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揚州百越墓4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而且他一開始就和咱們說各取所需,他好像知道咱們在找什麼……不過看九爺的態度,應該不是敵人吧?”

万俟景侯說:“暫時不是,誰知道以後呢。”

溫白羽換好了衣服,坐在牀邊,說:“牧冬現在上了船,這可怎麼辦,萬一讓牧冬知道了咱們要去幹什麼,豈不就是讓我兩個叔叔知道了。”

溫白羽覺得頭疼不已,他兩個叔叔要是知道他又去下鬥了,估計要千里追殺他了……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那種畫面,感覺太美了,實在不能再腦補下去。

万俟景侯坐下來,說:“放心吧,我覺得按照牧冬的思維,發現過來的時候,或許咱們都返航了。”

溫白羽:“……”

罵人不吐髒字真的好嗎!

溫白羽說:“咱們跟九爺說一下,路過港口的時候就把牧冬放下來吧,不然遲早穿幫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明天一早再去,現在晚了,趕緊休息吧。”

溫白羽也想休息,但是他有點暈船,而且剛纔睡多了,這會兒就睡不着了,能感覺到外面的風浪,這時候果然風浪很大。

船隻本身要在原地停留一會兒的,但是因爲遇到了水妖,所以不得不繼續前進,以免水妖再次追過來襲/擊他們。

大船就在風浪裡顛簸的前進,溫白羽要晃散了,真是羨慕小狼寶寶,睡得那叫一個香,睡着睡着,還把六條尾巴都變出來了。

溫白羽怕把小傢伙的尾巴壓着,只好往万俟景侯那邊擠了擠,万俟景侯欣然伸手摟着他,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笑着說:“睡不着?”

溫白羽埋頭說:“已經睡着了!”

万俟景侯輕笑着說:“睡着了還說話?騙人的孩子不乖。”

他說着,拍了溫白羽屁/股一下,安靜的房間裡就聽到“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響聲特別清脆,小狼寶寶似乎都聽見了,翻了個身,甩了甩六條尾巴。

溫白羽羞恥的臉都紅了,一口咬在万俟景侯的小臂上,使勁磨牙。

溫白羽扭了扭,把自己的臀/部從万俟景侯的掌下挪出來,說:“別鬧了,你中午剛……”

他實在說不出來了,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不鬧你,那就快睡吧。”

他說着溫柔的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万俟景侯下巴上的鬍子茬長出來了一些,硬的扎人,親在溫白羽額頭上麻嗖嗖的。

溫白羽還是睡不着,翻了個身,說:“你來給我數綿羊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綿羊不會數,但是會數白羽。”

溫白羽以爲他又開玩笑,結果万俟景侯真的數起來了,他的嗓音特別低沉,因爲怕吵醒小傢伙,聲音也特別低,帶着一種壓抑的磁性,迴盪在安靜的房間裡。

溫白羽起初覺得好笑,但是後來聽着就習慣了,万俟景侯數起來格外認真,聲音也好聽,聽着聽着真有點催眠的感覺,後來溫白羽就睡着了。

但是睡着之後,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並沒有好多好多的溫白羽,而是有好多好多的万俟景侯……

溫白羽一個一個的數着,整整數了一晚上,越數越覺得頭皮發/麻……

等到早上終於有陽光照在溫白羽的臉上的時候,溫白羽就憔悴的醒過來了,真的是一臉憔悴,因爲他數了一晚上。

万俟景侯還在他旁邊躺着,外面剛剛灰亮,應該還沒有六點,旁邊的小傢伙睡得很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尾巴又變回一條去了,短/粗短/粗的鋪在牀/上,四隻小/腿叉着,肉肉的臉頰趴在枕頭上。

万俟景侯笑着說:“早啊,白羽。”

溫白羽渾身沒力氣,說:“早……”

万俟景侯今天笑起來特別的“燦爛”,說:“白羽昨天晚上做什麼夢了?叫了我一晚上。”

溫白羽一聽就愣了,原來自己真的數出來了!

