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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還要醒過來?是還捨不得那個比你女兒還小的小丫頭?”卓玉清醒來的時候他們兄妹倆終於鬆口氣,幸美卻是落了不少淚。
小幸跟卓亮互相看了一眼,都表示無奈。
幸美坐在卓玉清旁邊,然後擡頭對女兒跟兒子說:“你們倆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
兄妹倆卻是有點不放心,但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都選擇退出去,讓他們夫妻倆有個說話的空間。
卓玉清雖然表情很疲倦,但是明顯還帶着些歉意。
大男人身上有的大男子主義,面子等問題他全都有。
以前小幸覺得父親不靠譜是因爲父親竟然由着媽媽把她送出國,現在覺得不靠譜,是真的不靠譜了。
兄妹倆走出來,醫院外天已經黑了:“你自己開車過來?”
小幸低聲道:“我車子出了點問題在修,打車過來的。”
他看她一眼,眼神裡濃濃的擔憂:“怎麼回事?”
她微笑:“沒什麼,就是撞到路牙子上了。”
他的表情更凝重,聽她那輕易的口氣卻感覺她過的不好:“我送你回去。”
小幸立即說:“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只是_”
卓亮皺着眉:“你跟傅執的事情?”
小幸笑了聲:“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我媽媽。”
他倒是明白她不說的理由,卻是看着她那彷彿沒事的樣子有些擔心。
小幸說:“如果我們離婚,可能會影響卓家的生意。”
卓亮低着頭:“這件事你就別管了,若是我卓亮這輩子要靠着姓傅的生存,那我白混了。”
小幸倒是相信卓亮有那樣的本事,他一定會把卓家酒莊越做越好的:“那我們再見吧!”
“我等你打車後!”
小幸沒再跟他爭執,出租車一過來她便打車回公寓。
卓亮開車卻並沒有回家。
會所裡傅執已經坐在包間等他,今天晚上再也沒有別人。
卓亮一進去便說:“你知道今天我父親出事,她立即就給你打電話卻聽到那樣的話是什麼心情?”
傅執不說話,只是坐在老位子裡抽菸。
卓亮坐在他遠處的大沙發裡:“如果是誤會就去給她認個錯,她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傅執聽到這話更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眼。
感情的事情,早就不是道理能說得通。
她親口說,就算是誤會也離婚。
兩年,這兩年他們倆一起走進婚姻,又要走出來了。
這場墳墓,是不是來來去去的太易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還真要離婚?”
卓亮見他不說話,有些擔憂的皺着眉。
已經快半夜,但是兩個男人卻完全沒有睡意,抽着煙,一坐便可以很久。
傅執用力的抽了口煙:“是你妹妹非要跟我離婚!”
我並沒有要離婚的意思。
卓亮輕笑一聲:“她沒有說這輩子都不見你已經很給你面子。”
傅執也自嘲了一聲,不由的覺得搞笑,她那性子,還真夠囂張。
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小幸回到公寓卻被攔住,看到安顧站在她公寓門口她自己都嚇一跳:“你怎麼在這?”
天寒地凍的。
他的眼裡滿是期盼:“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
透徹的眸光微微一滯,隨後卻是沒能笑出來:“這樣糾纏不清有意思嗎?”
安顧沒料到她這麼直接的說他糾纏不清,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卻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你們現在都不住在一起了,小幸,跟他離婚吧,他那樣的男人是不會爲家庭讓自己乾淨的,跟我在一起,我們從頭開始。
“他不乾淨?他要是不乾淨的話你又能幹淨到哪兒去?蘇秦不是天天住在你那裡?一邊跟她睡覺一邊跟我說從頭開始,你不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滑稽至極?”
她說完要走卻又退了兩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被打擊的樣子又說:“別拿你自己跟傅執比,你不配!”
就算她跟傅執離婚了,但是傅執在這場婚姻裡付出的她會記得。
而細想一下,這個男人又爲自己做過什麼?
只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味的逃避。
她說完後離去,他追上去:“小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愛我的,以前我們在一起^”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什麼都不是了。”她說完甩開他的手:“別再纏着我,我現在很討厭你!”
如果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讓這個人不再打擾自己,自己並不在意。
他卻又去抓她:“小幸!”
蘇秦實在找不到他只好找到這裡:“你們在幹什麼?”
