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迅雷不及掩耳的將薛柏給拖走了,地上全都是血跡,還有那驚心動魄的“咔吧”一響,他們現在甚至不知道薛柏是生是死,而子車一句話也沒說,立刻就追了上去。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衝進牆上的裂縫裡,往裡看了看,溫白羽立刻打起手電照明,地上一片濃重的血跡,一直蜿蜒向前。
万俟景侯說:“走。”
溫白羽點頭,趕緊跟着万俟景侯往前走,然後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邊走一邊打量万俟景侯,說:“子車不會是你兒子吧!”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下,說:“早說過我沒有兒子……當然也沒有女兒。”
溫白羽說:“那你們長得那麼像。”
万俟景侯說:“小輩之中,我知道的有一個侄/子,不過看他的歲數,應該不是我侄/子,或許是後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万俟景侯想着,畢竟那個時候他已經下葬了,到底有多少後人他也不知道。
溫白羽哼哼了兩聲,說:“我看你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那你生?”
溫白羽:“……”
這笑話太他/媽冷了!
他們雖然說着話,但是腳步不慢,已經追上了前面的子車。
子車的胸口裡畢竟還有顆子彈,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扶着墓牆一點點的往前走,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粗重的喘着氣。
溫白羽見他這個樣子,好像他們從認識開始,子車就在不斷的受傷,而且每次都是致命傷,沒有人比他再慘了。
或許是因爲子車是個愣頭青的緣故,什麼事情都不計後果,只要能完成,斷胳膊斷腿都在所不惜,而這一切都是爲了給他義/父賣命,到頭來卻是一個笑話。
子車晃了一下,突然一頭栽在地上,溫白羽喊了一聲,趕緊把他扶起來。
子車擺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是一張帛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放在子車懷裡染了一片血跡,所幸還看得出來痕跡。
溫白羽拿起來,打着手電一看,竟然是古墓的地形圖,這個圖絕對不是子車畫的,畢竟上次溫白羽是見過了子車的繪畫水平……
而且字跡很古老,用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想必是薛柏寫的,上面繪製了非常詳細的地形圖。
溫白羽看着這張圖,他們剛從主墓室的暗門出來,再往前最大的墓室就是祭臺。
万俟景侯說:“相柳是蛇,蛇都會找安全的地方享用食物,說不定會在這個墓室裡。”
子車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說:“走吧。”
溫白羽說:“你還行嗎,要不你休息,我們去救他。”
子車搖頭,說:“這個墓裡除了相柳,還有其他豢/養的上古兇獸,我一個人留下來也是當飼料而已。”
他說的也對,大家在一起還能互相照應,於是三個人就往前追去。
地上都有血,然而到了祭臺室的時候,血跡突然斷了。
溫白羽奇怪的看了一圈,說:“血呢?”
他說完,第一個念頭是,不會被吞了吧?
不過因爲照顧着子車的情緒,溫白羽並沒有說出來。
他們走進墓室,裡面非常大,一眼望不到頭,正中間放着一個巨大的丹爐,旁邊有許多木頭架子,已經完全腐蝕了,有的散落在地上,掉了許多黑黝黝的丹丸。
溫白羽說:“這些是不是長生不老的藥?”
万俟景侯搖頭,說:“如果他們真的有長生不老的藥,墓主怎麼還會死,死了讓薛柏鞭屍?”
溫白羽覺得說得對,或許這些是試驗品或者殘次品,他聽說古代的丹藥裡含有大量的鉛和汞,重金屬元素全都超標,吃這東西等於自/殺,還是很痛苦的自/殺。
大家在墓室裡找了一圈,血跡在墓室外面斷了,並沒有分支,溫白羽又拿出帛書仔細的看了看,這地方沒有暗門,絕對不可能突然消失。
就在這個時候……
“滴……答——”
溫白羽的帛書上突然多了一滴血跡。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雖然這帛書上面已經被子車的血染紅了一片,但是血跡已經幹了,沒有乾的地方讓溫白羽小心的擦了,現在這一滴血,是鮮紅的,還流淌着光澤。
“滴、答——”
又是一滴,溫白羽頓時後背一緊,說:“上面……”
他一說話,三個人同時擡頭,頓時和九顆頭,十八隻眼睛來了個對視。
只見巨大的相柳竟然像吸盤一樣盤踞在他們的頭頂,緊緊的盤在墓室的頂上,因爲祭臺的墓室太過於高大,他們進來的時候又被眼前的丹爐吸引,所以都沒有發現高大的墓頂。
有血液從上面“滴答滴答”的掉下來,沒有薛柏的影子。
子車頓時全身發/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擡手“砰砰砰”一連發了十幾槍。
溫白羽感覺子車都要瘋了,槍聲迴盪在墓室裡,發出一陣陣迴音,子彈大多數打在相柳的頭上,似乎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計算好了,相柳雖然躲開了幾顆子彈,但是其他幾顆避無可避,頓時一片血從墓頂落下來。
相柳的態度似乎很不對勁,被子車一打,似乎受了重傷。
万俟景侯說:“當心,退後。”
他說着,去拽溫白羽,就聽“轟隆——”一陣巨響,相柳竟然從墓頂掉了下來,砸在地上,頓時墓室裡出現一個深深的大坑。
子車就站在他的旁邊,手裡握着軍刀,眼睛通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突然身形一撲,猛地向掙扎的相柳撲過去。
溫白羽喊了一聲,說:“快阻止他,這小子不要命了!”