兩個人起來之後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小白狼也醒了,溫白羽給他穿衣服,小傢伙老老實實的坐在牀/上等着換衣服,甩着自己的小尾巴玩,聽話的不得了。

溫白羽親了一下小白狼的肉肉的臉頰,小白狼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溫白羽,然後搖晃的站起來,抱住溫白羽的脖子,也在溫白羽臉頰上“麼!”了一大口,親的特別響亮。

溫白羽被他逗得笑的肚子都疼了,万俟景侯則是陰沉着臉把溫白羽站起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溫白羽這回真是笑的肚子都疼了,万俟景侯一臉吃醋的表情,吃醋還很認真,指着自己的臉頰示意溫白羽來親。

溫白羽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但是沒有親他的臉頰,而是在他的嘴脣上快速的吻了一下。

万俟景侯的表情頓時就陰轉晴了。

兩個人先給小白狼餵了早飯,然後就出門去了,一是要吃早飯,二是要找九爺說一下情況,讓九爺找個附近的港口把船停泊一下。

兩個人到餐廳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九爺,船工說九爺早上就來了,吃完回房去了。

他們前腳剛進餐廳,後腳程沇也來了,和他們坐在一起吃早飯。

那邊屠三帶着他的夥計也來了,賀祈跟在最後,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程沇,程沇也看見了賀祈,但是很快把目光收回來了。

屠三一進來,就大嚷着:“真是晦氣,非要大風的時候前進,咱們偏離了軌道,又要在海上多呆一日了。”

那邊的打/手應和着,溫白羽這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大風,又遇到了水妖,船隻着急前進,結果偏離了航道,他們在海上又要多逗留一天的時間了。

不過溫白羽對此沒什麼暴躁的,多留就多留吧,反正船上的飯菜還不錯,就當是度假了。

他們吃了飯,就準備各自回房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去找九爺,程沇回房間去。

程沇剛要關門,房門就一把被人拽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賀祈,程沇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撞房門,“嘭!”的一聲,賀祈的手差點掩住,房門頓時就撞上了,裡面還傳出落鎖的聲音。

旁邊幾個圍觀的打/手哈哈大笑,說:“老六你不行啊?之前還誇下海口,現在不止泡不到,還踢到鋼板了,哈哈哈!”

程沇聽到外面的笑聲,氣的狠狠踢了一腳門板。

賀祈煩躁的扒了扒頭髮,揮了揮手,就獨自先走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來到九爺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傳出了應答聲,說:“請進。”

溫白羽推開門走進去,就看見九爺坐在桌邊,桌上擺着手掌一樣大的木雕擺件,九爺正在用布擦這個擺件。

木雕看起來是個什麼名貴木頭雕刻成的,是個人形,但是木雕上面有火燒的痕跡,一邊已經給燒黑了,幾乎燒成碳一樣了。

九爺把木雕放在旁邊的紅色盒子裡,輕輕合上蓋子,似乎非常寶貝,然後還落上鎖,這才說:“兩位請坐,有什麼事嗎?”

溫白羽坐下來,說:“那個九爺,我們是想來問問,這附近有什麼港口,或者能停靠船隻的地方嗎?牧冬不是道上的人,而且他是我兩個叔叔那邊的,不太適合跟咱們一起走。”

九爺立刻就聽明白了,說:“我明白了,我讓船工安排一下,正好把那些救上來的人也都放下船去。”

他們的船上本身人不多,而且都是道上的人,如果多了一些外人就太雜了,九爺也有這個意思。

溫白羽和九爺談好了,就準備去看看牧冬,畢竟牧冬受了傷,而且腿上還中了屍毒,不知道他們的船隻遇到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過去的時候,牧冬已經醒了,正在艱難的洗漱,他的小/腿受傷了,走路非常不方便。

溫白羽趕緊讓牧冬坐下來,牧冬笑着說:“真是太巧了,竟然遇到白羽大哥和景爺,不然我這條命就交代了。”

溫白羽說:“你們遇到了什麼事?”

牧冬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當時發生的太突然了。”

牧冬是要出海去接貨,船隻也不是私人船隻,一船上有很多富商,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風浪很大,船隻就停下來休息。

當時牧冬沒有多想,就回房間準備睡覺了,但是他剛躺下來,事情就發生了,有東西撞擊他們的船隻,那東西是個龐然大物!