卓幸擡頭看到她:“你看不見嗎?你的男人拉着我的手。”
卓幸如此直白的回答她,蘇秦也是閃了一下子,卻是咬牙切齒的,字字句句都嚴肅帶着針:“卓幸,雖然你們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現在你是一個有家庭的女人,希望你自重,不要因爲留不住自己的老公就來搶別人的男人。”
小幸覺得很好笑,狠狠地甩開被安顧抓着的手:“我不用的舊貨你既然撿了就要自己看住,蘇秦你該知道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自亂陣腳胡亂咬人。”
小幸的眼神似火又似冰,熱的讓人恐慌,涼的讓人不敢靠近。
強大的氣場讓人難以接上話茬。
她說完走人,留下安顧跟蘇秦站在那裡,蘇秦完全氣的要火冒三丈。
安顧更是氣急:“你來幹嘛?”
蘇秦擡頭看他,冷眼相待:“我還能來幹嘛?我的男人大半夜的在別的女人樓下守着,我還能來幹嘛?”
蘇秦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安顧站在那裡低着頭像是煩躁至極:“還不回家?”
安顧沒辦法的跟看她那凶神惡煞的一眼,低頭跟在她後面。
蘇秦仰頭,想了想,又轉身走到他面前摟住他的臂彎:“顧,從此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一起攢錢買房子,然後結婚生一對可愛的小寶寶,我們不要再去跟卓幸跟傅執那樣的人糾纏不清了好不好?”
她說那話,安顧看着她:“你想跟我生孩子?”
蘇秦的眼裡無限的溫柔:“是!”
他嚇一跳,眼眸一下子深下去:“蘇秦,我們還太年輕,結婚生孩子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然後把蘇秦放在他臂彎的手指拿開自己大步離去。
她失望的站在那裡,氣的不行卻還是跟上去。
她就是喜歡他那個人,就是認了命非他不嫁。
即使他不夠好,但是她就是喜歡他,雖然覺得自己這樣有能力,要是嫁他也算是下嫁,卻還是心甘情願。
到這時候,她卻是已經抱着必須嫁他的心態。
小幸回到公寓就開始整理工作,似乎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她充實的生活,心裡記掛着孩子又怕遇上他。
見他,竟然也需要很大的勇氣了。
裝出來的從容不迫總是不夠從容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翻翻跟兒女一起的視頻,或者看看他們的照片。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滿滿的回憶。
而視頻裡,竟然偶爾也有他嚴峻的臉。
記憶裡已經滿滿的都是他。
不自覺的滯住,輕靈的眸子裡失神的厲害。
看李陽的新聞重播,也是不自覺的事情。
李陽身上本身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那樣陽光的感覺,他主持的新聞更是以實際爲主。
她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只是對於李陽對她的情誼深深地埋在心底。
然而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誰,是什麼。
這場婚姻,走到兩年這樣。
起初知道自己生兩個寶寶其實她是有那樣的想法,兩個人一個人一個孩子,這樣也免了一部分的相思。
但是在如今她卻深深地明白,把那姐弟倆拆散開,她纔是真正的殘忍。
那麼要怎麼分?
她的視線在新聞上,手裡捧着的咖啡杯已經漸涼,她的心裡卻在想着孩子的事情。
做了母親的女人,總是情不自禁的把心事多的放在孩子身上。
她並不想讓一雙兒女覺得他們的父母分開了所以他們就變得不幸。
他們是幸福的,因爲他們的父母都是愛他們的。
所以,即使不願意見,她想,他們總歸還是要見一面,談談孩子的事情。
而這夜,她入睡的時候,樓下卻是又站着那個人。
他站在樓底下想着他上次守在那邊她公寓樓下,是她懷孕的時候。
那時候,很想去找她,照顧她,但是總覺得不合適。
而今,她雖然一個人很自由,他也不再是想照顧,而是想在一起,但是,還是覺得不合適。
於是菸捲一根又一根的,偶爾的往樓上瞅一眼,樓上卻還是關着燈。
她睡了嗎?
