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點繃不住,淚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睛。
“媽媽,爸爸……”那哀怨的,無害的聲音,是最具有殺傷力了。
她幾乎是痛定思痛才做成的決定,但是這一對小萌包就這樣輕易地打亂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強。
“姐姐要爸爸!”小小幸也撅着嘴,似是隻爲了跟弟弟搶爸爸。
“弟弟也要!”小小執轉頭對着姐姐吼了一句。
然後姐弟倆就誰也不理誰的望着媽媽,似乎是等媽媽安排他們到底誰跟爸爸。
然而那一刻她的眼淚卻滑過了臉龐,只能回過頭,把自己用力的逼進座位裡,用力的靠着,好讓自己不至於太歇斯底里,無法控制。
李陽望着她哭的咬着脣不敢出聲的難過樣子不自禁的沉吟:“他這樣對你你還不捨的他?”
他以爲她那麼會僞裝,一定哭不出來的。
他以爲她一定會表現的若無其事,她最能裝作鎮靜自若。
然而此刻,他在開往機場的路上,風景一道道的經歷過,她坐在他身邊哭的那麼慘。
後面一對小萌貨坐在那裡又開始不說話,只是望着前面媽媽跟叔叔的肩膀。
那雙眼裡,彷彿在疑惑:媽媽跟叔叔要私奔嗎?
小小幸有些委屈,眨着她的大眼想:媽媽不要爸爸了嗎?
最近一直聽奶奶她們聊天說爸爸跟媽媽不好,她們都以爲倆小萌貨聽不懂。
但是……
兩個小傢伙現在鬱鬱寡歡的樣子……
天氣突然陰的厲害,她低着頭,緊閉着雙眼,像是要將那所有的痛苦跟不捨都隔絕內心。
像是不想被任何思緒打擾,像是隻想離開。
但是離開,竟然並不是一件輕易地事情。
李陽終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終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帶她離開。
如果她真的跟傅執真心相愛,那麼他這一場,會不會鑄成大錯?
當傅執收到離婚協議跟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
他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看到桌面上放着的文件袋,是他那天送去的那個。
她昨晚說會送來。
“傅總,剛剛您母親送過來一個文件袋。”秘書說跟進來說,看到他已經看到便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打開文件袋,裡面毫無疑問的,她已經在離婚協議書籤字,他把協議放在一旁,看着她留下來的信。
她的字他是認識的。
“我走了,你安心處理完事情,勿念!”
然而那一大串文字終是沒有給他,最後她還是換了一種方式。
只是短暫離別,無需太傷感。
他的一顆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提在嗓子眼,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
她走了,讓他安心處理完事情。
勿念?
她走了?
她走了?
想起昨夜她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想起她的那些叮囑,她要他好好照顧自己,別再不停的抽菸……
他還以爲只是關心。
原來……
她是早有預謀,只是沒告訴他她在今天要離開。
她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想想。
她真的做到了。
信紙被他輕輕地放下在桌面,嚴連走進來:“你老婆真簽字了?”
他是剛剛聽秘書說離婚協議的袋子被送回來了來看看熱鬧。
但是傅總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看着竟然不忍心打擊了。
“她走了。”他淡淡的一聲,然後低着頭往窗前走去。
嚴連站到他的辦公桌前只是瞅了一眼那張信紙,簡單的幾個字就是一場別離。
不由的挑挑眉,這樣的離別方式真特別,但是既然是離別信,是不是也太短了點?
“她去了哪裡?”
不多久嚴連的手機就響起來,嚴連看了一眼立即接起:“喂?”
“太太跟姓李的小子到了機場,我們要攔住嗎?”
嚴連望着站在窗前那挺拔的背影。
“不必了,讓她去吧!”
這時候她離開也好。
淡淡的幾個字,嚴連只好說:“不必,看她們上飛機後折回。”說完掛了電話。
傅執低了頭,望着腳底,腳底的那些車都好似是一些玩具汽車,這裡到底有多高?
嚴連走上前與他並肩站着,望着外面的高樓大廈,繁花似錦:“就這麼讓她跟李陽走了?”
“她昨晚已經提醒過我。”他只說這一句。
嚴連不由的看他:“你們昨晚在一起?”
