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闆長相本身就精緻,很大程度遺傳了自己的母親的特點,秦老闆仰頭看着墓頂的壁畫,墓頂的壁畫似乎也垂着眼睛看着他,那幾乎就一模一樣。
原來魏囚水說的太像了,竟然是這個意思,指的並不是秦老闆和秦老闆的母親長得太像了,而是說他們,長得太像西王母了。
溫白羽忽然想起秦老闆曾經說過自己的身世,在他很小的時候,有個瞎眼道/士說過,如果秦老闆是女孩子,肯定大富大貴,但是如果是男孩子就活不長。
溫白羽有個大膽的猜想,或許秦老闆就是西王母的後人,而西王母國是母系部族,歷代都只有女王,雖然秦老闆自己並不知道,但是也不得不打扮成女孩子的樣子。
但是這也是猜想而已。
衆人都面面相覷,窮奇說:“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看向秦老闆,秦老闆顯然也什麼都不知道,窮奇說:“這會不會是你母親?”
秦老闆搖頭說:“我自己的母親還是認得出來的,雖然長得很像,但是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
溫白羽看過那張老照片,秦老闆的母親也帶着一股貴氣,但是非常溫柔,看起來非常慈祥,而這幅畫像,給人一種壓/迫感,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挑,雖然在笑,但是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羅開拍了拍秦老闆的後背,說:“別想太多,先坐下來休息。”
衆人一時間腦子裡有無數猜測,不過也都是猜測,這臉秦老闆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能回答大家的猜測。
但是現在這麼想一想,如果秦老闆真是西王母的後人,他和自己的母親長得很像,秦老闆的母親也是西王母的後人,謝瘋/子抓他們就有原因了,肯定是想讓秦老闆的母親說出西王母的寶藏在哪裡。
衆人坐下來休息,同時簡單的做一些吃的,謝衍身上根本沒有嚴重的外傷,就算有外傷,也是簡單的磕傷或者劃傷,處理一下傷口幾乎就沒事了,也不太流/血。
最重要的是,謝衍身/體虛弱,他之前被/關在石棺裡面煉屍,不知道關了多久,身/體幾乎掏空了,而且內臟還有點受傷,再加上謝衍本身只是檮杌的一魄,一直沒有戴着檮杌木牌,陰魄有點固攝不住,所以就更加虛弱。
謝衍昏過去之後,一直就沒有醒過來,呼吸還算平穩,但是一直沉浸在睡夢之中。
謝麟閬一步也沒離開他,一直看着謝衍,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睛盯着他,一秒都不離開。
衆人吃了東西,看見謝麟閬還是那麼坐着,溫白羽說:“你也吃點東西吧。”
謝麟閬接過碗來,但是看起來沒什麼胃口,現在他最希望的是謝衍醒過來,然後吃一些東西,好補充一些體力,他們進來的匆忙,根本沒有帶什麼藥劑,也沒辦法給謝衍注射營養液,要是想要補充體力,只能靠吃飯睡覺。
謝麟閬捧着碗,過了一會兒,說:“謝衍現在很危險,我想先帶謝衍出去,他需要去醫院。”
他一說話,衆人都停下了動作,好幾個想要睡覺的人,也突然坐直了身/體。
謝衍的情況確實不好,但是謝麟閬是中檮杌毒最深的人,本身也身/體虛弱,雖然大家都知道謝麟閬其實手段很狠,一點兒也不像表象這麼虛弱,但是他們顯然已經進入了西王母國的“那個地方”,這裡很有可能是西王母國的墓葬羣,到處都是機/關,到處都是危險,謝麟閬帶着謝衍走,大家絕對不會放心。
但是如果讓大家護送着謝衍一起離開,那駱祁鋒和魏囚水還失蹤着怎麼辦?
謝衍已經這樣了,駱祁鋒很可能也有危險,把他們送出墓葬,再折返回來,時間絕對來不及。
溫白羽說:“再等一下,沒準謝衍一會兒就醒了,如果你帶着謝衍走,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溫白羽有點着急,如果謝衍情況真的不好,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不過溫白羽現在也束手無措,他身上的檮杌毒在擴散,不能給謝衍自己的血,不然自己沒解毒,他們中毒的隊伍又多了一個人就慘了。
這個時候黑羽毛突然站了起來,說:“用我的血。”
他說着,伸手平攤出來,那樣子肯定是管溫白羽要鳳骨匕/首,溫白羽猶豫了一下,雖然他家四蛋看起來很大,但是其實也是剛剛破殼兩天,之前已經用黑羽毛的血救了窮奇,現在又要用黑羽毛的血,也不知道他家四蛋能不能堅持住。
溫白羽有些遲疑,還是把鳳骨匕/首放在了黑羽毛手裡。
黑羽毛拿着鳳骨匕/首,右手指尖“呼——”的一下,突然冒出了一股火焰,將匕/首在上面燒了一下,鳳骨匕/首遇到火精的火焰,“呼——”的一聲燒燃了起來,細長的匕/首上面帶着熊熊的火焰。
不過很快的,火焰就熄滅了,匕/首被燒的發紅,黑羽毛拿着匕/首,在自己指尖上劃了一下,然後走過去,在謝衍面前蹲下,把自己的指尖放在了謝衍的嘴皮上。
謝麟閬忙欠身起來,捏着謝衍的下巴,讓謝衍把嘴張/開,謝衍現在還在沉睡,根本沒有力氣,被一捏就張/開了嘴巴。
黑羽毛的傷口很深,血順着謝衍的嘴脣滑/進去,很快就進入了口腔,謝衍的嗓子明顯滑/動了一下,似乎在吞嚥。
七篤一直盯着黑羽毛的指尖,七篤之前嘗過了黑羽毛的血液味道,似乎非常喜歡這種味道,七篤始終有嗜血的天性,聞到這種血/腥味,嗓子也跟着滑/動,有些飢/渴的樣子,鼻子微微抖動,發出“呋——呋——”的氣息。
黑羽毛的傷口很快就自己癒合了,血也流進去不少,黑羽毛就站起身來,走回原來的位置,把鳳骨匕/首上的血跡擦掉,然後還給了溫白羽。
溫白羽擔心的說:“你感覺怎麼樣?”
黑羽毛笑了笑,說:“這沒什麼,已經癒合了。”
說着還豎/起自己的食指晃了晃,上面已經完全癒合了。
溫白羽鬆了口氣,不過看他的手心裡竟然有個紅色的痕跡,不禁抓/住黑羽毛的手,讓他攤開掌心,就見黑羽毛的掌心裡,有個長長的淺紅色傷疤,就像傷疤脫落之後,落下來的紅色的印記一樣。
溫白羽說:“這是怎麼弄的?上次的劃痕沒有癒合?”
黑羽毛把手抽回來,說:“沒什麼。”
他正說着話,謝衍突然咳嗽了一聲,謝麟閬趕緊把碗放在一邊,伸手去扶他,謝衍臉色竟然奇蹟般的有點恢復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蠟黃,嘴脣也有了一些血色,猛烈的咳嗽了幾下,不過沒有咳血,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謝麟閬有些驚喜,伸手抱住謝衍,說:“謝衍,你終於醒了。”
謝衍腦子裡暈乎乎的,有點想不起來剛纔的事情了,昏昏沉沉的靠在謝麟閬的肩膀上。
葉流響見謝衍醒了,立刻湊過來,着急的說:“謝衍,大叔呢?駱祁鋒呢?”
謝衍被他一問,立刻有些疲憊的樣子,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然後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流響非常着急,但是謝衍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幾個單音,現在想一想,剛纔謝衍昏過去之前,也只是發出了單音。
謝麟閬眼睛一眯,突然說:“謝衍,你嗓子怎麼了?”
