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東遠躺下來伸手抱了杜雪，那一點溫暖的溫度是那麼的讓人安心，這樣的一刻真是足以讓兩個人焦慮的心都寧靜。
“鈴鈴鈴”手機鈴聲響起來，章東遠的眉頭一皺，顯然也是不喜歡這樣被打斷的感覺，可手機還在那裡想着不能不去接，章東遠坐起來伸手去拿了放在外套衣兜裡的手機，看一眼接起來。
“好，我現在過去！”章東遠快速的回答一句羅。
杜雪看着他有些焦急的側臉！纔剛剛從醫院回來怎麼又要去醫院？出了什麼事了嗎得？
章東遠站起身，拎了外套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回頭跟杜雪說一句：“曼笙在醫院裡割腕，被巡查的護士救了，醫院那邊讓我現在就過去，我得去看看。”
杜雪也跟着起來：“不然我開車送你過去。”
章東遠回身按住她的肩頭，過來吻了她額頭中心的地方，輕聲：“你還是睡一會兒吧，我自己過去可以了，處理完了給你電話。”
說着就往外走。
杜雪看着章東遠的背影從房間裡出去，關門，聽着章東遠下樓的腳步聲一聲聲的，最後是到門口有略微的停頓，應該是換鞋，而後是樓下大門沉重的關門聲響，再也聽不見……
起來走到窗口去，站在窗口等着，看樓下地下停車場出口的地方，過了一會兒有一輛車子開出去，猩紅色的尾燈那樣明亮，看的清清楚楚，是章東遠的車子……
看着他走，心裡有些怎麼都不舒服的感覺，可是沒有理由阻攔。
***
新聞上面鋪天蓋地的都在報道，很難得出這樣大一件事情可以用來全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杜雪也是早上在新聞上面看見的，姚建豐站出來指認自己女兒是訛詐，並且開新聞發佈會澄清。
新聞發佈會現場直播的清清楚楚，是姚建豐沒錯，竟然說當天下午姚曼笙是喝醉了主動去勾、引的林巖川，姚建豐作爲姚曼笙的父親出來指證，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只要是對方的證人證明當時姚曼笙是故意引誘，案子就會很麻煩，尤其是姚建豐的身份，他是姚曼笙的親生父親，並且有多人證明他們父女關係在案發前很好，現在我們只能是針對姚建豐現在受僱於章巖川這一點提出質疑。”陸明看着手裡助理已經彙總整理了的文件夾，得出一個結論。
“可姚曼笙有醫生驗傷的報告，撕裂情況很嚴重，這還不能證明強、奸？”章念心也看文件，着急着問一句。
陸明看她：“小師妹，你多久沒碰過這一行了？文件要看全面，姚曼笙也被醫生確定飲酒，還是重度飲酒，所以撕裂這一點佐證並不會被很大程度上的認可。”
章念心也是想起來，低頭繼續看文件，眉目間都是發愁的顏色。
杜雪大概從他們之間的表情也感覺得到，問題很複雜，尤其是喝酒了這一點，只有陸明似乎還有幾分把握，至少看不出章念心臉上那種明確的無望。
“你們真複雜，至少還有一半一半的勝算！這樣想，只要讓那個壞人進監獄，就翻盤了，一半一半的希望也有希望！”一邊的程小柔插嘴說一句。
程小柔是陸明帶來的，杜雪也跟她不是太熟悉，外面章東遠和章炎彬進來，陸明擡頭，跟程小柔說一句：“小柔，你和念心杜雪先出去一下。”
杜雪和章念心站起來，往外面走，纔出去走廊，迎面有人過來，撞上章念心的視線。
***
“念心，你沒資格怪我任何事，我不過是在外面有女人，你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面你根本都不聞不問，這一次是怎麼了？我打電話你不接，還發火跑出去！你是打算一輩子躲着我了？”馮立剛坐在咖啡廳對面的沙發上面，正對着章念心說。
章念心面前是一杯蘇打水，沒有看馮立剛，目光盯着在桌子的一角上面，似乎也沒有多認真聽。
“章念心！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馮立剛怒了，大聲！
“我聽見了，我沒有聾，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是你的事，我沒打算躲你一輩子！我是要跟你離婚。”章念心回答。