牧冬趕緊起了牀,穿了衣服,船隻在放廣播,一切都雜亂起來,外面能聽見旅客的大喊聲。

牧冬從窗戶向外看去,那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一張青蛙的臉貼在他的船窗玻璃上,巨大的青蛙臉,臉上全是癩,兩隻突出的眼睛轉來轉去,然後就盯住了他,不停的撞擊船窗。

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尤其那時候還是黑天,牧冬很難解釋他當時的驚訝。

後來牧冬衝房間跑出來,衝上了夾板,他看到了那個怪物的全貌,一條巨大的海蛇,卻擁有女人的上身,豐/滿的胸/脯,還有一張可怕的青蛙臉。

水妖用她可怕的尾巴席捲着船隻,將船隻打碎,向水裡壓,不停的攻擊着穿上的旅客。

船隻放下了救生小艇,讓旅客快速的蹬艇,牧冬不是第一波蹬艇的人,他已經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幸/運,前兩艘小艇被水妖攻擊了,先上小艇的人全都落水了。

牧冬是第三波上小艇的人,他們在小艇上,拼命的打撈那些落水的人,救上來了不少,但是牧冬也眼睜睜看見好多人被水妖捲走,拖入深水去了。

牧冬回憶起來還覺得有些後被髮涼,說:“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樣子長得很奇怪,而且攻擊性非常大。”

他們正說話,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推開門的人竟然是九爺,九爺說:“起來了?換藥吧。”

他說着有一個醫生提着藥箱走進來。

房間不是很大,這麼多人站在裡面有點擁擠,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就打算先離開,等牧冬換了藥再回來。

兩個人走了之後,房間裡就剩下了牧冬和醫生兩個人,九爺也帶上/門走了。

醫生給牧冬換了藥,說:“小夥子傷口恢復的非常好,適當走路是可以的,先別劇烈運/動,傷口不要沾水以免感染。”

牧冬點了點頭,說:“謝謝。”

醫生提上醫藥箱就準備走了,拉開門的時候,發現九爺正抱着臂靠着門框,站在外面,並沒有走。

九爺向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後點了點頭,醫生先走了,九爺幫他把門關上,也要離開。

牧冬突然說:“九爺!”

九爺關門的手頓了一下,說:“有事?”

牧冬看着九爺,說:“啊不不,沒事,就是想謝謝九爺。”

九爺淡淡的說:“你昨天晚上已經謝過我了。”

牧冬有些侷促,他站起來比九爺都高,身材也高大,但是因爲社/會閱歷太少,年紀太年輕了,有點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情況有點尷尬。

牧冬本身是想和九爺打好關係的,畢竟九爺在南方一帶做生意,牧冬又是剛上/任,知道自己嘴笨又少根筋,但是也想把人際關係打好。

九爺見他說不出話來,頓了頓,說:“你休息一下吧,我讓船工把你的早餐端到房裡,一會兒停靠岸,你就可以下船了,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傷口。”

九爺說完就走了,牧冬坐下來,煩躁的扒了扒頭髮,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九爺不待見自己,就算自己是個晚輩,和九爺這種成熟的成功人/士沒什麼共同語言,但是也感覺出來,其實九爺是故意疏遠自己,恐怕不是自己強行搭話,九爺都不願意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來找牧冬的時候,牧冬正在吃早飯,溫白羽本身說等會兒再來的,牧冬就三兩口吧早飯吃完了,然後擦了擦嘴,說:“沒事沒事,我吃好了。”

牧冬請他們坐下來,然後撓着後腦勺,嘆氣說:“唉,白羽大哥,你說我是不是之前在剪綵的時候得罪了九爺,那時候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啊,其他時候都沒見過,要不然九爺怎麼對誰都客客氣氣,但是對我不冷不淡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溫白羽似乎也有些發現,九爺對着誰都很溫和,在飛機上,還幫着一個陌生的女孩把行李塞上行李架,那時候都微笑了一下,但是對着牧冬,竟然連一個微笑都吝惜,全程是木着臉,甚至不去看他一眼。

溫白羽也百思不得其解,因爲九爺至今還是個謎團,他們甚至連九爺的真名都不知道。

溫白羽又向牧冬瞭解了一下那個水妖的情況,好像一無所獲,那種東西似乎是不存在的,她有蛇的尾巴,人的身/體,青蛙的頭。

這種東西倒是讓溫白羽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鏡子墓裡那些魚頭人身,鮫人尾巴的怪物,但是那些怪物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乾屍煉成的。

他們等到了中午,都沒有等到停靠岸的港口,後來才知道,船隻似乎出了些故障,便是航道的系統出現了錯誤,這樣的條件下無法前行,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水妖攻擊之後,船隻受損的緣故。

這簡直是個噩耗,雖然溫白羽不着急去找墓葬,但是他很着急把牧冬送下船去。

溫白羽正沉浸在這個噩耗之中,牧冬突然單腿跳過來,說:“白羽大哥,磊爺讓你接電/話。”

溫白羽:“……”

牧冬這麼快就打小報告了!

