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大不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轉移話題到:“朔方怎麼樣了?”
金燕子不是個蠢女人,只有蠢女人才會去糾纏那些男人不想說的事情,也順勢岔開:“不錯,你沒有看錯人,典韋現在對你很忠心。據說拓跋輝用五百斤黃金請他加入拓跋鮮卑,被他拒絕了。”
童老大想了片刻,朔方現在孤懸在外,又沒有其他的大漢勢力支持。幷州軍和西涼軍都已經進入了洛陽,朔方真的有些危險。
“告訴典韋,以後不要把事情做絕了。咱們要想在朔方立足,沒有大漢的支持,必須把自己當做草原上的一份子,儘量取得那些部落的認同。具體的分寸,讓他和黑貓把握。告訴他們,我相信他們。”
童軍這次回來,不光是帶來了風語這個女人,就連上次出了很大力氣的行中和曹榮也帶了回來。
這是信任典韋麼?當然是。
更主要的是,童軍帶走了上次出力的幾個人,典韋就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次背叛的話,那麼再站出來的是誰。
上一次,他孤家寡人,敢殊死一搏。但是這次,他要考慮一下中牟的老孃,所以童軍對典韋非常放心呢。
金燕子忽然笑了出來:“最後這句就不要說了?”
童軍搖頭:“爲什麼,這是很拉攏人心的話,一定要說出來。他們信不信是一回事,我說不說是另外的事。”
金燕子點頭:“好,雖然我知道,即便你說了,他們也不會信的,但是還是按照你說的辦,誰讓你是老闆呢?”
童軍一把抄過她的腰,摟在自己的腿上:“現在知道秘書是幫我解決什麼問題的了?”
金燕子臉上一下紅了:“你幹什麼!孩子還在看着呢!”
童老大呵呵一下,放開她。
水生這時候從外面跑了進來,對童軍說道:“公子,朔方的貨又來了,王包這次搞了一百多車!這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童軍揮手讓他不要說。因爲王包的膽子肯定會越來越大的,現在他在朔方直接收貨,然後穿過匈奴,取道河東,一路直達洛陽。不管是還是白道,沒有人會攔王包的貨。
依照那些走貨人的性格,他不弄一百多車才奇怪!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負責在洛陽給我收貨,賣貨。你做的是正經生意,有人來賣東西,你付錢就是了。有人來買東西,你收銀子。王包拉了一百多車,你吃不掉就放在我這裡。不要那麼多事!”童軍的臉色非常嚴肅,水生膽怯的點點頭:“知道了公子。”
童軍拍拍他的肩膀:“我再說一遍,你做的是正經生意,稅收一個大錢不少的交上去,賬面要做到分毫不差!幫我買賣做好了,我虧不了你!至於誰買的貨,誰賣的貨,這不是一個正經商人該去打聽的事情。”
水生喃喃的退了下去。
說實話,水生是個很不老實的老三。他和王包一起跑過好幾趟,所以,他很羨慕王包在塞外的地位。在那些商人當中,甚至在一些異族部落當中,王包都成了貴賓人物。
而他在洛陽呢?雖然說有童軍罩着,但是一出門都是爺爺奶奶,見誰都要鞠躬。他想和王包換換。
水生那點心眼,一眼就被童軍看穿了。
處理完生意上的事情,童老大回到洛陽城裡盧植留給他的宅院。行中就告訴他,董卓派人來找他。童軍換身衣服去見董卓。
屋子裡都是被董卓摔碎的東西,童軍進門的時候,正好聽見董卓大聲喊叫着:“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殺光他們!”
屋內,一衆將領肅立在一旁,一個個不敢出聲。
童軍靠近呂布,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呂布咬牙說道:“那幫混蛋,昨夜看見義父從出來,今天滿城都在傳,說義父宿奸宮女,甚至還有人說義父在龍牀上睡覺!”
童老大一愣:“相國從出來?”
兩個人的悄悄話並沒有滿過董卓,董卓暴跳如雷:“我就是從那裡出來的!怎麼了?我和劉明在一起!”
童軍再不出聲。董卓和劉明之間的事情他聽西涼將領說過一些,但傳入市井之中,卻成了董卓夜宿龍牀,嬪妃。
士人們再一次用他們的筆和他們嘴向董卓發起攻擊,董卓當然不會忍讓。
“李儒!想個辦法,我要娶劉明!我要光明正大的把她擡進董家!”董卓對李儒下了死命令,李儒知道,這個命令不容違背。
董卓現在是當朝相國,劉明也願意下嫁,身份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但李儒知道,如果讓士人們對這件事情稍作渲染,那就是問題了。把黑的說成白的,不光是他們這些人會,士人們更擅長。
沉思片刻,李儒說道:“岳父,此事不宜過急,當從長計議。如果我們貿然賭這口氣,正中了那些人的全套,到時候,我們解釋不清楚的。”
董卓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壺,猛的砸向牆面:“我怕什麼!馬上去做!”
