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詫異的說:“你說這個長得毛/茸/茸很兇悍的東西是燭九陰?”
子車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用“毛/茸/茸”這個詞很無語。
溫白羽來回翻着那張房卡,說:“誰給我寄這種東西?”
他說着,子車已經擡頭看他,淡淡的說:“老闆,你到底招不招人。”
溫白羽:“……”
溫白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說:“你的身手來端盤子?”
子車說:“我總是要吃飯的。”
溫白羽想了想,覺得反正是找夥計,還不如找認識的,而且子車看起來體力很好,端盤子一定沒問題,如果不要他的話,指不定這個小子又跑去給誰做傭兵,一想到子車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裡的樣子,溫白羽還心有餘悸。
溫白羽最後點了點頭,子車終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像個孩子,這笑容和万俟景侯的裝/逼蘇根本沒法比。
溫白羽把子車安頓在小飯館裡,他沒有住的地方,就把工作室給騰出來,讓他暫時住這裡,再慢慢找房子。
溫白羽弄好了這些,就打了個電/話給給金華的叔叔。
接電/話的是小叔溫九慕。
溫白羽拿着房卡,漫不經心的說:“喂,小叔,您這回怎麼又讓我跑甘肅去玩啊,您在那邊還有房子?”
溫九慕的聲音愣了一下,說:“什麼甘肅?”
溫白羽奇怪的說:“甘肅的房卡不是小叔寄給我的嗎?”
溫九慕的聲音又頓住了,隨即是和溫磊說話的聲音,隔了有半分鐘,才說:“白羽,是不是一張甘肅的酒店房卡,裡面還夾/着一張燭九陰的圖片?”
溫白羽說:“是啊。”
溫九慕說:“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房卡扔了。”
溫白羽一聽更加奇怪了,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溫九慕不說,只是說:“你聽小叔的就對了,把房卡扔了,好好開你的小飯館。我告訴你,哪也別去。”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無語,自從小叔和大叔好了以後,他發現小叔真是越來越傲嬌了……
溫白羽問不出所以然,只能掛上電/話,只不過他這個性格,你是越不讓他知道,他越是想知道。
溫白羽想了想,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走到櫃檯前,搗鼓/起自己的電腦來,搜索了一下酒店的名字。
只不過這一搜索,溫白羽頓時傻眼了,網上根本沒有這個酒店,現在哪還有不聯網預定的酒店啊。
溫白羽捉摸了一下,心想着難道是這個酒店太偏僻了,他總是聽人說甘肅有好多沙漠,也有偏僻的地方,不過溫白羽沒去過,也不瞭解。
他正想着,万俟景侯竟然推門走了進來,溫白羽看見他,趕緊去扶他,說:“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來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我已經能看到輪廓了,只是很模糊。”
溫白羽讓他坐下來,電/話突然響了,還以爲是小叔,跑過去接起來,結果竟然是雨渭陽,雨渭陽的聲音很着急,說唐子暈倒了,已經送醫院了。
溫白羽有些詫異,唐子竟然暈倒了?
唐子的身/體非常好,而且又是墳鳥,怎麼會突然暈倒了,而且唐子只不過是出門進貨而已啊,這種事情他做了好幾年了。
溫白羽跟子車說了一聲,讓他看店,就和万俟景侯去了醫院。
雨渭陽忙前忙後,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唐子躺在病牀/上,臉色有些白,嘴脣是淡紫色的,沒什麼血色。
溫白羽走過去,看他這樣子竟然有些憔悴,說:“你怎麼了?”
唐子搖了搖頭,笑着說:“沒什麼大事兒。”
雨渭陽說:“什麼叫沒大事兒,你都不知道自己剛纔那個死樣,叫都叫不醒,一直在昏迷,醫生都下病危通知了!”
唐子仍然笑着,說:“雨老闆,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雨渭陽閒不住,說:“正好你們來了,那就看着他一會兒,我去給他拿一些住院用的東西。”
溫白羽點點頭,就讓雨渭陽放心去。
雨渭陽前腳走,醫生就過來了,讓家屬出去說話,溫白羽就跟着出去了。
万俟景侯隨手關上病房門,坐下來,說:“你沒和雨渭陽說是什麼情況?”
唐子躺在病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笑了一聲,說:“我怕他心裡難受,反正我現在又死不了。”
万俟景侯沒有立刻說話,等了良久,說:“其實在湘西的時候,你已經知道溫白羽是誰了。”
唐子點點頭,說:“真是沒想到,原來我一直要找的,就在身邊……只不過,溫白羽的情況也不太好,看來也救不了我,或許這就是命。”
万俟景侯說:“其實除了鳳凰血,上古還有很多傳說,都可以續命,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在尋找着長生不老的秘訣,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唐子笑了一聲,說:“沒想到你也會安慰人?”
万俟景侯沒有再說話,只是站起身來,推門走了出去。
溫白羽站在門口,他雖然沒有聽全,但是也隱約聽到了什麼“續命”。
溫白羽也不傻,他一想到唐子忽然暈倒,再聯/繫到万俟景侯和唐子的話,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因爲唐子馬上就要到三十歲,隨着最後的期限將至,身/體也在慢慢消化。
万俟景侯走出來,關了門,說:“你聽見了?”
溫白羽點點頭,“嗯”了一聲。
万俟景侯說:“你和唐子是朋友,這種事情我也不想瞞你,雨渭陽也會知道,早晚的事。”
溫白羽說:“真的有續命的辦法?”
万俟景侯點頭,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溫白羽一看,竟然是一張房卡!
溫白羽注意到這張房卡上的房牌號就是自己那張房卡的隔壁。
溫白羽說:“你也收到包裹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小叔他們好像也收到了,但是不告訴怎麼回事。”
万俟景侯說:“應該不止咱們,只要在道上有點聲望的人,估計都已經收到了去甘肅的邀請。我這幾天聽到了一個消息,說甘肅有一個諸侯級別往上的古墓,有人發了大量的請帖,各方的土瓢把子都會雲集甘肅。”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麼多人一起?”
万俟景侯點頭說:“因爲根據道上提/供的消息,這是一條埋葬在沙漠中的沉船墓葬,墓葬裡很可能有長生不老的法/門。”
溫白羽咂咂嘴,說:“這就奇怪了,如果真能長生不老,還修什麼墓。”
万俟景侯說:“歷來人們尋找這種神奇的力量,就和挖一條古礦一樣,並不是一代人或者一朝人可以找到的,他們會把最珍貴的帶進墓裡,所以後人想要找這種東西,都會首先想到倒鬥。”
溫白羽點點頭,万俟景侯淡淡的說:“而且……唐子這個樣子,就算明知到機率很小,你不想去看看嗎?”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咱們就去看看,讓雨渭陽留下來照顧唐子吧。”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都是行動派,立刻買了去甘肅的火車票,他們要去的地方非常偏僻,甘肅的城區是沒有沙漠的,沙漠一般都在離城區很遠的地方,到了之後還要再坐車。
從北/京到甘肅坐特快還要差不多十九個小時,他們買了兩張硬臥票,簡單的提了一些行李就上車了,万俟景侯說這些東西到了甘肅再買,不然全都要被扣在火車上了。
溫白羽和雨渭陽交代了幾句,就和万俟景侯走了,兩個人走的匆匆忙忙的,溫白羽說:“幸好我今天招了夥計,不然小飯館就沒人了!”