謝衍非常疲憊,靠在謝麟閬肩膀上,眼皮跳了幾下,隨即又睜開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怕,隨即張/開了嘴。
謝衍儘可能張/開嘴巴,衆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
謝衍的嗓子深處一片紅腫,看起來斑斑駁駁,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露/出裡面流着血的肉。
剛纔因爲只是讓謝衍喝血,並沒有使勁看謝衍的嗓子,所以根本沒發現,謝衍的嗓子裡,竟然塞着一樣東西,雖然是豎/直塞/進去的,但是不難看出來,是一個白色的玉蟬,就卡在謝衍斑斑駁駁的嗓子中,上不去下不來的,謝衍每次吞嚥都非常痛苦,根本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溫白羽猛地想起來,之前雨老闆的嗓子也受過傷,雨老闆被火魔抓/走的時候,爲了不讓他說話,火魔在雨老闆的嗓子裡塞過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東西。
看謝衍的樣子,肯定非常難受。
謝麟閬眼睛裡全是血光,將謝衍緊緊抱在懷裡,不讓謝衍看到自己眼睛裡的憤/恨,聲音很溫柔,輕聲說:“謝衍,沒事的,休息一會兒,沒事的。”
謝衍費勁的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但是嗓子裡發不出聲音。
衆人看到這個場景,心裡都有一股痠麻的感覺,感覺後背涼風陣陣,不知道是誰這麼狠,或許是怕在煉化謝衍的過程中,謝衍會發出呼救的聲音,所以纔在他嗓子裡塞這種東西的。
因爲塞得太深了,他們沒辦法取出來,而且不知道這種東西失去潮/溼的保護,會不會突然燃/燒起來。
葉流響有些泄氣,謝衍太虛弱了,點頭都非常費勁,很快又睡過去了,根本沒辦法告訴他們駱祁鋒在哪裡。
但是看謝衍的表現,似乎謝衍也不知道駱祁鋒在哪裡,他們有可能也走散了。
大家全都坐回到地上,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的肩膀,說:“你怎麼樣,身上難受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還好,就是有點疲憊。”
他說着,捲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的花紋很明顯了,綠色的檮杌毒在蔓延,不管他們手上有沒有六個檮杌木牌,檮杌毒都在蔓延,問題肯定出在這個墓葬裡。
万俟景侯伸手按在溫白羽頭上,讓他靠着自己,說:“閉眼休息會兒,謝衍也需要休息。”
溫白羽點了點頭,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秦老闆若有所思,秦珮在擔心魏囚水,葉流響又擔心駱祁鋒,安然身/體不好,墨一是也在擔心,只有窮奇大大咧咧的,雖然身上中了檮杌毒,但是根本沒有一點兒擔心的樣子,吃了東西很快就困了,靠着明鬼呼呼大睡起來。
七篤趴在黑羽毛旁邊,眼睛盯着黑羽毛的手指尖,那地方雖然已經癒合了,但是剛剛流了血,七篤彷彿還能看到血液殘存的美味,不禁舔/了舔舌/頭。
黑羽毛一低頭,就看到七篤在舔自己的獠牙,七篤長相併不可愛,也不算精緻,反而有些立體,稍顯剛毅,尖尖的狼牙,稍微一笑就能露/出來,比其他的牙都要長一些,七篤紅色的舌/尖在獠牙上一卷的動作,莫名的有些性/感。
黑羽毛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過去,抵在了七篤的嘴脣上,七篤有點受寵若驚,趕緊張/開嘴巴,輕輕含/住黑羽毛的手指,不過不敢用/力,他可不敢用牙咬黑羽毛的,害怕黑羽毛不高興。
黑羽毛的手指微微轉了一個角度,七篤就含/着,舌/尖來回去包裹/着黑羽毛的指尖,黑羽毛輕笑了一聲,突然將手指往裡伸,按在了七篤的舌/頭上,像彈鋼琴一樣,在七篤的舌/尖上快速的按了幾下。
七篤發出“唔”的一聲,呼吸開始粗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黑羽毛把手指抽/了回來,七篤有些不好意思,黑羽毛的手指被他含的溼/漉/漉的,趕緊去刨行李,想要那紙巾給黑羽毛擦手。
結果就看到黑羽毛把手指抽回去,然後放在自己嘴脣上,伸出舌/尖,輕輕一卷,舔/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七篤嗓子裡頓時發出一聲低吼,一下撲上去,將黑羽毛按在地上,深藍色的眼睛緊緊盯着黑羽毛,嘴脣落下來,想要去吻黑羽毛。
黑羽毛卻偏過頭去,說:“想接/吻?”
七篤立刻點頭,使勁的點頭,鼻子裡呼出的氣息簡直燙人。
黑羽毛這個時候眯起眼睛笑了笑,因爲躺在地上,頭髮全都向臉邊散下去,顯露/出整張臉和狹長的眼睛,挑/起嘴角笑的表情反而顯得有些冷酷。
黑羽毛輕聲說:“可是我不想。”
七篤愣了一下,隨即有點落敗,用腦袋在黑羽毛脖子上拱了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要爬起來。
黑羽毛又笑了一聲,伸手按在七篤腰上,七篤腰上頓時一麻,立刻就倒了下來,正好倒在黑羽毛身上,黑羽毛也不嫌他重,伸手摟着七篤的背,聲音很有蠱惑力,笑着說:“是逗你的。”
七篤先是一愣,隨即也不管黑羽毛戲謔的笑容,立刻低下頭來,狠狠吻在黑羽毛的嘴脣上,七篤吻得氣喘吁吁,很快就被黑羽毛抓/走了主導權,深藍色的眼睛裡一片水光,卻越來越明亮。
黑羽毛吻了七篤一陣,發現自己的呼吸也有些不穩定,就鬆開七篤,七篤還意猶未盡,喘着粗氣,張嘴在黑羽毛的脖子間親/吻着,時不時去親/吻黑羽毛的頭髮。
黑羽毛伸手箍/住七篤的雙手,因爲兩個人是倒在地上的,雙/腿一夾,又夾/住七篤的雙/腿,七篤一下就不能動了,也不敢動了。
黑羽毛就閉氣眼睛,把七篤當成了一個等身大抱枕,七篤見他睡了,也不敢去吵他,伸手勾了勾,想要勾起黑羽毛的頭髮捏在手裡,但是他發現好像勾不到,所以也只好放棄了,使勁吸着氣,去聞黑羽毛頭髮上的香氣。
溫白羽睡得不深,因爲只是小歇,過了一會兒就醒了,一睜眼就看到四蛋和七篤抱在一起睡覺,溫白羽太陽穴猛跳了兩下。
溫白羽睜眼的時候,万俟景侯閉着眼睛,溫白羽以爲他睡着了,所以就沒動,不想打擾万俟景侯休息。
這個時候躺在墨一是腿上的安然突然“嗬——”了一聲,猛地坐起來,說:“哭聲。”
他這一句話,立刻把所有人都嚇醒了,万俟景侯馬上睜開眼睛,說:“是鈴鐺的聲音?”
安然點頭說:“對,跟剛纔的聲音一模一樣,但是有點遠,有人觸動了鈴鐺。”
墓葬裡還有人,而且觸動了鈴鐺,那麼不是魏囚水,就是駱祁鋒了。
衆人立刻全都站起來,快速的收拾行李,把東西全都背在背上,謝麟閬把謝衍背上,衆人就準備發出,往安然說的聲音方向趕去。
除了安然,其他人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衆人只能按照安然指出的方向走。
墓道很寬闊,一直通向前方,墓道里非常黑/暗,衆人舉着手電通往前跑,跑了有五分鐘,還是沒有聽到任何鈴鐺的聲音,也沒有安然所聽到的哭聲。
再往裡跑,足足有二十分鐘那麼長時間,墓道一直往前延伸,衆人終於看到了一扇大門,蟬形的大門,非常高大,竟然是用整塊玉做的,上面的瑕疵被刻成了玉蟬的眼睛,和翅膀上的紋路。
大門已經被打開了,顯然之前有人從這裡經過,而大門的內/側,則掛着無數只青銅鈴鐺,青銅鈴鐺還在“叮噹叮噹”的響着,顯然只要有人一開門,這座門後背的青銅鈴鐺就會響,這些鈴鐺都用特殊的東西做的,聲音非常邪性,竟然可以讓糉子起屍。
衆人看到這座大門都有些震/驚,大門上還有一道鑰匙孔,和他們之前在骷髏牆上看到的鑰匙孔一模一樣,乍一看沒有規律,好像奇形怪狀,但是其實是蟬形的鑰匙孔,豎/直/插/入進去的。
看到這個鑰匙孔,衆人都想到的,他們前面的人很可能是魏囚水。
万俟景侯說:“快走。”
衆人立刻全都穿過玉蟬的大門,往裡面走,青銅鈴鐺還在響,不過沒有糉子跑出來,估計已經跟着前面的人跑走了。
衆人穿過們,繼續往裡走,裡面也是一片黑/暗,大門後面是一個類似於大穿堂的墓室,墓室的另一頭也有門,門同樣是打開的,穿過去之後,接上了另外一條黑/暗的墓道。
七篤的鼻子特別靈,很快就狂喊起來,似乎有點興/奮,衆人低頭一看,原來地上有一片血跡。
秦佩心臟一跳,說:“是不是魏囚水的?”