可不是在一起嘛,而且還做了很多事。
他卻高興不起來,只是擡頭望着外面,長睫下一雙凌厲的眸子眯着:“抓緊時間把張合引出來,這個爛攤子我已經受夠了。”
嚴連點頭:“好,那接下來?”
“公佈我們離婚的消息!散佈我送範麗豪宅跟送她鑽戒的消息。”他淡淡的說。
嚴連立即去照辦。
他真的送了豪宅送她一套房子,在小幸離開之後,他交代完嚴連之後便是出了辦公室,叫着範麗大方的在珠寶城選戒指。
範麗望着那壓手的大鑽戒不自禁的咬脣:“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他笑了聲,坐在那裡靜靜地望着她手上的戒指,不自禁的就想起那時候小幸說,隨便買個戴着表示表示就行。
卻只是眨眼的功夫,回過神望着範麗:“你不喜歡?”
“喜歡,我當然喜歡,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有些招搖?”
旁邊站着的幾個工作人員也都疑惑,話說雖然他們很少見老闆娘,但是還是聽工廠裡的人說老闆娘特別溫柔賢惠,那是最配得上老闆的人。
而老闆現在這樣薄情寡義的爲了一個長的好看點的女人而拋棄了結髮妻子跟兩個孩子。
這樣做真的好嗎?
有的女職員甚至有點哀怨的望着他,不過也沒說話,只是心裡埋怨: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不知道老闆娘這幾年有沒有偷偷地留一些私房錢,不然真是虧了。
既然男人不是好男人,女人當然要花光他的錢纔算沒折本。
“對於你們做演員的來說,還怕招搖?何況,我們現在這麼好,我若是不表示表示,那別人還以爲我傅執對女人不捨的花錢。”
於是女星範麗激動的什麼也不出來,咬了咬脣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衆人吃驚的望着那個女人,真不矜持。
傅執微微往外,卻是沒能躲過。
只得忍着怒意,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又有些詭異。
讓看了的人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害羞呢。
只是不久後他就藉口進了洗手間,拿着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後不悅的皺着眉想着剛剛那一幕。
那女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卻雖然不悅,只得隱忍。
帕子用完後隨意的扔到垃圾桶,然後打開水龍頭洗手。
可見傅總到底有多麼的潔癖。
只是她走了,他現在可以一心演戲,不用在擔心她看到後會難過。
他也想早點把事情解決掉,到時候他去追她回來也好,她自己回來也罷,至少不用再有別的人干擾。
他是真的受夠了,太久沒有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吃頓飯,太久沒有聽她說些家長裡短。
突然就很懷念,那時候他們一起住在公寓,她懷着孕還學着煮飯,然後吃飯的時候就跟他說一些不打緊的瑣碎的事情,那時候她通常是很不理解的一直皺着眉,她自己都搞不懂那些人爲什麼會那樣在乎一件小事。
那時候,她早已經悄悄地進了他的心裡。
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兒後,覺得自己徹底乾淨了纔出去,範麗坐在那裡有點發顫,實在是那些人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個小偷。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招了他們的厭,在外面,她的粉絲大都是大學生之類的,現在過了二十五的人,基本上看電視都少了呀,對新人也不怎麼接受。
“仗着自己年紀小就不知廉恥,現在的女孩子……”
“看她那胸,都不知道陪過多少男人了,咱們老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啊,你看她化妝那麼濃,咱們老闆娘多麼清秀端莊啊,這女孩哪能比?”
“話說咱們老闆娘的年紀也比老闆差五六歲呢,不知道老闆是不是有戀童……”
幾個女職員正在議論着,卻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傅執從一邊走出來,嚇的全都犯了罪的人一樣低了頭。
傅執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從她們眼前走過並沒有責備。
若是以前,有人敢說小幸不好,那麼……
肯定是要捲鋪蓋滾蛋了。
然而今天,他聽着那些話,竟然還感到欣慰。
晚上接到何悅的電話:記得好好吃飯,別喝太多酒,更別抽太多煙。
傅執微微皺眉:“嗯!”
