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衝出墓室,因爲墓道是年輪形的,万俟景侯已經在一眨眼的時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墓道里,連手電的光線都沒有了。
溫白羽急忙用手電往前照,快速的順着墓道向前跑去,万俟景侯追上的速度太快了,溫白羽一路跑,根本沒看到他。
他跑了很久,小血髓花就吊在他的肩膀上,突然發現身後的人也都消失了,墓道里靜悄悄的,只剩下溫白羽和小血髓花。
溫白羽不敢停下來,繼續往前跑,跑了很久之後發現了一個墓室。
墓室裡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溫白羽用手電往裡找,突聽到有“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扇翅膀的聲音。
溫白羽神情一緊,立刻走進了墓室,用手電的光去照四周,那“沙沙”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
墓室裡異常的昏暗,手電的光幾乎照不透這種昏暗,溫白羽戒備的看着四周,手裡握着鳳骨匕首。
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啊啊”叫了兩聲,然後用蔓藤拍他的後背,溫白羽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豺狼臉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張鳥嘴被砍掉了一半,還流着血,豺狼的臉有點發胡,好像燒焦了一樣,還散發出異樣的味道,正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溫白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這是蠱雕,山海經裡記載過這種怪獸,長得像鳥,但又不像鳥,聲音像嬰兒啼哭,是一種喜歡吃人的怪獸。
因爲蠱雕的身體像豺狼,也和豺狼一樣兇猛。
蠱雕猛地向前竄去,想要將溫白羽撲倒在地,溫白羽向後退了兩步,向側面撲出去,蠱雕一下竄空了,四隻爪子抓在地上,立刻又掉轉頭,張開鳥嘴,發出嬰兒一樣的哭聲,兩隻發亮的眼睛仔細盯着他。
溫白羽心臟騰騰的跳,這隻蠱雕就是之前在墓室裡襲擊自己的那隻,它的鳥嘴被砍掉了一半,但是蠱雕的爪子上顯然沒有小羽毛,而且蠱雕受傷不輕,不知道小羽毛是不是已經被万俟景侯救走了。
蠱雕發狂的盯着溫白羽,猛地振翅撲過來,溫白羽手中鳳骨匕首划向他的翅膀,蠱雕的動作非常靈敏,猛地一振翅膀,向上拔起,想要飛高來躲避溫白羽。
溫白羽還以爲這一下劃不中,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啊啊”了一聲,身後的蔓藤“嗖”的卷出去,一下將蠱雕捲住,卷着他的兩個後爪,把人給從天上拽了下來。
蠱雕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就被小血髓花給拽了下來,溫白羽猛地一撲,就聽“嗤”的一聲,蠱雕被溫白羽的匕首直接釘在了地上,翅膀猛地抖了兩下,疼的它開張鳥嘴,發出奇怪的吼叫聲,然後左右擺着豺狼頭,用鳥嘴去鉗溫白羽的胳膊。
“嘶”
溫白羽被它隔着衣服鉗了一下,蠱雕的鳥嘴非常有力,疼得他冒出一頭冷汗。
溫白羽想一鼓作氣解決這隻蠱雕,但是這個時候卻有點臨時掉鏈子,溫白羽因爲剛纔大幅度的跑跳,現在肚子裡突然絞痛起來,頭上的冷汗更是多,順着額角流下來,雙手有些無力。
蠱雕似乎發現了溫白羽的破綻,猛地一掙扎,突然將溫白羽掀翻,“崩”的一聲,將小血髓花的蔓藤抻裂,快速的振翅飛起來,不過因爲翅膀已經被扎漏了,蠱雕飛起來有些漏風,怎麼也飛不高,就用兩隻後爪去抓溫白羽。
溫白羽蜷縮在地上,滿頭冷汗,小血髓花“噠噠噠”的跑過來,伸手使勁推溫白羽,但是溫白羽都沒有反應,對於小血髓花來說,溫白羽的體型太大了,小血髓花力氣再大也推不動他。
只好伸出蔓藤捆住他的身體,用力的往旁邊拉。
蠱雕看到溫白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立刻就肆無忌憚的大叫起來,“嗖”的一下衝着溫白羽飛過來。
溫白羽蜷縮在地上,腹部絞痛的厲害,額頭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他手腳無力,聽到振翅的聲音,感覺到一股冷風猛地向他席捲而來。
溫白羽猛地睜開眼睛,五指一張,手心中的火焰“呼”的打出去。
蠱雕根本沒有準備,還想偷襲溫白羽,結果正好被火焰砸中了身體,雙翅一下就燃燒了起來,鳥嘴通紅,發出“啊啊”的尖叫聲,不停的在天上瘋狂的亂撞。
蠱雕發瘋一樣撞向墓室的四壁,發出“嘭嘭砰砰”的聲音,撞得墓室裡七零八落的。
溫白羽雙手撐着地,爬了兩次,都有些爬不起來,呼吸非常粗重,小血髓花用蔓藤撐着他,溫白羽牟足了勁往起爬,剛要站起來。
蠱雕卻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就聽“咔嚓”一聲。
巨大的墓室在“咔嚓”一聲響之後,突然快速的運動了起來,就像纜車一樣,用非常快的速度運動起來,溫白羽能感覺到墓室在動,身體猛地向一邊傾斜。
小血髓花“啊啊”叫了一聲,小身體“嗖”的一下飛出去。
溫白羽伸手一撈,抱着小血髓花“嘭”的砸到墓室的牆壁上,這才停了下來。
墓室運動的很快,讓人有一種做過山車的感覺,蠱雕也被甩了出去,砸在地上,身上還冒着熊熊的火焰,幾乎要燒成一坨黑炭了。
墓室飛快的運轉,溫白羽的後背貼着墓牆,深深的呼吸着,這墓室的設計夠邪門的,平時就在不斷的慢慢轉,也不知道蠱雕碰了什麼機關,竟然一下轉快了。
這間墓室並沒有發生“撞車”的現象,沒有撞到其他墓室,想必其他墓室估計也在飛快的運轉,這種運轉速度比坐電梯要暈的多。
溫白羽根本站不起來,墓室運轉了大約十秒之後,終於“咔”的一聲停了下來,巨大的推力讓溫白羽和小血髓花都滾了出去。
溫白羽被搖的七葷八素,身上本身就發軟,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了,扶着地上想要嘔吐,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
此時襲擊他們的蠱雕已經燒成了一堆灰燼,小血髓花對着地上的蠱雕又跳腳又皺眉的,“啊啊”的哼了好幾聲,才爬上溫白羽的肩膀。
溫白羽緩了緩腳步,感覺一走路還是打晃,扶着牆壁往前走,踏出了墓室。
墓室外面還是年輪一樣的墓道,墓道兩邊都是鱷魚一類的圖騰,連巖畫都沒有變,要不是剛纔墓室飛快的運轉起來,估計所有人都要以爲走出來的墓道,還是原本的墓道。
不過這裡的墓道,顯然已經不是剛纔走進來的墓道了。
溫白羽實在不知道他們轉到了哪裡,現在大家全都走散了,可怕的是溫白羽沒有揹包,也就是說他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裝備,沒有武器,有的只是一把鳳骨匕首,當然還帶着小血髓花。
小血髓花坐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小腦袋來回的轉,似乎在研究這個墓道。
溫白羽剛纔被撞在地上,手電是綁在胳膊上的,也撞了一下,現在就時靈時不靈的,一下一下的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在黝黑的墓道里一閃一閃的,根本看不清楚。
