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凌冽,劍眉微蹙,音調帶着冷冰冰的寒氣,“我們目前是夫妻關係,即便未曾對外,那也事關我凌逸辰的事。”
喬貝希撇撇嘴,不再說什麼。
這一刻,她的心,平靜了不少。
昨晚的那一幕着實嚇壞她了,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濃郁的油漆味,還有那些人砸門的聲音,讓她無比驚恐。
在美國發生那件事情的那一幕再度涌上心頭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砸門的聲音中油股停止了,而那一股濃郁的油漆味卻久久沒有散去。
後知後覺的,她纔想起來要報警。
在她拿起手機要報警的時候,他竟然闖了進來,凌冽的神情裡夾雜着淡淡的焦急,她就立即呆住了。
喬貝希從來沒想過要依靠別人,也不相信哪個男人可以給她安全感,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凌逸辰出現的那一瞬間,她有種找到依靠的感覺,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先住在這裡,別回去了。”凌逸辰盯着她漆黑髮亮的眼睛看了一下,纔開口叮囑道。
見到她乖巧得不像樣地點着頭,凌逸辰的心,似乎被什麼扯住了一般,有些痛。
甩開那些情緒,凌逸辰進了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直接進了浴室。
喬貝希將自己扔進沙發裡,抱腿發起呆來。
凌逸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衣服情景:她抱腿窩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什麼,正出着神,午後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寧靜而又美麗。
她發呆太投入,以至於男人回來,都沒有發現。
凌逸辰走到她的身邊,在旁邊坐下,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她覺得脖子累了,想要放鬆一下,才發現身旁有人,不由被嚇得跳了起來。
凌逸辰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調侃道:“膽子這麼小?”
喬貝希瞪他:“你自己試試別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你的身旁,然後又不說話能不能嚇到你,我說帝少,您老人家能不能用正常一點兒的方式在我的面前出現啊?這樣太嚇人了好不好?”
凌逸辰沒說話,直接起身:“換衣服,出去吃飯。”
喬貝希也覺得餓了,聽到有好吃的,也就忘記指責了,趕緊去換衣服。
很快地,兩人就出門了。
似乎,兩人又和好如初,一切都像剛剛領證的那會兒一般。
車上,喬貝希笑眯眯地問:“我們要去哪裡吃飯?我要吃好吃的。”
凌逸辰嗯了一聲,不過沒有具體的解釋。
車內,輕揚的音樂響着,喬貝希的思緒有些飄遠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飄忽。
凌逸辰扭頭看她一眼,纔回過頭去看着前方,忽然,開口說:“媽媽當年身邊是不是有個比較要好的朋友?”
媽媽!
他稱呼的媽媽!
是他的媽媽?
喬貝希霎時間明白過來,指的是她的媽媽!
他還真是好意思啊!這就直接稱呼上了?要知道他們只是協議結婚啊,他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不過,提到母親的事情,她也不含糊,自然不多計較,便說了:“嗯,當年有一位和媽媽非常要好的阿姨,經常到家裡來陪着母親。”
“那位阿姨有沒有子女?”
凌逸辰的話多少有些晚奇怪,喬貝希擡眸,看着他:“有,馬阿姨和媽媽很熟悉,是媽媽的同學兼閨蜜,就算是結婚有了孩子,兩人還是經常會約着一起喝茶聊天。”
不過,不等他說話,就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查到什麼線索了?”
“暫時還沒有。”凌逸辰下意識地回答,想了想,又說,“回頭,你把那個阿姨的具體情況和我說說,我想應該很快可以找到線索的。”
下了車,到了酒店餐桌前坐下,下了單之後,喬貝希才說:“我知道這件事情和喬振華還有沈邈有關係,但是我始終找不到證據。”
凌逸辰捨不得看她這模樣,便安慰道:“放心,有我。”
這語氣,這神情,這樣的……眼神,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熟悉。
還是說……
“小叔叔,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凌逸辰原本在翻閱手機新聞的手,頓了一下,眉眼都沒擡,淡淡道:“嗯。”
這一個鼻音,可是嚇壞了喬貝希。
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高高在上,最神秘的帝少啊,他們怎麼可能在哪裡見過呢?如果真的是見過的話,她怎麼會沒有印象呢?
“什麼時候?”喬貝希弱弱地問道。
凌逸辰這才掀起眼簾,一個眼神遞過來,她就不再吭聲。
那一記眼神的殺傷力實在太強,她有種自己再問就會被眼神殺死的感覺。
於是乎,心裡的疑問,也只能是留在心底了。
她過於認真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當中,完全沒察覺到對面的男人勾起的嘴角。
凌逸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在襁褓中。
那個時候的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弱,簡直太弱了,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她。
而在她睜開那雙葡萄黑的雙眼看着他的時候,他只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眼睛呢?黑的,特別黑;白的,又特別白,總之,黑白分明,又閃閃發亮的樣子,簡直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就在想,這樣的小東西,這樣純潔的小東西,這樣懵懂無知的小東西,怎樣才能平安長大呢?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拉起她的小腳丫,輕輕地咬上一口。
他的輕,卻是她無以承受的重。
於是乎,她哭了出來,淚珠在閃爍着光芒,好不可憐。
凌逸辰有些鬱悶了,小東西怎麼這麼愛哭呢?這哭聲萬一引來了其他人怎麼辦?
他伸手,將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然後說:“小東西,我給你留下了定情信物哦,你可不能忘了我。”
等她不哭了,他纔將她放在小牀裡,看着她無知地吐着水泡,不由失笑。
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叮囑道:“小東西,一定要乖乖的,哥哥走了,等你長大了,哥哥娶你。”
後來,她長大了,卻不知道要等她。
果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