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腳的穿上工裝,寧夏整個人就好像被釘在了鋼針旁,稍稍一動便刺的生疼。見寧夏拘束鄒靜雯卻笑了起來,“看有這麼身衣服捆着你,你還怎麼活蹦亂跳。”
寧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表現出被鄒靜雯言中了的無奈姿態。鄒靜雯卻切了一句,推着寧夏就去洗手檯處,“走走走,來看看我們的寧小爺,也淑女一次。”
九月中旬的天,還要求穿膝蓋以上的裙子,如此的制服,如此的規矩,寧夏只有心理罵變態份兒。因爲沒有那些大小姐們的功夫,想怎麼美怎麼美,又爲了保險起見,不栽跟頭啃地上,寧夏選鞋子的時候老老實實的買了一雙三分跟的黑色圓頭淺口小皮鞋。如此,她纔可以在此刻如履平地。
“瞧,多好,腰都顯出來了。”鄒靜雯看着鏡子,將手放在了寧夏的腰間,輕輕的箍了一下。
“我沒有腰,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知道鄒靜雯一肚子壞水兒寧夏倒也不在意,自嘲起來不必別人損她的話來的弱。
其實鄒靜雯真的沒有半點要拿寧夏開玩笑的意思,寧夏平素穿的隨意,哪裡能看出是什麼樣的身材,如今工裝一穿,兩處收腰一下子就夠了出了曲線,若說不好看,那是假的。想不到隨意的寧夏穿上如此刻板的制服竟是特別的提精神,而那圓潤臉龐上的微微笑意更是如陽光照進了陰霾,生氣萬分。
“可別,”鄒靜雯卻口是心非的接話道,“嘖嘖,這麼粗的腰了,還叫沒有腰啊。”鄒靜雯盯着鏡子裡的寧夏,不由搖頭。“睜着眼睛哪兒能說瞎話啊!”
鄒靜雯剛剛說完就跑開了,寧夏緊接着就去追,只是還沒幾步就崴了一下。見寧夏的身體一歪,跑遠的鄒靜雯又折了回來。
“哎喲喂,我的小寧爺,怎麼就那麼沒出息啊,這就崴了啊。”鄒靜雯這次是真的一臉的嫌惡,“得,這次你真能告假了。公司最大的一次活動,你敢製造問題不出席,連大爺啊,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鄒靜雯是責怪又懊惱,向她穿着七八分的高跟鞋仍能一路小跑,卻沒想到就有這麼沒本事的,三分的高跟還只能走兩步。
說歸說,鄒靜雯立馬蹲下看寧夏的傷勢。好在只是輕輕一崴,活動活動就能恢復。鄒靜雯幫着寧夏扶着牆晃了晃腳,然後一步步的走回了辦公室。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有了這一次崴腳,就算有錢在前面飛寧夏也不會跑着去追了。
開大會,表祝福,一路坐着到真是覺得輕鬆無比。寧夏長舒了一口氣,但還是小心謹慎着,怕只怕一個冷不防‘大意要人命。’
會後是一次自助式的會餐,總公司上層講完話帶個‘共同舉杯’之後大家便散落了。金色大廳裡,到處都是一種顏色的人,彷彿彼此之間你就是我我就是,一眼望去,很難一次找到自己的同事。
爲了不尷尬,寧夏自然是選擇了拉着鄒靜雯擋‘靠山,’一起吃吃一起樂樂,到少了些拘束。兩人取了些甜點,靠着窗臺喝起了果汁,遠遠有一行人走過,一看氣勢便知道來頭不小,估計是總公司要請的某些貴客。
如果讓貴客和員工同食,那樣的公司一定是瘋了。所以那行人匆匆而過,去向了大廳外迴廊盡頭的某處,具體位置,罕有人知。
一行人中寧夏早發現了某個熟悉的身影——喬湛良。
其實在10週年慶典的一開始寧夏就認出了坐在前面某個重要位置的喬湛良了,想來也是太久沒見,下意識裡竟有想過去打個招呼的想法。怪只怪自己一時腦熱,坐了一會兒寧夏才反應過來,自己若真是個白癡、想給自己惹麻煩那儘管上前去打招呼好了。
雖說是很久沒見,可是還是多多少少從經理的口中聽到過一些喬湛良的消息的。那次他們公司小聚,推杯換盞了幾番,劉經理便挑起了話題,聊最近行業內部的情況。說到業績扶搖直上,連拿好幾塊地皮的大鱷劉經理就提起了喬湛良‘喬總,’還特意向寧夏問了問喬湛良的近況。
寧夏當時只是笑說好久沒有聯繫過了卻也在劉經理的眼中看到不悅,好再是老領導層了,多多少少她劉經理還是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目的的,若非這樣,只怕就不僅僅是不悅這麼簡單了。
待人羣走遠,寧夏便只是一笑,有多少事兒就算明白也只能裝着糊塗,就算認識也不能上前打個招呼。遠遠看去,喬湛良的氣度亦在人中極爲出挑,簇擁間回了幾次頭,惹得周圍的女員工議論紛紛,那神采與風姿真的是能瞧得出是人事兩旺的意思。
“那個男的是誰啊,好帥啊!”
“那個你都不知道?是咱們公司的大主顧,易風集團的一把手!”
寧夏坐在一旁微笑。喬湛良,遠在人羣中的喬湛良,高大而疏遠。
會餐說是熱鬧,卻也只是仗着人多充充場子。三五一羣,兩人成夥,就這麼簡單。寧夏讚歎身旁的鄒靜雯小姐天生麗質,縱使在如此你我雷同的場合中被其他分公司的男同事挑了出來,頻頻過來攀談。
寧夏的臉皮兒還是不夠厚的,若這時不把鄒靜雯身邊的地方讓給男士,只怕還不知道要被暗地裡罵個多少次呢。識趣兒的躲開,找個角落喝喝茶,倒也自在,只是站久了難免腿痠。打起精神走動走動,走動走動着她就晃悠到了洗手間。
按容姍姍的堅持,寧夏是化了個淡妝的,打了個底,刷了個睫毛,人一下子就提起氣來了。只是會餐地方足夠暖和,倒是不讓寧夏擔心凍到膝蓋,然而卻因此有了更大的麻煩,就怕是要脫妝,弄不好要成了國寶熊貓。
心裡惦着事兒便總想要看下才能安心,寧夏也就這樣下意識的到了洗手間那裡。柔和的黃光足夠遮醜,令皮膚不夠白皙的她依舊能不輸陣。她的皮膚足夠細,只是平時少了些亮點。如今只是刷了睫毛便找到了重點,一雙眼睛極爲妖嬈美麗。
美麗不美麗的,寧夏真的沒心思去管了,緊張的盯着鏡子,仔仔細細的看着下眼瞼。上面有沒有細碎的脫落有沒有暈染,她真的是看的仔仔細細。她這人馬虎大意,平日出醜丟人的在同事之間、鄒靜雯面前也就算了,這麼個時候若真丟個人,只怕全公司都要傳開,那可是免費廣告啊。
檢查妥當,寧夏便放平了心思出了洗手間。步履輕快,只是方走了幾步,便聽見有人喚她,“小夏夏,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