不自覺的想,卻也只是想。
什麼實際行動都沒有。
感情這東西,真是毒藥。
他從來沒有這麼深的體會。
當年凌越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挫敗多一點,當年他確實愛上那個女孩,雖然家室不怎麼樣,但是心氣卻並不比那些豪門裡的名媛淑女差分毫,學習成績也好的一塌糊塗。
他跟她在一起,當年大家都說是絕配,但是如今,再也沒有那一說。
而他,也不願意在重提當年的事情。
對凌越,早就不是當初的感覺。
若說是還有關心,那麼,也是那些年積攢下的情分吧。
他也不是很清楚小幸是因爲那個吻痕或者是電話裡的女人的聲音纔跟他提出了離婚。
想到他們結婚籤協議的時候,她看到多少年離婚那一欄的時候的憂鬱,她一直在爲孩子考慮。
但是他撕毀協議的時候她卻落了淚。
她一直想要的,其實也不過一句話。
但是那句話說的太輕易他卻覺得並沒有什麼誠意。
她就那麼靜靜的,偶爾爆發一下,她有時候應該想要殺了他,有時候也咬的他受傷,卻並不致命。
甚至,即使心裡咯噔一聲,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大礙。
彷彿她對他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但是就那幾個字,或許因爲當年那一場被拒絕的殘酷,也或者是因爲對這段感情的沒有把握,這個在生意場上翅詫風雲的王者卻無法在感情上那樣遊刃有餘。
夜很深,很涼,他站在樓底下卻沒有離去的意思。
很多事情,想不通。
他不是個孩子,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曾經以爲自己早就看透,如今遇上這個女人,他親愛的妻子,他卻搞不懂了。
她要的好像不多,又好像有點多。
其實卓幸要的比凌越或者任何女人要的都多,她要的是人,更是心,沒有心的在一起,只會越來越煎熬。
她不缺錢,也不需要有名無實。
在他睡她的那一刻就該想到。
女人,那樣的事情發生的越多,感情就會情不自禁的投入越來越多。
否則她的菜後來不會做的那麼好。
否則她對他的事情不會越來越在意。
否則,這一天她不會因爲一個電話就提出離婚。
當清晨她醒來,窗簾拉開,外面陰雲密佈,而有輛熟悉的車子換換離開。
她站在窗子旁邊,就那麼靜靜的望着。
心好似已經麻木了,眼神裡也沒有多餘的感情。
那麼平靜,那麼無情,卻有彷彿無奈而已。
後來她走到牀邊,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竟然已經關機。
心一蕩。
隨後又打了一遍還是關機。
他是什麼意思?
昨天說好今天去辦手續。
小幸只好給嚴連打電話,嚴連挑眉:“他去出差了,一個月之後纔會回來。”
小幸說不出話,嚴連問:“你不知道?”
她掛了電話,她要是知道,就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他是不想離婚嗎?
用這樣的方式去迴避。
嚴連正在頂樓跟小秘書聊天,接完電話後對小秘書說:“我們來打個賭?”
小秘書眨眨眼:“什麼賭?賭什麼?”
嚴連眼裡笑的詭異:“賭他們倆這次鬧的很厲害,可能要分道揚鑣,你猜他們會不會離婚?”
小秘書又眨眨眼:“聽不懂。”
嚴連只好趴在桌前繼續說道:“就是你老闆要跟你老闆娘離婚。”
小秘書想了想:“是老闆娘要跟老闆離婚吧?”
別看小丫頭看上去不怎麼聰明,但是卻很聰明的。
嚴連微微挑眉:“那我們賭他們會不會離婚,我賭不會!”
小秘書不由的皺眉:“我也賭不會!”
嚴連也皺起眉:“你應該賭會!”
小秘書有點不高興:“嚴助理你這樣不給我選擇的餘地,那輸的要是我,我也不服氣的。”
嚴連心想,我管你服不服氣。
“你看老闆今天去出差,老闆娘給你打電話,這很明顯是老闆不想離婚才逃到遠遠地,所以他們怎麼會離婚?”小秘書說:“若不然我賭不離,你賭離好了!”
嚴連眯起眼:“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聰明?”
“嘿嘿,我要是沒點小聰明,那怎麼跟在老闆身邊鞍前馬後?”
