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是你……”天真看了眼他驚訝的表情,“我以爲你恨我,所以把這東西貼得滿學校都是。”
“你說這東西貼得滿學校都是?”蔚池緊縮着眉,眼神肅穆。
“嗯,我之前還不知道,早上到學校的時候,陳萌在樓底下攔我,說教學樓牆上貼滿了,要我先別來學校。”
“你還記得這照片裡拍的是哪天的嗎?”
“……昨晚。”
蔚池盯着照片,嘴角閃過一絲苦笑道:“看來你現在還和這人有來往……”
天真眼神暗了暗。
“難怪……”他喃喃道,“你以爲是我做的,所以先來找我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可靠麼?”
天真抿了抿脣:“事情有點棘手,我一定要親口問了才能放心。”
“行了,這事兒你交給我吧,”蔚池摩挲着照片上的幾個字,眼底是滿滿的堅定神色,“我一定把人給你揪出來。”
“你這段時間還是別去學校了,請個假在家呆着,別讓學校那邊把事情鬧大了,對你一個女孩子名聲不好。”
天真苦笑一下,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劇般地走到了這個地步。
和蔚池告別後,她去了趟醫院,臨到住院部門口,才突然想起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她這個時候去,一定會被追着問爲什麼沒在學校上課,到時候……
她的腳步在大廳轉了一圈,又朝門口走去。
回到家,她掏出練習卷坐在桌前,但是思緒難以集中在紙上,索性一撂筆,在腦海裡靜靜地想事情。
她不知道是誰幹的,沒有頭緒。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跟蹤拍下了照片!
雖然第一次蔚池拍下來並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
但是,她暗自握緊了拳,她不想再被人第三次將照片甩在面前了。
掏出手機,她撥出一個號碼。
“喂?張叔嗎?我是段天真,希望這個時候沒有打擾你。”
“嗯,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想以後你晚上來接我的時候,換個地方等我,就停在……”
“……嗯,嗯,好,麻煩你了。”
“不,不用跟他說……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她嘆一口氣。
強行逼着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試卷上,天真終於效率極低地答起題來。
“嗡嗡,嗡嗡”,她的手機震了兩下。
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她點開一看,竟是安寧國際的工資到賬了。
雖然她在那裡才工作了不到半個月,但是熊主管還是按時給她結算了工資。
霍殷權那次,還有莫懷崢派來的黑衣人連續在她這裡買了多件衣服,她到賬了有十三萬,簡直驚喜。
天真將手機捂在掌心貼上額頭,這是這幾天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中午,天真去了趟醫院看段父段母,走前查了繳費單。
她將工資取出來,用一個信封裝好收着,等哪天有機會再見莫懷崢的時候,她就將錢還給他。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盯着手機,想給陳萌打個電話,然而看着綠色的撥出鍵,她又猶豫了。
她還記得陳萌上午最後一眼看她的眼神,那麼失望,那麼痛心。
“算我眼瞎。”她竟然這麼說……
她盯着車窗外飛快朝後退去的樹和店鋪,輕輕將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心裡隱隱有些疼。
“嘟——嘟——”手裡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免提聲。
她低頭一看,原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觸及了撥出鍵,她正在給陳萌打電話。
盯着屏幕,一秒,兩秒,五秒,十秒後,聽筒裡傳來禮貌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orry……
她果然不想理她了。
天真忽然覺得很累,將手機關機放進書包裡,就這麼靠着窗,慢慢閉上了眼睛。
公交車一路開到了終點站,天真才被司機叫醒下車。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踩着斑馬線走到馬路對面的車站等車。
坐上回程的車時,她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十幾站路,半個多小時。
她一路坐回去,在離家最近的車站下了車,慢慢往家走。
走到樓底下,她掏出鑰匙,沿着樓梯往上爬,一層是十二格,數完四十八格,她家就到了。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她忽然擡起頭來,看到前方,她家門口,站着一個人。
熟悉的白色帆布鞋,上面是藍色的一中校褲,再上面……
“陳萌……”她的聲音輕輕的,聲調上揚,像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陳萌看着天真落寞的模樣,皺起眉:“你幹嘛又打我電話?”
一開口竟包含幾分委屈。
天真看了眼陳萌:“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後來打你電話你又不接?”
“我……”她摸了摸口袋,纔想起手機被她扔進了書包:“我把它關機了,我以爲你不想接我電話。”
“你嚇死我了!手機關機,跑你家裡也沒人,我以爲你出事了。”陳萌抱怨着,眼圈突然紅了。
“我那時候也是太生氣了嘛,你也不知道替自己多說幾句,要不是我越想越後悔,主動來找你,我們這朋友是不是就沒有得做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也是有苦衷……我不想騙你。”天真難過道。
陳萌雙眼涌動着淚花,下了臺階,和天真摟在緊緊摟在一起。
“我們還沒一起去打耳洞呢,我們還沒戴上你送我的耳釘呢,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不管什麼事都不能散了的。”
陳萌在天真耳邊哽咽着。
“我們要說好的,你結婚我要當伴娘,你生孩子,我一定是乾媽,要是我們兩個以後一個生男一個生女,我們要做親家的。”
一滴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天真吸了吸鼻子,笑道:“害不害臊?才這個年紀就扯這麼遠?”
“這怎麼啦?反正說好了,不能賴。”
“咦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她擡手看了眼手錶,已經兩點四十七,學校早該上課了。
“還不是因爲你,好啦,我一個小時前請了假了,不請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