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收起電話,俊眉冷凝,他掛掉電話,拿起外套匆匆向外走。
簡沫心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一向不喜形於色的他怎麼會微微有些慌張。
她大步追了上去,習慣性的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在即將碰觸到他的手臂時,又觸電般的移開。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剛纔江左給我打電話了,語氣有些怪,我擔心他會出事。”
簡沫心知道最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的人恐怕是江左。
“我跟你一塊去。”
慕延西伸手拿起門口掛着的圍巾爲她纏繞在脖頸上,牽着她的手一起向外走去。
寒風冷冷的刮在兩人的面頰上,有一種刺骨的生疼,蕭瑟的黃昏被烏雲遮蓋,更增添了一份陰鬱,似乎醞釀着一場變故。
陸氏高管每個人都帶着一塊集團統一發的高科技手錶,裡面有定位芯片。
如林如墨通過電腦傳輸的數據鎖定了江左的位置。
“江左現在正在富強街精神病療養院附近。”
慕延西與簡沫心對視一眼,隨即明白了什麼。
慕延西立刻吩咐如林將車提速,以最快的時間趕到精神病療養院。
他有一種預感,江左去療養院絕對是找宋青青復仇,他已經因爲憤怒而徹底的失去了理智。
宋青青既然敢答應鬼爺做這件事情幾乎就是半個瘋子了,而現在江左要跟一個瘋子較真,只會毀了自己。
窗外的霓虹燈飛速的變成一道道眩暈的彩色線條在她的眼前飛逝而過。
她真的很擔心江左出什麼事情,他可是莫雪在這個世界上最深的牽掛,如果他有什麼意外,莫雪恐怕在天堂也不會心安的。
只是車子行駛在文安路的時候便被堵住了,車子排成長長的隊伍,一動也不動。
如墨下車一路小跑前去打探情況,只見幾輛警車停在前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似乎很認真的對每一輛過往車輛進行盤查。
如墨沒少跟警察局裡的人打了交道,那些人自然認識他,也自然知道他是慕延西身邊的保鏢,所以不等如墨問什麼,對方已經舔着臉將這部的情況簡略的彙報了一下。
“嫌疑犯將一個女神經病劫持了,朝着城南的方向逃跑了。”
如墨立刻小跑過去將現場的情況告訴了慕延西。
他們都意識到那個人一定是江左。
簡沫心緊緊握住慕延西的手臂:“阿西,我不喜歡江左有事。”
慕延西安慰的將大手覆在她有些微涼的手指上,扭頭對如墨吩咐道:“找到江左的位置,我們一起追過去。”
“就在城南的月老廟。”
整條街道上是車擠車,人擠人,並且這條道路是通向城南的必經之路。
慕延西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他下了車疾步朝着那幾個警察走過去,低頭與他們耳語幾句,立刻有警察將警車開來。
如林如墨護着簡沫心坐進了警車裡,四人開着警車直奔城南的月老廟。
警車鳴笛聲響起,過往的車輛紛紛避讓,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
縱使是這樣,簡沫心依舊覺得車子開的有些慢,似乎耽誤一分一秒都讓她覺得有些揪心。
此時的江左正冷冷的盯着地上喘息的女人,時不時的有冷風從破舊的窗戶裡灌進來,一時間塵土飛揚,迷離了人的視線。
宋青青咳嗽了起來,肥碩的身子隨之劇烈的抖動,她一邊咳嗽一邊瞪大雙眼驚恐的看着江左,身體忍不住的向後退去。
“你……你想幹什麼?”
宋青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裹了裹身上的病號服,驚恐的打量着江左。
最近雲城發生了一起連環命案,嫌疑犯是一個變太殺人狂,侵犯的都是二三十歲的女人,而且總喜歡從受害人的身上取走一樣器官,據說嫌疑犯已經作案十幾起了,取走的器官除了一根大腿,差不多就要湊成一個標本了。
宋青青不由自主的覺得大腿傳來一陣生疼,她想象着自己的大腿被砍掉的樣子,頓時驚恐不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江左扯脣一露出冷酷的笑意:“我要你的命!”
宋青青頓時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她顫抖的後退,只是背部抵在了月老像前,冰冷的觸感讓她越發的覺得顫抖。
“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爲什麼非要取我的性命?”
