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眼睜睜的看着小白兔發春,真是太羞恥了,都不忍直視,不過化蛇的表情依然很冷淡,就好像是一塊雕像,面目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動。
只不過溫白羽發現,化蛇的眼睛,好像更亮了,綠的都有點嚇人……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聽到“轟——”的輕響,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音,輕微的迴盪在洞窟裡。
溫白羽心裡感覺到一股異樣,那聲音似乎從外面傳來的?
緊跟着就是“轟——!!”一聲巨響,然後整個洞窟開始劇烈的椅起來。
溫白羽站都站不穩,万俟景侯抓住他,說:“不好,雪崩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雪崩!?那洞口會不會被埋住?咱們快走吧!”
訛獸已經完全處於半昏迷狀態,還四肢纏在化蛇的蛇尾上。一聽雪崩衆人都是臉上變色,連饕餮臉上都蒼白了一分,結果只有訛獸不在狀況內。
化蛇手一拽,一把抓住訛獸的耳朵,將他從自己的蛇尾上拽起來,訛獸被他一碰耳朵,似乎特別敏感,“嘭”的一下又變成了兔子的樣子,一晃一晃的,紅彤彤的眼珠子帶着一層迷茫,嘟囔着:“啊……討厭,我最討厭別人揪我耳朵……”
衆人都沒時間理訛獸耍寶了,趕緊跟着化蛇往洞窟的出口走,離出口還有不遠的距離,就看到一片白雪已經涌進了洞窟,果然是雪崩了。
溫白羽現在只能慶幸,這個洞窟真是足夠堅硬,設計得很巧妙,不然洞窟塌下來,他們就全都壓死了。
化蛇把訛獸扔給溫白羽,說:“你們退後。”
他說着,人身和男人的臉忽然長出黑綠色的鱗片,鱗片“唰”的一下覆蓋了身體,男人的臉變得越來越尖,最後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蛇,和他們之前看到的化蛇一模一樣。
現在想想,那時候化蛇一直追着他們,在雪谷的時候,似乎並不是懼怕饕餮才突然轉頭走了,而是看到了万俟景侯,化蛇說万俟景侯對他有恩。
溫白羽咂咂嘴,不過看万俟景侯的樣子,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對化蛇有什麼恩。
化蛇變出了原型,突然一下扎進雪裡,就聽“轟——”的巨響,雪堆竟然被他鑽出一個大窟窿來。
溫白羽瞠目結舌的看着,說:“你們說,化蛇這麼大動靜,會不會又雪崩啊?”
雨渭陽說:“你盼點好!”
溫白羽趕緊閉上嘴,不過他心裡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化蛇追他們的時候動靜也很大,爲什麼就沒有雪崩呢,也不知道剛纔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就把洞口埋了。
化蛇衝出了洞口,留下一條圓形的通道,衆人趕緊一個隨着一個進入了通道,走出蛇洞。
溫白羽看着外面茫茫的白雪,深吸了一口氣,頓時鼻子被冰的不行,他們終於重見天日了……
訛獸嘴裡咕噥了一聲,然後開始在溫白羽的脖子上蹭。
溫白羽被他噌的一個激靈,揪住他的耳朵,晃來晃去說:“喂,醒醒啊,外面這麼冷,你還不醒啊!”
訛獸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被溫白羽揪着耳朵,溫白羽頓時就覺得手上一重,訛獸簡直就是說變就變,一下又變出了人形,還保留着耳朵和尾巴。
訛獸雙手摟住溫白羽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腿上,瘦小的身體緊緊貼着他,呼吸特別燙,嘴裡笑嘻嘻的說:“主人……那個暴君太壞了,不如咱們倆吧,你摸摸看,我身上很滑溜的,啊如果你想要毛茸茸的也可以……啊!”
他還沒說完,突然耳朵又被揪住了,回頭一看,頓時覺得後背面色不善的人很像暴君,然後訛獸迷迷瞪瞪之下,就被万俟景侯揪着耳朵一甩,一下脫離了溫白羽,“咻”的一下像小炮彈一樣甩出去,“嘭”掉在化蛇的背上。
万俟景侯臉色仍然很不好看,握住溫白羽的手,說:“天氣這麼冷,咱們吃個兔肉火鍋吧。”
雨渭陽看得出來万俟景侯是在吃醋,不禁笑了出來。
只有饕餮一聽吃就很亢奮,點頭說:“好懊啊,我好久都沒吃肉了!爲了養傷,我一直蹲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天三餐只能吃蜘蛛和蟲子,那些東西根本沒有肉啊。”
他一說完,就看到溫白羽用一種特別嫌棄的目光看着他,說:“你竟然連蜘蛛和蟲子都不放過。”
饕餮瞪着他,說:“那怎麼了,雖然肉少點,但是味道還是挺鮮的,喂,你們什麼表情。”
其他人被他這麼一說,都覺得特別噁心,反倒是時敘,笑着摸了摸饕餮的斷角,說:“他們是不懂的欣賞。”
饕餮美滋滋的說:“你說得對。”
溫白羽:“……”
衆人出了洞窟,就開始尋找時敘妹妹的屍體,在雪坡上先找到了時敘的屍體,時敘的表情很冷靜,蹲下來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屍體,笑着說:“原來這真的是我……我只感覺到一股隱約的害怕,我下了這麼多鬥,還不曾害怕過什麼,當時我看到這個屍體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或許是害怕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吧。”
在雪坡靠下一點的位置,衆人又找到了時敘妹妹的屍體,果然如時敘所說,她身上全是爛,樣子非常慘,溫白羽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理,才能對一個小女孩下這樣的狠手。
溫白羽嘆口氣,說:“咱們要帶回去嗎,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要是帶上的話……”
時敘說:“不用了,我看這片雪挺好的,找個地方,雪葬了吧。”
衆人來到雪谷,把時敘和他妹妹的屍體一起埋了。
溫白羽悄悄的戳了戳万俟景侯,說:“爲什麼時敘的魄就沒事?”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時敘,說:“不知道他之前碰過什麼,他身上可以聚陰,比一般的魄要強很多,只要不碰至陽的東西,正常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溫白羽很奇怪,時敘到底碰了什麼?
他們安葬好了遺體,衆人就開始長途跋涉的往水邊走,他們身上帶的食物已經不太夠了,尤其是水,幾乎已經沒有了,想要穿越這麼大片的海,簡直是不可能。
溫白羽他們有化蛇帶路,很快就到了水邊,天色正好是黃昏,太陽已經下山了。
溫白羽瞪着眼睛,指着水邊,說:“咱們的船呢?!”
雨渭陽說:“我記得就在這個位置啊,你看這片淤泥還有痕跡……不過這個痕跡很新啊,而且怎麼像是劃出去的痕跡。”
唐子看了看淤泥,說:“不是好像,有人划走了咱們的船。”
溫白羽一激靈,突然想到了剛纔的雪崩,說:“會不會是那個汪醫生?早知道他這麼喪心病狂,就把他扔進窟窿裡喂糉子了!”
