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 想要一個小弟弟

鳳邪不敢怠慢,身形一移,快速的疾駛到半空,讓開了銀漣環的攻擊,他一揚手,長劍翻轉出千萬朵的劍花,在空中旋轉,形成一道利刃光圈,那冷氣一波一波的翻卷出來,嗜血的殺機,翻雲捲浪的衝擊上來,銀漣環和劍氣相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飛入九宵,一白一紅的兩個人影被氣流震得虎口隱隱發麻,每個人各退一步落到懸崖峭壁的邊緣,目光狠厲的盯着對方。

氣息微亂,可看出對方是個勁敵,更是不敢大意。

忽然一聲從天而至的聲音響起,亂了他們之間的冷蕭,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纖細的身影立於他們中間,周身的冰寒,語氣肆意狠厲,冰冷至極。

“花無幽,你把幕星帶到哪裡去了?”

這從天而降的人正是聞風趕來的柳柳,周身的寒意,一襲黑棕色的衣服,被風撩動飄飛起來,那眼底深處幽暗森寒,憤怒的盯着花無幽。

花無幽一怔,妖魅的臉一閃而逝的暗芒,這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沒做過的事情也賴到他頭上了,當下臉色罩上一層寒霜,狂放的一揮手:“柳柳,你當真是我的朋友嗎?如果我想害他,會等到今天嗎?”

一句話使得柳柳只覺得頭皮發麻,頭腦暈厥,整個人顯得有些受不了這打擊,身形晃了兩下立定,站在她身後的鳳邪一縱身落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扶住她,心急的開口:“怎麼回事?幕星不見了嗎?”

“是,”柳柳冷硬的哼出一聲,如果幕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因爲他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許多的麻煩,爲什麼他要出宮來呢,柳柳一雙星目仇恨的怒瞪白鳳邪。素手一揚,絕決的甩開鳳邪的手。

她憤怒張牙舞爪的動作使得鳳邪的心陡的沉下去,幕星不見了,他也心急,現在她又這樣看着他,只覺得心頭鬱結,有一口氣阻在心裡,來回的迴旋,很疼,嘴裡已輕帶着一些甜粘的感覺,此種光景,他千萬不能示弱,讓那個花無幽看出來,所以鳳邪一運神力凝住那股燥熱。

“柳兒,你別急,幕星不會有事的,那個人既然抓了他,一定是用來威脅我的,相信他一定會出現的。”

鳳邪的話音一落,風聲中夾雜着得意的笑聲,帶着幾許讚賞的意味:“果然不虧爲皇上,心思夠慎密啊,不錯,我抓了他就是爲了威脅你。”

話音落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到了懸崖邊,手裡捉着的正是小小的幕星,此時一點反應也沒有,柳柳心裡大駭,尖叫着開口:“你把他怎麼樣了?你個混蛋,快放開我兒子。”

“是的,你想怎麼做,立刻把小孩子放開。”

而花無幽一看到來人,那雙妖魅的眼眸憎恨的盯着那個人,沉聲喝道:“張寒,誰讓你去擄了他,你個大膽的奴才,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趕快放了他?”

原來這個叫張寒的男子正是魔宮裡的人,花無幽的得力手下張寒,只是此時張寒滿臉不屑鄙夷的冷瞪了花無幽一眼,脣角等走譏諷:“你還真以爲自己是老幾呢,我只不過暫時的聽任你調用,你這個可惡的東西,竟然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張寒說完看也不看花無幽氣綠了的臉,提着幕星在懸崖邊晃了幾下,掉頭望向柳柳,狂妄的大笑。

“誰會想到大名鼎鼎的七夜竟然是當朝的皇后娘娘,你知道嗎?這個妖孽把你藏得真深,都幾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們母子二人的事情,要不然怎麼會等到現在呢?如果想讓這小子活命,就讓皇帝過來受死吧,現在只能活一個,看你想讓哪一個活命。”

花無幽一聽到張寒的話,都快瘋了,恨不得一掌劈死這個手下,可是眼下幕星在他的手裡,自己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狠狠的警告:“張寒,沒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費我一片真心待你。”

“廢話少說,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了,不要我就扔下去了,”說完真的慢慢的鬆開手了,柳柳早不顧一切的尖叫,她一向冷靜自恃,從沒有像這一刻惶恐過:“你住手,千萬別傷了孩子。”

站在柳柳身邊的鳳邪臉色也難看異常,飛快的點頭:“好,你放了他,朕過去換他。”

鳳邪的話一落,身後的三個手下立刻惶恐的叫起來:“皇上,萬萬不可以。”