他已經回到公寓,正一個人坐在沙發裡看着球賽——抽菸。
“是小幸讓我叮囑你!”何悅終於還是說出來。
他的眼神一滯,摸着額頭的手上動作突然停住。
“她要我一定要每天給你打電話叮囑你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她說去參加高中校慶,她會參加完校慶就立即回來嗎?”何悅坐在沙發裡,聽不到兒子的聲音就自己說。
而傅執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捏着菸捲緩緩地放開額頭,只是那麼滯在那裡。
“她會回來的,您也早睡。”他淡淡的說,卻是一下子腦子裡滿滿的——
只是往旁邊看了一眼,就看到她坐在那個小沙發裡對他說:傅總,孕婦想坐大沙發呢!
還有她坐在沙發裡拿着他的手摸着她的肚子,那姐弟倆壞壞的踢的她發疼,她卻是很感動的樣子。
“你摸一摸,他們會動呢,好神奇的!”她的聲音裡像是有些驚奇,卻又那樣柔軟。
柔軟的,悄悄地進了他的血液裡。
不自禁的視線竟然有些模糊。
一些過往在不經意間都被想起。
“對了,小幸說讓你千萬不要在沙發裡睡。”何悅突然想起又對他說道。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機,她要走便走,既然想要冷靜,爲何還要叮囑他那麼多?
她是怕他在沙發裡睡着會凍生病吧。
那個傻瓜。
要走就要不留一點餘地的都不懂嗎?
就該好好地懲罰他的桀驁不馴。
只是,她做不到。
她怕她一走,他便放縱了自己,墮落的只知道抽菸喝酒,吃不好睡不好。
原本她也以爲自己可以很瀟灑的走掉。
但是當路上才明白,原來自己那麼放不下。
何悅掛了後也是有些忍不住落了淚,張姐跟王姐坐在她身邊安慰着:“太太,注意身體啊。”
她卻只是搖了搖頭:“你們說好好地小兩口怎麼就這麼難在一起呢?”
“怎麼就非要經歷這麼多?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就不肯踏踏實實的在一起過日子,非要鬧的這樣離散的結果。”
“這肯定不是結果,少奶奶不是說去參加校慶嘛,校慶一結束她肯定會立即回來的。”張姐說。
“是啊,但願她真的會立即回來。”
想孫子是真事,但是想他們夫妻倆在一起安穩的過日子卻也是真實的。
“少奶奶不會捨得讓總裁一個人的。”張姐說。
“是啊,少奶奶那麼善良,要不是這次總裁給她離婚協議她也不至於……”王姐也是欲言又止。
現在偌大的家裡就剩下三個女人,想想也是醉了。
小幸在酒店裡住下,沒去同學家打擾,晚上李陽離開之後只剩下她跟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都不怎麼說話,趴在牀上好像是準備睡覺,但是又不是。
只是瞪着那無害的大眼在發呆。
小幸走上前去坐在她們身邊:“這是怎麼了?一直悶悶不樂的。”
小小幸翻個身:“麻麻,想粑粑!”
小小執也坐了起來:“回家,要回家!粑粑……”
小幸聽着她們倆的話,只覺得心裡滾燙,卻只得笑着說:“爸爸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在的話他放不開,我們出來了,他會迅速把事情解決好,到時候我們就立即回去找他。”
兩個小傢伙聽着她的話不由的都到她懷裡靠着,卻是都不說話,依然高興不起來。
小幸看着身邊趴着的兩個小傢伙,不由的嘆息:“我們現在睡覺好不好?明天媽媽帶你們去找小朋友玩,這裡的小朋友跟我們不一樣哦!”
小小執這纔好奇的擡頭看了她一眼,那雙晶瑩的眸子裡那樣純純的。
小幸笑了笑,被兒子看的有點心虛:“那個,我們三個睡一張牀吧。”
把兒子抱到枕頭那裡,女兒也去,自己躺在他們身邊,兩個小傢伙都搶着到媽媽懷裡,於是最後還是那樣睡着的,兩個小傢伙的腦袋頂着她的肚子。
她卻是很感動,被依賴的感覺很不錯。
然而等他們都睡了她卻睡不着。
跟自己以前想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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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背井離鄉的情況,想着肯定是從心裡涼到脊背的。
就如此刻站在這裡,覺得渾身都是涼的。
毫無踏實感。
但是已經到了這裡,還是希望他快點把事情處理好。
她離開的第三天,是校慶,李陽早早的來接她。
她在陽臺上站着看手機上的信息。
網絡八卦裡熱鬧的讓人不自覺地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戲劇。
送豪宅,送鑽戒,所有人都以爲他要求婚了。
李陽走過來看到她望着新聞的眼神裡的從容不由的一笑:“我還以爲你會哭。”
她轉頭,看李陽那失落的樣子不由的笑出聲:“你不是說我一向很堅強?這點八卦就讓我痛哭流涕的話我還怎麼跟他過一輩子?”
