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整個辦公室裡都安靜下去,她一個人躺在那偌大的沙發裡,像個小小鳥,安靜的熟睡着,沒有一點的警惕心。
偌大的空間裡,空調的冷氣緩緩地吹出,玻幕前黑色的皮質沙發裡,溫暖的讓人心動。
茶几上的蘭花無爭的開放着,馨香怡人。
去會議室見了不速之客後心情卻頗好,想起辦公室裡還有個女人在等他不自禁的就加快了步伐。
秘書跟嚴連跟在他身後,兩個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就他清閒。
他幻想着她會在裡面做什麼,不自禁的手抓到門把手的時候突然停止了動作,似是怕驚擾了裡面的女人,很輕很輕的擰開了門把手,當門緩緩地打開,她佔着那張大沙發的一點,縮在裡面睡着的樣子,不自禁的深黑的眸光裡染上了溫柔。
人生有太多事都是不由自主。
像是已經無數次,每每看到她安靜的睡在他的地方,心裡最深處就會軟軟的,好似再也找不到更溫柔。
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他休息室的牀上,睜開眼看着有些熟悉的場景,直到感覺臉貼着的布料纔回過神,漆黑的長睫微微掀開:“我睡着了!”
笑的有些尷尬。
他就那麼靜靜地望着自己懷裡睡着的女人,然後聽着她輕輕地一聲,像是帶着歉意的話語,沉吟。
“還睡的很香。”漆黑的深眸溫柔溫暖。
大掌擡起,輕輕地撩着她額前的碎髮,卓幸緊張地從牀上爬起來,自己兩隻手把頭髮別在耳後。
而他性感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對她的躲避,只是一笑置之。
隨後,高大的身子也起了,坐在她旁邊轉頭看着她:“今晚我們不回老宅。”
羞紅的臉蛋瞬間多了認真的表情:“爲什麼?”
“我們自己有家!”
他說着已經下牀,穿好鞋子往外走:“我等你出來!”
黑溜溜的大眼珠望着他離開的地方一會兒,然後才又低了頭。
他們的情緒都轉變的太快。
快的讓他們都要接受不了。
這場婚姻,誰都記着那場開始的原因。
放棄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當擦身而過,又會痛到麻木。
周大美女說,現在的人,都講究活在當下。
她原本也那麼以爲。
在回去的路上他拉着她去了超市購物:“今晚你煮飯。”
卓幸差點委屈死,人卻已經跟着他往超市裡走。
門口他說:“去推個車子?”
她一愣,隨後就去推車。
他低笑,直到她回來,眼底的笑意被掩飾住,他大步往前走着,她後面跟着。
蔬菜區他選了青菜,兩個人都極其苛刻的,對於一些已經蔫了的青菜緊皺着眉。
付款自然是掏他的錢包,他把錢包給她,從推車裡往外拿菜,她就站在旁邊等着收到袋子裡。
周圍的人看着他們倆站在一起配合的默契都羨慕不已。
從超市回來兩個人去了就近的公寓,他把買來的食材放在廚房,然後把買來的水果洗好放在盤子裡。
還好這裡留了一些東西,纔不至於不夠用的。
她上去換了輕便的衣服從房間裡出來看到他在廚房的動作。
她手裡捏着手機,一邊打開美食網看着一邊往廚房走:“我來做吧?”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她手裡的手機,然後把位置讓給她。
性感的手指捏了盤子裡的一個葡萄吃到嘴裡,竟然很甜很爽快。
漆黑的眸子明媚很多,然後又拿了一個放到她的嘴裡。