柳柳愣了一下,只一下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兒子的身上,那小小的身子在懸崖邊來回的晃動,她的一顆心都出腔了,如果這個男人一鬆手,兒子必然粉身碎骨,不復存在了,她所有的希望全在兒子身上,此刻卻命在旦夕,而且兒子一定被點了穴,要不然不會昏迷不醒的,柳柳整個人都放在幕星的身上,而那懸崖邊的張寒,卻得意的狂笑。

“好,好,沒想到一個帝皇竟然是個多情人,這可是致命傷啊。”

“張寒,你放開他,我不會怪你的,”花無幽小心的往張寒身邊靠近,試圖說服他放下幕星,可那張寒卻不是吃素的,臉色一冷,沉聲的命令:“站住,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抱着這小子一起跳下去,看你們得到什麼,要知道這可是小太子,我的命和太子一樣值錢,死了也甘願,”張寒狠狠的開口,花無幽身子一僵,再不敢往前一步。

“不要,你別動,”柳柳急急的開口,現在的她完全不是那個冷殺,亦正亦邪的七夜,她只是一個尋常的普通的母親,生怕兒子受到傷害的母親。

鳳邪飛快的走到最前面,霸道冷邪的開口:“好,你放了他,我過去。”

他周身狂戾殺機溢起,使得張寒吞嚥了一下口水,心內輕顫,感覺到手腳都不聽使喚了,鼻子輕輕的搖盪着,隨着他的搖盪,懸崖邊的人心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卻見他尖銳的叫起來。

“快點,快點過來,”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因爲那個人答應了他,把他們張家封爲候的,他一人死換來全家榮耀也值了,所以他一定要拽着這個男人去死,本來還不抱多大的希望,沒想到這皇帝竟然是個情種,這就好辦事多了,張寒一雙冷目緊盯着鳳邪,傳聞這個皇帝武功高深莫測,出神入化,所以他大意不得,因爲他過於注意鳳邪的動作,而忘了全他人同樣是一等一的好手。

花無幽的眼眸掃向對面的柳柳,眼神陡的一幽,幾年的時間裡,他們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柳格一接受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是啥意思,想乘其不備攻之,她暗點了下頭,注意力放在張寒手中的幕星身上。

鳳邪冷冷的迫人的走向張寒,風呼嘯,白袍舞動,烏絲髮舞,銀簪閃動,身後是驚慌失惜的叫聲,而他充耳不聞,只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去,只要能換回兒子一個周全,他一死也算值了,什麼天下,什麼江山,此時他只是一個心疼着兒子的爹爹罷了,爲了自個曾經做過的錯,他必須贖罪。

花無幽眼見着張寒因爲激動,整張臉都綠了,瑩瑩泛上紅光,一揚手,身子快疾的駛向張寒,而另一邊的柳柳同時的飛躍起來,直撲到張寒的手中,張寒沒想到事情竟然生出意外,心裡一緊張,那手陡的鬆開來,幕星直直的往懸崖之下墜去,柳柳毫不猶豫的一縱身躍下懸崖,鳳邪心內一緊,再也顧不得其他,緊跟着她的身後躍下懸崖,崖下驚濤駭浪,浪花飛濺,驚險萬分,柳柳一旋轉,已抓到兒子的小身子,緊摟在懷裡,心總算歸位了,身形一轉,卻被上面疾駛下來的身影拉住,幾個起落踢向崖壁,躍上高臺去。

而那個罪魁禍首張寒,早被花無幽一腳踢飛到懸崖之下去了,柳柳落到崖上,第一時間解開了兒子的穴道,小幕星睜開眼,望着眼前幾張臉,奇怪的揉揉眼睛:“這是哪裡啊?”

衆人才鬆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誰也不願意告訴他剛纔的驚險之事,柳柳摟着他,搖了搖頭:“沒事,沒事,”身上的冷汗粘連着衣服,整個的都潮溼了,腿肚兒發軟,好似快支撐不住了,擡起頭卻發現立在他們前面的花無幽的臉色忽然變了,扭曲得甚是可怕,雙手抱着手不停的抽搐。

一直立在遠處的黛眉飛快的衝過來,伸手拉住他,焦急的問:“無幽,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花無幽妖魅的臉形有些扭曲,臉色豆大的汗珠滾下來,一邊抱着頭一邊在懸崖邊打着滾兒:“疼,頭疼,好疼啊,”痛苦不堪,在人前一向狂傲的他竟然如此痛苦,柳柳立刻緊張的望向鳳邪:“他怎麼了?快,立刻點了他的穴,回萬風茶莊讓南宮看看,出什麼毛病了?”

