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車裡,君寒的心纔算是放下了。
可是,她還是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開着車疾馳出來,在清晨的街道上肆意飛馳着。
也許只有速度才能讓她的心緒平復下來。
被下藥,差點被強,與韓藥湮的偶遇……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原本理性的思維變得混亂起來。
韓藥湮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結實的身軀,一直在她眼前閃現。
君寒搖搖頭,想要把那些畫面從腦中趕出去。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有些無地自容。
頭還是有些疼,不知道昨天那個女人給她下了什麼藥,效果竟然這麼強烈。
顏初晨!呵呵……
而此時,一輛紅色的跑車正以絲毫不弱的速度向着這邊駛來。
馮以蓮那張好看的臉,此刻看起來卻顯的有些猙獰。
君寒!竟然會是她!
馮以蓮咬牙切齒。
原本和韓藥湮說好了,今天早上要一起去談一個項目的。可是打過電話去,卻是一個女人接的。
而且,她聽的出來,那個女人就是君寒!
雖然只是見過幾面,但是韓藥湮對君寒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君寒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
可是,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肯定是她勾引的藥湮,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自從君寒母親的葬禮以後,藥湮已經對她死了心了,所以他纔會辭了醫院的工作,老老實實回家,接手家族企業。
這陣子,他對公司的事那麼上心,顯然是已經收回心了。
而且,對自己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再加上韓家跟馮家的關係,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順利的結婚……
可是,卻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個君寒來,這怎麼能讓她不生氣?
一掛了電話,馮以蓮就給韓藥湮的司機打了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韓藥湮在哪裡。沒費多大功夫,就得到了這個酒吧的地址,所以她才急着趕來。
她要把那個女人撕爛!
她這是剛被墨子笙拋棄了,就來勾引別人了麼?
她就這麼怕寂寞麼?果真如顏初晨說的,就是個十足的蕩婦!
竟然敢勾引他的韓藥湮!她一定要給她個難堪!
按着地址找到了酒吧,馮以蓮怒氣衝衝的推開了貴賓包間的門,可是,牀上只有韓藥湮一個人。
哪裡還有君寒的影子?
可是,凌亂的牀單,還有隱隱約約的味道,讓馮以蓮的臉色黑到不能再黑。
閉着眼睛都能想到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場糾纏。
銀牙快要被咬碎了,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手掌中,也感覺不到疼。
因爲心裡的疼,要比手上的疼多一萬倍。
眼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還躺在和別的女人滾過的牀單上,身上還留着別的女人的味道,試問,誰能平靜的面對呢?
君寒啊君寒,我馮家跟你誓不罷休!
“呵……頭疼!”牀上的韓藥湮似乎是醒了。
“醒了?要不要喝點水?”馮以蓮強壓下心裡的火氣,溫柔的說道。
韓藥湮一邊用力的揉着發漲的腦袋,一邊慢慢的睜開眼,印入眼中的,是一張溫柔如水的臉。
“以……以蓮?”韓藥湮有一瞬間的恍惚。
“恩,怎麼了?頭疼的利害麼?要不要我去買藥?”
馮以蓮一臉的關心,跟剛纔車裡那個面目猙獰的女人,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啊……不用了。你……一直在這裡?”
韓藥湮有些心虛。
“是啊,怎麼了?”
可是……
看着凌亂的牀單,還有那隱隱約約的熟悉的香味,韓藥湮是真的有些頭疼了。
他隱約記的,昨天他懷裡抱着的人,是那個心心念唸的人啊。
可是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卻是馮以蓮!
啊,頭疼,漲的狠。昨天晚上的事,卻只能記起一些片段來。
自己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沒事吧?我都說了讓你少喝點,還不聽,看吧,現在頭疼成這樣。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啊。”
馮以蓮也不能確定,他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所以一直在打馬虎。
韓藥湮用力的按摩着太陽穴,只感覺頭突突的疼。
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
自己昨天是喝的太多了沒錯。因爲君寒那絕決又冰冷的話,讓他心裡很不好受。只想着借酒消愁,讓自己舒服一點。
可是,他手裡的觸感還在,是那麼柔軟。
指尖彷彿還殘留着她的香味。
空氣中也還遺留着昨夜的味道。
她喃喃的囈語,也是那麼清晰,明明就是寒啊。
但是眼前站着的,卻是另一個人,爲什麼?
