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貝兒覺得自己好似在烈火中,渾身燙得驚人,雙腿隱隱發顫。
她的神志早已在雲飛揚一次次的挑逗中灰飛煙滅,不知爲何,她竟會產生一種幻想,好似他中間那短暫的停頓,是在無聲的問她:“想我嗎?”
怎麼可能!朱貝兒大力搖晃着頭,想要將這抹可笑的想法搖出腦海。
他是雲飛揚啊,是冷血的惡魔,是毫不在乎她的魔鬼!她爲什麼還會對他抱着這種可笑的想法呢?
“說話!”雲飛揚低喝一聲,正巧這時,音樂劃出一個高音,他五指一鬆,竟牽引着朱貝兒在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轉,羅裙的衣襬在空中翻滾出羅盤狀,宛如層層遞進的浪濤,朱貝兒口中甚至來不及驚呼,剛一落入一個火熱的懷抱,立即被人吻住紅脣。
這個吻,溫柔、纏綿,帶着極致的誘惑!
“你在沈庭身邊,他是不是也曾這樣吻過你,恩?”雲飛揚喑啞的嗓音,宛如惡魔的話語,讓朱貝兒渙散的思緒霎那間回籠,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爲什麼!爲什麼他總是要這麼羞辱她?爲什麼他總是要在她以爲他心裡有她一席之地時,給她迎頭棒喝?爲什麼他總是要把她戲耍在鼓掌中,才肯罷休啊?
杏眼裡溢滿了淚花,那在光暈中璀璨的宛如碎鑽般的水光,刺得雲飛揚心頭抽痛。
有那麼一秒,他多想將她抱在懷中,安撫她,安慰她,可當他的餘光撇到不知何時停下舞步的沈庭和王純雪時,這個想法,就徹底被他壓在心底。
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驀地鬆開手,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狂魅,朱貝兒雙腿一軟,竟咚地一聲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狼狽如斯,她倔強的咬着嘴脣,擡頭怒視雲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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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無聲的指責他,在無聲的譴責他。
雲飛揚移開視線,朝着王純雪勾了勾手,後者嬌滴滴的小跑過來,身體軟若無骨趴在他的懷中,食指還在他喉頭的喉結上曖昧的摩擦着,媚眼如絲:“飛揚。”
“還是你的身體抱着舒服。”雲飛揚絲毫不管地上朱貝兒一臉慘白的模樣,只專注的與懷中的佳人調情,沈庭黑着臉,將朱貝兒攙扶起來,衝着雲飛揚低喝一句:“飛揚!你做得太過火了。”
“哦?”雲飛揚圈緊了懷中的佳人,轉身看向沈庭,“你這是在爲她打抱不平嗎?”
“飛揚!”沈庭不贊同的皺起眉頭,他感覺得到懷裡的朱貝兒此刻正在顫抖,他胸前的衣衫已然被淚水浸溼,那些冰涼的水漬,扎得他心都疼了,“你別忘了,你已經把她送給我,她是我的人!請你以後放尊重些!”
如果他當真不喜歡朱貝兒,就不該屢屢挑弄她,玩弄她的感情!
即使
是兄弟,沈庭也對雲飛揚的行爲看不過去了,在場不少人圍聚在舞池外,衝着他們四人指指點點,雲飛揚眉頭一蹙,順着人羣一一掃去,所到之處,無一不是竄起一股寒流,衆人哪裡還敢開口?紛紛啞然、垂頭,惟恐惹怒了這位剛剛走馬上任的黑幫老大。
“她,只是我不要的破鞋而已。”雲飛揚吐出一句殘忍的話,徹底將朱貝兒心中的堡壘一一粉碎,她整個人匍匐在沈庭的胸口,惴惴發抖。
“飛揚!你太過分了!”沈庭暴怒,拳頭在身側緊握成一團,如果不是顧及場合,他真的很想一拳走上去,以前雲飛揚雖然對待女人無情,卻不會如此羞辱對方,可爲什麼,對朱貝兒,他卻總是這般?似乎要將她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才肯罷休。
“飛揚,別爲了一個女人和兄弟吵架,不值得。”王純雪大度的當起了和事佬。
雲飛揚眼眸深沉,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口:“依你。”說罷,他頓了頓,看向正對自己怒目圓瞪的沈庭,邪魅的笑道:“希望你們今天玩得愉快。”
局是他攪的,可他卻丟下這堆爛攤子,攬着王純雪從舞池內離開,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未曾遞給沈庭懷中的朱貝兒,好似方纔與她曖昧纏綿的人,不是他一般,當真是冷漠入了骨子!