直到葡萄含在嘴裡她纔想起葡萄從他手裡來,瞬間小臉一陣紅潤,他在旁邊拿着刀切着胡蘿蔔,竟然能切得很薄。
卓幸不自禁的挑挑眉,表揚道:“很不錯。”
他淺莞着:“當然。”自豪。
然後兩個人做了西紅柿雞蛋湯跟香菇油菜,又切了一塊火腿,有菜有湯還有肉,米飯熟了之後的香味更是讓人心暖。
心情不自禁的大好,兩個人共同煮的晚飯,更是吃的乾乾淨淨。
後來她端着牛奶在窗前看星星,夜空中的繁星璀璨,格外的迷人。
這個夏天,似乎是特別的精彩。
落地窗邊的桌子上放着幾張畫紙還有筆,不自禁的把牛奶杯放下,拿起畫筆,已經好久沒有畫過。
畫板在別墅裡,自從去了那裡就成了擺設。
這陣子整個一個產婦休假過程,再拿起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會懷念。
握着筆的感覺,那麼踏實。
不由的望着桌上的一個小盆栽的形狀描繪起來,以爲很難的,竟然也可以得心應手。
他端着一杯紅酒走到她身後,看着她描繪的景色,不由的一笑。
性感的手指捏着超好質感的杯子,輕抿一點點紅酒,然後把杯子放在她牛奶杯旁邊。
她看到杯子一轉頭,他已經從她身後把她抱住,呼吸裡帶着一點點的酒氣。
卓幸的心一蕩,隨後卻只是任由他抱着,繼續把沒畫完的葉子畫完。
“有進步。”傅總評價。
她笑,放下筆擡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臂,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以後不再報社工作了,我就去當美術老師怎麼樣?”
他笑了一聲:“恐怕有難度。”
卓幸聽着那話生氣的轉頭望他,他灼灼的眸光鎖住那黑溜溜的大眼,低頭就親上去在她的紅脣。
星空若是能爲證,應該也能見證他們的深情。
當她被吻的頭昏目眩,只聽到耳邊細碎的低喃:我等的天都要老了。
她的心尖一顫,卻是不說話,微微的抿着脣,長睫垂着,感受着他的大掌在某處盪漾。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二次,還是給他。
他們的婚姻協議裡,沒有這一種愛。
但是某時,她其實是情願的。
不情願的是自己的心不再受控的煩亂。
回到臥室,久違的滿足感,她輕輕地靠在牀頭看着手機裡的言情小說,他在浴室洗澡。
仔細回憶,竟然發覺自從跟他有了關係,她就在不停的換房子。
但是這裡,竟然是讓她最踏實的一處。
小說裡的男女主人公比較苦逼,尤其是當女主被虐的死去活來卻沒死的時候,她也流了不少眼淚。
他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在抱着手機抹眼淚,不自禁的有些擔憂的走過去:“怎麼了?”
柔荑給自己抹着眼淚,吸着鼻涕說:“圓圓這丫頭簡直太壞了,所有的人都在虐女主角。”
傅總皺起眉,從她的手裡把手機接過去,翻了幾頁她看過的,無奈沉吟:“這種東西你怎麼會也看?”
女人都有那種童話夢,夢到被有能力的男人保護着,自然會看的。
她卻說:“給圓圓捧場。”
他把手機放在一旁:“那還是別捧了,再把眼睛哭壞了多不值當。”
他說着掀開毯子蓋在兩個人身上,看着她細長的小腿,不自禁的就又意亂情迷卻又不能。
“看不完肯定睡不好。”卓幸簡單的幾個字。
他微微垂着眸,然後又把手機拿到眼前:“我來做你的眼睛。”
說着把她一把摟在懷裡,一隻大掌把她的腦袋摁在胸膛,一隻手拿着手機在她眼前:“看到哪兒?”
