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反倒讓視頻裡的呻/吟更加清晰。
駱令聲瞧見視頻上不堪的畫面,眉眼間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他特別不想讓戀人看到這種畫面。
“……允南, 別看。”
施允南挪回視線, 饒有興致地衝着駱令聲挑了挑眉, “沒想到, 這戲一開場就那麼刺激。”
駱令聲喝了口酒, 笑笑不說話。
在經過幾秒的沉默確認後,現場終於有人爆發出了一聲震天響的‘臥槽’,就像是一擊鐘聲敲得大家紛紛回神。
終於,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延遲響了起來。
有年輕的富家少爺率先出了聲,“我的天啊, 這……這是駱延川?那另外一個是誰啊?”
“好像是施家三少爺吧?”
“沒錯!就是謝可越!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塊的?”
雙方家長聽見這些議論聲, 神色已經完全僵住了。
駱得興夫婦是覺得丟人和不可置信, 但深知女兒性格的莫百安和方雅立刻將審視的目光對準了視頻裡的主角之一。
“駱延川,你……”
還沒等兩位家長說完質疑, 駱延川就立刻趕到了臺下的媒體控制檯,只是他無論怎麼拔掉控制線,這段視頻都沒有終止。
莫萱綺看見駱延川前所未有的慌亂和失控,繼續拿起話筒說,“延川哥, 別費這個心思, 這個投影連得不是臺下的電腦, 我早就讓人用藍牙遠程連接控制了。”
“這多好看的畫面啊, 主角還是你和謝先生呢, 延川哥不再多看看嗎?”
莫萱綺一口一個‘延川哥’,聽上去彷彿還是一位親暱依戀他的小女友, 只是她藏在眼裡的瘋狂和報復讓駱延川覺得觸目驚心。
駱延川第一次覺得事態超出了自己的可控範圍,更想不通莫萱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綺綺,別鬧了!”
駱延川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眼,企圖穩定自己的心緒。這段視頻始終沒有他的正臉,屈於下位者的人也不是他,還有可以挽救的機會。
“綺綺,這事有誤會了,我可以……”
“誤會?什麼誤會啊?”
莫萱綺轉身走到臺前左側,對着前排桌上已經目眥欲裂的謝可越高聲質問,“謝可越,你覺得這是誤會嗎?”
“……”
驟然暴露在全場視野中的謝可越險些喘不上氣,但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他的反應已足夠說明一切,視頻裡的人不僅是他,也是駱延川。
又有其他賓客接二連三地開口,“原來謝可越今天也來了啊?這下子精彩了?”
“這是男小三嗎?怎麼還有臉敢來訂婚宴現場?”
“先看看情況別瞎猜,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
“這視頻都有了,哪裡還能是我們瞎說啊?謝可越果然和他媽一個貨色,在牀上叫得可真夠響的。”
周圍的議論聲如同驚濤駭浪般地灌進了耳朵,謝可越的目光死死無法從屏幕上離開,他的腦子空白到只剩下問題——
爲什麼會這樣?
他爲什麼不知道有這段視頻?
他和駱延川爲什麼會有做-愛視頻?
…
坐在對面的原銳已經看傻了,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因爲當初設計‘撬牆角’的事,他是覺得謝可越在人品有問題,但他絕對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在訂婚宴上看到謝可越的這種視頻。
原銳連忙灌了一口紅酒壓壓驚,忍不住湊到施允南的身邊。
“允南,你趕緊掐我一下,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怎麼這麼離譜的事情都能發生?”
施允南不由失笑,壓低聲音回答,“提醒一下,除了駱延川和謝可越,你沒發現顧覺的臉色都變綠了?”
原銳瞄了一眼,差點憋不住笑容,“我看啊,他腦袋也有點綠,剛剛還好意思得意洋洋呢!呸。”
顧覺自然察覺了原銳的幸災樂禍,原本就鐵青的面色又黑了一度。
“……謝可越,你怎麼敢騙我!”
顧覺咬牙切齒到幾乎想殺人,認準罪魁禍首。
最開始他和謝可越確實只是投資合作伙伴的關係,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兩個人的接觸才漸漸多了起來。
藉着一次夜間喝酒的機會,向來行事放縱的顧覺就和謝可越發生了關係。
對方在牀//事上半推半就,甚至還在進入時露出那種緊張無措的可憐表情,細問之下才說這是他的第一次。
顧覺玩慣了那些爲了金錢就附庸、在牀上火辣大膽的炮/友情/人,像謝可越這樣‘乾淨’的人實在少見。
大概是男人的虛榮心作祟,他不但不計較謝可越和施家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反倒特別享受兩人目前的關係。
在今天之前,顧覺甚至還想要發展成‘正常戀愛’試試,但沒想到這個想法還沒正式提出,謝可越就讓他半戴了綠帽子。
什麼狗屁第一次?
