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緩緩的擡起眼眸,那雙好看的眸子中多了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還疼嗎?”
她氣鼓鼓的說道:“不疼了!”
“喔,那是我揉的力道正好。”
她懶得理他,便將藥箱收拾好,準備放回去。
他從身後將她抱住,她手下一抖便將一瓶消毒水灑在了褲子上。
“阿西,別鬧了。”
他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與他四目相對。
“簡沫心,你是我的。”
她笑了笑:“嗯,我是你的。”
他擡手摩挲着她的脣,這裡也是他的,一想到那天她被人強吻了,他便捧住她的臉吻了上去。
正當兩人吻得忘情之時,一聲重重的咳嗽聲打破了此時曖昧的氣氛。
簡沫心慌亂的將慕延西推開。
慕延西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衫,一副氣定神淡的樣子。
慕老爺子落在簡沫心身上的目光冷漠而犀利。
他將手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沉聲道:
“阿西,我把公司交給你,是爲了讓你能夠迅速成長,挑起慕家的大梁,而不是讓你在這裡玩女人!”
慕延西將簡沫心摟在懷裡。
“爺爺,我有玩女人嗎?我跟我老婆親熱不是天經地義嗎?”
慕老爺子氣的咳嗽起來,他的病雖然好了,但是一激動的時候還會口吃。
“你……你……你這是要氣死我!”
他冷冷的看了簡沫心一眼,臉上滿是不屑。
“我希望我們說話的時候,外人不要攪和進來。”
簡沫心何曾不知道老爺子這是對她下了逐客令。
老爺子對她很排斥,她本可以仗着慕延西的寵愛,把老爺子的話當成耳旁風。
只不過她是一個念舊的人,記得老爺子曾經在簡家爲難的時候出手相救。
她也記得在她剛剛進入簡家的時候,老爺子雖然對她不慍不火的,可沒有爲難她。
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
爲了這份恩情,她也會竭力忍下老爺子對她的種種不好。
她想要走出去,只是她的手卻被慕延西死死的牽着。
他平靜的看向老爺子:“爺爺,沫沫不是外人,她是我慕延西的老婆。”
他的掌心很溫暖,這份溫暖似乎漸漸的傳入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老爺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把夏玉成打了?”
慕延西這纔想起來,老爺子每個月都會在十六號來公司視察。
夏玉成將時間拿捏的正好,他故意激怒自己動手打他,不過是想讓老爺子看到他滿面傷痕的一幕。
“不錯,是我打的,但是爺爺知不知道,夏玉成其實是木傑公司的總裁,而且他來到公司不是爲了助力,而是爲了毀滅整個慕氏。”
老爺子面露不悅,他沉聲道:“阿西,他到底是你的叔叔,你怎麼可以這樣詆譭他?”
慕延西抿着脣不再說什麼,只是他繃緊的下顎預示着他此刻的心情極差。
簡沫心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掌。
他對着她微微一笑。
爺爺的天平已經傾向了夏玉成,那又如何?
至少他還有她的陪伴。
“阿西,看來我對你太過縱容!”
慕延西擡起眸子與老爺子四目相對。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那爺爺想要怎樣?”
老爺子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眸,釋放着警惕的信號。
“我希望你跟玉成能夠在公司和睦相處。”
慕延西勾脣淺笑,只是這笑容未達眼底。
“爺爺恐怕要失望了,我剛罷免了小叔財務總監的職務。”
他將‘小樹’這連個字咬得很重。
老爺子的面色灰白,他臉上的橫肉跳了跳。
“阿西,我知道你有些不滿,只不過他到底是慕家的血脈,我不希望慕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這一刻,慕延西忽然發現,他看不透老爺子的心思。
“爺爺難道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難道爺爺想要看到兩虎相爭的場面,還是說爺爺的心中已經權衡好了最佳人選?”
老爺子重重的敲打了一下地面。
“阿西,休得胡鬧!”
他丟給吳管家一個眼神,吳管家推着老爺子的輪椅走了出去。
表面上看老爺子似乎生氣了,但是細細想來,他倉皇離開,何嘗不是一種躲避?
