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芸白天的時候並沒在公司,和陳志華也就是自己的準姐夫出去談業務了,談完業務之後直接回家,唐展顏已經打電話告訴了張曉芸,張曉仁回來的事情,下班以後,張曉仁和唐展顏一起回到張曉芸那,張曉芸做了一桌子豐盛的美味,還開了一瓶紅酒。
“姐,這也太豐盛了,我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來了。”張曉仁伸手就去抓桌上已經端上來的煮好的鹽水蝦。
張曉芸正好端着一盤剛做好的菜過來,見張曉仁偷吃,一巴掌拍在了張曉仁的手上:“去,洗手去,都多大人了,還不知道吃飯之前洗手。”
“小時候在家,哪天吃飯也沒洗手,也沒見咋樣。”張曉仁嘟囔着,不情不願的走進了洗手間去洗手。
“姐夫,你也過來洗手,要不我姐也不能讓你吃飯。”張曉仁喊着正在幫張曉芸忙活的陳志華,陳志華現在儼然已經被當成了自家人,他和張曉芸已經開始着手準備結婚的事情了。 張曉仁對於陳志華認可度也很高,陳志華對張曉芸很好,這麼長時間,張曉仁還從來沒見過陳志華對張曉仁發過脾氣。
“最近公司是不是出問題了?”張曉仁洗完手,靠在洗手間的牆上,問正在洗手的陳志華。
“恩,的確出了點問題,不過問題都不大。”陳志華擡頭從鏡子中看着張曉仁說道。
“也就這幾天了,這些問題就會都消失的。”張曉仁說了一句陳志華不懂的話,陳志華是正經八板經營公司的,不知道公司出現的問題是因爲張曉仁。
“曉仁,你姐姐最近不知道從哪聽說了不少關於你的消息,已經問過我好幾次了。”
“我姐?”
“你們倆大男人在洗手間裡搗鼓什麼呢,洗個手這麼長時間,快過來吃飯。”唐展顏的聲音傳了進來。
“馬上來。”張曉仁答應一聲。
陳志華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和張曉仁一起走出了洗手間,一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
吃過飯後,陳志華收拾餐桌,張曉芸則是把張曉仁拉進了房間,直直的盯着張曉仁看,張曉仁見張曉芸的表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姐,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髒東西麼?”
“曉仁,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張曉芸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道。
“什麼到底在幹什麼?”如果沒有陳志華之前的提醒,那可能張曉仁還不明白張曉芸問的是什麼,經過陳志華的提醒,張曉仁怎麼可能不明白張曉芸的意思,不過他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只能裝作不懂。
“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張曉芸冷着臉。
“你不是知道麼,我是銀狼集團的股東。”張曉仁摸了摸鼻子說道。
“就只是銀狼集團的股東麼?”張曉芸又問了一句。
“啊,那還能有什麼。”張曉仁死鴨子嘴硬。
“算了,你也長大了,你的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不管你做什麼,一定要小心,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萬一你出點什麼事,你讓我……”說着張曉芸聲音有些哽咽。現在張曉芸的並不是以前那麼沒見過世面一無所知的農村女孩了,而是一個商場精英,無論是層次還是對社會的認知上,都不像以前那麼單純,銀狼集團的實力張曉芸不可能不知道,而自己的弟弟,是銀狼集團的股東,在銀狼集團成立的時候,張曉芸是在現場的,張曉仁當時的地位她也是看到的。
之前他還相信張曉仁可能是銀狼集團的員工,佔極少數的股份,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那麼張曉仁極有可能在銀狼集團中佔據極大的分量,而這纔是最可怕的,張曉仁纔多大,就這麼短短的幾年時間,張曉仁是怎麼達到現在的高度的,這點,張曉芸不得不去思考。
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是需要付出的,張曉芸看到了張曉仁的得到,也就會想到他的付出,他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他就是想知道,張曉仁付出的是什麼,是不是會給他帶來危險。
“姐,你可別哭,你一哭我真心啊就像被貓撓一樣疼,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別聽別人胡說,我什麼事都沒有。”張曉仁一見張曉芸哭了心裡就一陣疼,他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見不得張曉芸哭。
李航的電話是三天之後打過來的,交易的時間定在一天後的凌晨一點,地點到時候通知張曉仁。
這個電話打破了張曉仁的平靜,這幾天,張曉仁帶着唐展顏去別墅區,看新家的裝修,又去看了爲張曉雲和陳志華準備的新房,全家還組織了一次戶外燒烤,沒事就帶着唐展顏出去逛一逛,看看電影,散散步,總之,這幾天張曉仁過得十分的輕鬆愜意。
