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這家醫院的的院長周明宇,我們一行人轉過頭看着來者,他一襲白衣,身後跟着兩個主治醫師,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魏天正。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周明宇十幾年前的還是一個剛剛畢業在這家醫院實習的小醫生時,有那麼瘋狂的追求過醫院的第一美女護士蘇夢琪的那一段往事。也只有魏天正知道,現在身爲S城第一醫院院長的周明宇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有着一顆多麼骯髒的靈魂。
魏天正並不正眼瞧這個昔日情敵,他知道,周明宇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譏笑已經變成殘廢的魏天正的。他只是盯着他的兒子,我“以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給我辦。”說完,他轉動輪椅朝着周明宇推過去,他並不看周明宇,只是在他身邊停了一下,冷冷的從鼻孔擠出一個‘哼’之後,就朝着大門而去。
周明宇明顯是一個勝利者,可是他卻沒有勝利者的快慰,他有太多不滿,思念,不服,在心底糾結。現在,他可以健康的站在這裡,對着魏天正指手畫腳,可是他知道,有那麼一種東西,他徹底輸給了魏天正,這是再怎麼奮力挽回,也補救不過來的。
三叔等人隨着魏天正而去,明子和高鐵留了下來。“院長,我雲哥的身體。”高鐵上前詢問周明宇。周明宇從自己營造的錯覺中回過神來,“奧,你們魏總不會有事,再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去了,放心吧。”周明宇露出了一副慈祥的面容。
明子小心扶着我,“雲哥,進屋歇歇吧。”我甩開明子的手,慢慢走進屋子。坐在牀上,我看見周明宇朝着我的病房裡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好幾眼。
我心裡真正煩的是,孫天安那邊究竟該如何交代。我是不會原諒孫天安對我父親的無禮的,可是我又不能對一個父親太過苛責。他的一切失態都是因爲對孫甜的擔心。
高鐵和明子小心的在我跟前站着。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明子,不是該你去市裡替石雲飛了麼?怎麼還不動身?”明子一聽我這麼一問,支支吾吾的說,“這,這個,S城這邊還有一點事情,我想過幾天處理好了就過去。”我看着明子的紅臉,知道這小子心裡有事。
我瞪了一眼高鐵,“鐵子,是這麼回事麼?你老實說。”高鐵一看我把目光放在他身邊上,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雲,雲哥,你別問我了,這事,不好說。”
我一拍牀板,朝他們吼道,“什麼不好說?說!”高鐵咬着嘴脣,低着頭,不時用眼睛瞟着旁邊的明子。明子看眼前這陣勢知道我是真生氣了。
“雲哥,我,我跟你實說吧。”他看着我,臉紅的不行,“我,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這幾天,走不開。”此刻他像是心頭一塊石頭落地樣,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盯着他,良久。忍不住咧着我的嘴笑了起來,“趙志明,就你這慫樣,也終於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他媽的,也不和我說說,不把我當兄弟?這,這就明說嘛,好事,藏着掖着幹什麼?”我這一席話過後,明子瞬間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雲哥,我這不,想搞定她了再跟您
說嘛,你看這。”我朝他的胸口輕輕擂了一拳,“搞定?說了半天你還沒有搞定人家?說,哪的小姑娘?叫什麼?”明子一聽我這麼問更是不好意思了,“她,她這幾天高考。”
我當時真想起身踹他幾腳,“你丫的年紀一大把了,怎麼去騙人家幼稚的小妹妹,老牛吃嫩草啊。德行!”我一邊說,一邊衝他甩着指頭。明子聽出了我語氣中的調侃,低下頭抓着後腦勺,“這,這就叫,緣分。”
明子這小子,把我和高鐵逗得不行。
大聲的調侃聲,在樓道里傳的很遠。在這條走廊盡頭的另外的一個特護病房裡,孫甜聽着她心愛人的笑聲還有說話聲隱隱傳來,她本想站起來過去看看那個男人的。可是剛纔一幕始終在眼前。