此話真是言之有理,嚴連直起身,深吸一口氣:“賭就賭,輸的人自動脫衣服躺倒贏的人牀上。”
小秘書驚呆的坐在那裡回不過神,嚴助理已經瀟灑離去。
心裡想着:“跟我鬥?你還嫩一點。”
但是實際上,其實,也確實,不管輸贏,他似乎都要吃定這個小丫頭。
傅執從公寓樓下離開便直接去了機場。
確實是出差。
只是本來訂了嚴連跟他的助手去。
但是由於某個原因他親自上陣了。
但是他不在,小幸就可以毫無顧慮的去看自己的一雙兒女。
晚上下了班立即去了老宅,大家正在吃飯,她到的時候都是一驚,老爺子卻立即開口:“是小幸回來了啊,快來一起吃晚飯。”
小幸走上前,因爲也確實沒有吃晚飯:“好!爺爺,爸媽!”
一一打過招呼,傅建國點頭,擡手招呼:“快坐下!”
說着張姐已經給她備好碗筷,她感激的擡頭一笑,然後擡頭看向婆婆:“媽,我晚上走到專櫃看到有合適您皮膚的化妝品給您帶了來,你晚上試試,若是不合適我再去換。”
何悅這才點點頭:“恩!”
小幸這纔敢吃飯。
何悅問小幸:“今天小執去出差你知道吧?”
小幸趕緊點點頭:“知道的!”
何悅這才稍微滿意,就怕小幸連老公的工作都不知道。
老爺子卻笑了笑:“今天我跟你公公去看你爸爸,看他還不錯,你也別太擔心,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都互相照應着。”
小幸笑着說:“有卓亮在我不是很擔心,爺爺這樣說我更放心了。”
何悅卻忍不住說:“你爸爸啊,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胡來,也難怪你哥哥跟他吵起來,但是該激動的人還沒什麼,他一個犯了錯的人卻倒下了。”
大概是幸美跟她說了什麼,但是這話小幸其實不怎麼願意聽,畢竟是自己的家事,還是家醜。
傅建國看了老婆一眼,何悅才稍微低頭。
小幸這頓飯自然消化不良,勉強吃了幾口就去跟張姐喂寶寶吃飯了。
小傢伙看到媽媽忍不住開心的要跳起來,只可惜還不會。
小幸連忙抱住:“寶貝想媽媽了嗎?”在兒子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又轉頭看着期盼着的女兒,在女兒粉嘟嘟的小臉上也親了一口。
終究,有人讓人心寒,有人讓人心暖。
感激。
張姐便緩聲道:“小小姐跟小少爺當然都很想媽媽,他們都盼着跟媽媽一起生活呢,少爺不在,您以後也可以天天晚上回來住,小少爺跟小小姐肯定是歡喜的。”
小幸笑了聲:“張姐,你把我看的這麼透。”
或者家裡人都知道自己爲何今晚回來吧。
晚一些的時候傅柔抱着平板過來:“睡了嗎?”
小幸擡頭,看着傅柔已經進來:“傅總要看看兒子女兒。”
她便起了身,兩個小傢伙坐在牀上玩耍,他的臉顯示在大屏幕裡。
小幸說:“我去趟洗手間!”
傅柔微微挑眉,趴在牀上:“小糯米丸子們,趕緊跟你們爹地親熱一下,他的心都要冷死了哦。”
傅柔還有心情管他們的事情,畢竟兄妹啊。
傅執看着兒子女兒卻並不說話,剛剛聽到她的聲音,也看到她的身影,雖然是一閃即過。
果然是不願意見他,否則,怎麼會他一出現她就離開。
小幸在洗手間裡聽着何悅進來纔出來,何悅在抱着平板跟兒子說話:“你這次出差要多久?多大的事情還要你親自去?”
老媽對兒子,總是過分的關心。
傅執輕聲道:“一個月左右。”
何悅的臉上不怎麼好看:“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現在天冷了,老在外面,吃飯在不注意,小心把胃再折騰壞了。”
傅執撓撓頭,平板放在桌上,他卻是已經在做別的事情,平板裡只顯着客廳的某個角落。
小幸在旁邊站着,何悅看她一眼:“你老婆也在,要不要說句話?讓她也關心關心你,讓你在外面千萬注意保暖,別總喝酒。”
小幸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婆婆是在數落她不關心傅執,而且好聽的話都已經說盡。
小幸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呆着。
他靠在沙發裡,直到看到小幸彎身抱起牀上的一個小傢伙,心像是被火燒了一下子。
小小執被媽媽抱着開心的叫:“媽媽!”
現在媽媽這倆字已經唸的很好。
小幸感動的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乖!”
小傢伙咯吱咯吱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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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幸立即不高興:“媽媽,爸,爸爸!”