万俟景侯身材很高,把行李放在硬臥的架子上,然後淡淡的說:“你找的夥計是誰?”
溫白羽說:“啊,差點忘跟你說了,是子車。”
万俟景侯突然指了指過道,然後說:“我的眼睛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輪廓很像。”
溫白羽擡頭一看,頓時下巴就要掉下來了,只見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年輕人,手裡提着一個簡易的揹包,正從過道里往這邊走。
溫白羽一看,如果這小子不是子車,他的姓就倒過來寫!
子車走過來,還面無表情的和他們打招呼,然後把行李塞在了他們對牀的架子上。
溫白羽:“……”
溫白羽瞪着子車,說:“你上車幹什麼?”
子車晃了晃手裡的房卡,他竟然也有一張!
子車在他們對牀的下鋪坐下,說:“我也收到了一張,去湊湊熱鬧。”
溫白羽心想着,看來這次真是熱鬧。
他剛想完,就聽見有人喊:“鍾簡,快點兒!”
溫白羽一擡頭,好傢伙,竟然是奚遲和鍾簡!
奚遲拉着鍾簡從火車的過道走過來,看到他們也愣了一下,說:“咦,你們也去甘肅?”
溫白羽說:“是啊……”
奚遲笑眯眯的說:“看來你們也收到了請帖,那正好,人多熱鬧,我們的牀位在旁邊。”
鍾簡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提着行李,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溫白羽看着兩個人走過去,感嘆的說:“唉,看起來鍾簡養孩子也不容易啊……”
万俟景侯:“……”
溫白羽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過道,說:“應該不會再有熟人了吧?”
他說着,正好有一大幫人從他們旁邊經過,提着很多行李,說話很粗獷,看起來不拘小節的樣子,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他們旁邊停下來,然後對那幫人說:“我的位置在這裡,倒黴,竟然是單的。”
其他幾個人笑着說:“沒關係,一會兒過來打牌。”
溫白羽偷偷打量了這些人一眼,這些人都掛相,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行李非常多,溫白羽不由想到万俟景侯說的話,道上有點聲望的人都會去甘肅,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
很快溫白羽就證實了,這些人果然是。
那對牀的大漢弄好了行李,低頭看了一眼子車,子車垂着頭在弄手/機,皮膚很白,個子也瘦瘦的,看起來特別好欺負的樣子,那大漢就想和他位置,想要下鋪。
大漢語氣不善的說:“喂,小子……”
他一說話,子車就擡起頭來,那大漢頓時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快速的打量起子車。
因爲他的動作很驚慌,往後退了一步,硬臥之間的距離很窄,正好撞到了坐在牀邊的万俟景侯,剛要回頭罵一句不長眼啊,頓時又看到了身後的万俟景侯!
大漢更是驚慌,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後又去看子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万俟景侯,又看子車。
大漢看了半天,把溫白羽都逗笑了,才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對万俟景侯顫聲說:“這位是……景爺?”
溫白羽一聽着稱呼,更是逗笑了,爲什麼不乾脆叫侯爺算了?
万俟景侯並不看他,淡淡的點了點頭,其實是因爲看了也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大漢更是一臉害怕,就像小白羊見到了大灰狼,一臉的諂媚,說:“還真是景爺,小的是常爺鋪子裡的何六,沒想到景爺也是要去甘肅,哎呀這敢情好啊,小的們就能跟着景爺學習學習了。”
他說完,万俟景侯根本毫無表示,似乎並不想和他客套,直接躺在牀/上,面朝裡睡覺去了。
溫白羽:“……”
万俟景侯的面子還挺大,那何六隻是面色僵硬,但是不敢再說話,又回頭去看子車,更是拿捏不準,子車不理他,低頭看着手/機,似乎在想什麼,不多會兒也躺下了。
子車躺在下鋪,雙手枕在脖子後面,眼睛睜着望着上鋪的牀板,一躺一下午,也不說話,也不喝水,也不上廁所,真不知道是不是要做神仙。
溫白羽一個人特別無聊,又懶得爬上去,就擠在万俟景侯旁邊,還拍了拍他,說:“嘿,嘿,別睡了,來來給我講講景爺的事蹟。”
万俟景侯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翻過身來,面朝着溫白羽,說:“講什麼?”
溫白羽說:“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万俟景侯突然挑了挑眉,嘴角一翹,說:“你說哪方面?”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心裡“臥/槽”了一聲,万俟景侯雖然聲音淡淡的,但是自從何六知道他是誰之後,就不敢喘大氣,對牀的子車也不說話,閉塞的空間裡很安靜,他說的話就顯得非常清晰,溫白羽頓時老臉通紅,反倒是万俟景侯一派自然的樣子。
子車躺在牀/上發呆,聽到万俟景侯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噗”的笑了出來。
溫白羽臉上就更紅,瞪了万俟景侯一眼,說:“說正經的呢,貧什麼貧!”
上鋪的何六則是用一種佩服的眼光看着溫白羽,溫白羽的後背幾乎被他燒成一個窟窿,也不知道他看什麼呢。
差不多四點半,就開始有人打熱水吃泡麪了,何六因爲懼怕万俟景侯,早早下了牀去吃泡麪,就像逃跑一樣。
溫白羽奇怪的說:“何六到底是什麼人,也是倒斗的?”
万俟景侯點頭,說:“之前見過一面,不過說是倒鬥,更像是一幫土/匪,你不要和他們走近。”
溫白羽深表同意,看那幫人的架勢,真跟土/匪似的。
天一黑大家就睡覺了,何六則是跑到隔壁去打牌,他們一定以爲万俟景侯睡着了,小聲的說着:“万俟景侯竟然也去甘肅,真他/媽倒黴!看來去甘肅的人物不少,咱們還能撈到東西嗎?”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說:“放心好了,咱們也不抻着大頭,只是撿他們拿剩下,也能安心過完後半輩子了。”
何六說:“這回的鬥這麼肥?”
沙啞的聲音說:“可不是嗎,常爺的消息,而且我告訴你……其實這個鬥,除了盆滿鍋滿,如果咱們走運,說不定能弄一個靈丹妙藥吃一吃!”
何六說:“這麼好?不過真有靈丹妙藥,也輪不到咱們吧?我告訴你們,隔壁竟然有兩個万俟景侯,真他/媽邪乎,呸!一個都搞不定!”
沙啞的聲音說:“啥叫兩個?”
何六激動的說:“要不說邪乎呢!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另外一個年輕一點,我還以爲是我眼花呢!難道是万俟景侯的兒子,哈哈,兒子都這麼大了,他也真是厲害!”