雨渭陽說:“怎麼辦,沒有船咱們就走不了了。”
化蛇突然開口說:“我可以送你們。”
溫白羽一想也對啊,化蛇是水獸。
化蛇的身體很快沒入水中,然後將蛇尾擡起來,因爲他的身體巨大,衆人依次走上去很平穩。
化蛇在水中前行的速度非常快,簡直就是翻滾過山車,一個浪頭打過來,差點把溫白羽給拍飛了,溫白羽只覺得海水濺在臉上,都快成篩子眼了。
化蛇把他們送到岸邊,正好是出海時候的渡口,雨渭陽他們把車子就藏在附近。
溫白羽說:“你還要回蛇山去嗎?”
化蛇從水中出來,化成了人身,搖頭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當年蒙受大恩,負責守護靈物,如今已經物歸原主,我不會再回蛇山去。”
化蛇看了看海水,說:“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溫白羽眼睛一亮,不過心裡一想,他家已經有一隻貓,一條人魚,再多一隻兔子和一條蛇,簡直就是動物園了。
他還沒說話,万俟景侯已經說:“那就一起走吧,你負責處理好那隻兔子。”
他說着,指了一下四肢纏着化蛇的訛獸。
化蛇的血非常燥熱,訛獸已經被憋得要死要死的。
他們找到了車子,時敘和他們告了別,也上了自己的車,饕餮站在原地,時敘已經關了車門,突然降下車窗,說:“你……一起來嗎,我知道很多好吃地道的館子。”
他一說,饕餮的眼睛幾乎發光,二話不說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坐了進去,說:“咱們晚飯去哪裡吃?”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饕餮幾乎就是一支棒棒糖就能騙走的大型犬,這哪是兇獸啊,太給兇獸跌面子了!
時敘開車走了,溫白羽他們也上了車,然後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已經四個人了,車子再加上一隻兔子還勉強能坐下,因爲兔子很小,但是化蛇最小也是高壯的男人體型,根本坐不下。
万俟景侯倒是很淡定,指了指後備箱。
溫白羽:“……”
“嘭”的一聲,溫白羽把後備箱關上,然後很猶豫的說:“呃……咱們把一隻兔子和一條蛇放在後備箱裡,你們說到家的時候,會不會只剩兔子骨頭了?”
雨渭陽:“……”
訛獸只覺得有涼冰冰的東西纏在自己,很柔韌,冰涼涼的,他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而且空間很窄小,不知道是哪裡,就看到一對綠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訛獸嚇得一哆嗦,說白了他只是靈獸,既不是野獸,也不是兇獸,除了體態優美善於言辭,其他就沒有了,碰到傻蛋可以耍耍嘴皮子,要是碰到兇殘的,早就被啃的渣子都沒了。
溫白羽在車上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開始要吐,趕緊側躺在万俟景侯的腿上準備睡覺。
強忍着胃裡的翻滾,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就聽一聲“啊——”
溫白羽一激靈,這叫聲太“慘烈”了,溫白羽還以爲撞鬼了,畢竟深山老林的,不知道哪有孤魂野鬼。
結果又是“啊——”的一聲,溫白羽終於聽清楚了,是從後備箱傳出來了的,這也太不隔音了,頓時一張臉通紅。
溫白羽想着,自己的顧慮是正確的,果然是吃了,可這他媽吃的方式不對啊!
溫白羽睜着眼睛,也不想吐了,尷尬的聽了一晚上全程。
據說蛇的交合時間非常長,而且據說蛇有兩個丁丁……
溫白羽心裡那叫一個好奇啊,但是又沒厚臉皮去看,光聽着聲音就覺得尷尬到要死了。
一直到天亮,溫白羽才聽到後備箱裡的動靜消失了,不禁鬆了一口氣。
唐子開了一晚上車,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準備換雨渭陽繼續開車,後備箱發出“砰砰砰”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裡面敲。
溫白羽生怕一打開後備箱看到少兒不宜的事情,不過裡面敲的十分急促而激烈,溫白羽只好把後備箱打開。
後備箱一打開,立刻有東西從裡面“嗖”的竄出來,一下掛在了溫白羽的脖子上。
溫白羽定眼一看,心裡臥槽一陣大叫,訛獸他不是白兔的樣子啊,是光溜溜的模樣,還是人形啊,渾身上下全是痕跡,看起來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幸好這地方還是野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溫白羽看到旁邊的万俟景侯臉色不善,趕緊扯着他,說:“你先下來啊……”
訛獸委屈的抱着他脖子,吭吭唧唧的說:“主人你要給我做主啊……化蛇簡直就是禽獸啊!”
溫白羽心裡默默的說,他不是禽獸,他是野獸,如果硬說是禽獸,也不是不可以……
訛獸委委屈屈的,抽抽噎噎的,小尾巴一聳一聳的,溫白羽實在扛不住了,只好給他擦眼淚,說:“我看你昨天……昨天還挺主動的。”
訛獸被他一說,連耳朵都紅了,說:“呸,誰主動了……”
訛獸看到化蛇從後備箱出來,又開始抱着溫白羽脖子哭,然後說:“禽獸啊!人家現在好疼啊,但是……但是好舒服啊。”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看來是自己多管閒事了,還是把訛獸扔進後備箱吧。
那邊唐子和雨渭陽休息夠了,說:“上車吧,咱們快點趕路。”
溫白羽剛想把訛獸扔進後備箱,就看訛獸突然“嗖”的一下竄出去,然後扒莊蛇,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c舒服!”
溫白羽:“……”
溫白羽他們到家的時候,溫白羽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後備箱裡一直傳來怪聲,溫白羽好像都有幻聽了,身心疲憊到不行。
他們一進入北京之後,万俟景侯的臉色很快就不對了,又開始出神,有的時候對着窗外,有的時候對着自己揹包裡的青銅盒子。
他們已經有兩個青銅盒子了,看鎖的樣子並不是一把鎖,不過九命的那把鑰匙是個多功能的鑰匙,看起來應該是打盒子用的。
溫白羽他們到了家,唐子準備送雨渭陽回去。
他們下了車,化蛇可以變成全完的人形,身材十分高大,訛獸看起來只到他胸口。
衆人坐電梯上樓,溫白羽拿鑰匙開門,一開了門就聽“喵——”的一聲,九命的毛都炸起來了,一下竄到東海的頭上去,亂叫着:“蛇!!!臥槽有蛇!有蛇!!”
溫白羽頓時覺得,今後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他們一進家門,万俟景侯就找到了九命拿來的鑰匙,鑰匙就在溫白羽臥室的牀頭櫃上放着。
万俟景侯把青銅盒子拿出來,鑰匙一下就插了進去,輕輕一擰,盒子立刻就打開了。
溫白羽抻着頭往裡看,裡面是一個青銅的擺件,然後底下墊着一張金帛。
青銅的擺件非常奇怪,似乎是殘品,根本不完整,看起來像一條蛇,又像一條龍,但是隻有尾巴,說是一隻蜈蚣溫白羽也信。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是什麼?”