万俟景侯投給溫白羽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溫白羽悲壯的接起電/話。

電/話是溫磊的聲音,還不是溫九慕的聲音。

溫磊的聲音很陰沉,說:“白羽?你不是回北/京去了?”

溫白羽硬着頭皮說:“啊……是啊……不過臨時改變了以下計劃,想要去海邊玩玩。”

溫磊說:“冬天去海邊?你這小子還想誆我?”

溫白羽趕緊說:“不是啊大叔叔,我那個……只是不想讓您和小叔擔心嗎。”

溫磊嘆氣說:“白羽,你知道屠三是什麼人嗎?他在道上的口碑非常差,殺/人不眨眼,幾乎就是那種殺/人越貨的土/匪,你怎麼跟他混到一起,小心一句話不合,他就對你動了歹意!”

溫白羽說:“不是還有万俟景侯在呢嗎。”

万俟景侯站在一邊,聽到溫白羽提起自己,挑了挑眉。

溫白羽又說了兩句話,都老老實實的答應着,看起來是聽訓呢,然後把電/話交給万俟景侯,說:“大叔叔讓你接。”

万俟景侯接過來,說:“喂,叔叔。”

這一聲叫的實在太順口了,溫白羽聽的跟着臉上都紅了。

万俟景侯很快掛了電/話,然後轉過頭來,笑着說:“咱們叔叔讓你都聽我的,別嚇跑,知道嗎,嗯?”

溫白羽:“……”小人得志!

中午的時候衆人去了餐廳,牧冬感覺老呆在屋子裡特別無聊,也跟着他們去了餐廳,只是走路稍微有些一瘸一拐的。

之前程沇是電燈泡,和溫白羽万俟景侯一起吃飯,從來插不上嘴,只好默默的吃東西,現在牧冬來了,簡直就是救星,程沇終於不用做唯一的電燈泡了,可是程沇又發現,牧冬根本沒有做電燈泡的自覺……

四個人一張桌子吃飯,九爺就單獨坐在另外一邊吃午飯,一個人一張桌子,吃的還挺瀟灑的。

牧冬三次都想去搭話,頻頻轉投過頭看過去,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麼搭話,只好和身邊的程沇說話。

那邊的賀祈和屠三的打/手們坐了一桌,結果發現程沇身邊坐着一個傻大個,兩個人一直在說話,程沇還微笑着和他說什麼,看起來聊的還挺愉快的。

賀祈灌了一杯子酒,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船隻一直在搶修,停泊在海中間,反正溫白羽已經被大叔叔知道了,感覺也沒什麼必要把牧冬送下去了,但是牧冬還是要被送下船的,因爲這艘船是要去下鬥用的,不能節外生枝。

衆人都很無聊,船工在極力搶修船隻,其他人就百無聊賴,也幫不上什麼忙。

天黑下來,吃了晚飯,衆人就回去睡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搶修完。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剛回了房間,小白狼就撲了過來,溫白羽接住小傢伙,感覺小傢伙又變沉了,而且沉甸甸的,個頭也變大了,更加虎頭虎腦了,充滿了一種呆萌呆萌的憨氣。

小傢伙撲過來,抱住溫白羽的脖子,小爪子指着窗戶,一直指啊指,不知道要幹什麼。

小白狼還不會說話,揪着溫白羽往窗戶走。

溫白羽奇怪的跟着小白狼走過去,小白狼示意他往外看,窗戶外面什麼都沒有,而且黑漆漆的,海水也變成了黑色,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海天連成一色,他們的船隻彷彿是一色中渺小的雜色而已。

万俟景侯也走過來,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說:“不好。”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水妖又來了,你看着小傢伙,別出來。”