溫白羽“嘖”了一聲,把手電解下來,拿在手裡使勁甩了甩,然後按滅了手電,又把手電打開。
就在手電光圈打開的是一霎那,溫白羽看見黑暗的墓道里竟然有一個人影,“唰”的一閃就沒了。
溫白羽神情一緊,讓小血髓花抓好,然後慢慢往前走去。
他的手電一閃一閃的,明明暗暗的照着前面的墓道,就看到墓道拐彎的地方,藏着一個影子,是一個人影,但是從影子根本看不出是誰。
溫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也不知道這個墓道里是不是還有土夫子。
就在這個時候,手電“咔”的一下滅了,四周猛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溫白羽甩了甩手電,但是就是不管用,手電打死罷工了,一點兒亮度也沒有,連閃爍都不閃爍了。
“嘭”的一聲,溫白羽猛地被人撲倒在地,那個掩藏在墓道彎道里的黑影突然發起了攻勢,一把掐住溫白羽的脖子。
溫白羽被猛地掀翻在地,撞得後背一陣發麻,但是襲擊他的人好像身量不高,力氣也不大,溫白羽立刻伸腿一踹,就聽“嘭”的一聲,那人發出“啊”的一聲喊,直接撞在了墓牆上。
溫白羽一聽那聲音,分明就是葉流響
因爲墓道太黑了,一點兒光亮也沒有,溫白羽根本看不清對方是不是葉流響,只能喊着:“葉流響是你嗎”
但是對方不理他,從地上猛地彈跳起來,衝着溫白羽直接撲過來,動作非常迅猛。
溫白羽就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心想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跳起來,“嗖嗖”幾聲,突然一卷,將對方的手槍給捲住了。
人影按了兩下扳機,都沒有按動,溫白羽趁機立刻跳起來,將人影往地上一按,扭住他的胳膊,快速的向後一擰。
“啊嘶”
人影因爲疼痛,又喊了一聲,果然是葉流響的聲音。
溫白羽底下頭去仔細一看,被自己壓在地上的果然就是葉流響,葉流響的手槍掉在一邊。
溫白羽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葉流響聽不見聲音,只能靠看脣形,自己剛纔叫了也白叫,怪不得葉流響還是衝着自己打。
葉流響被他面朝下壓在地上,溫白羽不敢鬆手,怕他又跳起來打自己,掰住他的下巴,讓他回頭看自己。
因爲兩個人離得近,葉流響也看清楚了,頓時睜大了眼睛,說:“溫白羽嘶溫白羽你竟然擰我,我胳膊要斷了。”
溫白羽趕緊鬆開手,說:“誰讓你上來就偷襲我。”
葉流響說:“我怎麼知道是你,我和大家都走散了,一個人本身就戒備,突然看到墓道里有東西一閃一閃的,溫白羽你搞什麼鬼呢,什麼東西在閃”
溫白羽哭笑不得,說:“是手電,手電壞了,被我摔得接觸不良了,剛纔已經徹底罷工了。”
葉流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後把地上的槍撿起來,插在兜裡,說:“其他人呢”
溫白羽搖頭,葉流響的面容也沉下來。
兩個人都不敢在墓道里停留,雖然可以肯定小羽毛已經不在那個蠱雕手裡了,但是蠱雕一共四個,不知道小羽毛現在怎麼樣了。
兩個人一邊往前走,葉流響一邊說:“那個倒斗的筆記裡面沒有記載那些蠱雕是活的,難道是那些蠱雕聞到了你兒子香噴噴的氣味,所以就睡醒了”
溫白羽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小羽毛確實是正陽之氣,而且還非常嫩,也可以說是香噴噴的。
因爲怕走丟了,葉流響捱得溫白羽特別近,又說了剛纔他們是怎麼走丟的。
万俟景侯衝出墓室之後,溫白羽也跑了,後面的人一直追他們,但是兩個人跑的太快,他們發現了一間墓室,葉流響剛踏進去,那墓室突然抽風了,竟然快速的運轉起來,好端端的墓室一下消失了。
然後葉流響一個人被關在墓室裡,墓室大約轉動了十幾秒,他再出來的時候,就怎麼也找不到人了。
溫白羽一聽,不就是因爲剛纔那隻蠱雕觸碰了機關嗎,墓室之間果然是聯繫的。
兩個人往前走,葉流響因爲怕溫白羽說話自己聽不見,就一直看着他,溫白羽的臉色有點白,在黑暗的墓道里顯得很可怕。
葉流響說:“溫白羽你要休息一下嗎”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咚”的一聲,溫白羽直接跌倒在地上,葉流響嚇了一大跳,拽起地上的溫白羽。
溫白羽已經暈過去了,氣息非常不穩,頭上全是汗,而且雙手發涼,手心有一些發黑,好像燒焦了一樣。
葉流響扶着他的靠在墓道的牆壁上,拍着溫白羽的臉,說:“溫白羽溫白羽你別嚇我啊。”
溫白羽呼吸很急促,在昏迷中也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腹部,慢慢睜開眼睛,說:“沒沒事”
葉流響說:“你這樣是沒事嗎現在怎麼辦,你還能走嗎,要不我揹你吧”
溫白羽差點被葉流響逗笑了,葉流響這個身高怎麼背自己,溫白羽雖然比万俟景侯矮了一頭,也沒有駱祁鋒那麼高壯,但是身高也不低,葉流響是個小個子,還很瘦弱,如果要揹着自己,估計就要拖地了,溫白羽還不想當地毯。
溫白羽擺了擺手,聲音微弱的說:“我想休息會兒。”
葉流響點頭說:“那你休息會兒,我看你臉白的像紙一樣。”
葉流響剛說了話,突然閉上嘴,顯示在仔細聽什麼,但是葉流響本身就沒有聽覺這個感官,他的表情非常詭異,然後睜大了眼鏡。
葉流響突然很恐懼的說:“溫白羽,能走嗎,起來,咱們快走”
溫白羽被他的表情震住了,立刻艱難的扶着墓牆爬起來,說:“怎麼了”
葉流響說:“我也不知道,是鬼眼,我看到了一些很混亂的東西有東西在追咱們,然後不知道怎麼了,就掉進了一個藏坑裡”
他說着,就聽“轟隆”的聲音,葉流響聽不見,但是也明顯感覺到了墓道在震動,溫白羽抓住葉流響的手,伸手將小血髓花塞在口袋裡,說:“走”
因爲墓道太詭異了,兩個人怕走散了,一直緊緊拽着,就聽“轟隆”的聲音持續了大約十秒鐘,墓道的地一直在震顫,就好像地震了一樣。
溫白羽一直牟足了勁跑,剛剛經過一些搏鬥,溫白羽身體還弱,又用了靈力,現在還要跑步,溫白羽有點受不了了,往前跑的速度也有些慢。
葉流響拽着他往前跑,說:“別停啊,沒準前面就能遇到”
大家了
葉流響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兩邊無限延伸的墓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墓室。
那墓室是滑出來,從圓形的年輪墓道里,“嗖”的一下滑出來的,一下出現在他們面前,就跟等了半天電梯一樣。
溫白羽和葉流響驚詫的看着那個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墓室。
因爲他們都沒有手電,根本看不清楚漆黑的墓室裡面有什麼,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嗖嗖嗖”的聲音。
葉流響身體猛地一顫,說:“來了來了,和鬼眼裡看到的一樣,溫白羽,跑”
只是一瞬間,溫白羽就看到墓室裡衝出許多怪物,那怪物的樣子和墓道里的巖谷一模一樣,是鱷魚。
但是已經是變異的鱷魚了,鱷魚本身就兇猛的動物,而這鱷魚是檮杌的化身,四肢無比粗壯,爬的非常快,一張大嘴不停的張合着,衝着他們衝過來。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開始往墓道里跑,朝葉流響大喊:“注意腳下,不要踩空。”
