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在扯動項鍊的時候,將顏如玉的幾根頭髮也扯掉了。
顏如玉疼的大呼小叫:“三少爺,您這是做什麼?”
此時慕玉書已經下樓,她正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只不過她看到的只是慕延西對顏如玉的輕薄。
她冷聲道:“阿西,雖然我把如玉送給你了,但是她好歹也是我調教出來的人,你這樣做豈不是打我的臉?”
慕延西擡腳踹在了顏如玉的心口窩,猛然將她踩在地上。
顏如玉疼痛大叫道:“夫人,救我,救我啊,三少爺發瘋了!”
慕延西惡狠狠道:“閉嘴!”
慕玉書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剛纔還是充滿曖昧的風花雪月,怎麼頃刻間就變成了分外眼紅的仇敵?
但是她好歹也會顧及到慕延西的顏面,便吩咐下人統統迴避。
她走到慕延西的身邊氣憤的盯着他:“阿西,你這是做什麼,趕快把如玉放開。”
慕延西用力的碾壓着腳下的顏如玉,眼眸中釋放着魔鬼的猩紅。
顏如玉疼的鬼哭狼嚎。
“三少饒命啊,饒命啊。”
“媽,這個人差點要了我的命,難道你打算饒過她嗎?”
慕玉書的臉上一片迷茫,她看了看被碾壓在地上吐着血的顏如玉,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阿西,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如玉放了。”
慕延西又狠狠的在顏如玉的身上踹了幾腳,這才坐在沙發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煙點燃,電石火光之間,那張沾染着血滴的臉顯得格外妖嬈。
但是看到這樣的慕延西,慕玉書的心裡有些害怕。
“阿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延西仰頭吐了一口煙,那張俊逸的臉在煙霧繚繞中多了一絲冷然。
“媽,你難道沒有看新聞?”
簡簡跟簡沫心被綁架的事情已經被現場直播了,慕玉書竟然問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心可真夠大的。
慕玉書微微挑了挑眉:“又是那個女人挑唆的?我還以爲什麼大事呢,她跟她兒子不是被解救出來了?要我說那不過是她的把戲,不過這種把戲我早就不玩了。”
當初她不被陸家所接受,便自導自演了這一場被綁架的戲份,然後就被媒體推到了大衆的面前,陸家人才知道原來陸子敬的背後還有一個女人的存在。
慕延西認真的糾正道:“媽,那是我的女人,我的兒子。”
慕玉書看了兒子一眼,眼眸中滿是失望,心中暗道也不知道簡沫心給慕延西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這麼的執迷不悔,如果當初陸子敬能夠這樣對自己,或許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怨恨。
“阿西,我知道你疼愛那個女人,但是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慕延西冷冷的看向顏如玉:“媽,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做了什麼?還是說她做這些是受了某些人的唆使?”
慕玉書怒了,她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慕延西,你到底什麼意思?”
慕延西也毫不退讓,他迎上母親滿是怨毒的目光。
“那媽將一個不男不女的人藏在身邊,到底什麼意思?”
他早就懷疑顏如玉是變性人了,當他看到顏如玉脖頸上的創口時,才證實了這個猜測,也就是說那個去醫院挑唆那兩個民工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如玉。
慕玉書身形踉蹌,她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你……你怎麼知道的。”
慕延西將手中的吊墜丟在了地上。
“我查過顏如玉的資料,但是卻沒有查到她的任何信息,只查到了一個叫顏玉卿的男人。”
慕玉書的臉上露出悽哀之色,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當年跟陸子敬私奔只是一時衝動,時間久了她發現自己所追求的愛情摻雜着權色交易時,頓時心灰意冷,可是爲了繼續光鮮亮麗的生活下去,她不得不竭力的討好陸子敬。
陸子敬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每個月去她那裡的次數少之又少。
女人難免有些寂寞空虛冷,時間久了她便學着貴婦去夜店裡找年輕的牛郎消遣。
那個時候她遇到了比她小二十多歲的顏玉卿,他伺候的她很不錯,而且善於兩人很談得來,她便將他保養了。
只不過後來陸子敬的身體越發的不好,而她作爲陸子敬的左膀右臂就要正式住在陸家,就沒有機會見到顏玉卿了。
這個時候他像自己表白,說自己這輩子就伺候她了,甚至願意變成女兒身來照顧她的後半生。
手術費是慕玉書掏的,沒想到顏玉卿做完手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
慕玉書便給他改名爲顏如玉,讓她伺候在自己的身邊。
這幾年顏如玉盡心盡力的伺候她,甚至成了她的心腹,幫她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對顏如玉的情分便轉變成一種類似親情的東西。
當她把慕延西找回來的時候,對他是有些不放心的,便想着在他身邊安插上自己的人,於是便想到了顏如玉,沒想到慕延西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如今顏如玉本是男兒身的事情被揭開了,慕玉書自然是羞得無地自容。
她滿面淚痕的看着慕延西:“阿西,你知不知道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捨棄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慕延西忽然覺得一陣惡寒侵襲,他實在無法理解母親的做法。
她竟然還想讓顏如玉伺候他?