万俟景侯說着,抄起自己的吳刀,然後又抓起龍鱗匕/首,就衝出了房間,大長/腿快速的向樓上的夾板跑過去。

溫白羽又回頭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水妖,但是他注意到,他們的船隻周圍,總是圍繞着一種淡淡的漣漪,漣漪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小白狼渾身的毛兒都炸起來了,在溫白羽懷裡拱起脊背,張/開嘴巴,之前只有一顆小小的獠牙,現在卻長了好幾顆,而且獠牙也尖銳了不少,呲着牙衝着窗戶怒吼。

就這一霎那,“呼——”的一聲,海浪一下翻起來,擊/打着他們的船窗。

一張青蛙臉“啪!”的一下貼在了窗戶上。

“嗬——”

溫白羽抱着小白狼後退了一步,這和牧冬說的一模一樣,青蛙的臉,凸起的眼睛,水妖的眼睛砸中了窗戶,窗戶裂開了好幾條碎縫。

與此同時,就聽到“轟隆——”的一聲,船體突然像一邊傾斜,溫白羽突然注意到,原來水妖竟然不止一隻,他們似乎被包圍了。

巨大的水妖卷着他們的船隻拉扯着,另外的水妖撞擊着溫白羽的窗戶。

溫白羽把小白狼的帶帽衫戴上,遮住他的耳朵,說:“乖乖聽話。”

小白狼似乎聽懂了,用異色的雙瞳盯着他,搖了搖自己的尾巴,然後把尾巴縮起來,縮進了小褲子裡面。

溫白羽抱着小白狼衝出了房間,那邊的房間也打開了,其他人也衝出來。

九爺從房間衝出來,船隻劇烈的搖晃着,猛地向一側傾斜,九爺的腿有些微跛,傾斜讓他站立不穩,猛的一下倒在地上,向側面滾出去。

溫白羽伸手去拽他,但是一下扯斷了九爺的袖子,沒有拽住,那邊的牧冬一下撲出去,抱住九爺,護住他的腦袋,兩個人“嘭!”的一聲撞到了船艙的盡頭。

牧冬就顧着護住九爺的腦袋,自己的腦袋卻忘了,正好磕在金屬的牆面上,差點給裝懵了,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個大棗,都淤血了。

“啪嚓!”一聲巨響,一處窗戶破裂了,因爲船隻被蛇尾捲住往下壓,海浪猛地從破裂的窗戶涌進來。

牧冬頓時嗆了一口水,拽起九爺說:“快!上夾板!”

溫白羽看見水涌進來,整個人後背發涼,他跟着人羣衝上甲板,一眼就看到了万俟景侯的身影,他的影子穿梭在水妖的蛇尾之中,快速的移動着,吳刀猛地一砍。

“咯!”一聲大吼,一條巨大的蛇尾被砍斷,瞬間拋了起來,一下摔在船隻的甲板上,差點砸出一個大窟窿。

衆人從下面跑上來,牧冬也看到了万俟景侯,但是他似乎看到了很多万俟景侯,根本數不過來,起碼五個以上。

牧冬眼睛發暈,說:“我剛纔是不是……是不是磕傻了……”

万俟景侯從下面衝上來的時候,發現水妖並不止一個,自己一個人沒辦法對付那麼多水妖,不過這也沒難倒万俟景侯,他還記得從小五那裡學來的招數。

牧冬以爲自己看錯了,結果真的是有很多万俟景侯,一共九個,九個身影瞬間從海面躍起來,那種場面真是壯觀極了。

但是其他人根本來不及看這些,因爲船隻已經陷入了海水中,大家慌忙呼救着,放下救生艇,準備逃生。

屠三讓人放下救生艇,屠三和那些打/手快速的逃上去,賀祈也要上船,但是回頭一看,就發現程沇還沒有上船,程沇和溫白羽站在一起,巨大的蛇尾衝他們拍過去。

打/手喊了一聲“老六!”,但是賀祈就跟沒聽見一樣,快速的衝過去,就地滾了一下,把槍瞄準,“嘭!”的放了一槍。

槍響聲迴盪在黑夜中,蛇尾猛地一抖,子彈打中蛇尾,巨大的水妖縮了一下尾巴,但是她的尾巴上竟然像是有鎧甲,沒有打穿!

