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例會上,慕延西像冷麪閻羅一般坐在那裡。
即使他什麼也沒有說,衆人已經感受到了沁入骨髓的寒氣。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幾乎敲打中衆人的心裡。
因爲整個預算是財務部的工作,江左作爲財務總監自然少不了責任。
“總裁,我會盡快查出那個有三隻手的人,我甘願接受公司處罰。“
樑紅則爲江左鳴不平:“總裁,我們整個財務部的人整夜加班,不可能有人將秘密泄露出去,我覺得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她的目光落在簡沫心的身上。
簡沫心只是鼻觀眼,眼觀心的坐在那裡。
她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公司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
她不用猜就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麼。
其實這也怨不得別人,在投標會的那天,夏玉成已經做足了戲,這個屎盆子像不扣在她的頭上都有點難。
慕延西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如果有人在這裡造謠生事,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很顯然他在維護簡沫心。
衆人紛紛垂下頭顱,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
簡沫心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衆人波濤洶涌的怒意。
以前她給那些高管送文件的時候,他們不曾像現在這般的疏離客氣。
她有一種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覺,只有慕延西站在她的身邊,爲她遮擋住全世界的冷箭。
只是她不想讓自己成爲慕延西的累贅。
有她在公司,慕延西就無法查出那個真正竊取公司機密的人。
“阿西,我想休假。”
他將她環在懷裡:“沫沫,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詆譭你。”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超出人的掌控。
她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阿西,我累了,難道你不心疼我了?”
他笑着吻着她的臉頰,寵溺的說道:“笨蛋,你撒謊的時候,心跳就會加速。”
她擡起好看的眸子看着他:“阿西,你就沒有懷疑過我?”
他擡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子。
“你是我老婆,懷疑你,不等於質疑自己的眼光麼?”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詆譭她,但是隻要他相信她,她就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但是她卻不能爲他做什麼,因爲她現在是嫌疑最大的人,無論做什麼都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離開公司,不拖他的後腿。
“阿西,明天你就我停職的公告貼出來吧。”
慕延西深深的凝望着她。
他的良苦用心,他何曾不知。
如果這份公告貼下去,那個真正作案的人就會麻痹大意,他纔好順利的開展工作。
只是他不想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他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她笑得燦爛如花,那抹笑容那樣的耀眼,讓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
兩人深深的吻着。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清晰的印在光潔的地面上。
第二天,公司貼出了關於簡沫心停職的通告。
所有準備接受盤查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慕延西則把江左秘密的叫到了辦公室內。
財務部一共是十二個人,而這個內鬼就在這十二個人之中。
“如果查到那個內鬼,你這個財務總監的位置,我暫且不動。”
江左的額頭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連忙說道:“總裁,你放心,我定然會將那個傢伙揪出來。”
……
簡沫心這幾天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的快樂生活。
她在家的時候就跟着女傭一起修剪花草,鬆鬆土,施施肥。
午後的時候就躺在陽臺上的藤椅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沐浴在陽光中的人好幸福。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時候,只覺得脣間有些溫熱。
她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而脣間叮咬的疼痛消失,而是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她的口中游走。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對上慕延西那張舉世無雙的臉。
她紅着臉將他推開,這傢伙竟然在她睡着的時候偷着吻她。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嗯,一想到你正在家裡美美的睡覺,我就迫不及待的從公司裡趕過來了。”
他的眉梢微微一挑:“怎麼樣?要不要爲夫再陪你睡會兒?”