就這樣一句話,李陽突然認真的望着她。
她也被自己這句話嚇一跳。
原來,從來想的都是一輩子跟他。
“那麼來的那天,是爲什麼要哭呢?”他終於再也忍不住。
小幸這才垂眸,又轉頭望着窗外:“這個地方很美,很開放,卻很冷。”
“知道嗎?我在這裡過了十多年,從來都不覺的自己還是活着的,就如同一個行屍走肉那般……明明也有要好的朋友關心,明明自己也去做一些溫暖的事情,但是一顆心卻從來都是冷的,所以來這裡,其實我很不願意。”
還是說出來了,她不願意來這裡的。
只是現在迫於無奈,她只能這樣做。
李陽卻是低了頭,她還想跟傅執過一輩子,他猜不透她此時的心情,因爲她看上去那麼想回家。
她說這裡很冷。
“走吧,不要遲到了!”她突然說。
然後他負責抱着兩個小傢伙,好在小小幸跟小小執並不討厭他。
傅執上午打了電話給何悅說中午回去吃飯,何悅便是迫不及待的去準備。
好似已經很久沒有給兒子準備過午飯,那種心情竟然激動成那樣。
或者天下母親對兒女都是這般用盡了心思吧。
張姐跟王姐要幫忙她都不讓。
小幸離開前的叮囑,其實對何悅也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她就可以跟傅執多些相處的機會。
母子倆自從那件事就再也沒有以前的溫度可言。
傅執看着她的眼神,每回見面之後她都心有餘悸。
這一生,好似已經被毀了。
現在出門也會被人指指點點,以前經常給她打電話的姐妹也不再打了,都距離她遠遠地。
所有的人都在說她的事情,一下子就像是個過街老鼠。
好在風雨過後她已經從容,現在老公已經變成了前夫,但是兒子女兒好在還沒有跟她斷絕關係,而她竟然跟曾經恨之入骨的兒媳婦住在一起。
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何悅其實感觸比任何人都多。
沒想到步入老年的自己還會經歷這些驚心動魄,年輕時候反而平平淡淡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別人所說的少年享福老來受,但是反正現在已經這樣,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苦了。
傅執回來的時候何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看着他沒怎麼瘦才安心,卻是依然心疼的,知道兒子心裡哭,卻也不嘮叨,只說:“你坐一下,我們馬上開飯。”
傅執點點頭坐在沙發裡後卻是不由的往別處看去。
家裡一切都沒變,但是她的畫架……她真的這輩子都不畫畫了的話,那他這輩子都不用安穩了。
張姐出來的時候他說:“抽空把少奶奶的畫架搬出來再放那兒。”
她要抽空的時候就在那裡待上一陣子,他纔會心安。
若是她真的因爲他一時之氣摔了她的畫架就這輩子都不再執筆,他會恨死自己當初的衝動。
其實,也只是真的快要瘋了。
若不然也不會那麼魯莽的行爲。
吃飯的時候何悅也沒問很多,倒是他看着何悅像是在隱忍,不自禁的笑了聲:“最近小柔沒來陪您吃飯?”
那富有磁性的溫暖的聲音,何悅已經很久沒有聽到。
“她哪裡還有空陪我吃飯,整天陪着那位阮大夫。”何悅只說。
“待會兒我給她打電話,讓她沒事多陪陪您。”他說着吃了點菜。
“那倒是不用,只要你們倆都好好地我就放心了,她在家這麼多年早就盼着飛了,算了,不要打擾她。”
何悅說,想來那丫頭跟那個大夫大概下半年也要結婚了。
“對了,卓亮跟華家小姐的婚事是什麼時候?”