真的是自己記錯了麼?
那真的只是個夢麼?一瞬間,他好像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可是如果夢裡能擁着君寒,他到寧願永遠留在夢裡好了。
難道是太想她了?才把馮以蓮當成了她?可是……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頭好像要炸開了。
“藥湮……你在想什麼?”馮以蓮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迷茫,心裡已經猜了個差不多。
“恩?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馮以蓮說的模棱兩可,卻又能聽出兩個意思來。
如果韓藥湮記的昨天的事,那她這麼說,就代表她大度。
可是如果韓藥湮不記的了,那麼,這句話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了。
可此時的韓藥湮,哪裡會想這麼多?
一聽到這話,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不復存在了。
看來,自己是真的把馮以蓮當成君寒了啊。
看着馮以蓮那水汪汪的眼睛,他有些不忍。
“以蓮……對不起。”
“沒事的,真的,我不會介意的!”
“我會負責的。”
“真的?”馮以蓮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由得有些驚喜。
“放心吧,我會負責到底的。”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韓藥湮心裡空落落的。
他有些不甘心,如果那不是夢,不是酒醉後的意想,而是真的君寒,多好。
“藥湮,我相信你。”
馮以蓮順藤而下,一臉的嬌羞……
是啊,其實對他來說,跟馮以蓮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首先兩家是世交,感情一直不錯,他倆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算是青梅竹馬了。
而且兩人的興趣愛好都相似,在公司裡也能彼此照應。
結婚以後也能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吧?
除了,他不愛她。他心裡,從始至終,都被君寒添的滿滿的。
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這份愛依然沒有改變。
就算是在她對自己說了那樣無情的話以後,也仍舊沒有改變……
只是,他們終究是不可能了……
“滴滴……”手機響了起來。
“小寒!你在哪?萱萱出事了!”電話那頭,成薇哭着道。
“什麼?你現在在哪?萱萱怎麼了?”
“在中心醫院!萱萱……她……唔……你快來。”成薇哭着,有些語無倫次。
轟……
君寒眼前一黑,本來就速度飛快的車一下子失了平衡,差點衝出馬路。
還好君寒腦袋還保持着一絲清醒,打緊方向盤,讓車一個擺尾,橫着停在了馬路中央。
刷刷刷……
後面跟着的幾輛車,被她一驚,也跟着踩了急剎車,才堪堪沒有造成嚴重的追尾。
“有病吧?怎麼開車的?”
一個車門打開,下來一箇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向着君寒走來。
君寒只是掃了他一眼,便用力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車輪與瀝青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嗨,你這人……”
君寒絕塵而去,把那個中年男人的話遠遠的甩開了。
萱萱,我的孩子,千萬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君寒像瘋了似的衝進中心醫院,直到看見等在那裡,已經哭成淚人的成薇,才噗通一聲軟了下來。
“小寒,小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成薇沒想到君寒的臉會白成那樣,就像一個沒有生命氣息的幽靈。
“萱萱呢……她怎麼了?她在哪?快說!”
君寒哪裡顧得上回答她的問題,抱着她的胳膊問道。
“萱萱已經送進手術室了……”
“萱萱!萱萱!別怕,媽媽來了!萱萱……”
成薇的話還沒說完,君寒就衝到了手術室外,瞪大着眼睛,雙拳緊握,全身顫抖個不停。
“小寒!你別這樣。萱萱一定會沒事的!你這樣只會打擾到醫生的搶救!”
成薇緊緊的抱着君寒,眼睛早已經哭的紅腫。
君寒得脣都開始戰慄,“對,我不打擾,我不打擾。”
她的萱萱在裡面啊,她多想在她身邊,哪怕只是看着她也好。
強拉着君寒坐下,成薇還是緊緊的拉着她的手,怕她再衝動。
“放心吧,我沒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萱萱怎麼會突然成這樣?”
君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就如同她此時的臉色一樣。
“唔……早上我送萱萱去上幼稚園,可是忘記帶書包了,就轉身回去拿,可是出來的時候,卻……卻看到一輛車直直的衝向萱萱……我撲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萱萱她就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