沙啞的聲音說:“那要防着點兒。s173言情小說吧”
何六說:“放心吧。”
溫白羽就聽着打牌的聲音,好像催眠一樣,慢慢就睡着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天才亮,但是硬臥很難受,根本就睡不着了,而且他心裡其實很緊張,這一趟是爲了唐子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穫。
溫白羽去排隊洗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隔壁幾個壯漢還在打牌,何六看到他,討好的說:“小哥兒,要打牌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這傢伙明顯是想跟自己套話。
又捱了四五個小時,火車才停靠站,万俟景侯去拿行李,他們就順着人羣往外走,下車的人非常多,一點一點的往外擠。
子車也提着行李跟着他們,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擡頭一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從他旁邊走過去,子車看到那個男人,愣了一下,頓時神情有些緊張,趕緊低下頭來。
溫白羽他們擠出來之後,回頭一看,纔看到子車慢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低着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溫白羽喊了他一聲,子車才擡起頭來,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快步跟上來。
奚遲和鍾簡也從火車上擠下來,說:“哎,咱們一起走吧,你們租了車沒有?”
溫白羽搖搖頭,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搖搖頭,子車在旁邊也搖了一下頭,溫白羽頓時感覺一陣無奈,應該是走的太急了,大家都沒來得及。
溫白羽說:“那就坐大巴吧?”
奚遲笑眯眯的說:“看你們這些毫無準備的人,我租了車,等一會兒司機。”
奚遲帶他們出了火車站,到了和司機約好的地方等,這個時候就聽“嘀嘀”的聲音,擡頭一看,竟然是一輛豪車停在他們面前。
溫白羽有些詫異,心想着奚遲果然是什麼侯啊,就是非同一般,租車都租這麼好的?不過他們不是要進沙漠嗎,這車能進沙漠嗎?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奚遲,就見車門打開了,一個穿着西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機先下來,然後把後車門打開,一個穿着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戴着墨鏡。
是陳小/姐……
陳小/姐還真是命大,那麼多的蟲玉,竟然也跑了出來。
陳小/姐看着万俟景侯,笑着說:“我就知道這麼大的盛會,万俟先生怎麼可能缺席,万俟先生如果不嫌棄,可以坐我的車,我已經訂好了最好的酒店,咱們先在蘭州休息一天,明天再開車過去。”
還酒店,這明顯不想幹好事啊!
溫白羽頓時心裡酸溜溜的,直醋心!
万俟景侯倒是淡淡的,因爲眼睛看不清楚,所以乾脆連正眼都沒看,只是說:“不用。”
陳小/姐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按/壓心中的不滿,笑着說:“既然万俟先生已經想好了路線,那我也不便太管閒事兒……不過這次來甘肅的,南北的土瓢把子都有,我知道這其中必然是万俟先生最厲害的,但是其他派別人多,還請了許多夾喇/嘛的,万俟先生的實力我不會懷疑,但是其他人嘛……”
陳小/姐笑着說:“我是誠心誠意和万俟先生合作,我有錢,有先進的裝備,你們需要什麼,我都能提/供最好的。怎麼樣?這比你們跑到黑市裡去砍價還價淘一些次品貨要省事兒的多,怎麼樣?”
溫白羽剛想說不怎麼樣,哪知道万俟景侯頓了一下,說:“合作可以。”
陳小/姐頓時高興起來,說:“這樣太好了,這是我的名片,我讓手下的人去準備裝備和人手,万俟先生可以隨時聯/系我。”
陳小/姐說完了,很乾脆就上了車,讓司機把車子開走了。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你怎麼和她合作?”
万俟景侯說:“現成的裝備和人力,不用白不用,咱們這次去的是沙漠,總要有人背行李。”
溫白羽一想也對,沙漠那種地方,他從來沒去過,不帶夠了水和食物怎麼行。
溫白羽說:“不過,身邊要都跟着陳小/姐的人,會不會不□□全?”
万俟景侯只是淡淡的說:“有我在。”
溫白羽點了點頭。
一邊的奚遲則是笑了起來,很曖昧的看着他們,說:“哎呀,我發現最近你們真是越來越和諧了。”
溫白羽:“……”
奚遲揪了揪鍾簡的袖子,說:“看來咱們錯過了什麼。”
等了好半天,車子纔過來,衆人坐進了車裡,路上不好開,要開一天才到。
溫白羽在車上昏昏欲睡,他是吃暈車藥也不管用的人,只好倒頭就睡覺。
奚遲見溫白羽躺在万俟景侯的腿上,也拔了拔鍾簡,笑嘻嘻的躺在鍾簡的腿上,還伸着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刮蹭着鍾簡的褲線。
鍾簡身/體有點僵硬,最後沒辦法,伸手抓/住奚遲的手,說:“別鬧。”
車子開到的時候,溫白羽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回覺了,走出車子深深的吸了口氣,簡直像重生了一樣。
然而他定眼一看,頓時就傻了,這他/媽哪裡是酒店,連個招待所都不如,三層破樓,好像危房似的,牆面的漆全掉了,窗子也有破的,風一吹吱呀呀的出聲,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
溫白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房卡,真難爲這種酒店竟然還有房卡這種先進的東西。
這是進沙漠前,最近的一個酒店。
衆人走進去,頓時聞到一股汗臭的味道,酒店的一層還有許多人在辦入住,好多大漢拎着行李擠在一起,溫白羽眼尖,就看到了火車上的何六。
這麼一個偏僻的酒店,竟然一時住的滿滿當當的,房間似乎都不太夠用,看起來全都是衝着那個沉船古墓去的。
溫白羽把行李拖進屋子,隔壁住的是万俟景侯,不過他很自然的跟着溫白羽進了房間,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他是病人,需要人照顧!
溫白羽只好認命的把万俟景侯的行李也拖進來。
溫白羽坐下來,說:“咱們明天就進沙漠了嗎?我看好多人都要去,要是去晚了東西都沒有了,那真是白來一趟。”
万俟景侯點點頭,把一張卡片扔給他,說:“去打電/話。”
溫白羽低頭一看,竟然是陳小/姐的電/話。
溫白羽撇嘴說:“爲什麼我打?”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不是不喜歡我和她來往?”
溫白羽臉上有些不自在,認命的拿起名片,然後走到門邊上去打電/話。
陳小/姐很快接了電/話,說:“喂,是万俟先生嗎?”
溫白羽說:“不好意思,我是溫白羽。”
陳小/姐的聲音很失望,溫白羽纔沒時間和她糾結,把出發的時間和万俟景侯需要的裝備和人數說了一遍,然後就掛了電/話。
屋子裡有發黴的味道,空氣實在不好,溫白羽打電/話的時候正好開着門,準備透透風,掛了電/話本身要關門,結果就看到子車的背影順着樓梯走了下去,也不知道這麼晚了,人生地不熟的這小子要幹什麼。
溫白羽也沒多想,就關了門。
子車把行李放下來,手/機突然就響了,只響了一聲,隨即有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出來。
子車趕緊把行李放好,就走出了房間。
酒店很破舊,根本沒有電梯,他就順着樓梯往下走,突然身後有聲音,子車頓時停下了腳步,眯了眯眼睛,但是沒有看到人影。
他又往下走了一個臺階,身後仍然有聲音,子車剛想停下來,忽然一股力道從後面推了他一把,一下把人按在樓道的牆上,反手將他手臂一折。
“唔……”
子車被壓在牆上,一股劇痛襲上來,手臂幾乎要擰掉了,一點兒力氣也用不上。
一隻大手伸過來,按住了他的嘴巴,讓他不能發聲。
子車嚇了一跳,但是感覺到那雙手,突然就不掙扎了,眼睛裡竟然出現了一些希冀。
身後的人呵呵的笑了一聲,說:“你的防備這麼鬆懈,在想什麼呢?”
