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宅。
施允南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裡, 雖然手裡攥着設計圖紙,但心思壓根就沒在設計上。
電子門‘咔嘭’一聲彈開,忙完的駱令聲操控着輪椅走進房間。
他主動靠近施允南, 瞥見對方那幅仍然和半小時前保持一致的設計稿, “沒靈感?還是累了?”
施允南索性將設計圖冊放在了小茶几上, 湊近眼巴巴地問, “你這次去國外復健, 真不打算帶我去?”
駱令聲笑着反問,“很想去?”
“嗯哼。”
施允南不好意思表現得太粘人,只是發出一聲控訴。
“乖, 給我騰點位置。”
駱令聲從輪椅上挪動到了沙發上。
施允南盯着他的動作,總覺得比以往都要輕便了不少, 他往邊上側了側, 等到戀人坐好後就主動拿他當靠墊。
施允南垂眸看向駱令聲的腿, 欲言又止,“你的腿是不是……”
“是。”
駱令聲默契地接應了他還沒有說完的話, 他將施允南半圈入自己的領地,“有點力氣了,但還不確定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他和本斯就請了十天假,明天必須要回外國進行後續的治療。
駱令聲觸上施允南偏軟的髮絲,用指腹愛不釋手地摩挲着, “你坐長時間航班會累, 就別跟着我折騰了, 一期的治療就二十五天。”
這次去不出一個月, 他就回來。
當然, 如果一期治療不見效,那就繼續二期、三期, 等穩定了復健節奏,他也可以回國繼續治療。
總而言之,沒有特殊的重要情況,駱令聲不想讓施允南跟着自己瞎折騰。
施允南明白戀人的意圖,主動往他的頸窩處蹭了蹭,“一個月,兩隻手掰着數都要數上三輪。”
“每天有小金魚陪着你,有空再去看看溫老先生、和你哥聊聊天,工作室那邊,你不是怕原銳一個人太累了嗎?”
駱令聲用下巴蹭了蹭戀人的腦袋,輕笑,“眨眼就過去了。”
“我知道。”
施允南只是口頭上發發牢騷,自然不會任性到放下這裡的一切責任,“別的不說,顧覺和靈玉那邊我是得解決了。”
施允南昨天才聽原銳確認過後提起,這段時間的靈玉採購部一直和他們搶料商,就連部分設計都有了微妙重合的元素。
這一出顯然是在惡意競爭,想要拉長戰線取代並且搞垮他們工作室。
駱令聲說,“對了,這次我讓秦簡留在國內,你如果需要人手幫忙,可以喊他。”
施允南驚訝擡眸,“不帶秦簡了?”
對方作爲駱令聲的助理,在工作上的事務都是需要隨時待命的。
駱令聲出國一個月,身邊如果沒個幫稱得上的助理,那駱氏總部的大小事不得都積壓下來了?
“明面上讓他休假了,私下有事微信和視頻都可以聯繫。”
駱令聲摘下眼鏡,瞳孔下難得透出些許玩弄,“總得給二房自以爲安全的空間,要不然怎麼好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
施允南的面色一緊,“你的意思是,駱延川暗中還是有企圖心?”
駱令聲感受到他驟然緊繃的身子,右手挪到他的後背輕拍了兩下。
“不用擔心,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無論是駱家二房還是其他趁機想要謀利的雜魚爛蝦,我這回都會一網打盡。”
施允南完全相信駱令聲的能力。
目前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然超出了他對世界軌跡的認知,謝可越作爲‘核心主角’已經沒有了威懾力。
那原先和他相輔相成的駱延川,大概是不會按照原先的軌跡發展了。
駱令聲看施允南想得出神,“在想什麼?”
