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愛傾心第五章

然,方家兩姐妹坐在聞香齋裡喝着暖湯,哪裡知道,王洛賢竟在海岸那頭的日本,搓着手,千辛萬苦的等待。

日本。

東京。

天氣晴朗。

濃郁的夜色,因着月光皎潔,而變得浪漫迷離。

方家姐妹話題的中心人物——王洛賢,此時此刻,正貓在希爾頓酒店大堂的一個小角落,帶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鏡,和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被他刻意的壓低幾分,讓帽子的陰影,遮擋住他的精緻五官。

他這次在東京拍戲已經好幾天了,今天晚上剛收工,他推了飯局,好不容易千方百計躲過了經紀人,千方百計纔到了希爾頓酒店。

他在這裡等一個人,一個消失了整整六年的人。

他之所以知道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昨天,有人寄了一封匿名信給他。

信裡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告知他那人的下落,說是那人,入住在希爾頓酒店。

不管是真是假,王洛賢一定要親自前來驗證,才能放心。

不多久,幾輛豪華的轎車,簇擁着中間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霸氣的停在了酒店門口。

門口的侍應生立刻殷勤上前,還沒走近勞斯萊斯,就被副駕駛座下車的男人,伸手隔開。

這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戴着寬大墨鏡,神情恭敬的站在勞斯萊斯的後座門前,慢條斯理的打開車門,恭敬的彎着腰,伸出右手擋住車頂,說着:“董總裁。”

“恩。”下車的男人輕哼一聲。

首先是一雙白色皮鞋落地,緊接着出現了一雙修長的雙腿,再然後,是一襲白衣出場,包裹着男人優美修長的身子,多麼完美無可挑剔的身材。領口下面的第二粒釦子並沒有繫上,露出蕭索好看的鎖骨,隱隱約約的透着淡淡的吻痕,以及女人長指甲留下來的淺淺劃痕。

王洛賢雖壓低了鴨舌帽,可是他知道,一定是那個男人來了。

那個——六年前,帶走了一切的男人。

王洛賢欣慰的笑了一下,看來,這一趟,真是沒來錯。雖然不知那封匿名信是誰寫的,但是,只要你在這裡,所有的事情,原本是一團亂麻的線團,終於找到了線頭。

王洛賢輕笑着,董文和,別來無恙。

清江市。

德辛酒店。

306房。

此時的汪爾,正在夢中酣睡,卻被一個極其重要的電話鬧醒了,電話那頭,吵吵嚷嚷的女聲大喊着:“臭小子,你幾時纔回家,距離你上次回家276天23小時18分鐘36秒!”

“拜託,老姐,你掐秒錶的嗎?”汪爾恨不得把手機丟進水裡,可是,不能夠啊,長期以來,他那微薄薪水根本無法維持生活,長期財政支持,全賴家中大姐。

汪爾家大業大,上面三個姐姐。

大女兒汪茹,是個超級工作狂,談次戀愛分次手,每次都是男人哭着離開一邊哭一邊喊,受不了,傷不起……想必現在在開董事局會議,忙得不可開交。

二女兒汪慈,是個超級多情女,每天都在談戀愛,每次都是N角戀,每次都是以幾個男人決鬥結束,然後汪慈哭着回家,準備下一場戀愛。想必,現在她還在關機狀態,並且躺在某個男人懷裡。

三女兒汪貽同汪爾差不多大,總是遇人不淑,浪漫主義,於是變成了未婚媽媽。據她所述,孩子的爸爸是ET,來自塞維亞星球。

汪爾在父親眼裡,比幾個姐姐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居然去電視臺做一個吊兒郎當破記者,做就做吧,還不認真勤奮,老說,按時上班的人兒,都是腦子壞掉了。

最讓汪父着急的是,汪爾二十七八歲,老大不小了,半個真正女朋友也沒有,狐朋狗友倒是一幫……

“光速回家,任何方式。”大姐汪茹的口氣近乎命令。

“大姐,我在清江市做紀錄片…。”他又不是奧特曼,就是十萬火急也回不去。

“小爾,不管你能否回來,我只是跟你通風報信。上次你僱的那個女朋友不專業,被爸爸發現了……”

“不會吧,人家央戲畢業還不專業,爸爸要求越來越高了。”汪爾算算身邊的女性朋友,歷年來幾乎都扮過他的女友,花錢聘請的呢,更容易被老爸拆穿。所有人都不明白汪爾爲什麼不找一個真正的女朋友,汪爾總是一笑了之。

“哦,那個~”手機一陣嘈雜,大姐的聲音再次響起:“小爾,截止現在20:30分,爸爸乘坐的飛機應該半個小時後抵達清江。爸爸要親自捉拿你,你保重。”大姐在電話那頭竊笑,然後掛線。

汪爾一骨碌都牀上彈起來,天,爸爸要來了。大姐,這麼重要的事兒,居然現在才說……

所謂一物降一物,要不然,汪爾也不用費心聘各種女友了……

時間窘迫……汪爾忽然想起小師妹的姐姐,模樣不錯,性格不賴,於是打電話給方淇悅,說是要約她姐姐吃晚飯。

方淇悅可不答應:“只請姐姐一個?”

“你懂的。”

“師兄,難道,央戲那個……穿幫了?”方淇悅之所以和汪爾關係好一些,只因爲,她曾幫汪爾僱過女友。

“可不是……”

“先跟你打聲招呼,我姐——你就甭打主意了,不是酬勞問題。你要缺人,我給你找。”方淇悅可不想告訴汪爾,姐姐當年叱吒清江萬人聞風喪膽惡人抱頭鼠竄的歷史,再說了,招惹了姐姐的那些人的下場,何止慘絕人寰能形容。

而這位師兄大人電話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這可是她和姐姐二人世界的晚餐時間,姐姐最痛恨被人打攪吃飯雅興,還好,姐姐現在方便去了~

“我好歹對她有恩,她不念着嗎?”汪爾問道。

“你說你給她上藥那次?我姐那人的性格,不好說。”方淇悅覺得,完全有必要給汪爾透底,免得將來——汪爾不明真相備受折磨。

“你怎麼這樣說你姐姐。”汪爾不解。

“你非要往死衚衕裡鑽,我攔不住,號碼發給你,現在莫打,記住了,你現在也別給我打,你保重。”

汪爾望着手機上的號碼,愣了老半天,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姐和師妹都說了這三個字——你保重。

汪爾當然的給方素心打電話,不過在他打這個電話之前,他打了滿腹的草稿。畢竟,這個方素心可不是平常人,平常人見了他汪爾,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而偏偏只有她,冷漠的語氣,一成不變的表情,疏離的氣息,卻讓人,忍不住靠近。

電話通了,汪爾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聽筒那邊說着。

“我已說得很清楚,你的手、我可保不住,萬老爺子的脾氣……你比我清楚。”

電話那頭平靜而似乎溫柔的語調,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汪爾忽覺六月顫慄,一股冷風從後背直襲五臟六腑。那邊,真是方素心嗎?可是,明明是她的聲音。

他剛想做聲,卻不想,方素心已掛了電話。

汪爾揣測着方素心莫名其妙的話,浮想聯翩着,這女人看似斯文,難道是殺手……難怪,那次她甩下高跟鞋,追賊那幕,何其精彩……

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面前,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落地窗裡,倒映着他的影子。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會讓人一不小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窗外,是一覽無餘的清江的景色……

他忽然有些感慨,這個地方,果然還是這樣讓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