子車說不出話來,身後的人手勁放鬆,子車立刻轉過來,看了一眼男人,隨即說:“義/父。”
男人點點頭,把一樣東西塞在他手裡,說:“明天跟着他們進沙漠,我會聯/系你,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明白了嗎?”
子車點頭,說:“明白。”
男人聽着他說話,突然笑了一聲,子車有些驚訝,不解的擡頭看他。
男人擡起手來,輕輕摸/着他的臉頰,這動作下了子車一大跳,但是並沒有動。
男人說:“怎麼,還生氣義/父打傷了你?”
子車搖頭,說:“沒有。”
男人說:“我如果不打傷你,他們必然不信你。”
子車擡了擡頭,說:“青銅盒子裡的到底是什麼?”
男人輕笑說:“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要問不該問的問題,知道嗎?”
子車心裡有些發堵,不過還是點點頭,就不再看男人。
男人這個時候卻擡起子車的下巴,突然俯下/身,在他嘴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子車頓時睜大眼睛,往後搓了搓,但是身後是牆,根本沒有地方讓他後退,詫異震/驚的看着男人,蒼白的臉上竟然掛上了些紅暈,喉/嚨快速的滑/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看着他的反應,笑了一聲,說:“你對我的心思,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子車眼睛裡瞬間充滿了恐懼,顫聲說:“對……對不起,我不會再犯……”
男人注視着他,說:“爲什麼不會再犯?你喜歡我,不是嗎,你看着我的眼神,誰都能明白。”
他說着,聲音放得很溫柔,說:“好孩子,你盡心幫我做完這件事,我就不再讓你出去,一直在我身邊,陪着我,這樣你高興嗎?”
子車沒有說話,只是嘴脣顫/抖的厲害,最後點了點頭。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往樓下走去,說:“我會再聯/系你。”
他說着,就消失在黑/暗的樓道里。
子車的神情有些恍惚,慢慢從樓道里往上走,推開樓梯的門。
他一推開門,頓時眼睛睜大,万俟景侯靠着走廊的窗戶,站在門外面,一雙稍顯空洞的眼睛注視着他。
子車沒有說話,想要直接走過去回房間,万俟景侯卻突然站直身/體,說:“明天早上九點裝備就到,挑了裝備出發。”
子車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進了房間,“咔噠”一聲關上了門,隨即癱/軟在地上,深深的呼吸着。
第二天一大早,還不到九點,就聽到酒店的窗外有聲音,探頭往出去,竟然是一個車隊開了過來,全都停在了酒店門口。
陳小/姐一身鮮豔的紅色,從車子裡下來。
溫白羽這才下了牀,慢騰騰的去洗漱,然後和万俟景侯走下去。
子車已經在了,在挑裝備,往揹包裡裝。
車隊非常壯觀,裝備也一應俱全,只多不少,陳小/姐笑着說:“我能做的都在這裡,万俟先生需要什麼配置,可以自己來挑。”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在那些東西上輕輕的摸,陳小/姐似乎覺得他的舉動很高深莫測,其實只有溫白羽知道,因爲万俟景侯現在相當於沒戴眼鏡的高度近視,看不清楚……
陳小/姐看了看腕錶,說:“万俟先生要的人我也準備好了,全都是有經驗的土夫子,絕對不會拖後腿的,這些人完全/會聽万俟先生安排,万俟先生只管用就好了,別跟我客氣。”
她說完,又說:“那這樣,我就先回去了,等万俟先生的好消息。”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不去?”
陳小/姐笑了笑說:“我還有重要的會/議,既然是和万俟先生合作,那就完全的信任万俟先生,我進不進去,也是一樣的。”
溫白羽聽她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害怕了?畢竟他們要去的是沙漠,好像多喜歡万俟景侯似的,結果連沙漠都害怕進去。
万俟景侯說了幾樣裝備,他一邊說,溫白羽就一邊指,然後陳小/姐派來的人就把溫白羽指的全都裝起來,然後万俟景侯又裝了兩個揹包,自己和溫白羽貼身揹着的。
大家準備的齊全,就要出發了,他們一共三輛車,隨同背行李的人很多,溫白羽數了數,將近二十人!他們背的糧食夠當自助吃了。
奚遲和鍾簡本身要自己開車進去的,不過看見他們的車隊,就決定和他們一起走,這樣人多,也不容易出意外。
大家上了車,車上有一個司機叫沈林,還有一個打/手頭/子,別人叫他鵬爺,他似乎也很懼怕万俟景侯,不敢在万俟景侯面前裝大瓣蒜,就說自己叫鵬子。
陳小/姐還在當地請了一個嚮導,只和嚮導說是進沙漠看看,想要看的全面一點兒,所以帶的行李很多,因爲給了很多錢,所以嚮導雖然有疑惑,但是也沒說出來。
他們坐上車,開了很遠,溫白羽的暈車剛要發作,就看到外面的情形慢慢變了,真是的是沙漠,漫天的黃沙,一望無際,那種滄桑的感覺簡直震感人心。
沙漠裡風很大,關着窗戶也能聽到“嗖嗖”的風聲,好像隨時能把玻璃給拽掉似的,太陽也很足,照射着一望無垠的沙子,幾乎要反光。
溫白羽已經沒空暈車了,扒着窗戶往外看,似乎非常好奇,心裡還有些激動,而万俟景侯的表情則是淡淡的,似乎這些都吸引不了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溫白羽好奇的說:“你進過沙漠嗎?”
万俟景侯點頭,說:“兩次。”
溫白羽說:“感覺是什麼樣的?”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感覺像是在挑戰極限。”
溫白羽咂咂嘴,這壓力也太大了,連万俟景侯都說在挑戰極限。
他們的車隊走了一天,從早上到晚上,中午飯都是在車上吃的,天色一暗下來,嚮導就說:“不能再往前走了,這地方流沙太多,天黑看不清楚太危險,必須等天亮才能走。”
因爲他們的乾糧準備的很齊全,而且現在剛剛進入沙漠,並不怎麼擔心,万俟景侯就點點頭,鵬子趕緊讓三輛車都停下來,讓大家都準備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有燈光在閃,在狂風中就像一葉小船,似乎有人舉着燈在呼救。
嚮導一看,說:“是不是陷進流沙去了?”
鵬子不能做主,看向万俟景侯,說:“景爺,咱們幫不幫?”