溫白羽還記得剛纔葉流響說在鬼眼裡看到了什麼,先是被東西追,然後掉入了葬坑裡。
身後有無數只鱷魚,“嗖嗖嗖”的爬行聲音越來越多,那墓室好像就是一個鱷魚基地一樣,無數的鱷魚源源不斷的從墓室裡跑出來,追在他們後面,如果這個墓葬是周穆王修的,那麼這些鱷魚已經捱餓了幾千年,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活的食物。
溫白羽已經跑的麻木了,葉流響唾棄的說:“這些鱷魚皮糙肉厚的,要不我早就咬他們了。”
兩個人往前衝,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墓道又開始短暫的震動,果然在震動之後,又出現了巨大的墓室,兩個人向墓室衝過去。
就在一霎那見,溫白羽和葉流響的眸子同時一縮,兩個人同時伸出手抓住對方,另一隻手抓住墓門,在高速奔跑中猛地停下來,身後的鱷魚追上來,但是沒有停住,一頭扎進“墓室”中,一下掉進去,陷入了一片黑暗。
溫白羽眸子縮着,看着眼前的墓室,這間墓室可能都不能稱作爲墓室,應該就是剛纔葉流響所說的“葬坑”。
他們站在墓室的門口,而墓室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坑,根本沒有房間,就好像是你等了半天電梯,然後樓層顯示終於顯示電梯來了,但是電梯門打開,裡面竟然沒有電梯,而是黑洞洞的一片,如果你沒有注意,一腳踏進去,那就是踏進了深淵
溫白羽和葉流響快速的呼吸着,他們剛纔在狂奔,如果一個沒注意,真的直接掉進去了。
身後的鱷魚追到這個地方,竟然不在往前追,只是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組成了一面鱷魚的牆,阻攔他們往後走。
溫白羽看了一眼墓道前面,還是有路可以走的,不知道這個“葬坑”到底是什麼,鱷魚非常忌憚這裡。
“呼”的一聲,有陰風從葬坑裡吹出來,如果不是兩個人都抓着墓門,幾乎被這股陰風一下捲了進去。
溫白羽和葉流響都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但是身後有鱷魚,兩個人都沒敢退的太多。
墓門裡面是空的,黑洞洞的一片,但是因爲“葬坑”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而對面的那頭,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了光亮,是手電光
溫白羽心頭一跳,難道是其他人
墓道果然是圓形的,而且類似於旋轉樓梯,對面被手電光一打,溫白羽立刻看到就在他們對面略微靠上的位置,竟然也有一個墓門,駱祁鋒的影子出現在了那裡。
駱祁鋒的胳膊上綁着手電,他是向後退着走的,手中拿着槍,能聽見“砰砰”的聲音,隨即他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原來是蠱雕。
另外的蠱雕正追着駱祁鋒,蠱雕似乎受傷了,駱祁鋒一邊退一邊射擊着蠱雕,但是蠱雕生性機敏,非常難纏。
駱祁鋒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墓室其實是一個葬坑,估計下意識的還以爲是一個常規的墓室。
溫白羽眼看駱祁鋒要退進葬坑裡,立刻大喊了一聲:“當心後面”
駱祁鋒猛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深不見底的葬坑,這個時候靴子已經一半踏進了葬坑裡,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往前撲去,但是狡猾的蠱雕一瞬間撲了過來,振翅飛起,後爪猛地抓住駱祁鋒的胳膊。
駱祁鋒的身材高大,蠱雕不可能將他兜飛起來,但是一瞬間蠱雕將他一提,又猛地鬆開後爪。
葉流響大喊了一聲“駱祁鋒”,就看到駱祁鋒一下栽進葬坑裡,轉瞬就淹沒在黑暗中。
葉流響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往下一跳,溫白羽伸手要抓他,但是已經晚了一步,葉流響一下跳入葬坑中,緊跟着就聽“呼啦”一聲。
葉流響的背部竟然伸出兩隻翅膀,但並不是蟬的蟬翼,而是類似於鳥類翅膀的羽翼,巨大的白色羽毛,和葉流響的身形並不相稱。
溫白羽突然想到在邵陽的時候,万俟景侯說駱祁鋒是檮杌,而且被人割走了翅膀,很顯然葉流響的翅膀不是自己的。
葉流響猛地扎入黑暗中,雙手抓住下墜的駱祁鋒,然後快速的扇動自己的翅膀。
駱祁鋒的胳膊上綁着手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翅膀,仔細的看了好久,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爲什麼眼熟,只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個時候他後背的傷口有些隱隱陣痛。
葉流響抓住駱祁鋒,使勁振翅往上飛,但是駱祁鋒不僅高,而且身體也重,骨架子還大,葉流響抓住他,出了一腦門汗,咬着後槽牙用力,呲牙咧嘴的說:“大叔你太重了。”
駱祁鋒伸手抱住葉流響的腰,下面是無盡的黑暗,兩個人懸在半空中,駱祁鋒感覺葉流響的腰太細了,伸手一抱幾乎給他掐斷了。
溫白羽探頭去看,就見葉流響抓住了駱祁鋒,兩個人並沒有掉下去,不禁鬆了口氣,但是身後有鱷魚,對面還有蠱雕,這種情況並不能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蠱雕也衝了下去,似乎想要落井下石,溫白羽眼睛一眯,喊了一聲“當心”,隨即一甩鳳骨匕首,鳳骨匕首“嗖”的一聲響,立刻打過去。
蠱雕聽到了破風的聲音,立刻改變了航道,快速的擡頭往上飛,鳳骨匕首飛出去,駱祁鋒猛地揚手一接,就在蠱雕又要低頭攻擊的時候,駱祁鋒也猛地甩出匕首。
“嗖”的一聲,蠱雕被迫又再次躲開,同時小血髓花伸出蔓藤一卷,將甩上來的鳳骨匕首一下捲住,放在溫白羽手心裡。
經過兩次打擊,蠱雕已經放棄了落井下石,而是轉而盯住溫白羽,快速的振翅向上飛,“啊”的大叫了一聲,衝向溫白羽。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身後的鱷魚卻突然張開大嘴,猛地朝他咬來。
溫白羽當即不敢再後退,握住鳳骨匕首,蠱雕飛過來的一霎那,猛地一兜,蠱雕發出“啊”的一聲大吼,腹部被溫白羽擊中,一下流了好多血,鮮血噴濺出來,灑在溫白羽臉上。
溫白羽呼吸一窒息,蠱雕的血有一股腥味,而且冰涼涼的,帶着寒意。
溫白羽現在身體很敏感,蠱雕的血讓他腦子裡嗡嗡響,身體晃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後退了兩步,好像要向後仰過去。
小血髓花嚇了一跳,站在溫白羽肩膀上跳了好幾下,溫白羽後退幾步,正好朝那鱷魚羣裡倒去,這樣豈不是要自投羅網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有腳步聲,似乎在飛快地跑,而且是從前面的墓道里跑過來,一個黑影像鬼魅一樣從墓道深處一下衝出來,猛的抓住溫白羽的手,使勁一帶,順勢扣住溫白羽的腰,後退了兩步,翻身向後。
蠱雕眼見到嘴的食物要跑了,猛地追過去,一張豺狼臉張大了嘴,猙獰的發出“啊啊”的聲音,朝着抱住溫白羽的人猛咬。
就在蠱雕張開大嘴的時候,突聽“呼”的一聲,一股巨大的火焰一下從來人的肩膀位置噴出來,蠱雕根本沒準備,豺狼臉頓時被噴了個正着,頓時就燒焦了,還發出“呲呲”的聲音。
