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搖了搖頭,撿起西褲穿戴好,裸着上身將房門打開。
保鏢踉蹌一下,呼吸很是急促,“少……少主……”
“恩?”雲飛揚發出了一聲鼻音,燈光下,他上身的肌肉結實得猶如鱗狀,胳膊環在胸前,斜靠在一邊,睨着保鏢:“什麼事?”
該死的,他頭真疼!
保鏢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忐忑的道:“朱小姐……跑了……”
“什麼?”雲飛揚驚呼一聲,臉色不自覺沉了下來:“什麼叫跑了?”
“半個小時前朱小姐衝出別墅,我們一路追趕,她上了一輛車,追不上了。”保鏢很心虛,畢竟五六個人連一個女人也守不住,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諷刺!
雲飛揚心頭一個咯吱,咬着牙道:“你們可以回家吃自己了!”說罷,他擠開保鏢,急匆匆的跑到隔壁的客房,房門還大開着,漆黑的房間哪裡還有人影?
如果說剛纔他還抱着一分希望,以爲保鏢在和他說笑,那麼現在,他徹底相信了。
朱貝兒不見了?
“找!馬上給我找!”他冷聲道,匆忙的步子邁進臥室,從地上散落的外套中拿出手機,開啓定位系統開始搜尋朱貝兒的下落。
只可惜,路易斯的專用直升機是反追蹤的系統,所有信號全部隔斷,哪怕是衛星定位器也搜捕不到他們的位置。
“Shit!”雲飛揚氣得當場將手機砸到地上,電池哐噹一聲飛撞到牆壁上,他黑着臉,眸光犀利,該死的!人怎麼會不見?會不會被道上的人給擄走了?
對朱貝兒虎視眈眈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一想到她孤身一人在外面,雲飛揚就急得沒了章法。
“唔……”洪樾嚶嚀一聲,被雲飛揚粗暴的嗓音吵醒,刺目的燈光扎得她眼睛微疼,手臂在身旁探了探,只有冰涼的牀鋪,她錯愕的坐了起來,當看見臥室裡多了一個人時,她失聲尖叫:“啊--”
“媽的!閉嘴!”雲飛揚怒聲道,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推到牀上,五指緊扣她纖細的脖頸,洪樾只覺得呼吸不順,一股窒息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將她淹沒。
好難受……
她的臉迅速紅了起來,雙眼隱隱翻白。
“少主?”保鏢一臉驚訝,趕緊出聲,洪樾可是洪幫主的獨身女兒,要是真在這兒出了事,那麼……想到三合會的手段,他就害怕得打了個寒顫。
雲飛揚咬着牙,一字一字沉聲道:“你居然敢爬上我的牀?要是朱貝兒有什麼事,我就讓三合會永無寧日!”
說完,他鬆開手,徑直轉身,看也不看牀鋪上渾身赤裸,正不斷乾咳的洪樾。
用手機聯繫了沈庭,讓他幫忙尋找朱貝兒的下落,動用三合會所有勢力,在香港開戰地毯式的搜索。
命令一道一道下着,果斷、迅速,雲飛揚只短暫的失控後,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臉色陰冷,洪樾被他粗暴的動作嚇地躲在房間裡直哭。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朱貝兒遠不是
她所看到的那麼無關緊要。
至少,在飛揚的心裡,她比自己更重要!
爲了一個朱貝兒,他甚至不惜用三合會來威脅自己,洪樾捂着臉,淒涼的笑了。
接到雲飛揚的電話,沈庭驚地差點從牀上一頭栽下去,朱貝兒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他風風火火的穿戴好衣服,一轟油門,跑車迅速駛向古堡的方向,心被緊張佔滿,不記得闖了多少紅燈,不記得超速超了多少。
從別墅到古堡,平時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被他縮減到二十三分鐘。
車突兀的停下,沈庭拉開車門,急衝衝的進了大門。
“飛揚,什麼叫朱貝兒不見了?”穿着深色睡袍,沈庭推開書房的大門,快步走了進去,焦急的問道。
“她逃走了,我的人沒追上。”雲飛揚沉聲道,劍眉微皺,很是不耐煩,桌上的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煩躁。
沈庭臉色一變,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凶神惡煞的吼道:“怎麼會不見?你不是一直在她身邊嗎?你怎麼可以把她弄不見?”