万俟景侯點了一下頭,鵬子趕緊下了車,然後招呼身後的人跟過去救人。
車門一打開,“呼”的一陣狂風,夾雜着沙子吹了進來,溫白羽也下了車,透過昏黃的大風往前看,是一輛車陷進了沙子裡,好些人在推車,鵬子帶着一些人過去也在推車,然後大喊着什麼,但是風太大了根本聽不清楚。
溫白羽眼見鵬子架着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他手裡的燈一下被吹風了,摔在地上,亮光頓時沒了。
溫白羽轉頭對万俟景侯說:“你別動,我去扶他們一把。”
万俟景侯的眼睛本身就看不清楚,在這種狂風和黃沙下,看的就更不清楚。
溫白羽大步往前跑,定眼一看,鵬子扶着的人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竟然是火車上的何六,何六氣息微弱,而且渾身帶血,看起來並不像車子陷進沙子這麼簡單。
溫白羽剛要伸手去接,腳下突然一絆,還以爲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伸腿甩了甩,竟然沒有甩掉,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沒有皮的血手!
何六瞪大了眼睛,也不怕吃沙子,驚恐的大喊着:“來了!來了!!又來了!!”
溫白羽只是被血手下了一哆嗦,結果就被何六的喊聲徹底嚇呆了。
何六渾身哆嗦,顫/抖的揮開扶着他的鵬子,剛纔還奄奄一息的樣子,這會兒竟然精神頭十足,掉頭就跑,沒跑兩步突然“啊呀”一聲,一下陷進一個大坑裡,哀嚎一聲,頓時就沒影了。
溫白羽被那血手一拽,“嘭”的一聲趴在地上,啃了一嘴巴的沙子,反射性的使勁蹬腿,那血手力氣奇大無比,死死抓/住溫白羽的腳脖子,竟然把他往何六跌下去的地方抓。
溫白羽心急的不行,立刻從兜裡倉皇的摸匕/首,天色太黑又颳着大風,溫白羽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摸/到了匕/首什麼也不管,直接往下一紮。
就聽“呲——”的一聲,有血冒出來,溫白羽頓時感覺腳脖子鬆了,那血手一下縮進沙子裡,頓時沒了蹤影。
鵬子也沒料到剛進沙漠就有這樣的仗勢,一時嚇得呆了,趕緊去攙扶溫白羽。
他們剛要跑,万俟景侯已經聞聲過來,一把扶住溫白羽,說:“怎麼了?”
溫白羽擺擺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醞釀了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說:“上車,快!”
他剛說完,就瞪大了眼睛,一隻血手突然從沙子裡冒出來,一把抓/住了万俟景侯的腳脖子。
血手沒有皮,血粼粼的露着肉,掐住人的力氣非常大。
鵬子一見,頓時喊起來:“抄/傢伙!這裡有糉子!媽/的,這鬼地方怎麼有糉子!”
他喊着,但是風太大了,旁邊的人根本聽不清楚,万俟景侯也不緊張,突然一動,腿向後撤,就聽“霍——”的一聲,沙子竟然出現了一個大洞,一個渾身是血的糉子被他從洞裡拖了出來。
糉子趴在沙子上,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一下暴/露在衆人面前,那糉子似乎非常聰明,突然一頭紮在地上,轉瞬又扎進了沙子裡,頓時就不見了。
溫白羽驚慌的看着四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個帶血的糉子在他們周圍藏貓貓?!
溫白羽想着,就聽“咯”的一聲,聲音從後背陡然就冒了出來,万俟景侯喊了一聲“當心”,然後伸手一壓,將溫白羽壓下去。
那糉子一下撲上來,擦着溫白羽的頭皮撲出去,就聽“嘭!”的一聲,有人放槍了,也是擦着溫白羽的頭皮過去的。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那血糉子撲過去本想要再抓溫白羽,被子彈一下打穿了腦門,“咯噔”一聲就倒在沙地上。
溫白羽回頭一看,一個隱隱約約的黑影站在黃沙之中,不僅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子車。
鵬子見那糉子死了,因爲害怕,又補上了好幾槍,罵着:“媽/了/個/逼,怎麼回事,這裡就有糉子了?!”
衆人陸陸續續的上車,前面那輛車陷在沙子裡,根本不能再用了,那車上的人也擠到這邊來,先是何六的那幫人,然後還上來了幾個穿着很高檔的男人。
子車見有人上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但是當看到一個穿西服的男人的時候,頓時眼神一晃,然後低下頭來,不再去看他。
他們把車子往前開了一點,就看到何六摔下去的大坑,一個筆直的大坑,直徑並不寬,但是剛好夠一個成年人摔下去,而且奇怪的是,這個坑好像不是天然的,看起來像是人工開鑿的。
鵬子讓人拿着燈往下照,一團黑什麼也看不見,扔了熒光棒下去,小綠點順着坑往下掉,最後也變成了一團黑,根本沒有頭兒。
溫白羽說:“這下完了,這麼深,何六還不死的透透的了?”
万俟景侯說:“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幫人都是北/京一個叫常爺介紹來的,其中穿西服那幾個是這次的老闆,說白了只是古董商,領頭的叫薛柏,其他幾個都是他的保/鏢,另外的都是打/手。
一個聲音沙啞的打/手說:“我們只是好好的開車,眼看着天黑了想要停下來,結果這個時候竟然有東西掀我們的車底,我們那車,上面不止坐着人,還有裝備,那麼沉,竟然被掀起來了,然後‘嘭’的一下就陷進坑裡。我們當時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想到是糉子,幾個人就下去檢/查,準備把車推出去,呸,這漫天黃沙的,如果沒有車,我們都別想走出去……哪知道……哪知道何六這個時候突然大叫起來,嚇得我們都傻了,然後就看到有一隻帶血的手,抓着何六的腿,我們拿槍去打,那手就鑽進沙子裡,還打起了游擊戰,何六被那糉子抓到了三次,還被咬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難道這附近就是古墓?”
嚮導聽他們這麼說,哆嗦的說:“這……這好像是一個祭坑。”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麼是祭坑?”
嚮導說:“這附近一般都沒有人的,因爲傳說這是一片詛咒之地。”
溫白羽一聽,就覺得特別不靠譜……
嚮導繼續說,聲音壓得很低,似乎非常神秘,說:“這一代,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並不是沙漠,有河流有高山,也有森林,而且非常繁茂,住在這裡的人,都是神明的子孫,也就是天神,這些人的習俗就是在地上挖一個坑,然後把祭品扔進去供奉神明。後來有人帶兵侵略了這裡,把原本住在這裡的人當成了戰俘,死掉的戰俘太多,沒有地方堆放,又容易鬧瘟/疫,就直接扔進深坑裡,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藏坑。再後來傳說這裡的人/民被屠/殺滅絕了,死的時候詛咒那些侵略的人,說他們會遭到天譴,河道會枯竭,綠洲變成沙漠。”
溫白羽越聽越覺得玄乎,說:“這是真的假的?”
嚮導說:“是傳說,多半有杜/撰的內容,但是確實沒人敢到這邊來,我以爲你們是來觀光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不太像,我勸你們一句,這太危險了,好多流沙,聽老輩人說,這裡的藏坑也非常非常的多。”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些坑爲什麼挖這麼深?”
衆人也都覺得奇怪,鵬子罵着:“怪不得有糉子,這麼多死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又爬出一個糉子呢。”
溫白羽好奇的又往藏坑裡看了看,但是太深了,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奚遲摸/着下巴說:“其實我倒是聽說有古老的部落挖這種深坑祭祀的,其實挖的深道理很簡單,因爲他們要祭祀的神明住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
溫白羽說:“什麼神住在地底下?難道是閻/王?”