“貝兒,沒事了。”沈庭輕拍着朱貝兒的背,柔聲安慰道,他一臉心疼之色,當着他的面,雲飛揚尚且能如此羞辱朱貝兒,那以前呢?在他沒有看見的時候,他是不是更加殘忍?只要一想到朱貝兒曾經在雲飛揚身邊受到的可怕待遇,他的心就揪成一團。
朱貝兒吸了吸鼻子,人是不是痛到一個境界心就會麻木呢?若不然,爲什麼,在聽見雲飛揚那番話時,除了短暫的痛苦後,她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好像心被人挖走了一般,空蕩蕩的,唯有冷風呼嘯着吹進吹出。
“我沒事。”她驕傲的揚起頭,以爲這樣就能夠讓自己看上去無堅不摧,卻不知,她佯裝出的堅強,刺痛了在場兩個人的心。
一場好好的酒會,被這場鬧劇攪黃,散場後,朱貝兒再未同雲飛揚有過一次的眼神對視,更別說談話,當她和沈庭準備離開會場之際,王純雪忽然隻身走了上來:“朱貝兒,你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純雪。”沈庭護在朱貝兒身前,對王純雪,他可不敢想象,這個女人會不會爲了雲飛揚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王純雪嬌笑一聲:“喂!再怎麼說我們也認識好幾年了吧?就這麼信不過我?我只是有些話,想單獨同她說說,你要是不放心大可跟上來。”
她這麼一說,倒顯得沈庭小家子氣了,他嘆了口氣,轉身衝朱貝兒道:“我在外面等你。”
朱貝兒
點點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後,才鎮定的對上王純雪那雙倨傲、不可一世的表情:“你要和我說什麼?”她不覺得,她們兩人有什麼共同的話題。
“跟我來。”王純雪高昂着頭,像是美麗的孔雀,自信、美麗、高貴、嫵媚,都是她的代名詞,領着朱貝兒從酒會的會場坐電梯到了酒店的十二樓總統套房外,她刷卡進了一間房間。
“你先坐。”她指了指皮革沙發,朱貝兒忐忑的坐下,不知道王純雪打的什麼主意,雙腿併攏,她的坐姿是最標準的淑女禮儀,一看便知是受過良好的教養,即使是在陌生的地方,她也能做到目不斜視,雙手自然擱在膝蓋上,背挺得筆直。
王純雪抱着一個盒子從房間裡出來,在客廳將盒子往玻璃茶几上一放:“這是飛揚給你準備的。”
“是什麼?”一聽是雲飛揚送的,朱貝兒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打開,裡面卻只是裝了個用紅繩繫着的翡翠玉石,她奇怪的眨着眼,玉石在客廳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通透,隱有流光閃爍,是上等的和田玉,戴在脖子上,冬暖夏涼,是補氣活血的好東西,黑市上,價格已經炒到了天價!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聽說你懷玉拿了,這塊和田玉對養胎很有療效。“王純雪不動聲色的說道,眼睛卻暗自留意着朱貝兒的神色,卻見她臉色大變,似不可置信,似驚恐,卻毫無一分欣喜,心頭稍感疑惑:“難道你不喜歡?”
朱貝兒捏緊了手中的玉石,勉強擠出一抹笑,“他怎麼會知道?”
“在香港,沒有飛揚查不出的事。”王純雪一臉篤定,說得是鏗鏘有力,朱貝兒苦笑一聲,是啊,在香港,在雲飛揚的地盤,他想要知道什麼,不是易如反掌嗎?伸手將玉石掛在脖頸間,冰涼的玉石緊貼着肌膚,帶來一陣陣微涼的觸感。
他會想要送自己東西,是不是也證明他心底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如果是這樣,爲什麼剛纔在酒會中,他卻是那樣一副模樣?
朱貝兒根本不明白,只是隱隱的,心底的憤憤不平卻因這一塊小小的玉石徹底化作了天邊的浮雲。
她起身衝着王純雪揚起一抹清清淺淺的笑:“謝謝你。”
“不用,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王純雪一撂肩上的長髮,和善的笑道,送朱貝兒進了電梯,她臉上的笑便被陰冷取代,一雙眼冰冷的紮在那下降的電梯樓層數字上。
得意吧,高興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開心多久!
她心底冷哼一聲,轉身回了總統套房,沒多會兒,送走了會場內所有賓客的雲飛揚,也一身酒氣的進入房間,完美的隔音牆壁,將屋子裡讓人浮想聯翩的呻吟隔絕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