衆人往前走,墓道很短,走了五分鐘之後,墓道就消失了,接上了一個巨大的空場,非常巨大,巨大到根本看不到頭,前面一下寬闊起來,看起來有一種蒼涼的感覺,好像根本不是身處墓葬,而是身處一個樹林之中。
前面的空場上,竟然種着無數顆樹,但是這些樹已經全都被伐斷了,只剩下一個個樹墩子,樹墩子大約能到溫白羽的小/腿肚子那麼高,樹墩子上面年輪一圈一圈的,非常粗/壯清晰,一看這些樹木的年頭都不短。
所有的樹都被伐乾淨了,一個個樹墩之間,擺放着一口一口的棺/材,黑木的棺/材,看起來並不是精緻,也不算太講究,但是棺/材的數量非常大。
衆人一眼望過去,只能看到一排樹墩,一排棺/材,一排樹墩,一排棺/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万俟景侯往前走了幾步,說:“樹墩上塗了東西,大家不要碰,可能有毒。”
溫白羽仔細的看了看那些樹墩,最小的樹墩估計也有幾百年,樹墩被砍斷之後,顯然在上面塗了一層塗料,使樹墩隔絕空氣,不會腐/敗,所以一直保存了這麼多年。
溫白羽說:“這地方這麼多棺/材,到底是什麼用意?”
衆人一時間都看不出來什麼用意,但是這樣排列的非常緊密,樹墩上又有塗料,想要從這地方通行過去,看起來非常危險。
万俟景侯說:“不要碰任何東西,咱們走過去。”
他說着,把龍鱗匕/首拿出來,握在手中,又把手電綁在胳膊上,很快打頭第一個往前走,其他人全都變成單排,跟着前面的人慢慢往前走。
樹墩和棺/材之間,有不大的一個縫隙,正好可以讓一個成年男人通行過去,身材高大的稍微需要側着一點身/體。
衆人都屏住呼吸,慢慢往裡走,踏着前面人的足跡,不敢走偏一點兒,樹墩子和棺/材組成的空場非常巨大,衆人足足走了半個小時,眼前還是無邊的樹墩和棺/材,好像永遠也走不出去一樣。
窮奇累得不行,他身材高大,走的時候要小心翼翼,掉腿肚子都要抽筋了,說:“我的天,累死我了,不行了,稍微休息一下可以嗎?”
其他人也累得不行,但是他們沒地方坐,只好站在原地各自休息。
謝衍還在昏睡,趴在謝麟閬背上,謝麟閬出了很多汗,有些喘粗氣,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
衆人站着休息了五分鐘,其實這麼站着也休息不好,乾脆又就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半個小時。
衆人走的頭暈了,窮奇大嗓門的說:“怎麼這麼大?還沒走出去,簡直就跟鬼打牆一樣啊!”
他這樣一說,衆人全都愣住了,万俟景侯快速的看向地上的樹墩和棺/材,皺眉說:“鬼打牆……”
窮奇睜大了眼睛,說:“還真是鬼打牆?”
明鬼也意識到了,皺眉說:“樹墩和棺/材的排列有問題,如果我們一味穿梭在縫隙裡行走,那麼很可能會進入誤區陷阱,就會形成鬼打牆。”
窮鬼說:“敢情走了一個小時,就在原地畫圈了嗎?”
安然說:“那要怎麼辦?樹墩有毒,也不能貿然去踩樹墩。”
溫白羽說:“我有個好辦,樹墩有毒,棺/材沒毒啊,咱們踩在棺/材上走。”
這個辦法實在太簡單了,溫白羽一說出來,衆人都有一種智商被侮辱的感覺,不過確實是個好辦法,万俟景侯帶頭爬上棺/材。
棺/材比樹墩高一截,站在棺/材上面,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走起來也非常的暢快,但是溫白羽不太高興,因爲他沒有万俟景侯那種身高和大長/腿,棺/材之間離得有些遠,溫白羽必須用跳的,才能邁過去。
樹墩和棺/材果然不是直的,因爲樹墩上有塗料,吸收光線,再加上棺/材遮擋了樹墩,這些狹窄的縫隙根本不是路,而是迷惑盜墓賊的一種機/關,讓盜墓賊永遠在原地打轉,走的全是弧形,很快就又跑了回來。
踩在棺/材上走,也不可能順着棺/材一直踩,因爲棺/材也是弧形排列的,所以衆人有的時候需要從這個棺/材邁到另外一個棺/材上,有的時候則需要從棺/材上踩下來,穿梭一段樹墩和棺/材的縫隙,這樣上/上/下/下十分浪費體力。
溫白羽汗都流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地/下缺氧的緣故,溫白羽除了累之外,感覺呼吸挺困難的,爬棺/材都有些吃力。
万俟景侯站在棺/材上,回頭看了一眼溫白羽,伸手把他拽上來,溫白羽已經呼哧帶喘了,臉上全是熱汗。
万俟景侯說:“要不要休息一下?”
溫白羽擺擺手,說:“沒關係,還能挺住,咱們要早點過這段鬼打牆,也好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站着根本不叫休息。”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那你小心點。”
他說着,大長/腿一邁,立刻躍上了另外一口棺/材。
溫白羽看的那叫一個氣啊,如果不是因爲墓頂太低了,他就飛起來了,肯定比這麼邁棺/材要省力氣。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越過去,突然感覺腳底下跟沾了膠水一樣,根本邁不動,差一點就從棺/材上摔下來。
安然“嗬——”了一聲,立刻在後面大喊着:“溫白羽!腳下!”
溫白羽低頭一看,因爲靴子穿得厚,而且一直在走路,腿上已經有點麻木了,根本什麼感覺也沒有,低頭一看,棺/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伸出了一隻手來,一下抓/住了溫白羽的腳脖子。
溫白羽猛地吸了一口氣,手中鳳骨匕/首一轉,紮了下去。
棺/材裡的手一下縮了回去,溫白羽藉機奮力往前一跳,万俟景侯一把接住溫白羽。
與此同時,就聽輕微的“咔咔”聲響了起來,所有棺/材的蓋子上,都出現了不小的裂痕,但是那些裂痕不是踩/踏產生的,非常規律,一看就是人工設計的,在棺/材的蓋子上,好像古代的枷鎖一樣,出現了兩個圓形的劃痕,正好可以讓糉子的胳膊從裡面伸出來。
“咔咔……”
“咔……”
“咔、咔……”
隨着聲音的不斷響起,衆人踩着的棺/材上,都露/出了這樣的劃痕,很快一隻只紫黑皮膚的乾屍手就伸了出來,猛地去抓踩在棺/材上的人。
墨一是抱着安然,猛地從棺/材上一下躍起來,跳到另外一個棺/材上,另外一口棺/材也發出“啪嚓”一聲,安然大喊了一聲:“小心!”