奚遲“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是燭九陰。”
溫白羽詫異的說:“燭九陰?!”
奚遲點點頭,說:“燭龍是□□之神,信奉燭龍的上古部落有很多,這一點也不稀奇,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裡住着的遠古民/族,應該是信奉燭九陰的。”
溫白羽說:“這個坑,有價值下去看看嗎?”
他一說完,鵬子打了個顫,說:“溫爺,您別逗我們,這個坑是藏坑,裡面全都是死人,搞不好一下去就有千百隻糉子撲過來。”
奚遲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價值,畢竟你看這個坑,做得實在太簡陋了,一看就不是什麼大型的祭祀,看來咱們還要往裡再走走才行。”
車子又往前開了開,遠離了藏坑,衆人在車裡休息,外面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出去。
本身三輛車綽綽有餘,不過一下上來很多人,就顯得有點擠,大家坐一起倒是好取暖,新上車的人多半都受了傷,正在清理傷口。
溫白羽靠在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溫白羽很快就睡着了,奚遲笑眯眯的看着他們的動作,也學着靠在鍾簡身上,鍾簡可沒有万俟景侯的臉皮厚,還是奚遲拉着他的手,才勉強放在奚遲的肩膀上。
奚遲小聲說:“特別冷。”
鍾簡說:“我給你加一個毯子?”
奚遲搖頭說:“不要,你抱着我。”
鍾簡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伸手抱住他,奚遲這才滿意的靠着他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前半夜一直很安靜,後半夜的時候,溫白羽突聽到“咔……咔……”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溫白羽根本睡不死,一有響動立刻就驚醒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万俟景侯也醒了,旁邊的奚遲和鍾簡也睜開了眼睛,子車悄無聲息的翻身坐起來,他旁邊的薛先生也坐起身來。
其他人因爲剛纔的苦戰,還在熟睡着,就聽“咔……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在敲擊着車子的後備箱。
溫白羽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瞪着眼睛,盯着外面的動靜,外面仍然狂風大作,黑色的夜裡滿是沙土,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
“咔……”
“咔……咔……”
這種輕微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溫白羽清楚的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幻聽,確實有什麼東西敲擊着他們的車子。
鵬子似乎也被吵醒了,但並不知道是車外的聲音,起牀氣很大,不耐煩的嘟囔着:“誰他/媽/的吵……”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景侯突然伸手過去,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鵬子剩下的聲音全都卡在嗓子裡,疼的一下就清/醒了,叫也叫不出來,幹瞪着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咔!”一響,聲音清晰了許多,鵬子也聽到了,嚇得汗毛倒豎,立刻從車裡摸出了槍,然後踹醒其他人。
“咔……咔……”的聲音很清晰,似乎在圍着他們的車子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不用看就知道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或許是血糉子,或許是其他兇猛的東西。
鵬子端着槍,上了膛,突聽“咔!”的一響,回頭一看,頓時“啊啊啊啊”的喊了出來。
他已經算是老/江湖了,卻淡定不下來,只見一張全是血的臉貼在玻璃上,外面很黑,非常昏黃,根本看不清楚,只有貼在玻璃上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滋流——”一聲,那帶血的臉順着玻璃滑了下去,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血/印五官,然後又是“嘭”的一聲,一雙滿是鮮血的手乎在玻璃上。
溫白羽一回頭,也嚇得要死,下意識的死死抓/住万俟景侯的手。
鵬子喊完,立刻說:“林子!鎖死車!鎖死車!不要讓他進來!”
他喊完了,有人/大喊一聲:“天呢!是何六!是何六!!”
“嘭!”的一聲,那張帶血的臉又貼了上來,這回是繞到溫白羽背後的車窗,一下躥了上來,五官都貼在玻璃上,瞪着一雙流/血的眼睛,看着車子裡的人。
他的手全是血,眼神呆滯,下巴已經沒有了,似乎被什麼東西撕掉了,臉上坑坑窪窪的,好像被蟲子啃了一樣,伸手去拽車門。
“哐啷!”
“哐啷哐啷!”
“哐啷!”
何六不停的伸手去拽車們,張着大嘴,嘴裡全是沙子,正貪婪的看着他們,好像車裡的人是美味的罐頭一樣。
溫白羽嚇得呼吸粗重,往後退了好幾下。
車門一時拽不開,何六又變的急躁,空洞無神的眼睛盯着他們,變成了撞車門,“砰砰”的發狠去撞,還用頭撞玻璃。
鵬子看像万俟景侯,說:“景爺,怎麼辦!”
就在他說的時候,“嘭”的一聲巨響,車子的前機器蓋子突然凹了下去,然後從下面爬上一個渾身是血的糉子,也瞪着呆滯的眼神看着他們。
然後車子開始傾斜,似乎有東西在供他們的車底。
子車貓腰站起來,說:“快下車!”
他一說完,鵬子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拽開車門,就聽“砰砰砰”幾響,鵬子一連打了十幾發,然後衝出了車子。
一下車,沙土和狂風太大,竟然站不穩,一下就給吹倒了。
子車從車裡跳出來,就地一滾,趴在地上“嘭”的放了一槍,直接打穿了一個糉子的腦門,那糉子一下倒下來,“啪”的壓在鵬子身上,鵬子嚇得嗷嗷大叫,子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站起來繼續去瞄準其他糉子。
溫白羽也從車裡跳出來,他剛一出來,突然旁邊閃過來一張帶血的臉,是何六!
溫白羽嚇了一跳,何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嚇人,溫白羽手裡提的燈一下摔在地上,幸好燈沒有摔碎,只是晃動了一下。
万俟景侯從車裡鑽出來,“唰”的一聲一下削在何六的胳膊上,何六的胳膊頓時一個大口子,肉都翻出來了,疼的嘶叫起來。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後退了幾步,溫白羽向後一看,後面的車子竟然已經翻了,有人從車窗裡爬出來,滿身是血的,看起來也相當慘烈。
万俟景侯說:“行李能拿多少拿多少,這些都是血屍,陰氣太大,不能硬拼。”
他一說話,其他人立刻馬首是瞻,衝過去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掏行李,大件的全都扔掉,最重要但是食物、水和應急用/品。
溫白羽揹着一個提着一個,眼看着鵬子從後面衝過來,越過他們就往前跑,嘴裡還喊着:“快跑!!血屍又來了!太多了!!”
他說着,果然就聽“咯咯……咯咯”的聲音,狂風中無數個血影在閃動着,似乎向他們衝了過來。
溫白羽知道万俟景侯的眼睛現在看不清楚,絕對不能硬拼,帶上東西,提着燈,也跟着往前走,沒走兩下,何六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追上來。
“嘭!”的一聲。
一顆子彈打過來,又是穿透了腦門。
何六的身/體一下倒下來,瞪着眼睛。
子車一邊放槍一邊往後退,然後把一把槍塞在溫白羽手裡,說:“你們先走,我來墊後。”
溫白羽看着手裡的槍,心想着臥/槽這玩意我沒用過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子車已經又放了三槍,擊倒了三個衝上來的血屍。
万俟景侯拿過溫白羽手中的槍,側耳傾聽,突然“嘭”的放出一槍,子彈竟然穿堂而過,一下放倒了兩個血糉子。
万俟景侯拽着溫白羽,說:“先走。”
溫白羽一邊走一邊說:“子車怎麼辦?”
