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不要我了……東遠，你不能不要我……”姚曼笙抽噎着說一句，擡頭看着章東遠：“我寧願去死了，你不要我，我寧願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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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師兄，他是不肯幫我了，你來都來了，幫我一次。”章念心看着對面的人，眼底是黯然，從那天之後，她就不知道怎麼還能打起一點點精神來，馮立剛的電話打了很多個，她都沒接，自己出來住酒店，沒告訴任何人。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考慮很多事，很多關於過去，她曾經想過很多次，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去想，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她沒後悔過離開邵一佳，可是這幾天夜裡，會做很多的夢，夢見過去，在校園裡，春暖花開，她好像個小尾巴一樣的追着邵一佳，纏着邵一佳陪她出去買衣服，邵一佳無奈又捨不得的樣子。
其實自己真的是挺煩人的一個女孩子，邵一佳是怎麼包容她的，竟然就真的忍耐的下來得。
對面的陸明似乎是瞭然，更像是早已經料到，問一句：“你怎麼知道他不肯幫你？小師妹，有什麼證據？”
章念心瞪視對面的陸明，同樣是法律系畢業，她是吊車尾，陸明是高材生，現在陸明的律師行經營的蒸蒸日上，幫她一點忙還要證據起來！分明是看她的好戲。
“陸師兄，聽說你結婚了對吧？如果我每天晚上給你發一條短信問候你身體安康，不知道嫂夫人怎麼想？”章念心瞅着陸明。
雖然不在一個城市，可她聽說陸明對這個嫂夫人是疼到心坎裡面，一向是冷臉大王的陸明對誰都是淡淡的冷漠疏離，閃電結婚對方還是一個普通人，沒任何家世可言，足以證明陸明有多在乎這個女孩子！
提到程小柔，陸明眼底一抹笑意，那麼明顯，也不掩飾絲毫的露出來：“不想說就算了，還過來逼我，當初我就告訴過你，你一定後悔，邵一佳你不要，再找不到更好的，你要是想明白，無論面前是什麼情況都還是去追他回來。”
章念心也跟着笑，可是笑容裡面都是痛，看着對面的陸明此刻溫柔的模樣也能感覺得到他有多幸福，是那種發自內心流露出來的，是寵愛到了極致的那一種，她的大師兄她最清楚，一個導師帶出來的，平常對女人簡直是生人勿進，現在也是完全的陷進去。
可是關於那一句“無論面前是什麼情況都去追他回來”，她卻沒有辦法了，陸明不知道她現在根本見不到邵一佳，也不知道邵一佳那一天發給她的簡訊上面直白的寫着一句：你也有今天！
更像是報復了，邵一佳的恨沒有絲毫的磨滅，曾經在雨地裡面邵一佳拉她的手腕哀求她，那樣痛的臉孔哀求她說不要離開，也曾經那麼緊緊的抱她，用盡全力好像這樣就不會跟她分開，她其實一直以爲自己在邵一佳的心裡沒有那麼重，是她愛邵一佳多一點，後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這樣。
“現在的情況是……”章念心才說了一句，忽然的看見咖啡廳的門口的地方，一個女孩子走進來，左右看一眼，向着她的方向過來。
陸明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進來的人，脣角噙着一抹笑，可是那樣淡的，只一瞬就掩飾下去，那女孩過來陸明面前，陸明自然而然的往裡面坐，讓開位子出來，伸手叫服務生：“麻煩，一杯橙汁。”
女孩有一雙非常明亮的眼睛，看陸明，又看向對面的章念心：“你好，我是程小柔。”
***
“來！先跟我講講陸明上大學的時候有沒有追過什麼女孩子？我問他幾百次了，他一口咬定沒有！我纔不信！他那麼奸猾的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什麼女孩子對方看不上他？被幾個女孩子甩過？越丟臉越好！”
陸明起身去接一個電話，章念心眼看着對面本來文靜的女孩子忽然一下的變臉，眼睛囧囧有神的盯着她，一臉精神抖擻。
怎麼會有女孩子看不上陸明？陸明在學校裡是王子一樣閃耀的人物，有不少女孩子知道她跟陸明是一個導師關係好都要她幫忙遞情書，只是陸明每天都是冷淡的對誰都不上心，彷彿看所有人都是一朵雲彩一樣的漠然，不知道系裡多少女生都黯然心碎。
“真沒有……陸師兄人緣很好，從沒聽過他喜歡誰。”章念心是認真的想了才說。
“不會吧？”對面的程小柔一臉失落：“那有沒有什麼他窘迫的事情？走路摔跤都可以！都說來聽聽！他從來都說囧事都是我做的！總是羞辱我！我就不信，他上大學的時候還能跟現在似的天天這麼大尾巴狐狸什麼都着藏着埋着掖着嗎？說來聽聽！”