她一個激靈完全醒過來。
“不要,我已經睡醒了。”
他將沙發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陪我去個地方。”
她穿好外套,撓了撓頭:“我好幾天沒洗頭啦。”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放在手上聞了聞,一臉嫌棄的樣子。
“喔,那回來洗吧。”
他貼在耳邊揶揄道:“回來一起洗。”
咳咳,這個傢伙,長得玉樹臨風,怎麼說的話總是那麼赤.裸裸呢。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她支着腦袋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羣,百無聊賴的說道:
“慕延西,我發現其實做一隻米蟲也蠻好的。”
每天好吃好喝,而且還能美美的享受日光浴。
興致高漲的時候就去逛街,懶得走路的時候就窩在牀上睡一覺。
如果心情不錯,就穿上圍裙,給最愛的人做一頓愛心晚餐。
喝茶,嗑瓜子,上網侃大山。
看求求,刷微脖,感受人間百態。
這樣的生活雖然沒有營養,可也蠻有趣的。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在懷裡。
“如果你喜歡,我就繼續讓你做一隻快樂的米蟲。”
“可我最近都胖了。”
她在家裡的時候,那張小嘴巴總是停不下來,不是吃美食,就是在製造美食的過程中。
他捏了捏她的小腹,果然有些肉肉的感覺。
“嗯,這樣正好,摟起來舒服。”他的手滑落在她的胸前:“嗯,好像這裡也大了許多。”
她纔不要這麼胖,她將他的鹹豬手甩開,信誓旦旦的說道:“從明天開始,我要晨練,我要減肥。”
他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這句話他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簡沫心忽然覺得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了。
這不是她以前走過的林蔭大道嗎?
這不是她從小就居住的山泉別墅麼?
她的眼睛漸漸的熱了起來,酸酸澀澀的的感覺充斥在心裡。
他下車爲她打開車門,將手伸在她的面前。
“慕太太,歡迎你回家。”
簡沫心將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將一串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裡。
“這座別墅是你的了。”
他爲了讓她開心一點,便高價將簡家以前的別墅買了下來。
她勾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慕延西,我愛死你了。”
他笑着拖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wωω● тт kan● ¢Ο
他就知道,她會喜歡的。
整個別墅已經荒廢了,院子裡雜草叢生,但是還能依稀感受到當時的繁華。
她牽着他的手,指了指那個有秋千的地方。
“以前我跟哥哥最喜歡在那裡玩了,我坐在鞦韆上,哥哥在後面推着我,我仰着頭看着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朵,還有盤桓的鳥兒。”
她拉着他的手,嘰嘰喳喳的說了許多。
關於童年,關於往事。
無論是快樂的時光還是痛哭流涕的記憶,都成爲童年不可磨滅的片段。
看到這些熟悉的東西,總是讓人忍不住跳躍,忍不住傾訴。
她覺得自己說多了了,便訕訕的笑道:“你會不會覺得有些煩?”
他低頭捧着她的臉:“凡是關於你的故事我都喜歡,只要貼上簡沫心的標籤,我都會沉醉。”
她踮起腳尖吻住他,她伸出舌頭勾勒着他的脣形,小心翼翼的探進去,與他在舌尖共舞。
他拖住她的腦袋,更加忘情的回吻着。
直到兩人都吻得氣喘吁吁,纔將彼此放開。
她喘着氣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慕延西,怎樣?我是不是出師了?”
她的臉上染上一層酡紅,額頭滲出的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整個人美得不可方物。
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貼在她的耳邊,聲音溫暖若三月春風:“沫沫,我們回家吧。”
她已經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異樣,臉色酡紅。
“慕延西,別以爲你送我一套別墅,我就應該以身相許。”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哪裡不是我的,還用再許一次嗎?”
滴水之恩自當以涌泉相報。
爲了答謝慕延西饋贈故宅的恩情,她決定今天晚上大秀廚藝。
她給哥哥打了電話,讓他過來一起吃飯。
她想了想便說道:“阿西,其實哥哥對於慕氏公司與木傑公司的恩怨一無所知,他也是受害者。”
簡雲麒無形中做了人家的刀,如果他知道自己無意中傷害了自己的妹妹,一定會難過。
慕延西揉了揉她的髮絲,溫柔的說道: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說的。”
她摟住他的腰,擡起亮晶晶的眸子:“阿西,你真好。”
他微微皺了皺眉:“簡沫心,一會兒記得洗澡。”
他竟然嫌棄她臭了?
她心裡滿滿的感動瞬間消失,丟給他一個大白眼便去了廚房。
她一邊吩咐女傭準備食材,一邊想着哥哥的事情。
木傑公司早晚要將哥哥踢出來的。
她必須提前告訴哥哥,讓哥哥從木傑公司辭職。
但是她又不想傷害到哥哥的自尊心。
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傷腦筋。
她要做的一道菜是蔥燒鯉魚。
這道菜要求很嚴格,而且那蔥絲必須切的極細。
她紮上圍裙準備親自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