万俟景侯說:“他能跟上來。”
嚮導帶着人往前跑,因爲風實在太大了,根本聽不清嚮導在說什麼,很快身後的子車已經淹沒在大風中,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們一路狂奔,也不顧什麼流沙了,這種時候什麼也想不了,只能隱約分辨着嚮導,一直往前跑。
幸虧大家都是幹這行的,體力也不差,如果說最差的也就是溫白羽了,溫白羽自從下鬥開始,體力也是見長,尤其是在危險的時刻,保命的反射還是有的。
他們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大家都不覺得累了,太陽都升起來了,就見前面的嚮導突然停了下來。
衆人還以爲是風沙太大看不清楚,沒想到嚮導真的停了。
鵬子大聲的喊着:“怎麼了?!”
嚮導的手顫巍巍的指着前面,說:“你……你們看……”
他說着,衆人往前看,只見前面一片殘垣斷戟,竟然是一座廢棄的古城,不過看情況已經沒有人居住了,牆全都塌了,埋在沙土裡影影綽綽的。
而在這片碩/大的古城中間,竟然有一隻傾瀉在沙土裡的巨大沉船!
鵬子詫異的看着,喃喃的說:“沉船?真的有沉船!?”
他說着,首先興/奮的朝着那隻巨大的沉船衝過去,衆人也是興/奮,沒想到這隻沉船這麼快就找到了,雖然遇到了一些危險,但是也算是誤打誤撞。
嚮導從沒見過這座古城,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船,船竟然埋在沙漠裡,這也算是一個奇觀了。
溫白羽扶着万俟景侯走過去,說:“你的眼睛怎麼樣了,能看的清楚嗎?”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差不多了,再有兩天也就可以完全看清楚了,現在使勁看的話,也能看清楚。”
他說着,忽然腳下不動了,不再往前走。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是沉船。”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是?”
奚遲從後面走過來,說:“是海市蜃樓。”
溫白羽頓時感覺到一陣失望,原來只不過是海市蜃樓而已。
果然就見那些人興/奮的衝過去,然後開始覺得不對勁,都頹喪的坐在地上。
溫白羽說:“不過既然有海市蜃樓,說明這個東西應該存在的吧?”
衆人都是興/奮過/度,好不容易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就坐在斷牆下面躲風,天已經亮了,大家也決定吃一些東西。
溫白羽坐下來,開始往回張望,說:“子車不會有事吧?”
他說完,奚遲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看。”
溫白羽趕緊站起來看,果然就見一個年輕人從遠處跑過來,他身上全是血,似乎有些疲憊,看見他們鬆了口氣,最後從跑變成了走,慢慢的走進古城裡。
子車臉上全是汗,還有濺到臉上的血,所幸沒有受什麼重傷,胳膊和腿上被血屍撓了幾把,不過並沒有屍毒,也算是幸/運的。
他坐下來,粗重的喘了兩口氣,把槍扔在一邊,然後開始掏揹包裡的紗布和藥。
溫白羽掏了揹包裡的食物給他,看樣子子車是消耗了很大的體力。
子車坐下來之後開始給自己包紮,之前天很黑,大家也沒時間看,如今休息下來,就互相得看,發現這個年輕人竟然和万俟景侯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動作也十分彪悍。
子車咬着紗布,一點點往自己受傷的胳膊上卷,溫白羽剛想站起來幫忙,就看到坐在一邊的薛先生走了過來,他蹲在子車旁邊,似乎說了什麼,然後伸手幫他拽住紗布,仔細的裹上去。
子車看到薛柏走過來,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對方似乎不認識自己一樣,只是出於好心,替自己上藥,然後裹紗布。
一切都包紮好,子車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謝謝。”
薛先生只是笑了一下,似乎是挺和藹溫柔的一個人,坐在他旁邊,看着子車吃東西,然後又把水遞給他。
衆人休息了半個小時,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就決定繼續啓程。
溫白羽他們趕緊跟上隊伍,往前走去,子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沙子,拿起地上的槍,也準備往前走。
薛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後了,走在他旁邊,眼睛看着前方,說:“疼嗎?”
子車低着頭,跟着隊伍走,說:“不疼。”
薛先生突然低下頭,輕聲說:“可是義/父會心疼。”
子車愣了一下,薛先生已經加快了腳步,往前面的隊伍趕去了。
子車粗喘了一口氣,也跟上去。
“有水!水!”
“是水!”
“水!”
好幾個人突然大叫起來,他們竟然在沙漠了發現了水,而且是面積不小的胡泊,雖然他們現在身上的水和食物還夠用,但是昨天晚上剛剛經過一次慘戰,如今發現了水源,難免有些激動,衆人都飛奔着跑過去。
溫白羽也是激動,他們身上全是沙子,一抖落能掉一片,有水的話,好歹能洗把臉。
衆人衝過去,果然是一大片湖水,這次並不是海市蜃樓,水非常清澈,湖水旁邊還長着草和樹木,看起來生機勃勃的一片綠色,和身後的黃沙一點也不一樣。
溫白羽蹲下來,伸手接了點水,他最近被嚇怕了,就比較謹慎,先捧起來看了看,常爺的那幫人已經掬起水來又洗又喝。
万俟景侯也把手伸進水裡,感覺涼絲絲的,一顧磬人心脾。
好幾個人拿出空的瓶子,把水打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掬水喝的大漢卻突然發出“嘔——”的一聲乾嘔聲。
然後轉瞬乾嘔就變成了真吐,一口黃水兒直接土在湖裡。
鵬子一巴掌抽過去,說:“你幹什麼,惡不噁心啊!”
那大漢指着湖裡,顫/抖的說:“水……水裡有東西!”
鵬子不信邪,說:“是魚吧,那也不用吐啊……”
他剛說完,頓時瞪大了眼睛,水裡竟然真的有東西,而且還是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半個人,那人的身/體已經被撕扯爛了,只剩下胸腔上面的一半,身/體被泡發了,不知道泡了多久,就漂浮在水中,一下沉,一下浮的。
溫白羽也嚇了一大跳,這個屍體太詭異了,他一下露/出/水面,一下又潛下水面,反反覆覆好幾次,但是這明明是個死人,而且已經只剩下半個身/體了,也不能起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粘嗒嗒的聲音響起,溫白羽實在說不好那是什麼聲音,就見屍體“噗”的一聲潛下了水面,在潛下去的一刻,屍體的臉上捲上了什麼東西,有點像頭髮,但是是白色的,帶有點透/明。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那樣子像水母……
“啊!!”
剛纔嘔吐的大漢突然大叫一聲,指着水面,只見那屍體又漂浮出來了,這回纏繞在屍體臉上的東西看的非常清楚,像是透/明的觸手,能清晰的看見裡面的血管,觸手在屍體的臉上一剜,“噗”的一聲,屍體的眼珠子就掉下來了,然後觸手露/出了更多,一個傘形的腦袋伸出來,一口吞下屍體的眼珠子,那種感覺實在太噁心了。
大漢又是“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隨着那傘形的腦袋越露越多,大漢再也吐不出來了,因爲這個形似水母又長着無數觸角的怪物,竟然巨大的無比!