万俟景侯說:“是燭九陰,這段是尾巴。”
溫白羽點點頭,然後又看底下的金帛,万俟景侯小心翼翼的捧出來。
万俟景侯展開金帛,不負衆望的,溫白羽根本看不懂。
万俟景侯快速的瀏覽着上面的文字,突然眼中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是震驚。
溫白羽從沒見過他這種大喜大悲的表情,万俟景侯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從不會露出這樣震驚的表情。
溫白羽不禁更奇怪了,可惜他看不懂,溫白羽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万俟景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看向溫白羽,他的眼神裡非常複雜,卻不回答溫白羽的問話,而是看過溫白羽之後,又繼續看金帛,他的手指死死捏住金帛,似乎在剋制着什麼。
溫白羽實在搞不清楚万俟景侯在幹什麼,只好坐在牀上,託着腮幫子看他出神。
大約過了半個斜,万俟景侯突然又拿出另外一個青銅盒子,擰了一下鑰匙,讓鑰匙變化了一下形狀,然後打開另外的青銅盒子,他的動作非常熟練,那鑰匙可以擰成無數形狀,但是万俟景侯竟然像擰過無數次,一下就擰對了。
青銅盒子“咔”的一聲打開,裡面同樣是一個青銅擺件,最下面墊着一張金帛。
這回的青銅擺件是個頭,應該是燭九陰的頭,眼睛半張半合,神態兇猛,嘴巴里露出尖牙,看起來很有威嚴。
万俟景侯卻不看燭九陰,而是將金帛拿出來,雙手微微顫抖的打開。
溫白羽一路上都累了,万俟景侯又看着另一個金帛出神,溫白羽一個字也看不懂,漸漸的眼皮打架,就倒在牀上直接睡了。
万俟景侯看了良久,呼吸都有些不穩。
溫白羽迷迷糊糊見,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他的手很涼,像剛從冰箱裡解凍出來一樣,雖然涼,但是讓溫白羽很安心,這種感覺很熟悉,是万俟景侯。
溫白羽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万俟景侯神色複雜的看着已經熟睡的溫白羽,眼睛竟然有孝紅,苦笑了一聲,說:“我真是太傻了……還想妄圖馴服神祗,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甘願的,我又怎麼能一句話就得到鳳骨……”
他說着,伸手輕輕放在溫白羽的左肩上,摩挲着溫白羽衣服下的傷疤,笑着說:“傻的也不止我一個,爲什麼要給我殉葬,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放走你……白羽。”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聲音,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已經換了睡衣,而且還窩在万俟景侯的懷裡。
万俟景侯似乎沒睡着,見他醒了,說:“還沒天亮,再睡一會兒。”
溫白羽點點頭,看起來十分聽話,就閉起了眼睛。
奚遲大半夜的回來了,看起來很急,跑過來咚咚咚的敲溫白羽的門。
溫白羽是被吵醒了,說:“敲得這麼急。”
万俟景侯說:“沒事,我去看看,你睡吧。”
他說着就翻身下牀,去拉開門。
奚遲還以爲開門出來的是溫白羽,說:“溫白羽我發現了一個大……”
奚遲瞪眼一看,從溫白羽臥室走出來的竟然是万俟景侯!
而且万俟景侯沒穿上衣……
奚遲往裡看了看,裡面黑乎乎的,溫白羽似乎在熟睡。
奚遲咳嗽了一聲,說:“那個……溫白羽如果太累的話,跟你說也一樣……”
他說着,又一臉的興奮,說:“我聽說幾天之後有個拍賣會,有一件出土的古董和襄王墓有關係,我搞到了請帖,到時候去看看吧,這次的拍賣會出席的都是大鱷,咱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景侯已經打斷了,說:“我和溫白羽不去。”
奚遲震驚的說:“不去?你不是一直想找襄王墓嗎?”
万俟景侯眼神很冷淡,說:“現在不想找了。”
他說完就關了門,奚遲有些奇怪,鬧不懂万俟景侯是什麼意思。
溫白羽一晚上睡得都挺好,第二天一早就去小飯館了。
唐子已經在了,正在進貨,剛八點多鐘,雨渭陽已經風風火火的衝進來,說:“你們看!”
他說着,手上拿着一個請帖,唐子打開來看了看,說:“怪不得雨老闆高興,看起來這回的拍賣會很有料。”
雨渭陽使勁點頭,說:“沒錯,說不定能找到襄王墓的線索。”
溫白羽湊過去,說:“看起來好高大上。”
雨渭陽笑着說:“那是自然的,這是最高端的拍賣會了,能去的都是大腕兒,和道上有聲望的人,哎,你家万俟景侯是不是也收到請貼了?”
溫白羽趕緊轉頭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正在擦桌子,似乎沒聽見他們說話一樣。
溫白羽從後面看着,不禁想着,連擦桌子的動作都這麼蘇,這麼有氣場……
溫白羽說:“咱們也去吧?”
万俟景侯的動作頓了一下,說:“不去。”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去!?可是會有襄王墓的線索啊,你不是……”
万俟景侯說:“這些不過是噱頭,沒什麼可去的。”
溫白羽似乎有些失望,說:“是噱頭啊?”
化蛇已經變成了人形,也來小飯館幫忙,聽他們說完,走到万俟景侯旁邊,淡淡的說:“看來主上已經看過青銅盒子裡的東西了。”
万俟景侯沒有看他,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化蛇說:“白羽先生如今只是元嬰,遺體還留在墓裡,主上不再找墓了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現在我和白羽挺好,我不想讓他記起那些不高興的事情。”
化蛇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他似乎不擅長笑,看起來很詭異,淡淡的說:“當年主上聽說水邊有野獸作怪,海水吞噬村莊,就親自帶兵過來,二話不說斬瞎卑將的左眼,主上一直信奉強權,而如今的主上,竟然有些變了……變得有人情味了。”
他說着,頓了頓繼續說:“卑將倒是覺得,很多事情到底是高興的,還是不高興的,只有當事人纔有權表態……況且白羽先生現在是元嬰,而身體是凡胎,總有一天他的凡胎會禁受不住自己的力量,主上關心則亂,考慮到這一層了嗎?”
万俟景侯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化蛇似乎在回憶,眯了眯眼睛,說:“主上是卑將第一個佩服的人,而白羽先生是第二個,卑將只是野獸,並不懂這些,但是白羽先生真的覺得往事是不高興的,又怎麼會選擇陪伴主上呢?”
化蛇說完了就不再說話,万俟景侯看了看不遠處的溫白羽。
溫白羽表情很失落,如果有耳朵的話一定是耷拉着,對雨渭陽說:“算了,還是你們去吧,万俟景侯說這多半是噱頭,他不去啊。”
雨渭陽說:“不去的話,你跟我們去不就行了。”
溫白羽的表情很糾結,說:“我還是不去了。”
雨渭陽挑挑眉,說:“你們還真是孟不離焦。”
溫白羽還要說話,突然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低頭看着他,說:“你這麼想去?”
溫白羽說:“當然啊,我還沒見識過拍賣會呢,雖然我沒錢買東西……”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你親我一下,咱們就去,你覺得怎麼樣?”
溫白羽:“……”
雨渭陽咳嗽了一聲,說:“那個什麼……那說好了啊,後天我來這找你們,咱麼一起去,我先回去了,今天還開張呢。”
唐子笑着說:“貨進好了,我送雨老闆回去。”
他說着和雨渭陽並排出了小飯館,兩個人就這樣藉機會逃跑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有兩張請帖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沒有。”
溫白羽瞪眼說:“沒有你還……”
他的話說到這裡,突然中斷了,万俟景侯已經低下頭,在溫白羽嘴脣上輕輕一吻,說:“可以帶女伴。”
溫白羽眨了兩下眼睛才反應過來,頓時炸毛的說:“女伴你大爺!”