蠱雕振了兩下翅膀,“嘭”的一聲掉在地上,正好滾進墓室裡,順着葬坑一下掉了下去。
溫白羽定眼一看,抱着自己的是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還有些微微發喘,胸口快速的起伏着,伸手抱住他,臉上身上有些血跡,但是看起來並不狼狽,一雙眼睛發紅,像紅寶石一樣,好像要點亮整個黑暗的墓葬。
而万俟景侯的肩頭,正坐着小羽毛。
小羽毛坐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晃着兩條腿,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脖子,不過他的胳膊太短了,根本抱不過來,剛纔噴火的無疑就是小羽毛了。
小羽毛的眼睛和万俟景侯一樣,都是紅色的,不過上面蒙着一層霧,看不清東西,一張小臉肉肉的,似乎是嗓子不舒服,噴了火之後,還“咳咳咳”的咳嗽了幾下,好像被嗆了似的。
小血髓花頓時從溫白羽的身上跳起來,蔓藤一勾,“唰唰唰”三下,飛快的跳上萬俟景侯肩膀,然後抱住小羽毛又搓又揉。
小羽毛起初遇到小血髓花還挺高興,結果被小血髓花又搓又揉的,憋着嘴,“嗚嗚”的哭了出來。
小羽毛一噴火,那些鱷魚似乎都害怕了,稍微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簌簌簌的往後爬去,很快消失在了墓道中。
万俟景侯將溫白羽放在地上,伸手擦掉他臉上的血跡,摸了摸溫白羽的手,說:“受傷了嗎你手很涼。”
溫白羽吐出一口氣,說:“有點冷。”
万俟景侯將人緊緊抱在懷裡,他的體溫很高,溫白羽舒服的喟嘆了一聲,抓緊万俟景侯的手。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吻住溫白羽的嘴脣,伸舌頭挑開溫白羽的牙關,勾住溫白羽的舌頭,同時向裡面呼了一口氣。
溫白羽只感覺到一股暖流順着万俟景侯的口腔渡了進來,五臟六腑頓時就舒服了,那種被揪着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溫白羽有些犯困,眼皮很沉,但又迷戀這種溫暖的感覺,不禁伸手過去,緊緊抓住万俟景侯的後背,舌頭在万俟景侯嘴裡不斷的頂,來回的掃蕩着,嘴脣微微張合,輕輕的吮吸着万俟景侯的嘴脣。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溫白羽摟的實在太緊了,万俟景侯又渡了一口氣過去,溫白羽立刻鼻子裡發出呻吟的哼聲,舒服的緊緊摟住万俟景侯。
這個時候葉流響才艱難的拖着駱祁鋒從葬坑裡爬出來,葉流響已經一頭大汗了,累得幾乎要虛脫,一下倒在墓道里,看見万俟景侯和溫白羽正在玩親親,不禁翻了一個白眼,說:“好歹搭把手”
駱祁鋒見到葉流響一身是汗的倒在地上,說:“你還好嗎”
葉流響搖了搖頭,累的都要累死了,駱祁鋒不是一般的重,而且翅膀是檮杌的,葉流響也是第一次用,因爲太大了,也不輕便,不是太習慣,可是這種感覺很奇妙,第一次飛起來,身爲一隻蟬,而葉流響從來沒用過翅膀。
葉流響倒在地上,雖然很累,但是眼鏡卻亮晶晶的,有些興奮,又有些亢奮。
駱祁鋒看着葉流響晶亮的眼睛,頓時下腹一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想要狠狠吻住葉流響的嘴脣。
駱祁鋒咳嗽了一聲,轉過頭去,有點不自然的避開自己的視線。
結果葉流響卻手一撐坐起來,挨着駱祁鋒坐下來,他捱得很近,駱祁鋒都能感覺到葉流響身上冒的熱氣。
葉流響笑嘻嘻的看向他,說:“大叔,你剛纔的眼神讓我身上酥酥麻麻的,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啊。”
駱祁鋒:“”
駱祁鋒頓時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剛纔其實葉流響也沒喝多少血,傷口也不大。
溫白羽昏昏沉沉的睡了五分鐘,突然一下就驚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靠坐在墓道里,自己就窩在万俟景侯懷裡。
万俟景侯伸手抱着他,看溫白羽突然醒了,說:“怎麼了”
溫白羽雖然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五分鐘,不過已經恢復了一些,看了看四周,說:“噫風和鄒成一呢”
万俟景侯說:“還沒發現他們。”
葉流響轉頭看向万俟景侯,說:“你怎麼是從前面過來的”
万俟景侯說:“剛纔墓室突然轉起來,我出來的時候往前走,就是這個方向。”
葉流響說:“我和溫白羽是從後面過來的,這墓道太邪乎了,到底要怎麼走”
万俟景侯想了想,說:“這是一個年輪形的墓道,並不是旋轉樓梯,年輪的圈是首尾相連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什麼意思”
万俟景侯說:“意思就是說,如果咱們不停的走下去,可能最終會回到,看到咱們自己做在墓道里的記號。”
衆人一下都沉默了,駱祁鋒說:“万俟老弟有辦法嗎”
万俟景侯站起身來,扶着墓門往深坑裡看,說:“辦法有一個。”
葉流響說:“難道是從這裡下去”
沒想到万俟景侯真的點了點頭。
大家準備了一下,駱祁鋒用手電往裡看,說:“太深了,手電照不透。”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熒光棒,折亮之後晃了晃,然後從深坑裡扔了下去。
駱祁鋒把熒光棒扔下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見熒光的亮點順着深坑往下掉,但是並沒有消失不見,最後似乎落在地上,然後跳了跳,看起來這個深坑比他們預期的要淺。
駱祁鋒立刻回頭去找繩子,說:“咱們的繩子長度應該可以”
他說着,万俟景侯突然說:“等等。”
他一說,駱祁鋒就不動了,万俟景侯指了指深坑裡,說:“下面有人。”
他一說,衆人立刻都趴在墓門口往下看,就見剛纔駱祁鋒扔下去的熒光棒突然動了,並不是彈跳,而是在被人舉起來揮動,不停的揮動,似乎在示意他們下面有人。
溫白羽說:“是不是噫風和鄒成一”
万俟景侯說:“可能是他們,咱們下去看看。”
万俟景侯拿過繩子,在墓道里尋找了一下,四周只有巖畫是凸起來的,万俟景侯把繩子套在了巖畫的凸起上。
葉流響看着万俟景侯套繩子,說:“這個也太不結實了。”
万俟景侯捆好了繩子,又把繩子鎖在自己腰上,說:“這巖畫估計禁不住兩個人,我先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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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點了點頭,万俟景侯把小羽毛和小血髓交給溫白羽,然後順着繩子爬了下去。
溫白羽用這個時間檢查了一下小羽毛,小羽毛並沒有受傷,還是一臉呆萌呆萌的感覺,被溫白羽塞進了揹包裡,順便拉上拉索,只給他們留了換氣的地方,說:“老老實實呆在裡面,別亂跑。”
小羽毛很老實,躺在揹包裡睡覺,倒是小血髓花不太老實,不過關鍵時刻小血髓花也不搗亂,就抱着小羽毛睡覺去了。
万俟景侯應該是到了底下,衆人就看到下面打起了熒光,衝他們揮了揮。