溫白羽嚇得了一跳,那巨大的怪物似乎發現了他們,觸手“唰”的一聲甩出來,立刻就要去抓岸上的人。
溫白羽大喊一聲:“快跑!”
他說着,拽着万俟景侯往回就跑,只不過還沒跑兩步,涼絲絲的東西一下捲住他的腰,“唰——”的一聲,緊跟着是水花的聲音,溫白羽一下就被拖了下去。
溫白羽毫無準備,連憋氣都沒憋,一下就陷進水中,咕嘟嘟冒了幾個泡,立刻屏住呼吸,只見怪物在水中露/出了全貌,巨大的傘形腦袋,兩隻眼睛像烏賊一樣,許多觸手從傘形的腦袋下面伸出來,全身都是透/明的,能看見它體/內的血管,還有剛吞進去的眼珠子……
卷在溫白羽腰上的觸手收的很緊,溫白羽的手在身上亂/摸,拔/出鳳骨匕/首,一下扎進怪物的觸手裡。
怪物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嚎叫/聲,那聲音在水下變得很可怕,好像是怒吼,一下就鬆了觸手。
溫白羽立刻蹬着腿往水面上撲騰,他不會游泳,狗刨倒是會學。
溫白羽剛一露/出/水面,狠狠的吸了一口,頓時腰上又一緊,連臥/槽都沒有罵出口,一下又被怪物拉進了水裡。
水面頓時又是“咕嘟咕嘟”的冒泡。
大家都被這個變故嚇壞了,万俟景侯臉色陰沉,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縱身就跳進去水裡,一下潛了下去。
那怪物非常聰明,被溫白羽紮了一下,第二次就用其他觸手去纏他的手,那觸手黏糊糊的,上面全是粘/液,纏着溫白羽的手腕,溫白羽就覺得有細微的小刺扎到了手腕上,但是並不疼,一股麻癢的感覺,隨即就變得發/麻,也不癢了。
溫白羽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好,是不是中毒了!一般水裡的東西都有毒,而且毒性還不弱。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從後面游過來,溫白羽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奮力的掙扎,向他游過去。
怪物的觸手卷的更緊,溫白羽手上發/麻,握不住匕/首,匕/首竟然一下掉了下去,往水底沉。
万俟景侯從後面過來,龍鱗匕/首唰的一劃,怪物又發出奇怪的吼聲,觸手一下鬆了,水裡頓時涌起大量的紅色血液,一下散開。
万俟景侯游過去,抓/住溫白羽,想要往上游,怪物的傘形腦袋突然一張,就像一面牆一樣,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溫白羽就要憋不住氣了,往下面看了看,鳳骨匕/首靜靜的躺在下面,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洞/口。
溫白羽指了指下面,万俟景侯就拽着溫白羽又下去,一把抓起鳳骨匕/首,溫白羽怕他看不清楚洞/口,就在他手心裡劃了幾下。
也不知道是溫白羽劃的太好了,還是万俟景侯的眼睛恢復的差不多了,万俟景侯明白了溫白羽的意思,帶着他往下潛去,矮身進了洞裡。
溫白羽一進洞,頓時感覺到一陣絕望,洞裡竟然有水,這不是要憋死的節奏嗎,不過如今也這樣了,只能硬着頭皮往裡潛。
往裡潛,那洞竟然像是一個管道,起初平着,隨即向上,沒過多久水竟然沒了。
溫白羽快速的刨過去,把頭伸出/水面,狠狠的呼吸了兩口。
順着洞往上再走,很快就鑽了出去,前面竟然是一片綠洲溼地。
溫白羽爬出來,一下倒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要耗光了。
万俟景侯衝過來,拍了拍他的臉頰,說:“怎麼樣?”
溫白羽搖搖頭,然後又伸出手,說:“沒事,沒事……不過……我的手腕,好像被紮了,有點癢……是不是有毒?”
万俟景侯的眼睛似乎看的比較清楚了,只是眯了眯眼睛,握着溫白羽的手一看,頓時臉色有些不好。
溫白羽看他沉下臉來,說:“怎……怎麼了?不會是劇毒吧?”
万俟景侯搖搖頭,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說:“那你嚇唬我!差點就被那個怪物吃了,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坐下來,說:“剛纔那個東西是水屍,並不吃活的東西,也沒有尖牙,不可能把一個人從撕成兩半。”
溫白羽渾身沒勁兒,詫異的說:“那這水裡還有別的東西?”
万俟景侯說:“或許是水裡還有其他東西,或許是撕成兩半之後丟到水裡的。水屍只吃屍體,會出現在有濃重屍氣的地方。”
溫白羽說:“那我胳膊上這是怎麼了,我……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啊……”
他說話越來越吃力,身/體上麻嗖嗖的。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臉色照樣不好,說:“水屍只有雄性,沒有雌性,一般會找其他水中的生物交/配繁殖,它的觸手上有類似於麻/醉藥的東西。”
溫白羽“臥/槽”了一聲,罵着說:“這醜東西把我當成什麼了,再讓我遇到一定剁了它!”
他說着,眼皮漸漸有些發重,呼吸也綿長起來,溫白羽說:“發作了發作了,我特別困。”
万俟景侯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睡吧,我給你看着,等你睡醒了再說。”
溫白羽喉/嚨裡嘟囔了一聲,用盡全力往万俟景侯的方向靠了靠,說:“真倒黴……不會有後遺症吧……”
他說着,實在堅持不住,身邊又有万俟景侯,就睡了過去。
溫白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總之昏昏沉沉,其間幾次都想睜眼,只不過實在困得不行,眼皮也重,感覺就要睡到天昏地暗了。
溫白羽嗓子有些疼,估計是身上有水就睡覺,一定是感冒了,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道是不是水屍的毒素後遺症。
天已經黑了,溫白羽看了看四周,頓時一陣冷汗。
他躺着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爬上來的洞/口,四周是森林,全都是樹,地上是草,剛纔明明在沙漠裡,一張嘴全是黃沙,如今一張嘴全是蟲子。
“吱吱——”
“吱吱——”
溫白羽也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在叫,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異常詭異,而他的身邊,根本沒有万俟景侯!
溫白羽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還是在森林裡,地上泥土潮/溼,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樹,不見万俟景侯。
溫白羽心裡登登的跳,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他一爬頓時雙手無力,“嘭”的又摔回去,他的手腕上有包紮的痕跡,應該是被万俟景侯清理過了,可是爲什麼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了?
溫白羽奮力爬起來,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人,一片寂靜,只有他一個,万俟景侯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拋下他一個人就走。
溫白羽心裡頓時升起一陣恐/慌,難道是遇到了什麼變故?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上來。
他手邊什麼也沒有,兜裡放着一把鳳骨匕/首,除此之外,沒有乾糧,沒有水,沒有手電,沒有應急的藥品。
溫白羽粗喘了兩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又慌張的看了看四周,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吱吱——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溫白羽眸子一縮,只見黑/暗中一個黑影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