賀祈跑過來,一把抱住程沇,將他按倒在地,“呼——”的一聲,巨大的風聲席捲過來,從他們頭頂蹭過去。

溫白羽也快速的伏倒在地上,護住懷裡的小白狼,手中的鳳骨匕/首一抖,趁着蛇尾掃過來的一瞬間,快速的向上一插,狠狠一剜!

“咯——!!!”

水妖大吼了一聲,這一下被扎穿了,剜掉了一塊肉鱗下來,血“噗”的噴/出來,濺了賀祈和程沇一頭一臉都是,狼狽不堪。

水妖從船隻上空越過去,直接扎入水中,似乎是害怕了,不敢露/出頭來,但是她們捲住船隻的底部,使勁往下卷,就聽到“吱呀——”一聲,然後是“嘭!!!!”的巨響,是船隻崩潰的聲音……

巨大的船隻一下陷下去,牧冬被一下甩了出去,九爺猛地睜大了眼睛,紅色的袖口/中突然打出一串銀絲,猛地一下捲住牧冬,手臂一甩,將人往後拽來。

左手同時向後甩,捲住一艘救生小艇,一下甩了過來。

九爺大喊着:“快上小艇!”

桅杆猛地砸下來,賀祈一把抱住程沇,向前一撲,桅杆斷裂的倒刺一下扎中了賀祈的後背,賀祈“嗬——”的大吼了一聲,程沇感受到了那種撞擊的衝擊,嚇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賀祈猛地甩開桅杆,抓/住程沇,說:“別害怕,沒事的,沒事,快跑!”

程沇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猛地又想起賀祈死在自己懷裡的樣子,他伸手按住賀祈流/血的後背,鮮血往外涌,賀祈的身/體冰涼冰涼的,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因爲海風太冷的緣故。

程沇牟足了勁,按住賀祈的傷口,撐着賀祈往前快跑,衝着小艇跑過去,兩個人快速的躍上小艇。

九爺拽住牧冬,也上了小艇,轉頭對溫白羽說:“溫白羽!快!”

溫白羽抱住小白狼,快速的像小艇衝,船隻塌方了,發出劇烈的倒塌聲,不斷的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不斷的有甲板在坍塌。

溫白羽“嗬——”的大吼了一聲,突然腳下一陷,甲板漏了一塊,一下卡住了他的一條腿。

溫白羽感覺疼得要死,不只是腿疼,肚子也疼,他的腿卡在裡面,正好也卡住了小腹的位置,溫白羽臉色一下蒼白起來,小白狼從他懷裡鑽出來,拽住溫白羽的胳膊,將他往上拽。

溫白羽疼的直喘粗氣,他覺得自己要昏/厥過去了,小白狼雖然力氣很大,但是拽的是蠻力,他的肚子很疼,身/體在痙/攣。

“咔嚓!”一聲巨響,頭頂上的桅杆猛地落下來,小白狼跑過去,用小爪子護住溫白羽的腦袋,一黑一藍的眼睛緊緊閉起來。

就這一瞬間,一個万俟景侯忽然從遠處越過來,一個猛地踹開桅杆,一個一把抱起小白狼,另外一個將溫白羽一把抄起來,快速的向前奔跑,配合的非常密切。

溫白羽腦袋裡的意識都是混沌的,疼的渾身是冷汗,海水濺在他身上,又疼又冷,直打擺子。

万俟景侯抱着他快速的往前衝,說:“白羽,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溫白羽喘着粗氣,微微睜開眼睛,死死的抓/住万俟景侯的衣服,彷彿這樣安心一些。

万俟景侯快速的一躍而起,一下跳上小艇,後面的万俟景侯將小白狼拋過來,前面的万俟景侯一把接住,緊跟着就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九個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小艇上的一個。

船隻沉沒了,落入深水之中,水妖有的受傷潛伏了,有的去追趕屠三的那條船隻了。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放下來,溫白羽的腿上都是血,伸手捂着小腹,身/體一直在打顫。

