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不會動手。在我眼裡,殺你就好比是奪寶,今天奪的話,有可能會送命,明天奪的話,或許就安全了,我爲什麼不等明天?”
有意思,葉風也忍不住會心地笑了,道:“明天,有多遠?”
“可以是下一秒,也可以是一輩子,時間,原本就是個很抽象的東西。”
“在我看來,你指的明天,比永遠還要遙遠。”葉風把手上的菸頭隨意一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道:“提醒你個事,別打唯嫣的主意,要不你的下場會很慘。”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血舞笑,“假如你打唯嫣的主意,你不是慘,是會死。”
“呵呵!”葉風淡然地笑笑,道:“也許吧,人都有老死的一天。不過你不會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記住我今天的話吧,以後你就會發現,我不但是個很好的對手,而且還是個不錯的預言家。”
“預言家還是自大狂,以後就知道分曉,你走吧!”
葉風知道,今天真要動手的話,絕對討不了便宜,眼前的這個男子,實力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還是等查清了他的來頭再做打算,葉風也不再羅嗦,一轉身便要離去,卻又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謝唯嫣,柔聲道:“其實,你並不只是爲你哥哥一人而活着,好好保重,等我。”
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葉風帶着林峰悠然而去,林峰在發動大卡車的時候,還囂張的大按了幾下喇叭,尖銳的噪音響徹雲霄。
謝建波總算回過了神,他有些驚恐地看了看身邊的血舞,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一個人的記憶有限,對於和自己不是很重要的事,知道的太多或許會是個麻煩,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幫你的就可以了。”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年紀不大,你玩什麼深沉?”謝唯嫣見葉風一走,心情總算是平復了下來,雖是眼前的血舞救了哥哥,但眼下見這血舞神神秘秘,自己哥哥在他面前瞬間矮了一截,有些看他不順,便惺惺地挖苦了句。
血舞看了看謝唯嫣,雙眼全是溶溶的笑意,道:“其實,並不是我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就算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知道罷了。”血舞有些感慨地望向天邊渺渺的浮雲,皺了皺眉,繼續道:“十二年不曾想過自己的名字,連我自己都有些模糊了,不過,有個朋友送我的一個外號我倒記得,不過這名字有些奇怪,今天看在唯嫣的面子上,我決來罷。朋友都叫我,一劍了無痕。”
這名字確實很奇怪,謝建波和他一干手下聽了,都覺得這人不過是在敷衍罷了,這一句話,也能算是名字?
可是,謝唯嫣和他的兩個師兄,在聽了這句話後,神色驀然一變,甚至,謝唯嫣的兩個師兄,還怔怔地後退了幾步。
一劍了無痕。
是他!
謝唯嫣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除夕夜晚。
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但那個夜晚卻並不黑暗,因爲,越南的天空正飄着鵝毛大雪,謝唯嫣所在的黑榜,也被裹上了一層灰色的銀光。
由於是除夕,整個基地一百來人全在一起,享受着那一年一次的團圓和寧靜,做爲殺手,一年到頭在刀口上舔血,也只有這兩天,雪碸纔不接受所有的委託,而在外出任務的殺手,也會趕回來相聚。
基地蒼涼的鐘聲悠悠響過十二下,殺手們正要準備吃飯,外面呼嘯的風雪聲裡,卻飄進來一句令人悚然的話語。
“晚點吃吧!將死的人,沒有必要去浪費糧食。”
黑榜,擁有一百個世界級的殺手精銳,竟然有人敢來這裡放肆?這人要不是發神經,就是在開玩笑。
雖然那飄進來的聲音讓人聽起來確實有點恐怖的味道,但謝唯嫣和他的師兄,卻也不甚在乎,什麼厲害的人沒有見過?還不是一個個死在自己的手下?
謝唯嫣的三個師兄,連刀個懶得拿,就那樣迎了出去。
除夕的夜,誰願意在一個如此神聖的日子殺人?
大家對這事,似乎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在往口裡夾菜。
突然,外面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傳來三聲慘聲,一切又重歸於寧靜。
黑榜的人,一個個停止了動作,有些人筷子上的菜已經送到了嘴邊,卻戛然而止,彷彿突然感覺到了那菜被人下了劇毒一般。
雪碸將坐在自己腿上的謝唯嫣抱下,,慢慢地站起了身,幽幽道:“他終於來了。”
“他是誰啊?”謝唯嫣擡起頭,盯着自己的師父。
師父衝謝唯嫣愛憐地笑了,道:“一個可憐又可怕的孩子,師父去見見他就來。”
雪碸說完,慢慢地走了出去,那往日凌厲的背影,竟是有些蕭索的意味。
謝唯嫣好奇地跟在上百師兄的身後,想要看個究竟。
漫天的雪花中,呼嘯的寒風下,屹立着一個身影單薄的少年,那少年的手上,還有把狹窄的長劍,劍尖深埋在地上的雪中。
謝唯嫣見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在大冷天的卻只穿了一件單衣,忍不住從人羣裡探出個腦袋,道:“你穿那麼少,會着涼的。”
那少年聽了全身一顫,呆了呆,冷然的向雪碸舉起了手上的長劍,道:“爲了你那可恥的原則,拔出你的刀。”
雪碸幽幽嘆了口氣,道:“你走吧!”
“原來你不但是個畜生,而且還是個自大的畜生,還沒有動手,就開始可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