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心擡起滿是淚水的眸子看着他,咬牙道:“慕延西,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你要帶簡簡去國外治療,然後讓我等上三年,五年,十年……”
他緊緊的將簡沫心摟在懷裡:“沫沫,你聽我說,我已經爲簡簡在國外找到了醫生。”
簡沫心已經聽不進去了,她滿腦子都是簡簡病入膏肓的信息,她譏誚道:“果然是這樣。”
此時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蹭着簡沫心的腿,她低頭看去,只見小花很溫順的蹲在她的身邊。
她忽然想到了簡簡說的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她纔不喜歡阿貓阿狗,她要的是自己的兒子。
簡簡走過來,看到爸爸媽媽似乎在吵架,便上前一手拉着簡沫心,一手拉着慕延西。
“爸爸媽媽,陪我一起做蛋糕吧。”
“怎麼?簡簡想吃蛋糕了?”
簡簡笑得眉眼彎彎:“嗯,想要跟媽媽學着做蛋糕。”
三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做着蛋糕,卻各懷心事。
簡沫心的眼眶一直髮紅,她生怕自己在簡簡面前泄露了情緒,便一直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
慕延西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的甩開了。
簡簡做的蛋糕憨厚可愛,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圓。
他用紅色的草莓醬在上面寫畫了一個笑臉,然後將芒果、獼猴桃、蘋果片插在蛋糕的頂端。
做好之後,他將蛋糕推到簡沫心的面前。
“媽媽,送給你,希望媽媽每天都保持微笑。”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微笑,因爲我喜歡愛笑的媽媽,看上去很美。”
聽到簡簡這句話,簡沫心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噴涌而出,她抱着簡簡痛哭起來。
簡簡伸出小手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
“媽媽,你怎麼了?”
簡沫心抽噎道:“媽媽……媽媽很感動。”
“嗯,以後……以後媽媽都會吃到簡簡的生日蛋糕。”
簡沫心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簡簡睡着後,簡沫心伸出手撫摸着兒子削瘦的臉頰,聲音乾澀:“阿西,簡簡還有一線生機嗎?”
慕延西握住她的肩頭:“沫沫,你要相信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我就帶着簡簡去美國。”
歐陽旭已經找到了奧威利醫生的家,慕延西打算帶着簡簡登門拜訪。
簡沫心握住他的手:“好,我跟你一起去。”
於此同時,帝泰的股東大會如期召開。
身爲總裁的慕延西並沒有親自出席會議,而在帝泰沉寂了許久的慕玉書則在衆人的擁簇下出現在會議室內。
衆人已是心知肚明。
慕玉書在此前就想要插手帝泰的事情,只是一直被陸子敬壓着,如今陸子敬一命嗚呼了,她自然也就露出了爪牙。
她走進會議室徑直坐在了慕延西的位置上。
衆人一片譁然,畢竟慕玉書在帝泰公司只是掛名顧問,哪裡有資格做這個位置?
江左顯得有些爲難。
“夫人,這是總裁的位置。”
慕玉書的臉上露出悠然的笑容,不急不緩道:“我知道這是我兒子的位置,他這段時間摟着老婆孩子,沒時間管理帝泰,我幫他監管一下,不可以嗎?”
江左臉上客套的笑容掛不住了,天底下有這樣抹黑自己兒子的母親嗎?
慕玉書這樣做,也沒有誰了。
章理事趁機符合道:“夫人說的有道理,陸總現在分身乏術,夫人愛護陸總,自然要爲他分擔。”
那些擁護陸仁旭的人紛紛看向陸仁旭。
只見他不急不緩的說道:“縱觀整個帝泰,能夠幫助陸總處理公事事務的人也只有陸夫人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羣擁護他的理事,立刻起鬨。
“不錯,夫人的能力我們是見識過了,當年帝泰能夠包攬亞洲的市場,也有夫人大半的功勞。”
慕玉書這個人八面玲瓏,善於交際,當初帝泰向亞洲擴展的時候,她可謂是帝泰的功臣,這纔得到了陸子敬的首肯,讓她插手帝泰的事情。
只是後來,陸子敬意識到慕玉書的野心,便將她撤職,給她掛了一個只拿工資不做事的虛位。
她被雪藏了這麼久,如今終於有機會施展了,怎麼可能失去這次機會?
但是那些跟着陸子敬打下帝泰江山的人,自然不幹了,一直用陸子敬的遺囑來壓着慕玉書。
耿直的劉理事直言不諱的說道:“當初子敬可是立下的遺囑,慕玉書沒有資格進入帝泰,又怎麼可以代理總裁行駛公司職權?”