溫白羽把繩子拽上來,然後也把鎖釦在腰間,順着繩子往下爬,鎖釦在腰上,溫白羽總覺得有些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次好像比上次懷小羽毛還要吃力,他爬到一半,體力沒恢復上來,就聽上面的葉流響突然大喊:“溫白羽”
他剛一喊,就聽“咔嚓”一聲,似乎是巖畫的凸起脫落了,溫白羽頓時覺得身體猛地下降。
駱祁鋒和葉流響猛地撲出去,一下拽住繩子,溫白羽“崩”的一下被掉在了半空中,勒的他一陣窒息。
溫白羽快速的往下掉,万俟景侯立刻就看到了,快速的順着牆壁往上爬,很快爬到溫白羽身邊,說:“我揹你。”
溫白羽有些艱難的伸手勾住万俟景侯的脖子,然後解開鎖釦,兩手抱住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慢慢的順着巖壁往下爬,很快就爬到了底下,將溫白羽輕輕的放在地上。
溫白羽躺在地上,立刻就起不來了,將揹包卸下來放在一邊,免得壓了小羽毛和小血髓花。
溫白羽一躺下來,就有人給他遞了水,說:“喝點水嗎”
溫白羽詫異的擡起頭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鄒成一,旁邊是噫風,說:“你們怎麼在這兒”
鄒成一說:“說來話長,總之這個墓葬有點奇怪。”
沒辦法用繩子趴下來,葉流響只好又帶着駱祁鋒用翅膀飛下去,兩個人一邊飛一邊往下墜,看起來有點危險,落地的時候葉流響已經體力透支的要暈過去,“嘭”的一下坐在地上。
駱祁鋒看他一身都溼了,伸手替他擦了兩下,說:“辛苦你了。”
葉流響笑嘻嘻的看着他,說:“大叔你的手心好暖和。”
駱祁鋒有點不自然,被他這麼一說,感覺手心發燙,趕緊把自己的手拿開了。
葉流響卻追着他,要他給自己擦汗,拉着駱祁鋒的手,順着自己衣領子往裡塞,駱祁鋒真是尷尬到了不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的手掌碰到葉流響新嫩的皮膚,涼絲絲的,還帶着點汗溼,頓時呼吸都加重了,忍不住在葉流響的身上掐了一把。
葉流響“啊呀”叫了一聲,說:“大叔,你掐我幹什麼,感覺好奇怪。”
駱祁鋒呼出一口氣,把手抽回來,有些無奈的坐在一邊。
這地方像一個空曠的石室,比上面開闊很多,石室再往前還有路,似乎是個墓道,但是這回墓道是筆直的了,並不再拐彎。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馬上啓程,溫白羽需要休息,葉流響也累的夠嗆,他們自從走散之後,就一直在奔跑,還有和蠱雕、鱷魚戰鬥,已經累得不行。
大家都坐下來,圍在一起,駱祁鋒從揹包裡拿出東西,點了火,讓周圍暖和一些,然後弄了食物放在火上熱,準備開飯。
溫白羽把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都從揹包裡放出來,兩個小傢伙坐在揹包上,万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臉上的汗,溫白羽最近非常容易出汗,這是大冬天的,而且在墓葬裡,溫度不可能高,一看體質就很虛弱。
万俟景侯說:“你閉着眼睛養會兒神,一會兒飯好了我叫你。”
溫白羽點點頭,他的確累了,剛纔又只睡了五分鐘,就閉上眼睛。
万俟景侯則是先兢兢業業的做奶爸,駱祁鋒把水燒開了,万俟景侯在奶瓶裡灌了奶粉,把奶粉沏開,晾涼一點兒,讓小羽毛抱着自己喝。
小羽毛吃飯的時候很乖,抱着比他還要大的奶瓶,兩隻小腿也夾在奶瓶上,咕嘟咕嘟的喝,或許是因爲餓了,喝的非常兇猛。
等小羽毛吃過了飯,駱祁鋒也差不多把他們的飯熱好了,大家一人分了一大碗,還給小血髓花盛了一碗。
小血髓花幾乎掉進碗裡吃,唏哩呼嚕的吃了一大碗,小羽毛嗅了嗅鼻子,似乎聞到了香味,但是並不知道是什麼,而且也看不見,只能眨眨大眼睛。
小血髓花正吃着飯,一擡頭就看到小羽毛衝自己眨大眼睛,長長的眼毛差點把他扇飛了,一雙紅溜溜的大眼睛,裡面有點迷茫,蒙着一層紅霧,顯得呆呆的,臉頰肉肉的,不知道怎麼蹭上了一點奶。
小血髓花頓時跳起來,對着小羽毛的臉頰,“麼”的親了一大口。
小羽毛噘着嘴,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頰,小血髓花伸手抓住他的手,箍在懷裡,又使勁親了兩下,小羽毛頓時就沒脾氣了,呼扇着自己的翅膀,不輕不重的拍着小血髓花。
小血髓花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像血髓,關楠臉皮也沒這麼厚,小血髓花被小羽毛用翅膀打,竟然笑的非常歡快,“咯咯咯”的笑起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於是最後小羽毛實在沒脾氣了,自己玩手指頭去了。
溫白羽一直沒吃什麼東西,聞到一股香味,頓時覺得肚子餓了,因爲體力透支,這回是真的餓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小血髓花跟小羽毛坐在揹包上在玩,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啊啊”的在說什麼,反正他是聽不懂的。
不過溫白羽嚇了一跳,說:“我怎麼只是閉了一下眼睛,就感覺這小子長大了好多你不會給徒弟的兒子吃了激素吧”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看了看小血髓花,果然是這樣,小血髓花只要吃得好,就長得特別快,已經比小羽毛高出一個多頭了。
溫白羽從地上爬起來,万俟景侯伸手去扶他,然後把碗遞給他,說:“吃飯嗎”
溫白羽進墓之前就沒好好吃,現在終於餓得不行了,點了點頭,捧着碗吃的狼吞虎嚥的。
万俟景侯就坐在旁邊,看他吃飯,溫白羽被盯得發毛,擡頭看了他一眼,万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伸手在他嘴脣邊輕輕一抹,說:“蹭到了。”
溫白羽頓時臉上一紅,万俟景侯的指尖很燙,而且動作這麼蘇,說話也很蘇,讓他心臟騰騰的猛跳了兩下。
溫白羽說:“那個還有嗎,還有點餓。”
葉流響笑起來,說:“溫白羽,你成大胃王了嗎”
小鍋還沒有收起來,駱祁鋒趕緊又打開一袋速食,把東西倒進去,給溫白羽熱了熱,万俟景侯盛出來,遞給溫白羽,說:“多吃點,你都瘦了。”
溫白玉接過碗,剛往嘴裡扒拉了兩口,就聽万俟景侯淡淡的說:“肉一點手感好。”
說着,還掐了溫白羽屁股一下,溫白羽差點跳起來,直接把碗扣在万俟景侯臉上。
万俟景侯則是微笑着,彷彿剛纔不正經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溫白羽只好瞪了他一眼。
衆人吃了飯,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液都跑去胃裡消化的緣故,大家都有些困了,相互依靠着打起盹來。
溫白羽很快又睡着了,万俟景侯抱着他,看了看腕錶,準備也休息一會兒,等休息好了再繼續往裡走。
駱祁鋒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在舔自己的脖子,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葉流響放大在面前的臉,就算放大在面前,依然是一張很小的巴掌臉,下巴還尖尖的,有些我見猶憐的錯覺。
駱祁鋒想到大家都吃了飯,不過葉流響沒有“吃飯”,畢竟他的飯可不是揹包裡的食物。
駱祁鋒看了看旁邊衆人,壓低聲音說:“餓了”
