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貝兒身體止不住的哆嗦着,嘴裡半響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在路易斯近乎暴怒的視線中,她所有的語言功能就像是退化了一般,只是不停地搖着頭。
她要說什麼?說她恬不知恥的做夢夢到雲飛揚向她告白?說她竟連做夢都在想着那個惡魔嗎?
朱貝兒的沉默,在路易斯眼中儼然已成了默認,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緩緩的說道:“好!真好!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或許想要得到你的心,就應該採取和他同樣的方式!”說完,他一掌掀開朱貝兒身上的被子,看着她曼妙的身軀,眼中的憤怒與慾火並存!她不安的惴惴發抖,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更是激起了路易斯心底的暴戾!
“你可真美……”他嘴裡不由地呢喃一句,然後,雙眼徒然一眯,眼中極快的掠過一道微光,俯下頭,一口重力咬在她精細的鎖骨上。
“啊!”朱貝兒吃疼的大叫起來,她的肌膚在冰冷的空氣中變得愈發敏感,細微的痛楚也彷彿被無限的擴大,鎖骨處,被啃咬着,鑽心的疼!
她近乎絕望的呼喊,只是讓路易斯手上的動作略微一頓,然後他殘忍的笑了起來:“不要?”
她抗拒着着可恥的感覺,抗拒着他的觸碰,她不要!她不要這樣!朱貝兒驚恐地不停掙扎,可她越是掙扎,路易斯心底的怒火就愈發大了起來,只要一想到,她在夢中呼喊着雲飛揚的名字,他就嫉妒得抓狂!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好?那個男人,在她身體裡下了什麼蠱?只是因爲他得到了她,所以她纔會對那個男人始終念念不忘嗎?
路易斯冷笑一聲,碧綠色的眸子幾近成黑,那危險的雙眸,閃爍着的,是猶如野獸一般的暴戾與狠決!他對她真的太好了,大手猛地向下,一爪扯開她腰間的褲帶,他對她真的太仁慈了!
他對她真的太……
“求你……不要……”
動作盡數定格,就在最後關頭,朱貝兒絕望的,痛苦地懇求,讓路易斯腦子裡最後一分理智清明過來,他眨着眼,呆呆的低下頭去,看見的是她哭泣的模樣。
“求你……”朱貝兒已經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麼,她只是呆滯的不斷重複着這兩個字,除了祈求,她什麼也做不到,“求求你……”
她是那麼堅強的人啊,即使是面對殘忍的雲飛揚,她也不曾這般狼狽與脆弱過,可這一刻,所謂的尊嚴,所謂的傲氣,通通在路易斯即將衝破最後關卡的瞬間,灰飛煙滅,如果被他強行要了去,朱貝兒真的會去死!她無法忍受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無法忍受,一個她不愛的男人,與她結合,與她纏綿。
她真的崩潰了……
在路易斯近乎瘋狂的動作中,堅強支離破碎,她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眼中淚花閃現,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眼角,簌簌的落下,一滴滴,落在路易斯的心頭,宛
如一把把刀子,生生剜着他的心。
“求求你……”紅脣中,吐出的是讓他撕心裂肺的懇求,路易斯眸光一顫,整個人猶如雷擊般呆愣在原地。
他在做什麼?
明明知道這樣做只會把她狠狠推開,明明知道這樣做,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路易斯痛苦地閉上眼,渾身的力氣彷彿在她的祈求聲中消失殆盡,他癱軟的倒在朱貝兒的身上,她的淚,狠狠地砸在他的心窩。
自責、痛苦、內疚、慚愧,無數的情緒一一盤繞在他的心間,像是一條條肉眼看不見的鋼絲,把他的心臟緊緊地包圍,然後猛地拽緊,疼痛在心尖盪開,漫過他的四肢百骸,滲入他的五臟六腑,猶如千刀萬剮般的痛!
“對不起……”低不可聞的一聲輕喚,從他顫抖的脣線中吐出,這樣的抱歉,在此時顯得那麼蒼白,朱貝兒只瞪着一雙眼,眸光無神、空洞,呆呆的注視着頭頂的天花板,哭得無聲,哭得沉默。
對不起?
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他停了下來,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香港。
“飛揚,洪樾失蹤了。”從醫院傷愈復出的沈庭敲響了三合會總部的大門,剛一進去,迎面便是一股濃郁的煙氣撲面而來,他眉頭一蹙,面色深沉如墨色,站在大理石的辦公桌前,沉聲說道:“一週前,她拿走了護照,離開了香港,乘坐的是前往……”
“夠了!”背對着門口的旋轉椅上坐着一個滿臉陰霾,渾身冷冽的男人,雲飛揚大喝一聲:“我現在不想聽到除了朱貝兒以外的任何消息!”
