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位於香港新界東部,依山傍海,風景秀麗,是香港人度週末,和外來遊客旅遊的熱點地區。它區內的街道規模較小,在海岸線的市場街可以觀賞一排排佝水族館一樣的活魚店,現代化的餐館及酒吧也隨着遊客的增加,也在逐步遞增。西貢市中心,在一個擁擠而熱鬧的街道上,一個六層樓赫然而立,這在繁華區域,簡直就像螞蟻一樣,但在西貢,由於街道林立,狹小,都保持了歷史原貌,所以也就算是高一些的樓了。
這幢樓,外面的門牌上寫着學志股份有限公司的字樣,其實,正在香港小青幫的總部所在地。六樓,小青幫會議室外面的走廊裡,站着不少紋身,服裝各異,頭髮有長有短的混混,脖子裡大多戴着明晃晃的金鍊子,一個個叼着菸捲,小聲地嘀咕着。
會議室裡面倒相對寧靜不少,倒也是煙雲繚繞,長方形的會議桌子上,最裡面正中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杜學志,他旁邊左首是文風,其次是三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吸着大雪茄,正親切地和對方打着招呼。兩邊的牆壁旁還各放着不少椅子,此時坐着五六個身穿體恤的青年。冷血則站在文風身後,面色平淡,對一切都熟視無睹。
“小志,今天叫叔叔們來,有什麼事情啊?”挨着文風的一個高胖,挺着將軍肚的中年人說道。另兩名中年人,也看向了杜學志。
“坤叔,我今天叫三位叔叔來,是想說一件事情?”杜學志客氣地說道。
文風對過的中年人是一個臉上麻子不少,長的不高,平頭,黑壯的人。他抽了口雪茄,打量了眼睛文風,笑着說道:“志仔啊,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都不是外人。”
“洪叔,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身邊這位——”杜學志擡手指向文風,“這位是我剛邀請入幫的兄弟,叫李文風,以後他就是咱們小青幫的客卿了。”
“什麼,客卿,什麼意思?”麻子臉詫異地問道。
“客卿是以前上海青幫的一個稱謂,就是從外界邀請入幫,做幫主的幕僚,哦,也就是參謀,參與幫會重要事宜的商議和決策,級別嘛,和堂主一樣,但實際權利達不到,屬於半貴賓半實權性質的。”杜學志把文風教給他的話說了一遍。
“咋扯到上海青幫了,小志,這位兄弟是什麼來歷啊?”挨着麻子臉坐着的是一個身材幹瘦,脖子處有一條大傷疤的中年人。
“對了,咱們小青幫也要改名字!”杜學志先沒回答他,又說了句。
三個中年,還有後面坐的幾個青年,聞言都有些詫異,看着今天的杜學志都有些吃驚。其中有一個穿着藍條格體恤,黑色休閒褲,頭髮整齊,面色白淨,長得不算很英俊,但很正派,臉上平靜的青年,先是看了看杜學志,又看了看文風,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異色。
沒容別人問話,杜學志就站了起來,臉露興奮地說道:“把小字去掉,改回青幫,咱們要讓人知道,只有香港青幫纔是正統的上海流派。這樣改了,也有氣勢,內地南方不是有青幫嘛,咱們就和它比比,看誰纔是正宗的!”文風的話在他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讓他的浮誇心理,急速膨脹。
三個中年人這時更是驚訝,今天的杜學志怎麼和以前判若兩人呢。麻子臉不由問道:“志仔,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洪叔,我很正常拉,你放心吧,好了,李兄,我來給你介紹介紹這三位阿叔和那邊坐着的兄弟。”杜學志伸手先指了指,挨着文風中年人,說道:“這位是程坤!”
他又指着麻子臉說道:“這位是豹洪!”“這位是黃雞!這三位叔叔是咱們小青幫的元老,是看着我長大,小青幫能夠穩穩佔據西貢市,都是三位阿叔的功勞。”
文風笑着對三人點點頭,淡淡地說了句:“三位好!”
“咦,你是大陸人?”就聽程坤問道。
“對啊,我是內地人!”文風輕聲回道。
“草,你一個大陸仔憑什麼做我們的客卿,你是什麼來歷?”爆洪聞言,臉色一變罵道。
文風輕輕掃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我的來歷你不必知道,你的嘴巴給我放乾淨點,現在我敬你是小青幫的元老,不和你一般見識,再說不上道的,小心我不客氣!”