万俟景侯說:“那就帶家屬,都一樣。”
據說出席拍賣會的都是大腕,一定要穿正裝才行,不然不讓進去。
溫白羽根本沒有正裝,只好和万俟景侯一起去買,看到西服價格的時候,溫白羽突然就不想去什麼拍賣會了!
万俟景侯穿上衣服並不顯得瘦,看的溫白羽哈喇子直流,筆直的大長腿,逆天的黃金比例,肩膀很寬,給人很安心的感覺,最重要是臉,平時的万俟景侯似乎不修邊幅,穿衣服也很隨便,這樣一穿西服,再打理一下頭髮,簡直讓溫白羽登登登的心跳,看一眼就覺得要死了。
溫白羽真想衝過去摸摸他的胸肌,然後再拍一下万俟景侯的屁股!
万俟景侯對着鏡子看了看,就看到身後的溫白羽一臉猥瑣的盯着自己,於是轉過頭去,溫白羽趕緊尷尬的咳嗽一聲,別開眼睛。
万俟景侯笑着走過去,說:“我這樣穿,還可以?”
溫白羽故意咂舌,說:“一般般。”
万俟景侯低笑了一聲,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腰,然後手從他的襯衫下面摸進去,說:“可是你這麼穿,很好看。”
溫白羽的臉一下就紅了,退後兩步,說:“你、你別鬧啊,衣服皺了你就死定了。”
拍賣會從十點開始,他們九點就準備出門了,溫白羽一拉開臥室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訛獸。
頓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溫白羽說:“你……你這是什麼打扮!?”
訛獸穿着一個小裙子,看起來特別清純可愛,他笑嘻嘻的說:“不好看嗎?化蛇說我這樣子特別可愛!”
溫白羽:“……”
溫白羽特別想知道自己養的兔子是不是腦袋撞到木樁上了,不然怎麼會穿裙子啊!
拍賣會在一個高檔的vip會所裡舉行,溫白羽這輩子都沒見過會所長什麼樣子,這回可算是見識了,到處金碧輝煌的。
會所是道上很出名的地方,很多人打聽消息都喜歡到這裡來喝杯茶。
古香古色的建築,一進門就是信流水,衆人出示請帖之後,就有人引着他們往裡走。
溫白羽他們剛要往裡走,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了門口,車子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打扮的極其騷包的男人,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頭髮仔細打理的背起來,瘦腰大長腿,還戴着茶色的墨鏡。
男人把墨鏡摘下來,笑着說:“呦,溫白羽。”
饕餮……
他一出現,會所的經理立刻迎出來,笑眯眯的說:“龍先生。”
饕餮摸了摸口袋,說:“糟了,沒帶請帖。”
經理趕緊說:“沒關係沒關係,龍先生請進,請進。”
饕餮笑了一聲,這個時候豪車的副駕駛門也打開了,時敘從裡面下來,經理一看,說:“時先生,時先生也這邊請,快請進。”
溫白羽:“……”
溫白羽終於知道仇富心理是什麼樣的了。
他們一道走進去,託了龍先生的福氣,結果人一道上了二層的小包廂,這邊無比清淨,全都是道上的富豪。
時敘笑眯眯的對他們說:“你們也來了,早知道大家就一起走了。”
溫白羽呵呵的笑了一聲,說:“我們是坐公交來的!”
衆人有幾天沒見過面了,拍賣會還沒開始,就坐在一起聊天。
雨渭陽說:“今天來的人還挺多。”
時敘笑着說:“因爲拍賣的東西,一般很少見。”
溫白羽說:“什麼東西少見?不是瓶瓶罐罐的嗎,還能有什麼?”
時敘神秘的笑了一下,說:“看來你們沒有做好準備工作啊,這次拍賣會,低價最高的展品,是一具屍體。”
溫白羽頓時嚇得後背發毛,說:“屍體?!媽呀,不會是糉子吧。”
時敘聳了聳肩膀,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能運到這邊來拍賣,估計不會起屍吧。”
他們說着,突然有人敲門,溫白羽還以爲是服務員送茶水來了,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一個穿的很高貴的女人。
女人都沒看溫白羽,而是目光越過衆人,盯着席間的万俟景侯,微微一笑,說:“万俟先生果然來了,咱們許久未見,能單獨請万俟先生喝杯茶水嗎?”
溫白羽站在門邊,目光陰測測的看是打量万俟景侯,這女人的眼神太明顯了,還單獨喝請万俟景侯,當他是死的嗎!
万俟景侯則是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要談,不方便。”
女人也不覺得尷尬,笑着說:“我就在隔壁包廂,万俟先生有空,隨時歡迎過來坐一坐。”
女人很快就走了,溫白羽臉色不善的坐下來。
時敘笑着說:“剛纔道上很出名的陳小姐,家裡特別有錢,收藏了不少好東西。”
他說着,又看向溫白羽,說:“對咱們万俟先生,可是青睞很久了。”
溫白羽哼了一聲,然後在桌子底下伸手過去,準備偷偷掐一下万俟景侯。
結果手剛伸過去,就被万俟景侯抓住了,好像他的眼珠子長在桌下面了。
万俟景侯輕輕捏了捏溫白羽的手指頭,然後又用指尖刮他的掌心,弄得溫白羽很不自在,趕緊把手抽回來了。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重頭戲都放在最後,前面是幾樣看起來很高大上的瓶瓶罐罐,其中還有元青花,因爲來的人很多,元青花已經炒成了天價,氣氛特別的激動。
溫白羽從上面往下看,不禁咂咂嘴,說:“這些人太有錢了,我要有幾個億,估計都不知道怎麼花。”
很快最後一件展品就亮相了,果然如時敘所說,真的是屍體!
從湘西出土的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皮膚毛髮都可見,只不過身體有些缺水,看起來乾癟癟的,是一個差不多一兩歲大的孩子屍體,裝在銅棺裡面,這銅棺卻非常詭異,看起來像個大罈子,說不出的彆扭。
溫白羽一看,頓時就要吐了,剛纔喝的茶水都在肚子裡打轉,說:“我的媽,這種東西也拍賣,會有人買嗎?”
他剛說完,就有人叫價一千萬!
万俟景侯見了,沒有說話,只是皺眉,似乎在仔細看這件展品。
溫白羽說:“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嗎?”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唐子已經開口了,說:“這不是銅棺,這是酒罈。”
溫白羽渾身一激靈,說:“酒罈!?”
唐子點頭,說:“古時候的一些部落,現在都應該已經滅絕了,或許根本就是傳說中的部落,會用滿一歲的孩子浸泡在酒罈裡,隨墓葬下葬,這些酒釀在墓葬裡吸收陰氣,據說等刨開的時候,飲下可以返老還童。”
溫白羽噁心的差點吐了,說:“這種東西誰會喝下去,光看着我就覺得噁心!”
万俟景侯仍然低頭看着展臺上的展品,皺眉說:“這個酒罈上的紋飾,和其餘兩個青銅盒子一模一樣。”
溫白羽經他這樣一說,立刻低頭去瞧,果然紋飾很像,詫異的說:“這兩樣東西有關係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知道。”
他們正說着,突然又有人叫價了,最後這件展品的成交價格,比元青花還貴的多,而且買主竟然就是隔壁的陳小姐。
溫白羽咂咂嘴,說:“這個陳小姐,還挺大膽兒的,這麼一樣東西擺在家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雨渭陽說:“那第三個青銅盒子,是不是就在銅棺的出土處?”