章念心聽着笑起來，是真的笑出來，面前這個陸明的妻子實在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說幾句話就讓人心情覺得好一點，她以前常常想冰山陸師兄會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收服了他，沒想到最後是這個類型，在一起相處會非常有趣的女孩子。
“真沒有。”章念心能想到的陸明，比現在還要更冰山，淡淡的笑容裡面都是疏離，似乎跟所有人都拉開了距離，可是又讓人挑不出錯誤的那種人。現在的陸師兄至少眼底有笑意，應該都是歸功於面前這個程小柔了吧。
程小柔很失落，低頭喝橙汁，哀嘆：“不會吧？難道我就要這麼被嘲笑一輩子？”
章念心也喝一口面前的咖啡，擡頭，看程小柔還是鬱鬱寡歡的模樣，感慨一句：“你跟師兄感情真好。”
“沒多好！他太會欺負人，吵架我又吵不過他！打架更別提了……我就是想要一段波瀾壯闊的感情，至少也要個愛恨糾結欲仙欲死欲說還羞折騰的天翻地覆的感情，然後兩個人再在一起，可完全沒有，每天過日子，其實很無聊的！”程小柔說起話來大有捶胸頓足之感。
章念心搖頭：“平淡就是最好的，波瀾壯闊之後兩個人不一定能在一起。”
“一定會在一起，只要兩個人相愛，都會在一起的。”程小柔一口篤定，然後侃侃而談：“我跟你講，我有兩個姐妹，一個叫顧夕佳，一個叫喬靜言，他們的生活纔是幸福，折騰的真心是天翻地覆啊！前兩年有一陣子頭版頭條都是顧夕佳吧？就是顧氏的那個企業，她連她名義上的小叔都追到了，中間還分開了很久，也嫁給別的男人了好幾年，可是兩個人就是彼此喜歡，只要是喜歡，總會在一起，時間空間都不是問題！”
章念心也知道幾年前鬧的沸沸揚揚顧氏的事情，大概的知道一些，關於顧家的小孫女十幾歲嫁人又離婚，顧廷燁也曾經見過，不過是一面之緣，在不記得什麼聚會上面，只能說是真的英挺的男人，言談舉止都令人着迷。
“只要是真愛都會在一起的！”程小柔最後說這樣一句。
遠處的陸明打完電話回來，章念心看着陸明目光直直的看向程小柔，眼底是無盡的寵溺，那種目光足以軟化任何，這樣的一段感情讓人那麼羨慕，她曾在邵一佳的眼底看到過這樣疼愛的眼神，很早很早以前。
只要是真愛，一定會在一起的嗎？
（囧，沒想到這段寫這麼長，好像拖了節奏了……陸明程小柔顧夕佳顧廷燁，嗯，奇奇上一個文文的主角配角，一對虐一對甜，過來客串，誰讓都是律師，下個文絕對甜……）
***
杜雪沿着馬路往前面走，街邊人來人往，馬路上車來回的穿梭，倒是更有一種陌生人的感覺。
看着章東遠抱住姚曼笙的樣子，她跟自己說不應該計較不應該在乎，畢竟那是一個安慰的擁抱，姚曼笙剛剛面對了那麼可怕的事情需要一個安慰，一切都合理，可她看着就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可能是怕的習慣了，因爲這一刻的甜蜜，兩個人這麼開心的在一起，她都覺得可以放棄所有的事情只要能讓她跟章東遠一直下去就好，可是看着姚曼笙抱着章東遠的樣子，忽然的有些怕，怕萬一又會分開，如同是之前的那樣，兩個人又要各自在自己的地方不能一起。
越是甜蜜就越是無法面對分別的可怕，越是在乎就越是眼裡容不得一點沙。
手機響起來，杜雪低頭看一眼，是章東遠。
接起來，對面的聲音有些焦急：“你在哪裡？”
“我沒事，我在醫院怕影響了曼笙的情緒所以就先出來走走，正在逛街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等一下我自己就回家了。曼笙怎麼樣？”杜雪問。
“情緒還是不穩定，已經安排了心理醫生，暫時還要住院觀察一下。”章東遠聲音也沉重。
“那好，你好好照顧她，好好勸她，晚上回來我做飯。”杜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一點，不想讓章東遠聽出來她的不對勁，不想讓他爲難或者覺得她小氣。
章東遠現在照顧姚曼笙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個妹妹就算是關心過愛護過的人也應該要這樣。姚曼笙此刻很需要章東遠的照顧，比她需要的多，經理這些事身邊如果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那纔是最可怕的，她能懂，她都能懂。
電話掛斷，杜雪收起來手機，擡頭深深的吸一口氣，可眼底一樣是黯然，轉身往一家商場裡面過去，找一個地方打發時間。
***
“東遠哥，你在乎我嗎？”姚曼笙聲音裡帶着破碎，輕輕的問出口，眼底飄渺空洞，好像是沉浸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方向是看着章東遠，可更像是看着虛無，眼底沒有一點光彩。
從前小的時候，她都是這樣叫他，叫他東遠哥，後來因爲那些小兒女的心思，改叫他東遠。