“好,”鳳邪倒也乾脆俐落,兒子的事不是花無幽的主意,而且他還出手救兒子了,至於其他的帳,等他醒過來再和他算吧,迅疾的點了花無幽的穴道,沉聲吩咐手下:“日影,月影,把他帶回萬風茶莊去。”

“是,”因爲南宮月受傷了,此時正在萬風茶莊裡,就是阿豹也在茶莊裡呢,因此花無幽怎麼了,一進茶莊便知道了,柳柳抱着兒子跟在後面,有些擔憂,雖然花無幽做法太囂張,可是他卻從來不妨心傷害她,她對他亦是關心的。

一路上鳳邪也沉默不語,他剛纔是九死一生之間,看到柳兒和幕星都掉落懸崖。他的心都跟着他們飛出去了,好在母子二人都沒事,他也安心了,只不過先前被柳兒刺激到了,胸腔有些不舒服,調息了一下,氣息才順暢過來。

一行人回眼萬風茶莊,因爲有人受傷了,莊裡一下子忙起來,幸好大家不知道花無幽便是那擄女人的狂魔,要不然鐵定被人家拿刀砍。

南宮月身上的毒也解了,整個恢復了,給花無幽檢查了一遍,臉色難看的搖頭,放開他的手臂,幾個人回到正廳。

“他被人下了蠱,那蠱侵襲他的腦子,所以他會頭疼,現在他被點穴了,所以感覺不到疼,這種蠱我是沒辦法解的,我能做的是用銀針把蠱困住,使他不那麼痛苦,但這樣他會陷入假死狀態中,直到他解了蠱,纔會恢復過來。

南宮月把話一說,大家都有些啞然,沒想到花無幽竟然也是被人利用的,而且先前他還說了一句,聽他之命行事?究竟是什麼人能在暗處操控着這麼些人,這個人心思一定歹毒辛辣,連堂堂魔宮的人都可以信手掂來,這人和鳳邪有得一拼,就好像鳳邪控制住整個江湖一樣,這個人一直控制着魔宮,那麼他究竟是誰呢?大家紛紛猜測,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眼下該操心的走花無幽怎麼辦?難道不管不問他嗎?

“難道這種蠱就沒法解了嗎?”柳柳沉聲追問。

“要想解這種蠱,必須去祁連山,祁連山上住着很多蠱術之族,解蠱很拿手,不過祁連山離此地路途遙遠,而且就算判了那山上,人家也未必肯替他解蠱,而且誰又會爲了他上祁連山去呢?”

南宮月一副事不關已的開口,誰讓這男人下毒了,他都差點沒被他害死,能告訴他有這麼一個地方就不錯了,至於誰願意爲了他去祁連山,他就管不着了,誰願去就去吧,他只是做了該做的,說了該說的。

柳柳凝着一雙如眉,讓她完全不管這個男人也不太可能,想到他一個狂傲的人,這時候連半個知心的人都沒有,總歸有一絲心疼,這個男人啊,到底做了當少孽事啊,正廳上陷入寂靜,誰也不願意理這個男人,忽然有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我去,我願意送他去祁連山,”大家望過去,竟是千嬌百媚的黛眉,一臉的認真,雖然以前總是和花無幽打罵嬉鬧,但是從剛剛這一刻,她爲這個男人心疼,他遭受的苦,也許是常人的千倍百倍,可他的心底還是有一片淨土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最後的關頭去救幕星,她願意爲了他心中最後那抹淨土,送他去祁連山。

“黛眉,你確定要去祁連山,爲了他?”柳柳站起身子望向黛眉,也許在黛眉的心中,她是心疼花無幽的,這世上很多感情是從心疼開始的,柳柳認真的望着黛眉。

“主子,我願意,你把他託付給我吧,我相信主子也不放心他。”黛眉上前一步迎向柳柳,伸出手握住主子的手,她一向嫵媚的眼睛裡閃着激盪。

“好,你陪他去吧,如果他好了,一定要給我消息,”柳柳點了一下頭,難爲了黛眉的一片良苦用心,但願無幽醒過來好好的對待黛眉,別負了一生的良人,柳柳暗自默唸,掉頭望向一邊的阿豹。

“阿豹,你陪黛眉去一趟祁連山吧,因爲你懂醫,跟着他們,防止路上發生什麼意外。”

阿豹得了令,立刻點頭:“好,主子放心吧,我一定和黛總管把他送到祁連山上去。”

南宮月見真有人願意爲了這魔頭首往祁連山,當下也不多話,立刻示意鳳邪解了他的穴,只見解了穴的花無幽再次痛苦的倦縮起來,不停的抽搐,可以看出他是極端痛苦的,柳柳趕緊掉頭不忍心再看,其他人亦有些不忍心,雖然這男人是個魔頭,可是看到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被毒蠱折磨成這樣,纔是讓人心寒的,這蠱是何其的歹毒啊。