万俟景侯並沒有動,說:“相柳受了重傷,他能應付的來。”
子車撲上去,軍刀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相柳的皮太厚了,想盔甲一樣,而且鱗片是層層疊起,一片羅列着一片,這樣更不容易扎頭。
相柳突然昂起脖子去咬子車,子車卻不鬆手,似乎在比誰的動作快,就見他的手一剜,相柳探過去的頭突然發出“嘶——”的猛叫,然後昂起來。
子車的軍刀一下扎進相柳的鱗片裡,指甲泛白,然後用/力往下一滑。
“嘶——”
一聲巨大的鳴叫,相柳竟然被瞬間剖成了兩半,九顆腦袋不斷的搖晃着,然後轟然垂在地上,竟然就這麼死了。
子車剖開他的肚子,眼睛呆呆的看着裡面血呼啦的東西,然後突然鬆了一口,一下倒在地上。
溫白羽忍着噁心走過去,探頭看了看,似乎沒有薛柏的影子,就算是吃掉了,相柳的消化系統也不可能這麼神速,薛柏一定是逃走了。
子車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喘氣,万俟景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車擡起眼皮看着他。
万俟景侯說:“倒是有万俟家的作風。”
溫白羽看出万俟景侯眼裡讚許的目光,趕緊拽了拽万俟景侯,小聲說:“你別教壞啊,他才十七,還沒成年呢。”
子車從地上爬起來,溫白羽說:“看起來你義/父是逃走了,而且逃走前還能把相柳打成重傷,應該不是簡單的人。他會往哪裡走?你能猜出來嗎?”
他一說,就見子車的臉上竟然露/出很悲哀的神情,笑了一聲,搖頭說:“我猜不到,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完全不理解。”
溫白羽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也是被人撿來養大,大叔和小叔對自己還挺好。
子車說着,突然一愣,隨即快步往外走,說:“去殉/葬的地方看看。”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跟上去,子車雖然也是第一次下這個墓,但是學習能力很強,走了一遍之後就過目不忘了,步子完全沒有停留,大步朝來的路走去。
溫白羽輕聲的問万俟景侯,說:“去殉/葬的墓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你記不記得那裡有個空棺/材。”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本身是他的那口?”
万俟景侯點頭,說:“他被相柳咬了,應該受了重傷,又和相柳搏鬥,或許已經沒得/救了。”
溫白羽心臟一提,原來是要落葉歸根嗎。
他們走得很快,立刻就到了殉/葬的墓室,祭臺已經破裂了,一地的碎石頭,用來壓棺/材蓋子的笨重設備也被炸到了地上,所幸棺/材蓋子還合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屍的糉子又伏屍了。
他們走進去,就見最後一個棺/材竟然合着蓋子,而且合得不嚴實,絕對不是他們走的時候那個樣子。
子車愣了一下,立刻跑過去,將蓋子一把推開,就見裡面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的胳膊似乎斷了,軟塌塌的呈現很不自然的狀態,脖子上、臉上、胸口,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子車喉/嚨滑/動,眼淚“啪”的一下掉下來,顫巍巍的伸手進去,他的身/體冰涼,毫無脈搏。
子車深吸了一口氣,用手遮住眼睛,似乎有些受不住打擊,身/體搖晃了一下,輕輕的說:“死了……”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棺/材裡的人,他的面相現在很柔和,稍顯冷峻,完全沒有翻/臉無情的陰狠,臉色蒼白,上面滿是血跡,看起來卻無比的安詳。
子車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突然像看到了什麼,伸手進棺/材裡,從裡面抽/出一張像是布的東西。
是一張血/書,字跡還沒有乾透,上面很亂,一邊寫的時候,估計還有血滴在上面,糊了一片。
子車親啓:
你有很多疑問,但是我並不想給你解答這些疑問。我只想告訴你,十七年,義/父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着你的時候,義/父也想過放棄。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每每閉眼全是噩夢,在墓裡的時候,我聽着父親和兄長活活悶死的聲音,自己卻活了下來,用手挖土,吃屍體充飢的日子,太難熬了。我從來不告訴你,因爲怕自己心軟,或許報仇,已經成爲一個永遠不老不死怪物的所有的支柱了,一旦放棄了報仇,我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其他意義。子車,義/父在你面前,只不過是個懦夫,你是好孩子,走吧。
密密麻麻的字跡,有的字看不清楚,子車捏着那封信,眼淚決堤一樣涌/出來,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哭聲。
溫白羽實在看不過去,子車的樣子實在太委屈了,其實也對,他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自己十七歲的時候應該在偷看校/花,還在爲高/考而煩惱,而子車已經見識了生死。
子車搖搖頭,說:“我沒事。”
溫白羽心想着,怎麼可能沒事,他的臉色發白,隨時都像要暈倒一樣。
溫白羽說:“子車,咱們走吧,你義/父也算是落葉歸根,你身/體裡還有子彈,出去之後要穿過沙漠才能找到醫院,你耽誤不了時間。”
子車還是搖頭,說:“我……只是想再看他一會兒。”
溫白羽實在沒有辦法動/搖子車,看他隱忍着痛苦的樣子,心裡十分不舒服,那種感覺,似乎他能體會,看着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自己面前,了無生氣的樣子。
溫白羽想着,眼睛竟然有些酸,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說:“怎麼了?”
