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一別,冉佑想竟然再也沒有打電話來過。她想自己那天喝醉酒,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難道把他得罪了嗎?可是她在這裡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唯有向他求助。這一天她硬着頭皮撥通了他的電話,冉佑想一口答應出來跟她見面。
他們約在了她樓下的一家茶餐廳裡,他到的時候已經看到她早就坐在那裡了。
“對不起,我又來麻煩你了。”她不等他坐下,便急促地說道,“這幾天他又不讓我見女兒,所以我想讓你帶我去見見你那個律師同學。”
冉佑想感到被一種輕度的不安所侵襲着。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冉佐思的親弟弟話,她會怎麼看待自己呢。這幾天他故意不跟她聯絡,怕被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可是……
他擡起頭看着她那對清亮有神的眼眸說道:“我已經諮詢過律師……”
“他怎麼說?我奪回女兒的撫養權機率大不大?”她急不可待地說道。這幾天她撥了無數通電話給冉佐思,然而冉佐思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轉去秘書檯。她也跑去冉家好多次,每一次傭人都說他不在。
他垂下眼瞼,不敢看着她渴盼的目光,輕聲地囁嚅道:“律師說你現在沒有經濟能力……”
“我有!我有能力的!”她立刻接過話鋒說道,“我已經去過一家雜誌社面試過了,如果通過的話
我可以當編輯,雖然薪水不多。而且平時我也常常寫稿子投給報社,如果女兒歸我的話,錢的方面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你知道,你的經濟來源並不穩定,而且圓圓已經五歲了。雖然法律一般都會判給母親撫養,可是你現在的狀況,你住的房子,你能保證給圓圓一個好的生活嗎?”他艱澀地說出了口。一邊是自己的親大哥,一邊又是同病相憐的好朋友,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親情。
悲哀突然擴散到她的全身,身體充滿了冰冷的說不清是憤怒的,還是悲傷的感覺。她喃喃訥訥地說道:“你在說什麼?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幫我的嗎?爲什麼你現在要幫他說話?”
“我不是幫他,我是在幫你啊。”他心虛地從桌子一端探長了手去握住她冰冷的手,“海桃,我是真心真意把你當作自己的朋友一樣地對待。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境況,你真的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嗎?不如等你將來經濟狀況好轉,再去把女兒搶過來吧。”
“你說的是什麼謬論!”她失控地喊了起來並甩開了他的手,心中大慟,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滑落,“我的女兒才五歲,她一出世就沒見過爸爸,你讓她現在失去母親嗎?那個冉佐思,這幾年以來他的身邊有過多少個女人,那些女人會好好對待我的女兒嗎?”
這是她第一次以着自己說出了她前夫的
名字。冉佑想霎時慘然無語。他很想幫助她,可是除了錢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幫她什麼。但是他總不能爲了一個外人而去跟他大哥作對吧。
“爲什麼?爲什麼你轉變得這樣快?你一向不是最支持我的嗎?佑想,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知道點什麼?”她的聲音裡帶着微微地震顫,哽啞地說道。
“不,不,你別誤會。”他慌亂地擺了擺手。眼下自己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了。“我是最支持你決定的人。可是海桃,其實你把孩子交給他,他一定會很疼女兒的……”
她的眼睛裡涌出更多的淚水,原來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只見了幾次面的生人身上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怎麼會好心幫助自己呢?說不定他是冉佐思派來的,想到這裡她用袖子草草地抹了抹自己淚流滿面的臉,忿忿然地對他說:“女兒是我的,除非他把我弄死了,否則我不會放棄女兒的撫養權!”
見她欲離開,他倉皇失措地站起來對着她的後影說道:“海桃,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那個律師同學吧。”
她扶着門框站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側過頭對他說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應該自己解決。不過我想我們以後也最好不要見面了。”
“海桃,海桃!”他聽了她的話,心裡頓時驚濤駭浪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