她指了一下子,他又把她的腦袋埋在胸口,接着那個地方往下看了兩眼,無奈沉吟。
卻是耐着性子給她念起來,這一生,頭一次給人唸書聽,不是女友,不是妹妹,不是寶貝兒女,竟然是她。
他親愛的小妻子。
“如果早知道我們會分手,當初死也不會跟你好。”他念了一句,就皺着眉念不下去。
薄脣緊抿着,幼稚的故事情節讓他頭疼。
她的心卻緊揪着,一雙手抓着他胸口的柔軟的布料,呼吸都很微弱。
只是那些幼稚的對白,好像在提示什麼,希望他能感覺到。
“他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滿臉的淚,嘲笑她:是啊,如果早知道我們會分手,當初隨便找哪個女人也不會找你。”
她又忍不住淚眼模糊,好像自從懷孕後,眼淚特別的多。
“你們女人都喜歡這麼幼稚的東西嗎?”他忍不住低頭詢問她,卻看到她在擦眼淚。
“難道男人就一點都不喜歡?”她更好奇,吸着鼻涕好奇問她。
他笑了一聲:“你就是一個鮮活的小言女人,以前我竟然沒發現。”
她昂起頭:“現在發現了,有什麼想法?”
他笑的更開了,把手機放下把她抱在懷裡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想要吃了你!”
她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多麼的認真。
漆黑的眸光深不見底,完美的輪廓卻是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他不是隻想跟她睡覺,他想跟她在一起,想讓這個平時很激靈卻總在某時像個傻瓜的女人到自己的身體裡,永遠的合二爲一。
他可以保護的人很多,傅柔就是其中一個。
但是他也認爲,即使再親密的人也要獨自面對很多事,所以他很少主動關心傅柔的私生活。
卓幸呢,他的眼裡她其實是個頭腦很清醒的女人,但是這陣子或者是因爲剛做了母親,發現她的眼淚特別多,多了溫柔,多了笑容,也多了些小女人的羞澀。
他不是不想把她據爲己有,他只是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他不該把她過分的霸佔。
人生頭一次婚姻,他對待的很認真。
即使他們的婚姻是場交易。
領證的時候他有特意打扮後再去找她。
領證後讓她跟朋友見面就已經把她當妻子。
他沒說過謊話,對待這場婚姻,她成了他妻子的那一刻,他便把她當做是理所應當站在他身邊的異性。
在他結實的胸膛裡,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尖繃的緊緊地,似是隨時有可能繃斷的弦。
這樣的溫度讓人留戀,而她幾乎已經習慣這樣的姿勢跟他。
從跟他談結婚的那一刻起,他的樣子就在她的心裡落下了深深地印痕,抹不掉,擦不去。
這中間發生的種種,她靠在他的懷裡用力了幾分,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他身上。
依靠他,很容易的。
週六上午主編給她打電話:“婚禮請帖一定要準備好呀,雖然你是傅家少奶奶,但是還是我下屬啊,反正禮物我已經挑好了,到時候收不到請帖,回來你自己看着辦。”
“當然,您的請帖一定在第一時間送過去,我回到報社不是還要指望着您呢嘛!”
縱然是豪門嬌女,傅家少奶奶,也照樣不能免俗的給領導拍個馬屁。
準備婚禮的事情她父親還是問她的意見,有些事情她還是要操心的,尤其是已經結婚,很多事大家都會問她的意見。
傅家那邊她就說只要傅執點頭就行,但是卓家這邊她當然會提出自己的想法。
比如她不希望請太多人,尤其是與卓家沒什麼關係的人。
下午家裡請完客她跟卓亮在外面,卓亮才又問她:“婚期將近,你一點都不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不過就是個儀式!”
她隨口說。
卓亮看她一眼:“話別說的太滿,連拍個婚紗照都那麼緊張,我就不信到時候你還能這麼淡定從容。”
卓幸笑着一擡頭就看到李陽跟一個女孩從前面走來。
卓亮自然也看到,挑挑眉:“我去看看爸爸他們散了沒!”
卓幸還不等說什麼卓亮已經轉身走了,李陽也跟女孩說了句什麼,女孩離去。
當李陽朝着她走來,悠長的走廊裡竟然有些寂寞,她低低的笑了聲:“女朋友?”