溫白羽也覺得莫名其妙,說:“我不知道……”
万俟景侯擡頭看了看棺/材裡的薛柏,突然皺了一下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走過去,伸手進棺/材,然後按了按薛柏的脖頸,似乎在檢/查脈搏,然後托起薛柏骨折的胳膊,把西服袖子一下撩/起來,上面有個血粼粼的印記,兩個血粼粼的窟窿,窟窿還有些反黑,是相柳咬中的地方。
万俟景侯突然說:“把他背上,咱們現在走,他中了相柳的毒,現在沒死,再慢點就死透了。”
子車震/驚的睜大眼睛,立刻撲上去,將棺/材裡的薛柏拽出來,背在背上,薛柏一動還在流/血,血水順着子車的脖頸留下來,滴在地上。
“咔……”
“咔咔……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聲音輕微的響了兩次。
“嘭!”的一聲,緊跟着又是“嘭!”的一聲,最頂頭的連個棺/材的蓋子突然飛了起來,是之前起屍的兩個棺/材。
看起來這應該是薛柏的父親和大哥,只不過到底是不是隻有薛柏知道了。
那兩個乾屍嘴裡“咯咯”叫着,從棺/材裡爬出來,兩個大窟窿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們。
子車愣了一下,揹着薛柏往後退,薛柏的身形高大,足足比子車高出一頭還多,子車也受了傷,揹着他十分費勁。
溫白羽說:“又……又起屍了……”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薛柏的血氣太足了,糉子聞到血氣就會起屍。”
溫白羽說:“那他們會攻擊薛柏嗎?薛柏可是他們的親人。”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似乎在笑溫白羽的天真,說:“他們都不記得自己是誰,怎麼可能記得薛柏是誰。”
万俟景侯說完,臉上出現一股異樣的神色,這句話其實是他感同身受的,在深深的封土之下,幾千年的寂靜,他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什麼也不記得了。
万俟景侯側頭對子車說:“你先走,我們墊後。”
子車並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薛柏還在流/血,血氣會刺/激糉子,這並不是好事,他留在這裡沒有任何用處。
子車當即揹着薛柏衝出了墓室。
兩個糉子見子車要走,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張着手衝過去,似乎真的想要撲子車背上的薛柏。
溫白羽覺得非常不可意思,那可是他們的親人,不過這些糉子一點兒意識也沒有。
万俟景侯手裡有槍,“嘭”的放了一槍,打在糉子的腳前,糉子似乎覺得畏懼,往後縮了縮,並沒有繼續再追着子車往前走。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一邊放槍一邊往後退,說:“走。”
溫白羽點了點頭,跟着万俟景侯往後退,就在他們要退出墓室的時候,兩個糉子突然動了,往前疾走幾步,一個去撲万俟景侯,一個去撲溫白羽。
万俟景侯向後一翻,借力將糉子一下踹出去,“嘭”的一聲砸在墓牆上,糉子磕的頭暈眼花,從地上又爬起來,嘴裡“咯咯”大吼着衝過來。
万俟景侯踹飛糉子,想去幫溫白羽,只不過那糉子竟然又撲了上來,万俟景侯發出“嘖”的一聲,顯然非常不耐煩,突然縱身躍起,踏了一下側面的墓牆,借力躍起更高,糉子撲過來的時候,正好雙腳一踏,壓住糉子的雙肩,然後下盤用/力,就聽“咔……嚓……”一聲響,糉子“嘭”的跪倒在地上,被万俟景侯壓得站不起來了。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的動作那叫一個帥氣,糉子跪下來就站不起來了,頓時就看呆了,身後的糉子不敢攻擊万俟景侯,頓時找軟的捏,立刻撲上去咬溫白羽。
溫白羽被糉子抓/住胳膊,糉子探着一張乾枯的臉,就湊過來要咬他。
溫白羽噁心的要死,万俟景侯一擡頭,就看到溫白羽正在和糉子近身肉/搏。
溫白羽仰躺在地上,用腿踹着那糉子,讓他離自己遠一點,手腕被糉子攥着,已經勒住一個青印。
“白羽。”
万俟景侯立刻想拔身躍起,但是跪在地上的糉子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竟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的腳腕,好像在做最後的掙扎。
只是這麼一停頓,糉子的大臉已經拼命的探過來,溫白羽聞到一股腐爛的氣味,胃裡直冒酸水,覺得那股刺鼻的味道正在腐蝕着自己的呼吸道……
溫白羽一頭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胸腔裡漲滿了,似乎有火焰在燃/燒,四處亂竄着,眼睛漸漸變成紅寶石的顏色,腦子反應不過來,但是動作比想的快。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糉子抓/住溫白羽的手,越縮越緊,就在這個時候,糉子突然發出“咯咯”的大吼聲,抓/住溫白羽的手突然着起火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溫白羽的手腕,正飄着一圈火焰,把糉子的手給灼燒了。
糉子的手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兩個大窟窿的眼睛和溫白羽一對視,立刻恐懼的一縮,然後逃命的跑開了。
万俟景侯踹開糉子,跑到溫白羽身邊,對方眼珠子還是血紅色的,手腕上的火焰逐漸的減淡,漸漸消失。
万俟景侯一把接住他,溫白羽的身/體很燙,還有些失神,被万俟景侯冰涼的手一摸,舒服的嘟囔了一聲,一下就睡着了。
万俟景侯檢/查了一下溫白羽,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身/體還是有些燙,立刻把昏迷的溫白羽背起來,然後大步往通道外面走。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喊:“抓緊繩子,我拉你們上來!”
這聲音特別耳熟,還有點稚/嫩,是奚遲?
溫白羽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在天上飄,不由得動了一下,他一動,万俟景侯就發現了,說:“白羽?醒了?”
溫白羽揉了揉眼睛,說:“嗯……我怎麼在飄?”
他說着,仔細一看,自己竟然還在墓道中,只不過墓道的頂上打了一個孔,有繩子垂下來,万俟景侯的腰上繫着繩子,揹着他,正一點點往上。
怪不得在飄。
他一動,上面拉着就吃力,奚遲探出頭來,在上面喊着:“你們倆別飢/渴的做和諧運/動,等我把你們拉上來再說!”
