徹底……毀掉……天使島?
顧以安覺得自己的耳朵大概是出現了幻聽。
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東西!
薄弈竟然說,如果她努力一點的話,他們或許能夠徹底毀掉天使島!
她真的很想伸手去摸摸薄弈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給燒糊塗了?
不然的話,怎麼竟說胡話呢!
這絕對是胡話,徹頭徹尾的胡話。
顧以安就好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薄弈。
她的目光實在是太露骨了,薄弈一臉的無奈,他看向她,“你不用這麼看着我的。”
然而,顧以安卻實在是沒有辦法把薄弈當成正常人!
正常人能夠說出這種瘋癲的話嗎?
這種瘋瘋癲癲的話,還說什麼要徹底毀掉天使島?真當天使島是一塊豆腐,他們伸手一捏,就能夠把這塊豆腐給捏碎了?
開什麼玩笑!
淡暮生作爲天使島的的首領,他都說了,他對天使島根本無能爲力。
他還說,如果他可以的話,他也願意放她自由,願意讓她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去當一個普通人……
呵呵,淡暮生都毫無辦法的事情,薄弈他何德何能?
顧以安壓根兒就不相信。
這種明顯違背了常理的事情,是不可能會發生的,尤其是在天使島這個地方,尤其是涉及到了天使島的問題之上,更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的!
顧以安淡淡地看了薄弈一眼,她輕輕地笑了一下,“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毀掉?嗯,這裡應該真的是一個島嶼吧,並非是之前談晉承拿到的那些資料顯示的,是在m國境內,這裡應該是在太平洋上的某一個小島之上吧……太平洋上可是有非常多的島嶼,很多甚至都不在衛星地圖上。我猜,這裡肯定還用了某種反偵察的設置,讓整個小島徹底從世界地圖甚至是各個國家的軍事地圖上消失……因此,根本就別想有人能找到這裡的,不是嗎?”
薄弈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點頭,“是。”
顧以安又笑了起來,“我還聽說,這天使島就是一個巨大利益的載體,這上面不光是有各種危險的實驗,還有很多是在其他國家不允許的某些商業性的實驗,這裡是沒有人道主義這四個字的。換言之,這座島上,糾結了無數的利益,這裡,真的能被毀掉嗎?”
薄弈抿着脣,沉默着。
他這個樣子可真是無趣的很啊。
顧以安非常期望他能夠伶牙俐齒地跟她辯論,能夠駁斥她剛纔的那些話,這樣她的心中或許還能夠殘留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那麼一點點的期望……
但是,薄弈沉默了,他什麼都沒說。
他這樣的態度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
明顯,他無法駁斥她的話,而間接地證明了他剛纔說的什麼徹底毀掉天使島的話,根本就是空談!
顧以安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大腦完全放空,什麼都不去想。
很多時候,人做一具行屍走肉,是很幸福很開心的事情。
人爲什麼要有思想呢?
人又爲什麼要有記憶和邏輯呢?
如果大腦裡是一片空白,只有生存的本能,那該多好?
顧以安的臉上帶着微笑,她的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的那盞水晶燈,她開始一個一個地數着水晶燈上水晶的數量。
水晶很多很多。
多得數不勝數。
顧以安覺得數水晶燈是一件很開心很開心的事情。
因爲水晶燈上的燈光很多,水晶被切割成了一個多面體,每一面都在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這些光芒往往會讓人的眼睛產生錯覺,從而會讓人無法數清楚到底是有多少顆水晶。
這也就意味着,數水晶燈上水晶的數量,其實是一件挺難的事情。
而對於她來說,越難,也就越好。越難,她就越是能夠集中注意力,越是能夠專心致志。越是專心於一件事情,她就越是能夠徹底放空自己的心,徹底不去想其他的那些事情,比如說某個被她藏在心底最深處最深處的人,還有那些被他誤會了的委屈,痛苦,以及對他對孩子們的思念……
這些事情,在這一刻,她都可以不必想,所以對於她來說,數水晶燈的水晶,真是一件再開心不過的事情了。
她的臉上帶着微笑,她的目光在看向那個水晶燈,很是專心。
薄弈就這麼看着她,他微微地嘆了口氣,他抿了抿脣,遲疑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在沒有確切的答案之前,最好是不要抱有什麼期望,以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如果每一次都提前做好了失敗的準備,那是不是太沒有激~情了呢?”
顧以安淡淡地看了薄弈一眼,“激~情?”
她笑了笑,卻什麼都沒說。
薄弈緊抿着脣,緩緩地說道:“之前你一直在外面,都好好的。無論是經受過什麼事情,也都還很好。可是你知道爲什麼淡暮生一定要把你帶回來嗎?”
這個問題……
顧以安真的沒有辦法再繼續忽視了。
她的視線也終於從水晶燈上移了下來,看向了薄弈。
薄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我承認,我喜歡你,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但我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目標,而你的地位,跟那個目標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點……當初,首領啓動我這顆棋子,開啓我這片棋局的時候,原本是有另外一種方式的,但我違背了首領的意思,我夾在了自己的私心……我最終還是失敗了,失去了一隻手,可是我並不後悔。”
顧以安眯起了眼睛,老實說,她聽不太懂薄弈的話。
薄弈又繼續說道:“你和首領的感情,是我永遠都比不上的,我只能劍走偏鋒,然而我失敗了。既然失敗,我就會願賭服輸,我認輸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把對你的私人感情,放在我要做的事情上,這也是爲何首領還留着我的緣故……”
顧以安攥緊了拳頭。
薄弈輕輕地笑了一下,“你覺得最可憐的是談晉承?但其實我告訴你,最可憐的人是首領,是淡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