“只是同事!”他淡淡的迴應,看着她的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幽深:“你最近很忙吧,要舉行婚禮的新娘子。”
卓幸低笑着:“還好吧,很多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你呢?你們臺長好像很器重你。”
他的聲線溫柔:“他更器重你,不止一次的讓我打友情這張牌把你要過來,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他還在想盡辦法呢。”
小幸有點受寵若驚,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們臺長真有毅力。”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卓幸看着卓亮跟父親還有幾個中午一起吃飯的人都往這邊走來。
卓玉清看到李陽的時候也微微昂首,因爲電視臺有名的主持人倒是都知道他,只是看他跟自己女兒在一起,心裡有點想法。
其餘幾個老總也是看着李陽打招呼道:“這不是電視臺的新聞主持人李陽嘛?怎麼卓小姐跟李先生還有淵源。”
卓幸低聲道:“同校師哥。”
李陽微微欠身笑了笑並不多言語。
卓亮這時候開口:“我送給位叔伯下去。”
當衆人離開後卓玉清在後面走了幾步回頭看着自己閨女:“小幸你過來!”
卓幸不明所以,然後看了李陽一眼:“改天再聊!”
李陽點點頭看着她追上她父親的背影跟着她父親身邊,眼神遲遲的不願意收回。
“結了婚的人了,以後少跟別的男人站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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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清淡淡的說,卻是很準確的表達自己的觀點。
卓幸沒料到父親說這個:“我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那也不行,要是傅家人看到了他們可不一定怎麼想。”
卓幸不再說話,跟着父親下了樓。
原本要跟朋友逛街卻被父親跟哥哥叫出來陪吃飯,說是都是給他們婚禮送了很厚重的份子錢的,因爲結婚那天人已經訂好,有些客人因爲多方面的原因要提前請。
跟父親告別後她又開車回老宅跟兒子女兒培養感情,看他們一天天的變了樣子,她的心總是被不經意的感動着。
幸美一天能給她打十個電話,問她要給她準備的嫁妝會不會不夠好。
晚上夫妻倆躺在牀上她就對傅執說:“我媽問我嫁妝要多厚?”
他把她壓在身下:“你就是你媽給你最好的嫁妝。”
“油腔滑調!”她低低的一聲,臉上掩飾不住的紅潤。
他笑,忍不住把她親了第一千遍後用力的抱着她:“快到我身體裡。”
“我又不是孫悟空。”
他無奈笑了,抱着她鬆開一點,與她對視着:“你信嗎?”
“嗯?”她的聲音也跟着低啞了。
“想到要跟你洞房花燭,我有點緊張!”
他的脣在她的耳邊吹着熱氣,卓幸的耳根子紅彤彤的,癢癢的,被他的話輕易地撩撥。
她乾咳了兩聲,把視線移開到別處,卻看到牀頭櫃上兩個人的合影。
“說嫁妝呢,怎麼又扯到別的事情上?”她嘀咕着,像個受氣包小女人。
“你害羞?可是你逃不掉的!”他的聲音低沉,像是要把她慢慢的吸進身體裡。
小幸想着,不緊張纔怪,被這麼赤條條的挑釁。
他繼續在她身上動作,然後繼續淺淺的低語:這次絕對讓你很快樂,讓你再也離不開。
說的那件事好像是多大的美事。
卓幸不自禁的羞燥的想要推開他,柔荑抓着他的大掌想要讓他遠一點,他卻把她的手抓着,一起在衣服裡。
“寶貝,我們是夫妻,你不能阻止我。”
哎,合法夫妻,她連阻止的權利都沒有?