溫白羽:“……”
很快兩個人就被拉了上去,上面的人竟然還挺多,奚遲鍾簡都在,鵬子沈林,還有仍然昏迷中呂老大,沒有少人,但是都受了傷。
子車也在,還有渾身是血的薛柏。
這裡面只有薛柏受傷最重。
万俟景侯說:“先給他打一針抗毒血清。”
溫白羽說:“抗毒血清對相柳的毒素有用嗎?”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死馬當活馬醫。”
他一說,子車的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溫白羽輕輕踹了万俟景侯一腳,這個人真是太不會說話了。
因爲有傷員,大家手忙腳亂的開始救治薛柏,先打了一針血清,然後給他止血。
剩下也只有聽天由命了,他們必須要走出這片森林和沙漠,才能去醫院。
進入森林的時候,天色就黑下來了,衆人開始扎帳篷,這麼危險的地方,晚上是不能走的,就算一路上都有記號也不能冒險往前走。
子車坐在薛柏旁邊,他仍然昏迷,骨折的胳膊已經處理固定過,薛柏冰涼的身/體漸漸有血溫度,血清還是管些用的,但是對方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而且出氣多進氣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大家都在帳篷外面,圍着火堆講這次的經歷,一邊燒火做飯,一邊侃侃而談,都是驚心動魄的,鵬子和沈林摸了兩件珠寶,已經美壞了,呂老大醒了很鬱悶,因爲他全程都是醒來嚇死過去,醒來又嚇死過去,所以根本沒有摸/到寶貝,連個毛都沒有。
因爲這是出了古墓的第一頓飯,大家決定吃的奢侈一點,就開了好多/肉罐頭來煮,溫白羽盛了一份肉很多的,想拿進去給子車,子車一直在帳篷裡面照顧傷員。
溫白羽端着碗,剛撩/開帳篷,然後又輕輕放下來了,退回來,坐在万俟景侯身邊。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臉上有些不自然,撓了撓下吧,說:“呃……我還是一會兒再進去吧,薛柏好像醒了。”
万俟景侯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再問。
子車坐在薛柏旁邊,望着帳篷頂,似乎在發呆,眼神有些麻木,他的一隻手抓着薛柏的手,感受着薛柏的手從冰涼到溫熱,彷彿奇蹟一樣。
子車盯着帳篷頂看了很久,他還記得小時候,剛剛懂事的時候,薛柏經常把他抱起來,放在膝蓋上,給他講故事,那時候的薛柏很溫柔。
後來子車漸漸大了,薛柏就再沒有正眼看過他,找師傅來訓練他,培養他,教他一些活下去的辦法。
開始的時候子車會哭,他不喜歡這種相處模式,爲了訓練而活下去,但是他一哭,薛柏就會冷眼看着他,冷笑着告訴他,他不喜歡只會哭的孩子。
子車從那之後就不敢再哭了,義/父不喜歡他,這樣想起來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後來子車發現,只要他完成任務,義/父會變得很溫柔,誇他是好孩子、乖孩子,會露/出笑容,會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那種怪異的感情不斷的在子車的心臟裡滋生,開始發芽,漫無目的的生長。
他變得不計生死,如果他受傷了,義/父指不定會露/出關心的目光,那樣就更好了……
子車想着,嘴角有些笑容,卻比哭還難看,眼角開始發溼,慢慢的有眼淚溢出來,順着他揚起的臉往下滑。
子車還在發呆,突然他的手動了一下,是薛柏動了。
子車震/驚的下頭去,眼睛和鼻頭還紅着,臉上還都是眼淚,他只是想偷偷哭一會兒,反正這裡沒有人,沒想到薛柏就醒了。
薛柏吃力的張/開眼睛,看着子車,聲音沙啞的厲害,說:“哭什麼?好孩子……”
子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薛柏又張了張嘴,後半天才說:“別哭……”
子車趕緊伸手擦點眼淚,他只是因爲沒人才發/泄一下自己的感受,沒想到被薛柏看見了,薛柏並不喜歡看他哭的樣子,子車有些緊張,把臉都擦紅了。
薛柏看着他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很虛弱。
薛柏擡了擡手,確切的說是擡了擡手指,示意子車附耳過來。
子車知道他剛醒,說話很吃力,立刻低下頭去,只不過還沒有側過耳朵,薛柏的嘴脣已經劃過了子車的雙/脣。
子車頓時一愣,後退了一步,吃驚的看着薛柏。
薛柏真是露/出削弱的微笑,說:“我在棺/材裡……想了很多……只是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你……”
子車蒼白的臉上有些發紅,似乎像做了什麼決定,突然俯下/身去,親在薛柏的嘴脣上,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純潔的親/吻……
溫白羽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頓時臉紅耳赤的。
薛柏只醒了一會兒,又昏迷了過去,而且隨着時間的拖延,似乎身/體又冰涼了下來,就好像迴光返照一樣。
他們衝出沙漠的時候,子車也暈倒了,畢竟他也有傷,大家把兩個人送到醫院去,正好也都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子車胸口子彈取出來很費勁,但是所幸沒什麼生命危險了,手術也很成功,當天夜裡就醒來了。
他一醒來,眼神就透露着驚慌,溫白羽說:“你先休息吧,薛柏還在搶救,一定沒事的。”
子車沒說話,點頭都費勁,很快就睡過去了。
薛柏搶救了一整天,第二天凌晨才推出了手術室,病情還十分不穩定,蛇毒很霸道,而且醫治不及時,能不能挺過來就是聽天由命。
子車一天就下了病牀,他的恢復非常快,心裡也着急,守在薛柏的病牀前,看着薛柏蒼白的臉色,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在別人都走了的時候,親一下薛柏的嘴脣。
直到第四天,醫生都已經束手無策了,薛柏身上多處骨折,還有內傷,骨折扎傷了內臟,還中了蛇毒,或許一輩子都醒不了了,植物人已經是比較理想的結果。
溫白羽看見子車一直坐在旁邊,怕他身/體吃不消,說:“你休息吧,我來看一會兒。”
子車搖頭,說:“我怕他醒來的時候看不到我,這種感覺你瞭解嗎?”
溫白羽頓時被他問住了,這種感覺,他似曾相識,子車的無助和絕望,他也似曾相識,但是要他說,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溫白羽最後只能嘆口氣,他走出了病房,万俟景侯在外面,說:“怎麼樣?”
溫白羽搖頭,說:“還沒醒呢。”
說完了,又問:“第三個青銅盒子打開了嗎?”