李儒嚇了一跳,但是沉靜下來之後,依然勸道:“岳父,如果這時候您迎娶君主,我們在道義上就會輸個一乾二淨啊!岳父三思!”
旁邊一衆西涼將領也上前勸說。但是董卓卻是越勸越火爆。
“將軍,這個時候迎娶郡主,將讓郡主日後置於流言之中,將軍,三思啊。”賈詡也勸董卓。
董卓聽了賈詡的話,卻平靜了下來,嚥下胸中那口惡氣:“這幫混蛋,就在背後放冷箭,如果真有種,爲什麼在今日早朝不彈劾老夫?”
李儒苦笑:“他們的手段很高明,把這樣的事情傳入民間,岳父根本不能出去說明,因爲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咱們一點都找不到反擊的地方。”
董卓一擺手:“想個辦法,讓人們馬上忘記這件事情!”
所有人都不說話,董卓的目光最後放在童軍身上:“子安,有無良策?”
童老大搖頭:“良策沒有。不過我以爲,既然他們要玩,咱們陪他們玩就是了。”
李儒眉頭一皺:“咱們怎麼玩?就的事情和他們辯論一場麼?”
童老大笑道:“憑什麼?憑什麼他們說怎麼玩我們就怎麼玩?他們玩嘴,咱們玩刀。看看是咱們刀快,還是他們的嘴硬。”
李儒大爲吃驚:“這個時候,事情剛剛傳開,如果我們貿然動刀,那些士人會怎麼看我們?”
童軍反問一句:“請問先生,現在那些士人怎麼看我們?”
李儒無語。
賈詡想了一下,笑了,對董卓說道:“相國,子安言之有理。咱們什麼都沒有,民心相背,敵暗我明,又是在人家的地方。就是連您捧起來的皇上,他們都買賬。但是有一樣我們比他們強。”
董卓看着賈詡:“那一樣?”
“實力!”
董卓聽了這話,拿出幾張紙來,和賈詡等人進入房間裡面商量了很長時間。等他們出來的時候,給童軍,呂布,華雄等將領一人一張紙。童老大一看,上面是十位當朝大臣的名字。
董卓惡狠狠的說道:“明日天亮之前,讓這些人消失!”
洛陽鄭泰府上,童軍帶着一隊軍士站立在大院之中。
鄭泰冷冷笑着:“輪到老夫了麼?”
童老大沒有搭理他,向身後的軍士揮手。軍士捧上三個盤子,裡面分別放着一壺酒,一把刀,一段白綾。
“鄭大人,您自己選一條路。”
鄭泰哈哈一笑:“好,好。到底是盧公的門生,還講些情面。”
冷眼走到三個盤子中間,來回看看,最拿起那三尺白綾:“可惜,可惜。盧公一世英名,最後要毀在你手裡了!助紂爲虐,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鄭泰頭也不回,拿着白綾走入房中。
童老大沒有和他說什麼,片刻之後,讓軍士撞開房門,鄭泰高高懸掛在橫樑之上。
這個晚上,童軍殺了很多人。那些人的眼淚沒有讓他住手。殺了這些人,就可以讓董卓更信任自己,自己就能在董卓的軍團中謀取更好的位置。
鄭泰說他助紂爲虐,他不在乎。說他敗壞盧植名聲,他也不在乎。可是連蔡邕都這樣說他!蔡府管家讓他去一趟,他本以爲是蔡文姬找他,誰知道這次叫他去的是蔡邕。
鄭泰是當朝大儒,童軍活生生的逼死鄭泰,這讓蔡邕無法原諒他。
蔡邕說,童老大應該規勸董卓,讓董卓放下屠刀,而不是幫着董卓殺人,他第一次罵了童老大。
無所謂了,看在蔡文姬的面子上,讓這老頭罵幾句也沒有什麼。讓童軍非常的痛苦,因爲蔡邕是她的父親,蔡邕罵他的時候,她就站在一邊。從她的表情之上,童軍看到的是鄙夷之色。
童老大認爲自己沒有做錯什麼,董卓上次完全可以藉着所謂的私通黃巾一案來個大清洗,完全可以誅殺鄭家九族。
但董卓沒有這麼做。他點到即止,甚至連鄭泰的官職都沒動,向士人發出和解的信號。是這些士人不肯善罷甘休,他們總是以爲董卓之所以停手,是因爲不敢殺他們。
所以他們決定按照自己的遊戲規則繼續玩下去。他們都錯了,既然你們決定將這場遊戲的勝負定在一方倒下爲止,那你們自己就要做好倒下的準備,規則永遠是約束雙方的,你們自己選擇開始了這場遊戲,那麼你們倒下去的時候就不要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