溫白羽說:“湘西的範圍也太大了。”
時敘笑着說:“這難不倒我,我可以去打聽打聽。”
時敘打聽的非常迅速,第二天就給溫白羽打了電話。
時敘笑着說:“我打聽到了,那個奇怪的東西是巫溪附近出土的。”
溫白羽說:“巫溪是什麼地方?”
時敘說:“巫溪是渝陝鄂三省交界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巫溪在先秦時期屬於巫咸國。”
溫白羽越聽越覺得迷糊了,時敘說的他多半聽不多,不過一會兒轉述給万俟景侯應該就明白了。
時敘又說:“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快就能打聽到嗎?”
溫白羽笑着說:“因爲你本事大。”
時敘哈哈笑了一聲,說:“哎喲喂嫂子,你別給我臉上貼金了,万俟景侯要是聽到了,吃起醋來活剝了我。”
溫白羽說:“那是爲什麼?”
時敘的聲音正經起來,說:“因爲有人故意透露消息,而且我發現,這個銅棺的賣主,其實就是陳小姐。”
溫白羽一時沒反應過來,說:“啊?她自己賣,自己買?”
時敘說:“應該是這樣的,而且透露消息的人,應該是陳小姐。”
溫白羽納悶的說:“那她有什麼目的?”
時敘說:“這個目的太簡單了,這次的拍賣會聲勢如此巨大,而且還藉着襄王墓的噱頭,其實沒有半點襄王墓的線索,而是拋出了一個詭異的銅棺,肯定有許多人打聽這個銅棺,最後發現銅棺的出土處竟然是神秘的巫文化發源地,幹倒鬥這一行,最大的弱點就是好奇心,你想啊,肯定有前仆後繼的人趕去巫溪。”
溫白羽更加納悶了,說:“這陳小姐到底怎麼想的?”
時敘說:“或許那地方有什麼謎團,她們的人解決不了吧,畢竟出席拍賣會的可都是土夫子裡的泰山北斗,一個兩個去看看,估計謎底也就差不多揭曉了。”
溫白羽被說得好奇的要死,果然好奇心是很大的弱點啊。
他掛了電話,万俟景侯走過來,說:“誰的電話,說這麼長時間?”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時敘的,他打聽到了消息!”
溫白羽給万俟景侯轉述了一下,然後說:“巫咸國到底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巫咸是一個人,上古時期被堯帝封爲良相,並封巫咸所住的地方爲巫咸國。古書中有記載,‘以鴻術爲堯之醫,能祝延人之福,愈人之病,祝樹樹枯,祝鳥鳥墜’,巫咸開創了巫文化,巫文化還影響了之後出現的陰陽學說,莊老思想等等。”
溫白羽說:“那豈不是很厲害?”
万俟景侯點頭,說:“不但厲害,而且神秘,由於年代太過於久遠,不便於留存,而且記載的文字不多,巫文化已經處於失傳的狀態,而且也漸漸演變出一些黑巫術。”
溫白羽說:“那用孝兒釀酒,是不是黑巫術?看起來也太噁心了,這麼不人道。”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對巫文化並不瞭解。”
溫白羽詫異的說:“還有你不瞭解的?”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並不是神祗。”
溫白羽聽完了更是抓耳撓腮的,說:“你說那個陳小姐到底有什麼企圖,說不定巫溪還有很多秘密。我聽說湘西很神秘啊,還有趕屍的人。”
溫白羽正說着,電話又響了,是雨渭陽打來的,雨渭陽也打聽到了巫溪的事情,意思是想去巫溪看看。
溫白羽對万俟景侯說:“雨老闆想去巫溪,他說不一定能找到什麼巫文化,上古的醫術可以治好唐子,這幾天就出發。”
他說完,就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你想去?”
溫白羽立刻點點頭。
万俟景侯說:“巫文化已經失傳這麼久,去了可能有危險。”
溫白羽說:“那就更不能讓雨老闆一個人去了啊!”
万俟景侯笑了笑,突然湊過去,說:“你真的想去?”
溫白羽趕緊往後退了退,說:“你不是廢話嗎!”
万俟景侯笑着說:“那你親我一下,讓我考慮考慮。”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万俟景侯的悶騷程度已經破錶了,幾乎衝出地球!
溫白羽咬牙切齒的說:“你不去算了,我和雨老闆去,唐子肯定也去。”
万俟景侯說:“我不去的話,你不想我嗎?”
溫白羽聽着万俟景侯的聲音,蘇的一身雞皮疙瘩,骨頭都要酥了,耳朵燙的要人命,臉長得帥就是有特權啊,這個萬惡的看臉的社/會,說:“誰、誰想你啊!滾滾滾……”
万俟景侯也不介意,伸手攬住他的腰,聲音很低沉,雙眼注視着溫白羽,說:“我會想你,我時時刻刻都想讓你呆在我的身邊,一秒看不到你,我都會心慌,你放心,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着你。”
溫白羽覺得自己腦袋頂一定發出“噗”的一聲,冒煙兒了,万俟景侯本身長得就帥,再加上蘇的不行的聲音,還有嚴肅又專注的眼神,再加上幾句情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
溫白羽心裡喊了一句臥槽,他媽的要死了要死了!眼看着万俟景侯說完,就壓低身體,吻住了自己的嘴脣。
溫白羽竟然還哆嗦起來,根本不捨得推開,這美男計太成功了,溫白羽覺得自己竟然越來越吃這套了,他很慫的伸起手來,緊緊抱住万俟景侯的腰。
溫白羽被吻得那叫一個激動,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然後惡向膽邊生,突然伸手撩開了万俟景侯後背的衣服,然後手掌從衣服鑽進去,也學着万俟景侯之前的樣子,撫摸着對方的腰。
那手感,別提了,溫白羽激動的差點哆嗦,万俟景侯的後腰肌肉流暢,硬邦邦的但是也有韌性,真想捏幾把。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溫白羽這麼“熱情”,就聽“嘩啦”一聲,万俟景侯突然身體往前壓,一下把人壓在櫃檯上,掃掉了一片東西。
“哎呦臥槽!”
溫白羽腰都被硌着了,万俟景侯就像一頭野獸一樣,呼吸粗重,狠狠的吻着他的嘴脣,溫白羽立刻興奮起來,努力加緊雙腿掩飾自己的窘態,心裡只剩下自作自受四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小飯館的門竟然被推開了,現在才早上八點多,溫白羽的飯館是沒有早點的,這個時段糉子都不會來,而唐子去剛出去進貨,進來的肯定不是唐子。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探頭去看,一看之下心裡頓時爆了一句粗口,竟然是個陌生女人,定眼一看也不陌生,是昨天剛見過面的陳小姐。
万俟景侯還壓着溫白羽,親吻着他的嘴角,溫白羽趕緊推他,說:“有……有人……哎、嘶——你咬我幹什麼!”