万俟景侯點頭,從揹包裡拿出一樣東西,手掌大小,是已經拼接起來的三段青銅擺件,組成了一個燭九陰。
溫白羽拿在手裡搗鼓了幾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說:“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奧秘?能救唐子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看不出什麼。”
溫白羽嘆氣說:“既然薛柏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很有可能薛柏知道這東西怎麼用,而且他是從墓裡爬出來的,卻是個大活人,還活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有長生的秘術,但是說這些都沒用,薛柏現在還在昏迷,一點兒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他說着,壓低了聲音,怕裡面的子車聽見,說:“醫生說,薛柏很可能醒不過來了。”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手中的青銅燭龍如有所思。
兩個人坐在病房外面的樓道里,從中午坐到下午開飯,病房裡仍然靜悄悄的,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就去醫院的食堂吃飯去了。
天色昏暗下來,子車給薛柏打了一盆水,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擦着身/體,然後又給薛柏按/摩着,醫生說了,薛柏一直在昏迷,自己不能動,必須要保持肌肉,不然就算以後醒來,也成殘廢了。
子車正給他按着胳膊,突然薛柏的手指動了一下,子車嚇了一跳,驚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牀/上的薛柏。
只是動了一下,然後半個小時就沒有反應了,子車漸漸從狂喜之中擺脫出來,慢慢坐下來。
這個時候薛柏的手指又動了一下,子車突然站起來,死死盯着牀/上的薛柏,只見他眼皮顫/動,過了很長時間,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子車緊張的屏住呼吸,那人睜開眼睛,眯了眯眼,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把目光盯在子車身上。
子車心中狂喜,聲音都在發/顫,說:“義/父?”
薛柏沒有說話,只是打量着他,然後似乎在想什麼,最後用懷疑的語氣吐出了兩個字,“子車?”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從食堂回來,就見到奚遲走過來,說:“嘿,告訴你們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們想聽哪一個呀?”
溫白羽:“……”
溫白羽掐了掐奚遲的嫩/臉蛋,說:“你怎麼學會賣關子了。”
奚遲揉/着自己的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晃着腿,看起來很悠閒,說:“算了,我先告訴你好消息……薛柏醒了。”
“真的?!”
溫白羽一下蹦起來,就要往病房裡衝。
奚遲拉住他,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說:“第二個是壞消息……薛柏雖然醒了,但是他失憶了。”
溫白羽愣了一秒,然後整個樓道都是他的吼叫/聲,“臥/槽!”
溫白羽見走過去的護/士用很嫌棄的目光看着他,頓時捂了捂嘴,發現自己太激動了。
不過這不賴自己啊,溫白羽想着,這好比一個到嘴的鴨子,一個人告訴你鴨字煮好了,然後第二句告訴,但是熟鴨子它飛了!
這種感覺實在太……
三個青銅盒子的秘密,到底裡面的青銅燭龍該怎麼用,或許這世上只有薛柏知道了,但是他失憶了!
溫白羽一口老血不上不下,要被自己噎死了。
万俟景侯則是說:“進去看看。”
奚遲聳了聳肩膀,讓他們進去,自己就沒有跟進去。
溫白羽抱着一線希望,或許是老謀深算的薛柏又在打什麼計劃。
走進去之後,溫白羽都不知道自己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只見薛柏確實醒了,而且非常虛弱,正靠在牀/上,右手綁着石膏,左手打着吊瓶,他目前只能吃流食,而且要少食多餐,醫生說了,最好喝米湯,這樣也有營養,但是不能要一粒米,只能喝湯。
現在的情況子車也不能去熬粥,只好讓奚遲幫他買一碗粥來,奚遲就“奴/役”着鍾簡去了,中間很快回來了。
把粥遞給子車,子車打開蓋子,用勺子撇開米,撐了一勺,吹得溫度正好,再餵給薛柏。
薛柏自始至終皺着眉頭,抿着雙/脣,似乎在思考什麼,似乎在想什麼,但是始終沒想起來。
子車沒有說話,只是偶爾問問他燙不燙,還吃不吃。
溫白羽頓時有些絕望,看薛柏這樣子,似乎不是裝的。
奚遲笑着說:“哎,看起來薛柏還是蠻喜歡子車的嗎。”
溫白羽說:“你怎麼知道的?”
奚遲說:“剛纔醫生來看過了,說薛柏是因爲受了強烈的刺/激,所以暫時性的遺忘,就是把自己不想想起來,全都封閉起來了,他只記得子車,你說呢,他喜不喜歡子車?”
他說着,又說:“我本身覺得這個薛柏能不老不死,可以找到給鍾簡復活的辦法,不過可惜了,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
溫白羽嘆氣說:“那你還笑得出來。”
奚遲挑眉說:“天無絕人之路嘛,再想辦法了。”
他說着,正好鍾簡從病房裡退出來,說:“吊瓶沒液了,我去叫護/士。”
鍾簡很快叫了護/士就回來了,奚遲跳起來,拍了拍椅子,讓鍾簡坐,病房外面就三個椅子,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人坐了一個,只剩下一個。
鍾簡搖手說:“你坐吧,我不累。”
奚遲揪着他袖子晃,說:“椅子太硌人,你坐,你抱着我!”
鍾簡頓時臉上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聲,奚遲仍然揪着他袖子晃,似乎撒嬌一樣。
鍾簡只好坐下來,然後奚遲快速的就爬上他的腿去,一下坐下來,窩在他懷裡,然後突然擡頭,在鍾簡嘴脣上親了一下,搞偷襲似的。
鍾簡雖然不好意思,卻摟住奚遲,怕他掉下去。
溫白羽:“……”
溫白羽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万俟景侯,說:“我怎麼覺得鍾簡像是在養孩子啊……”
奚遲耳朵很尖,衝溫白羽“呸”了一聲,吐吐舌/頭,說:“你肯定嫉妒我年輕。”
溫白羽心說,我還嫉妒你年輕?你是幼/齒吧,好幾千歲了,長得跟十五六似的,自己這樣纔像個大老/爺們!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有人甘之如飴。”
溫白羽實在看不過去這倆人親/親我我,鍾簡是寵奚遲寵到天上去了,不管鍾簡臉皮是不是薄,只要奚遲和他撒嬌,鍾簡必然就投降了,看的溫白羽直起雞皮疙瘩。
用鍾簡的話說,就是奚遲這輩子受苦太多了,他怎麼忍心讓奚遲不高興,奚遲有任何一點不高興,他都會心疼。
這句話讓万俟景侯竟然有些感同身受,不禁多看了鍾簡一眼。
等了好久,溫白羽就和万俟景侯進了病房,溫白羽始終不死心,想問問薛柏。
薛柏已經重新躺回到病牀/上,換了新的吊瓶,看起來要打三個小時。
子車在一邊照顧他,他們兩個人幾乎不怎麼說話,子車本身就是話少的人。
溫白羽走進去,把青銅燭龍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說:“這個東西,你記得嗎?”