南宮月用銀針封住了花無幽腦子中的毒蠱,那銀針留在腦中,等到有人願意解蠱的時候,把銀針撥出來便行,細心的囑咐給了黛眉,南宮月的事情算是結束了。

黛眉和阿豹即刻把花無幽送往祁連山上去,隨着花無幽的遠去,這一陣子以來折磨着衆人的心頭大患總算沒有了,而且知府也找到那些丟失的閨女了,最重要的是這次花無幽並沒有佔有這些女人的清白,一時間諾大的風月城又恢復了生機,知府把佈告一貼,百姓一起放了鞭飽慶祝,整個風月城都沉浸在歡欣中。

可是卻有人心頭無比沉重,鳳邪自從花無幽走了以後一直在反覆的思慮,究竟是誰利用了花無幽,手段如此毒辣,而且密謀得滴水不漏,就連自己這次出宮來,都立刻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有一度時間他曾經懷疑過鳳羅,他那個被父皇遣走的皇弟,可是他一直派人監視着他,那監視的人明明說他一直在滄州城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過日子,難道那都是假像,鳳邪周身的寒氣,朝外面叫了一聲。

“日影,”

日影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月影,戰雲和林採雪兩夫婦已經回去了,他不需要太多的人手跟着,到哪都醒目。

“主子,什麼事?”日影恭敬的抱拳,等候主子的吩咐。

鳳邪眼眸冰寒,脣角揚起一抹狂傲:“立刻給朕飛鴿傳書給炎親王爺,讓他派人添進襄王的府邸中,真實的查處一下,那個襄王是不是真的?”

襄王鳳羅,他的皇弟,如果他真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別怪他了,父皇臨死之前本欲賜襄王一死,是他和炎親王爲他求得一線生機,並答應父皇一定會派人終身監視他,他才活下來的,如果他真的跑出來謀亂,就別怪他這個皇兄了,鳳邪面容泛起青黑色的寒氣,立在他身後的日影立刻點着頭。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

日影走出去了,月影站在子面前,欲言又止,他是怕主子知道了發狂,所以有些心驚膽顫,鳳邪看着他的樣子那有不明白的意示,臉色一沉:“說吧,什麼事啊?”

“稟主子,屬下剛剛得到消息,皇后娘娘和太子爺離開萬風茶莊了。”

“什麼?”鳳邪的身子旋風般的站起來,一張臉變了幾下,俊美的臉上閃過急切,大手一伸緊拽着月影的袍襟,冷寒幽狠的開口:“什麼時候的事情?”

“屬下剛剛得到消息,天一黑,他們就離開風月城了,離現在大概有兩三個時辰了。”月影惶恐的開口,他就知道主子要心急,可這不關他的事啊,主子千萬不要拿他出氣啊,月影在心裡哀嚎,偷偷的斜眼睨句主子,只見主子狂燥的神情恢復了過來,周身的冷凝,蕭殺而張揚,脣角浮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柳兒,你想逃開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既然讓朕知道你沒死,那麼你就是天鳳朝的皇后,這件事永遠也不會變的,鳳邪勁霸十足肆虐狂魅的俊顏上閃過深沉:“日影,用最快的速度打探出七星樓的總部在什麼地方,朕要在最快的時間知道這件事。”

“是,”月影恭敬的點頭,皇上鬆開了手,揮揮手讓他出去,月影趕緊閃身出了正廳,讓他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倒容易得多了,只要皇上不發怒就好。

夜深沉,天上星雲密佈,閃閃灼灼,像無數顆的寶石在黑色的布幕上跳躍,耀眼晶亮,風吹起,浪濤翻滾,岸邊江水撞擊着河堤發出沉重的響聲,依稀可見江面上停着一艘艘的大船,每隻大船前後左右都掛着四個燈籠,在楚江上幽暗仿如鬼火,還夾雜着絲竹之間,這裡就好似海市蜃樓。

柳柳坐在二樓的房間裡。憑窗望向江面,她臉上的面具已經拿下來,露出一張美麗的小臉蛋,明淨無暇,仿若一顆夜明珠般閃着誘人的光澤,眉眼如畫,風從窗戶吹進來,撩動起她頭上的烏絲,紛紛揚揚,好似她稠密悠遠的心事。

紅袖給她續了茶水,遞到她的手邊,柳柳回過頭笑着點頭。

“紅袖,下去休息吧,我靜坐一會兒,呆會兒自個去睡,”紅袖點頭應了一聲,走出去,她的房間在下面,她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爲什麼連夜趕回逍遙島呢,連招呼都沒和人家打,真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紅袖剛走了出去,翠兒迎頭碰上她,輕聲的開口問:“小姐睡了嗎?”

