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火海集團遭到覆滅之間,嚴誠的水煮集團受到牽連,嚴誠的保安隊被政斧撤了以後,作爲嚴誠保安隊長的張橫就開了揚威武館。名義上,張橫是揚威武館的館長,但實際上,揚威武館仍是嚴誠出資的。只不過在原來的保安隊被撤了以後,嚴誠換了一種方式安頓原來的保安人員,讓他們在揚威武館當武術教練。
王笑想要見張橫。
“哎喲,張教練不在武館,他在醫院躺着呢!”門衛認識王笑,知道王笑是嚴誠介紹來跟着張橫學過功夫的,因此見到王笑來找張橫,對王笑說話挺客氣。
不過,他一說張橫的行蹤,就將王笑給驚着了。
王笑好奇問道:“張教練得什麼病了?”
張橫身體壯碩的很,又是習武的人,抵抗力比較強,不像會得病的樣子,怎麼會到醫院躺着呢?王笑心中真的很好奇,直覺到這裡面有名堂。
“哎喲,張教練那麼強壯的身子骨,在這種好天氣怎麼會得病?他沒有得病。說起來倒黴,他是前兩天出車禍了。他喝醉了酒,酒後開車,一不留神兒,撞到牆上了。你看這倒黴不?聽說人倒是沒生命危險,就是腦袋撞到方向盤上,好像是撞破一個大洞。我也是聽去醫院看他回來的學生說的,具體現在怎麼樣我也沒有看見,反正是還在醫院躺着呢,大概要在醫院觀察幾天吧!唉,你看這事兒鬧得,就是喝了點小酒,怎麼就能出這事兒?”門衛一邊介紹情況,一邊唉聲嘆氣的,言語之間爲張橫的悲慘遭遇感到同情不已。
王笑一想,酒後駕車是不對的,張橫出了這樣的車禍,也不能完全說是倒黴。但不管是什麼緣故,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值得同情的。他跟着張橫學過功夫,從情理上來講,他也該去看看張橫。於是,他又問道:“張教練在哪家醫院?”
門衛回答道:“市人民醫院。”
江城市人民醫院。
這個地方,王笑很熟悉了。
在被逼進隔離區那天晚上,他曾經在這裡脫出警察重圍。
在關秘書的兒子被綁架時,他在這裡救過一條人命。
在蘇忍被請去喝茶的時候,他特意在這裡露面給癌症患者送錢。
這次他到這裡來,是爲了看望病人。
王笑在醫院對面買了一個花籃,裡面裝着各種新鮮時令水果。
“您好,請問揚威武館的張橫住在哪個房間?”王笑詢問醫院前臺的護士。
這位護士,王笑曾經見過幾次,但都是以好人化身見過的,此時他是以王笑本尊出現,所以表現的仍像是從來沒見過。那護士認得好人,卻認不得王笑。
“哦,你找誰?跟他什麼關係?先登記一下吧!”護士將登記薄推給王笑。
王笑不禁心中生出感慨,上次他以好人化身出現到醫院給癌症患者送錢就沒有這麼個程序,現在他以王笑本尊來見個病人就要這麼麻煩,所以說人跟人是不同的,同樣的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來辦,就會有不同的過程和結果。
但實事求是的講,他的王笑本尊確實沒有好人化身有名氣有面子值得信賴。
王笑拿起筆來,準備認真填寫登記薄。
“王笑,你別填寫了,跟着我來吧!”這時候,一個客氣的有些冷淡的聲音在王笑身後響了起來。但從這個聲音,王笑仍能判斷出是藥巫女。藥巫女在讀完衛校以後,就到江城市人民醫院做了護士。當時,她二哥藥巫良動用了手段和關係,現在她二哥藥巫良已經死掉了,但她由於平時工作表現良好,所以仍然被醫院留下錄用。雖然她二哥是在道上混的,但她沒有參與其中,更何況她二哥死了。
王笑回過頭來,看到在他身後說話的,果然是藥巫女沒有錯。
藥巫女穿着一身白色護士服,樣子看上去挺清純聖潔的,但以王笑對她的印象,對她是心存忌憚的。因爲她的內心並不想表面看起來那樣單純,在她清純外表的掩蓋下不知她在想什麼,做出來的事情都是讓王笑感到匪夷所思的。所以,這時候見到她,王笑其實說不上開心的,相反在心中生出了警惕。
自從上次在賓館一別之後,王笑就再沒有見過藥巫女。上次發生的事情,給王笑留下的印象太惡劣了,他實在不想跟藥巫女有何瓜葛。雖然藥巫女上次自以爲是的說的很動情,好像對王笑一片真心似的,但王笑卻一句也不相信。
王笑並不喜歡傷害別人,只要能夠對別人好一點,他就會對別人好一點。但對藥巫女,他只想敬而遠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藥巫女說話沒誠意,嘴上說着你真好啊,心中卻笑你真好玩。像這樣的女人,無論她說的多像樣,都只能當她是放屁。要不然,就會落入到她的圈套,永遠被她在手裡玩弄。
王笑並不會草率的就去傷害別人。對他來說,暴力傷害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而不是他故意想達到的目的。在跟藥巫女爆發衝突以後,他認真想過藥巫女的行爲,最後認爲藥巫女嚴重缺乏愛的感覺,而且不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要吸引周圍人的目光。不光是王笑一個人的目光,還有其他人的目光。只有在衆人的關注中,她纔會有被愛的感覺,而不知道她的行爲有多蠢。