幸好他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否則這輩子要噁心死了。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喜歡找誰我不反對,但是這貨絕對不能留在你的身邊!”
他起身將菸頭捏在顏如玉的身上,一縷白煙生起,又是一陣狼哭鬼叫。
慕延西拎着顏如玉的衣領向外走。
肌膚與地面摩擦的疼痛讓顏如玉的理智拉回來一點。
她知道自己不能落在慕延西的手裡,否則就沒命了,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啊!”
慕玉書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慕延西不管不顧的向前走着。
有許多細節問題,他還要從顏如玉的嘴裡摳出來。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顏如玉停止了掙扎,額頭上的血液蔓延到整張臉。
慕延西猛然丟下顏如玉急速朝着子彈飛出的方向跑去。
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一輛黑色的無牌轎車絕塵而去。
顏如玉的身後果然還有人。
但是當下棘手的問題是,顏如玉死了,而且死在了陸宅,他必須儘快將這件事情處理乾淨,否則就會招致禍端。
他又折身返回陸宅。
只見慕玉書的臉上露出一絲僥倖,甚至有些釋然,雖然那種表情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慕延西成功的捕獲了。
“慕女士,把顏如玉的屍體處理乾淨,我相信你做的到。”
他再也不想看慕玉書一眼,便轉身離開。
慕玉書臉上的悲慼消失,她吩咐管家將顏如玉的屍體裝在麻袋裡。
老管家忍不住問了一句:“夫人,還是按老規矩處理?”
慕玉書揮了揮手。
老管家命傭人擡着顏如玉的屍體朝着後院走去。
陸宅的後院養着一羣狼,那是陸子敬生前留下的。
這羣狼很兇悍,吃肉不吐骨頭。
慕玉書顫抖的將地下的吊墜撿起來。
“如玉,你不要怪我狠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這是我對你的最好安排。”
慕延西來到醫院的時候,簡簡已經睡下了,簡沫心大概是累急了,也躺在簡簡的牀沿上睡着了。
慕延西將簡沫心抱起來,放在了旁邊的牀上。
他伸手撫摸的簡沫心憔悴的容顏,眼眸中閃過一絲傷痛。
“沫沫,所有傷害簡簡和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我自己。”
他緩緩的垂下頭,嘴脣抿成削薄的直線。
此時歐陽旭輕輕的將門推開。
“慕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延西將顏如玉的情況簡略的告訴了他,自然略過了顏如玉與慕玉書之間的曖昧,慕玉書畢竟是他的母親。
“嘖嘖嘖……這死的也太巧了,不過警察那邊怎麼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這隻能說明一點,動手的人是陸家的人,因爲他顧及到陸家的顏面和帝泰的聲譽自然不會將事情張揚出去。
“歐陽旭,這段時間盯緊慕玉書和陸仁旭。”
歐陽旭心知肚明,他早就知道慕延西與慕玉書之間總會交鋒的,因爲那個女人太過精明,甚至連親情都算計在內。
他忽然對慕延西生出幾分憐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慕老大,沒關係,你還有我。”
慕延西將他的手打掉:“收起你的憐憫,快去做事!”
歐陽旭撇了撇嘴,隨即離開。
雖然他已經拿到了阿毛的電話卡,可是卻沒有從電話卡里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似乎一切都被有預謀的抹殺掉了。
他忽然發現,慕延西要面對的對手似乎很強大,而且這個人喜歡玩陰的,總喜歡把一切事情都算計的縝密。
不過他更相信慕延西的能力。
跟在慕延西的身邊這麼久,見慣了他雷厲風行的手段,自然曉得慕延西的胸中自有乾坤,否則也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將帝泰的事情都甩給了江左,自己則悠然自得的陪着妻兒。
一場血雨腥風怕是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