紅袖搖搖頭,探過身子低聲的和翠兒嘀咕:“主子好像有心事,翠兒姐姐去看看她怎麼了?”

“嗯,你下去休息吧,我去陪她說話兒,”翠兒揮揮手示意紅袖下去,她已經把幕星哄睡覺了,因爲自個兒有心事睡不着覺,她一定要搞清楚小姐爲什麼連招呼都不和皇上打就離開了風月城,難道她真的不想回皇宮嗎?

紅袖依言走下去,翠兒掀起二樓珠簾的門,響聲驚動了沉思中的柳柳,擡頭望着翠兒,一看到翠兒的神情,便知道這丫頭有話問她,便示意她坐到她的身邊去:“怎麼了?好像一臉鬱悶,又誰惹你了?”柳柳調侃的笑望着翠兒,翠兒嘟起嘴,滿臉的不高興。

“小姐,你爲什麼離開風月城連招呼都不和皇上他們打呢,皇上該有多着急啊,這次幕星被抓皇上比任何人都心急,好歹也要和他打個招呼啊。”

柳柳的臉色可就不好着了,冷掃了翠兒一眼,這丫頭可真多事,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想想端木嗎?離開也有一陣子時間了,還到處亂惦記着別人。

“翠兒,別忘了這次回去,我會給你和端木還有楚風他們主持婚禮的,所以你就別想其他事了,專心的想想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吧。”

翠兒一聽小姐的話,臉色早紅了,不過很快擡起頭認真的說:“小姐,我不會嫁給端木的,既然皇上出現了,小姐和幕星一定會離開逍遙島的,我要跟小姐一起回京城去,所以我不會嫁給端木。”

柳柳雖然感動翠兒的忠心,但是她希望翠兒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至於回京城的事她還沒有想好,這就是她不和鳳邪打招呼的原因,因爲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跟他回京城去,而且她要找個時間和幕星好好談談關於他爹爹的事情,她怕他反彈,必竟五年來從沒有出現過的人忽然要溶入他們的生活中來,幕星一定難以接受,而且如果讓皇宮那些人知道幕星的存在,真的不知道她們會做何打算,雖然她們不在乎,可人家在乎,自古帝皇爲了皇位血流成河的例子太多了,所以她不敢冒然領着幕星迴宮去,但是翠兒的婚事是眼下頭等大事。

“那怎麼行呢,上次不是說好了嗎?回去讓你和端木成親,怎麼臨時又變卦了,”柳柳不悅的凝起眉,一旁的翠兒看小姐的樣子,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嫁給端木了,當下心裡一慌,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姐,求求你了,我不想離開你們,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和你們在一起了,你千萬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逍遙島上,我會和端木說清楚的,讓他重新找一個情投意和的人。”

柳柳一看翠兒如此大的動作,忙伸手去拉她起來:“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就是了,怎麼動不動就跪呢?這可真是個毛病。”

“小姐答應我,我就起來,我是絕不會離開小姐和幕星的,所以請小姐收回成命,”翠兒再磕頭,柳柳見她的決心如此之大,既然不好強人所難,只得無奈的點頭:“你啊,真是個倔丫頭,等你到老了可怎麼辦?起來吧。”

翠兒聽到小姐無奈的聲音,站了起來,用絹巾擦乾臉上的淚水,小聲的嘀咕着:“我不是有幕星嗎?他經常和我說要給我養老的,”翠兒說得志得意滿的,完全忘了幕星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可她就是相信她的話,也許是她在幕星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感情。

“翠兒,你去休息吧,我沒事的,至於皇上,我們不要刻意去強求了,順其自然吧,你忘了宮中還有德妃娘娘嗎?好像還有個皇子,如果幕星迴去,他們兄弟之間說不定手足相殘,這樣你忍心嗎?倒不如我們一直守在逍遙島上快活。”

翠兒聽了小姐的一番話,才明白小姐爲什麼不辭而別,其實是怕皇室血流成河啊,宮裡有一個皇子就行了,不需要幕星再回去綿上添花了,到時候傷了幕星,她們可是會心疼的,翠兒想到這個,立刻點頭:“小姐,我知道了,那我先去睡了。”

