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充斥着溫暖的水汽,水珠順着溼嗒嗒的黑髮低落,劃過男人冷峻的下頷,是線條完美的肌理。即墨甩了甩頭,黝黑的眼珠看了看玻璃門,關了花灑,一手抓過旁邊的浴巾圍上。悠悠的靠在牆上,抱着手臂,“小妖精,找我有事?”
舒曼盤腿坐在kingsize的大牀上笑着擡起手,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張照片,“大老闆,你對他感興趣啊?”
即墨走到牀邊,拿過牀頭櫃上的煙放到嘴裡,手指輕劃過空氣,菸頭燃了起來。即墨眯着眼後背靠着衣櫃,未乾的水珠從他髮際低落和身上滴落,煙霧繚繞在他四周,看上去無比的性感。“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沙啞的聲音說不出的勾人。
“切,哥,我可不是小孩。”舒曼倒在大牀上,“不想說還找什麼藉口。”
即墨把煙摁熄在水晶菸灰缸裡,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二點了,美麗的女士該回房睡覺了。”
“是,大老闆。”舒曼沒打算放開手上的照片,身影正淡淡隱去。
即墨黑色的瞳仁緊縮,“小妖精,哥哥的東西別亂動。”語氣裡藏着一絲不可違抗的命令。
空氣中還剩下舒曼的笑聲,一張照片正飄向地面。即墨伸出手,照片改變了原先的軌道,靜靜的躺在他的手裡。
“夏奚宸。”拇指劃過那張清秀的臉。
上午八點,人來車往,看着剛剛開走的公交車,夏奚宸感覺到了絕望,拖着一跛一跛的腿走到長凳處,無奈的翻開通訊錄,聽到接通的聲音,夏奚宸沮喪的開口,“卓言爸爸,今天我可能要遲到。”
那廂的衛卓言神清氣爽的喝了口咖啡,“兒子,什麼情況?”
“嗯......,由於晝短夜長,導致我昨晚造成視覺偏差,地心引力抓不住我,就慣性的來了個人體自由落體運動,所以間接暴力導致關節囊拉扯撕裂。”夏奚宸說得泫然欲泣。
“說人話。”衛卓言放下咖啡杯。
“昨晚天太黑沒看路,走路摔倒,腳受傷了。”
衛卓言猛地站起來,從電話都聽得到東西落地的聲音,他緊張的問,“兒子,傷勢怎麼樣?”
夏奚宸感動得沒有看到下一輛停在自己面前的公交車,“沒事,不用擔心。卓言爸爸,我只是崴到腳而已。”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衛卓言大力的拍了下桌子。
“我......,”
“沒殘我怎麼上報公司,上哪找錢去?”
夏奚宸默默的掛掉電話,心塞啊。
“現在很危險正要告訴你,怎麼不知道,拜託別再多給我刺激,我慌了自己,連呼吸都——”聽着手機鈴聲,夏奚宸還是接了電話,“喂。”
“你在哪?我來接你。”聲音帶着笑意。
“XX街。”
“在那兒等我,十五分鐘就到。”
等等,有什麼不對?夏奚宸看着手機屏幕,這個號碼我認識嗎?剛剛的聲音,那…那…那不是我那帥得人神共憤的‘種菜’大大嗎?瞬間大腦當機。
“夏奚宸!”即墨看着坐在公交車站發呆的人,對他喊了一聲。
夏奚宸看着拉下車窗沐浴在日光中閃閃發光的人,自言自語道,“即墨,還真的是你啊。”
上車後,即墨往旁邊一瞥,夏奚宸已經睡着了,把車內的溫度調高。
“所以說,是我們‘種菜’大人送你來的?”衛卓言兩隻腿
疊在辦公桌上,斜眼看着站姿筆直的人。
“以上,長官。”夏奚宸標準的行了一個軍禮。
衛卓言摸了摸下巴,“兒子,你今天不是要陪莀晨嗎?你來公司做什麼?”
“衛卓言,你早一點提醒我是會shi嗎?”
“不是啊,我關心你,想看看你的傷勢啊。”衛卓言起身走到他身邊,右腳踢了一下夏奚宸的小腿,看他微微皺眉,“這不是還能走路嗎?”
夏奚宸動了動右腳,平淡的點頭,“還ok。”把揹包甩到肩上,“我先走了,晚飯要一起嗎?”
“不了,今晚要和梓晗出去。”衛卓言用筆戳戳腦袋,“回來的時候記得接我,行李你也讓人搬過去吧。”
“嗯。”
大街上,一個削瘦的身影靠在電話亭邊,破洞的牛仔褲隱約看見男子白皙的皮膚,上身一件黑色的寬鬆T恤,中間誇張的印着一個抽着煙的嫵媚女人,右手抓住書包隨性的搭在肩上,“今天有點熱啊。”夏奚宸抓了抓額前的頭髮,扯着自己的衣領,隨性的動作看上去頗有幾分味道。迎來路過的高中女生頻頻尖叫。夏奚宸無奈的撇嘴。
“奚宸。”女生穿着白色的高腰背心,露出不足一握的小蠻腰,外面披着一件紅格子襯衣,恰好到牛仔短褲的長度,黑色的高幫布鞋將修長的腿襯得好看極了,整個人帶着青春的味道,莀晨搖着白嫩的手跑過來,太陽恰好照射在她左手的尾戒上,那是一個古樸的銀戒,上面鑲嵌着寶藍色的寶石,散發着高貴典雅的光。
“莀晨,今天想去買什麼嗎?”夏奚宸低頭故意湊近她,小聲說道,“幫哥把那羣聒噪的女人弄走。”
莀晨看着他擠眉弄眼的,瞭解一笑,挽上他的手臂,“人家想去買衣服。”
圍觀的女生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都訕訕走開了。
夏奚宸比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嘶——,你的手好冰,感冒了嗎?”