小幸一滯,隨後卻看到女兒期盼的眼神,便跟傅柔換了孩子抱着,而那句爸爸,傅執忍不住微微沉吟,他們家最不跟他記仇的,貌似也只有這個女兒了。
何悅卻說:“我孫女想爸爸了呢,小幸你抱着小小幸跟傅執說句話。”
小幸有點爲難,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卻是抱着孩子坐在沙發裡,傅柔把平板放置好,她才說:“你在那邊還好吧?”
他立即出現在屏幕裡,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還不錯。”
小幸便不知道說什麼,看了女兒一眼,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只聽他又道:“今天早上很早就出發,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意思是,不是故意不告而別。
她低了頭,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倆昨天說的事,都只以爲他們只是平常的吵架,而她現在其實心裡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她早上看到他從公寓離開。
小幸幾乎哽咽,聲音很低:“今天上午我給嚴連打過電話,他告訴我你去出差的事情,你,自己在外面多照顧自己!”
竟然也不能在長輩跟姑子面前提那件事。
他看着她垂着的眸子:“恩,我可能晚些時候回去,那件事,往後放一放我們再談。”
她更是看着女兒一下子難受的就要說不出話:“好!”
只能答應。
然後她不自覺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是眼睛很模糊。
他也有點難過,卻不想掛掉。
小幸也因着婆婆跟姑子都在:“這幾天天冷,你出去的時候多穿一件。”
他說:“我沒帶!”
沒帶可以買!
小幸差點就衝口而出。
傅柔跑過來:“要不要讓我嫂子去給你送?”
小幸傻眼的望着傅柔。
而傅執也微微皺眉:“不必!”
他現在可不願意見她。
一見面,還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所以立即回絕掉。
小幸也是放下一顆懸着的心。
她還真不願意去見他,大老遠跑去找他的結果,她想,肯定是不如意的。
傅執看她一直不怎麼看他:“先這樣吧,明天晚上這個時間再讓兒子女兒跟我再見!”
小幸皺起眉,明天晚上再見?
小幸就再盤算,明天晚上這個時候自己該做點什麼。
傅柔做了一個ok的手勢,傅執掛掉視頻後躺在沙發裡,喝了口紅酒後起身到大玻木前望着外面的夜景,不自覺的挑了挑眉。
漆黑的眸子裡有的是冷漠。
小幸晚上自己摟着孩子睡覺,卻是感覺溫暖的,其實照顧兩個孩子,並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麼累,做事情只要多點耐心,而且又是自己的心頭肉,自然就覺得沒什麼。
何悅卻到傅柔房裡:“他們倆是不是又鬧彆扭?”
傅柔笑了聲:“他們倆都是當爸媽的人了,您就少操心吧,還有您別每次都對我小嫂子那麼兇巴巴的,看您看着她那表情,真是讓我不更不敢嫁了,萬一我婆婆以後也整天對我冷臉,想想,還是在家好。”
何悅皺起眉:“你這個壞丫頭,到底說什麼呢?”
傅柔挑挑眉:“我說什麼您還能不知道?您這麼聰明,這麼智慧,我們家的主母,我跟傅執的頂樑柱!”
倒是最好一句話,讓何悅勉強笑了聲:“就你嘴巴厲害。”
傅柔沒心沒肺的對着她笑。
何悅卻是說:“你公婆要是敢對你不好,媽媽自然會去找他們討公道,何況,也不是非要跟公婆在一起啊,你哥哥嫂嫂可不是每天都住這裡,要不是有了這兩個小寶貝,他們倆會沒事往我這兒跑?”
傅柔摟着媽媽的肩膀:“以前傅執沒結婚的時候他可不是常常出現在老宅,其實想想,小幸還是對咱們家有很多貢獻的,您前陣子也沒對她這麼不好啊,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何悅想想:“我還不是看不下去他對你哥哥這麼不冷不熱的。”
傅柔撇嘴:“你只看到她對哥哥有意見,可是哥哥公司裡什麼情況您知道嗎?華欣那個小丫頭整天往他辦公室裡跑,她一個實習生有什麼資格?還不是仗着自己身份特殊?”
何悅想了想,卻是不說兒子不好:“你哥哥的性子,不會沾花惹草的,你那個小嫂子難道連這也不知道?”
傅柔說:您跟我爸爸這麼多年了,您自己說,如果現在爸爸在外面跟一個小女孩走的很近,您會怎麼想?