“你別想那麼多，睡一會兒，心裡醫生很快就來。”章東遠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勸說。
“東遠哥，我爸爸很疼我，一直很疼我，我從小就覺得雖然我沒有媽媽，可我很幸運，我至少有我爸爸，每次我爸爸帶着我們出去玩我都想，我其實挺幸福的，你和念心都沒有爸爸帶着出去玩，只有我有……”姚曼笙聲音很低，細的如同一根絲線。
“可我爸爸就站在外面，他眼睜睜看着我被強、暴，他甚至走了，他跟我說讓我聽林巖川的話，我不想再在萬峰工作他們就這樣對我，我以爲我爸爸很愛我，可結果根本不是，他愛錢多過於我，東遠哥，你也會扔下我一個人走嗎？”
“你休息一下。”章東遠說。
“我之前打給你電話你都不回，我加入萬峰是想爲你打探些消息，我想你總會拿回萬峰，那我就在這裡你早晚也要看到我……”姚曼笙的目光一點點匯聚，盯着章東遠的臉，眼淚又流出來：“你別離開我，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如果沒了你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你捨不得我死的對不對？如果我死了，你會捨不得我，我是真的想死了……”
“你們都不要我，我寧願我死了，東遠哥，我沒有那麼堅強，我也想要一個依靠……”姚曼笙的眼淚又流下來，用力的拽住章東遠的衣袖，可憐兮兮的模樣。
章東遠開口想說什麼，外面門被推開有醫生進來，打破了這樣的僵局，章東遠站起來讓開位子給醫生。
***
醫院的走廊裡很安靜，章東遠隔着玻璃窗看裡面，心理醫生跟姚曼笙講話。
章炎彬站在章東遠身邊，看着裡面憔悴的姚曼笙也是惋惜的模樣，畢竟是曾經的小妹妹，跟章念心在他們心目中的位子幾乎都是一樣的，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
“杜雪呢？東遠，顧着這裡也別冷落的杜雪，很多事情分得清楚比較好。”章炎彬開口。
如果產生了不必要的糾紛就不合適，自己這個弟弟好不容易纔跟杜雪在一起，所有人都覺得這樣足夠好了忽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丟下姚曼笙自然不可能，可是要盡力照顧到杜雪。
章東遠看着裡面，他何嘗不知道不能冷落了杜雪，光是早上看見杜雪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就已經覺得心裡不舒服，杜雪的背影那樣落寞，他不應該讓杜雪露出那樣的表情來的。
可是姚曼笙這裡他又不可能丟下。
“咔嚓”一聲門鎖的響聲，裡面的醫生出來，關上病房門看着章東遠和章炎彬說：“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病人家屬不在，有什麼話可以跟我們說。”章炎彬接口道。
“病人閒雜情緒非常不穩定，最好不要刺激病人，她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這樣的事情對女患者來說的打擊是非常大的，最好多陪陪她，也要多注意病人有沒有自殺輕生的傾向，要多留意。”醫生吩咐。
章炎彬和章東遠對看一眼，章炎彬答應下來：“好，我們知道了。”
***
杜雪在家裡做晚飯，沒有那麼複雜很快就上桌，拿起手機想打過去提醒章東遠記得回來吃晚飯，可是一想到章東遠還在醫院裡，可能就在姚曼笙面前，如果接她的電話姚曼笙又會受刺激，想了一下，手機又放回桌上。
也沒心情吃飯，過去打開電視機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着章東遠回來。
一打開來就是新聞，主角是姚曼笙，不知道誰通知了媒體將這件事報道的到處都是，新聞畫面上面可以看到姚曼笙從警察局出來往醫院的畫面，鏡頭有些顫動可是看得很清楚，旁邊還有不久前姚曼笙召開記者招待會的照片，兩相對比之下更能清楚的認出姚曼笙。
新聞播報員清楚而快速的念着新聞稿，內容大概就是姚曼笙到警察局報案被強、暴，透過內部人員消息，萬峰集團的高級管理層姚小姐指控萬峰的董事長章巖川強、奸，萬峰今天的股價暴跌，伴隨着萬峰前董事長章洪濤的離世，章家內鬥嚴重，萬峰的前景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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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竟然都已經上了新聞，杜雪換一個頻道，想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這種事情這樣快速的登上新聞幕後一定有人在推波助瀾，不然姚曼笙這樣的公衆人物又不是明星，怎麼會這麼快的被拍到播出去，這種案件應該是全程保密至少也是隻露出一點風聲的，怎麼竟然被人拍到出入警察局的畫面？
