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坐在副駕駛的諾登被吳冬這突然叫聲所嚇倒,而後的諾登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以同樣的音量回了吳冬一聲。
沒有去關心諾登的不滿,此刻吳冬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左眼視覺晶體上。
關於亨特本人的資料。
不多,
並且由於晨曦給吳冬的資料都是全網搜索,所以這本就不多的資料裡面,除了常人能夠看到的那一部分之外,吳冬則是還可以看到一些機密級的資料。
但在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塗改過的黑色。
可僅僅只是這些透露部分非常少的部分,也足夠讓吳冬對亨特·埃弗拉·梅根有一個初步,且非常直面的瞭解。
亨特·埃弗拉·梅根。
1930年出生在美利堅南部的一個小村莊,之前的生平已經不可考證,但亨特三十一歲的時候參加了61年——到75年的那場對外戰爭。
由於戰況非常慘烈,亨特的很多朋友也在那個時候長眠。而亨特本人則是因爲無法忍受當時那種慘絕人寰的戰爭,毅然選擇提前退役回國。
而自回國的那天起,完全可以說是亨特·埃弗拉·梅根的人生轉折。
退役後的亨特並沒有就此沉寂,他利用戰時所積攢的本錢,並且妥善的經營人脈,由一家小小的鈕釦工廠做起。
累積資本,成爲工會代表,加入美利堅共和派系......
(我怕和諧,話說黨派改成派系,應該可以吧?)
一切的經歷都彷彿開掛一般。
回國後的亨利以乘風的姿態在迅速上升,甚至當亨利六十二歲的時候,也就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他就已經是美利堅共和派系的魁首。
雖然沒有競選過總統,甚至在成爲共和黨的黨魁之後,亨特本人也逐漸淡出了民衆的視野。
可唯有身在美利堅政權系統的核心範圍內,纔會清晰的瞭解到,這個在二十年間,幾乎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的老人,纔是美利堅走的最高,最遠的人。
三大派系之一的魁首,
議院更是有四分之一的議員,都是亨特所在派系的一份子。
雖然今年的亨特已經是九十歲的老朽,但在看完了資料之後,吳冬的心裡還是升起了敬畏。
是真的敬畏,
從一個寂寂無聞的平民,到身在美利堅權利巔峰的位置。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講,亨特·埃弗拉·梅根,都是一個能夠讓吳冬敬佩的人,他也非常樂意在面對亨特的時候,收起自己那畢露的鋒芒。
吳冬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位美利堅的傳奇老人。
而隨着電動車緩緩停下,沒有任何人提醒,吳冬就搶先一步下車。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不遠處那復古風格別墅,然後纔是別墅前那代表着共和派系的巨大徽章。
“走吧,亨特先生恐怕已經在等我們了!”
隨後下車的諾登叫上了吳冬一同向別墅走去。
而吳冬也非常能夠體諒亨特這種急迫的時間觀念,畢竟無論是一個黨派魁首的身份,還是一個九十多歲老人的身份,都足以讓他們二人這般對待。
跟隨諾登走進了別墅,吳冬就見到門口站着一位老人。
在見到吳冬與諾頓進來之後,老人便開口道:“兩位是諾登先生與吳冬先生?老爺就在書房等候你們,他通知我,你們來了以後以直接去書房見他。”
這個如管家的老人看模樣也的有將近七十多歲了,以這樣的年紀還能把持整個莊園的日常,足以見他與亨特的關係也不僅僅只是僱傭那麼簡單。
而諾登在聽到了管家的話,立即點了點頭:“謝謝你,凱恩先生!”
說完,諾登就招呼吳冬跟上,看那非常有目的性的步伐,吳冬就知道諾登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當然,對於這些事情吳冬雖然好奇,卻沒有過多詢問什麼。
一路沉默的跟着諾登走到了客廳門前。
臨開門的時候,諾登還有些不放心的對吳冬交代道:“吳,我可以告訴你,亨特先生的身份非常尊貴。所以,我拜託你,待會一定要收斂一下你的那個......額,性格!畢竟亨特先生已經九十多歲了,可和我不一樣!”
這實在是諾登被吳冬那種沒有預兆的發瘋給弄怕了。
其實如果不是亨特的點名交代,諾登是壓根就不會帶上吳冬,這個幾乎是隨時都處於引爆狀態的傢伙。
“嗯!”
出奇的是,吳冬這一次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沉靜的應了一聲。
“呼......”
實在弄不懂吳冬此刻想的是什麼,最後諾登只能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虛之後,這纔將面前那厚重的木門推開。
隨着視線的逐漸開闊,吳冬也終於見到了這位美利堅的傳奇人物。
就在書房邊緣的落地窗前,一個老人此刻正坐在輪椅上,獨自享受着陽光照射下的溫暖。
好似被推門的聲音所驚動,老人顫顫巍巍的操縱輪椅轉向,待看到了門口的諾登與他身後的吳冬之後,也不見老人的脣舌有所動嘴,一個略顯呆板的電子音卻是傳到了吳冬的耳朵裡。
“諾登?那麼你身後的就是發明了生命之源的那個年輕人?”
“抱歉,亨特先生,讓你久等了!”
微微表達了一下歉意,諾登便示意吳冬說點什麼。
而吳冬在見到了亨特本人之後,心裡的那種期待通通不見,剩下的就只有......失望!
失望於亨特的年紀,
失望於亨特那滿身的皺紋與老年斑,
失望於沒有見到想象中那個餘威尚在的精神老者。
輪椅上的亨特自然也見到了吳冬臉上,那種絲毫未曾掩飾的失望。
亨特的雙眼雖然已經渾濁,但卻好似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怎麼?年輕人,你現在的這個表情是說明很失望嗎?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在輪椅上,而是應該坐在書桌前,仔細研讀一本偉人鉅著?還可以通過電話遙控議員們,甚至是掌控美利堅大部分的權利?
呵呵,
二十年前,不,哪怕在年前的我確實是這麼做的。
但今天,
你也看到了,
我只是一個老人,
一個渾身傷病,只能靠各種儀器與昂貴的營養液來維持我僅存的身體機能,但我仍然無可避免,在想着墳墓一步步堅持邁進,
我,
只是一個生命快要走到老人罷了!”
很負能量,
但卻非常真實。
亨特的話裡雖然有着自嘲的成分,可不得不說,他在以一個老人,一個被時間所摧殘,帶走往昔雄風的老人身份,在告訴吳冬一個事實。
沒有人,
能夠逃避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