江左額頭的青筋畢露,那雙眼眸釋放着冷酷而兇狠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將宋青青吞噬。
“宋青青,你謀害莫雪的時候有沒有捫心自問?”
他始終不明白就算莫雪與宋青青經營理念相左,也不至於讓宋青青泯滅人性殺了莫雪。
宋青青這才恍然想起來,她曾經在莫雪的空間裡見過莫雪跟一個男人甜蜜相依偎的畫面,而那個照片上的男人依稀是面前男人的輪廓,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多了幾分冷酷與陰狠。
“你……你誤會了……我……我根本就沒有……沒有謀害莫雪,我是……只是給人家頂包……頂包而已。”
江左只當她是爲自己開脫,任何人頻臨絕境的時候總會竭盡全力尋求生機。
江左伸手掐住宋青青的脖頸,宋青青只覺得呼吸不暢,張大嘴巴拼了命的想要喘息,胸口一陣氣悶,眼睛開始外翻。
宋青青用乾澀的聲音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真相麼?我……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
江左猛然將手放開,宋青青劇烈的喘息着,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寒冷的空氣猛然吸進肺腑之間,她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江左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便上前揪住她的衣領惡狠狠道:“說清楚!”
宋青青的面部潮紅,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笑道:“不錯,是我害死了你女人,我就不明白了,那樣膚淺的女人憑什麼能夠做上主編的位置,憑什麼身體有缺陷還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每次開會的時候,她看到莫雪臉上幸福的笑容便覺得刺眼。
江左眼眸中的紅血絲開始愈結,哪怕宋青青對莫雪流露出一絲懺悔,他都可能心軟。
“你去死吧!”
宋青青猛然抄起自己剛纔摸到的石頭狠狠的朝着江左的額頭砸去,江左冷不提防被宋青青手中的石頭擊中,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頭腦一陣發懵。
江左的額頭滿是鮮血,他閉着眼睛躺在地上。
宋青青走過去望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江左,以爲他死了,便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幾步,她踉蹌的想要逃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又折了回來。
她現在不是已經被鑑定爲神經病了麼?神經病殺人是不會犯法的,而且她名譽上不是謀殺了莫雪麼,那殺一個和殺兩個又有什麼區別?
她慢慢的靠近江左惡狠狠道:“你不是很愛那個賤人麼?那我成全你好了。”
就在宋青青舉起石頭朝着江左砸去的那一刻,江左猛然翻身將宋青青制服,一手奪過她手中的石塊,一手掐住她的脖頸。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宋青青忽然長大了嘴巴,劇烈的喘息着,面色一陣潮紅,似乎有些不對勁。
江左猛然將手鬆開,宋青青張了張嘴,朝着他伸出手指,臉色開始變得青紫,她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番,隨即翻了翻白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江左擡腳踢了她一下,她僵硬的身體依舊沒什麼反應。
難道她真的死了?那一刻,江左忽然沒了報復的快感,他甚至覺得有些恐慌,他伸手去碰觸宋青青的鼻息,卻發現對方已經沒了任何的氣息。
江左踉蹌着後退了一步,此時忽然警車的鳴笛聲想起,他扭頭望去,只見燈光從四面八方的照射過來,那強烈的光線晃得他眼睛發脹,他伸出手慌亂的遮住眼睛。
“放下武器,停止反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望着步步逼近的武裝人員,江左忽然脊背發涼,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跌入了另一個圈套。
此時慕延西一行人已經到了山腳下,當他們聽到警察明搶的聲音時便意識到江左恐怕已經被捕了。
“阿西,江左不會有事吧?”
慕延西冷靜的分析道:“應該只是明槍警告,江左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怎麼做。”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的底氣也不是很足,畢竟江左去精神病醫院劫持宋青青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失去了理智。
“沫沫,你先回去,這件事交給我來做。”
看到簡沫心倔強的握着他的手,他只好帶着她一去了警察局。
看到慕延西出現在警察局,那些公務人員皆低頭哈腰的將慕延西一行人請到了局長辦公室。
“顧局長最近出差了,這個案件交給我來做。”副局長蔣國金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慕延西平日裡只跟顧局長打交道,跟這個副局長真心不熟,他並沒有跟他握手,而是直奔主題。
“明確跟你說,江左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毫髮無損。”
蔣國金訕訕的收回手,他坐在辦公椅上輕輕咳嗽了一聲,裝腔作勢道:“這個嘛,還是有些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