薛柏只是稍微皺了一下眉,然後就搖頭,說:“不記得。”
溫白羽特別失望,說:“你好好再想想,這個東西你很重視的,怎麼可能不記得,爲了他你都對子車開/槍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
他說着,薛柏突然皺眉,然後看向子車,說:“我……我對你開過槍?”
子車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沒有,是他記錯了。”
溫白羽頓時投降了,薛柏什麼也不記得,問他燭龍,不知道是什麼,火精也不知道是什麼,問他爲什麼不老不死,薛柏就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溫白羽纔是病人……
溫白羽說:“他果然全都不記得了,看起來燭龍的部分,也是不想記起來的部分。”
万俟景侯說:“這是他的自我保護,你還記得那封血/書嗎,薛柏說自己閉上眼睛就是往事,如果他不忘記,或許過不了自己這關。有的時候,有人費勁千辛萬苦去尋找記憶,而有的人忘了是一種福/分。”
溫白羽說:“怎麼辦,薛柏是福/分了,還能和子車在一起,但是咱們費勁的從墓裡帶出來這個青銅盒子,到底怎麼用才能救唐子?這怎麼看都是個青銅擺件啊。”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總有辦法,薛柏的情況穩定了,咱們先回北/京。”
溫白羽點點頭,他的小飯館也不知道什麼樣了,會不會已經停業整頓了!那就虧大了。
溫白羽買了回去的火車票,給雨渭陽打了一個電/話。
雨渭陽說:“唐子早就出院了,也不知道前幾天是怎麼了,醫生說是免疫力不好,讓多注意,現在已經沒事了。”
溫白羽“哦”了一聲,說:“我們要回去了,我的飯館沒事吧?”
雨渭陽沒好氣的說:“你還有臉說呢,哪有你這麼做甩手掌櫃的,也不留個夥計,害我除了看店還要去你的飯館當夥計,我跟你說,我的勞務費是很高的。”
溫白羽笑起來,說:“你還出場費呢。”
溫白羽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然後說:“哎,你幫我查查燭龍和火精。”
雨渭陽說:“查這個幹什麼?”
溫白羽說:“當然有用了,這兩個相關的你都查查,你不是能看懂古書嗎,趕緊查查,我回北/京就要。”
雨渭陽:“……”
雨渭陽沉默了一陣,說:“你當我是你店裡的夥計呢!”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沒啊,我當你是我夥計的家屬。”
雨渭陽一時沒聲了,溫白羽猜他一定是臉紅了。
然後就聽到唐子的聲音在後面隱約說:“雨老闆,你在給誰打電/話,怎麼臉紅了?我是會吃醋的。”
然後雨渭陽果斷的掛了電/話,溫白羽笑得不行,在火車的臥鋪上打滾兒。
万俟景侯見牀鋪一直在搖,探下頭來,看着下鋪的溫白羽,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沒什麼,就是小小的欺負了一下雨老闆,感覺很酸爽而已。”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突然說:“白羽。”
“嗯?”
溫白羽感覺他一叫自己,身上就跟過電流似的,酥/酥/麻麻的,蘇的不行,趕緊咳嗽了一聲,說:“幹什麼,我要睡覺了,有話快說。”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說:“你還記得那天在帳篷裡說的話嗎?”
溫白羽被他一說,一時想不起來,不過擡頭看着万俟景侯高深莫測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住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仔細一想,頓時老臉發燒,原來是說回去他們要做到底的事情。
溫白羽頓時裝作很豪氣的說:“當然記得,誰怕誰,你有本事下來,老/子現在辦了你!”
他一說完,頓時想咬舌/頭,連根咬斷!
万俟景侯動了一下,然後很自然的雙手一撐,從上鋪翻了下來。
溫白羽現在腦子裡只回旋着,臥/槽真的下來了……真的下來了……真的下來了……
万俟景侯翻身躺在他外手的地方,然後摟住溫白羽,壓低了聲音說:“沒想到你這麼心急?”
溫白羽欲哭無淚,說:“呸,你才心急。”
万俟景侯說:“嗯,我心急。”
溫白羽:“……”
溫白羽無/言/以/對的時候,万俟景侯已經從後面緊緊抱住他,然後伸手鑽進了他的衣服裡,一隻手往上摸,一隻手往下摸。
溫白羽頓時暗叫一聲要命,蜷縮起身/體來,感受着万俟景侯的手指,壓低了聲音,喘着氣說:“那……那個……咱們能不能先停一下!”
万俟景侯的手果然就頓住了,不過這讓溫白羽一下就噎着了,沒想到万俟景侯停的這麼是時候,溫白羽渾身顫/抖着,被拋上了至高點,那人卻突然鬆手了,一下讓他懸空呆着,那種感覺太難熬了。
溫白羽禁不住喘了兩口氣,平息自己的呼吸,雙/腿夾/緊,難受的磨蹭了一下。
万俟景侯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隔着衣服輕輕磨蹭着他的肩膀,聲音很輕,說:“我弄得不舒服?”
溫白羽被他下巴磨得一抖一抖的,現在輕微的刺/激都能讓他發/泄/出來,溫白羽不禁死死咬住牙關,一定要忍住。
万俟景侯又說:“我弄得不舒服?”