“好,去吧,”柳柳揮手,等到翠兒走了出去,掉轉頭望着江上遠遠近近點點的幽光,涼風習習吹拂着她的臉面,使得她的頭腦分外的冷靜睿智,鳳邪已經有一個皇子了,在天鳳朝臣的心裡那個孩子應該是天鳳的太子,如果幕星迴去,以皇上喜愛幕星的程度,一定會立幕星爲太子的,可惜幕星從小生活在逍遙島上,野性慣了,哪裡受得了約束,只怕進宮對他而言卻是一場磨難。

柳柳心緒萬千的吧息,真不知道如何理順應眼前的局勢,她知道鳳邪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求得她的諒解,她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但是她是絕不會讓兒子涉足到任何一處有危險的地方,所以皇宮不是她們該去的地方。

柳柳葡萄一樣晶瑩黑亮的眼睛裡,閃着瀲灩動人的波光。

大船在楚江行了半個月,回到了逍遙島,風和日麗的逍遙島,翠障疊屏,到處蔥鬱青翠,風光無限好,風平浪靜的鏡湖美得就像一幅畫,清徹透明,藍瑩瑩像上等的錦綢般光滑,岸上美麗的景緻倒是映在湖底,分外請晰,空氣中滿是海草的芬香。

岸邊早就聚集了一堆人,大家翹首盼望着,直到他們的身影出現了,發出一陣歡呼聲,如果仔細聽,便會聽到裡面很多的聲音都是:“幕星可回來了,”看來大家最想念的人還是幕星這個小搗蛋鬼,而且幕星也很想念大家了,離老遠便開始揮動着他細嫩的小手,興奮的尖叫起來。

“婆婆,我回來了,楚風哥哥,端木哥哥我回來了,”歡天喜地的聲音揉和到和煦的輕風裡,悅耳動聽,蘇心荷和青冥這些老一輩的人早迫不及待的衝過來抱幕星,衆人團團把小傢伙圍在中間,他一句你一句的問他。

“幕星,外面好玩嗎?”

“莫星,有沒有想我?”

“莫星,有沒有帶好玩意的東西給我們?”

柳柳清冷的掃視了大家一圈,難得大家如此高興,也不好過份干擾,便看着他們誇張的把幕得捧起來再扔下去,這個手裡轉到那個手裡,開心得不得了,柳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幕星離開了逍遙島,大家會不會很寂莫,這島上就太冷清了,平時都是因爲幕星整東整西惹出無數的笑話供大家開心,若是他走了,這些人怎麼辦?即不是很難過嗎?

柳柳正想着,那楚風悄悄的走到柳柳的身邊,奇怪的開口追問:“主子,黛眉到哪裡去了?”

“喔,她去辦點事了,這一陣她管理的事情,你另派一個人管一下,她可能要有一陣子才能回來,你多費心了,”柳柳輕聲的囑咐楚風,她不好告訴楚風,黛眉把花無幽送到祁連山去解蠱了,這島上很多人和花無幽不對盤,估計聽到他中蠱的事,大家要敢鞭炮了,所以她什麼都不告訴他們。

“好,”楚風便不再問,主子怎麼吩咐他怎麼做就是了,楚風走出去做事,柳柳擡頭掃了一眼端木,竟沒發現那傢伙的影子,再看一邊的翠兒,也不見了,當下心中有些瞭然,可一想到翠兒昨兒晚上說的話,只怕端木要傷心了,其實她是希望翠兒能嫁給端木的,但是翠兒不同意她也沒辦法,因爲翠兒平時雖然沒什麼主意,可是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除非她強逼着她,難道感情的事她能逼着她嗎?

端木再出現時,一臉的落寞蕭條,好在還能剋制住,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天涯何處無芳草,既然人家拒絕他了,他何苦在纏着人家,雖然心是裡很難過,但他還沒有強逼女人的習慣。

柳柳看端木鬱鬱寡歡,悶悶不樂,把翠兒叫來細心的問了一遍:“你怎麼和端木說的,我看他好像很傷心?”

翠兒嘆息了一聲,其實她也不願意傷害端木,而自己也不是全然的對他無情,可是小姐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逍遙島回皇宮去,而自己是不願意離開她和幕星的,她也不能自私讓端木等她幾年,所以便和他說開了,自己不會嫁給他,好在那傢伙耍酷的什麼都沒說,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不至於傷心到哪裡去,沒想到小姐竟看出他的傷心了。

“我只是讓他另妥佳人,我沒法嫁給他。”

“你啊,”柳柳瞪着翠兒,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翠兒跟着端木比跟着自己強一百倍,因爲端木雖然是個小小的總管,可是七星樓的總管已是身家百萬了,最重要的一點是端木身邊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這樣一過去就坐在正妻的位置上不好嗎?