“在想謝可越和駱延川。”施允南坦白。
距離訂婚宴已經過去了三天,雖然後續有了網警的介入,那段大尺度的視頻被紛紛和諧,但截圖和消息還是傳遍得很迅速。
不僅是帝京圈內的豪門把這事當成花邊笑料,就連網絡上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和傳播。
對比起全程沒有正臉出鏡的駱延川,這件事情對於謝可越的影響是巨大的。說得嚴重點,很有可能徹底毀了他未來的道路。
聽說那天他們離開後,謝可越就失控砸碎了紅酒瓶,恨紅了一雙眼就舉着碎裂的酒瓶就衝上了臺——
他想要駱延川的命。
心中都盛着火氣的兩人立刻扭打在一塊。
不過,駱延川好歹有個駱得興的幫襯拉扯,形單形只的謝可越佔不到什麼優勢,反而在打鬥的過程中被酒瓶子誤捅了腹部。
當場就見了血,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施允南見兩位主角的關係徹底破裂,不由感慨,“他們兩人在某種程度上還真算得上天生一對。”
駱令聲不喜歡在戀人口中聽見其他男人的名字,就算是‘敵人’也不行。
他湊近含咬了一口施允南的脣,將話題掰扯回來,“明晚我應該還在飛機上,沒辦法和你打視頻,你會不會睡不着?”
上次施允南離開他先回國,大晚上不僅睡不着,還偷偷裹上了沾着他淺淡氣味的外套。
施允南顯然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耳根子微微有些發紅,“應該睡、睡得着。”
要是放在一年前,施允南打死都想不到,從小被迫學着獨立、長大已然獨立的自己會有那麼粘人的一面。
施允南被駱令聲挨近的呼吸聲弄得有些發熱,準備離開這個擁擠狹小的沙發。
駱令聲提前看穿他的意圖,摟着不讓他躲,“要不要我現在陪你去衣帽間再找一件合適的外套?明天晚上用。”
“……”
施允南被駱令聲的調侃弄得心跳失速,只好本能性地用脣去堵住他的嘴。
兩人交換了一個欲到極致的深吻。
等到施允南迷離睜眼時,才發現自己正蜷在駱令聲的懷裡。他這一米八二的身高,但在戀人的身邊總是顯得‘偏小’。
坐着都能顯出的體型差,那有朝一日如果駱令聲能夠站起來,也不知道他們的身高和體型得差出多少。
下脣突然泛起了一絲痛意,是駱令聲故意咬的。
“又不專心?”
“沒有。”
施允南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顯然是在想借口,“只是想到之前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個科普,情侶間沾染彼此氣息最好的辦法……”
說着說着,施允南就真想起了一件事,主動伸手勾住了駱令聲的臂膀。
他的‘害羞’只是一時的,藏在這副樣貌下的真性情纔是撩撥人的利器。
駱令聲圈緊他,明知故問,“什麼?”
施允南吻了吻駱令聲的脣,近乎明示,“你都在這兒,我還要什麼外套啊?老公,你今晚多給我點。”
駱令聲的呼吸聲重了一拍,用實際行動迴應了施允南的說法。
……
…………
第二天,施允南‘如願以償’地癱倒在牀上不願再動,就連駱令聲下午到點出發去機場,他都打消了要去送機的念頭。
要不是小金魚軟磨硬泡,他連晚餐都可以直接省略過去。
施允南在家裡補足了精氣神,這纔開始記起了正事,將待在國內‘被迫休假’的秦簡喊了過來。
秦簡早就得到了駱令聲的吩咐,只要施允南有任何需要人手幫忙的地方,他都要第一時間幫忙頂上、再聯繫。
“施先生。”
施允南將電腦裡蒐集來的一份電子文件轉發給了秦簡,“你先看看。”
秦簡迅速瞄了兩眼,“這是拍賣名單?”
“準確來說,這些都是在澤光拍賣會上以高價拍下靈玉設計品的買主們。”施允南打了補丁,這才請他幫忙,“秦簡,你能不能讓人想辦法聯繫到這些買主?”