万俟景侯非但不起來,還伸手摸着他的腰,說:“專心。”
陳小姐一進來,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万俟景侯竟然和溫白羽是這種關係,臉上頓時又是尷尬,又是失望,又是鄙夷,開口說:“万俟先生,有幾句話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又是該死的單獨!溫白羽怎麼那麼不喜歡這兩個字。
万俟景侯也不起來,毫無語氣的說:“不好意思,我正忙。”
正……忙……
溫白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清白都毀了,自從遇到万俟景侯,自己早就沒有清白可言了……
溫白羽好想一頭撞死。
陳小姐臉上一僵,隨即很生氣的轉頭出了小飯館,然後“嘭”的一甩上門。
溫白羽推開万俟景侯,說:“快去看看我的門壞了沒有。”
万俟景侯笑着說:“壞了讓她賠。”
溫白羽:“……”
三天之後,雨渭陽就準備出發了,團隊的配置很壯大,因爲除了溫白羽万俟景侯和唐子雨渭陽,還有化蛇和訛獸。
訛獸哭着抱住溫白羽,說:“主人你一定要帶着我!不然我不放心你和暴君一起去!你一定會吃虧的!”
溫白羽不由自主的想到從蛇山回來的時候,訛獸和化蛇在後備箱裡做的事情,臉上出現了詭異的表情。
雨渭陽倒是說:“我這次租了一輛車,座位比較多,可以拉很多行李,帶上他們倒是有地方,而且人多的話也方便。”
溫白羽心想着,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多了,訛獸和化蛇從頭到尾都不是人!
雖然人多了,但是會開車的還是隻有唐子和雨渭陽兩個人。
車子很大,後座有兩排,四個座位是對座,另外還有兩個加座,都翻起來的話是六個座位。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坐在一邊,訛獸一上車就很戒備的看着万俟景侯,明明是人的形態,竟然還掛在溫白羽的身上。
訛獸指着溫白羽的脖子,說:“主人主人,你這裡竟然有個紅印子,是不是暴君弄的!”
溫白羽:“……”
訛獸伸手拔了拔溫白羽的領子,發下那紅庸挺大,而且領子下面還有一塊,頓時兔耳朵騰的立起來,伸手去要解溫白羽的衣服,說:“裡面也有!”
溫白羽頓時手忙將亂,現在還穿着單衣,解開釦子裡面就光了,他可不是暴露狂。
万俟景侯的臉色很難看,對面坐着的化蛇很有眼力,立刻說:“過來。”
訛獸耳朵抖了抖,小鼻子聳了聳,回頭看了一眼化蛇,然後又看了看溫白羽,果斷拋棄了溫白羽,“跐溜”一聲竄到化蛇的身上,兩腿叉開跨坐在他腿上,抱着化蛇的脖子。
溫白羽渾身一抖,這哪是兔子,這分明是小狗,一招手就過去了,簡直不能再聽話。
一路上訛獸的臉皮程度幾乎讓溫白羽咋舌,看起來万俟景侯遠遠不夠。訛獸總是纏着化蛇,化蛇則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一張,訛獸就撒嬌一樣讓他親親自己,如果化蛇真的親了一下,訛獸的兔耳朵幾乎都能興奮的擰在一起,看的溫白羽簡直不忍目睹……
溫白羽都不記得自己吐了幾次,唐子看着窗外,說:“咱們已經進入湘西的地界了,看起來要天黑了,把窗戶都關上。”
雖然是秋天,但是不開窗戶還是有點悶,尤其溫白羽吐得要死,說:“爲什麼要關窗戶?”
唐子笑着說:“因爲這邊是山區,看起來還有一片路要走,今天晚上是穿不過去了,湘西有趕屍,你開着窗戶,小心有殭屍對你吐舌頭。”
溫白羽笑了一聲,說:“這麼玄乎?真的假的?”
万俟景侯說:“我見過一次趕屍。”
溫白羽頓時好奇心大起,說:“真有趕屍?是什麼樣子?”
万俟景侯說:“趕屍屬於茅山術的一種,一般都是趕屍人把客死異鄉的屍體趕回故土安葬。幾乎沒有人在白天趕屍,一來陽氣太足,屍體可能腐爛,二來也怕驚嚇路人。趕屍人會要銅鈴,用草繩把屍體連起來,額上貼上黃符。”
溫白羽說:“那這荒山野嶺的,會不會有趕屍?”
万俟景侯說:“這很難說。”
唐子說:“才天黑,應該不會這麼早吧,一般都是午夜。”
他剛說完,就聽到一串鈴鐺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有點像銅鈴,又有點像風鈴,聲音輕飄飄的,很空靈,帶着一股虛幻和縹緲,聽的人毛骨悚然的。
溫白羽立刻把窗戶關上,說:“說什麼來什麼g不是這個聲音!?”
万俟景侯點點頭。
訛獸也是一激靈,立刻死死抱莊蛇,說:“我最怕鬼了!”
溫白羽看他帶着尾巴的小屁股一頓亂扭,心想着難道你不是最喜歡佔化蛇的便宜嗎,你一個上古靈獸,怕什麼鬼啊!
車子又往前行進了不遠,那鈴聲就算隔着車窗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叮鈴鈴……
叮鈴、叮鈴……
溫白羽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見窗戶外面有一行黑影在慢慢移動。
不對,是爬動……
六七個人在地上爬動,他們穿着統一的白色衣服,頭頂上都戴着高高的白色氈帽,臉色一個比一個煞白,雙腳僵硬的爬在地上,每個人都用草繩連接起來,一個一個的往前爬。
最前面的人則是直立着,他手裡拿着一個鈴鐺,發出叮鈴鈴的聲音,鈴鐺的造型很詭異,並不是普通樣子的同齡,那鈴鐺更像是蛇頭,蛇嘴大張着,呈現鈴鐺的造型。
叮鈴……叮鈴……
空靈的聲音隨着風響起,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溫白羽甚至覺得他聲音有催眠的功效,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怪異。
溫白羽說:“這就是趕屍?怎麼覺得怪怪的?”
万俟景侯說:“趕屍不能看。”
溫白羽趕緊點點頭,說:“哦。”
他轉過頭來,這個時候突然颳起一陣大風,饒是他們關着窗戶,也能聽到呼嘯的風聲,就像鬼夜哭一樣嗚嗚的響着,似乎要從車門和車窗的縫隙吹進來。
“啊啊啊!!”
溫白羽突然大叫一聲,指着訛獸的方向,臉色一下慘白起來。
訛獸被他一叫嚇得要死,說:“別突然大叫,嚇死我……”
因爲溫白羽的臉色太過於恐懼,訛獸也就側頭看向他指的窗外,話還沒說完,也“啊啊啊啊!!”的大叫了出來,然後死死的抱莊蛇的脖子,喊着:“臉!臉!!有鬼臉貼着玻璃!!”
也不怪溫白羽和訛獸嚇得要死,只見一張慘白髮青的臉緊緊的貼在他們的玻璃上,臉上已經缺乏水分了,卻緊緊的貼着,玻璃上立刻出現了印記。
那張臉瞪着大眼睛,眼睛裡全是貪婪,張着大嘴,似乎想要咬破玻璃把嘴伸進來。
要知道他們的車子可是在行駛中,而那張臉竟然穩穩的貼在玻璃上。
雨渭陽開着車,嚇得方向盤一抖,車子急速的晃動起來,這一抖竟然將人臉抖了下去。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也不覺得暈車了,說:“快走!快走!”
唐子支起身體,回頭看後面,說:“不好,這不是趕屍。”
溫白羽說:“這不是趕屍是什麼啊?”