墨一是猛地擡起一條腿,隨即快速踩下去,就聽“咔嚓”一聲響,剛伸出來的乾屍手被墨一是使勁一踩,頓時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竟然直接給踩斷了。
墨一是說:“乖徒孫,抱緊了我。”
他說着,抱着安然繼續往前快速的縱躍,墨一是的身手很敏捷,很快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其他的人都跟在後面,這個時候明鬼的金針和齊三爺的鋼珠都是最好用的,看見有乾屍手伸出來,就猛地打過去,不管離得遠還是近,絕對都能一下給打斷了。
万俟景侯見後面的人都要跑過來了,立刻往前去看,抓/住溫白羽的手,說:“這邊走。”
溫白羽跟着万俟景侯往前邁棺/材,啪嚓一聲,腳下的棺/材蓋子突然破出了兩個骷髏,乾屍的手沒有伸出來,但是一張乾屍臉卻要從窟窿裡往外伸,這張臉有些瘦弱,但是也不能從胳膊的窟窿裡伸出來,一張可怕的臉就卡在棺/材的窟窿上,不斷的張/合/着牙齒,用猥瑣的眼珠子盯着他們。
溫白羽嚇了一跳,這種視覺衝擊有點大,不過後來發覺乾屍鑽不出來,就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万俟景侯說:“走,別停下來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繼續跟着万俟景侯往前跑,這片樹墩很大,也正是因爲大,所以弄成了弧形也不會被人發現,他們一路跑,身後的人一路跟着跑,足足跑了二十分鐘,終於看到了前面的路。
秦珮一直在後面跑,不過他是個小少爺,從來都沒這麼大運/動量,而且頭天晚上還和魏囚水做了些運/動,身上痠疼的厲害,一直在後面奮力的追,但是好像有點跟不上大部/隊的速度。
秦老闆不停的回頭,喊着秦珮,說:“秦珮!快!”
秦珮也想快,但是實在跑不動了,眼看着就要跑出去,稍微撐住膝蓋休息一下,就在這個時候,腳下完整的棺/材突然發出“啪嚓”一聲巨響,隨即一雙乾屍胳膊突然伸出來,一下抓/住了秦珮的小/腿。
秦珮“啊……”的喊了一聲,他的雙/腿被/乾屍一抓,立刻陷入了棺/材的窟窿裡,乾屍的胳膊非常有力,託着秦珮,要把他從外面拖進棺/材一樣。
秦珮嚇得不輕,秦老闆也嚇得不輕,立刻回身要去救秦珮,羅開按住他,說:“你快跑,我去!”
羅開說着要往回跑,這個時候卻看見一個黑影,猛地從斜地裡竄出來,他好像不怕樹墩上的毒,一把抓/住秦珮,猛地向上一提。
那人臂力大得驚人,一把就將秦珮從棺/材的窟窿裡提了出來,乾屍的胳膊從窟窿裡鑽了出來,剛要再去抓秦珮,那黑影手中銀線一亮,猛地一兜,就見一根鋼絲一下將乾屍的胳膊削成了兩端。
血一下濺上來,嚇得秦珮猛地閉上眼睛,那人提着他往前快跑,秦珮這個時候才一怔,驚喜的睜開眼睛,喊了一聲:“魏囚水?!”
抓着秦珮的人果然是魏囚水,魏囚水身上受傷了,衣服上有血跡,但是看起來並不狼狽,襯着一張臉,將人抓着往前跑,說:“誰讓你來的,快回去。”
秦珮剛要說話,魏囚水猛地一鬆手,將人往前一扔,秦珮的身/體頓時在空中畫了一個拋物線,一下就兜了出去,秦珮只來得及抱緊自己的腦袋,猛地就砸向人羣。
衆人趕緊將秦珮接下來,秦珮有些頭暈腦脹,一擡頭,魏囚水又不見了!
秦珮站起身來,左右去看,魏囚水不知道去哪裡了,有些發愣,說:“人呢?”
秦老闆說:“他又回去了。”
秦珮驚訝的說:“回去了?回去幹什麼?”
魏囚水竟然朝他們相反的方向跑了,他到底來幹什麼的?而且看魏囚水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懼怕墓葬裡的機/關,魏囚水到底還知道什麼?
秦珮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魏囚水,他們不過上了兩次牀,第一次是秦珮和魏囚水都喝多了,起來之後秦珮傻了,估計魏囚水也後悔了,第二次則是在帳篷裡,魏囚水一直說着喜歡秦珮,但是很顯然,魏囚水是早有準備的,秦珮累的暈過去之後,魏囚水就消失了。
魏囚水到底要做什麼,他根本不清楚。
棺/材裡的那些糉子還在怒吼着,拼命掙扎着,好幾個糉子都要把自己的臉從棺/材的窟窿裡伸出來,拼命的砸着棺/材蓋子,那些棺/材蓋子不是什麼好木頭做成的,這些糉子估計就是養在鬼打牆陣法裡的機/關而已,所以沒什麼好的待遇。
棺/材蓋子已經不堪重負,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要碎裂了,万俟景侯說:“走吧,沒時間了。”
秦珮有些失/魂落魄,他長這麼大,因爲家裡很有錢,秦珮根本不愁吃喝,就算父親不傳他手藝,但是把財產分了一些給秦珮,秦珮一直很自傲,從來沒這麼失/魂落魄過。
秦老闆抓/住秦珮,說:“走,秦珮,別愣着了。”
秦珮點了點頭,往後看了一眼,跟着前面的人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又回了一下,不過他什麼也沒看見。
過了鬼打牆的樹墩陣,衆人又進入了非常普通的墓道,但是墓道里的壁畫開始精緻起來,一看他們就已經接近核心了。
衆人都有一些激動和緊張,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駱祁鋒了,魏囚水他們已經見到了,並沒有什麼大事。
秦珮走在最後面,秦老闆不放心他,落後一些去等秦珮,結果就發現秦珮的腳下竟然有血,一直蔓延在墓道里。
秦老闆嚇了一跳,說:“秦珮,你流/血了?!”
秦珮這個時候被叫回魂來,低頭看了看,是腿上的血,他的腳骨還在疼,不過已經差不多癒合了,腿上的血是剛抓的,剛纔乾屍抓/住他的小/腿,把他往下拽,一部分是乾屍抓的,另外一部分是卡在窟窿裡卡出了血。
秦珮滿腦子亂哄哄的,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溫白羽回過頭去,秦珮流的血太多了,一路都是他的血,怪不得七篤一直非常亢/奮,不斷的喘着粗氣,肯定是聞到了血氣的味道。
秦珮的鼻血剛剛不流了,腿上再流/血,馬上就會失血過多的。
衆人停下來,給秦珮止血,秦珮的身/體素質果然和其他人都不一樣,蛋/蛋的眼淚雖然能止血,但是並不是很神速,比其他人的效果要差一些。
秦珮剛纔一直在出神,所以沒覺得,現在終於覺得有些頭暈了,但是隻有稍微頭暈,還可以繼續往裡走。
衆人不敢耽誤時間,包紮了傷口之後,就繼續往前走了。
再走了一會兒,前面突然有些光線,溫白羽略微吃驚,說:“前面的光線是什麼?也不是長明燈啊。”
衆人慢慢往前走,都戒備起來,前面的墓道拐了彎,在拐彎的地方,散發出隱隱的光線。
大家戒備的順着墓道拐過彎來,頓時都是“嗬——”了一聲,不是溫白羽沒見過世面,是他真的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溫白羽喃喃的說:“好多金沙?!”
墓道兩邊,堆滿了金沙,閃亮的金子,金子就像土一樣,隨便的堆着,幾乎要將墓道填滿了,堆成一個個小山,墓道邊的狹窄,只留下中間一點路,路上也着一層薄薄的金沙。
怪不得有些光線,這麼多金燦燦的金子。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就是財富?”
悠長的墓道,全都堆着金沙,這麼多金沙,西王母國允許有功勞的人進入那個地方,如果這些代/表着財富,有功勞的人可以從裡面拿走這些金沙,這種獎勵確實挺讓人心動的。
但是永生,又怎麼解釋?
衆人慢慢的走在墓道里,腳下踩着薄薄的金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條墓道,就好像是金子鋪出來的墓道一樣,走在上面感覺有點奢侈,又感覺有點奇怪。
溫白羽總覺得怪怪的,遲疑的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奇怪,我怎麼覺得腳下踩得不像是金子?”
窮奇說:“那像是什麼?”
