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知道爲什麼嗎?”在聽完楚灝軒的話之後,白子堯不禁開口。
“不能。”依舊平淡無波毫無感情的聲音,回答的利索相當。
白子堯靜默,事實上他也沒指望楚灝軒會告訴他,只是實在好奇了些。
“那我需要怎麼做?”白子堯問。
楚灝軒微眯着眼道:“這麼說我可以當你是同意了?”
“我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畢竟我不想把整個白家賠進去。”
自知之明白子堯還是有的,再說楚灝軒的提議對他也沒壞處,至於和那個人的關係,頂多表面上也只是母子的關係不是嗎?實際上他們連親人都算不上,更別說是血緣。在明知道會輸,即使反抗也不過以卵擊石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必要冒風險去做基本上沒有勝算的事。
楚灝軒繼續微眯着眼打量着對方,似乎是在證實對方的話中真假。
好一會兒,楚灝軒都沒有迴應,而白子堯也沒有繼續再次申明什麼。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兩個人都不會發表講話之後,一直在旁的薛陽終於開口,代替沉默的楚灝軒發表講話:
“很簡單,白總接下來只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好,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畢竟若完全置身事外只怕會影響到白氏集團的股票。”
白子堯靜靜的看着薛陽,確定對方沒有開玩笑之後才把目光轉回楚灝軒,在楚灝軒身上他得到了和薛陽同樣的答案,至少是默認的。若說誰敢在當面發出口出狂言的預告之後還能如此鎮定自若,怕是除了楚氏之外無人敢如此猖狂,偏偏即便知道了,白子堯除了默認之外別無他法。
另外,不能不說楚灝軒考慮的也非常周到,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所以纔會發出這麼個通告?他應該感謝對方的想法如此體貼還是該感謝對方能夠讓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不管怎麼樣,就算對方不這麼說他也會這麼做,只不過他並不想因此而得罪楚灝軒,準確來說是楚家,因此楚灝軒此舉無疑給了他一條最大的退路。
“我想知道這件事結束之後白家會怎麼樣?”白子堯說出自己心中顧慮,他完全不相信楚灝軒他們會不對白家出手,他們白家雖不是輕易能夠動搖的,卻在楚家面前毫無勝算。趁火打劫誰都會,所以自然也不會排除楚灝軒他們。
楚灝軒一聲冷笑,他當然知道白子堯心中的想法,倒不是嘲笑對方,只是:“如果我真想要白家,你覺得你還會坐在這裡?”
白子堯沉默,他承認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但也沒想到楚灝軒會說的如此直接。當然,他從沒指望楚灝軒能夠尊重長輩,白家或許對楚灝軒來說可有可無,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切。現實總是非常殘忍,在你看來勝過於生命的東西,在別人眼裡反而變得一文不值。
薛陽尷尬的笑了笑,他也覺得楚灝軒說的有些過了,沒辦法,楚灝軒向來如此,只好硬着頭皮說:“白總你別誤會,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真的要對白家不利就沒必要邀請你來這裡。但是,有些話我不得不提前打招呼,就是在這件事上白家想要完全不受牽連是不可能的,是多或少的問題,這就要看白總你。”
就算聽到薛陽這麼說,白子堯也高興不起來,卻不敢表現出來。在他面前的是什麼人?楚灝軒,現任楚家的當家,說得好聽點自己是他的長輩,說的難聽點就是同樣都是家主,白家和楚家卻有着天壤之別。
良久之後,白子堯纔再次開口道:“我能知道你要怎麼處置她嗎?”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又是一聲冰封刺骨的話語。
薛陽再次尷尬的笑了笑,沒辦法,總要給人點面子不是?好歹對方也是白家家主,楚灝軒或許覺得沒什麼,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就算不是朋友也比是敵人強。
“白總請放心,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就好,我們只是想和你通個氣,接受與否都在於你,只是接下來我們所做的事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如果對方是別人,白子堯早就摔門而去了,而因爲是楚灝軒,所以他不能這麼做,或者說不敢。這就是現實,在面對強者的時候你永遠都只有低頭的份,說是卑躬屈膝也不爲過,只要能夠保住白家。
無論楚灝軒話說的有多難聽,既然已經表明立場,那麼白子堯還是不得不拉下臉來說:“那需要我做什麼嗎?”
“當然不用。”薛陽搶在楚灝軒之前開口,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敢這麼做,只能說薛陽是個例外,也是個特殊的存在。
不知情的人也許會認爲薛陽越舉,白子堯卻知道薛陽的話完全不用懷疑,甚至他的話就等同於楚灝軒的意思,畢竟很多時候薛陽對外的身份就是楚灝軒的代言人。
“什麼時候開始?”
“這個,恐怕我先要向白總你道個歉。”
聽薛陽這麼說的時候白子堯皺了皺眉,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睜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眼神靜靜的盯着薛陽,只見薛陽也是一臉無奈,於是把目光轉向楚灝軒,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
“你們——”後面的話白子堯難以開口,因爲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猜測。
薛陽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只聽他說:
“早就已經開始了,沒辦法,我們都習慣了,白總你又是個大忙人。”
一句話便解釋了,早在楚灝軒下達命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了行動,之所以會勞師動衆的把他請過來也只是知會一聲,反正結果怎麼樣都無法改變什麼。
白子堯一陣怒火燃燒,怎能不怒?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敵人的爪牙已經伸向了自己,而自己還被矇在鼓裡,甚至根本就一無所知。隨即,白子堯又是一陣脊背發寒,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的進度到哪裡,就憑對方能夠不被發現而肆意行動就已經昭示着對方的強大。同時,白子堯知道,楚灝軒之所以會多此一舉的把他叫來也不過是爲了給他一個下馬威,告訴他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在楚家面前都是毫無意義的。誠然,事實的確如此,白子堯只能被動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