“做人都要將心比心的!難道您就真的想看着傅執跟小幸離婚?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吧?即便他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女人還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前赴後繼的。”
何悅說:“你快點休息,明天去相親,我也下去了!”
傅柔皺着眉,竟然讓她去相親,這話題轉移的,她還真是不好說了。
傅柔只好又跑到小幸房間,發現小幸果然沒睡:“小幸!”
小幸轉頭,然後緩緩坐起:“還沒睡?”
傅柔點點頭:“跟你聊聊天。”
小幸微笑,她們很久沒聊天了。
然後問她:“怎麼了?”
傅柔也坐在牀沿,看了看兩個小萌寶已經睡着才又說:“你們家出事,你哥哥肯定很忙吧?”
小幸倒是覺得傅柔有點癡情:“你還想他?”
傅柔立即低了頭:“想也想不來,只是忍不住而已。”
小幸便想起上次遇到那位大夫:“上次我遇到那次來給我們打針的大夫,他跟我說了幾句話,你要不要聽?關於你。”
傅柔微微挑眉,卻是沒擡頭,想了想才說:“你說!”
“大概意思是:他說如果給你造成困擾他很抱歉,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傅柔這才擡了擡眼,想到那個男人,禁不住就嘆氣:“那天早上我去朝你吼,就是因爲那晚,我跟他發生了關係。”
傅柔坦白。
小幸雖然早已經想到,但是還是忍不住睜大眼睛:“那麼現在你什麼心情?”
“他太小!”傅柔說。
小幸不自禁的笑了一聲:“那麼你拒絕他就是因爲他太小?這麼說來的話,你是不是對他有些感覺的?”
傅柔垂着眸,嘴巴動了幾次:“不太清楚!”
小幸卻已經知道些什麼。
她雖然心裡還掛着卓亮,但卻已經因着另一個男人而有了別的感情。
由此她倒是更肯定,女人在被那個之後,真的就心裡放了那個男人。
原來女人真的是感性的。
而且非常感性感性。
傅執早上跟着去了山上,當地領導給他介紹那座山,他仔細的聽着,卻站在高處微微的眯着眼望着下面。
那次跟她說爬遍世界上的每座山。
然而,他的話,難道只是一句空話?
不自禁的就掏出手機撥通她的號碼,當地的領導講着話卻找不到人,一轉頭看到他去了另一邊打電話,也沒跟過去。
傅執卻是在等待她接聽。
她已經到了電視臺門口,拿出手機看到他的號碼,心尖一顫,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喂?”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連自己都覺得是錯覺,這個電話的真實性。
“還記得我曾答應你帶你爬遍世界上的每座山?”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小幸才知道是真實:“怎麼突然說這個?”
眼眶發紅,嗓子也有些沙啞。
“你來吧,等這件事情做完,我們離婚!”
他說,說的很低,卻也很認真,嚴肅。
小幸許久才說出話:“傅執,不要這樣!”
她怕,到那時候,她早已經無法在控制自己。
“就這麼說定了,你若不來,離婚的事情以後別再提。”他說完把電話掛斷,然後把地址給她發過去。
小幸呆呆的望着手機,許久都木吶的做不出反應。
直到他發過來那個地址,她知道那座城市有一座美麗的山峰,差不多要透過雲層。
雖然不知道他去那裡是要幹什麼,她的心卻是一動。
然後轉頭往電視臺裡走去,拿着手機給他編輯信息,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小幸。”
她回頭,看到李陽,不得已把手機收起來:“李陽。”
他笑了一聲,走上前:“怎麼了?眼眶紅紅的!”
他說着就已經到她身邊,雙手插在口袋裡,差點就要掏出來撫摸她的臉。
小幸笑了一聲:“沒事!可能有沙粒剛剛吹進去。”
她笑的安靜,他便點點頭:“走吧!”
雖然不是一個樓層。
但是總是有些路是相同的。
她沒在給傅執發信息,到了辦公區便開始忙碌,一個上午過去的也快。
中午的功夫便着急的去醫院,不管怎麼樣,父親母親總還是父親母親。
外面的陽光不是很好,但是病房裡卻很溫暖,幸美坐在父親的病牀前給他削好蘋果切的一塊一塊的放進父親的嘴裡。
卓玉清也很受用,不自禁的就去抓她的手:“辛苦你了!”
