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如墨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焦雪瑩向外走。
焦雪瑩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告訴慕延西,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但是如果此時不說,恐怕就沒有任何說的機會了,更何況說不定這件事情還能爲她爭取一線生機。
焦雪瑩歇斯底里的叫道:“陸三哥,我……我有了你的孩子!”
如墨如林有些不知所措了。
焦雪瑩猛然掙脫開兩人的鉗制撲到慕延西的面前,一擡頭已是淚眼朦朧。
“陸三哥,簡姐姐的孩子沒了,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啊,你難道想要在同一天失去兩個孩子嗎?”
他的臉上滿是譏諷的冷笑:“焦小姐,你是不是有幻想症?”
那天他可以確定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覺得有些疲憊,在那種疲憊的狀態下,正常人是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既然他跟焦雪瑩沒有任何的肌膚之親,那她口中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焦雪瑩生怕慕延西會再次讓如林如墨把她拖出去,便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
“陸三哥,我真的好愛你,我知道這輩子我都不能擁有你了,所以我纔想到了這個辦法,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
慕延西隨即對如墨說道:“把楊院長請來。”
焦雪瑩聽到這句話反而有了底氣,只要舅舅前來將所有的事情說明白,慕延西就會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她就不會被丟進霧水江裡餵魚了。
畢竟五毒不食子,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會放過她的。
半個小時後,楊院長出現在了包間裡。
當他看到滿臉淚痕癱軟在地上哭泣不止的焦雪瑩時立刻明白了幾分。
他的目光落在了慕延西那張陰沉的臉上,也立刻揣測出慕延西現在似乎很憤怒。
他掂量了一番,決定還是要捨棄焦雪瑩來保全自己。
還未等慕延西開口,楊院長已經跪地求饒道:“陸三少,我被這個女人逼瘋了才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看到慕延西的臉上凝結了一層冰霜,便繼續說道:“不過陸三少請放心,我是不敢動您的東西的,我給這個女人用的是別人的精.子。”
那天他被焦雪瑩糾纏的有些煩了,纔想到了這個應付她的辦法。
只是這個真相對焦雪瑩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爲了完成那個手術捱了多少針,受了多少罪,結果現在告訴她,她肚子裡的孩子竟然不知道是誰的。
焦雪瑩像瘋子一樣衝上去撕咬着楊院長。
“你竟然敢騙我!”
楊院長猛然將焦雪瑩推開:“我當初早就跟你說過,手術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他還是自己的舅舅嗎?竟然爲了封住她的口,隨隨便便的那別人的精.子應付了。
焦雪瑩只覺得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她猛然咬住楊院長的耳朵,只聽一聲狼哭鬼叫響起,楊院長猛然將焦雪瑩推開,只是他的半個耳朵已經被焦雪瑩咬掉了,還剩下半個則血淋淋的掛着。
楊院長走過去試圖從焦雪瑩的嘴裡摳出那半個耳朵,沒想到焦雪瑩竟然將那半個耳朵嚼碎了,然後嚥了下去。
她一邊嚼着,嘴邊流着血,一邊露出殘酷的笑容。
楊院長揚起手重重的打了焦雪瑩一個耳光,他像是看到魔鬼一般跌跌撞撞的向外跑,一邊跑一邊喃喃道:“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耳朵上的血液潺潺的流出,滴落在地板上,蜿蜒了一地的血跡。
焦雪瑩依舊在笑着,她猛然將嚼碎的肉吞了下去。
慕延西不再去看他,而是徑直走了出去,他何須跟一個瘋女人計較太多?
就在慕延西離開後,一個瘦弱的身影進入了包間。
當慕延西剛剛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只見一個身影快速的從樓上跌落下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咖啡館本就處於繁華的街道,如今又是夜晚,一輛輛車子從那個物體上壓了過去。
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瞬間現場被衆人圍的水泄不通。
慕延西順着人羣望去,只見地上一灘肉泥,而那物體的形體模模糊糊的是一個人形。
慕延西心中記掛着簡沫心的病情,便匆匆忙忙的返回醫院。
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焦雪瑩好像沒有撒謊,那麼那個對簡沫心下手的人會是誰?
回到醫院時,簡沫心已經睡下了,而簡簡瘦小的身影正趴在她的牀邊。
慕延西走過去將簡簡抱起來放在另一張牀上。
簡簡竟然醒了過來,他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慕延西:“爸爸,媽媽會好的,對不對?”