因爲剛睡着,猛地醒過來,駱祁鋒的聲音帶着一股沙啞,葉流響笑嘻嘻的抱住他的腰亂蹭。
駱祁鋒被他弄得下腹猛的一緊,噴在葉流響脖頸間的呼吸都炙熱了。
駱祁鋒又說:“餓了嗎”
葉流響搖搖頭,說:“好東西要省着吃。”
駱祁鋒有點哭笑不得,難不成自己是一塊超大的壓縮餅乾
葉流響抱着他,在駱祁鋒身上亂蹭,駱祁鋒不堪其擾,伸手推他,說:“不餓就快點睡覺,一會兒還要繼續走。”
葉流響就像小貓一樣,縮在駱祁鋒身上,在他身上不停的蹭,軟軟的頭髮蹭在駱祁鋒下巴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聲音有點乾澀,帶着一點兒少年人的委屈,說:“大叔,我有點難受。”
駱祁鋒以爲葉流響受傷了,少年人一擡頭,眼睛都紅了,好像特別委屈的樣子。
駱祁鋒立刻緊張起來,翻身坐起來,說:“怎麼了”
葉流響呼吸有些急促,張了張嘴,伸手指着自己下面,說:“我也不知道。”
駱祁鋒往下一看,頓時腦子裡“嗡”的一下,頓時明白了葉流響說的難受是什麼意思了。
駱祁鋒吃驚的看着葉流響,壓低聲音,怕吵醒了其他人,說:“難受這是好事啊,你是不是有感覺了”
葉流響從來沒感覺過,只覺得下面難受,聞着駱祁鋒身上的氣息,就更是難受,說:“什麼感覺”
駱祁鋒頓時有點頭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怎麼感覺自己像帶孩子一樣,難道還要從生理衛生知識開始教起嗎
駱祁鋒很無奈,但是放着葉流響不管,葉流響就亂蹭,蹭的駱祁鋒也尷尬起來,葉流響驚訝的說:“大叔,你也難受”
駱祁鋒尷尬到要死,痛恨的盯着葉流響一臉純潔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因爲葉流響一開始就喪失了性功能,駱祁鋒真的以爲他是在戲弄自己。
葉流響有點驚惶無措,說:“怎麼辦真的難受”
他說着,還快速的喘氣。
駱祁鋒沒有辦法了,大手捂住他的嘴,說:“噓你聲音太大了。”
葉流響的眼睛紅彤彤的,胸口一起一伏,駱祁鋒的大手捂着他,葉流響禁不住又深吸了兩口起,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着駱祁鋒的手心。
駱祁鋒整個人像被針紮了一樣,立刻收回了手,葉流響委屈的要哭,駱祁鋒只好哄着他說:“你不是蟬嗎,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還哭”
他說着,咳嗽了一聲,說:“我教你一次,之後自己來。”
駱祁鋒說着,將葉流響抱在懷裡,往下握住他,葉流響“嗬”的吸了一口氣,兩條細細的腿在駱祁鋒身上亂蹬,說:“啊更、更難受了,大叔你害我”
駱祁鋒簡直要瘋了,葉流響什麼都不懂,正好蹬在他那個地方,還不輕不重的,讓駱祁鋒猛地大腦一漲,壓低了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咬住葉流響的耳朵,說:“別再挑釁我,真的辦了你信不信”
葉流響什麼都沒聽見,駱祁鋒貼着他耳朵,他看不見駱祁鋒的嘴型,只知道大口喘氣,委屈的說:“別動我別動我了,越來越難受”說着眼淚還流下來了。
駱祁鋒將他手腳都箍在懷裡,捏着葉流響下巴,讓他看自己,說:“噓別哭了,別哭,我在教你,發泄出來就好了。”
葉流響盯着駱祁鋒的嘴脣,嗓子抖了抖,好像特別渴,就跟看到了血液的感覺一樣,眼睛眨了眨,突然貼上駱祁鋒的嘴脣。
難得的是,駱祁鋒沒有推開他,手上還在繼續,嘴脣也含住了葉流響的嘴脣,葉流響“哎”了一聲,鼻子裡陡然拔高,呼吸加快,臉上的表情讓駱祁鋒恨不得現在辦了他。
葉流響虛脫一樣,但是始終發泄不出來,越來越難受,似乎卡在一個地方,就是不行了,駱祁鋒額頭也有些出汗,不知道爲什麼葉流響突然可以了,之前明明毫無感覺的,但是現在又卡住了,根本發泄不了。
葉流響張着嘴脣,眼睛紅彤彤的,像小貓,又像個小兔子,乖巧的癱在駱祁鋒懷裡,胸口一抽一抽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着駱祁鋒救他。
駱祁鋒額頭的熱汗滾下來,嗓子乾啞,“呼”的喘出一口粗氣,突然放開了葉流響,葉流響迷茫的看向他,說:“大叔難受”
駱祁鋒親了親他額頭,說:“乖,等一下。”
他說着,葉流響感覺到一陣冰涼,駱祁鋒撩開了他的衣服,手鑽進去,往下跑,葉流響睜大了眼睛,感覺那個陌生地方有東西往裡鑽,不禁又“哎”了一聲。
之後的感覺葉流響實在說不出來,其實葉流響之前說和駱祁鋒試試,但是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做,駱祁鋒的手指讓他陌生,那感覺和前面不一樣。
葉流響渾身繃緊,抓住駱祁鋒的領子,縮在他脖子的地方,低啞的哀叫了一聲,駱祁鋒沒想到他後面這麼敏感,只是一根手指,葉流響一下就發泄出來了。
葉流響根本沒經過這種事情,頓時四肢一癱就暈了過去。
駱祁鋒頓時更加哭笑不得,擦了擦葉流響額頭上的汗珠,這毛孩子竟然就這麼暈過去了或許是因爲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葉流響白的透明的臉頰都透着一股潮紅,潮紅一直蔓延到細細的脖子,嘴脣被咬的也泛着紅。
駱祁鋒深吸了兩口氣,心想着葉流響根本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嫩瓜,見到自己的時候還充大瓣蒜。
駱祁鋒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昏睡中的葉流響舌頭舔了舔嘴脣,嘴裡嘟囔了一聲:“大叔”
駱祁鋒無奈的收回手來,說:“死小子。”他說着,又深吸了好幾口氣,壓下自己的躁動。
溫白羽睡得很熟,根本沒發現這邊的動靜,万俟景侯起初聽見動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不過那邊如火如荼的,万俟景侯就沒動,直接閉上眼睛又開始假寐。
大約睡了一個小時,万俟景侯動了動,坐起身來。他一坐起來,溫白羽就醒了,有點迷糊,睜着眼睛看他。
万俟景侯見他迷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眼睛,說:“睡醒了嗎咱們該走了。”
溫白羽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鄒成一也醒了,鄒成一剛醒來的時候,可不像平時那麼精明冷淡的樣子,鼻頭還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剛纔趴着給壓了。
噫風將一件大衣披在他身上,說:“少爺,冷不冷”
鄒成一沒醒過來,“嗯”了一聲,噫風笑着說:“少爺,您這麼看我,是不是那裡已經不疼了”
鄒成一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一下就醒了,說:“滾蛋。”
駱祁鋒很快也醒了,坐起身來,就看到葉流響還窩在地上睡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葉流響還是第一次發泄,睡得很熟,就差打着小呼嚕了。
葉流響扒拉不醒,一扒拉他就嘟囔的說:“大叔,別插我那裡”
衆人立刻用一臉看禽獸的目光看着駱祁鋒,駱祁鋒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簡直冤枉死了,將地上的葉流響提起來。
駱祁鋒很高大,臂力自然也大,一拽葉流響就被提起來了,葉流響不明所以,踹了兩下腿,迷瞪的睜開眼睛。
