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羅雨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指揮開採子晶石,待她走近,證實了那個人就是她記憶中的人之後,驚訝、憤怒、憎恨一股腦涌上腦門,海江怎麼會在這裡?
“少爺?”羅雨看着安胥,用不該屬於她的語氣和身份皺眉質問。
安胥安撫一笑,雲淡風輕地解釋:“我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他在這裡,海江是個人才,對南極瞭如指掌,不用可惜!”
羅雨冷笑,又問:“既然我對景玉重要,少爺是不是什麼事都會縱容我?”
“當然!”安胥用一種看戲的心態笑道。
話落,羅雨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蛇皮鞭,動作快到安胥難以捕捉,那是墨黎影珍蛇皮鞭!
安胥看着手執蛇皮鞭向海江奔去的羅雨無聲苦笑,不管有沒有景玉,羅雨對海江的心結都該有一個了結!
前任和現任總是水火不容,更何況前任又轉正了!
嗖~
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蔓延開來,海江轉頭,訝異地對上羅雨的怒眸。
啪~
鞭子割破皮衣,海江愣愣地低下頭,還沒反應過來袖子就破了一條口子。
啪~
後背傳來一陣鈍痛,海江握緊雙拳,一聲不哼。
“還手啊,拿出你的本事!”羅雨近乎瘋狂地吼道,然後又是一鞭。
海江不動,仍舊忍氣吞聲。
羅雨打得不過癮,側頭向安胥求救:“少爺!”
安胥點頭,冷聲開口:“海江,拿出你的本事,如果讓我看出你有一絲一毫的退讓,我決不饒你!”
得到指令,海江一把握住羅雨揮來的蛇皮鞭,蛇皮鞭在他的手上繞了幾圈,局勢瞬間反轉。
可是,蛇皮鞭突然像泥鰍一樣從他的手中滑出,留下兩圈紅跡,還泛着絲絲血跡。
見狀,安胥滿意地點了點頭,羅雨果然沒讓他失望,鞭技日益精湛!
海江打不過羅雨,就算羅雨沒有子晶石衣的優勢,海江也打不過羅雨,他們的實力早在六年前,安胥就已心知肚明。
有了反抗,羅雨的鞭子耍的愈發得心應手,不消十分鐘,海江的衣服就被羅雨用鞭子脫得差不多,胳膊肩膀和大腿都露出大片的肌膚。
可是不夠,怎麼可能夠,羅雨氣紅了眼,一鞭鞭專朝海江裸露的肌膚招呼,鮮血凝固凍結,然後再割破再凝固,幾次下來海江被折磨的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冷眼旁觀夠了,安胥上前,一把接住羅雨再次揮來的蛇皮鞭,出聲制止:“夠了!”
“不夠,殺了他都不夠!”羅雨歇斯底里地吼道,淚水在眼眶打着轉,卻倔強地不肯流下來。
“羅雨!”安胥不禁板起臉,聲音提高了八度,“發泄也該有個限度,海江我還有用,不能殘,別鬧了!”
“鬧?”羅雨大笑,“我在鬧?我在鬧?哈哈,我在鬧?”
安胥皺眉,羅雨的反應出乎意外,事情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少爺,您認爲我在鬧?笑話,我沒有鬧,我是來真的,我要打死他!”
安胥的臉霎時沉了下來,他抻動手臂,一個用力意圖搶過羅雨手中的鞭子。
可惜,他終究不是鞭子的主人,鞭子沒搶下來,卻落得和海江一個下場,幸好他帶着手套,手套一分爲二,他的手完好無損!
“少爺,您以爲我在爲自己出氣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我會和他有一樣的下場,他沒什麼值得我羨慕和嫉妒的,我仇視他是因爲景玉,您知道嗎,她又瘦了!她對着人笑的時候,眼睛裡多了一種東西,您知道是什麼嗎,是荒涼!她……”
“夠了!別說了!”安胥捂着胸口一步步後退,他不要知道,有關於景玉的一切他都不要知道!
看着安胥逃似的離開,羅雨再也抑制不住,蹲下身放肆大哭,事情已經發生,她打死海江又能改變什麼呢?
爲什麼?
爲什麼?
海江艱難地爬起身,蹭到羅雨膝前,語氣堅定地保證:“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你放心,把這兩塊地的子晶石開採完畢我會自己了結!”
說完海江招手喚來一個人,穿上一件厚厚的皮衣,繼續指揮。大腿上的青紅一點點變紫變黑,速度之快讓羅雨心顫。
羅雨慢慢站起身,殭屍般走到海江身邊,毫無情感地勸道:“不在乎這一會兒,回去把傷口處理一下,換件衣服!”
海江有些意外羅雨的舉動,但爲以後的進度着想,還是聽話地點點頭,簡單地交代幾句,回去換衣服了。
海江走後,羅雨也神色木然地離開,她剛剛太放肆,該去領罪了!
安胥沒有回冰屋,羅雨在半路就遇到了安胥。
寒風刺骨,安胥在風口迎風而立,衣服的扣子被風雪吹開,頭髮被風雪定了型,他的人卻鐵人般巋然不動。
羅雨快步上前,雙膝跪地一聲不吭。
“起來!”淡淡的聲音被風吹得發顫。
“屬下有罪,請少爺責罰!”
“你沒罪,你們都沒罪,有罪的是我,回去吧,我想靜靜!”
“少爺想靜靜屬下可以不打擾,但請少爺移步冰屋,否則屬下長跪不起!”
“你……”安胥皺眉,回頭瞪向羅雨。
但羅雨真就說到做到,跪在雪地裡一動不動。
無奈,安胥只能鬆口:“你起來,我回去!”
聞言,羅雨起身,向着與冰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羅雨!”安胥叫住羅雨。
“如果你真的想讓她有一個安定的生活,從今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羅雨沒有說話,只是離去的背影不似剛剛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