“原計劃是月底,後來拖到華恩的生日,大概還要過兩個月。”他想着卓亮說的迴應道。
何悅點點頭,望着坐在旁邊的兒子像是很穩重有分寸的樣子,只是喉嚨裡咔着一些話便是一下子也說不出來。
傅執擡頭看她:“您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何悅看兒子這麼清楚也就沒再忍着:“你跟小幸——你們沒事吧?”
他的手裡拿着筷子捧着碗,兩手手肘輕輕地搭在桌沿上,漆黑的眸子裡若有所思。
“也不能說沒事,不過還不至於讓她再也不回頭。”他說。
何悅不太懂,便是望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確是傷了她,不過我既然知道自己要跟她過一輩子,過陣子這件事情結束了,我會任勞任怨只要她高興。”她走的時候他最大的遺憾是沒能把戒指再給她戴回去。
不過他想,不久的將來,他總會再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他一定會更加珍惜。
何悅點點頭:“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她走的時候抱着我哭的很傷心,看樣子其實也不想走。”
她哭了?
那晚她也哭了,哭還那麼倔強。
每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看到肩膀上被她咬傷的地方,他竟然愛的好久都移不開眼。
想想這一輩子,也就是她能那麼任性的咬死他他還愛的死去活來吧。
“那你跟那個女明星——”
“只是逢場作戲,很快就過去了!”他淡淡的說,然後開吃。
何悅點點頭,卻一下子收不住嘴,又跟他聊起家常。
傅執只是點點頭,有時候無奈的挑挑眉。
真是好久沒聽母親嘮叨了,他當然知道原因。
想到那件事他也總會無奈的嘆息,不怪父親跟母親離婚,只是做兒女的,都希望父母親住在一起。
吃完飯他回了辦公室,秘書進去的時候他交代:“你去做一件事!”
秘書回過頭,他卻突然又覺得不妥:“算了,你去工作吧。”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替何悅翻身,反正報紙新聞什麼的,真真假假大家也不過是看一場議論一場,想要給她翻身並不難。
但是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想來現在若是在提起這件事,也未必是件好事。
不管別人怎麼想,現在何悅的樣子很坦誠,她活的比以前仔細多了,不再那麼高高在上的,低調了好多。
這一場對她,是福是禍?
失去了丈夫是禍嗎?
可是她的心裡好像並不是那麼的空虛。
算了,再提起來或許她自己都會再難過一場。
還不如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
範麗來找他,看到他好像很忙的樣子:“明天有一場紅地毯,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走?”
有點委屈,他還沒擡頭看她一眼。
“幾點?”他淡淡的問。
“明晚八點!”她立即說,眼神裡滿滿的期盼,他問了,就有可能去。
不得否認的是,因爲他,她真的名氣大增。
所以這一場,她是一定要讓傅執跟她去的。
雖然她也很好奇,明明在外面也表現的跟她關係很好,也很寵愛她,有時候他看她的眼神,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蜜罐子裡了。
但是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他就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去跟秘書說一聲讓她記得提醒我,待會兒還有場重要的會議不能陪你,你就先回去吧。”他說着眼還是直勾勾的盯着文件上。
似是上面有什麼條條款款讓他很不滿意的。
“哦!”範麗咬了咬脣,卻又不敢多說,只好起身。
“明天要戴的首飾儘管去珠寶城選。”
她聽着聲音轉頭,望着還在忙碌辦公的男人,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就是那樣的感覺,他要帥死了。
“嗯,謝謝!”然後轉身走掉。
聽着外面她在跟秘書說話他才把眼從文件上移開,把文件往旁邊一扔靠在椅子裡無奈的昂起頭,性感的手指揉着眉間無聲沉吟。
這世上還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己。
真他媽要成演員了。
想想也是生氣,卻是沒辦法。
何悅去了卓家,幸美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不高興,卻是嘆口氣:“來了就是客,傅太太您請入座吧。”
何悅坐下她身邊,卻是低笑着着說:“還叫我什麼傅太太,以後你要是不願意叫我一聲姐姐,就叫我何悅吧。”
幸美吃驚的望着何悅那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嗓子眼裡一下子要出來很多難聽的話都擋了回去。
“你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地,倒是叫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相處了?”幸美自然記起她跟傅建國離婚的事情。
何悅卻是低着頭:“小美,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壞事,並且還覺得你們家一直在佔我們家的便宜,我知道我的思想——很齷齪,但是,你生了一個好女兒,給我一個好兒媳婦,我這次過來,就是來跟你道歉,求你原諒的。”
幸美吃驚的望着她,卻是不由的笑了一聲:“呵,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我的好女兒,並且現在我女兒跟你兒子也已經離婚了,你不用來道歉,我們卓家廟小,受不起。”
“他們離婚的事情可能只是做給外人看,你千萬別當真,我問過小執,他說一定會把小幸追回來。”說道兒子兒媳婦的事情上她還真怕幸美會棒打鴛鴦,立即替兒子說話。
“假的?不管真假,只要小幸一句話,反正我是堅決支持她的,讓她去聯姻我早已經後悔莫及。”幸美說,也不看何悅。
“小美啊,他們倆在一起好好地,我們當媽的可千萬不要再去摻和了,那天小幸走的時候還抱着我哭,一個勁的叮囑我要照顧好小執,可見他們是多麼相愛啊。”
幸美看着何悅那一副擔憂的樣子還是笑:“當初你那麼盼着他們分開,如今還真是性情大變了,只是也不知道敢不敢信任你了?”