卓幸不多想,但是被他那樣七搞八搞的,久了總是會有點情難自控。
直到她摟着他的脖子忘我的錯亂了呼吸,他才滿意的在她身上得意的與她額頭相抵着,笑的那麼壞壞地。
翻個身把她抱在懷裡,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當抱枕了,雖然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可能是她枕着他的肩膀。
寶寶百日的前一晚她在收拾衣服,看到下人準備的兩套衣服上放着的長命鎖,不自禁的神情一滯。
如果她沒記錯,這兩條長命鎖是她在傅執口袋裡發現的那兩條,卓幸坐在牀邊拿着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又輕輕地把東西放在衣服上。
傅柔從門口瞟了裡面一眼,看她在就直徑進去:“小幸不下樓去看會兒韓劇?”
卓幸擡眸,望着傅柔那一臉期待的樣子微笑着搖搖頭:“今天算了,明天寶寶百日,我還有點東西要提前準備下。”
傅柔坐在她旁邊拿起旁邊的長命鎖:“咦,明天不要給寶寶戴這個。”
小幸一滯,隨後問:“爲什麼?”
傅柔看她一眼:“哥哥沒跟你說是凌越送的嗎?要是戴着這個出去凌越看了還不得得意死?”
小幸聽不真切後面的話,只是這對長命鎖,竟然是凌越送的。
他一個字都沒跟她提。
卓幸的心裡思量着什麼,面上卻只是微笑着,輕聲說:“這是下人拿過來的,我再重新選一對。”
“對了,你剛剛說凌越看了會得意,明天她也要來?”
“是啊,聽說她是代表他們老闆來的,好像他們老闆有什麼事臨時抽不開身,就派她過來。”
卓幸的心裡沒由來的一緊,有點不喜歡明天那場百日宴了。
原本就是簡單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誰知道還是有幾位地位厚重的老闆一定要過來,現在還加上凌越。
傅柔自己下去看喜歡的韓劇,她收拾好東西后躺在牀上抱着筆記本看報社發過來的文件,卻總是不經意的走神。
他們之間,終歸是隔着心的。
原本就算凌越送了孩子禮物,他告訴她她又會怎樣?
不過是一份禮物,放在那裡就是了。
但是他卻一聲都沒說,好似那與她是完全無關的。
不自禁的嘆息,自己還是太容易感情用事。
睡覺的時候把兒子女兒抱到自己的房間去,當傅執跟長輩應酬回來,一進屋就看到牀上躺着不是一個人。
不自禁的有點失落,大牀上滿滿的三個人。
坐在她身邊看她懷裡摟着一個,又無奈嘆息,想來大概是因爲在抱着孩子等自己等的睡着。
他不知道他想的太美,是她心情不好故意讓孩子佔據了他的位置。
當他從主臥出來,正好碰到傅柔從樓下上來:“嘿嘿,今晚沒地方睡覺了吧?”
看自己妹妹壞笑的樣子好像是早就知道他會沒地方睡覺:“你又知道什麼?”
傅柔挑挑眉:“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好像什麼也不知道的不止我一個人。”得意的笑着就回樓上去了。
他站在門口不自禁的又往裡看了一眼,她還是側躺在牀上摟着孩子,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心情。
關好門去客房,女人的心思真讓人頭疼。
原本以爲她不一樣,但是好似女人都挺麻煩的。
如果她是在跟他生氣,他連她生什麼氣都不知道,客房裡一個人難道一張牀,突然覺得一個人在牀上還挺舒服。
只是半夜裡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
終是從牀上爬了起來,想起傅柔的話,他微微的皺着眉,心裡琢磨着又是哪裡出了問題。
傅柔睡不着的在三樓跟二樓之間逛蕩,她其實是想出門,但是這個時間出門又要被老媽嘮叨了。
但是看到二樓客房裡開着燈,她就敲門進去,傅執在抽菸,她就從旁邊煙盒裡也拿了根點燃。
傅執不高興的皺着眉:“你學什麼不好非要學這個?”
傅柔笑笑,纖細的指間夾着昂貴的菸捲,用力的吸了一口:“你說我把卓亮政法了怎麼樣?”