溫白羽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不像是金沙……”
溫白羽說着,仔細去聽那種金沙發出“咯吱咯吱”聲,還是感覺非常奇怪,溫白羽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總覺得這種“咯吱咯吱”的聲音,非常縹緲,似乎不是從地上傳進耳朵裡的,而是從大腦傳進耳朵裡的。
這個時候葉流響猛地“嗬——”了一聲,溫白羽嚇得用手電去照他,但是發現手裡的手電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溫白羽驚恐的轉頭去看其他人,手裡都沒有手電了,也沒有營地燈,但是四周竟然一片敞亮,只是金子的光芒,絕對沒有這麼亮。
溫白羽腦子裡“嗡——”的一聲,就聽剛纔驚叫的葉流響說:“我……我看到地上好多糉子!還有一朵藍色的花……”
溫白羽聽他這樣一說,腦子裡又是嗡的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万俟景侯,說:“幻覺!”
万俟景侯看向溫白羽,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突然眼睛一眯,龍鱗匕/首橫向一削,衆人都是一陣驚呼,眼看万俟景侯就要將匕/首划向溫白羽。
就聽“嗤——!”的一聲,匕/首從溫白羽的頸間划過去,一下鮮血噴/涌而出,溫白羽感覺脖子一陣熱乎,下意識的伸手按住脖子,但是並沒有痛覺,眼前一陣發黑,万俟景侯一下摟住他的腰。
溫白羽眼前一陣發黑,瞬間又恢復了意識,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東西,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隨即想起了葉流響說他看到了好多糉子,還有藍色的花。
藍色的花……
他們在湘西的石窟裡也看到過,長在懸崖的棺/材上,可以迷惑心智,讓人產生幻覺。
葉流響剛纔所看到的,恐怕是他手背上的鬼眼看到的。
鬼眼是不會被迷惑的,只不過葉流響和鬼眼的契合度並不好,所以時靈時不靈的。
葉流響剛纔一句話道破了天機,所有的人猛地清/醒過來,再往地面上一看,根本沒有金燦燦的金沙,滿地都是骷髏,骨頭堆砌成了山包的樣子,幾乎把墓道全都堆滿了,只留下中間一條狹窄的通道,地上也都是斷裂的骨頭,他們剛纔並不是踩在金沙上,而是踩在骨頭上!
溫白羽一直跟着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當時是溫白羽第一個說出來的“好多金沙”,所以後面再過來的人,聽到了溫白羽的無意識的暗示,再加上藍色花朵的香氣,都將地上的骨頭看成了金沙。
剛纔就在溫白羽說出“幻覺”兩個字的時候,一個糉子突然從地上撲起來,直接抓向溫白羽,那時候溫白羽雖然已經明白了自己在幻覺之中,但是根本沒辦法脫離出來,万俟景侯的定力比他強,也沒有中檮杌毒,一下就從幻覺中掙扎了出來,猛地用龍鱗匕/首削像糉子。
糉子的血噴/出來,濺在衆人身上,衆人這才忽然醒過來,看到了滿地的屍骸。
大家都是驚魂穩定,什麼財富,根本就是幻覺。
溫白羽看向倒在地上,已經伏屍的糉子,竟然是白皮糉子,以前他們也見過,而且經常見,幾乎就成了西王母國墓葬的標誌了。
白皮糉子戴着一張蟬形面具,面具已經被万俟景侯一下削開了。
溫白羽擦掉自己脖子上濺得血,快速的擡起頭來,就看到墓頂上竟然種着好多藍色的花朵,那些花似乎充滿了蠱惑性,所有的花盤都垂下來,對準他們。
溫白羽立刻捂住鼻子,說:“別呼吸!”
衆人都驚醒過來,趕緊把地上的手電和營地燈抓起來,剛纔他們看到了幻覺,都不自覺地把手電給扔下了,如果沒有這些照明工具,裡面那麼黑,前面的路根本沒辦法走了。
衆人捂住口鼻,立刻往前跑去,他們順着骸骨的路往前走,很快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身後有東西追了上來。
那東西叫的聲音像青蛙一樣,透着一股悶悶的感覺,溫白羽一邊跑,一邊回頭去看,竟然又是白皮糉子,因爲戴着面具,所以叫/聲發悶。
或許是因爲剛纔伏屍的白皮糉子的血氣,引來了其他的糉子。
万俟景侯說:“快走!”
衆人往前跑,秦珮已經累的不行了,秦老闆拽住他,說:“跑啊,別停下來!”
羅開猛地往前一撲,將秦老闆和秦珮撲倒在地上,然後順勢又一下躍起來,一把抓一個,飛快的拽起來就跑。
後面的白皮糉子撲了一空,很快有成羣結隊的追上來。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向後看,明鬼和齊三爺一直在甩着暗器,有槍的全都把槍掏出來向後開火,但是後面的白皮糉子竟然這麼多,就如潮水一樣涌過來,不停的叫喊着,好像掉進了蛤/蟆窩一樣!
衆人一直往前跑,溫白羽說:“一地的骸骨就是財富?這肯定是心理暗示啊,也太坑爹了!”
齊三爺說:“我懷疑永生也是心理暗示產生的幻覺。”
溫白羽想,如果西王母國的寶藏,真的是進入那個地方,然後產生的幻覺,那麼也怪不得最後西王母把這個寶藏封存起來了。
衆人一直往前跑,後面的白皮糉子雖然追不到他們,但是越來越多了,白皮糉子的血氣引來了很多同類,如果不開/槍,後面的糉子太多,毫無阻礙,肯定會撲上來。
他們一下進退兩難,衆人只能順着墓道往裡衝,全都是牟足了勁使勁跑,也不覺得累了,跑的全都麻木了,幸虧這一路上沒有任何機/關,而且平靜的太詭異了。
就在溫白羽思考着,這條墓道不太對勁的時候,葉流響忽然大喊一聲:“沒路了!”
衆人一聽,都有些不解,一時也停不下來,往前又跑了幾步,頓時感覺到一股眩暈,墓道突然消失了,前面出現一個深坑,這和他們在沙漠古井裡看到的深坑一模一樣。
深坑裡是參天大樹,樹木枝椏繁茂,像菩提樹一樣,但是絕對不是菩提樹,應該是嫁接出來的檮杌樹。
這裡的設計和佈局都非常像古井下面的墓葬,圓形的深坑,裡面種着樹,不同的是,這深坑裡面的檮杌樹並不只有一棵,七顆檮杌樹圍繞在一起,互相纏連着,濃/密的樹冠幾乎填滿了整個深坑,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濃/密的樹冠,下面或許有西王母國的墓葬,但是都被遮住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後面的人衝過來,一時沒停住,羅開一把抓/住衝過去的秦老闆,秦老闆這個人差點從斷裂的墓道衝出去,嚇得臉色蒼白,不停的喘着氣,就聽“咕嚕”一聲,手中的手電竟然一下掉在地上,順着墓道滾落了下去。
手電落下去,無聲的墜落着,一下墜落進濃/密的樹冠中,隨即衆人就聽到“叮鈴——”一聲。
安然猛地捂住耳朵,睜大了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說:“鈴鐺……樹上繫了好多鈴鐺……”
樹冠實在太濃/密了,把下面的東西全都擋住了,手電掉下去,撞到了樹枝,樹枝上竟然繫着鈴鐺,鈴鐺被敲響了,發出清脆的“叮鈴”聲,這種聲音比剛纔的那些鈴鐺都要清脆,卻非常尖銳,其他人能感覺到這一點,安然聽的就更是清晰,感覺那種尖銳的聲音,幾乎要扎破他的耳膜。
一個鈴鐺響了起來,很快的,樹枝互相震動着,這好像就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根樹枝震動,立刻牽扯到另外一根樹枝,隨即整個深坑裡七棵樹木的樹枝都震動起來。
“叮鈴……”
“叮鈴、叮鈴……”
“叮鈴叮鈴……”
安然使勁捂住自己的耳朵,墨一是抓/住他,見他反應非常激烈,怕安然直接摔下去,將安然緊緊箍在懷裡,大喊着:“安然!安然你清/醒點!安然!”
