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有出人頭地的希望了!王洪發心底泛起濃濃的喜悅,暗暗興奮,十數年後自己駕馭北美兇名昭著的黑幫橫行無忌。
王洪發興奮,楚放生何嘗不興奮,只是強壓喜悅之情,讓自己表現的更爲淡然,大概喜怒不顯於形是上位者們追求的風範,楚老頭笑着起身主動與在座的諸位堂口掌舵人握手,“老弟兄們認可我,我拼了老命也得讓大圈蒸蒸日上.....”
話音未落,不知是何緣故別墅外突然爆發喧囂聲,有人喝罵,有人驚叫,客廳裡的人都是一驚,都起身向窗外張望,只見兩輛悍馬越野車如同見紅的瘋牛,飛馳衝過人到處是大圈仔的柏油路,撞開擋着汽修鋪院門的轎車。
一聲巨響,擋門的轎車連連翻滾,斜立在院內,少數人驚慌失措,多數身經百戰的大圈仔已亮出家夥,更有甚者雙手端着AK47追逐悍馬車,越野車橫衝直撞,院內三十多人不得已避讓,很多人手指緊扣扳機,火拼一觸即發。
哧!
急剎車聲悠長且刺耳,兩輛悍馬留下觸目驚心的剎車痕跡,恰好堵在別墅門口,與此同時十多個不畏生死的大圈仔已擋在門外,車停穩,車門被推開,先下車的人是唐峰,無視周圍黑洞洞的槍口,背對車門彎下腰,讓裡邊的王中仁能輕鬆趴在他背上,虎癡、修羅、陸無雙等人迅速跳下車,護在唐峰左右以防萬一。
如臨大敵的大圈仔們看清楚王中仁的臉,立時沸騰,呼喊聲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有人喊大哥,有人喊王爺,也有人喊王老大,亂七八糟的稱謂滿天飛,驚喜、驚訝、驚詫充斥衆人臉龐。
“大圈的兄弟們,我王中仁沒死!”
王中仁趴伏唐峰背上,衝着聚集過來的人羣揮手喊話,是啊....他沒死,他要翻盤、要奪權、要血債血償,喧囂聲再起,唐峰平靜注視身邊每一個陌生人,保持軍人特有的警覺性,王中仁輕怕他肩膀,示意進別墅,他點頭轉身走向屋門,虎癡等人用身體遮掩兩人,到了翻盤最後的節骨眼,沒人想功虧一簣。
窗邊,有人歡喜有人憂,扛過槍上過戰場的將臣猛拍大腿,仰面長笑,眼中淚花閃閃,生死與共的老戰友居然活着,簡直是意外的驚喜,生性耿直的老一代退役軍人笑過之後側目看向楚放生。
楚放生不動聲色默立窗邊,可突如其來的變故也使他措手不及,恍惚眼神飽含詫異不解,海參崴那邊到底出什麼岔子,莫非老不死的榮爺在戲弄他?大起大落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就像性感美女撩撥起你慾火,你如狼似虎剝光她一切想好好爽一把的關鍵時刻,卻發現美女是帶把子的人妖。
屋內幾人臉色陰晴不定,別墅外過百大圈仔躁動不安。
“兄弟們借光,我是來開會的,只帶一個人進去。”王中仁對擋門的大圈仔道,幾人互相片刻慢慢讓開,王中仁活着回來那意味溫哥華地下世界還姓王,唐峰揹着王中仁推門進屋,虎癡幾人留在外邊。
唐峰背王中仁進屋,環視客廳十多人,點頭微笑,感嘆人生際遇之妙,隨後將王中仁放在一張沙發上,將臣第一個湊近,拉住老戰友的手,激動道:“中仁,你嚇死老子啦,我一直不信你他娘能完蛋,果真沒事.....”
將臣語無倫次,其他人陸續走近,羅恩看了眼王中仁的腿,皺眉問:“中仁,腿怎麼啦?青幫到底做了什麼?”
“受了點小傷,兩條腿廢了,沒什麼大不了....”王中仁灑脫發笑,慢慢扭頭看向楚放生,笑容漸漸冷厲,猛地擡手遙指對方,喝問:“楚放生,咱們幾個老弟兄當年定的規矩是什麼....你忘了?要是忘了.....我提醒你,好兄弟不可自相殘殺!”
楚放生想說話,王中仁不容他多言,接着說:“你想上位,可以找我談,咱們掏心窩子談,你真心爲大圈着想,爲大圈的兄弟們謀利,我絕不擋你的路,並且舉雙手贊成你做話事人,可你對兄弟下殺手.....怎麼向老兄弟們交代,怎麼向大圈所有兄弟交代?給我個滿意的回答,否則我今天血債血償!”
楚放生皺眉,嘆口氣道:“中仁,無憑無證的話別亂說,傷老弟兄的感情,你回來....我心裡高興.......”
“少扯淡....”
仍舊虛情假意演戲的楚老頭激怒王中仁,他暗示唐峰拿證據,唐峰冷冷看一眼不做演員等於糟蹋表演天賦的楚老頭,拿出微型錄音機,摁下播放鍵,赫然是榮爺與楚放生的電話錄音,榮爺本想事成之後用電話錄音要挾楚老頭,好在成品油走私交易中佔據更大利潤分成,哪想爲他人做嫁衣,成了唐峰替王中仁奪權的工具。
王中仁一瞬不瞬盯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楚放生,微型錄音機傳出的每一句話、每一聲笑好似將楚老頭與榮爺通話過程的神情姿態活脫脫呈現衆人眼前,奸詐、老謀深算、無情冷血.....一個個冷冰冰詞彙深入人心。
“哎....咱們都是兄弟,有過命的交情,何苦呢?”
不問世事很多年的羅恩嘆息,望了眼楚放生,言語間飽含失望和無奈,權勢名利惹禍的由頭,影視劇裡父子反目兄弟相殘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上演未免太令人心寒,這幫老兄弟曾互相倚靠打天下,曾在桌邊把酒言歡豪情萬丈,現在是怎麼啦.....羅恩搖搖頭欲言又止,靜觀變化的唐峰忽然莫名心痛,老人神情像極了少年時代爺爺目睹他英語試卷連篇紅叉叉的樣子,痛心疾首。
和唐峰一樣重情重義的王中仁也難受,但兄弟無情,他只能無義,沉聲問道:“羅哥,咱們這些老弟兄年輕那會立過誓,殺兄弟者....兄弟殺之,我今天可不可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