葉流響終於醒了,但是他覺得大叔好像有點生氣,至於爲什麼生氣,他也不知道。
葉流響腿很軟,走起來有點發抖,不知道爲什麼,而且他發現自己換了一件褲子,狐疑的看向駱祁鋒。
褲子確實是駱祁鋒給他換的,畢竟葉流響的褲子髒了,而且又不管不顧的直接爽的暈過去,駱祁鋒實在沒辦法,只好把他褲子給換了。
葉流響笑嘻嘻的追着駱祁鋒,說:“大叔,我的褲子怎麼換了”
駱祁鋒根本不想理他,後面的人則是都聽見了,又用一臉看禽獸的目光看着他。
衆人順着墓道往前走,溫白羽頓時捂住鼻子,說:“好大的味道。”
和他們之前在上面的石室裡一樣,一股發黴的腐臭味道,不知道囤積了多久,一直囤積在墓道里。
万俟景侯舉着手電晃了晃,就看見墓道里有一具屍體。
這回不是土夫子的屍體了,是一具皮肉已經完全腐爛完,只剩下白骨的屍體。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人怎麼死在這裡”
屍體周圍根本沒有東西,肯定是穿着衣服的,不過衣服爛的看不出來了。
衆人沒從白骨上看到有什麼線索,就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都瞪大了眼睛,只見前面又有白骨,而且這回不是一個,是一堆。
白骨錯綜複雜的堆砌在一起,一下數不出來有多少,足足站了半個墓道那麼多。
古代殉葬也有直接扔在墓道里的,万俟景侯看了看那些白骨,用匕首翻了翻,不是頭骨就是身上,都有傷痕,而且是致命傷,看起來確實是被人殺了扔在這裡的,很可能是活葬。
溫白羽說:“如果是周穆王爲了埋檮杌的屍體,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陪葬啊。”
衆人也都有這個疑問,葉流響把自己聽聞的又說了一遍。
噫風聽聞的和葉流響差不多,周穆王西征的時候,路過崆峒山,斬殺了一隻作惡多端的兇獸,那就是檮杌了,然後不知道爲什麼,周穆王讓人在崆峒山修建了一個地下宮殿,埋葬這個兇獸的屍體。
溫白羽說:“周穆王的舉動就很費解,殺了檮杌,又大費周章的修地宮。”
万俟景侯說:“這個地宮的規模,沒有幾萬人是修不出來的。”
“你們來看”
鄒成一的聲音響了起來,鄒成一蹲在地上,衝他們招手。
衆人走過去,就看到那堆白骨後面,還有一堆的白骨,而且這堆白骨並不是人骨,一眼就能看出來。
溫白羽說:“動物的”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說:“是馬的骨頭。”
溫白羽說:“馬和人一起活葬”
古時候奴隸和牲口是一個等級的,但是也沒有混着陪葬的,基本都是分開的,除非是亂葬坑。
鄒成一說:“我注意的倒不是這個問題,你們仔細看看,這裡有八具馬的屍體,這又和周穆王有關係,你們想到了什麼”
葉流響說:“你怎麼開始賣關子。”
噫風笑着說:“周穆王西征,造父親自駕車,御用的八匹馬統稱八駿。”
鄒成一點頭說:“相傳造父其實只找到了六匹千里良駒,分別是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但是因爲周穆王的車駕必須是八匹高矮相同的千里良駒才行,所以造父特意又去親自捕捉了兩匹良駒,這才湊夠了八匹。這八匹馬深得周穆王喜愛你們看這些馬的骨頭。”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看過去,八匹馬的屍骨沒有摞在一起,分散的在地上,目測一下,這八匹馬的屍骨真的一樣高矮,甚至連寬度都差不多。
溫白羽說:“等等,如果這是八駿,爲什麼死在這裡難道也和上面的那些官員一樣,被滅口的嗎”
万俟景侯說:“馬在古代確實被人看做是有靈性的。”
溫白羽說:“這個墓葬越來越匪夷所思了,殺人滅口也就算了,竟然連馬都殺了”
鄒成一說着,站起來,說:“而且我還有另外一個疑問。”
他說着,看向万俟景侯和駱祁鋒,說:“你們兩個經常在道上走動,觀察一下這裡的巖畫,會不會有點奇怪的感覺。”
駱祁鋒被他這樣一說,轉頭看向四周,皺眉仔細的盯着巖畫看,說:“確實有但是不能肯定。”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所有的巖畫,全是楚人的圖騰。”
鄒成一點頭說:“雖然在商末的時候,楚人幫助周人把商朝滅了,視爲一大功臣,但是楚人和周朝之間的關係是從屬關係,周穆王建造一個地宮,不可能刻畫楚人的習俗和圖騰,是這樣嗎”
万俟景侯點頭,大家很快陷入了沉思,都有些匪夷所思,覺得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謎題。
周穆王修了地宮,滅口,殺人,連馬都不放過
爲了一個檮杌屍體
就算檮杌是楚人的圖騰,但是地宮裡完全是楚人的雕刻
謎題就像濃霧一樣,讓衆人都有些想不通。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說:“其實咱們一開始就被誤導了。”
衆人都看向溫白羽,溫白羽說:“如果這樣想,好像就不矛盾了,但是首先要假設一下假設葉流響和鄒成一聽到的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傳聞。”
葉流響皺眉說:“什麼意思”
溫白羽說:“如果這個地宮,並不是周穆王修建的呢”
他一說完,衆人有些恍然,就聽溫白羽繼續說:“周穆王西征歷時兩年的時間,歷史上也沒有說過周穆王有過第二次西征,崆峒山這個墓葬,設計這麼精妙,又是穿山而建,動用十萬人,少說也要幾年才能建好,這麼大的工程,周穆王並沒有天時地利。如果周穆王其實只是一個過客,然後他和那些尋訪崆峒山的帝王一樣,都發現了這座山裡的奧秘,發現奧秘之後,並不放心,開始殺掉親隨,連鍾愛的馬匹也不放過。而我們聽說的傳聞,已經進過潤色和加工。”
万俟景侯說:“簡單來說,你的推斷就是,周穆王不是建墓的,而是倒斗的我同意這個說法。”
衆人心裡把這件事情捋了一遍,或許是周穆王發現了一個蘊藏着奧秘的地宮墓葬,但是礙於王者的威嚴,所以放出了假的傳聞。
万俟景侯又說:“這裡的風格確實是楚人的風格,圖騰、鱷魚,還有年輪墓道,都非常符合楚史,而且看這裡建造的年代,應該比周穆王往前。”
葉流響說:“所以周穆王發現了什麼不但是周穆王在找,那個二山帶着建木樹枝也到了這裡。”
“噓”
駱祁鋒突然止住了大家的聲音,說:“有奇怪的聲音”
他說完,衆人都靜下來,仔細聽着墓道里的聲音,這裡除了已經剩下一堆白骨的屍骨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墓道還在延伸,也沒有什麼聲音。
葉流響本身就聽不見,但是溫白羽也沒聽見,就連万俟景侯都沒聽見。
衆人看向駱祁鋒,駱祁鋒皺着眉,卻像聽得很仔細,說:“過來了還有一股涼氣。”
他說過之後,靜靜等三秒,万俟景侯果然聽到了聲音,“撲簌撲簌”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順着墓道,急速的往前衝,那種力道非常大,帶着陰涼的風。
“呼”
幾乎是呼嘯的聲音,万俟景侯喊着:“趴下”
溫白羽抓緊揹包,猛地伏倒在地上,他根本沒看清楚,就感覺有一個東西從後背略過去,幸好他伸手護住揹包的動作迅速,不然那個東西就要勾走他的揹包,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還在揹包裡。
拿東西呼嘯而過,帶起巨大的風,緊跟着就聽“轟隆啪”的一聲巨響,呼嘯而過的黑影一下撞在墓道的屍骨堆上,竟然將那些屍骨裝的四散粉碎。
溫白羽擡頭一看,竟然是蠱雕。