安然嗓子裡發出低吼的聲音,那些鈴鐺似乎有迷惑的作用,能讓糉子起屍,普通人聽了沒什麼感覺,安然聽了卻覺得入贅冰窟,眼神從痛苦轉向迷茫,猛地一推墨一是。
墨一是的力氣要比安然大得多,但是這一推,安然好像是用了全力,帶着一股瘋狂,一下將墨一是往後推出去,反作用/力讓安然猛地墜落下去。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安然!”,往前一撲,一把抓/住安然,安然的身/體被一拽,猛地砸向斷裂的墓道,一下懸掛在半空中,額頭磕到了墓道的懸壁,一下就流/血了。
不過疼痛也讓安然猛地清/醒過來,擡頭一看,就看到自己不知道爲什麼,掛在半空中,溫白羽拽着自己的手。
万俟景侯立刻伸手去拽溫白羽,另外一隻手抓/住安然,將兩個人全都拽回來。
明鬼猛地甩出一把金針,他手上的金針不多了,皺眉說:“糉子追上來了,怎麼辦?”
溫白羽朝下看去,下面是檮杌樹,如果劃傷,肯定會中毒,自己中毒沒有關係,身/體裡本身已經有毒素了,但是沒中毒的人怎麼辦?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咯咯……”
白皮糉子從遠處追過來,一個個都頂着面具,瘋狂的席捲過來,齊三爺猛地扔出一把鋼珠,說:“太多了。”
這個時候葉流響突然大喊一聲,說:“大叔!是大叔!”
衆人還以爲葉流響是產生了幻覺,結果衝着葉流響指的方向一看,就看他們對面,穿過濃濃的樹冠看過去,能看到對面竟然也有一條斷裂的墓道,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因爲沒有光線,他們根本看不到那個人影是誰,但是看身材非常高大。
那黑影站在對面,下面又是清脆的鈴鐺聲音,離得實在太遠了,根本聽不見黑影在說什麼,但是他絕對在說話,一邊說,一邊給他們打/手勢。
葉流響盯着那個黑影,臉上充滿了興/奮,喊着:“大叔讓咱們跳下去!”
“跳下去?!”
溫白羽有些詫異,這麼跳下去,下面的樹冠實在太濃/密了,就算有翅膀,肯定也會刮傷,絕對會中毒的。
但是衆人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後面的白皮糉子太多了,全都涌了過來。
安然則是非常懼怕,眼睛裡全是血絲,使勁搖頭,眼眶都溼/了,墨一是知道安然對聲音非常敏/感,那種聲音可以把他逼瘋。
安然不想跳下去,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溫白羽心頭一跳,說:“打暈他!”
墨一是呼吸停頓了一秒,立刻伸手箍/住安然,猛地在他後脖子上一捏。
安然嘴裡發出“嗬——”的一聲,立刻就軟到了下去,墨一是將人抓/住,抱在懷裡,大吼着:“跳!跳!”
他說着,最先抱着安然,第一個跳了下去。
溫白羽抓/住万俟景侯,兩個人也跟着跳了下去,縱下的一瞬間,溫白羽猛地展開翅膀,下面的樹木太密集了,翅膀展開之後根本飛不了,移動就會被卡住,再加上溫白羽的鴻鵠體型非常大,根本沒辦法飛。
溫白羽也沒打算飛起來,溫白羽翅膀一張,但是沒有變成鴻鵠的造型,還維持着人形,兩隻翅膀突然一收,一下將万俟景侯死死包住。
万俟景侯一愣,就發現了溫白羽的意圖,兩個人向下墜去,一下就落在樹枝之中,溫白羽用翅膀將万俟景侯團團圍住,伸手抱着他的腰,万俟景侯頓時被隔離了起來,兩個人不斷的下墜,撞在樹枝上,然後又開始下墜,撞在樹枝上,但是万俟景侯始終沒有被一根樹枝劃到。
其他人也順着跳下來,因爲下面樹木密集的緣故,根本沒有直接摔下深坑,全都被樹枝墊了幾下,然後卡在了樹枝之間,有的直接被粗/大的樹枝接住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兩個人也不再下墜,溫白羽猛地將翅膀收在背後,万俟景侯就看到眼前好多羽毛掉下來,晃晃悠悠的往下飄,因爲樹枝太茂/密了,溫白羽的雙翅顯得斑斑駁駁的,後背上也有些血道子。
万俟景侯猛地抓/住溫白羽的胳膊,將人往前一拽,兩個人嘴脣立刻就貼在了一起,溫白羽感覺到万俟景侯伸手摟住自己後背,立刻“嘶——”了一聲,但是万俟景侯不放開他,兩個人的嘴脣仍然死死貼在一起,万俟景侯的動作很瘋狂,使勁親/吻着他的,頂開他的牙齒,在裡面瘋狂的糾纏席捲。
溫白羽被吻的“呼——呼——”的喘着氣,万俟景侯咬着他的嘴脣,說:“下回不許這麼自作主張。”
溫白羽的嘴脣生疼,而且他們旁邊還有其他人,大家跳下來的位置都差不多,也都在旁邊,万俟景侯和他親/吻都成了現場版,溫白羽臉上燒燙,說:“我就喜歡自作主張。”
万俟景侯咬了一下溫白羽的舌/尖,疼的溫白羽一激靈,睜着眼睛去瞪他,万俟景侯說:“回去再教訓你。”
大家全都跳了下來,多少都被檮杌樹給劃傷了一些,但是都是小傷口,基本不怎麼流/血。
葉流響掙扎着像四周看,那些白皮糉子顯然是低等的奴/隸,衆人跳下來之後,白皮糉子全都紮在墓道的裂口,但是並不敢趴下來。
雖然四周沒有白皮糉子,但是因爲樹木太密集,也看不見駱祁鋒的影子,畢竟駱祁鋒和他們離的太遠了,就算跳下來也離得很遠。
葉流響站在樹枝上,大喊着:“大叔!大叔!”
不過四周沒有迴應,只有“丁當——叮噹——叮噹——”的聲音,樹枝上果然都掛着鈴鐺,這些鈴鐺因爲他們跳下來,震動的幅度更大了,聲音開始尖銳刺耳起來,幸好安然這個時候是昏睡着,不然一定會被/逼瘋了。
溫白羽說:“咱們先下去。”
衆人都卡在樹枝中間,不上不下的很危險,萬一有突發/情況不太好處理。
溫白羽朝下看着,就發現下面有不小的空間,畢竟下面是樹幹,沒有樹冠那麼密集。
下面竟然有路,而且還有門,墓門往外通,看起來很黝/黑,應該是一條墓道。
衆人都開始順着樹木往下爬,想要從樹上下去。
溫白羽說:“小心點。”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放心。”
万俟景侯的動作非常靈敏,他掛在樹枝上,稍微一蕩,然後雙手一抓,立刻又掛到了稍微低矮的樹枝上,別看万俟景侯身材高大,但是穿梭在樹枝裡,動作非常靈活。
衆人爬的不快,畢竟他們有傷員,謝麟閬要揹着謝衍,墨一是還要揹着安然,又要避免被樹枝劃傷,都小心翼翼的。
就在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謝麟閬背上的謝衍突然動了一下,謝麟閬一陣驚喜,說:“謝衍?你醒了?”
謝衍慢慢擡起頭來,看向謝麟閬,但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出聲,謝麟閬以爲他難受,側過頭去,說:“謝衍,還堅持得住嗎?馬上就下去了。”
謝麟閬一回頭,就發現謝衍好像有點不對勁,他的臉色比之前好看多了,但是眼神很無力,好像沒有焦距,裡面一片混沌。
溫白羽聽到他們說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衍的眼神卻讓他心頭一跳,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體會過的感受。
溫白羽正大眼睛,喊了一聲:“當心!”