張曉仁這邊的一切動向都被李航掌握着,這點,張曉仁心裡也是清楚的,自己身邊一定會有李航他們的人出現,而那個竊
聽器,不好意思在洗衣服的時候被發現了,張曉仁爲這事可以的聯繫了李航,對李航大發雷霆,而李航則是出奇的沒有和張曉仁辯駁,這個竊聽器的作用也只在張曉仁剛回到C市才能起到作用,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這點李航也是明知的。
李航知道張曉仁這幾天的活動之後,忍不住的大笑着說張曉仁這生活過得還真他媽的滋潤,不過內心中對張曉仁卻是更加的放心了。
在接到李航的電話之後,張曉仁告別唐展顏和張曉芸,這次離開,最好的結果是幾天以後回來,而最壞的結局,張曉仁想不到是什麼,可能自己永遠都無法再回來。這次自己是被動的,主動權完全在對方手中,敵人更是空前的強大,這件事完全不在張曉仁的掌控之中,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今天是週三,也就是說交易日是週五的凌晨一點,留給張曉仁的時間並不多,而且李航只說了交易時間,其他信息說再通知張曉仁,也就是說張曉仁除了只知道一個交易時間以外,其他一無所知。
張曉仁驅車來到了銀狼會的訓練基地,當張曉仁面色凝重的進入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內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隻輸三,一個是修達。
張曉仁進來並沒有多餘的廢話,讓修達先將這幾天掌握的最新情況說一下,修達這幾天主要的方向放在了孫天南和肖曉華這邊,還有洪門那邊的動向,不過這些所有出現在張曉仁視線中的人卻並沒有什麼異動,而那撥外地的勢力,撤出了C市,一個都沒留下來,這不禁讓張曉仁眉頭鎖得更緊了。
這事情不合理,之前所有被懷疑參加這次交易的勢力都沒動,那麼難道說李航準備一個人來跟自己交換麼?這也太他媽可笑了吧,李航就是再傻也不會這麼做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一定有問題。
“修達,交易的時間你是知道的,週五凌晨一點,從現在開始,你把洪門成作霖,盛世孫天南跟還有肖曉華給我盯死了,他們什麼時間去廁所都要一清二楚。”張曉仁咬了咬牙說道,修達點了點頭,退出了會議室。
“輸三,現在情況也就是這樣了,咱們只知道交易時間,而且還不知道準會不會再改變,怎麼樣,有什麼方案沒有。”張曉仁點了一根菸,看向了只輸三說道。
“這種交易,想要提前做方案几乎不可能,瞬間就可能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過大方向是可以定下來的,首先就是交易時間,咱們暫定是週五凌晨,地點不確定,交易的對方不確定,這些都不是咱們能掌控的,那咱們能掌控的是什麼呢,是咱們自己。”只輸三略想了一下,平靜的說道。
“那能怎麼樣呢?”張曉仁不明白只輸三話裡的意思。
“交易一定是你親自進行的,對方也不可能同意別人代替你進行交易,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帶很多人,甚至會要求你自己前去,但是這並不重要,咱們沒有必要非要確定交易地點在哪,然後提前做出行動,這世界上並不是事事都能提前安排好的,很多事情都只能是隨機應變,你太習慣掌控了,這是容易吃虧的。”只輸三說了一句很早以前就有人對張曉仁說過的話,當年張曉仁在NA開賭場的時候,胖子對他說過的,人生如同一場賭局,誰都無法做到掌握每一局的輸贏。
“那你的意思是?”張曉仁看向了只輸三。
“交易地點並不難確定,只要能確定你的位置,自然就能確定交易的地點,至於交易的一方是誰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是敵人就行了,至於敵人是誰,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是敵人,就是要被消滅掉的人。”只輸三推了推眼鏡說道。
張曉仁和只輸三在會議室一直呆到晚上,出來時張曉仁的臉色終於有些舒緩了一些,接下來的兩天,張曉仁就住在了訓練基地,時不時的會跟只輸三探討一下,交易日傍晚,張曉仁召開銀狼會的高層開會,做交易前最後的準備。
修達也傳來了消息,說孫天南和肖曉華一個帶人向城南,另一個帶人去了城北,洪門那邊依舊沒有什麼動作。張曉仁和只輸三猜測,交易地點有可能是這兩個方向。
凌晨十二點半,張曉仁接到了李航這邊人的電話,交易在C市南郊一家廢棄的工廠中進行,讓張曉仁一個人帶着東西過去,張曉仁當即表示了反對,說他必須要帶兩個兄弟和自己一起過去,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李航對此並沒有提出多麼強烈的反對,同意了張曉仁的要求。
張曉仁帶着的人是樑子豪和虎娃,樑子豪開車,虎娃坐在車的後排,上車之後虎娃丟下一句,到了叫我,直接就睡了過去,樑子豪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一路上車內出了虎娃的鼾聲,再沒有任何聲音,在深夜之中,這份靜,顯得有些壓抑。
當車輛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張曉仁再一次接到電話,告訴他在前面五百米岔路口處向西行駛
,張曉仁在車上一愣,這個方向和自己還有隻輸三猜測的不太一樣,孫天南和肖曉華那邊已經被自己盯死了,那麼西面的人是誰?