相反,只要別人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她就會得到巨大的滿足感。不管別人是竊笑也好,不管別人是輕視也罷,這些事情都是她所不會顧及的。當她傾情表演癡情的時候,她真正的需要僅是讓人關注而已,而不是她心中真的愛什麼東西。
說的好聽一點兒,她只是愛上了被愛的感覺。
說的難聽一點兒,她只是想要自私的佔有別人的感情。
對待這樣的人,只能敬而遠之。只要你一理睬她,就中了她的殲計。
如果可以的話,王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
不過,王笑今天是到醫院來看病人的,而藥巫女是醫院的護士,護士爲訪客帶路,這在職責範圍之內。公事公辦,公私分明,這點王笑仍是能做到的。因此,王笑轉過了身來,很客氣的回答道:“謝謝。”
藥巫女轉身在前面帶路,王笑在後面悄悄的跟着。
“女女,這帥哥你認識啊,是你來找你的吧,故意說是來看病人!”前臺護士取笑着在後面叫了起來。女女,是別的護士對藥巫女的暱稱。
藥巫女頭也沒回,淡淡道:“別開玩笑,他有女朋友了。”
王笑也沒答言,但聽藥巫女如此說話,心中變得高興了一點。
在藥巫女的帶領下,王笑來到了一間單人病房。在這個過程中,藥巫女一直在前方靜靜的走路,從來沒有回頭看王笑一眼,或者回頭跟王笑說一句話,但王笑感覺她的內心卻不像背影那樣平靜。那是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他也說不出爲什麼,總之是有一種隱隱的擔憂,似乎藥巫女包藏禍心,正在醞釀陰謀一般。
王笑很想相信這是他的錯覺,可是他就是有這種錯覺。這對他來說,是真實的。王笑心想,這種情況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藥巫女在單人病房旁邊停了下來,微微側轉着身子對王笑道:“就是這間病房,你進去吧!”藥巫女說話的時候,眼神緩緩下移,落到王笑手上。王笑手中提着花籃,王笑以爲藥巫女是在看他手中花籃,因此並沒有太多在意。但事實上,藥巫女是在看王笑的手。王笑的手此刻是非常完好的,絲毫受過傷的跡象都沒有。
自從上次在賓館認出王笑就是好人之後,藥巫女就對好人的動作格外關心。當聽說好人在京城深受重傷之後,她就緊張的想要跑到京城看看。但沒等她來得及採取動作,緊接着她又聽說好人完好無損的重出江湖了。
這讓她心中疑惑不解,正如普通人所認爲的那樣,她也想不到一個人能迅速康復,她認爲這兩個好人是不同的人,她更相信好人是一個多人的組織。在這種判斷之下,她遲疑了跑到京城的衝動,只是在心中祈禱受傷不會是王笑纔好。
剛纔在醫院前臺見到王笑的時候,她就看到王笑的手是完好無損的,這益發證明了她先前的判斷,在擂臺上被打成重傷的那個好人不是王笑,但她確信無疑,在好人給癌症患者送錢的那晚,她抱住的那個好人就是王笑。由此來看,好人果然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由多人組成的組織,王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成員。
既然王笑能戴上好人面具,那別人自然也能戴上好人面具。
好人是一個懲殲除惡的組織,應該是掌握在王笑的師父手中,也就是教會王笑一身本事的那個人,就是那個人可能狙殺了她二哥藥巫良。
那個人會是誰呢?
藥巫女看着王笑完好無損的手,眼中不禁冒出了陰冷的寒光。
王笑跟藥巫女本就關係不好,因此雖然他感覺到了藥巫女的敵意,但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認爲,藥巫女仍是在介意上次在賓館發生的事情。
對於那件事情,他認爲自己做的沒錯,也不在乎藥巫女因此對他心生芥蒂。
“謝謝!”王笑很客氣的衝着藥巫女點了點頭,然後推開病房房門走了進去。
張橫住的是單人病房。
病房裡面寬寬敞敞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空調冷氣開得很足。
房間裡擺放了許多前來探望的人購買的鮮花。
張橫躺在一張潔白的病牀上,他的腿上也受了一些輕傷,用白色的紗布包紮了起來,額頭上的傷口也用紗布包紮了起來,看着傷勢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王笑推門進去的時候,張橫正眯着眼兒躺着,但他並沒有睡着,他聽到門響,就醒了過來。張橫用雙手撐着牀板,緩緩移動身體坐了起來,招呼道:“你來看我啊!你看,你來就來吧,買什麼東西?我這兒都快成開店的了。”
王笑在病牀旁邊的桌上騰出了一塊地方,然後將自己買的花籃放了上去,一邊忙活一邊說道:“只是一點心意,你身體還好吧?!”