謝衍這個時候,突然低下頭,雙手勾住謝麟閬,然後猛地一口咬在謝麟閬的脖子上。
謝麟閬猛地低吼了一聲,身/體一震,差點失控的把謝衍甩下去,謝衍抓/住他的脖子,發狠的去咬,同時飛快的啜/着謝麟閬的血。
謝衍完全不顧謝麟閬的低吼聲,毫無意識,只知道吸血,反覆咬着謝麟閬的脖子,直到血肉模糊。
謝衍顯然是被人控/制了,根本沒有/意識,謝麟閬卻不想把謝衍甩下去,兩個人僵持不下,謝麟閬本身就虛弱,現在一下失血過多,更是臉色蒼白。
溫白羽眼睛一轉,突然伸手,一下將鳳骨匕/首甩出去,就聽“啪嚓!”一聲,謝麟閬抓/住的樹枝突然斷了,謝衍被一下甩了出去,謝麟閬猛地/下墜,伸手一抓,抓/住了另外一根樹枝。
謝衍也一下下墜,不過他沒有抓/住樹枝,倒是掉在了一根粗/大的樹枝上。
謝麟閬往下一看,發現謝衍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伸手按住自己的脖子。
謝衍也正往上看,臉上毫無表情,嘴角卻露/出一絲獰笑,飛快的往上爬去,似乎還想去抓謝麟閬。
“這邊走!”
衆人突然聽見一聲大吼,擡頭一看,竟然是駱祁鋒,駱祁鋒身上全是土,看起來非常狼狽,眼底一片烏青,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了,好像也瘦了一些。
駱祁鋒朝着他們大喊,隨即“嘭!”的一聲,猛地放了一槍,子彈一下打過去,正好打在謝衍手邊的樹枝上。
這一下嚇了衆人一跳,謝衍也轉過頭去盯着駱祁鋒。
駱祁鋒猛地順着樹枝跳下去,朝上仰着臉喊:“你不是想要我的三魂嗎?”
駱祁鋒的一句話,一下把衆人都驚醒了,謝衍這個樣子,竟然是被魄附身了。
謝衍立刻朝下看去,似乎被駱祁鋒的話和舉動弄得暴怒了起來,嘴裡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獰笑起來,說:“把三魂還給我!”
謝衍說着,快速的往下跳,因爲魄根本不在意謝衍的身/體受不受得了,所以跳得很兇猛,衆人看得心驚膽戰的。
溫白羽說:“快追!”
衆人順着樹往下爬,謝衍已經“嘭”的一聲從上面摔了下來,衆人聽到“嘎巴”一聲,肯定是摔斷了腿骨,但是那個魄一點兒也不在意,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謝衍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頭也磕破了,正往下淌血,嘴角卻始終露/出一股獰笑。
駱祁鋒眯着眼睛看着他,猛地回身往前跑,朝深坑底部的墓道跑進去。
謝麟閬眼見謝衍的身/體受傷,瘋了一樣衝過去,謝麟閬平日裡都不顯山不露水,謝衍對他來說應該是個保/鏢,之前在古井裡,謝麟閬也承認過,其實他是在利/用謝衍,因爲知道謝衍是檮杌的一魄,所以一直在利/用謝衍。
但是謝麟閬早在這種利/用之中,慢慢改變了自己的情感,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現在突然爆發了出來。
謝衍的腿斷了,卻站起來去追跑進墓道的駱祁鋒,衆人在後面追着謝衍。
溫白羽說:“你家大叔到底要幹什麼?”
葉流響說:“我怎麼知道,大叔也不告訴我!”
衆人一直狂追在後面,只見前面的墓道里地上全是骸骨,還有很多弩/箭,弩/箭都掉在地上,顯然機/關已經被破/解了。
衆人一直往前追,駱祁鋒猛地衝進一座墓室,隨即就停住了腳步,魄頂着謝衍的身/體,也戒備的停下來。
衆人全都衝進來,溫白羽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座金碧輝煌的墓室,墓室裡放着一口巨大的金棺/材,金棺/材上面是金蟬,棺/材的四壁則雕刻着年輪。
金棺/材的四面八方,擺放着七座檮杌石雕,檮杌石雕栩栩如生,一個個長牙五爪,最中間的檮杌石雕,應該就是所說的檮杌之祖,它怒目而視,雙眼是亮綠色的寶石,熠熠生輝,一雙虎目幾乎將整個墓室全都照亮,奇怪的是,這個檮杌之祖的石雕,胸口竟然缺了一塊,看起來是個機/關。
綠色的光芒照射在金色的棺/材上,金棺/材反射着光芒,不知道是不是切割的棱角問題,金棺/材就好像一面鏡子,將光芒全都反射/出去,更顯得墓室金碧輝煌。
就在金棺/材的前面,還有一個水池,水池裡的水是綠色的,看起來非常清澈,金子修建起池邊,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
駱祁鋒就站在水池旁邊,盯着頂着謝衍身/體的魄,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謝衍眯着眼睛,狐疑的看向駱祁鋒,笑着說:“不要耽誤時間了!把三魂和其他的魄給我,我纔是檮杌之祖!”
駱祁鋒不管他說的話,指着那泉水,說:“這是西王母國的不老聖池,永生的秘密就在這裡面。”
謝衍的眼睛立刻睜大了,魄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說:“你想騙我?!”
駱祁鋒看起來很鎮定,說:“我沒說/謊,只要是入藏這座墓葬羣的女王,屍身都會先進入聖池沐浴,然後再葬入棺/材,屍身纔可以萬年不復,等待蛻變永生。”
謝衍眯起眼睛,仔細盯着那座水池,因爲他只是一魄,所以沒有檮杌之祖的記憶,而駱祁鋒是檮杌之祖的本體,擁有三魂,所以就擁有記憶,只不過之前因爲七魄不在身/體裡,所以根本想不起來,經過這麼多事情,好幾個魄已經迴歸了駱祁鋒體/內,駱祁鋒開始漸漸恢復了一些記憶。
直到他看到那張龜背圖,駱祁鋒的所有記憶,都慢慢的迴歸了。
謝衍盯着水池還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駱祁鋒卻猛地動了一下,一下撲過去,謝衍的身/體虛弱,根本反應不過來,魄想要反應,但是因爲謝衍的腿斷了,所以不能反應,“咚!”的一聲,駱祁鋒就將謝衍撲倒在水池邊。
駱祁鋒一手按住謝衍的腦袋,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上。
其他人一見,都愣了,謝麟閬瘋了一樣要衝上去,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趕緊伸手攔住他,但是謝麟閬力氣竟然非常大,幾乎要掙脫開。
溫白羽說:“謝麟閬,你冷靜點!駱祁鋒是在幫謝衍!”
謝麟閬這個時候才喘着粗氣,漸漸的冷靜下來。
駱祁鋒將謝衍的頭往下按,謝衍的頭髮接/觸到了一點池水,立刻發出“呲啦——”一聲。
衆人都驚訝起來,空中飄來一股焦糊的味道,那池水的腐蝕性竟然這麼強,一下就把謝衍掉進水池裡的一縷頭髮燒焦了。
謝衍這個時候“嗬嗬”的笑了起來,說:“你要幹什麼!?你想把謝衍也推進去嗎?”
駱祁鋒的臉上仍然很鎮定,一雙灰綠色的眼睛盯着謝衍,眼睛慢慢的變成了亮綠色,眯着眼睛,說:“我剛纔沒有說/謊,屍身不腐,是因爲屍體上根本沒有皮肉,西王母國的女王下葬之前,都要經過這座聖池洗滌,脫/去皮肉,然後才能進入金棺,等到重生……你是魄,沒有三魂,也就沒有陽氣,如果掉進聖池,沒有陽氣固攝,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謝衍冷笑起來,臉色猙獰,說:“你殺了我,謝衍也會死,你可以試試!”
駱祁鋒眼睛更亮了,透露/出一股狠意,說:“那咱們就試試,看看誰怕死!”
駱祁鋒說着,猛地將謝衍的腦袋往下按,附在謝衍身上的魄起初還不相信,眼看着腦袋要掉進池水裡了,臉上終於露/出驚恐的表情,猛烈的掙扎起來。
衆人就見謝衍身/體一軟,猛地癱下來,一股黑煙從謝衍身上騰起來。
駱祁鋒一把抓/住癱/軟/下去的謝衍,快速的往前一甩,謝麟閬猛地撲過去,接住昏迷過去的謝衍。
黑煙騰起來,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猛地向上一躍,龍鱗匕/首“唰——”的一劃,突然綻放出一股巨大的火焰,龍鱗匕/首被火焰包圍着,一下穿透了黑霧。
黑霧被打散了,忽然嘶喊起來,發出淒厲的吼叫/聲,然後拼命的向門外衝出,溫白羽剛想要去攔,万俟景侯突然一把抓/住溫白羽,大喊了一聲:“向後退!”
