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掙扎卻是徒勞無力,他的桎梏那麼緊,根本不給她逃避的空間,一股男性的陽剛氣息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這地方很美對不對?”
“哼!”即使心底同意,可朱貝兒臉上卻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路易斯渾然不在意,霸道的攔過她的肩頭,迫使她擡起頭對上自己的視線,“如果你喜歡,這座島我可以送給你。”
一擲千金,爲的只不過是她展顏一笑,朱貝兒氣呼呼的使勁掙扎着,可下顎被他捏得很緊,她倔強的開口:“有錢了不起啊?我纔不要你送的任何東西!”
路易斯剛要開口調侃她幾句,青鬼就從機長室走了過來,“Boss,可以降落了。”
“恩。”他鬆開手,改成摟住她的細腰,紅脣微翹,些許愉悅的弧度,“準備降落!”
“YES,SIR!”
螺旋槳呼呼的轉動着,在小島中央的一處私人機場安全落下,機場堆積着一層薄薄的小雪,在氣流中,雪花紛飛亂舞,機艙的門哐噹一聲開啓,路易斯摟着朱貝兒下了飛機,青鬼像是騎士一般走在二人身後。
那並肩而行的一男一女,身影是那麼契合,腳踩在雪堆上有吱嘎吱嘎的細碎聲音,剛下飛機,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朱貝兒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鼻尖被凍得通紅。
“穿上,”路易斯三兩下脫掉風衣披在她瘦弱的肩頭:“彆着涼了。”
他微不足道的溫柔,讓朱貝兒心尖一顫,可下一秒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他的殘忍!逼迫自己看的VCR,逼迫自己聽的那些冷酷的事實,貝齒在下脣上重重一咬,朱貝兒故作倔強的仰起頭,冷冷的問道:“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打算做什麼?”
他又想出了什麼東西?難道打算把她囚禁在這兒嗎?
“都說了只是帶你來度假而已。”路易斯的溫柔對上她噴火的視線,眸子碧波盪漾,柔和得醉人,朱貝兒冷笑兩聲,“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什麼度假,他會這麼好心?
在她的心底,路易斯和雲飛揚是一樣的,無時無刻不都在折磨着她。
“你會相信的。”薄脣中緩緩吐出堅定的話語,路易斯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內側加絨海藍色格子襯衫,鎖骨處微微敞開,雪白的脖頸戴着一條紅色的繩索,掛着一顆子彈狀的吊墜,一頭璀璨的金髮在紛揚的小雪中左右搖曳,一行三人,從中央的機場緩慢行出,一路上,寒風瑟瑟,蔥綠的樹林被雪染白了頭,每一條枝椏都堆砌着薄薄一層積雪,微風一撫,雪堆簌簌的落下,偶爾還能夠聽到鳥禽的鳴叫聲,泥土地軟綿綿的,走在上面像是踏在棉花糖上一樣,樹葉間窸窸窣窣灑下極淡的陽光,斑駁的,星星點點的照在地上的雪堆上,一副全天然的美景,讓朱貝兒一時間甚至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她打從心底厭惡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遭的風景讓她一度流連忘返,灌叢中邊開着五顏六色的小花,白的、紅的、粉的、黃的,漸次相交,美不勝收,朱貝兒一把掙開路易斯的手,小跑着上前,蹲在灌叢旁,身上的羽絨衣逶迤的落在地上,纖細的小手
撫摸着一朵藍色的五葉花,花蕊是金色的,手一觸碰,花瓣就會朝內合上,朱貝兒驚奇的咦了一聲,“這是什麼品種?含羞草嗎?”
可是含羞草怎麼會是藍色的?
她奇怪的皺起眉頭,眼中閃爍着疑惑的微光。
“Boss,長老那邊……”青鬼剛要提醒路易斯差不多該去別墅了,誰料,他卻揚起手,示意再等等,修長的雙腿朝着朱貝兒那方邁開,穩步過去,挨着她的身旁蹲下,看着她那張求知慾旺盛的絕美臉龐,心底的情愫如潮,一波接着一波盪漾着。
“這是四季花,”他抓住朱貝兒不安分的小手,溫柔的笑着:“是前幾年科研部研發出的新品種,四季不敗,冬天是藍色的,到了春天就和含羞草一樣,夏天則是火紅,秋天則是鵝黃,你喜歡的話,回到羅馬,在牧場也種上幾盆。”
“不,不要!”朱貝兒聞言立即搖頭,“花如果不是開在大自然中,就失去意義了。”
路易斯總覺得這話,彷彿在暗示着什麼,他抿脣一笑,笑得連這天地都爲之失色,“只要你喜歡,它就有意義,”說罷,根本不給朱貝兒反駁的機會,回頭對青鬼吩咐道:“回去後讓科研部送一包種子島城堡,我要種花。”
青鬼一怔,什麼時候他家Boss也有風花雪月的情懷了?種花?他會嗎?心裡雖然腹誹着,可臉上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是,Boss。”
從中央地帶一路慢行到邊沿地段,一處白色的英格蘭風格的別墅在樹木的包圍中映入眼簾,依山傍水,就坐落在沙灘上,背朝大海,沙灘上有兩個躺椅,上面隱隱有人的影子,十多名身穿黑衣,真槍實彈裹身的保鏢守在兩側,整齊的一字排開,海浪嘩啦嘩啦噴打着沙灘,時而在岩石上撞開,時而層層遞進,浪花朵朵。
看到從森林深處走來的三人,一干保鏢立即彎腰行禮:“Boss!”