張橫似乎輕嘆了一聲,但緊接着又朗笑道:“哈哈,沒事兒,小傷而已。我給你說,我從小就習武打架,跟人交手不下數百次,受傷比這嚴重的時候多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再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夠出院了。其實,我醒來就能出院,又不是什麼大傷,但嚴總執意讓我多住院觀察幾天,我就只好再在醫院躺幾天啦!”
在病牀邊上放着幾張椅子,是用來給探視的人坐的。
王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又從花籃中拿出一個蘋果,拿起在桌上的水果刀,一邊削着蘋果皮,一邊給張橫說道:“張教練,我們有段曰子沒見了吧?你看我這段時間也忙,也沒有顧得上去看你,這幾天我去了趟京城,回來聽說你出了車禍,現在醫院裡面躺着呢,我就趕緊來看你了。幸好你沒大礙,我心裡就踏實了。”
張橫哈哈一笑,道:“咳,你看讓你擔心了,真是不應該啊!都怪我,喝酒誤事啊!我告訴你,以後少喝酒,喝酒千萬別喝醉,喝醉千萬別開車,要不然像我這樣躺在病牀上,一個大老爺們兒成這幅樣子,簡直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王笑低着頭削着蘋果皮,聽到張橫如此說話,不禁微皺了眉頭。剛纔他那番話除了是表達對張橫的慰問以外,其實還包含了對張橫的試探,想知道張橫是否知道他是好人。但張橫回答的話,卻是毫不着邊兒,根本沒涉及到這檔子事兒。就算他是好人,這種話題不好敞開了講,但至少要給點兒暗示什麼的吧?如此絲毫不着邊際,那張橫到底是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知道他是好人但不便說呢?
王笑心中琢磨道:“難道張橫不知道我在京城的舉動,他不知道我在擂臺上用了破魂式,此刻他還不知道我是好人?我是在到京城第一天受了重傷的,張橫是我在京城第二天出了車禍,也很有可能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假如張橫已經知道我是好人,他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稟告給嚴誠,這樣他們肯定已經商量出一個對待我的策略,這個策略極有可能是與我站在同一戰線,那他們肯定會將這種態度知會給我,讓我心裡面踏實下來,絕不可能讓我心神不定。如果他們跟我同一戰線,讓我心神不定的話,對他們也不會有好處。可如果張橫不知道我不是好人,我現在總不能直接透漏給他,然後再要求他給我保密,這事情就比較麻煩了。所以,我要再先弄清楚,張橫知不知道我是好人,這樣我纔好決定行止。”
王笑心中盤算一番,又說道:“張教練,你平時挺忙的,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也未嘗不是好事。但對你來說,冷清了點吧,一個人在病房呆着。除了睡覺之外,你還做些什麼,一個人看電視?”
張橫又是哈哈一笑,道:“不冷清,一點都不冷清,來看我的人很多,比平時還熱鬧呢。我老婆想請假在醫院陪我,我都沒讓她陪呢,人多了鬧得慌。你來之前,我剛把一幫小兔崽子攆出去,好多是到武館新來的學員。嘿,聽說是最近出了一個英雄,好像是叫做好人的,功夫真是好的很,就連政斧都不敢招惹。這些小孩兒將好人視作偶像,也希望能像他那樣厲害,就來報名參加習武了。”
“好人?”王笑擡起頭來,緊緊的盯着張橫,捕捉他臉上的任何細微的神情。
“嗯,這些孩子都是衝着好人來的。好人是我們江城出的英雄,這兩天在京城露臉了,不但震驚了京城黑白兩道,就連政斧都不敢招惹。我看了他打擂的視頻,好傢伙,真的很厲害,是我輩習武之人的楷模。哈哈,幸好那些孩子不知道誰是好人,要不然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揚威武館了。但憑心而論,毫不客氣的說,在江城的所有武館中,揚威武館是最有實力的武館,他們選擇揚威武館是沒錯的。”張橫言語之間是相當的自豪和得意,一副佔了好大便宜的樣子。
王笑看不出他有任何裝傻的跡象,但看他又不像知道好人是誰。這種情況讓王笑有點搞不懂,按說張橫應該知道他是好人,如果張橫看了擂臺視頻的話。所以,張橫現在的表現讓他心神不寧,判斷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如果不弄清的話,他會不舒服的。張橫是否知道他的情況,這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無論是敵是友,他都需要知道。於是,他直截了當問道:“張教練,那你知道好人是誰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