是的，她這些天仔細的想過了，這樣繼續下去的生活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她一直過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日子，沒有深愛的人，也沒有一點點信念，當初學法律的時候學到的那點東西
她也都忘記，不像是生活，更像是行屍走肉，她有名牌的包包她有別人豔羨的生活，可是她沒了自己，此刻的自己更像是一個洋娃娃，而不是一個人！
這些天看着程小柔歡快的在陸明左右，有時候真的會忍不住的想到自己，想到自己曾經是一個比程小柔要離譜一萬倍的瘋丫頭，那時候做過那麼多瘋狂的事情，那時候覺得自己是鮮活的，那麼開心。
“離婚？章念心你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離！”馮立剛直言，眼底怒意沖沖的瞪視着章念心。
章念心看一眼隔幾個桌子的杜雪和程小柔，他們也是陪着她一起過來，只是沒在一張桌子上面，給她和馮立剛一點私人的空間，這個時候去離婚也不是不可以。
“那好，我朋友在那邊，我暫時不想他們知道我們離婚的事情，我家裡很亂了，你別告訴他們，我跟他們說你找我有點事，我們一起過去民政局低調一點。”章念心說着就伸手拿自己的包，站起來。
“章念心！我沒有跟你離婚，你現在跟我說要離婚！我忍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你說你要離婚！”馮立剛沒料到章念心竟然真的拿了包就要去，本來不過是威脅的句子，竟然章念心絲毫都不猶豫真的要去！
章念心眉頭微皺，馮立剛的聲音太大了，咖啡廳裡的人都看過來，那邊杜雪和程小柔也是目光看向她。
“你小聲一點可以嗎？馮立剛，我們沒有感情不是嗎？離婚對你和我都好。你在外面有那麼多女人，可你一個都沒有帶回來，外面酒店那麼多，現在我家裡落難，你立刻就帶女人回家，我家裡現在什麼都不能給你了，我們已經可以離婚了，放彼此兩個人一條生路不好嗎？”章念心試圖告訴馮立剛理智，兩個人講道理。
這樣麻木的生活，她真的是不願意繼續下去，面對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每一秒鐘都是凌遲。
馮立剛猛地站起來，直直的盯着章念心：“好！離婚就離婚！章念心！當年是我眼睛瞎了看上你跟你結婚！可我們要說清楚！我不過是在外面找幾個女人！那又怎麼了！你家裡現在落魄我也沒打算離，這還不夠仁至義盡！章念心你不要忘了！你tm就是個石女！你多久都沒跟我上牀！”
聲音非常大，馮立剛嗓門本來就不小，這樣大聲的怒吼，全部咖啡廳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章念心一下子覺得疲憊透了，這樣的事情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馮立剛這樣的態度讓她沒辦法。
“你當你是什麼仙女！不讓我碰，以前你高高在上，現在你什麼都不是！我外面有女人又怎麼樣！我外面還有私生子！現在有錢男人誰不是幾個女人！再怎麼也比你強！你從結婚就藏着一個人誰都碰不得！你別以爲你藏在詩集裡的那張照片我不知道！你也一樣有姦夫！我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算了！竟然還惡人先告狀！”馮立剛已經是瘋了一樣的發火。
章念心不想讓人看笑話，當下抓了包，轉身就往外面走。
身後還聽到馮立剛的各種污言穢語，不堪的人身攻擊，種種種種，她大步的逃離，出了咖啡廳的門，外面人流匆匆，她跟着走，也不知道是要走去哪裡，只是不想理身後的人和事。
“念心！”程小柔和杜雪追上來，可不知道還能怎麼開口。
“杜雪，能別告訴我哥嗎？我不想他們知道。”章念心說。
杜雪點點頭。
“小柔，也別跟陸明說……他會笑話我，真的。”章念心又叮囑一句程小柔。
程小柔點頭，關於陸明，她相信真是那樣。
“我有些累，先回家了。”章念心說一句，跟他們兩個告別，過去伸手攔了出租車，匆匆的上車。