“我對天發誓,我是真心的希望他們好好地,雖然我跟建國離婚了,但是我卻覺得小幸是再也找不到的好兒媳婦,我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幸福啊。”
幸美這才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以前多麼尊敬你?把你當姐姐,當知己,但是你呢?你現在又跑來道歉做什麼?搞的我好像多麼不懂事。”
卻是說着也要落了淚,其實想想何悅也算是咎由自取,卻總都是女人,女人最瞭解女人的心思,她想她也大概明白何悅當時的心情,不由的就說話變了聲音。
何悅也是低着頭:“我是自作孽,你怪我也是應該,不是你不懂事。”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你看你這陣子……瘦了這麼多,建國竟然跟你離婚,可見他也沒有多愛你,離了就算了你可不能再虧待自己了。”
“你能對我說這話,就是原諒我了!”何悅這才擡起頭,看着幸美那心疼她的眼神不由的感動。
幸美便是哀怨的看她一眼,她能怎麼不原諒?
自己女兒都能原諒的人,她這個當媽媽的還一直責怪着做什麼?
何況,她也不過是做錯了事情心虛害怕。
“小幸走後你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打過的,我每天都會抽空給她打一個。”何悅說。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自然是都希望她好好地。
“這陣子小幸不在,你要是無聊就常常到我這兒來。”幸美覺得自己有責任替女兒照顧她婆婆。
“不無聊,今天小執還回去吃飯了,還跟我聊了好些話。”何悅立即激動的說着,眼眶裡滿滿的晶瑩,說道後面就啞了嗓子。
“你知道自從那件事被他知道,他就一直怪我,雖然不說出來卻一直不看我一眼,今天竟然突然說了好些話。”何悅說,哭哭笑笑的。
“我看啊,這準是我們小幸的功勞。”幸美說。
“當然,他是衝着小幸纔回去的,當然是小幸的功勞。”
“那以後你要不要對我好一點?”
“怎麼好?要不我也學着小執那樣帶你去珠寶城選個耀眼的首飾去?”
然後姐妹倆還真就立即去了珠寶城。
兩個被心事困擾了很久的女人,終於走出了陰影的樣子,一起去逛街買東西。
第二天上午傅建國跟老爺子在家裡喝茶看報紙,看着報紙上傅家太太跟卓家太太一起逛珠寶城的新聞不由的微微皺眉,卻是輕笑出聲。
“怎麼?”老爺子問。
“小悅跟幸美一起去逛街,還去了珠寶城。”說着把報紙給了父親。
老爺子戴着老花鏡認真看起那篇來,卻像是早已預料:“哎,這纔是小悅該做的樣子,她啊,也算是經一事長一智。”
“嗯!”傅建國並不多說,他們離婚的事情沒有招搖,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們確實已經離婚了。
“你看這個家,以前我一直覺得小悅煩,整天冷着個臉,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但是現在呢?倒是清靜了,冷冰冰的,就剩下咱們倆在家跟個冰窖似地,那兄妹倆更是也不回來趟。”
老爺子想着那陣子愉悅的家庭關係,在想現在,就覺得冷清的厲害,自己都不願意回來。
“若是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知道這件事情,我卻是怎麼也忍不下的。”傅建國其實也不願意離婚。
這件事要是一直不曝光,他說不定就會一直隱忍下去,就算是不回家,至少也可以在一些公共場合做些表面文章。
但是自從事情曝光之後,他是覺得臉都丟進了,年輕時候被老婆戴了綠帽子如今才知道。
他要是不去離婚,別人還都以爲他願意戴着那頂綠帽子呢,所以,他跟何悅離婚,是無論誰也沒辦法阻止的。
“是啊,你現在倒是痛快了,可是小執跟小柔都不回來了,我那可愛的孫媳婦,我那兩個重孫也走了,你現在可開心?”