謝可越壓根就是裝的!
這人和駱延川不僅早就認識,而且還滾過牀單、拍過視頻?噁心!
這段長達三分鐘的視頻結束,駱延川見此,上前制止‘作惡’的莫萱綺,“萱綺!你能不能別鬧了!這是我們兩人的訂婚宴,你難道不怕丟人?”
他擠出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警告,“你就不怕爸媽覺得丟人?”
“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爸媽?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可怕的?”
莫萱綺甩開駱延川的禁錮,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
響亮的巴掌清晰可聞,簡直就是當衆將駱延川的面子和自尊往腳底下踩。
駱延川的眸色急速凍結,就在失控想要揮拳的剎那,護女心切的莫百安立刻衝上了臺,“駱延川!你敢碰我女兒一根頭髮試試!”
莫百安在圈內向來是個好脾氣的謙謙君子,但眼下壓根顧不得什麼禮儀道德了。
方雅緊隨丈夫身後,將莫萱綺護在自己的懷裡,她屏住了呼吸,對着話筒就是一場簡潔明瞭的護短髮言。
“各位,實在是抱歉。”
“作爲女方家長,我沒想到訂婚宴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我最清楚綺綺的性格,雖然她被我們夫婦寵得有些小脾氣,但在大是大非前她絕對不會胡來。”
“事到如今,我倒想問問駱延川,這段視頻到底怎麼回事?”
方雅凝視着視頻之一的駱延川,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我不反對同性戀情,但如果你只喜歡男人,就不該來招惹我的女兒,這是赤裸裸的騙婚!”
莫萱綺面對父母的維護,連日來已經流乾的眼淚再度有了爆發的跡象。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利用話筒將自己輕顫的聲音傳遍了宴廳的每一個角落,“還能是爲什麼?這是他和謝可越聯手做的局!”
“他,駱延川就是在騙婚!”
駱延川矢口否認,“莫萱綺!我駱延川要是騙婚,會爲這場訂婚宴砸下三千萬嗎?我、我對你的心是認真的 ”
“是啊,三千萬呢。”
莫萱綺溢出一聲嘲諷的低笑,她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我這手機裡還有更精彩的內容,延川哥,謝可越,你們要聽聽嗎?”
臺下的謝可越始終沉默着,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那段視頻裡,整顆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中。
施允南瞥了一眼謝可越的神態,側身半抵在駱令聲的肩膀上,低聲耳語,“看來莫小姐準備得很充分,這場訂婚宴實在沒白來。”
駱令聲見戀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勾了勾脣。
他默不作聲地伸手虛託着戀人的腰,免得對方看戲入神到坐不穩。
莫萱綺壓根就不打算等待駱延川的同意,她迅速打開事前早已經保存好的一段音頻,利用話筒的揚聲功能點擊了播放。
“莫小姐,看在你給錢夠爽快的份上,我、我就和你實話說了吧。”
“上次在停車場,我的確是受人指使的,就、就是那位救你的駱先生。”
“他事先對你做過很多調查,把你的愛情觀、喜好都瞭解透了,後來又給了我五萬塊,讓我配合演個戲……”
因爲有了莫萱綺開場的‘甜蜜’介紹,大家很快反應過來這段音頻是指什麼——萱綺在停車場遇到了‘混混’,就是駱延川刻意安排的?
所謂的般配愛情,不過是一人在演戲,一人在癡迷。
莫萱綺自嘲般地笑了笑,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求婚後的夜晚。
那天,莫萱綺主動留宿在了駱延川的住所,可她一直都陷在對未來的甜蜜期盼中,直到夜深都難以入睡。
爲了不打擾到駱延川,莫萱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進入了右側的書房,她想查查有關於婚禮的攻略。
電腦裡的加密視頻文件,是她意外發現的。
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有時來得很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莫萱綺將這些加密視頻文件拷貝到了自己的電腦上,又瞞着駱延川找人進行了破密。
要是說,莫萱綺起初還抱着‘做賊心虛’的歉意,可當那視頻出現在眼前後,她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地動山搖。
駱延川怎麼會拍這些視頻?而且不止一段!
向來戀愛腦的莫萱綺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問駱延川,而是難得沉住氣派人去私下調查。
直到她見到了那日在停車場的‘混混’,聽到了上述那麼一段話。
莫萱綺不是沒有猶豫過,她念着駱延川對她的溫柔,不願意信對方會是這麼一個人。
她甚至想過不如就這樣吧,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駱延川承認過會對她好的,其他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但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天真了。
莫萱綺又找出了一段事前保存好的音頻,播放了出來——
“爲了這場訂婚宴花了三千萬?駱延川啊駱延川,你不會是對莫萱綺動真格了吧?”