万俟景侯快速的給溫白羽止血,傷口都是外傷,看起來猙獰,但是沒有傷筋動骨,止血之後就好多了,溫白羽的腹痛也漸漸有些好轉。

賀祈又是受傷最重的一個,他身上本身就都是傷疤,後背又被斷裂的桅杆砸中了,一道長長的血疤,最下面扎得很深,幾乎能看到脊椎的骨頭。

賀祈趴在小艇上一動不動的,万俟景侯快速給他止了血,賀祈受傷有點重,昏睡了過去了。

牧冬只是磕傷,身上磕青了,額頭上磕了一個大棗,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是受傷並不重。

九爺把小艇箱子裡的醫藥箱拿出來,說:“上點藥吧。”

牧冬點了點頭,一點頭感覺有點暈,應該是腦震盪的緣故,估計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畢竟腫的這麼厲害。

牧冬笨手笨腳的去拿藥水,結果擰開就差點扔在船上,九爺實在看不過去了,拿過藥水,用棉籤沾了,然後輕輕的給牧冬塗在額頭上。

涼絲絲的,還有點沙疼,但是疼的那種感覺竟然有些過癮。

牧冬笑着說:“多謝九爺。”

九爺看見他這幅笑臉,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說:“咱們都做逃生艇了,你還笑得出來?”

牧冬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尷尬的說:“對……對不起。”

九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身上呢,有要塗藥的地方嗎?”

牧冬把自己上衣解/開,露/出赤/裸的上身,真是讓人沒想到,牧冬看起來少根筋的憨厚樣子,結果身上竟然有這麼多肌肉,看起來像是個練家子一樣,身上充滿了力的感覺。

牧冬身上也都青了,手肘的位置,還有後背青了好幾塊,九爺小心的給他塗上藥。

牧冬有些尷尬,覺得九爺的手無意的碰到了自己的後背肌肉,有一種麻嗖嗖的想入非非,或許是九爺長得太漂亮了,而且渾身透露着溫和,不知道爲什麼,就連嘴脣邊淡淡的皺紋看起來都更加性/感。

牧冬突然有一種衝動,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打岔說:“那個……九爺,您的名字到底叫什麼?”

九爺沒有立刻說話,牧冬感覺自己又問了蠢問題,剛要懊惱的轉移話題,九爺就開口了,淡淡的說:“九月。”

牧冬傻笑了一下,說:“九爺是九月份生的嗎?這個名字好特別。”

九爺又淡淡的說:“不是。”

шωш★ttκд n★¢ o

“啊?”牧冬一時間有些傻,不知道爲什麼不是九月份生的,要叫九月,但是九爺沒有再說話,牧冬也沒有再問。

溫白羽感覺好了一些,小白狼窩在他懷裡,小肉手輕輕摸/着溫白羽的臉,好像安慰人一樣,看起來特備可愛。

溫白羽親了親小白狼的臉頰,說:“真乖,我已經沒事了。”

小白狼睜着一藍一黑的眼睛,似乎聽懂他的話一樣,眨了眨眼睛,高興的“嗷嗚~”了一聲。

万俟景侯抱緊了溫白羽,使勁親了親他的額頭,說:“你嚇死我了。”

万俟景侯說着,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溫白羽身上,溫白羽確實特別冷,他們身上全都溼/透了,而且沒有乾淨的衣服,又在海上漂泊,只能穿着溼衣服,總不能全都脫/光了,不知道會不會發燒。

賀祈一直在昏迷,起初傷口有些感染開始高燒,万俟景侯低了一滴血在他的傷口上,發燒就退下去了,臉色也漸漸好轉了,天亮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程沇見他醒了,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賀祈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太陽出來了,海面上波光粼粼的,看起來無比開闊壯觀,然而他們身在海上,無邊無際的海水……

賀祈說:“咱們這是在哪裡?”

衆人都搖了搖頭,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微妙。

九爺從小艇的儲備櫃裡拿出了一包儲備,一些食物和水,還有應急的醫藥箱和一些工具。

万俟景侯把指南針拿出來,但是奇怪的是,指南針就跟瘋了一樣,不停的旋轉,好像打了雞血似的。

溫白羽說:“見鬼了?這指南針轉的好快。”

小白狼頭一次見這種東西,好奇的看着指南針,一藍一黑的眼睛就追着指南針的指針一圈一圈的轉,很快就轉暈了,腦袋晃了晃,“咕咚”一下倒在了溫白羽懷裡。

溫白羽差點被他逗死,笑的肚子都疼了。

万俟景侯說:“這附近可能有很強的磁石。”

他的話剛說完,牧冬突然說:“你們快看,前面有陸地!”

