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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斜躺在她的身旁,手輕握在她的辮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靜靜地睡着,對你而言這是上天賜予的美差。你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得很小,唯恐驚擾了她的美夢。你都懶得去調臺挑一個想看的節目,你只需要看着她就夠了。她伸了伸懶腰,兩隻大大的黑眼睛重又放射出動你心魄的神光來。她說,你怎麼就傻傻地看廣告呢,你不會換臺的啊?你說,也沒什麼節目好看啊。你沒說你就喜歡看着她。她莞爾不語,起身洗臉去了。
她回到電腦面前,給你看她的私人珍藏。密密麻麻的歌曲,MEDIA或者REALPLAY格式的,約有一百多首,還有很多的演唱會錄像。她說她很喜歡看《同一首歌》,明星的生活多好啊,老是被光彩籠罩着。你說,真有那麼好嗎,他們可沒自由了?你和她說到明星的私生活上去了,你說,他們的私生活可亂了。她問,你怎麼知道的,你又不是明星,你是狗仔隊嗎?你說,看報紙唄,無風不起浪吧,沒有曖昧的關係,記者也不會編得這麼惟妙惟肖。她又問,你說是做女人好還是做男人好?你反問她,你說呢?她說,當然是女人好啦,女人每天換衣服是追求漂亮,還可以穿裙子,撒嬌,男人要這樣就會被說變態了。你說,嗯,有道理的。她又說,呵呵,我又覺得是做男人好了,男孩子在外過夜,家裡纔不管你呢,女孩子在外過夜,家裡可要急死嘍,你說是不是做男人有更多的自由啊。你說,我看你是跟我擡杆倒是真的,說什麼都是你有理?她不住地點頭,說,現在你知道啦,女人是善變的,不講道理的,你怕不怕?你對她笑笑,沒有做出回答。她說,黃,你人脾氣真好,隨便讓人怎麼說都不生氣。你說,等我生氣,那局面就不好收拾嘍,我也被人惹火過的。她問,誰啊,這麼能幹的?你說,我的上任領導,資本家一個,讓人沒日沒夜地幹活,還一句好話聽不到,我差點就跟他幹一架準備辭職了。她說,看不出來,你也有這麼一天的,嘻嘻。
不覺已入黃昏,但炎熱依然。她說,你先想想,晚上我們去哪吃飯?你說,這是你的地盤,聽你的吧。她說,我們還是晚點再去,不會餓壞你吧?你說,怎麼會呢,我一向都挺遲吃晚飯的。她在網上聊天,你坐在她身後,安靜地看着她,你覺得這是一種莫大的享受。H說過,你愛她,就不要太多幹涉她的生活。你贊同這個觀點。她回過頭來看你,說,黃,你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聽衆。你說,又想起說這個來啦,被你說得怪難爲情的。她說,我沒說錯吧,無論跟你說什麼,你都會安安靜靜地聽着。你說,我是不大愛講話啦,從小養成的習慣了。她說,我要是一天不講話,那肯定要憋出病來的。你近乎狡辯地說,還好我下午來嘍,要不你不是要自言自語啦?她說,看你說的,被你說得這麼慘。已過七點,她關閉了電腦,進衛生間換下了睡衣,說要帶你到曙光路上的一家餐廳吃飯。
餐廳就在求是新村大門的馬路對面,右側即是U-TO吧。上個週末,你和Z、L在U-TO喝酒,L問你,怎麼不帶女朋友出來?你說,她從來不去酒吧的。L說,對女孩子,你要主動點,適當的時候也需要霸王硬上弓的。你記着這話哩。點了香辣小龍蝦、家常豆腐和鹹肉冬瓜湯。鄰桌是一男二女,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笑聲。她說,你看,那男的,跟哪個女孩子在談戀愛呢?你說,右邊的那個吧。她問,爲什麼?你說,憑感覺。她說,就這麼簡單啦,真暈。你說,那你看出什麼啦?她說,我覺得也是那個,因爲那個女孩子穿着睡衣,女孩子一般不會這樣跟陌生人出來吃飯的。你豎起大姆指說,你厲害,看得這麼仔細。她說,對吧?你再說,旁邊的人看我們會不會是一對呢?你心底的暖流又躥上喉嚨,你說,肯定是啦。她又問,爲什麼?你回答不上來,其實你想說我們就是一對啦,但你又說不出口。她笑笑說,不爲難你啦,不知怎麼搞的,我很喜歡去觀察旁邊的人。你忙着讚賞她的細心。你在歡樂的海洋裡,你卻不懂得如何肆行無忌,你傻到家了。
飯後,你和她再次進入求是新村,入門處有一小片草地,安置了少許的體育鍛煉的設施。她說要去盪鞦韆。你和她緊挨着在鞦韆上坐着,搖來晃去,如水月光罩着你們的身子。你的手倚放在她後背的座欄上,你再次拿捏住她的辮子,你對此抱有親暱的夢想。她沒有排拒。她說,等C回來了,我跟她說我們之間的事,她肯定要笑話我的,她會笑我跟你進展這麼快的。你含情地對着她笑,你說,給她也找一個男朋友。此時,你媽媽打來電話,你用家鄉話說話。媽媽說,╳╳女兒也在杭州工作,二十五歲,你抽時間去見見她吧。媽媽不知道你已心有所屬,她在爲你的婚姻大事着急呢。你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如此如此,你回絕了媽媽的好心。而她在耳旁不時地提出抗議,請說普通話。你捂着電話對她說,我媽不會說普通話。她說,你亂說的。你又解釋了一通,你對她的抗議心感溫馨無比。接着回到了你們之間的話題,她說,你知道的,前段感情對我傷害很大,所以……她沒說下去。我接過她的話題,所以你還不想這麼快接受另一段感情,是嗎?她說,So clever,對你說了這些,我心裡舒服極了,不然我總覺得老憋着一個話題沒對你說。局部地區遭遇寒流,這是你現在的心情。你裝作大方地說,我初次看到你就很有好感了,人的感情總是要經歷從好感到喜歡再到摯愛三個階段的。她說,我對你也很有好感呀,但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自然而然地發展吧,OK?你能強迫她嗎?你不能。你回答說,OK。
已入深夜十一點多了,你要趕最後一班車回家,你心想留下來,但你再次沒有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她送你上車,你回到家時已近十二點了。她發來短信問,沒被拐跑吧?你回答,還好,安全到家,沒被女色狼拐走。她說,呵呵,那就好,晚安啦。你也嵌下簡單的兩個字,晚安,這兩個字重得讓你有點扛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