傅執更是緊緊皺眉:“你不是看不上他?”聲音冷漠出奇。
“我現在又看上了!”一個人看上一個人,真的是很快的事情。
“你就算把他睡了,他也不一定會娶你。”他淡淡的說,自以爲自己對卓亮還是有些瞭解。
“呵,到時候我就要他跟我奉子成婚,我看他到底是不是比你還無恥?”
“誰無恥?”
“你敢說如果不是小幸懷孕後去找你,你會主動跟她見面?”
……
傅執不說話,只是抽了口煙,他敢保證,那時候如果卓幸不來找他,就算她把孩子打掉他都不會過問。
是有點無恥,把人家睡了還不想負責。
但是拿他跟卓亮比,他就不高興:“你哥哥是別的男人能比的嗎?”
“切!”傅柔不屑的一聲。
他又開始抽菸,不自禁的就沉吟。
傅柔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傅執,今晚這房間就咱們兄妹倆,你跟妹妹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愛上小幸了?”
他垂着眸,冷冽的眸子裡看不清楚內容,低聲道:“什麼是愛?”
傅柔吃驚的看着他:“你不懂?”
他低頭冷笑一聲:“我不懂!”
很久以前就不懂了。
愛情這東西,繞來繞去說不定還會繞出麻煩。
想來最後不過成了過眼雲煙。
不是恨也是漠然。
“愛就是——你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會不高興!”
他不說話,只是抽了口煙。
有時候看着另一半跟別的人在一起不高興也不是因爲愛,有時候只是因爲妒忌。
“愛就是她生病的時候你會很擔心,想要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
“我想跟她做算不算?”他冷聲質疑。
傅柔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下一瞬間從牀上爬起來,推了他的腦袋一下:“下流!”
轉身就走了。
傅執靠在牀頭繼續抽菸,忍不住笑的肚子要抽筋。
清晨,孩子被抱出去,她也起牀去洗漱,他纔回到臥房,看到牀上整整齊齊的他卻不管,只是把自己整個的丟上去。
似乎是認牀。
當她出來看到他躺在牀上睡着,不自禁的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中午海悅的酒席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他轉了個身,趴在那裡看着她一身整齊地衣服在門口:“你過來!”
淡淡的一聲,凌厲的眸子似是無數的利刃朝着她的眼底射去。
卓幸一滯,隨後只說:“待會兒要吃早飯了,快點起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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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轉個頭繼續合着眸睡。
早飯的時候可想而知的大少爺有起牀氣不高興的吃了三兩口就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起身就離去。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還沒等開始吃。
何悅看着他的臉上盡顯疲倦:“這小子昨晚沒睡好?”
傅柔喝着粥沒心沒肺的說道:“他是根本就沒睡。”
卓幸吃驚的看傅柔,傅柔全當什麼都沒看到,低頭喝着自己的粥。
卓幸上了樓,打開門看到他果然趴在牀上不自禁的心裡一緊。
想到昨晚不讓他睡牀上的原因,原本想去哄他又轉了身。
“我頭疼的厲害,你過來幫我揉揉!”
低沉的嗓音充斥着耳膜,她轉頭望着那死氣沉沉的背影。
寧靜的房間裡充斥着寂寞的小鬼,她的心有些緊,卻還是走了過去,難道昨夜沒睡好着涼了?
她坐在牀邊擡手輕輕地在他額頭:“是不是發燒?”
手卻被滾燙的掌心握住,下一刻整個人躺在他身邊,被他緊緊地抱住:“陪我睡覺。”
……
“你不是頭疼?”
“睡一覺就好了!”
……
悶悶地聲音卻鎖住她的喉嚨。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像是他的胸口有些悶,她的也是。
幾次哽噎,最後卻只是任由他擁着,直到他睡着,她都未能從他懷裡逃出去。
有時候,她也恍惚的覺得,他好像很在意她。
否則幹嘛在睡着的時候還擁着她?