幸美看他一眼:“是很辛苦,算工錢好了,不過可先說好,我比那些尋常的看護要貴得多。”
小幸站在門口低聲笑,沒想到老媽還挺幽默。
卓玉清更是笑着道:“我那是一時糊塗,而且還什麼都沒發生你就進去了,就別再跟我一般見識了好不?”
幸美白了他一眼:“你該慶幸當時我進去了,否則後來我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坐在這裡伺候你。”
“是是是,我老婆說的是真理!”
小幸推門而入:“你要好好給我媽媽賠不是,並且給我媽媽寫一份保證書,以後再犯這樣的錯誤,你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要過到我媽媽的名下。”
幸美看着女兒進來,聽着女兒的話卻是笑了笑。
卓玉清笑:“我的財產本來就全都在你媽媽那裡。”
小幸這纔算滿意:“你女兒的孩子都那麼大了你還這樣,你做事也太欠考慮,又不是沒年輕,沒愛過,已經結婚過兩次了你還這樣。”
然後坐在爸爸牀沿:“卓亮可能話說的重了些也是因爲我跟媽媽都對你們父子好,我那麼小就爲了你跟卓亮去了國外,連卓亮都記着這份情,你卻不懂得珍惜,我媽媽把心都掏給了你,你要是再負她,天都看不過去的。”
幸美白了她一眼,總之覺得女兒話有些重了。
小幸卻不管那麼多,反正這個父親疼她也不多,而且又是親生,她就覺得自己沒什麼不能說的,而且她要去保護自己的媽媽有什麼不對?
幸美握住她的手轉移話題:“你別光顧着管我跟你爸爸,你跟傅執怎麼回事?你爸爸住院這兩天都沒來一次,又吵架了?”
小幸立即撓了撓後腦勺,然後才說:“他去出差了,過陣子纔回來。”
說道這裡想到他信息上發過來的地址,雖然去不去還沒決定,心裡卻總是會記起。
“是嗎?只是出差?”
幸美一句話,小幸點點頭:“我們的事情你們不要管。”
可是卓玉清感覺不對勁,女兒跟傅執的婚姻代表着很多東西,他也說:“你們倆好好相處,可千萬不能有離婚的念頭。”
小幸不得不看父親一眼:“你做父親的都不給我們做兒女的做個榜樣,還怎麼能說動我?”
卓玉清覺得也是:“我剛剛不是跟你媽媽認錯了嘛,而且那個女孩也被你哥哥給立即開除了。”
小幸這才稍微滿意:“以後若是再被發現聯繫,我跟卓亮就帶着我媽媽單獨過,至於你,願意去哪兒逍遙就去哪兒逍遙。”
卓玉清抿脣笑,幸美也笑:“好了,知道你怕媽媽受委屈,關心着媽媽,媽媽很感動,但是也別一直數落他這個病號了!”
高級病房裡畢竟是環境太好,而且他們一家人在一起也比較溫暖。
卓亮不久也來,一家人聊了一會兒兄妹倆才一起離開。
卓亮問:“傅執不是說要帶你去爬遍所有的山?”
小幸瞬間覺得他們倆又溝通過了,忍不住笑一聲:“你到底是站在我這邊還是他那邊?昨天還要揍他,怎麼今天就要來給他當說客?”
卓亮卻一本正經:“我是不想看着你們倆到頭來都後悔,你是我妹妹,他也跟我兄弟一場,再說他也沒犯什麼實質性的錯誤。”
小幸低頭:“我知道他沒犯實質性的錯誤,你覺得如果他真的跟別的女人好了,我還有可能給他留有餘地嗎?我肯定連他的電話也不會再接就帶着孩子離開了。”
果然是她的性子,卓亮漆黑的鷹眸望着妹妹那直爽的模樣:“那你怎麼打算?立即動身?”
小幸卻還是有些猶豫:“我再想想。”
兄妹倆分手之後她打車去取了自己的車子,早已經修好。
開着車回電視臺的路上她突然開不下去的停在一旁,路旁的風景還是那麼綠,除了那幾顆大樹上的葉子已經掉的差不多。
前方不遠處,葉子緩緩地飄零到地面的動作很悽美,而她就那麼靜靜的望着,這已經是冬天。
這個冬天無法溫暖了。
突然記起自己的生日,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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