“沒有啊,只是覺得有點冷。”莀晨拽着他的手,“快走了,那麼多廢話。”
兩人走進一家店,莀晨看着眼睛都快花了,“奚宸,衣服太多了,好難選,你眼光好,幫我選吧。”
“是嗎?”夏奚宸一件件認真的打量着,把買好的冷飲送到她手上。
店員看着打扮普通的兩人都沒多大熱情,隨隨便便的向夏奚宸介紹了幾件衣服,莀晨有些生氣,剛想說話,卻見夏奚宸擡手讓她別動,“你說,我該怎麼管教你們好?”夏奚宸黑色的眼裡全是沉寂。
幾個店員愣住了,剛好一個人走進店,幾個店員連忙點頭哈腰,“總經理好。”
翊臣沒有管他們,徑直走到夏奚宸面前,“你小子怎麼過來不說一聲?”
“買個衣服而已。”夏奚宸手插在褲袋裡,漫不經心的說着。
翊臣看了眼幾個店員畏畏縮縮的樣子,不在意的笑道,“你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吧。”
夏奚宸挑出剛剛幾人介紹的衣服,遞給她們,“剩下的全部送到我住的地方,至於這幾件也記在我的賬上,送你們。可沒有下次咯。”夏奚宸臉上掛着懶洋洋的笑,讓那幾個店員背後一寒。“翊臣,難得碰到,去喝一杯吧。”
翊臣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就點頭道,“走吧,兄弟。”
莀晨跟在夏奚宸身旁喝着冷飲,夏奚宸連忙拿過來,“小莀晨,我不是說了只能喝一半嗎?”
“不
涼的,奚宸,還我!”莀晨說完就伸手去搶。
“不給。”
看着鬧得像孩子一樣的兩人,翊臣無語的笑着。
舒曼和伊登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着,雙手交疊在腦後,“伊登,你能不能別再擔心我了,我哥的話你也信?”
“比起小姐的話,主人的話不止可以信這個程度。”一個高瘦的混血兒一板一眼的說着,灰藍色的眼裡滿是真摯。
身着白色棒球衫,高腰灰藍色中長裙的舒曼不時用白色的帆布鞋踢地上的小石子,“你就像個管家婆,知道嗎?”擦着紅色口紅的脣帶着無奈的笑,突然舒曼停住動作,警惕的看着四周。
另一邊的莀晨眼神冷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再去搶夏奚宸手裡的冷飲,抓着他的手臂向左看去。
舒曼轉身看着對面街的人,女生抓着夏奚宸的手,親暱的樣子,舒曼饒有興味的看着女生左手上的尾戒。動了動脣。
風剛好拂過舒曼的頭髮,小巧的耳垂上,黑色的耳釘熠熠發光,一息之間,舒曼剛纔站的地方就沒了人影。
莀晨歪頭一笑,“奚宸,你們就在前面那家咖啡店等我吧,我看到了個認識的人,過去打聲招呼。”
“熟人嗎?”夏奚宸邊走向後看着她。
莀晨向後退着,“是認識的。”見夏奚宸和翊臣走後,莀晨轉身,臉上的笑意全無,冰冷的視線轉向樓頂,呼嘯的風而過,一霎,莀晨就站在高聳的大樓。
“喲,埃特文家的小姐。”女孩招招手,迎風的發四散開來,黑曜石的光暈流轉了一圈。
莀晨有禮的鞠躬,“您客氣了,應該是芙洛格特先打招呼纔對。”
舒曼搖搖頭,“無所謂,只是,芙洛格特•埃特文,”舒曼血色的眼看向莀晨,“你怎麼會和夏奚宸在一起?”
莀晨黑色的眼慢慢佈滿紅色,支着下巴笑道,“這似乎與您無關吧,維爾斯·舒曼·西瑞爾。”風開始張狂起來。
伊登立馬站到舒曼身前,“埃特文小姐,您想做什麼?”
莀晨身後出現一個金髮藍眼的高大男子,走到莀晨身邊,“倒不如說,您們想做什麼吧。”
“格里菲茨,退下。”莀晨揮手命令道。
“嗯,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城市罷了,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芙洛格特,別怪我沒提醒你,夏奚宸不是你能碰的人。”舒曼歪歪斜斜的走在欄杆上,搖晃的身子讓她看起來下一刻就會墜下大樓。
“那是我的事。”莀晨凜冽的眼光的看着舒曼,向後懸浮着身子,“恕我不奉陪了。”剛要下落。
“埃特文家的小姐,我會把你出現在這個城市的事如實上報元老院的。”伊登說完,兩人也消失在樓頂。
莀晨手滑過嘴脣,“是嗎?說不定我會很苦惱啊。呵。”莀晨躍下大樓,“格里菲茨,幫我查查,爲什麼奚宸哥會和維爾斯·舒曼·西瑞爾扯上關係。”
“是,小姐。”
舒曼看着莀晨推開咖啡廳的門,按下了撥通鍵,撥弄着自己塗了墨綠色指甲油的手指,“哥哥,你的人好像被埃特文家的小姐看上了啊。”
“是嗎?”即墨毫無感情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小妖精,回來吧,把你看到的告訴我。”
“遵命,我的大老闆。”舒曼把手機丟給伊登,“嘖嘖,看來哥哥是真的在意他的小獵物啊,伊登,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