可是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很不真誠,很多事情都不讓她知道,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後來終於逃脫。
中午他們在海悅請客,雖說過幾天就要婚禮,但是孩子百日根本無法免去。
都是合作客戶,他的手很隨意的搭在她的肩上,擁着她對衆人說:“你們大概都聽說我老婆不能喝酒,今天所有她的酒,都歸我。”
她不自禁的看着他那一副君子大度的模樣,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卻只是回頭衝着衆人笑着:“我不要他替我擋酒,如果各位不介意,我就以茶代酒吧。”
她既然開了口,自然沒人爲難她,當他漆黑的眼神深深地望着她的側臉,衆人卻附和着說:“你們夫妻倒是很恩愛,對彼此都這麼護着,今天不爲難你們就是。”
卓幸還是微笑着,自始至終都很坦然的樣子。
傅執望着她的眼裡卻有些冷漠,她似是想要跟他保持距離。
“不過你們倆先上車後補票這麼大的驚喜給我們,你們倆是不是要先給我們喝個交杯酒讓我們開開眼?”
卓幸聽到要喝交杯酒,只覺得是要完成一件任務,再無其他。
他看了她一眼,服務生很快上前把他剛空了的酒杯倒上酒,她的裡面是葡萄汁。
“來吧!”他拿着酒杯朝着她的方向。
卓幸矜持的笑了一聲:“你倒是推辭一下也好啊!”
卻是瀟灑的拿過高腳杯,細腕與他的相互挽着。
那一刻,漆黑的鷹眸闖進她毫無防備卻垂着的視線。
她的心不是沒顫動,只是卻依然佯裝沒看到,大方地跟她喝了交杯酒。
當衆人鼓掌歡呼要再來一個,他的鷹眸獵住她的眼底緊緊地撲住,讓她連掙扎一下都無能。
她放下酒杯,笑着說:“我去趟洗手間!”
他繼續跟客人周旋,她就繞到了洗手間。
洗手檯前鏡子裡看着自己粉紅的臉蛋,不自禁的擡起雙手,兩隻手背輕輕地敲打了下腮上紅彤彤的位置。
想着他剛剛那漆黑的眼神,彷彿是把她當個獵物那般的,她的心就砰砰砰的要跳出來一樣。
看着自己眼裡的氣憤,眼神轉到鏡子裡那雙白皙的手臂,除了手指上的婚戒,她的手腕上那條他送的生日禮物的手錶。
不知道爲什麼出門的時候突然要戴着這條手錶,柔軟的指尖輕輕地觸碰那條錶鏈,安慰自己微笑着面對鏡子裡的自己。
無論發生什麼,不能自暴自棄。
無論何時,面帶微笑!
積極地面對人生。
因爲人生有很多個部分。
這個部分不滿意,就在另一個部分找到滿足吧。
想到他們的婚期正好是他的生日,他送過她禮物,那麼今年她要送他的又是什麼呢?
突然開始糾結要送他什麼禮物,完全沒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
蕭遊站在她身後很久,也不從鏡子裡看她,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手腕,他看着那隻表,哼了一聲。
卓幸這纔回過神,擡眼從鏡子裡看到掐着腰不耐煩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轉頭看他:“你怎麼在這兒?”
“我上廁所看到不該看到的人。”他淡淡的說道,眼都不看她一眼。
卓幸一滯:“誰是不該看到的人?”
他瞪她一眼:“你啊,傅家大少奶奶我可不敢隨便看,萬一被你老公發現了再把我飯碗給打了。”
卓幸發現他意有所指,卻不生氣:“那你就權當沒看到我。”
說着轉身要離去。
蕭遊突然退後兩步急忙拉住她,大掌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你真打算跟那傢伙舉行婚禮?”
他的眼神裡濃濃的不悅她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她的婚禮與他何干?
“我們婚紗照都拍好了,喜帖都已經要發出去,你說呢?”