而且這隻蠱雕他完全有印象,就是剛纔在葬坑上襲擊駱祁鋒的蠱雕。
蠱雕的翅膀被他扎漏了,不過此時竟然又能飛起來了,蠱雕的眼睛透着一股陰狠,緊緊盯着溫白羽,與其說是盯着溫白羽,還不如說是盯着溫白羽的揹包,似乎知道里面有鮮嫩可口的東西。
蠱雕“啊啊”的叫了兩聲,然後又轉頭看向駱祁鋒,兩隻黑色的眼睛裡綻放着貪婪的光芒,駱祁鋒皺起眉來,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寒而慄。
那種陰寒的感覺,駱祁鋒覺得似曾相識。
蠱雕飛快的衝過來,就像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一樣,跟鬼魅似的,變得瘋狂起來,衝着他們大叫。
蠱雕一下被万俟景侯掀掉了半隻翅膀,血粼粼的翅膀抓在万俟景侯手裡,万俟景侯隨手甩在地上。
那蠱雕卻好像不疼,根本沒注意自己斷掉的翅膀,只是貪婪的盯着他們。
溫白羽說:“這蠱雕是不是中邪了”
駱祁鋒突然說:“陰氣,是石窟裡的陰氣”
他一說,衆人都是一愣,石窟裡的陰氣,說的不是金棺材裡跑出來的魄嗎
万俟景侯說那是一種無形的魄,沒有形態,他跑出來之後,駱祁鋒一下就暈倒了,當時他們出了石窟,還有一個被附身的小年輕在追他們,瘋了一樣把他們的車都砸了一半。
沒想到這隻蠱雕也被附身了,而且陰魂不散的,不過衆人都沒感覺出來,不知道駱祁鋒是不是對陰氣或者魄非常敏感,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附身的蠱雕。
蠱雕“啊啊”的大叫兩聲,衝着他們揮舞自己斷掉的翅膀。
蠱雕的血甩出去,溫白羽下意識的擋住自己,血液一下甩到溫白羽的臉上,溫白羽立刻哆嗦起來。
蠱雕的血液本身就比較陰寒,不知道進棺材裡的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更加陰寒,甩出去的血液就像酸一樣,沾到溫白羽的皮膚,立刻“呲”的一聲發出腐蝕的響聲,低頭一看,已經紅了一大片。
万俟景侯立刻攔在溫白羽身前,說:“怎麼了”
溫白羽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蠱雕的大嘴掛上陰狠的笑容,對着他們瘋狂的甩自己的翅膀,似乎嫌血流得不夠多,竟然自殘的撞向墓道,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又開始往他們身上甩着血液。
溫白羽對這種陰寒的東西反應很大,其他人倒沒有這麼大的反應,血液沾在皮膚上,也沒有灼燒的痕跡,只是駱祁鋒的氣息有些不穩,似乎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那個蠱雕之後,竟然有一種怒火要衝破胸膛的感覺,蠱雕每叫一下,駱祁鋒灰綠色的眼睛就開始漸漸發光,越來越亮,變成了嶄亮的綠色。
溫白羽身體一軟,万俟景侯將他打橫抱起來,溫白羽抖得厲害,說:“我我好像有點不對勁,肚子好疼”
噫風攔在他們身前,說:“後退,我拖住它,你們先走,前面匯合。”
万俟景侯不敢耽誤時間,溫白羽抖得很厲害,立刻抱着溫白羽,大步向墓道深處跑去。
駱祁鋒情緒有些不穩定,葉流響使勁拽着他往後跑,駱祁鋒沒什麼反應,被他拽着,不過也沒有反抗。
噫風讓鄒成一先走,不過鄒成一沒走,噫風笑了笑,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鬼王立刻從墓道深處快速爬起來,衝着蠱雕撲過去。
溫白羽感覺自己處在半昏迷的階段,万俟景侯儘量平穩的往前跑,帶着他衝進了一個墓室,然後把人放在地上,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大衣,鋪在地上,又把溫白羽放上去,輕輕撫摸着溫白羽的臉,說:“白羽白羽”
溫白羽慢慢睜開眼睛,呼吸很急促,肚子疼得要死,額頭上滾下汗水來。
駱祁鋒遠離了蠱雕之後,情緒又恢復了,變得穩定下來,眼睛也恢復了灰綠色,氣息平穩了。
葉流響看見溫白羽一臉痛苦的樣子,還在不停的打擺子,咬着嘴脣,氣息遊離,驚訝的說:“誒溫白羽也會蟬蛻嗎”
駱祁鋒伸手攔住葉流響,把他拉到門口,說:“閉嘴,跟我守門,萬一蠱雕衝進來了,咱們還有準備。”
葉流響抿了抿嘴脣,只好靠在墓門變看着外面,墓道里不時傳來“哈哈”的笑聲,肯定是鬼王了。
葉流響說:“咱們要不要去幫忙”
駱祁鋒心裡也沒有底兒,但是他們要去幫忙的話,溫白羽現在情況很不對,万俟景侯又要照顧溫白羽,蠱雕顯然想吃小羽毛,萬一中了調虎離山怎麼辦
駱祁鋒等了一會兒,想了想,說:“你留下來,我去看看。”
葉流響不放心他,畢竟剛纔駱祁鋒的眼神不對勁,好像要吃人似的,有點癲狂,拉住他,說:“等等大叔,還是我去吧。”
他說着要往外走,不過剛走兩步,駱祁鋒就聽見有人過來的聲音,一把抓住葉流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兩個人立刻戒備起來,駱祁鋒伸手握住槍,扣在扳機上,端起槍來瞄準了墓道。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黑暗的墓道里,竟然是噫風和鄒成一跑了過來。
兩個人身上全是血,不過看樣子沒受傷,噫風將鄒成一臉上的血擦乾淨,鄒成一嫌棄的皺眉,說:“那個蠱雕果然是瘋了,弄我一身都是。”
駱祁鋒看着他們身上的血,總有一種焦躁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怪異。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的聲音突然從墓道里傳出來,喊了一聲:“白羽”
鄒成一趕緊拉着噫風進去,說:“快去看看。”
衆人衝進墓室,溫白羽似乎已經暈過去了,臉色非常蒼白,嘴脣在微微顫抖,万俟景侯有些手足無措,他的手裡握着一枚紅色的蛋,就和小羽毛破殼的蛋一模一樣,另一手不斷得給溫白羽擦着汗。
小血髓花和小羽毛從揹包裡爬出來,小血髓花好奇的看着他們,小羽毛看不見東西,呼扇着自己的小翅膀飛在半空,然後落在溫白羽旁邊。
溫白羽聽見有人叫自己,但是他太累了,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万俟景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万俟景侯差點被他嚇死,剛纔溫白羽頭一歪就昏死過去了,氣息也微弱,万俟景侯一隻手抱住溫白羽,把紅色的蛋寶寶放在溫白羽手心裡,笑着說:“又是一個紅色的。”
溫白羽累得不行,幾乎捧不住蛋寶寶,怕給摔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骨碌碌”的聲音,在溫白羽的身邊響了起來,衆人往地上一看仔細一找,就看到小羽毛滾着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蛋,一邊滾,一邊“啊啊”的叫,還跳兩下。
這顆蛋並不是紅色的,竟然是一顆白色的蛋,蛋的外殼就好像潤白的玉一樣,散發着溫和軟弱的光澤。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小羽毛滾着的白色蛋,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紅寶石一樣的蛋,說:“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