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貝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將心底的怒火給壓下,什麼教她接吻,她需要他教嗎?
哼!這個混蛋!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跳下病牀,在病房裡仔細的環視一週,確定沒有監控攝像頭後,才把口袋裡的項鍊拿出來,精緻的吊墜裡是一家三口溫馨的合照,這是僅存的唯一一張,平復下略微有些不安的心跳,將內存卡芯片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入筆記本自備讀卡器,一排排亂碼忽然間佔滿了整個屏幕。
這是什麼?
看着上面跳動的亂碼,朱貝兒的心也跟着亂蹦,快如擂鼓。
一聲細碎的聲響,一個對話框跳了出來。
“輸入密碼?”朱貝兒皺起眉頭,什麼密碼?她開始覺得這裡面的東西愈發重要起來,仔細想着拿到項鍊的場景,她記得項鍊是爹地下班回家時,送給她的,說是生日禮物,當時她興高采烈的收下,心裡說不出的高興與幸福。
“貝兒,爹地平時忙裡忙外,很少有時間關心你,你不會怪爹地吧?”當時朱有爲坐在沙發上,看着眉開眼笑的朱貝兒,歉意的問道。
“不會!爹地最好了。”朱貝兒將項鍊取出戴在脖子上,繞着客廳裡的鏡子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越看越喜歡。
“喜歡嗎?這是你的生辰禮物,貝兒可要好好保管好爹地送出來的禮物喲。”朱有爲伸出溫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知道嗎?”
“恩!”當時的她一心以爲這只是爹地爲她準備的生日禮物,卻沒想到裡面居然暗藏着玄機。
密碼?
難道是……
腦海中靈光一閃,朱貝兒將自己的生日輸入進去。
“Right!”
鮮紅的英文,畫面不間斷的閃爍,朱貝兒看着上面血紅的單詞,胃開始難受的緊縮起來,她握起拳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電腦屏幕,內存卡里是一個文件夾,裡面有許多的文本,都是以數字排列,她打開編號001的文本框。
裡面居然是一份警察的身份備案資料!
“警員編號1753,執行秘密任務,潛入三合會,時間是……十二年前?”朱貝兒瞪大眼睛,看着文件夾裡這份資料,心咚咚咚咚的一個勁的亂蹦,將文案下拉到最底部,有警員的指紋,還是身體檢查的報告,可奇怪的是,這份資料居然沒有警員的證件照!就好像有人特地將照片隱藏。
三合會裡有警方的臥底?這個消息讓朱貝兒一時間興奮起來,她關掉文檔,打開其他幾份,其他的資料全部是數字,密密麻麻的一大堆,看得她頭疼,很快,朱貝兒就發現了這堆數字裡的玄機,這是銀行卡的賬戶號!還有已經死亡的臥底警員的身份資料!前前後後聯繫起來,她不得不猜想,這個芯片裡的內容,一定是爹地這些年來調查的有關三合會的事!
警方派出過五名臥底,可現在倖存的就只有這個沒有照片的1753號警員,也就是說,現在的三合會裡有警方的臥底?
手裡掌握了這些證據,朱貝兒像是
得知了天大的秘密,掌心冒出一層密汗,如果她能聯繫上這名臥底,再調查這個戶頭資料,說不定就可以將三合會連根拔起!可是,這可能嗎?三合會在香港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如果只憑着這些,爹地早就可以出手了,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難道是因爲爹地掌握了什麼重要證據,所以三合會的人才會殺人滅口?
一時間,朱貝兒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無數個猜測翻來覆去的,她只覺得頭疼,將芯片拔出,小心的放回吊墜裡,戴在脖子上,她靠在牀頭的白色枕頭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該怎麼辦?
知道臥底的存在,她高興,可爲什麼這高興中卻又帶着淡淡的矛盾掙扎?
雲飛揚邪魅的身影不欺躍入她的腦海,朱貝兒苦惱的抱着腦袋,痛苦的嚶嚀一聲。
她應該找到臥底,然後將三合會這幫犯罪分子一網打盡!這是她很早以前就發下的誓言,可偏偏……偏偏她下不了手!
一想到他被拷上手銬,被帶上警車,甚至被送入監獄的畫面,她就有種想要將內存卡毀掉的衝動!
越想越心煩,朱貝兒一把將被子掀開,抓着頭髮,三兩下,將短髮揉得亂糟糟的,臉上的表情格外掙扎,她想要找些什麼輕鬆點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打開電腦的網頁,各大網站的頭條新聞都是前幾天在羅馬發生的槍戰,她逼迫自己一行字一行字的看下去,那些血粼粼的畫面,猶如刀子割着她的心臟。
這就是黑道!
這就是殘忍無情的黑社會!