如今,再也沒了開心這一說。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將來不可能再開心了。
婚都離了,家也散了。
還怎麼開心?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願意的呢?
爲此他還跟兒子大吵過不止一次,父子感情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女兒跟男朋友回來吃飯他都不來,可見他有多怨他這個父親。
而傅執看着這個消息卻只是微微挑眉,武陵看着報紙說:“哥,兩位長輩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你跟嫂子離婚了她們倆反而好上了?”
“你問我?我問誰?”
他的心情還算不錯,看樣子老媽是在爲他付出呢,不過這樣也好,他已經好久沒見何悅這麼積極過了。
“誰跟你說我跟你嫂子離婚?”他覺得嫂子這倆字還蠻好聽的。
另外武陵這小子也好久沒順着他說說話了,這兩天還算乖,至於原因嘛,前段時間這羣傢伙合夥欺負他老婆,現在都對他言聽計從的。
“難道不是?”武陵好奇極了。
“不過你既然也聽信傳言,看樣子效果還不錯。”他思量着。
不自禁的性感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那張輪廓,久違的顛倒衆生。
“什麼聽信傳言?是嚴連親口告訴我——那小子竟然——”
“臭小子叫誰小子?”
小鮮肉正不高興自己被坑的時候,嚴連走了進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傅執淡淡的問。
“一切都在計劃內,就看他上不上鉤了。”嚴連走過去坐下。
“這麼重要的戲份竟然不讓我加入。”小鮮肉抱怨。
“叫你去寫程序還行,讓你幹這種事,萬一毀了你這張鮮嫩的臉,該有人朝我抱怨了。”嚴連玩笑道。
武陵切了一聲,傅執又低了頭。
“對了,跟卓幸聯繫了嗎?”嚴連問。
傅執擡了下眼:“聯繫?等她主動跟我聯繫大概不容易。”
“那你可以跟她聯繫啊。”
“我如果能跟她聯繫也早聯繫了,她離開前邊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先不聯繫。”無奈挑眉,心想,她倒是比他還能演。
當然,她的戲大都是真的。
她是活的太真,卻叫他碰上了。
微微皺眉,最後竟然傻笑了一聲。
似是對自己這對冤家組合很滿意。
嚴連拿出手機,他反正有小幸的號:“我給你撥過去一個,他們那邊現在是晚上,不過她也未必就睡了。”
武陵也期待的很,手機放在桌上,摁了免提。
傅執坐在他們倆對面,微微皺眉,其實卻是屏住呼吸了。
只是那麼低低的望着手機上撥號顯示。
她會不會接?
一下子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打擾了什麼。
一個男人的那份小心翼翼被他展示的那麼淋漓盡致。
而嚴連跟武陵自然也是翹首以盼。
小幸跟同學玩到很晚,自然是玩嗨了,同學們哪裡容得下她好不容易出現就那麼放過她。
回到家放下包就去了洗手間,李陽剛替她把孩子哄睡,出了房間看到她去洗手間的背影只是淡淡一笑就那麼靠在門口,卻聽到她包裡的手機響。
怕是打擾了孩子們的睡眠,他輕輕走過去從沙發裡把她的手機拿出來,卻是看着上面寫着嚴連兩個字,不由的看向洗手間門口。
這一時,竟然也妒忌心作祟,然後劃開接聽。
他想,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衝動的一回。
雖然那邊的男主角不是傅執,但是相信一定會傳到他耳朵裡。
“喂?”一瞬間,辦公室裡的三個男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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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週過去了,親愛的們週末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