種種種種，都不夠合理。
杜雪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最後一點力氣都被抽乾，只有兩個人會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一個是林巖川一個是姚曼笙。
如果是林巖川，那麼林巖川一定有別的用心，刻意將這一切弄混，可是這樣的事情對於萬峰的影響是致命的，對林巖川的名聲也是致命的，林巖川爲什麼要這麼做？
杜雪低頭，除去了林巖川，她不願意想這些是姚曼笙去做的，姚曼笙遇到這樣的事情哭的那樣慘痛，她不願意去懷疑去猜測。
***
“她真的去告我！姚建豐你養的好女兒！我也是爲了你們好，跟着我能得到多少！跟着章東遠那個落水狗才能得到多少！她竟然真的去告我！”林巖川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走着大吼，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姚曼笙竟然真的去了警察局去控告！
姚曼笙手裡根本沒有證據！而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年在外面塑造的形象也是溫文爾雅的好男人，沒想到被姚曼笙這樣當頭的潑水下來！現在各大媒體是忌諱萬峰集團這四個字纔沒有過多的渲染表態，可是外界對於他人品的估量已經大打折扣！
張律師和姚建豐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面，姚建豐臉色蒼白。
“我懷疑幕後有人在故意拿這件事作梗！姚曼笙去警察局的事情應該是全程保密，結果不但沒有保密還現在上新聞上頭條弄的全城皆知！那些報紙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快？再者，媒體那邊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敢報，至少也是含蓄的客觀報道，怎麼會大篇幅的矛頭直指您，他們現在已經取證，如果您的***被定罪，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接管萬峰！”張律師在對面，謹慎的分析。
“我就算定罪，也不可能讓他們碰得到！”林巖川厲聲！
“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定罪，您鞭長莫及。”張律師小聲一點說一句。
林巖川回頭過來，眼底是森冷的笑意：“那就跟她玩，我倒要看看，以今天的我的財力難道還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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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被開門的聲音弄醒，睜開眼看過去，章東遠已經是走到客廳，看見沙發上的她，章東遠眼裡有些歉疚：“回來的太晚了，我看見桌上的菜，你還沒吃飯？”
杜雪笑笑故作輕鬆：“沒事，就當做是減肥了，我最近被你喂胖了五斤，都要減回去。”
章東遠過來抱他，往樓上過去：“別在沙發上睡，我有鑰匙自己可以開門。”
杜雪笑笑沒說話，任由他抱着上樓，被他這樣抱着就好像一天的等待的煎熬都消失掉，只要抱着他心裡又充滿了安心和踏實。
上樓去放杜雪到牀上，章東遠揉了揉眉心，今天一天的神經都是緊繃着，也真的是很累。
“曼笙怎麼樣？情緒穩定一點了嗎？”杜雪看着章東遠的樣子，忍不住問一句。
“醫生說要持續觀察，儘量順着她的意思。她情緒還是很不穩定，總說要自殺這樣的話，又跟我說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我真沒想到姚叔會做到這個地步，曼笙說是姚叔爲了錢推她去的，她打擊很大。”章東遠長話短說，在牀邊坐下。
今天也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一會兒，本來在醫院裡沒空回來，可是還是想見杜雪哪怕是一會兒，所以半夜驅車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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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數給多一點，因爲吐槽了一些，吐槽不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