這個認知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她臉廓的線條冷硬,眸子裡掠過一絲暗沉的堅定。
如果能將三合會扳倒,香港的治安會好多少?那些飽受毒品危害,飽受黑社會欺凌的家庭也會得到解脫!
朱貝兒暗自做了個決定,她骨子裡的正義感戰勝了感情,她要找到臥底!她要用將三合會的人送進監獄!哪怕她將面對的是她深深愛着的愛人!
雲飛揚同醫生密切談話後,端着一杯紅酒推門進來,朱貝兒坐在牀上,目不轉睛的看着網頁,網頁上是意大利的最新情報資料,他眉頭一蹙,將酒杯擱到牀上電腦桌上,側身坐下,“怎麼忽然有心情關心國外的動態了?恩?”
朱貝兒的視線在落在那杯紅酒上時,瞳孔猛地一縮,胃液有短暫的翻涌,她強自忍下想要嘔吐的慾望,臉色有些許的蒼白,比起前幾天的情況好了許多,只是身體微微不適。
雲飛揚仔細端詳着她的神色,心底稍安,看來她的心理病果然好了不少,至少在看見和鮮血顏色相同的東西時,不會再有那麼劇烈的條件反射了。
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邪魅笑容,他的手掌劃過她的腰肢,幾乎是半擁着她,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透過單薄的衣料靠近她的軀體,男性獨有的陽剛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淹沒,朱貝兒被他緊固在懷中,不能動彈。
“有時間關心國外的情況,還不如將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小妞,你最近又瘦了。”他伸出手掐掐她消瘦的臉頰,話裡帶着絲絲心疼的味道。
朱貝兒啪地一聲拍開他的手臂,解救出自己的臉頰,手肘桶着他的腹部,逼迫他鬆開手,可這人像是感覺不到痛,身體硬得跟堵牆似的,他的胳膊牢牢的鎖在她腰部的位置,額頭抵住她的眉間,兩人的呼吸在空中曖昧的交纏着,他染笑的深邃眸子,深深看入她清澈的眼眸,像是要將她的人,她的三魂七魄通通吸走。
“你靠這麼近做什麼?”朱貝兒不安的扭動着身體,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咬牙問道。
“靠近了才能好好看看你。”曖昧不清的話語從他的紅脣中吐出,尾音上揚,像是在戲弄一隻小貓咪,神色慵懶而又愜意,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深幽的眸子像是一團黑洞,流光微轉,熠熠光華。
朱貝兒心頭一個咯吱,心跳漏了半拍,就這麼看着他,彷彿受到了蠱惑,聲音低不可聞,帶着點點羞澀:“誰稀罕你看啊?”
“不稀罕嗎?”雲飛揚挑眉反問,指尖漫過她的臉廓,他所碰過的肌膚有陣酥麻的感覺,像是被灑下了火星,心跳毫無徵兆的加快,朱貝兒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脫光衣服,被他審視着,“女人總是口是心非,你嘴裡的不稀罕,我可不可以理解爲……”
“不可以!”雖然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什麼,可朱貝兒卻大聲的打斷了他的話,身體左右一晃,這次她恨輕易的就掙脫了他的束縛,整個人朝後連退好幾步,後背幾乎是抵在牆壁上,雙手護在胸前,標準的戒備姿勢,臉頰紅撲撲的,眉宇間還有少女的羞態。
“嘶!”雲飛揚冷嘶一聲,神色痛苦的抱着被她的手肘無意間撞過的腹部,身體微微勾下,半天也沒起來。
朱貝兒不安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冷硬,帶着細微的顫抖。
朱貝兒恍惚的想起來,他身上還有傷!想到自己剛纔的動作,是不是碰到他的傷口了?她猶豫了幾秒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頭偏了過去,低聲問道:“很痛嗎?要不要叫醫生?”
看着她小臉上淌着的毫不掩飾的擔憂,雲飛揚狹長的眼眸中極快的掠過一分笑意,他手臂一揚,竟單手將朱貝兒整個人拖到自己的懷中,讓她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頭深埋在她的頸窩,她柔順的齊肩短髮,在他的臉頰上竄動,癢癢的,像是無形的手,正在撩動着他的心臟。
他的呼吸一重,朱貝兒剛想要掙扎,又想起他身上有傷,矛盾的僵着身體,耳畔是他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聲,像是一隻正準備獵食的野獸!她一時間有些口乾舌燥,他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彷彿要將她整個人一同融化掉。
“你!”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這姿勢也太曖昧了,總覺得,她像是他嘴邊的食物,隨時都有可能被他一口吞下。
“別動。”雲飛揚低沉的嗓音顯得喑啞暗沉,帶着極致的危險,“你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在這兒辦了你。”
朱貝兒聞言,哪裡還敢掙扎?身體僵硬地像塊石頭,病房裡驟然間安靜下來,絲絲氤氳曖昧的氣氛,在空氣裡流轉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