溫白羽被他問的沒轍,說:“也……也不是。”
万俟景侯嘆了口氣,說:“那是你不喜歡我?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強/迫你的,從來沒問過你的意思。”
万俟景侯一嘆氣,溫白羽的罪惡感就超標了,幾乎罪惡感中毒!心裡一擰,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手,說:“當然不是!”
万俟景侯立刻在溫白羽耳邊呵了一口氣,弄得溫白羽一激靈,說:“那你喜不喜歡我,嗯?”
溫白羽:“……”
真是不能再好了,他們躺在火車狹窄的硬臥上,然後在談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話題,已經肉麻到了極點,但是万俟景侯說的如此自然,好像肉麻的只有自己!
溫白羽硬着頭皮,說:“喜……喜……你不是廢話嗎!你長得那麼帥,還老對人拋媚眼,誰不喜歡你。”
万俟景侯說:“我從來沒對人拋媚眼。”
溫白羽:“……”
這是重點嗎,好吧,不是拋媚眼,是放電,整天蘇蘇的,不過万俟景侯好像自己不覺得。
万俟景侯又說:“我只想讓你喜歡我。”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捏住溫白羽的下巴,溫白羽心裡大喊一聲媽呀來了!
万俟景侯讓他轉過頭來,兩個人距離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溫白羽都不敢喘氣了,万俟景侯的呼吸雖然涼,但是噴在臉上又癢癢的,他的腿抖得厲害。
万俟景侯低聲問:“你喜歡我的臉?是嗎?”
溫白羽被他這樣盯着,又聽着他低沉的聲音,頓時已經魂遊千里,被迷的七葷八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万俟景侯,咕嘟嚥了一口唾沫,然後點了點頭。
他一點頭,明顯看到万俟景侯不高興了,沉下臉,也不抱着溫白羽了。
溫白羽頓時感覺莫名其妙,然後就見万俟景侯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說:“你只是喜歡我的臉,子車和我長得也一樣。”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哎呦一聲大喊,臥/槽這是吃醋的節奏!
万俟景侯耍脾氣了!
万俟景侯脾氣還挺大!
溫白羽頓時頭疼不已,只好硬着頭皮,像模像樣的學着他剛纔的動作,從後面抱住万俟景侯,說:“喂。”
万俟景侯沒動,只是說:“幹什麼?”
溫白羽心說,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溫白羽繼續硬着頭皮,說:“喂,你先轉過來。”
万俟景侯很乾脆的說:“不。”
溫白羽:“……”
万俟景侯又說:“我不想讓你看着我的臉。”
溫白羽:“……”
溫白羽無奈,一口氣連着說:“我錯了,你快轉過來,我真的喜歡你,對天發誓!我除了喜歡你的臉,還喜歡你的腹肌呢,你都不知道我好幾次對着你的腹肌流哈喇子,雖然你平時臭屁了一點,裝/逼了一點,沒事的時候蘇了一點……我要是真的只喜歡你的臉,早就去淘寶買個定製版的充/氣/娃/娃了,想怎麼上就怎麼上!我……”
他還在說,万俟景侯已經轉過身來了,然後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說:“充/氣/娃/娃?”
溫白羽:“呃……這只是一個假設,我沒買啊,說明不只是喜歡你的臉。”
万俟景侯垂着眼皮看着他,說:“那你想怎麼上?”
溫白羽頓時蔫了,撓了撓下巴,磕磕巴巴的說:“也、也是……也是假設……”
万俟景侯突然笑了一聲,說:“你想上我?你只會對着我流哈喇子,連摸都不敢摸。”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你竟然看不起人!”
万俟景侯攤了攤手,示意請便。
溫白羽立刻撲上去,事關尊嚴問題,然後伸手進万俟景侯的衣服裡,豪爽的摸了兩把他的腹肌,手/感果然一級棒,然後咕嘟嚥了一口唾沫,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伸手往下……
万俟景侯急/喘了一口氣,溫白羽頓時洋洋得意,笑眯眯的說:“怎麼樣,服輸了嗎?”
他說着,頓時感覺不對勁兒,然後火車上寂靜的夜晚,兩個人就抱在一起互相幫助中度過,溫白羽渾身沒勁兒,能感受到万俟景侯的手從後面鑽進來,往他二十六年從來沒想過要這麼用的地方按了上去……
溫白羽身上發軟,最後一咬牙,說:“輕點,老/子遇到你之前……還從沒想用過呢,我好命苦……”
万俟景侯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脣,笑着說:“放心,一會兒你要還有體力,你也可以來。”
溫白羽翻了一個白眼,万俟景侯不僅是演技帝,還是心機男,他現在已經沒勁了,更別說一會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上鋪果然扔下來一個東西,砸在溫白羽身上。
溫白羽被嚇得“啊……”的一聲悶喊,然後一下又發/泄/了出來,瞪着眼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奚遲從對面的上鋪探下頭來,說:“忍你們很久了,回家做去,我要睡覺。”
溫白羽低頭一看,扔下來的原來是一個果凍,還是草莓味的……
万俟景侯纔不停手,抱着溫白羽說:“沒關係,我們繼續。”
他說着,突然火車的大燈打開了,然後有廣播說要檢票,後來陸陸續續進來很多警/察,開始檢票然後還要檢/查身/份/證,似乎在找什麼人。
万俟景侯就算再鎮定,也被打斷了,臉色很難看,溫白羽倒是鬆一口氣,這要是在火車上真的做了,他到哪裡去洗去,下了火車還要坐車回家,那時候已經半殘了怎麼回家!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翻身坐起來,就揪了揪他袖子,咳嗽一聲說:“那個……回去,回去再做。”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原來你這麼想和我做?”
溫白羽瞪着眼睛,惡狠狠的盯着他。
溫白羽盯了一會兒,就看到有警/察過來了,趕緊又揪了揪万俟景侯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說:“你有身/份/證嗎?”