慕玉書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
劉理事這羣人果然是老頑固,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因爲她已經拿到了那份遺囑,而且那些親眼見證遺囑的人已經被她收買了。
也就是說,在她眼裡,那份遺囑已經形同虛設,她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遺囑?什麼遺囑?劉理事親眼看到了?”
劉理事被她這句話噎住了,他確實沒有見過,只是聽陸子敬偶爾提起過。
他依舊梗着脖子道:“凡事都要有個章程,若是夫人想要做上代理總裁的位置,至少要通過理事會的投票。”
慕玉書笑道:“好,我這次呢只是提前給大家打聲招呼,爲了公平期間,下週召開理事會,自見分曉。”
慕玉書從椅子上坐起來,揚長而去,留下滿臉複雜的衆人。
有人開始揣測,帝泰這是要變天啊。
有人已經開始尋找出路,看看能不能儘快抱上慕玉書的大腿。
還有一些老股東依舊擁護慕延西,他們紛紛到江左這裡探聽消息。
“江秘書,總裁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真的像夫人所說的,爲了女人孩子丟了帝泰的江山?”
“這可怎麼辦啊?我們帝泰怎麼由着慕玉書那個女人興風作浪?”
“是啊,江秘書,你倒是說句話啊。”
江左倒是一點也不慌張。
“大家穩住心緒就好,夫人不是說了麼,下週董事會自然見分曉。”
衆人還想說什麼,江左已經走開了。
他回到辦公室後,關上門,撥通了慕延西的電話。
“總裁,果然不出您所料,夫人出手了。”
慕延西的心裡劃過一絲失落,不管怎麼說,慕玉書畢竟是他的母親,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的迫不及待。
“好,幫我注意那些理事的動向,既然已經有人將湖水攪亂了,那就趁機清理掉小魚小蝦,也落得清靜。”
江左明白了慕延西的意思,他是想趁着這次機會試探各位董事的心意,然後砍掉那些對他不忠的。
慕延西要的是一支絕對忠誠的管理隊伍。
飛往美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歐陽旭已經提前飛回美國,爲慕延西安排好了住宿,那是美國邊陲的一個小鎮,也是奧威利醫生退隱的地方。
不得不說奧威利醫生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選的這個小鎮鮮花遍佈,空氣清新,沒有一絲的污染,入眼的便是亂花飛紅還有蒼翠的大樹。
小鎮上的人都很和善,而且他們似乎對花情有獨鍾,每個小鐘樓的窗臺上都很擺上鮮花,而且牆壁上也植滿了各色的薔薇,美不勝收。
“哇,好漂亮,爸爸,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嗎?”
簡簡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有一種墜入人間仙境的感覺。
“嗯,如果簡簡喜歡,爸爸就陪你住在這裡,好不好?”
簡簡知道慕延西的工作很忙,而且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便朝着慕延西做了個鬼臉:“我剛纔只是在開玩笑。”
歐陽旭平日裡總是吊兒郎當的,但是此刻卻沉默的跟在三人的身後。
簡簡有些累了,簡沫心帶着他去樓上睡覺。
慕延西知道歐陽旭對自己有話說,便問道:“怎麼了?沒有見到奧威利醫生嗎?”
歐陽旭顯得有些沮喪:“見到了,只是那老頭也太奇怪了,一見到我就說我身上的錢臭味太重,讓我滾!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說話啊。”
名人總是有一些特殊的小癖好,只是沒有想到奧威利醫生竟然這樣的怪。
“辛苦你了,明天我會帶着簡簡親自登門拜訪。”
歐陽旭將奧威利的地址留給了慕延西。
慕延西打開電腦,翻看着奧威利醫生的資料。
奧威利醫生可謂是震驚醫學界的傳奇人物。
十五歲的時候就順利的考進了醫大,而且在考研的時候曾經發表過震驚國內外的文章,被喻爲醫學界的神人。
順利畢業後,他並沒有去美國就職,而是跟着聯合國紅十字會在全國各地救死扶傷。
直到三十歲的時候纔開始正式成爲一名駐院醫生,在他從醫的生涯中可謂是美名遠揚。
只是在奧威利四十五歲的時候爲自己的妻子做了一次手術,那次妻子並沒有從手術檯上走下來,從此之後他便退隱了,醫學界從此少了一顆明亮的星辰。
他退隱之後有個規矩,一年只做一次手術,而且很是隨性,要看對方是否合緣。
慕延西點開了一張照片,是奧威利和太太赫拉站在一起的照片。
那是的他們郎才女貌,驚豔了時光。
慕延西的眼眸落在赫拉的身上,心中便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