“三天後我給楚風和青鳳師姐準備婚禮,如果你到時候改變了主意,願意嫁了,就來找我,你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考慮。”

柳柳不希望翠兒如此草率,認真的望着她,希望她再慎重的考慮一下自已的建議,翠兒沒說話,因爲她知道自己的選擇,就是再過多久的時間,她的答案也不會改變的。

這幾日,逍遙島到處喜氣洋洋,島上被張燈結綵,鬱蔥的枝頭也被大家用戲色的綵綢繫上了,整座島都是紅色的,像一片火洋。

天晴郎,白雲在半空中飄過,天是一望無邊的藍,和鏡湖的水連成一線,水天相接,野禽在湖面上輕點而過,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空中是水草的清香,柳絮在空中飛過,好似滿天的飛雨,那毛絨絨的柳絮落到嫩綠的葉子上,相映成輝,顏色鮮豔之極。

柳柳揩着翠兒和紅袖走進七星樓的大殿,遠遠的便聽到幕星甜甜的聲音傳出來。

“楚風哥哥,你要做新郎官了嗎?什麼時候給幕星生一個小弟弟呢?”

自從幕星和阿布分開以後,他突生一個想法,就是迫切的希望能有一個小弟弟陪他一起玩,所以這幾天他一直琢磨着這件事,最有可能生小弟弟的就是楚風哥哥了,所以幕星一大早就跑了過來纏着楚風不放。

大殿上的人被幕星的話逗得一愣,隨即是轟然大笑,楚風伸出大手把幕星撈到懷裡,伸出手捏他的粉嫩臉頰,一向俊逸冷漠的臉上布着認真:“好,一定給幕星生個小弟弟的。”

大家被楚風的話再次逗笑了,而站在楚風身後的青鳳一雙臉早紅得像蝦子了,暗暗的用腳在後面踢楚風,楚風只當不知道,也不理那含羞的人。

“好啊,好啊,太好了,”幕星立刻歡呼起來,拍着白嫩的手,還乘機在楚風的臉上叭的親了一下,把大殿上的氣氛瞬間搞得熱切無比,要知道幕星可是從來不隨便親人的,平時除了他孃親,誰也不親,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渴望有個小弟弟,而且這諾大的島上也應該多些人熱鬧一下,要不然太冷清了,一個小幕星已經這麼熱鬧了,如果再有幾個小孩子島上的人就不寂寞了,一想到這些,便有人衝着楚風擠眉弄眼的開口。

“楚風,要加把勁了,要不然可就辜負小幕星的一番期盼了。”

大家都笑得快抽氣了,只有端木一臉的黯然,本來他也可以成親的,也可以生幾個小孩子,組成自己的家,他從小就沒有家人,和楚風黛眉他們一起跟着主子,眼下看着楚風成親,他的心忽然難過不捨起來,想到翠兒竟然拒絕了他的親事,端木走到僻靜的角落裡生下來,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大家因爲過於高興,所以沒注意到他落寞的神情。

就在這時,大殿門口響起柳柳清冷的聲音:“幕星,是不是又搗亂了?”

大家望向門口,只見美若天仙的樓主身着一襲搖曳拖地的煙霞裙走進來,頭上逶鬆的碧雲髻,斜插着一枝鑲嵌着珍珠的碧玉流蘇,隨着她的走動,那碧玉蘇流搖曳生姿,給她清雅脫俗的容顏更添絕色。

樓主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美?衆人看呆了,回過神來,心中腹緋着,只是她做事不留絲毫情面也是真的,所以大家喜歡她的同時,也不該觸犯她的原則。

“樓主,來了,”大夥兒一起恭敬的開口,柳柳點了一下頭,直直的走到楚風面前,楚風望向柳柳,一抹感激溢在眸中,脣角揚起淺淺的笑:“謝謝你樓主。”

“沒事,正好讓大夥兒熱鬧一下,不過怎麼都湊在這裡呢,明日可就是成親之日。這新郎新娘是不是該忍忍不見面,”柳柳的脣角勾出弧度調侃的望着自個的師姐青鳳。

青鳳本來臉色就紅成一團了,此刻再看自個的師妹又來說話,早羞澀的閃身奔出大殿,大殿內的人大笑了起來。

一直站在旁邊的蘇心荷,看到柳柳出現,徑自走過來,握着柳柳的手,關切的詢問:“還好吧,”蘇心荷和青冥住在逍遙島最偏僻的角落裡,離七星樓的主屋很遠,平常除非有事,他們是不會過來的,所以柳柳回來幾日,她們還沒見到她呢,所以纔會如此關心追問。