那響亮的分貝叫朱貝兒吃了一驚。
“別害怕,是我的人。”路易斯安撫的拍着她瘦弱的背脊,柔聲說道。
他說的是廢話嗎?朱貝兒嘲弄的斜睨了他一眼,這麼簡單的事,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腳步停下,她看着那一排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保鏢跟前,將身上的風衣脫下,隨手拋給路易斯:“還給你。”
“就這麼不喜歡我的東西,恩?”路易斯順手接過,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去其他地方逛逛,可以嗎?”朱貝兒當做沒聽見,她可不想和一大堆黑社會留在一個地方,那種感覺,就像是和一羣自己很討厭的人呆在一起一樣,渾身格外的不舒服。
“可以,別跑得太遠了。”路易斯這次很輕易的就答應了朱貝兒,臨走前,他還不忘給她一個纏綿的分別吻,那吻並不深,只是雙脣簡單的碰觸,朱貝兒一邊狠狠擦着嘴角,一邊往森林中跑開,該死的!路易斯這個混蛋!
“Boss?”青鬼輕輕喚了一聲,路易斯這才收回一直停留在朱貝兒背影上的視線,將風衣重新穿戴好,削尖的下巴微微往她消失的方向一揚:“跟上去,秘密保護她。”
“是。”青鬼沉聲應下,順着朱貝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路易斯怎麼可能真的是帶朱貝兒來度假的呢?這座孤島現在住着黑手黨兩名長老,度假是假,與長老再度見面纔是真。
他信步走到躺椅後,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立馬有保鏢從別墅內搬來了一個黑色的皮革單人沙發,迎着大海坐下,海風裡帶着淡淡的海水味道,將他身上的風衣吹得獵獵作響,岡爺和六爺渾身赤裸靠在太陽椅上,臉上都帶了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鏡,遮住了三分之二的面部,身上蓋着一張羊絨的毛毯,一派悠然閒適的模樣,彷彿沒有察覺到路易斯的到來一般。
一張白色的小圓桌,保鏢恭敬的放上一盤切成片的果盤以及一支紅酒,一支透明的高腳杯,路易斯靠在沙發上,用起子將紅酒瓶打開,甘醇的酒香順着他傾斜倒出的動作在空氣裡瀰漫開來,咕嚕嚕滿了一杯,捏着高腳杯的杯角,輕輕搖晃幾下,杯子裡的紅酒立即盪開一圈圈細碎的水紋。
“這裡的環境真不錯,依山傍水,最適合老人安享晚年了,岡爺、六爺,你們說是嗎?”他旁若無人的溫柔呢喃道,視線看向不遠處波濤迭起的大海,眸子深邃得好似不見底的黑洞,攝人魂魄。
岡爺沒有開口,依舊保持着平躺在太陽椅上的動作,可六爺卻忍不住了,一下子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將墨鏡往腦勺上一捋,凶神惡煞的吼道:“你想把我們囚禁在這裡一輩子?哼!妄想!”
“這怎麼能算是囚禁呢?”路易斯一副受傷的模樣,連連搖頭:“我只是不想兩位再爲社團的事日夜操勞,特地買下這座小島讓你們可以安安靜靜的安享天年啊。”
“放屁!別以爲你打的什麼算盤老子不知道,以爲把我和老哥軟禁在這裡,你就可以在意大利爲所欲爲?我告訴你,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小子吃過的米還多,你別以爲這樣就能讓老子就範!遲早有一天,你小子非得跪在老子面前,求着老子從這鬼地方出去。”六爺氣得是渾身發抖,破口大罵着。
路易斯碧綠色的眸子極快的閃過一絲暗色,他擡起頭,依舊是那副溫柔淺笑的模樣:“那當然,我可從沒有小看過二位,你看,哪怕是現在你們在這裡沒有任何可以與外界聯絡的東西,不是一樣能遠程遙控外界嗎?”
“你!”六爺氣惱地剛要說什麼,卻被岡爺揮手止住,他緩慢的從太陽椅上直起身來,身上的毛毯因慣性朝下滑落了一截,身後的保鏢即刻爲他披上白色的絨毛黑色外套,他雙眼眯成兩條縫,眸光犀利的看着路易斯:“教父,你說這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證據?”路易斯笑着一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仰盡:“秘密支持南非政府,甚至在黑市購買上億的軍火,讓恐怖組織與南非政府火拼,害我的人在南非死傷無數,這事,難道還有假嗎?”他頓了頓,嘴角劃開嘲弄的弧度:“我一直以爲二位長老多年來勞苦功高,現在年紀大了,也是時候交權,卻沒想到,即使在這地方你們依舊能和外界聯繫,甚至策動了這麼一出好戲,岡爺,你到底打算做什麼?想要奪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