屋裡的人聞言皆是一楞兒,杜學志急急地拉了一下文風的衣服。過了沒一會兒,爆洪回過神兒來,哈哈地笑了起來,猛地把上身的體恤掀開,只見幾道縱橫的大疤,和紋身交織在一起,他沉聲說道:“知道吧,我這幾條疤就是被大陸人砍的,草,你在我們的地盤上居然大言不慚,別以爲是志仔請你來的,我就不敢動你,媽的,小心我做了..”
他的話聲還沒落下,就覺得眼睛裡迅疾閃過一條人影,接着,一道銀色的光芒,夾着寒風,撲向了他的臉,瞬間又停住,他不禁往下看去。只見一把纖細的軟劍,閃爍着凜凜的光芒,正停在他的脖子前面。那鋒芒上釋放出來的寒意,直往脖子裡掠去。
“啊!你幹什麼?”爆洪轉頭看向拿劍的人。
冷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禍從口出,你知道吧。”
“D,你敢,草你..”爆洪果然夠爆,被人拿劍指着脖子,仍然強硬地罵出口去。可是,還沒等他罵完,一道凌厲的寒光輕輕蕩起,耳朵裡只聽見‘嘶嘶’兩聲,如毒蛇吐信兒一樣,他的脖子裡一道細細的血箭就飛濺出來,一道狹長的傷口也同時出現在他的脖子上。冷血倏地把劍收了回去,他的身子也同時仰面倒了下去。
這時,文風慢慢地站了起來,在衆人驚諤的目光裡,走向了爆洪。暴洪的眼睛大大地睜開,身子抽搐幾下,沒了動靜。文風平靜地看了眼,然後淡淡地說道:“既然你那麼記恨內地人,那就帶着這份記恨到下面去吧,何必活在這樣的回憶裡呢。”
“草,他殺了暴洪,媽的,幹你孃的!”程坤從驚鄂中醒過勁兒,事情太突然了,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D,大陸仔,你好狠!”黃雞臉上的筋都暴了出來,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後腰。
“啪!”就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啊!”黃雞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他的手從腰後耷拉下來,一個黑黝黝的東西掉了下來,正是一把左輪。
“逼我自衛!”文風吹了吹手槍上的熱氣,輕輕地說道。
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走廊站着的那幫混混急衝衝的闖了進來。先前坐在椅子上的幾個青年也站了起來,臉色大驚。由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不過就是兩分鐘的事情,爆洪和黃雞都被殺死了。
“老大!”“老大!”就聽那些混混急切地喊了起來,越過桌子衝了過去。看了看自己地上的老大。又看看手裡拿着槍的文風,“啊!他殺了老大,幹掉他!”幾個人就要衝上來,門口仍有十幾個人沒動,顯然不是死去的兩人手下。
椅子上本來坐着的五六個人,還剩下三人,兩個人站着,一個人坐着,那坐着的青年正是長相很正派的人,他的臉色仍然很平靜,但是眼睛裡卻閃現着震驚。門口的幾個青年也都看着他,有幾個看着程坤。而杜學志早已經嚇呆了,縮在了一旁。
這邊幾人撲向了文風,從衣服下面都拿出砍刀來,頓時,幾片明晃晃的刀出現在半空中。這時,冷血動了,從腰間急速地抽出軟劍,閃動的利芒再現,在片刀的間隙裡不時地穿插,伴隨着一聲聲慘叫的響起,那些混混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去,在地上捂着心口翻滾着,過了一會兒,抽搐兩下,就再沒聲息了,鮮血流了一地,會議室裡頓時,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浮現了,一種肅殺之氣凜然出現。
旁邊看着的那些人此刻不再是吃驚,而是微微地戰慄了,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不是怕死,而是沒見過這麼殘酷的情景。沒有拼殺,十數個剛纔還和他們說話的人,就已經死掉了,沒有懸念,這麼迅疾,甚至比花朵凋零還塊。
杜學志嚇得昏了過去,程坤再沒有膽量叫囂了,臉色露出極度的駭怕。文風轉身,看向了他,說道:“坤老大,您還有話說嗎?”
“沒,沒。”程坤無力地回答,身子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門口有幾個混混,想過來扶他,但是看到文風手裡的槍,還有冷血那把冒着寒意的劍,猶疑一下,就不敢動了。遇到面前的情況,如果不怕,那是假的。
文風沒在去看他,繞過桌子,走向靠牆的椅子,看着那剩下的十幾個人,又看向椅子上沒動的青年,臉上浮現了一縷淡然的微笑,輕聲問道:“你就是太子??”
那青年聞言,面色依然平靜,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文風回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