“呵,怎麼會?像莫萱綺那種被寵壞的豪門大小姐哪裡會是我的菜?我不過是看在她戀愛腦、好掌控罷了。”
“訂婚宴上出點血又怎麼了?拿捏住了莫萱綺,就等於拿捏住了莫、方兩家。”
“莫百安和方雅夫妻倆那愛女心切的樣子,早晚有一天,他們兩家的資產都會被我收入囊中。”
“是嗎?”
“當然,哪裡有人比得上謝先生在牀上帶勁?寶貝,你纔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
音頻裡的對話源源不斷地傳來,裡面的兩道聲線很好辨認,一個人是謝可越,一個人是駱延川。
此時此刻,被戳破隱秘的駱延川終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要是他沒記錯,這段音頻是他和謝可越近段時間的一通電話,莫萱綺怎麼可能知道?還錄了下來?
“……莫萱綺,你在我監聽我的手機!”
駱延川意識到有這種可能性,臉色頓時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他本以爲攥在自己手裡掌控穩當的莫萱綺,居然瞞着他反將一軍!
“是又怎麼樣?”莫萱綺死死攥着手機,只允許你騙我,不允許我詐你?
駱延川落在兩側的手捏成拳頭咔咔作響,他剛有出了想要搶奪手機的慾望,結果下一秒就被莫百安反揍在地。
“駱延川,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莫百安已然顧不上所謂的儒雅風度,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差點要掉入這樣的深坑,他想想就覺得氣不過。
看見駱延川捱了拳頭,在臺下的駱得興夫婦頓時坐不住了,紛紛衝上了臺。
本該是親家,現在成了敵人。
施允南看見這幕,低聲說,“我讓人喊酒店安保人員過來?”
莫百安和方雅都不像是會動粗的人,小心待會兒情況失控受了欺負。
駱令聲低聲回,“放心,真出事有袁猛在就夠了。”
“在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駱延川就算是氣到了骨子裡,衆目睽睽之下都做不出太過出格的事。”
“反倒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莫萱綺,可以肆無忌憚地當着衆人的面揭穿駱延川的真面目。”
駱令聲蹭着戀人的耳畔低聲交談,溫熱的呼吸聲惹得施允南偏了偏頭,發出一聲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低哼。
駱令聲突然覺得,這場戲壓根不如懷裡的戀人有趣。
臺上的鬧劇還在繼續上演。
果然和駱令聲預料得那樣,莫萱綺不但沒有理會駱延川的制止,反而破罐子破摔地擴大了手機的音量。
駱延川和謝可越的通話聲還在繼續,牽扯出越來越多的可笑真相。
施允南聽見後續的長段音頻,不自覺地將看戲的視線挪到了對面顧覺的臉上。
果不其然,對方已經徹底被氣黑了臉,因爲這段通話還涉及到了顧覺和靈玉設計。
這一切都是謝可越和駱延川計劃好的。
前者負責搞定顧覺、一點點暗中掌控靈玉,後者借莫萱綺的口搞定方雅。
說得好聽些,是顧覺和靈玉設計擠走施允南和原銳的設計工作室,搶走和方氏拍賣會的後續合作,屬於商業上的循環競爭。
說得直白點,就是謝可越和駱延川設局獲取利益,將其他人都當成傻子一樣在耍!
…
顧覺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拽住謝可越的西裝領結,“謝可越,你算什麼東西?居然還敢把注意打到我的頭上?”
謝可越的脖頸被領帶死死扣着,窒息感一點一點地瀰漫了上來,直到他快要暈厥,顧覺才把他當垃圾一樣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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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萱綺自然看見了臺下的動靜,心底有了一絲報復的暢快,故意當着衆人的面提示。
“謝先生,我看你好像也不清楚有這段視頻?看來,是駱延川瞞着你拍攝的?”
謝可越從地上爬了起來,被視頻撞暈頭腦的他終於回了一絲理智,透着殺意的目光凝在了駱延川的臉上。
是了,那樣親密的事,那樣掌握好角度的拍攝,顯然是當事人精心策劃好的。
謝可越原先信誓旦旦地以爲,自己有能力操控住着一個又一個的豪門人脈,結果到頭來居然被駱延川耍得團團轉。
“那樣的視頻,駱延川不止拍了你一個……”莫萱綺環視了一圈宴會廳,瘋狂用猜測去揭露着駱延川的惡行。
“他爲了所謂的資產和人脈,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威脅到其他帝京豪門,但凡是他交往過的對象,他都拍了!駱延川爲了他自己的前途,做盡了齷齪事!”