因爲顧客的聯繫方式是隱私,澤光拍賣會那邊藏得很嚴實,生怕自家顧客被其他家拍賣行搶去。
“能參加拍賣會並且高價競拍的買主,基本上都是各行各業的有錢人。”
秦簡大概掃了一眼名單,點了點頭,“我私下利用駱氏的名義去找人碰面,應該沒問題。”
施允南點頭,“那就好。”
秦簡又問,“施先生,你要聯繫這些買主客戶做什麼?”
“顧覺手底下的靈玉設計和澤光拍賣行長期合作,提供高檔玉飾作爲拍賣品盈利,但是這批拍賣玉飾出現了真假混賣品,所以有客戶找上我們工作室聯繫改單。”
施允南堅定地認爲,以顧覺的道德品行,這種可以撈錢的缺德事肯定不止一出。
除了已經發現飾品摻假的鄭哥,估計其他客戶還蒙在鼓中,又或者和鄭哥他們一樣投訴無門、起訴麻煩。
施允南擡眼看他,“秦簡,你私下聯繫他們這批買家,就說我們請他們出面再做一次玉石鑑定,產生的費用由我這邊出。”
一來是確保他們的安心,二來又不會產生額外的費用,想來應該沒有人會執拗着不同意。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無論鑑定結果好壞都請他們幫忙保密,我這邊後續會想辦法讓靈玉主動承擔起這筆損失。”
秦簡頷首,“沒問題,我現在就去辦。”
施允南笑笑,“辛苦了,如果有搞不定的買主,我親自出面。”
“放心吧,施先生,我跟在家主身邊這些年,比這更難的事情都能處理好。”秦簡自信回答。
他又瞥了一眼電子文件,“專門的權威鑑定可能需要時間,我爭取一週內搞定?”
“嗯,可以。”
…
一週後。
施允南難得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有員工敲了敲門,“施設計師,老闆請你去會客室一趟,鄭先生已經來了。”
施允南聽見這話,拿起一旁已經打印好的文件就起了身,“謝謝,我現在就過去。”
會議室裡。
原銳正陪着一位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交談,他的餘光瞥見了好友的身影,“允南快來,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鄭哥。”
鄭哥的原名是鄭延,這兩年才做水產發家的。
施允南走近,主動伸手打招呼,“鄭總,你好。”
“這……”
鄭延聽見這個稱呼,有些不好意思。
原銳笑笑,“鄭哥,這位就是我們工作室的合夥人,也是負責這次改單的設計師,施允南。”
鄭延點頭,神色放鬆下來,“施設計師,你也喊我鄭哥就行,像我們這種做水產生意才攢下錢的商人稱不上鄭總?”
“鄭哥的氣度可比一些公司董事都要好。”施允南真心稱讚了一句,隨口就問,“不知道前天給出的設計改單,你們滿不滿意?”
“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隨時溝通。”施允南請他坐下。
鄭延笑說,“不用改,我是粗人不懂,但我老婆滿意得很。”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玉石配置,但施允南的的拼接和改造下,少了一絲俗套,多了一絲奢華。
鄭延妻子看到設計圖就很喜歡,現在就等着成品交接呢,還說以後要是有了更多的積蓄,她直接找工作室做私單,再也不去那種拍賣會了。
原銳替好友驕傲,“那是,鄭哥,允南的設計在我們圈內是數一數二的。”
施允南無奈,“你替我謙虛點,哪位設計師敢說這樣的話。”
“施設計師擔得起。”鄭延跟着笑了笑,主動問起正事,“我聽原老闆說,你們找我來是爲了靈玉設計賣假的事?”
施允南點頭,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抵到了鄭延的面前,“這段時間我們派人仔細查過,像這樣真假摻賣的拍賣品不止一件,而被坑錢的不止鄭哥你一人。”
鄭延擰起眉頭。
提到這事,他還是覺得心裡來氣。
他們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勞賺錢,比不得那些一出生就在金殿的豪門,這幾百萬對他們來說是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
雖然並不是百分百造假,但花了幾百萬買了摻假貨的飾品,總歸讓人覺得心裡不舒坦。
“要不是摻假的玉石數額過少,我真想直接告到法院去!”