她這個時候不想看見任何人，哪怕是關心她的人，章念心靠着在玻璃窗上面，跟出租車師傅說了酒店的地址，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的就覺得好累，可不想回酒店，不想回去面對森冷的牆壁，寧願是這樣一直待着。
章念心又說了一個地址，讓司機在前面右拐。
***
“東遠……”姚曼笙手上還裹着紗布，看見章東遠進來，低聲的叫一句。
章東遠看她的傷口，她昨天切的很深，用了很大力氣，醫生說情況非常危急，他凌晨過來的時候姚曼笙已經被送到急救室去急救，留下的一個病房裡都瀰漫着的血腥的味道，還有牀單上那觸目驚心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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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姚曼笙低聲的道歉：“可我真的活不下去，我睡着醒來你就不在我身邊，我看見新聞，我爸爸竟然說出那種話，全世界都不要我了，我還活着幹什麼……他們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壞女人，說我私生活本來就混亂，我明明沒有，可他們都這樣說，說我是誣告，我不想活下去了……”姚曼笙眼淚汪汪。
外面的評論現在已經越來越難聽，章東遠看着姚曼笙顫抖的肩頭，抱住低聲：“別去在乎他們，無論他們說什麼，都當做沒有聽到。”
“可我沒有力氣，東遠，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求你陪着我，只要過去這一段時間就好，我真的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我好羨慕杜雪能有你陪着，我知道我不能替代她，可求你，就當是可憐我，陪我過這一段生活，就算是我哥哥你也不要放棄我，我怕我真的會死，我其實很怕很怕……”姚曼笙哭的更兇，斷斷續續。
章東遠就連抱着她都覺得她單薄，而且冰冷，她身體幾乎是沒有了血液一樣的，那樣冷而小。
***
杜雪在沙發上，開着電視，一個一個的換臺也不知道究竟想看什麼，乾脆的隨便停下靠在沙發靠墊上，躺下去在柔軟的沙發上面，多數時候是在發呆。
看下午章念心的樣子，想自己其實挺幸福的了，至少還跟章東遠在一起，那麼就不要計較那麼多，這樣一直的幸福下去就好。
下午聽程小柔講述了一番關於愛情的正能量理論，她也都覺得好像是充滿了電一樣的有精神，好像只要相愛的兩個人就算經歷再多也都會在一起，最後甜蜜幸福的生活下去。
睡到半夜外面的門開，杜雪坐起來看着門口，迎面過來的是一大束的玫瑰花。
很大很大的一束，需要人雙手捧着。
章東遠把一大捧花都遞給她，讓她捧着，側身過來問她的臉頰，她還覺得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章東遠已經先開口：“生日快樂。”
杜雪這纔想起來，她都快要忘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章東遠去門口折回來，手裡拿一個蛋糕盒。
“現在這麼多事其實我沒關係，花也用不了這麼大一捧啊！”杜雪說着，脣角還是帶着笑。
沒有女人能不愛玫瑰花，哪怕是明知道很貴，華而不實，可是收到了還是會覺得幸福。
“當然要這麼大捧，我錯過了四年的生日，一次要送四年份的。”章東遠打開蛋糕的盒子。
蛋糕上面，用奶油做出來一個可愛的娃娃，女孩的模樣，旁邊立着一個男孩，杜雪看了就笑：“這兩個是誰？不會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吧？”
章東遠點頭，伸手拿蠟燭，一根一根插上，插了二十二支，有用打火機點燃。
燭光搖曳，章東遠說：“先許願。”
杜雪閉眼睛，雙手合十，許願。
然後一鼓作氣吹熄了拉住，章東遠過去開燈，問一句：“許了什麼願望？”
杜雪搖頭不說，只笑：“許願說了就不靈了。”