万俟景侯臉色也陰沉下來,溫白羽見万俟景侯這種臉色,知道這事情大了,也回頭向後車窗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嚇得魂都沒了!
之前那六七個爬行的屍體,正在他們車子後面尾隨這狂追,手腳並用的狂跑着,一個個眼裡迸射出貪婪的光芒,似乎他們是到嘴的美味。
溫白羽嚇得大喊,說:“快!快點!他們追上來了!”
万俟景侯說:“這不是趕屍,是黑巫術,專門撿客死異鄉不能安葬的屍體來驅使。”
雨渭陽覺得握着方向盤的手心裡都是汗,說:“怎、怎麼辦!油門都要踩漏了!”
他的話剛說完,突聽“嘭”的一聲,然後車子快速的搖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們車頂。
雨渭陽還想說話,就見一個黑色陰影突然從前車窗垂下來,一下遮住了雨渭陽的視線。
一個人臉貼在前車窗上,然後伸出乾枯的手來,“嘭!嘭!”的使勁砸着車窗玻璃。
玻璃上很快一片血跡,被砸的微微裂開。
雨渭陽嚇得想要閉上眼睛,但是他手裡是方向盤,又不敢閉上眼睛,只好粗喘着氣,緊緊握着方向盤穩定方向,說:“怎麼辦!”
因爲屍體是用特殊的草繩連起來的,一個屍體蹦上了車子,很快其餘的屍體也隨着蹦上了車子,車子一時椅的更快了。
“嘭!”
“嘭!”
“嘭、嘭!”
後車門被瘋狂的拽着,有乾屍探下頭來,乾枯的手拽住門把,車子的門發出“吱呀”的怪叫,似乎馬上就要被拽開。
“轟!”的一聲響,車門被應聲拽掉,就在乾屍要衝進來的一霎那,万俟景侯伸手快速的一動,只聽“哧——”的輕響,然後是一陣刺鼻的惡臭味道,乾屍突然尖叫一聲,伸進來的手被万俟景侯一下砍下去,乾屍疼的從車子上掉了下去,然後牽扯着其他的幾個屍體,一起滾了下去。
溫白羽深深的呼出一口起,說:“得救了……”
雨渭陽也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剛纔只顧着踩油門,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他們竟然一頭扎進了一個樹林,似乎有點偏離軌道。
雨渭陽又不敢停車,只能硬着頭皮往樹林裡面開,開了又是好遠,這才停下來,後面似乎已經沒有聲音了,靜悄悄的。
林子裡本身就密不透光,又是晚上,幸虧車裡有燈,雨渭陽伸手把燈打開,狠狠的鬆了口氣,說:“嚇死我了。”
唐子伸手摸着他的手心,說:“雨老闆手心都涼了,我來開車吧。”
雨渭陽現在腿都軟,點點頭,就和唐子換了位置,坐到副駕駛上去。
訛獸探頭看了看,說:“咱們現在在哪裡啊?”
雨渭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拿出地圖來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樹林的標記。
車子慢慢的往前開,溫白羽突然說:“你們看。”
他說着,指着窗外,昏暗的林子裡落了大片的樹葉,隱隱約約看到土地上有一個凸起的東西,而且是一個尖銳的角。
他一說,唐子就把車停下來了,雨渭陽說:“咦,這個角的花紋,好像很熟悉?”
溫白羽說:“是不是青銅盒子的花紋?”
雨渭陽仔細看了看,說:“咱們過去看看吧,離太遠了。”
唐子把車開過去,衆人下了車,地上果然有一個角,剩下的埋在土裡,看不見了,不過露出來的紋飾確實很像。
唐子蹲下來,撿了旁邊的一塊石頭,很輕易的就把土挖開了,果然是一個青銅盒子,而且埋得並不深。
雨渭陽興奮的說:“這樣就找到了?”
万俟景侯蹲下來,伸手攔着他們,不讓人動這盒子,說:“不太對勁。”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指了指盒子,說:“這上面的顏色明顯比青銅要黑的多,就算是長時間氧化,顏色看起來也不可能這麼均勻。”
溫白羽被他這樣一說,確實也覺得了,說:“難道是有人丟在這裡的仿品?”
但是一想,如果有人把仿品丟在深山老林,這也太無聊了。
溫白羽見他們研究盒子,他也幫不上忙,就站起來拿出指南針,想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方向。
溫白羽一拿出來,頓時就暈了,難道指南針壞了?或者是抽風了?
溫白羽突然喊了一聲,說:“我知道這是什麼了!”
他蹲下來,把指南針拿過去給他們看,說:“這玩意是磁鐵吧!”
雨渭陽一看,趕緊從揹包裡拿出摺疊鏟,鏟子“啪”的一下就吸上了,而且磁性還不小。
万俟景侯皺眉說:“原來是疑陣,有人故意埋在這裡,讓進來樹林的人找不到方向。”
溫白羽說:“這可怎麼辦?咱們已經迷路了。”
雨渭陽說:“拿火燒啊,磁鐵遇到火會消磁。”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剛纔一直想不通這盒子上黑色的一層是什麼,現在倒明白了,不能用火燒。”
溫白羽說:“到底是什麼?”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是蟲玉。”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啊,你上次說過的,遇到高溫會分泌毒液的那個?”
万俟景侯點頭說:“蟲玉的腐蝕性和附着性很強,把盒子埋在這裡的人肯定考慮到會用火燒,所以纔在盒子外面罩了一層很薄的蟲玉。”
溫白羽說:“那咱們走遠點,這麼一個盒子,磁性不可能太大吧,走遠了就能用指南針了。”
万俟景侯則是站起來,看了看周圍,說:“這個東西放在這裡,顯然是有原因的,周圍肯定有不想被人發現的東西。”
溫白羽也站起來看了看周圍,說:“這樣故佈疑陣,會不會就是咱們要找的?”
万俟景侯突然皺了一下眉,說:“噓——有人。”
溫白羽頓時後背發緊。
万俟景侯看了看頭頂,說:“上去。”
他說着,抓住溫白羽背在背上,然後帶着溫白羽往樹上爬,万俟景侯的臂力驚人,快輕鬆就爬上了樹。
唐子也帶着雨渭陽爬上樹去,蛇爬樹就更是小意思,訛獸抱着化蛇的蛇尾,也跟着上了樹。
衆人躲進茂密的樹葉裡往下看,不一會兒就有車子往他們這邊開,一共兩輛車,下來了十幾個人,其中只有一個女人,她雖然戴着墨鏡,但是溫白羽絕對記得她,是陳小姐。
陳小姐身邊的人似乎都是打手一類的,很聽她的話。
其中一個男人說:“車軲轆的痕跡到這裡就沒了……你們看,他們的車還在這裡,人不見了?”
說着,好幾個人走過去,把他們的車子檢查了一遍,另外一個人說:“車子的引擎蓋子還是熱的,人應該走不遠。”
那些人分析着他們可能的行蹤,溫白羽蹲在樹上往下看,心想着這些人難道是渾水摸魚來的?想要尾隨他們撿便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咦”了一聲,說:“大小姐,這裡有個盒子!”