這筆拍賣的時間隔了快兩個月,鄭延和妻子一開始投訴時,對方還反將一軍說他們故意換了假玉石訛錢。
鄭延瞭解過,這種程度的摻假只能算小額資金牽扯,真起訴打官司還有可能不成功。
既耽誤時間,又耽誤精力。
原銳和施允南對視一眼,提出正事,“鄭哥,我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讓你當這個起訴的領頭人。”
鄭延反問,“領頭人?”
“是的,除了你之外,我還找到了另外十二名有起訴意圖的買主,你們可以集體起訴靈玉設計摻假交易。”
一個人的起訴或許微不足道,但集體起訴的效果和威懾力肯定更強。
“我詢問過律師,你們集體的勝訴是很高的。”施允南將說出早已經想好的說辭。
“鄭哥,如果勝訴,賠償費用你們買家自行決定。如果敗訴,那麼過程中所產生的一切費用,我們工作室會墊付。”
鄭延打量的視線落在原銳和施允南的身上,還是有些想不通的猶豫。
自己對他們設計室而言,頂多是個客戶,這般盡心盡力,是不是有點超出正常範圍了?
可別又是有什麼坑,讓他踩進去了。
“鄭哥,你是個生意人,有些事情我們瞞你也沒有必要。”施允南看穿鄭延的遲疑,進一步坦誠說服。
“我們和靈玉在這個行業算得上競爭關係,但凡你們的聯名勝訴成功,後續的賠償費用都能成爲我們扳倒他們的至關重要的一步。”
施允南對上鄭延的目光,直言不諱,“說得好聽些,我們是在幫你們這些‘受害者’。說得現實些,我們是在利用這次事件扳倒我們的對家。”
鄭延愣了愣,隨即笑開,“施設計師夠坦白。”
他就是生意人出身,時間和利益是衡量一件事的關鍵,更何況生意場上哪裡都少不了競爭?
鄭延沉了一口氣,做下決定,“好,這事我願意參與。”
…
三人又聊了將近半小時,才確認了一切事宜。
等到鄭延離開後,原銳立刻一把抱住了施允南,無比感慨,“允南,我這二十多年拿最驕傲的事,就是認識了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施允南當機立斷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兒子,你說反了吧?”
“……”
原銳鬆開他,吃痛揉了揉腦門,臉上沒有半點不悅,“你厲害你厲害,你是我爸爸行了吧?”
施允南重新靠在沙發上,問,“對了,我之前交代你去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找媒體記者曝光靈玉那事?”原銳坐在他的身邊,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放心,靠譜的媒體記者我都已經打點過了。”
“爲了給靈玉增加一些知名度,我還特意花錢買到了一些真料實錘。”
施允南挑眉,“什麼料?”
“靈玉私下還做了翡翠酸洗注膠處理,妥妥的B+C假貨,專門欺騙不懂貨的小女生。”
“之前還有一個女孩子在他們線下門店被騙了五萬。投訴後被他們暗中威脅,逃跑路上差點鬧出事,後來只好忍氣吞聲消停下來。”
原銳源源不斷地說了好幾起例子,臉色越說越難看。
“我們玉石大行業的名聲都是被這樣毀壞的,絕對不能任由顧覺再去坑蒙拐騙!”
放着同樣能掙錢的良心生意不做,回回都要昧着心賺錢,呸!