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還是紛紛向後退,往墓室裡退去,這個時候就聽見“咯咯咯”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黑影猛地從墓門衝進來,快速的往前一撲,一下撲住魄的黑霧。
魄是無形的,本身就很難打散,但是那黑影大沖進來之後,竟然一下將魄的黑霧抓/住了,就像撕扯着一塊生肉一樣,將黑霧撕扯的塞/進了嘴裡,瘋狂的咬着。
黑影一邊咬,黑霧一邊發出嘶聲裂解的吼聲,淒厲的聲音太尖銳了,一下把安然給嚇醒了。
衆人都有些吃驚,溫白羽看着那衝進來的黑影,竟然是古井裡跑出來的女屍,她的身上還是非常焦黑,但是溫白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女屍的眼珠子竟然長了出來,不再是那種猥瑣的乾眼球。
溫白羽詫異的說:“女屍又蟬蛻了?”
現在的女屍,除了翅膀沒長出來,已經完成了眼珠子的蛻變。
女屍一直是沒有/意識的,因爲還沒有完全的蛻變成功,但是卻發出獰笑,後背不斷拱起,臉色猙獰起來,背上的肉發出“啪嚓……啪嚓……”的聲音,似乎有翅膀要從裡面長出來。
葉流響嚇了一跳,他很清楚這個過程,說:“女屍在蟬蛻……”
女屍吃了檮杌的一魄之後,竟然在蟬蛻!
万俟景侯伸手攔住溫白羽,說:“不能讓她蟬蛻,我去攔住她,你們找機會跑。”
溫白羽心臟騰騰的跳,伸手抓/住万俟景侯,腦子裡突然一閃,說:“我有辦法!”
他說着,飛快的往後跑,就來到了金棺/材旁邊。
衆人都衝過來,女屍擋在門口,但是因爲在蟬蛻,所以一時間沒有動。
溫白羽看向金棺/材,說:“時間不多了,咱們開棺/材!”
駱祁鋒說:“你瘋了,你要把西王母放出來?一個女王已經夠了,西王母國的女王蟬蛻,從來都沒有成功的,永生全是假的,最後只能成爲棕子。”
溫白羽說:“糉子纔好打糉子,別說了,快把她放出來。”
原來溫白羽是想讓兩個糉子纏鬥,然後藉機會脫身。
葉流響翻了個白眼,說:“這種辦法虧你想的出來,我只希望她們別聯手打咱們就好了。”
溫白羽鳳骨匕/首一轉,一下插在金棺/材的縫隙裡,就聽“咔!”的一聲,金棺/材卻卡住了,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按住溫白羽的匕/首,說:“裡面有機/關,卡頭在裡面,從外打開/會觸發機/關。”
明鬼這個時候走過來,將自己的鉅子令牌掏出來,然後將自己的令牌按在檮杌之祖的雕像上,令牌一下卡了進去,竟然嚴絲合縫。
明鬼按住自己的令牌,猛地擰了一下。
就聽“喀啦啦”的聲音,石雕的機/關竟然連在了金色棺/材上,金棺/材的蓋子很快就打開了。
“呼——”
棺/材打開的一瞬間,颶風猛地襲來,溫白羽大喊了一聲:“趴下!”
衆人立刻全都伏倒在地上,万俟景侯壓住溫白羽,將他抱在懷裡,颶風實在太大了,大家全都趴在地上,緊緊/貼着地以免被吹走,只有女屍直立着,還在蛻變,結果就挺“咚!”的一聲,女屍直接被吹飛出去,砸到了墓道的牆上。
女屍發出怒吼的聲音,似乎被激怒了,立刻從墓道里衝進來。
狂風過去之後,衆人就看見一個糉子從棺/材裡爬了出來,她身上一半長着肉,一半還是骨頭,後背卻有翅膀,慢慢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衆人都是“嗬——”了一聲,溫白羽趕緊捂住口鼻,給衆人打/手勢,讓衆人全都往後撤。
糉子從棺/材爬出來,後背的骨頭翅膀扇動了一下,又帶起一陣狂風,本身已經注意到了溫白羽他們,但是女屍因爲飛出墓室,撞到了墓牆被激怒了,所以見到人就撲過去撕咬。
女屍一下撲上來,女屍和糉子“嘭!”的一聲撞進棺/材裡,隨即傳來“咯咯咯咯咯”的嘶吼聲。
溫白羽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說:“走!快走!”
衆人也從地上爬起來,棺/材裡的兩具糉子正在纏鬥,一個已經差不多完全蛻變,但是另外一個卻蛻變出了翅膀。
衆人爬起來往外跑,金棺/材一直在顫/抖着,裡面發出“咯咯咯”的大吼聲,衆人還沒有出墓室,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金棺/材突然四散紛飛,碎片向四周打去。
衆人立刻撲在地上,溫白羽握住鳳骨匕/首,猛的一甩,一下砸中了一塊飛過來的碎片,將碎片直接砸到墓牆裡。
金棺/材炸裂,裡面的陪/葬品一下全都飛出,好像爆/炸一樣,變成了碎片,卻有一個陪/葬品沒有碎開,一下彈了出來,“咚!”的一聲,正好砸在秦珮的後背上。
秦珮被砸的往前一撲,差點吐出/血來,就聽“喀拉”一聲,那東西掉在秦珮腳邊。
“月亮!?”
乍一看,秦珮立刻喊了出來,但是仔細一看,是一個盤子,不知道爲什麼,秦珮覺得這像一輪滿月。
秦珮剛要把東西撿起來,突然有東西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有人悄聲進了墓室,用槍抵着秦珮。
“魏囚水!?”
“魏哥?!”
衆人都是詫異,秦珮也擡起眼睛來,竟然真的看到了魏囚水,而魏囚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用槍抵着他太陽穴。
秦珮一陣詫異,就在這個時候,羅開反應很快,立刻舉起槍來,說:“魏哥你幹什麼!”
魏囚水一把抓起秦珮,秦珮手裡還握着那隻盤子。
魏囚水抵着秦珮的太陽穴,另外一手拿過他手裡的盤子,笑着說:“我只是來拿東西。”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魏囚水,說:“你要這個幹什麼?”
魏囚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把槍放下,廢話別說了。”
秦珮氣得渾身發/抖,也不管魏囚水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槍,一把握住魏囚水的手,使勁咬在他的手腕上,喊着:“魏囚水你大/爺,我/草/你大/爺!你竟然敢騙我,魏囚水,你這個大傻/逼!”
魏囚水忍着痛,一個字沒說,這個時候金棺/材又發出“嘭!”的一聲,万俟景侯說:“來不及了,快跑!”
羅開舉着槍,眯着眼睛,說:“魏囚水,放下!”
魏囚水也眯起眼睛,說:“放下什麼?”
羅開愣了一下,隨即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但是因爲金棺/材在爆/炸,其他人似乎沒有注意到。
墓室都在震動,魏囚水眼見墓室要塌了,猛地抓/住秦珮,將人向後扯,秦珮大吼着,一直大罵着魏囚水。
魏囚水將人拽出墓室,趁着其他人還沒有出來,把槍鬆開一些,快速的在秦珮手裡塞了一樣東西,貼在秦珮耳朵上說:“他在你們之中,小心。”
秦珮愣了一下,根本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緊跟着秦珮的耳根一熱,魏囚水竟然親了他一下,又說:“秦珮,不管發生了什麼,記得我喜歡你。”
他說着,猛地推了一下秦珮,然後快速的向後跑去,秦珮向前跌去,衆人衝出墓室,溫白羽一把接住秦珮,說:“受傷了沒有?!”
秦珮根本沒反應過來,立刻回頭去看,已經看不到魏囚水的影子了。
秦珮還在愣聲,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說:“快走!”
溫白羽拍了拍秦珮,說:“走。”
秦珮一動,這個時候手裡的東西掉了下來,是剛纔魏囚水塞給他的,一張布,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張皮子。
万俟景侯撿起地上的皮子,拽住一個角,抖開一看,隨即皺起眉來,說:“墓葬地形圖……出口在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