她許願說希望這一刻永遠繼續下去，每一年都有章東遠在她身邊過生日，只是這樣的願望她不會說出來。
章東遠也沒有逼問，去拿餐刀，杜雪急忙的拉住：“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就不要切了，留着挺好的。”
“可我餓了怎麼辦？”章東遠眼裡有些光亮，看着杜雪。
杜雪看的窘迫，伸手捂住臉：“廚房裡有吃的，我又不是米飯，看着我沒用！”
脣落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下的啄吻，她往後面靠在沙發靠背，空氣裡有玫瑰花的甜香，他過來抱她：“我想吃你。”
呼吸落在她的脖頸上，她癢的要發笑。
“這些天忙着曼笙的事情，都快要忽略了你，你別放在心上。”章東遠聲音低低的，壓她下去。
杜雪點頭，他看着她笑，吻落下來。
***
“曼笙，怎麼是你？”杜雪接到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完全沒想過有一天姚曼笙會打給她。
姚曼笙應該是恨她恨的厲害，這些天章東遠回來她也問過姚曼笙的情況，說姚曼笙精神不穩定，外面流言太多也太離譜，每一個都把姚曼
笙描畫成爲了錢不惜一切的女人，還有人說這一切都是章東遠幕後指使，再多難聽的話也都有。
章東遠現在也應該在醫院裡陪着姚曼笙纔對，怎麼姚曼笙會有空打電話過來，還是給她。
“杜雪，是東遠說要你過來醫院一趟，好像是關於官司的事情，他過去跟律師談了。具體我不清楚，但好像是說需要你家裡幫忙，東遠不想跟你提，你還是來一趟比較好。”姚曼笙說的很平靜的樣子。
“哦，好。”杜雪答應下來。
這些天章東遠也說了關於官司的一些進展，章念心的那個大師兄是很出名的大律師，給足了章念心面子纔過來幫忙的，好像一切形式都還在預料裡面，雖然外面的謠言滿天飛，可進展還好。
如果說需要衛家幫忙，她不知道能幫上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盡多大的力，可如果需要，她當然願意，更重要的是，她有時候常常會怕章東遠故意的不跟她說，因爲知道她和衛家的關係，所以章東遠格外的忌諱。
杜雪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拎了包就出門。
***
因爲其實算是常常過來，陸明他們就在隔壁的一個房間裡商量事情，所以輕車熟路，不需要任何人的指點就上樓。
才走到姚曼笙的房間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見裡面的姚曼笙和章東遠，章東遠站在姚曼笙的牀邊似乎是安慰着姚曼笙，姚曼笙抱着他……
其實有些刺眼，可杜雪儘量的平靜自己，杜雪正要自己退開先去隔壁房間，忽然就看見姚曼笙直起身，擡頭，吻上章東遠的脣。
杜雪一下子愣住，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們。
姚曼笙往後退一點，分開那個吻。
杜雪這個角度是側面，看的清清楚楚，姚曼笙臉上的沒一個表情都是那樣的清晰。
姚曼笙似乎是擡頭說着什麼，眼底都是淚光。
這樣還算是安慰嗎？
杜雪轉身，腳步卻有些邁不出去，本來是要去隔壁等着章東遠，此刻是轉身往外走，每一步都沉重的幾乎邁不動。
章東遠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竟然還有這樣的接觸。
這根本不在普通朋友或者是關心妹妹的範圍裡面，她可以理解的陪伴似乎是一瞬間都碎掉，心裡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不願意去懷疑和猜忌，可是已經太過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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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