陳小姐走過去看,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端倪,突然站起來大喊着,說:“不好,這是磁鐵!點火把它燒了!”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心想一燒就完了,他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蟲玉的腐蝕性不會這麼遠。
溫白羽這才鬆了口氣。
就見底下的人很快點起了明火,然後往盒子上一燒,那盒子似乎是易燃物,“呼——”的一下冒起火苗,隨着火苗,竟然有大量的黑霧騰起。
“啊!!!!”
“有毒!!”
“霧裡有毒!”
底下的人慘叫起來,點火的人因爲離得近,第一個被騰起的黑霧矇住,頓時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兒,陳小姐也嚇了一跳,立刻後退好幾步,嘭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旁邊的人也因爲黑霧強烈的腐蝕性被灼燒了皮膚,捂着傷口大叫,一時間有些慘烈。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只見下面的一個年輕人,動作非常迅速,撥開陳小姐從後面衝上去,拿起鏟子唰唰兩下剷起地上的土往上一蓋。
蟲玉的腐蝕性雖然很強,但是畢竟是蟲子,被泥土一蓋,頓時全都掩埋了。
年輕人說:“快用涼水沖洗,這地方應該還有機關,大家小心。”
溫白羽咂咂嘴,壓低了聲音說:“這個人看起來挺厲害的,好像有兩把刷子。”
陳小姐的聲音似乎受了驚嚇,說:“這地方太可怕了,快走。”
那年輕人卻說:“大小姐不是來找巫墓嗎,這地方有迷惑人的疑陣,看起來是精心策劃過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巫墓應該就在附近,不會太遠。”
陳小姐似信非信的,說:“難道要在這裡放紮營嗎?”
她一說完,衆人也覺得沒有其他辦法,畢竟天已經黑透了,大家也都需要休息。
溫白羽眼睜睜看着下面的人開始紮營,不禁瞪大了眼睛,難道他們一晚上就要呆在樹上嗎,那也太慘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卻拍了拍溫白羽,然後指了指身後的地方。
他們因爲站得高,看得自然也就全面,溫白羽往後一看,頓時滿臉都驚訝,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竟然是峽谷,因爲實在太黑了,溫白羽也看不太清楚。
溫白羽他們重要的東西都隨身揹着,所以直接棄車也沒問題。
底下的人已經紮好了帳篷,有人在外面守着,因爲懼怕剛纔的蟲玉,不敢點明火,剩下的人都進了帳篷去休息。
其中守夜的就有那個年輕人,溫白羽看見他的腰間鼓鼓的,看他們的配置那麼齊全,一定有槍。
大家等了約莫半個斜,万俟景侯又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示意他抱緊自己,然後悄無聲息的順着樹幹滑下去。
溫白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一下來,那年輕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突然站起了身,而且把手放在腰間,似乎立刻高度戒備起來。
溫白羽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都不敢喘息,還以爲年輕人發現了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叮鈴、叮鈴鈴……”的聲音。
溫白羽心裡咯噔一聲,心說完了!
這聲音太耳熟了,一個斜之前還對他們緊追不捨,而且就因爲這聲音,他們租的車子都報廢了一扇車門!
溫白羽緊張的抓着万俟景侯的手,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會握住他的手,壓了壓自己的嘴脣,示意他不要出聲。
溫白羽立刻點點頭,心裡突突的跳,一方面是緊張的,一方面則是因爲万俟景侯蘇蘇的動作,這麼緊張的時候這動作也太犯規了。
衆人都小心翼翼的。
“叮鈴鈴……”
“叮鈴、叮鈴……”
“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迴盪在樹林裡,然後是“咯”的吼聲,那些乾屍還沒有露面,但是溫白羽已經聽到他們貪婪可怕的低吼聲。
万俟景侯指了指身後,示意衆人往後面的峽谷走,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開始往峽谷移動。
就在這個時候,“咯!”的一聲大吼,有東西突然從樹林裡衝了出來。
年輕人的手在腰間一探,“嘭!”的放了一槍,正好打在乾屍的腦門上,那一槍又狠又準,乾屍也是凡胎,被槍一打,頓時“嘭”的一聲趴倒在地上。
紮營的人們被放槍的聲音吵醒了,紛紛衝出來。
這個時候“咯”的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六七個乾屍撲了過來,那些人手忙腳亂的抄槍,陳小姐剛剛睡下,被嚇醒了,一出帳篷就看到一張帶血的乾屍臉,不禁“啊啊啊啊”的大喊。
有人高喊着,“點火!點火!它們怕火!!”
還不等年輕人阻止,已經有人點起了火,林子裡似乎埋伏了許多蟲玉,火一點起來,立刻騰起一片黑霧,像是連環反應一樣……
溫白羽猛足了勁跑,心裡開始發憷,這地方太邪乎了,似乎已經預料到人們會用指南針,還會用火燒磁鐵,然後佈置了大量的蟲玉。
溫白羽心想着如果不是万俟景侯阻止,他們早就被蟲玉腐蝕成渣渣了。
衆人往前衝,很快就進了峽谷,他們不敢停留,往峽谷裡走了很遠,雨渭陽體力有點透支,實在走不動了。
唐子說:“休息一下吧,雨老闆的身體不太好。”
溫白羽也累得不行,趕緊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來,說:“我的媽,剛纔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那些屍體還會不會追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喘粗氣,衆人都折騰了一晚上,還沒有時間吃晚飯,就把揹包裡的乾糧拿出來啃。
溫白羽說:“幸好咱們重要的東西都揹着,不然沒有食物就慘了。”
雨渭陽休息了一會兒,體力慢慢回來了些,剛纔實在是連開口都覺得累。
雨渭陽說:“這峽谷看起來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
他們吃了東西就開始犯困,晚上的天氣很涼,雨渭陽怕冷,有點打哆嗦。
溫白羽說:“這個地方可以點明火嗎?”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應該沒有蟲玉了。”
溫白羽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到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有很多碎樹枝,就走過去想要撿起來生火。
不過五米的地方,實在太近了,溫白羽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溫白羽低頭撿樹枝,就聽“沙沙”的聲音。
溫白羽愣了一下,擡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
他又低下頭,伸手去撿樹枝,撿了一把之後,就準備回去,這個時候就聽到“咯”的一聲低吼,溫白羽頓時心臟一跳,“啊”的喊了出來。
一張慘白臉的乾屍突然跳了出來,伸手去抓溫白羽。
與此同時,就聽“哧——”、“嘭!”的兩響。
万俟景侯頓時反應,龍鱗匕首一下打出去,穿透了乾屍的喉嚨,乾屍轟然倒地,睜大了眼睛摔在地上。
一顆子彈則晚了一步,因爲龍鱗匕首的速度太快,乾屍受到的衝力也太快,倒地的速度自然很快,子彈雖然瞄準了乾屍的額頭,但是在乾屍倒地的一霎那,子彈插着乾屍飛了出去,一下打進後背的樹幹裡。
溫白羽嚇得不敢動,擡頭看過去,龍鱗匕首自然是万俟景侯扔的,那子彈呢……
只見離他差不多十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人,他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手上端着槍,剛纔的子彈必然就是他放的。
黑暗中那人動了,慢慢走過來,溫白羽趕緊抱着樹枝後退,退到万俟景侯身邊。
衆人都是睜大了眼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是剛纔那個身手很好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年輕人看起來瘦了一些,眼尾也沒有那顆痣,溫白羽定然還以爲他是万俟景侯的鏡像人呢!
這個年輕人至少有八分和万俟景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