“好,姑姑不要擔心了,沒什麼事?”柳柳搖頭,風月城發生的一切夠驚心動魄的,但她不希望姑姑知道這一切,因此避重就輕的開口。

兩個同樣出色的女人正說着話兒,那幕星已經飛快的從楚風懷裡跳下來,撲到孃親的腳邊,興奮不已的開口:“孃親,幕星很快就有小弟弟玩了。”

柳柳不禁被兒子的童言忌語逗笑了,這小子還以爲生個孩子像買賣東西那麼簡單呢,哪裡知道這可是要懷胎十月才生出來的,當然此刻她也不想和他討論小孩子多久纔會生出來的話題。

“想,那幕星要乖乖的聽話了,要不然小弟弟就會生氣了。”

“好,”幕星立刻點着頭,粉嫩的小臉蛋上因爲高興而染上紅暈,越發的誘人,這小子長大了絕對是個美得冒油的傢伙,這是衆人的認知,因爲幕星開心的回答,大夥兒又笑了起來,只有端木一看到翠兒身影,有些兒苦惱,臉色陰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說,翠兒在掃瞄到端木被傷害了的神情,心裡倒有一些不忍,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只得掉頭不去看他。

柳柳看着他們兩個人怪怪的樣子,一時不知如何處理這兩個人的問題,正犯了難,忽然有一個手下衝進大殿,氣急敗壞的開口。

“主子,有人闖進逍遙島來了?”

“誰?”一聲清絕的冷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而先前歡樂的大殿上,立刻罩上冷冷的氣流,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聽到竟然有人到逍遙島裡生事,立刻周身殺機浮起,他們可都是手癢的人了,是誰那麼不怕死呢?

那手下臉色一凝,根本不知道來者何人,卻見他進了島破了陣法,闖進大殿來了。

“我?”就在那手下不知如何回話的時候,一聲磁性有力的聲音響起,悅耳動聽,隨着那話音走進來的是一個美若謫仙的男子,手裡一柄沉香扇輕搖着,說不出的風次仙容,一臉笑意盈盈的望着大殿上的人,那笑溫暖了所有人的心,而在柳柳手邊的幕星早飛奔而起,直撲進來人的懷裡。

“舅舅,你來了?”

南宮月身形一轉,接住了幕星的小身子,俊美的臉上躍上柔和的光芒,微點了一下頭:“是啊,想幕星了,”旁若無人的姿態,竟然還是幕星的舅舅,衆人在一愣之後,臉色可都有些難看,只有蘇心荷望着眼前如此俊美的男人,有一些恍神,但是她不知道哪裡出錯了,不過和大家一樣很好奇這個美如謫仙的人物是誰啊?幕星好像特別的喜歡他,竟然叫他舅舅,眸光掃向身邊的柳柳。

“柳兒,他誰啊?”

“他是南宮月,我的朋友,大家不要誤會,”柳柳抿脣一笑,大殿上的人鬆了一口氣,望着那男人不時的發出驚歎,怎麼有男人長得如此美呢,一起涌到南宮月的身邊,倒把楚風成親的大事忘了,只顧着欣賞這美男了。

柳柳看着這些人的動作,不禁好氣又好笑,揮手讓大家名自去忙。

“都下去忙吧,明兒個是楚風成親的日子,你們把需要的東西再打點一下,別有遺漏了。”

“是,樓主,”大家應了聲,紛份走出去,不時的議論着,走在最後面的蘇心荷又看了南宮月一眼,跟在她身旁的青冥奇怪的問:“心荷,怎麼了?”

“沒事,”蘇心荷搖了搖頭,飛快的跟上前面的人,她也說不上自己是怎麼了,抿脣笑望着青冥:“走吧。”

大殿上安靜下來,除了柳柳和幕星,就剩下楚風和端木了,柳柳笑看着南宮月,果然不虧爲蒼狼閣的閣主啊,這麼短的時間便找到她們了,而且還破了陣。

“可真夠快的?”

南宮月但笑不語,快嗎?這幾日他可是出動了蒼狼閣所有人才查到她們原來在逍遙島上,沒想到逍遙島竟然是如此風光明媚的一座小島,看來自己來對了,這島上好像有喜事了,那他不是正趕上,不過既然他能查到她們的下落,相信那個人很快也會到島上來,不過那又怎麼樣,誰也攆不走他,他是不會離開柳兒身邊的,南宮月像狐狸一樣的笑了起來。

“孃親,你別把舅舅攆走,幕星喜歡和舅舅一起玩,”一旁的小幕星看着南宮月和孃親兩個人對視着,生怕孃親把南宮月攆出島去,立刻晃着孃親的手央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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