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孫子,這兩個人在他的心裡的分量恐怕相當。
只不過老爺子對夏玉成多有愧疚,心中的天平未免有些偏移。
慕延西的眼眸中閃動着一絲複雜。
他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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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沫心走過去爲他捏着肩膀。
“阿西,爺爺只是一時……一時難以抉擇。”
她知道慕延西心裡不怎麼好受,可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的眼眸中滿是清明,聲音卻冷得沒有一絲感情:“沫沫,我不能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否則我就沒有辦法保護你。”
他要把自己變得更強大,這樣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才會對他有所忌憚。
她蹲下身子,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柔聲道:
“阿西,我會一直陪着你。”
他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髮絲。
“沫沫,過不了幾天夏玉成會主動將他手頭上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轉讓給我,到時候我在公司就會有絕對的優勢,爺爺也奈何不了我。”
簡沫心知道他做得到,只是這樣一來,他就等於跟慕老爺子撕破了臉皮。
人總是自私的,也總是無奈的。
命運的渡口總是讓你在至親與摯愛之間做出選擇。
她很幸運,成爲被選擇的一方。
慕延西利用自己在政府的人脈關係來給木傑公司施壓。
夏玉成不得不前來嚮慕延西主動低頭。
再次見到夏玉成已經隔了兩個星期。
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額頭上有一道微小的疤痕。
慕延西與夏玉成簽署股份轉讓的協議時,簡沫心也在場。
她作爲公司特助親自主持了簽字儀式。
她看了看雙方簽署的文件,用公式化的語氣說道:
“這份合同一式三份,雙方各執一份,另一份會遞交法院封存。”
她將檢查好的文件遞給夏玉成,語氣疏離:
“夏先生,收好了。”
在她遞文件的時候,夏玉成的手撫過她的手指。
他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簡沫心,你以爲慕延西真的贏了嗎?好戲纔剛剛開始,我會陪你慢慢欣賞。”
簡沫心快速將手抽出來,戲謔道:“看戲?是黃梅戲還是京劇?夏先生不愧是上了年紀的人,總喜歡這些有些年數的東西,只是我跟夏先生不是一個年紀的人,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公司似乎並沒有收到夏玉成辭職的影響,財務總監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是特助江左,而簡沫心榮升爲公司特助。
江左歸來的很及時,在通告貼出來的第二天就上任了,只是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幾乎把自己往死裡折騰,拼命的加班,玩命的工作。
簡沫心正好去財務室送文件,她看到江左正等着電腦屏幕做報表,便走過去將他的電腦關掉。
江左的臉色變烏:“太太,我還沒來得及保存。”
簡沫心坐在他的對面,姿態悠然。
“你現在是財務總監,像這種小事就該交給屬下去做。”
江左的眼眸暗淡下來,他只是想在工作中忘記某個人。
只是當他閒下來的時候,那個暫時被忘記的人就會鑽入他的腦海,而且無孔不入。
他很痛苦。
“你……沒有把莫雪帶回來?”
江左半開玩笑的說道:“是啊,所以總裁這個月要扣我的工資了。”
“真廢!”
江左苦笑道:“太太罵得對,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留不住。”
簡沫心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
“我是說你現在很廢!她不跟你回來,難道你就不會想別的辦法?”
江左像是看到了救星,他屁顛屁顛的爲簡沫心倒上一杯咖啡,恭恭敬敬的放在她的手裡。
“請太太賜教。”
簡沫心朝着他勾了勾手指頭,丟給他四個字:投其所好。
江左望着簡沫心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
投其所好?莫雪就喜歡寫小說啊,難不成他也要寫小說?
對啊,他爲什麼不能寫啊,想當年他還是他們文學社的社長呢,只是後來參加工作了,荒廢了寫作的技藝。
……
望着手中的日曆牌,簡沫心心情忐忑,明天就是簡雲麒出獄的日子,她要請一天假去接哥哥回來。
她知道慕延西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上次婚禮他請哥哥前來,已經是破例了。
她知道在他心裡一直有心結,她便決定自己悄悄的將哥哥接出來。
晚上睡覺之前,她跟他請假。
“慕延西,我明天能不能請一天假?”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將手上的雜誌放在一邊,鄭重其事的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公司的規定麼?若是有事必須提前一天請假,更何況這幾天公司忙着江北水城招標的事情,你覺得你走得開嗎?”
哼,她不管了,就算是明天要接待天王老子,她也要請假。
她氣哼哼的瞪着他:“慕延西,你講不講道理啊,我加班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講公司的規矩?”
他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這就是你求我辦事的態度?”
呃,好吧,爲了能夠早日見到哥哥,她忍了。
她用甜美的膩死人的聲音說道:“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最愛我了,明天就讓我休息一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