施允南瞧見好友義憤填膺的樣子,笑着安撫,“原老闆,鎮定點,小心被外面的員工看去鬧笑話。”
原銳聽見這話,立刻端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派頭,沒兩秒又低聲罵了一句,“哎呀!我就是氣不過。”
施允南想起顧覺那副‘高人一等’的派頭,同樣覺得厭惡。
他眸底晃過一絲暗芒,“顧覺不是一直稱靈玉是玉石設計行業第一嗎?我們趁着這回,好好讓他體驗一下名聲和利益盡失的滋味。”
“嗯!必須的!”
……
靈玉設計總部。
伴隨着一陣怒吼聲,一部手機從高級辦公室砸丟了出來,摔在門口碎了屏幕。
剛準備進門的新秘書蘇蘇嚇了一跳,“顧總?”
顧覺頭也不回地吼道,“滾出去!”
秘書是個識相的人,她默默收起地上的手機,暫時退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關上。
顧覺解開自己勒得發緊的領帶,整個人半躺在了沙發上喘着粗氣,眼裡的不甘和怒氣還沒消散。
因爲前段時間他帶着謝可越太招搖,結果對方的視頻流傳出去後,連帶着他都成爲了帝京圈中不少人的笑柄。
這事被人捅到了顧父的面前,接連半個月的時間,顧覺都活在自己父親的監視下。
雖然顧父已經退休了,但抓資金漏洞的本事還是一等一的準,他察覺了顧覺去年因爲資金虧空做得假賬,剛剛打電話前來將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不僅如此,顧父還否決了他對原氏的取代和打壓的計劃。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不,他想要得是,施允南和原銳的設計室徹底被取代!再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蹦噠!
顧覺咬牙切齒地咒罵了兩聲。
忽然間,眼前的茶几上就擺上了一杯冰咖啡,“顧總,喝點涼的,消消火氣?”
秘書蘇蘇不知何時又走了進來,刻意彎腰‘擠弄’出的身材很性感。
顧覺的不悅質問卡在了喉嚨,微微挑眉,“你進公司多久了?”
“纔來半個月。”
她原本是來應聘前臺的,沒想到臨時被人事部主管安排到了這個秘書位。
——我們顧總不在意秘書能力,只有你夠聰明、夠能討他喜歡就夠了。
蘇蘇聽懂了這個暗示,這逮着機會就開始表現了。
畢竟在她的眼裡,顧覺的確算得上帥氣又多金,如果能扯上什麼關係、謀得一些錢財利益,她這樣一號沒文化的打工人也不虧。
蘇蘇看見顧覺有些散亂的領帶,主動走上前去,“顧總,我幫你整理一下領帶?”
顧覺揚起下顎,默許了她的做法。
指尖翻着領結,偶爾還會蹭過喉結,刮蹭起一陣別有用心的酥麻感。
做着系領帶的動作,實際上是在‘扒’衣服。
顧覺瞬間攏上蘇蘇的手腕,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你倒是挺上道?”
蘇蘇裝出一副害怕的小鹿模樣,“顧總,你……”
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虛掩的辦公室門就猛然被人推開了,“顧總!”
突如其來的打斷讓顧覺顯得尤爲不悅,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度翻騰了上來。
他沒有鬆開禁錮蘇蘇的手,只是對着突然闖入的運營部主管發作,“連敲門這事都做不來了?”
“……抱、抱歉。”
運營部主管低頭道歉,原本焦急的眼色中沾上了一絲不屑。
呵,得了。
他這個拿錢辦事的員工急什麼?靈玉在這種老闆的手中,恐怕連倒閉都是早晚的事。
顧覺見運營部主管傻愣愣地站着不說話,眉眼間的戾氣越聚越多,“進來又不說話了?公司養你當啞巴嗎?”
運營部主管忍了忍心氣,“顧總,網上突然鋪天蓋地地涌現了我們靈玉的負面新聞,而且傳播的速度很快,我們要不要……”
與此同時,又一道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未說完的報備。
法律部的人員帶着一份剛剛收到的法院傳票走了進來,神色更加嚴肅,“顧總,我們送去澤光拍賣行的設計品被人聯名起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