恐懼,沒來由的恐懼徹底讓沈庭失控,他對朱貝兒早有好感,卻一直掩飾着,這一刻,朱貝兒的失蹤,成爲了壓彎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去他媽的忍讓,去他媽的兄弟!他只想狠狠揍雲飛揚一頓。
“沈庭!”雲飛揚反手掰開他的胳膊,手肘驀地擊打在他的胸脯,巨大的衝擊力讓沈庭不由自主的後退,肋骨被揍得生疼。
“你太放肆了!”雲飛揚整了整衣領,冷聲道,朱貝兒不見了,他比誰都着急,可越是着急他越是頭腦冷靜,至少在外人看來的確是這樣。
沈庭一怔,他在做什麼?飛揚是他十二年的兄弟!他怎麼可以對他動手?
失控的情緒及時回籠,沈庭揉了揉疼痛的胸膛,沉着臉道:“我會盡快把人找出來,”說罷,他轉身準備離開,大手覆上門把,他沒回頭,只一句深沉的話語劃破空氣扎入雲飛揚耳中:“如果她在你身邊只有痛苦,如果你保護不了她,飛揚,我會把她搶過來的。”
這是他最後一次放手!
雲飛揚眸光復雜,他緊拽着拳頭,凝視着沈庭的背影。
沈庭,你也被她吸引了,是嗎?
他對朱貝兒的反常,異於常人的關心,現在甚至不惜爲了朱貝兒對自己出言警告,雲飛揚苦笑一聲,大手覆住面頰。
朱貝兒,你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居然能讓他們雙雙丟了心。
朱貝兒的消失,徹底讓三合會震驚,出動所有人力,幾乎將整個香港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雲飛揚的情緒一天比一天暴躁,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特別是洪樾。
她被雲飛揚軟禁在古堡中,不許她和外界接觸,如果朱貝兒一直找不到,雲飛揚真的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失手殺了洪樾,以泄心頭之怒。
“飛揚,把洪樾放了吧,這麼關着她,於事無補。”沈庭來到古堡,勸着雲飛揚,三天了,朱貝
兒還是下落不明,他幾乎用了所有的手段,卻找不到蛛絲馬跡,這麼大個人,難道真的不翼而飛了?“朱貝兒我們會繼續搜尋,你不能這麼囚禁着洪樾,姜濤在社團裡到處散播對你不利的流言,說你爲了朱貝兒想殺洪樾,再這麼下去,我怕那些個長老坐不住!現在社團一團亂,姜濤的小動作比以前更多了,你最好想個辦法給外面一個交代。”
最好的交代就是將洪樾放出去。
雲飛揚坐在沙發上,不停的玩着手機,刷新着定位系統的最新位置。
“飛揚!”見他毫無反應,沈庭提高了分貝。
“我現在只想聽到朱貝兒的消息,你懂嗎?”他淺淺的笑着,可眸子卻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三天了,她究竟會跑去哪兒?
“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沈庭氣得跳腳,他何嘗不是如此?可到底他比雲飛揚多了一分冷靜,狠狠嘆了口氣,將公事包裡的文件遞到他手邊:“這是你要求的身體檢查報告。”
雲飛揚眉梢一挑,將手機收好,拿出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
時間緩慢的流逝,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鬱黑的眸子似結了層寒冰,“好,很好!”
沈庭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雲飛揚,好似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恐怖,渾身透着嗜血的氣魄。
“怎麼了?報告有問題?”
“哼,H42,這東西你聽過吧?”雲飛揚冷笑着反問。
H42,最近新型研發的一種迷幻劑,無色無味的液體,只需要一滴就足夠讓鐵漢慾火焚身,極容易控制男人的神經中樞。
這藥還是沈庭親手研發出來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意思?”沈庭面色凝重起來,接過報告,一字一字的看了下去。
血液報告顯示,在雲飛揚的身體裡檢測出了H42的藥物反映,濃度不高。
雲飛揚驀地笑了,難怪他對那晚的記憶始終很模糊,原來是被人下了藥,想到洪樾給他的那枚口香糖,雲飛揚脣瓣的笑又深了幾分。
“是誰給你下的藥?”沈庭也跟着緊張起來。
“是洪樾,不過我想她的藥應該是別人給她的。”那女人還沒這個本事弄到這種東西,雲飛揚豁然起身,拋下沈庭邁着鈍鈍的步子,上了二樓。
手掌推開房門,洪樾雙手被冰冷的手銬拷在牀頭,正蹙眉沉睡。
臉頰淌着還未乾涸的淚痕,看上去楚楚可憐。
只可惜雲飛揚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側身坐下,手掌拍打着洪樾的臉頰。
“唔。”她不適的皺眉,雙眼迷離,“飛揚?”
“H42,”薄脣裡吐出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洪樾臉上的血色霎那間退得一乾二淨,她因害怕微微顫抖着。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她心虛的笑着,以爲這樣就能矇混過關。
他不會猜到了吧?洪樾的心亂得毫無章法,被手銬拷着的雙手微微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