“嗯,只要我們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她一定會好的。”
他說這句話像是說給簡簡,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守在簡沫心的身邊。
他摸了摸簡簡的頭:“睡吧,好夢。”
看着兒子睡下後,他便坐在了簡沫心的牀邊。
看着她憔悴的容顏,他心如刀絞,伸出手細細的撫摸着她削瘦的臉頰,心中更是酸澀不已。
“沫沫,你要快點好起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跟簡簡。”
簡沫心服用了安眠藥,睡得比較沉。
慕延西卻一夜未眠,眼底滿是青灰。
江左本是拿着資料來找他簽字的,看到他這副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總裁,您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慕延西接過文件,飛快的看了一眼,寫下龍鳳飛舞的幾個字。
“江左,最近公司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不用來打擾我了。”
老闆這是要退居幕後了?可不對啊,至少要找到一個繼承者啊,可是簡簡還這麼小,老闆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江左越發的猜不透慕延西的心思。
“江左,你有沒有放棄過莫雪?”
江左搖了搖頭,就算莫雪一直在拒絕他,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堅信總有一天,他會將莫雪重新追回來。
“我也不會放棄沫沫,對我來說,她和簡簡就是我的全世界。”
他要留在簡沫心的身邊,全心全意的照顧她。
“好,總裁,您放心,我會在帝首守住您的位置,直到太太能夠好起來。”
慕延西拍了拍江左的肩膀,這麼多年以來,跟他風雨同舟的人也就這麼幾個了,江左是其中之一。
人這一輩子不需要交太多的朋友,只要有幾個真心實意的就足矣。
趁着簡沫心還沒有醒來,慕延西便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柳醫生翻看了一下簡沫心的病例,表情凝重:“病人這屬於間接性癔症,就是在她的潛意識裡,要去完成一件事情。”
對於這點,慕延西是知道的,在簡沫心的潛意識裡,他們的孩子已經出生了,而且是個女孩,因爲簡沫心也一直希望有個女孩子。
“我該怎麼做?”
柳醫生嘆息道:“康復的過程比較漫長,但是這也要看你究竟願不願意配合病人。”
慕延西自然希望簡沫心能夠康復,聽到柳醫生賣關子,不免有些不耐。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柳醫生將一本雜誌遞給他。
“國外曾經有這種醫學案例的記載,只要你融入病人的潛意識,跟着她共同完成某種事情,或許有一天,她就會自動清醒。”
“那這個甦醒的過程需要多久。”
柳醫生推了推眼鏡,表示很無奈:“說不準,這要看病人的個人情況,如果她自己想要甦醒,可能一個月一年就能恢復正常,如果她潛意識裡抗拒恢復,有可能是三年五年甚至更久。”
不管多久,他都會陪着簡沫心一起完成她潛意識的夢想。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簡沫心正環抱着空氣,似乎她的懷裡真的有一個孩子,而此刻那個孩子正對着她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西,快點看,我們的女兒多漂亮多可愛。”
慕延西緩緩的坐在了她的身邊,眼睛盯着那團空氣,溫柔的說道:“是啊,很漂亮,眼睛像你,水靈靈的,讓人忍不住想要陷進去。”
“嗯,鼻子像你呢,挺挺的,好可愛,阿西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吧。”
慕延西想了想便說道:“就叫慕樂樂吧。”
他希望簡沫心能夠康復,快快樂樂的跟他享受餘生的幸福。
簡沫心嬌嗔道:“好土的名字,暫且就這麼叫着吧,以後想到好聽的再改過來。”
她搖晃着手中的空氣,臉上掛着溫柔的笑意:“樂樂,樂樂,這是爸爸給你起的小名喔,是不是很土?”
慕延西起身小心翼翼的爲她收拾着衣物。
她擡眸有些迷茫的看向他:“阿西,你做什麼。”
“我們回家。”
“已經滿月了嗎?我竟然不記得了。”
簡沫心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
慕延西走過去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不記得就不要想了,我爲你想着就好了。”
簡沫心伸出手撫摸着空氣,像是撫摸孩子柔嫩的臉蛋:“樂樂,我們就要回家了,是不是很開心?”
慕延西帶着簡沫心正要走出醫院時,公安局那邊來了人,竟然要帶他一起回公安局問話。
警察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對他客客氣氣的:“陸先生,我們只是例行公事,還請您給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