孫天安一臉嚴肅的對孫甜下達命令,‘魏正雲是一個危險角色,以後遠離開他,假如這次落水真有個什麼事,天雲別想再在S城立足。’孫甜沒有力氣跟父親爭吵,她只是用被子捂住臉。孫天安把心中的憤怒發泄完後,過來扯女兒蒙在臉上的被子,可是孫甜的手死死的拽着,就是不讓孫天安看到自己的臉。孫天安知道孫甜在和他無聲的抗議,可是他心一橫,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他丟下女兒憤憤的出了病房。
其實真正讓孫甜不願起身去尋找魏正雲的是在水中的時候,她清清楚楚的聽見的那聲“孫甜,你放開我。”孫甜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她只是知道,正雲要放棄她,沒有了魏正雲的愛情,孫甜活着是沒有力氣的。所以在水底她緊緊抓着那把水藻。給自己解脫,也不願連累自己愛的人。
她就那樣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出神,走廊中的嬉笑聲已經停止了,可是他似乎還在聽着她自己心底傳來的愛人的一聲一聲的話語。她的心,在水中已經窒息了。現在跳動着的,不過是身體上的一個零件罷了。
其實我還沒有意識到呢,自己的那句話給孫甜內心上帶來的傷害,倒是隻要一回憶起在那水底,孫甜的小手緊緊的抓着水藻的樣子,她爲了不拖累我,寧願犧牲自己。我總是會感覺眼角溼潤。這樣的女孩子。我有什麼資格讓她愛,她的愛,我用我的所有餘生也還不起的。
自打出院後,我就再沒有見到孫甜,事實上我在第二天就提前出院,我問護士孫甜在哪個房間住着,護士告訴我在走廊盡頭的特護中,可是我知道孫天安多半會在,我一想起孫天安對我父親的那種無禮,便決定不再去看望孫甜。
更重要的是,市裡那邊有了新的進展。
高斌很少那樣激動地跟我講過電話,“正雲,這件事還得你拍板。第一次生意,我不好做主。”。
“你按我們昨天商量好的價錢來就可以了,對了,一定要讓石雲飛,張一天他們看好貨,貨好我們以後還會要。”
“這個我會處理,就是。正雲,說正經的,還是你來走這單生意比較好。我很認真的說呢,你自己看吧。”
高斌這傢伙,處事一向得體,他的顧慮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並且他所說的那些道理,我在心底其實是絕對贊同的。
“好,高斌,我明天就動身去市裡。”
我的身體還很虛弱,幾個小時車馬勞頓,到市裡的時候,高斌已經安排好了飯局,對方的人已經在飯桌旁等候多時了。
我進去一一與他們握手,高斌一一介紹。
“魏先生年輕有爲,我們相信以後市裡的黑道將來會姓你的魏呀。”那個小鬍子仰着椅子笑眯眯的盯着我說笑。我摘下眼鏡,“不要這樣說,以後我們大家就是合作伙伴了,有什麼利益還希望諸位躲躲想我天雲。”
“好說,好說。”小鬍子一臉奸詐,“來魏先生,爲了咱們第一次合作,我敬您一杯。”我搖搖手,“不不,應該是我敬您幾位纔對。”說着我端起酒杯。那個小鬍子瞥了他身邊幾位隨他一起來的人,眼珠子轉了幾圈,“魏先生,您就不要推辭了,這第一杯我們還是要敬您的。”
高斌在一旁給我使眼色。
我看着小鬍子笑眯眯的嘴臉,故意的哈哈笑了幾聲“好,既然諸位這麼給我面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幾位如此給我天雲面子,想必我們生意一定能談的很開心,我們一定會做最公道的生意。”說完我把那杯酒乾了。
高斌在一邊擦汗,對面的小鬍子看着我幹掉了杯中的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魏先生,這麼爽快想必咱這批貨的價格一定也會很爽快的談定。”我把酒杯放在桌上,擡起眼睛看着那小鬍子,“酒桌上我們天雲風格發揚了,那合同上輪也輪你們發揚風格了。”高斌接嘴說道,“我們先喝酒,這些生意上的事,咱們酒足飯飽以後再細談。”說完他舉起酒杯輪圈敬起那幾個人來。
我在來的路上,高斌已經把他們的資料發給我了。那個小鬍子是王氏企業的一個主要角色,他在明面上沒有什麼職位,但是在暗地裡,他卻掌控着王氏的很多生意。
另外的三個人也都是王氏企業內部的中高層,這一次倒是王氏對天雲頻頻暗送秋波,高斌順水推舟,促成了這次見面,與其說見面不如說談判更好。
這一次天雲真的要武裝自己了,是那種真刀真槍的武裝。
那個小鬍子喝了不少茅臺,可是卻絲毫不顯醉意,今天高斌張一天等人極力爲我擋酒,所以我並沒有實際的喝了多少。
小鬍子擦了擦油膩膩的嘴巴,“好了魏先生,說說咱們的合作吧。”
“好,首先我想知道你們現在有什麼樣的傢伙?什麼價位?能不能確保安全?”我原來從沒有接觸過槍,只有父親跟我提過那麼一次,還有三槍死在馬明的槍下。除此以外我對槍可謂是沒有什麼概念。
小鬍子笑了笑然後點燃一根菸,“魏先生沒有搞過這些吧,一看就是外行。”
“哦?怎麼說呢?”我假裝好奇。
“現在市面上的也就是那幾種大路貨,價位咱們一直都是市場價,童叟無欺這是咱們做生意的原則,至於安全,”說着他吐出一個菸圈,“安全這東西,使我們兩家一起來確保的。”
我在心底狠狠痛罵這個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