這時候張曉仁開始慶幸只輸三的存在,也開始佩服只輸三的老辣,如果按照之前自己所想,如果孫天南和肖曉華動了,那麼自己這邊的兄弟也會跟上,現在交易地點不是孫天南所在的方向,也不是肖曉華所在的方向,如果自己讓兄弟跟上顯然是上當了。
“看來咱們身後跟着一條尾巴啊,這尾巴藏得可真夠深的了。”張曉仁點了一根菸,默默的說道。
“恩,應該是有人在跟蹤咱們。”樑子豪點了點頭。
“跟着吧,他們跟着咱們也不見得是壞事。”張曉仁說道。
車輛繼續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已經開出了城市,進入了郊區,這已經脫離了市區,對方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張曉仁在你前方五百米左右有一個修配廠,你把車開到修配廠外停車。”張曉仁按照對方的意思,把車停在了修配廠外,修配廠似乎廢棄了很久,大門前破爛不堪。
不一會兒,修配廠的大門打開,一個壯碩的走到了張曉仁的車旁,敲了敲張曉仁的車窗,張曉仁打開車窗,看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男人低頭問張曉仁:“張曉仁?”張曉仁點了點頭。
“下車,跟我走吧。”男人並不廢話,轉身就走。
張曉仁帶着虎娃和樑子豪下了車,這個修配廠前是一條國道,張曉仁的車就停在國道旁,男人把張曉仁帶進了修配廠,又向後看了看,纔將修配廠的大門關上。
並沒有人注意到,在張曉仁下車以後,又過了好一會兒又從張曉仁的車上下來一個人,這個人身着一身黑衣,蒙着臉,人從車裡出來之後就如同一隻狸貓一般,一剎那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修配廠門口拴着幾條兇狠的大狼狗,據說狗是有靈性的動物,能聞見殺過人的人身上的冤魂的味道,當面對殺過人的人的時候,狗是不敢狂吠的,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張曉仁他們三個進來的時候,那平時囂張無比的幾條大狼狗嗚咽着夾着尾巴縮在角落裡。
男人回頭汽車修配車間之中,然後指了指倉庫門口說道:“進去吧。”
張曉仁帶着虎娃和樑子豪剛進入車間,頭上就被人頂上了黑洞洞的槍口,虎娃眼睛一瞪就要動手,張曉仁卻慢慢的擡起了雙手,隨後一個人上來對張曉仁搜身,搜出了張曉仁身上的兩把槍,那人掂了掂手槍,然後將槍別在了自己的身後。虎娃沒帶槍,他不習慣用槍,在他眼裡,槍不如弓好用,如果沒有弓,那麼槍就沒有拳頭好用,樑子豪也知道槍肯定是帶不進去的,所以他也懶得往身上裝。
“走!”搜完身之後,那人推了張曉仁一把。
修配車間配備了強光燈,把整個車間照的亮如白晝,車間內人不少,大概有二三十人,這些人個個面色兇狠彪悍,身材高大,看起來就都非善類。
這些人都站在一個男人身後,這個男人張曉仁見過,劉宇,和自己辦理轉款的那位,在劉宇身旁站着兩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這兩個人張曉仁也見過,李航的兩位保鏢,看起來李航還真在乎劉宇的安全,把自己的保鏢都派了出來。
在這三個人身旁,張曉仁還看到了一個令他無比厭惡的人,何流,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張曉仁靜靜的看了何流一眼,隨後就不在看他,何流原本臉上還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見張曉仁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吞了張曉仁一般。
“東西帶來了麼?”劉宇一如從前,從不做任何一點多餘的事情。
“人帶來了麼?”張曉仁問道。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不等劉宇說話,何流搶着說道,劉宇橫了何流一眼,何流馬上把沒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裡,劉宇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馬上有人把吳大海和劉斌推了出來,他們每個人頭上都頂了一把槍,吳大海和劉斌都是灰頭土臉的,臉上還有不少淤青的痕跡,劉斌的只一條胳膊耷拉着,張曉仁一眼就看出來他的胳膊斷了。
張曉仁看向了何流,何流舔了舔嘴脣,做了一個砍手的動作。
“大海哥,斌子。”張曉仁說着就要衝上去。
頂在張曉仁頭上的那把槍口微微用了一下力:“別動!”張曉仁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張曉仁臉色變得鐵青,牙齒被咬的咯咯直響,他曾對何流說過,如果敢動劉斌一根汗毛,他就要了何流的命,看起來何流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何流,你會後悔的。”張曉仁看向了何流,冷冷的說道。
“哈哈哈,後悔,張曉仁我看你是還沒看清現在的形勢,我等着,看你怎麼讓我後悔。”何流笑得極其猖狂,可是張曉仁已經懶得再去搭理他,只要自己能活下去,那麼何流就是一個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