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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想再見她,我問自己,你還想纏着她嗎?你省省吧,你這樣在做減分呢。椰風說,你別給她打電話了,你們都需要冷靜一下,然後再坐到一起說你們之間的事。我好難熬。你控制不了自己,你總習慣性地撥打了那個你銘記於心的號碼,你中毒了,你無可救藥了。她有時不接你的電話,你善良地相信她是把電話落在家裡了。有時她接起來了,你又不知所云。你只問她,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想見你。她只冷冷地回答,不知道,我忙死了。在以前的幾個月裡,她也是這樣回答你的,你都相信了,偏偏是這段時間裡,她的內心被他侵佔了,你被排擠出了她的世界。你還要等待下去嗎?你需要找一個新的世界了。

我又一次失控了,再一次侵擾她的生活。我說,你真的沒空嗎,我還在等着見你呢?她還是那句話,我沒空,等我空下來再說吧。簡短的對話,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卻足夠我一天不能安心了。我想,他肯定又去她那裡了,我不幸成了他們之間要回避的一個符號,她很善良,只是不忍心斷然擱開我的電話罷了。但真是這樣的嗎?她已經斷然拒絕你了,你沒指望了。我發了一個短信,說,對不起,我真忍不住,但我害怕錯過與你見面的時間。她回答說,你覺得,到現在我們見面還有那麼重要嗎?我再次傷痛。想了一想,我說,當然重要,或許我還存有很渺茫的希望,我想見你,或許,我也是讓自己徹底絕望。她沒回。如此一天,我扛着幾乎流血的心靈,無奈面對着繁重而又現實的工作。下班,我急速地衝回家,我還想跟她來一次對話,我控制不住自己。今天中午,她已經把QQ簽名改了,分明已經上過線,我跟她招呼,她沒理我。簽名是,我願意做你的棉襖,WZJ。這個簽名叫我的神經在傾刻之間崩潰。上一個簽名,我還能天真地想象成是她責怪我,我讓她等得太久啦。這個簽名徹底推翻了我脆弱的幻想,那個發出的嫩芽不是我,是他,是我在牽強附會,自作多情罷了。現在,愛的意向太過明顯啦,她愛上他了,她願意做他的棉襖。我要瘋了。

我打電話說,你晚上還要上課嗎?她說,當然要上,你有事嗎?我說,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我好難受。她說,黃,你老跟我說,這有什麼用呢,你好好地找個女朋友吧,把我忘掉。我說,哪有那麼容易,我到哪裡去找啊?她說,你老是這樣,我也很煩的,你問問你自己,你每次打電話來,你都說不出有什麼事,這麼久下來,你甚至沒給過我接受或者拒絕你的機會。我說,我這不是人笨嘛。她說,這跟人笨有什麼關係!我說,你不知道,今年三月份你在溫州度假時,我真的很想跑過去陪你的。她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好好振作起來吧,再找個女朋友吧。我說,我以爲我挺過去了,但看過你的QQ簽名,我整個人又瘋了,我心裡難受。她說,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了,你老這樣,我心裡也不舒服。我說,我可以再見見你嗎,其實我還有好多的話想跟你說。她說,你快說啊,你每次都這樣吞吞吐吐的,你到現在還這樣。我說,我們見面再說這些好嗎?她說,那好吧,我要上課去了。掛斷電話,非常乾脆。

我想大叫,Z曾勸我說,你要跑到空曠的地方去,衝着天空喊出來。叫不出來。趴在桌上,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臂上。我想,已經走到頭了,其實老早就走到頭了,你自己騙自己罷了。哭了一會。又衝入洗浴間,任冷水衝濺我的裸露的身體。越是陷入危險的境地,你越需要冷靜。水沿着身體滴淌下來,發顫。發力打了幾拳牆壁上的鏡子,說,她的心早不是你的了,你要振作起來。你沒有希望了!你寫出來吧,以前你沒有故事,現在有了,把你的文人的臭脾氣發揚光大吧。你不恨她嗎?不恨不恨。你失去了最爲珍貴的財富,但現在你要把你的經歷變成財富,這是你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了!突然之間,似乎我的情人變成了尚未成形的新書,我要寫出來,我還要送給她!這個轉變如在雷閃之間完成,我驚奇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