當她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一事實,他鬆開她,又雙手掐腰:“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看你挺精明的,其實就是個傻女人,你瞭解他嗎?你這麼隨隨便便就跟他舉行婚禮,你將來會後悔死的。”
她笑了一聲,低下頭,聲音卻很清晰:“我不會後悔的,我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後悔,何況我們孩子也生了,結婚證也領了,一場婚禮我還有什麼後悔的必要?”
蕭遊點點頭:“你不想跟自己愛的人結婚嗎?”
她怔了一下,卻立即認真回覆:“誰都想跟愛的人白頭偕老。”
“那你還嫁給他?”
當他問到這一點,她突然說不出話。
她想要白頭偕老的人……
“看在認識這麼久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他跟凌越分開可能只是暫時的,他們將近十年的感情,你確定你能介入?就算能,你又能介入多久?”
卓幸的心狠狠地往下沉着,許久,她才又衝着蕭遊笑了一下:“蕭遊,這場婚姻是我自己要的!”
所以,無論將來如何,她能介入多久,她都會承擔以後自己的任何心情。
酒席散了,他也喝多了,坐在椅子裡許久不出動靜,只是靜靜地坐着。
卓幸起身揹着包:“走吧?”
晚上還有一場是在老宅。
他看她一眼,然後起身卻沒站好,她立即上前扶住他。
漆黑的鷹眸一下子鎖住那擔憂的眸光,轉瞬就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就着那個姿勢讓她扶着往外走。
酒店門口何醉正好跟何玉從那邊經過,看到熟悉的身影經過,何醉好奇的望過去,通透的眸子裡映入那一對協調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淺莞。
何玉挽着她的手看她看的方向好奇的問:“怎麼了?”
“沒事!”輕輕兩個字,挺直着後背大步往前走去。
有些情啊,當事人未必當時就能承認。
卓幸把他放在副駕駛,自己坐在駕駛座。
上了車看到他昏昏沉沉的,低頭把他旁邊的安全帶拉過去給他扣好。
卻沒有留意到當她垂着眸在做那件事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垂着的眸子裡閃爍着的光芒。
當看到她低頭給他扣安全帶……
車子緩緩地行駛在回別墅的路上,他喝多她自然不打算把他帶到老宅的,不然長輩們肯定擔心。
不過他的酒量不是好的很嗎?
今天中午喝了幾杯?
她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卻沒過明白,最後總結,確實也不少。
不過她還以爲他千杯不醉呢,想來是高看他了。
回到別墅撫着她上樓,大牀上把他放下,她也跟着倒在他的胸膛,轉頭,看着他一臉倦意的躺在那裡,眸子都不爭一下。
翻個身,不自禁的趴在他的胸膛:“傅執,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呢?”
她有些苦惱,想要個答案,低低的聲音,手指輕輕地覆在他的薄脣。
許久,她的眸子裡閃爍着晶瑩,嘴角卻牽着一絲笑意。
回過神從他胸膛爬起來,然後抱着手機一邊搜索那個醒酒的蜂蜜水怎麼做一邊往廚房裡去。
當她把蜂蜜水調好捧着杯子往外走,卻一擡頭就看到臺階上站着的身影。
那疲倦的面容,漆黑的眸子卻還是深不見底。
他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端着水杯在樓下,看着她忙碌的樣子。
卓幸往上走着:“我還以爲你喝多睡了!”
他輕笑一聲,不說話,看着她上來側身站着給她讓了道。
她把蜂蜜水遞給他:“你剛剛是裝醉?”
“我只是有點累!”他低低的說,不做多餘的解釋,擡手把杯子裡的蜂蜜水全部喝掉。
她卻感覺自己被耍了的樣子,瞪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
倘若是相愛的人,她定然跟他計較的耍脾氣。
可是如此這般不確定的關係,她也只能把很多心情都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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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突變,親愛的們出門都要加件衣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