在場的賓客聽見這話,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還有不少曾經和駱延川有過曖昧關係的豪門立刻在心底警鈴大作。
駱延川終於失控了,“莫萱綺!你再胡說八道試試,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駱延川承認自己拍下這些視頻的人的確是存了‘日後威脅’的念頭,但他只拍認爲‘威脅有用’的,並不是對所有的曖昧對象都用過這個手段。
莫萱綺的胡編亂造,只會讓無數帝京豪門與他爲敵。
“我偏要說!要不然你當我爲什麼等到今天才揭穿你!”莫萱綺扯着嗓子嘶吼,眼神如同在看十惡不赦的敵人。
“我就是要讓全帝京的人都看看你駱延川噁心人的真面目!我就是要讓你砸下的三千萬全部打了水漂!我就是不想從今以後還有其他女孩子被你欺騙!”
“駱延川,我有哪裡對不起你?你爲什麼壞了我對愛情的期盼和渴望,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方雅聽見莫萱綺幾乎崩潰的尖叫,心都快要碎了,她連忙將女兒摟在自己的懷裡安撫,“綺綺別怕,是媽媽對不起你,我們回家、我們這就回家。”
莫百安恨不得和駱延川拼命,但這會兒女兒的心理疏解更重要,“駱得興,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
“駱延川,從今天起,我們家和你沒完!”
方雅和莫百安帶着自家女兒憤怒離席,一場寓意美好的訂婚宴以這樣的形式宣佈了結束。
駱延川沉默地站在臺上,眸色明明滅滅。
他花了三千萬的訂婚宴,結果成了莫萱綺揭露自己的最佳場所?最要命的是,如果曾經和他曖昧過的對象信以爲真,說不定會聯手起來向他和駱氏二房施壓!
那他還怎麼累積外界資本?怎麼和駱令聲針鋒相對?
駱延川以爲自己可以拿捏住莫萱綺,沒想到,到頭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除了這砸在訂婚宴上的三千萬,這段時間他還由着莫萱綺刷了自己近一千萬的積蓄,如今想來壓根就是對方的故意報復。
莫萱綺,這女人夠狠的!
…
臺下宴廳。
在場賓客們從震驚中終於掙脫出來,議論聲四起。
“你說,謝可越怎麼變成今天這樣了?想想以前,大家還都說施家三少爺有出息,那施家二少纔沒本事……哎,這才一年不到的時間。”
“別瞎比較,謝可越壓根就不是施家血脈,白費了施老爺子養了這麼多年別人家的孩子。”
“要我說,施二少爺怎麼着都是原配生的親生孩子,他自己又有本事能設計搞投資,現在還和駱家主恩恩愛愛的,不知道比謝可越好上多少倍!”
“對了,別喊施二少爺了,施先生已經和施家脫離關係了。”
牆倒衆人推。
謝可越原先能得到多少阿諛奉承,現在就會遭受多少非議和嘲笑。
原銳沒注意到邊上人的非議,只是將手機遞到了施允南的面前,低聲開口,“允南,你看,有賓客將這段時間傳到網上去了!”
這速度夠快的。
施允南瞥了兩眼,只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在他夢中的那個世界軌跡裡,因爲流出不/雅/視/頻而慘遭帝京全豪門嗤笑的那個人是他。
沒想到,現在一切都變了樣。
駱延川和謝可越這對本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絕對主角,到頭來落得互相算計、利用,一同身敗名裂的局面?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當初在夢裡對世界軌跡的認知出了差錯?
“允南,你怎麼了?”
“沒事。”施允南迴神,“只是覺得這私下惡事做多了,總有一天會反彈的。”
對面的顧覺同樣看到了在朋友圈流傳的視頻,怒火正盛的他狠狠踹了謝可越一腳,“滾開點!別再讓我看到你!”
謝可越猝不及防地摔在了臺坎上,尖銳擦破了額頭,傷口處立刻滲了紅。
顧覺像是沒看到似的,扭頭就走。
瞧見這幕的原銳還是沒能抑制住自己的暴脾氣,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艹,顧覺這神經病,他以爲自己算得上好東西?那些真假混賣的玉飾,肯定是他和謝可越共同的主意。”
施允南眸底泛起一抹微光,低聲,“顧覺今天沒人料理,我們日後來料理。”
原銳聽見這話,來了興趣,“允南,你有想法了?”
“嗯,回去再說。”
施允南主動起身,推着駱令聲的輪椅朝外走去,“走吧,這好戲看完了,剩下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了。”
“好。”
駱令聲應話,默默地看了兩眼駱得興和駱延川,指尖重重地摩挲了一下,心裡終於有了定數。
原銳看向謝可越額頭上的傷,猶豫兩秒後,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
“允南,你們等等我!”
當初謝可越爲了利益選擇背叛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們如今的形同陌路。
站在原地的謝可越摸了摸額頭的溫熱,他無視了痛意,也無視了周圍還沒停下的鄙夷目光,滿腦子只被一個念頭佔據——
他的人生完了。
在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傳遍的帝京豪門裡,這麼一段清晰的、帶着他正臉的視頻,足以成爲讓他成爲千人笑、萬人罵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