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宣泄的憤恨和煩躁,白延凱安奈不住的拋出另外一張底牌,寄予攪亂吳淺深的冷靜。
一絲詭異的笑容從吳淺深岑冷的脣瓣裂開,他將還剩大半截的菸蒂按死在菸灰缸裡,擡起沉靜而幽深的眼眸。
“你說呢?”
低低的反問中透着最明顯不過的嘲諷,那個慢慢設下陷阱的獵人是他還是吳淺深?白延凱心底充滿忐忑。
“我跟小然六年,你認爲你會比我更瞭解她?你知道她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你連她大學學的什麼專業都弄不清楚,她現在的工作令她很不快樂、牙”
“再說,信不信弄死你!”樑景卓不耐煩的揚起手嚇唬白延凱。
吳淺深的人已經閃出了會議室酢。
白延凱跟在他們後面,企圖用那些與簡然相關的記憶引起吳淺深的注意力,他沒想到吳淺深根本就沒有聽的意思。
樑景卓和吳淺深同黃敏靜招呼後離開,從黃敏靜的表情可以肯定她不會再與白延凱合作。
令樑景卓不解的是,吳淺深讓自己告黃敏靜就爲了訛這點錢回來,這麼個案子還不至於勞師動衆要他親自出馬。
“我說,你告她什麼意思,那小子也不損失什麼?”樑景卓實在悶不住問道。
吳淺深聳聳肩,英俊的臉上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不要小覷黃小姐在業界的影響力,她棄用哪家律所金融界自然會跟風,白律師所在的律所擅長這方面的案子,我不過投其所好,以後不用他這麼操勞!”
“md,你真狠,你讓他以後還混什麼律界!”
樑景卓恍然大悟,想叫好又覺得這一招讓人後怕,吳淺深太擅長後背埋刀。
那人倒是沒有一絲波動,沉靜的接一通電話。
徐徐放下手上的電話,吳淺深說王彬鬱在金座訂好了房間,一塊坐坐。
聽說是他,樑景卓一口回絕了。他喜歡火辣、熱情的妞,最好一上來就能跟他玩點什麼,跟王彬鬱這種講究格調、品味的慢工出細活格格不入。
吳淺深下車,王彬鬱的人已經站在門廳等着他,看樣子似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你讓司機把車開到隔壁的車場!”王彬鬱雙手抄在口袋裡,淡淡的交代道。
吳淺深拿起手機交代了幾句,扭頭,深眸睨着王彬鬱精緻的臉。
他細長的眼眸掛着幾分笑意,不壞好意的那種。
“彬少安排了什麼?”吳淺深毫不驚訝的跟着王彬鬱走進包廂,暗眸並沒有放過王彬鬱的小動作,他多瞄了一眼的隔壁包廂。
聳聳肩,王彬鬱笑裡藏刀地說道,“你不是害怕我壞了你的事麼?今晚請你看場表演,如果順利的話,你需要準備好那3%的股份了!”
不疾不徐的端起桌上的杯子,不易察覺的笑紋逸在吳淺深深邃的眸光裡。
“若馨畢竟是我妹妹,她看上你確實有眼光,要是我、也會選擇彬少!”
“哼哼!”王彬鬱撇嘴笑着,優雅的翹起二郎腿,俯身靠近吳淺深低聲又道。“我不喜歡主動的女人!”
伸手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吳淺深挑眉一笑,“我也是!”
王彬鬱再笑則是抿嘴意會的笑,他想說的是,他也喜歡簡然那一型的女人,只是不敢當着吳淺深的面兒講出來。他還對簡然微醺的模樣記憶猶新,她嬌俏着臉跟他碰杯,淺淺中帶着嬌嗲的喊他韓國歐巴,越品越讓你上癮的女人。
他傲起好看的脖子,喉結微微的蠕動,飲下兩口紅酒,姿態高貴、性感的令旁邊的侍者看走了眼。
“她下午問了我一個問題,要我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吳淺深很放鬆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靠背上,似乎在聽,又似乎沒有聽進去。
王彬鬱很想引起吳淺深的注意力,可是看到他這副淡淡神情略有失望,他挑眉,不由嘆了口氣。“看來又被你猜中了!”
“女人都缺乏安全感,尤其彬少又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吳淺深說的不以爲然。
“呵呵呵呵……”王彬鬱曖昧的勾了吳淺深一眼,“難得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不知道吳太太眼裡我是不是?”
這話帶着挑豆,吳淺深抿脣不語。
這時,侍者走過來,輕輕的在王彬鬱耳邊說了幾個字,王彬鬱思索着站起來,讓吳淺深去露臺。
像是提前做了安排,立刻從外面涌進來幾個人,很快擺了一桌的空酒瓶,僞造了買醉的場景。不多時,包廂裡又進來幾對男女,跟王彬鬱打招呼,很快幾個人玩起來,唯獨王彬鬱獨身一人坐在角落,看上去整個人落寞寂繆。
過了不久,隔壁房間突然熱鬧起來,衆人鬨鬧的求婚聲。緊跟着蔓延到走廊,熱鬧的聲音掩不住流淌過來。王彬鬱朝露臺得意一笑,示意侍者開門。
包廂裡一個女人好奇的湊上去,驚奇的拉住站在走廊上的吳若馨。“若馨,剛纔是男朋友向你求婚?”