衆人“噌!”的一下都站了起來,拿起穿上的望遠鏡看過去,万俟景侯眯眼看了一下,說:“是一個海島。”

溫白羽說:“別管是什麼島,先上去把衣服烤乾了。”

衆人也都是這個意思,快速的向海島划過去,他們很快上了海島,並不是什麼海市蜃樓。

然而一上/海島就傻眼了,這裡鬱鬱蔥蔥,根本不像冬天,恐怕夏天的植物都沒這麼多,就像一個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樣。

衆人全都在岸邊坐下來,趕緊撿了樹枝來生火,九爺坐下來,把懷裡的一個小紅盒子拿了出來,溫白羽認得這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木雕,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九爺要隨身帶着。

九爺把盒子打開,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把木雕擦乾,用手摩挲着那塊木雕。

牧冬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傻笑着說:“哎?這木雕上刻得人,怎麼跟我長得好像?”

他這一句說完,所有人都靜默了,牧冬才感覺自己有點自戀,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溫白羽起初沒有注意,但是牧冬這麼一說,溫白羽也注意到了,雖然刻畫的很簡單,但是非常傳神,寥寥幾刀就刻畫出了一個人的形態,而且是個高大的男人形態,面容真的和牧冬有幾分相似!

九爺沒有說話,只是把木雕收起來,又放回了紅色的盒子裡……

第108章 天書1第241章 兗州太平鼎7第226章 爻,生生不息2第44章 蛇山(下)第259章 西出陽關5第33章 墳(中)第121章 懸棺墓5第265章 終點5第7章 龍鱗匕首7第186章 燭龍鱗甲1第166章 万俟流風5第4章 龍鱗匕首4第253章 揚州百越墓9第258章 西出陽關4第89章 青銅鼎4第214章 鬼眼火精墓1第213章 血屍鬼城8第84章 養屍2第38章 食天下第253章 揚州百越墓9第34章 墳(下)第218章 鬼眼火精墓5第164章 万俟流風3第9章 龍鱗匕首9第48章 子車墓(上)第132章 神邸的背上3第243章 兗州太平鼎9第206章 血屍鬼城1第138章 那個地方4第15章 龍背古村5第125章 羽淵水晶墓4第237章 兗州太平鼎3第89章 青銅鼎4第104章 檮杌2第79章 南柯一夢2第209章 血屍鬼城4第106章 檮杌4第71章 鏡中墓(上)第218章 鬼眼火精墓5第119章 懸棺墓3第66章 廣川王墓2第182章 白山黑水1第238章 兗州太平鼎4第64章 鬼眼4第64章 鬼眼4第39章 食天下(下)第165章 万俟流風4第72章 鏡中墓(中)第152章 匡家陰宅2第129章 血珀3第106章 檮杌4第70章 神鴉社鼓(下)第260章 西出陽關6第172章 半艘冰船6第98章 死亡谷4第90章 青銅鼎5第104章 檮杌2第13章 龍背古村3第103章 檮杌1第183章 白山黑水2第101章 寒蟬飲血3第19章 龍背古村9第260章 西出陽關6第106章 檮杌4第142章 那個地方8第188章 燭龍鱗甲3第96章 死亡谷2第12章 龍背古村2第165章 万俟流風4第82章 南柯一夢5第252章 揚州百越墓8第170章 半艘冰船4第148章 月者,陰之宗5第131章 神邸的背上2第78章 南柯一夢1第16章 龍背古村6第237章 兗州太平鼎3第58章 襄王墓2第238章 兗州太平鼎4第241章 兗州太平鼎7第74章 夜郎古國1第30章 鳩佔鵲巢2第40章 崆峒鏡像第174章 黎家弦月2第28章 長生不老7第101章 寒蟬飲血3第153章 匡家陰宅3第161章 水中撈月6第182章 白山黑水1第173章 黎家弦月1第44章 蛇山(下)第224章 鬼眼火精墓11第140章 那個地方6第4章 龍鱗匕首4第77章 夜郎古國4第142章 那個地方8第45章 湘西巫墓(上)第254章 揚州百越墓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