她又失蹤了,八天!整整八天!雲飛揚閉上眼,任由胸口窒息的疼痛在血液裡蔓延,沈庭老實的閉上嘴,這種時候,他只能陪着這人沉默,空氣裡一股壓抑的氣息逐漸僕散開來,落地窗外,是燈火闌珊的香港,霓虹燈在下方閃爍,絢爛的光暈,與天上冷清的月色成爲了最鮮明的比對,這座城市,每天有人失意,有人興奮,有人痛苦,有人幸福,而他們也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滄海一粟。
雲飛揚刀削般冷硬得面龐,爬滿了寒霜,青色的眼袋,眼中血絲遍佈,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合過眼了,每每淺眠,他總能看見朱貝兒那張神采奕奕的臉龐,聽見她義正言辭的說着話。
她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她說:“想要得到什麼,就要用什麼來交換。”
她說:“你這個流氓!你無恥!”
她說:“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說:“雲飛揚……”
她說了那麼多,可最動聽的,卻是他的名字從她的嘴裡吐出的那一秒,雲飛揚恍惚的注視着落地窗外的風景,他多想再聽她叫自己一次,哪怕是正氣凌然,哪怕是指着他的鼻子罵,哪怕是對
他橫眉怒目,也好過,他連她的身影,也再看不到。
“她……還沒有消息嗎?”乾澀的話語,從他的喉嚨裡緩緩吐出,沈庭並不知曉,這句話,雲飛揚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問出口的,他害怕,他彷徨,他已經不再想聽到“沒有”“找不到”這種毫無意義的回答,他想她,瘋狂的思念着她,可這種思念,卻被他隱藏得極好,背對着沈庭的雙眼,滿是絕望而又深沉的痛苦。
“沒有,三合會的人找遍了香港,也沒找到她的蹤影。”沈庭挫敗的說道。
“馬小玉呢?還不肯開口嗎?”雲飛揚冷冷的問道。
“恩,那女生出乎意料的很有骨氣,已經被關了一週,一滴水一顆米也沒吃過,卻還是咬牙不肯開口。”沈庭倒是有些佩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居然能熬過七天,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的挺厲害的。
雲飛揚冷嗤一聲:“現在是誇獎她的時候嗎?她不說,就給我想盡辦法撬開她的嘴!軟的不行,給我上硬的,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知道朱貝兒的下落!”
他轉過身,眸子犀利的紮在沈庭的身上,那雙猩紅的黑眸,宛如一隻即將發怒的野獸,正在拼命剋制着想要發泄,想要殺人的怒火,沈庭背脊一涼,抿脣道:“是!”
“還有……”雲飛揚食指在旋轉椅的扶手上輕輕摩挲了一陣,“意大利那邊有沒有異動?”
誰能有通天的本事,在香港窩藏朱貝兒?除了她自己躲起來這個可能性,就只有和朱有爲結怨的黑幫,以及黑手黨!雲飛揚可沒有忘記,上次在意大利,路易斯所表現出來的,對於朱貝兒的反常。
“你懷疑是黑手黨乾的?”沈庭吃了一驚。
“有可能,只要是有可能的人,都要一一盤查,現在最重要的,是撬開馬小玉的嘴!”雲飛揚冷漠的開口,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如果她再不說,哪怕她真是朱貝兒的閨蜜,是她最在乎的朋友,他也定要叫她嚐嚐,三合會,他雲飛揚的手段!
“你對馬小玉動手,就算找到朱貝兒,她也只會恨你。”沈庭在試探着雲飛揚,他無法理解,前幾天還能夠面不改色將朱貝兒送給自己的他,怎麼會在朱貝兒失蹤會大發雷霆?甚至於一個人孤身趕到機場,只爲了攔截她乘坐的飛機!這種事,是一個不在乎對方的人,輕易做得出來的嗎?
可若是在乎,以前那些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沈庭猜不透,他從來沒有猜中過雲飛揚的心思,尤其是在朱貝兒出現後,雲飛揚就像是鐘擺,搖擺不定,總在他以爲猜到他的心思後,推翻他的全部想法。
“恨?”雲飛揚滿不在乎的笑了,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帶着刺骨的冷意:“無所謂。”
只要她回來,只要她安然無恙,就算是她恨他,惱他,怒他,他都可以照單全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