吳若馨臉上的嬌羞和幸福,說明她剛經歷了人生少有的激動時刻。
“天吶,中天的二公子!你接受他的求婚了?”那個女人也是富家千金,男友卻是個不入流的官二代,自然引發了嫉妒之心。
吳若馨站在走廊上,高傲的臉上有些許的彆扭,她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不想那個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會跟我求婚,那個,你跟男票好好玩,抽空再聚!”
“若馨,你不帶未婚夫給我認識認識麼?我男朋友的爸爸剛好負責那個區,就是中天總部,以後你也好在婆婆家立威!”
企業間夾雜着各種牽扯利益,這點吳若馨怎會不懂,她微笑着點頭,果真帶了劉北緯過來。劉家在t市也算有頭有臉的豪門,她自然會給自己將來鋪路。
那個女人相互介紹着,當她介紹到包廂昏暗角落裡那個舉止優雅的男人,吳若馨傲慢的臉在當場變了顏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彬少,哎,若馨,怎麼、難道你們認識?”
吳若馨瞄着王彬鬱陰晴不定的臉,垂着眼角斜了眼身邊的劉北緯,抿着脣不敢擡眼看王彬鬱。
王彬鬱的俊臉陰沉着,很不悅地站起身就要走。
“彬少,怎麼走了?你喝了一晚上悶酒,要不要我找個姐們陪你啊!”那個女人一看王彬鬱不高興了,急忙討好道。她又不忘跟吳若馨解釋,說王彬鬱最近都奇奇怪怪的,今天還問她女人都喜歡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吳若馨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後悔着眨眼,嫌棄了一眼身邊的劉北緯,懊惱的咬着脣。
劉北緯認識王彬鬱,很熟絡的跟他打招呼。這架勢,讓吳若馨更加的尷尬。
“你們玩,賬記到我頭上!走了!”王彬鬱朝劉北緯點頭,冰眸刺痛了吳若馨的眼。
吳若馨高不可攀的小臉上多了些許無辜,她的眼眸流露出不自然的委屈。礙於身旁的劉北緯,她有多想跟上王彬鬱的身影,委屈可憐的目光偷偷地在向王彬鬱傳達一種信息,她是被逼無奈的。
王彬鬱帥氣的揚着頭,他在縝密的思考要怎麼拆穿吳若馨的小伎倆,不等他再次出手,他突然發現露臺上閃動的煙火突然不見了。
直到他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不由怔住。
鵝黃的燈光影影綽綽地映出吳淺深冷漠的臉頰,精緻中帶着成熟男人的韻致,鋒利的眸光卻像是劃破煙霧的利劍一樣,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令人無法反駁的權威。
“若馨答應北緯的求婚了?”
吳若馨萬萬沒有想到吳淺深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這樣問道,顯然已經知道了一切,她再想反悔已經不容易。
她臉上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弧度,退了半步躲在劉北緯的身後,她不是不敢答,而是答了等同於扇自己的臉,小臉皺的很苦。
劉北緯很愉快的迎上去,跟吳淺深說自己跟吳若馨求婚,她答應了。
吳淺深神情淡淡的掃着吳若馨低垂的臉,很不屑的眸光一轉,邀請劉北緯去家裡做客。他說吳擁錦一直很想見見他,無意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向劉北緯透露吳擁錦的態度,而吳若馨想悔婚是不可能的事情。
擺手讓劉北緯帶着吳若馨好好享受兩人世界,吳若馨怒意的瞪着吳淺深,不情不願的跟着劉北緯離開包廂,而她的一顆心都掛在王彬鬱身上。
遣散了人,王彬鬱睜着好奇的眼投在吳淺深身上。他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從露臺跑到門口的,難道他會隱形?
王彬鬱都替自己的想法感覺好笑,他好看的俊臉展露了一個迷死人的笑容。“你是怎麼辦到的?”
吳淺深徑自點燃了一根雪茄,他很少沾這種東西,不過王彬鬱這裡收藏了上等的,加上今天的氣溫微潤,很適合。
他彈了彈菸灰,指着露臺另一側。“我跨過去,從隔壁過來!”
恍然大悟的悶笑了幾聲,不過王彬鬱更佩服他的趕盡殺絕。
“你叫我來不就是想我在關鍵時刻露個臉,免得她再纏着你!”吳淺深哼道。
王彬鬱失笑,無趣的橫了吳淺深一眼,他的自信滿滿總會在他這裡打折扣。“你還有什麼算不準的?多有趣的一件事,被你一摻合就沒意思了!”
噴出最後一隻菸圈,吳淺深堅定而低沉的嗓音答道。“她我就算不準!”
瞭然一笑,王彬鬱的臉上多了一份傲氣,他不服輸地仰起臉。“剛好我能幫你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