正說着,警/察走過來了,讓他們拿身/份/證,万俟景侯很淡定的從揹包裡掏出一個皮夾,然後從裡面掏出兩個身/份/證來。
溫白羽一看,準備還挺齊全,万俟景侯長的就是帥,證/件照也很帥,顯得非常端正。
警/察很快就走過去,去查別人了,溫白羽對奚遲說:“哎,原來你也有身/份/證啊。”
奚遲得意的笑着說:“你那是什麼語氣,好像很失望似的,我可是老/江湖了。”
他說着,從上鋪跳下來,鍾簡一驚,趕緊伸手抱住他。
奚遲往他懷裡拱了拱,趴在鍾簡身上賴着不走,說:“他們兩個大半夜的太吵了,我都睡不着,我要你唱歌給我聽。”
鍾簡說:“不……不太好吧,我唱歌真的跑調,影響其他人休息的。”
奚遲說:“那你抱着我睡。”
鍾簡這次妥協了,就抱着奚遲,兩個人躺在下鋪睡覺。
万俟景侯也不上去,環抱着溫白羽,溫白羽覺得,他們下次再買臥鋪票,其實買一張就夠了,兩張太浪費了!
溫白羽說:“那些警/察在找什麼呢?”
万俟景侯說:“這麼多土夫子出動來甘肅,估計是走漏風聲了。”
溫白羽一驚,說:“哎,我可不是。”
奚遲笑眯眯的說:“我是呀。”
溫白羽:“……”
後半夜溫白羽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早上一睜眼已經十點了,再過一會兒就能下火車了。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還在睡,本來想偷襲他一下,不過一想到万俟景侯平時的作風,很可能是裝睡,於是就瞪着眼看着万俟景侯。
過了五分鐘,對方沒醒,過了十分鐘,万俟景侯仍然沒醒。
溫白羽開始有些動/搖了,一大塊紅燒肉擺在他面前,他又不是食草動物,口水都流了一地了。
溫白羽鼓足勇氣,瞧瞧的探身過去,然後在万俟景侯的嘴脣上親了一下,涼絲絲的,感覺不錯,最重要的是万俟景侯沒有醒,睡得很熟。
溫白羽膽子打起來,伸舌/頭在万俟景侯的嘴脣上來回滑/動,一點點擠進去。
“嘶——”
溫白羽突然感覺到万俟景侯張嘴了,然後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雖然不疼,但是嚇了一大跳。
万俟景侯已經按住他的後腰,加深了親/吻,兩個人吻得欲罷不能,一擡頭就看到奚遲託着下巴正看着他們,好像在看電影一樣,就差拿一桶爆米花。
奚遲嘖嘖的說:“哎,沒想到溫白羽你這麼熱情,我以前還以爲你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呢。”
溫白羽:“……”
下了火車,奚遲就跟鍾簡一起走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打了一輛車,也回家去了。
溫白羽本來想直接回家,一路上太累了,休息之後再去小飯館看看。
結果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靠在門口和門衛大/爺聊天的唐子,旁邊還站在雨渭陽,似乎在等人。
雨渭陽看到溫白羽,立刻衝上去,抓着溫白羽說:“我查到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查到什麼了?”
雨渭陽拿出一沓子紙,晃了晃,說:“你不是讓我查燭龍和火精啊!我真的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們在小區門口,不時有大/爺和大媽拎着買菜的小推車路過,都用看可疑人物的眼神打量他們。
溫白羽說:“到家裡說。”
他們上了電梯,雨渭陽很興/奮的把紙塞在溫白羽手裡,說:“你看看,我查到了好多資料。”
溫白羽低頭看着手裡的一沓紙,說實話,他覺得雨渭陽是故意羞辱自己,不然爲什麼他多半看不懂。
這些紙像是拓印,也有照片,大多是一些古書,石碑之類的,最後還有一個草圖,這個溫白羽看懂了,似乎是一座廟。
溫白羽實在看不懂,就交給了旁邊的万俟景侯。
他們下了電梯,一邊往裡走,万俟景侯一邊瀏覽着上面的字,隨即皺眉,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溫白羽頓時感覺到自己果然是文盲啊……
進了家門,裡面和想象的一樣,一片狼藉,誰讓他家裡養着一條蛇、一隻兔子、一隻貓、一條魚呢!
万俟景侯坐在沙發上,開始仔細研究上面的字,溫白羽在他旁邊坐下來,心裡癢癢的說:“這到底是什麼啊。”
雨渭陽笑着說:“火精。”
溫白羽說:“我當知道火精,還是我讓你查的呢。”
雨渭陽也不賣關子,繼續說:“我查了很多資料,火精自古的定義很多,有說是寶劍的,也有說太陽的,甚至茯苓的別名也叫火精……”
溫白羽說:“那太陽比較靠譜……”
雨渭陽搖頭說:“還有最靠譜的一個。”
溫白羽連忙問:“是什麼?”
雨渭陽說:“鳳,火精。”
溫白羽詫異的說:“鳳凰?”
雨渭陽點頭,又說:“鳳凰是火鳥,這樣的說法也合情合理。”
溫白羽說:“還是很匪夷所思,燭龍口銜的火精,難不成是鳳凰?”
雨渭陽說:“這點我也沒弄懂,不過我猜你手上的青銅燭龍,和鳳凰肯定有關,你看這個陵廟。”
雨渭陽指着万俟景侯翻到了的一頁紙,上面就是草圖,畫着一座廟,廟的下面都是雲彩,似乎飄在天空中。
雨渭陽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旅遊的時候聽當地人講的,按照所講的故事,手繪下來寄給我的。據說是一座神廟,不過建在天上,所以當地的人也沒有見過,但是祖祖輩輩都世代相傳,叫火精陵廟,這個廟是祭拜燭龍的。”
溫白羽看了看,說:“啊,這裡也有鳳凰。”
陵廟的廟頂上盤旋着一隻鳳凰。
溫白羽想了想,說:“建在天上?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的建在天上?這也不可能啊。”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是一種高度崇拜,在無限接近天空的地方,信/徒覺得無限接近天空,才能更好的得到神明的賜福。這個廟,應該在高山上。”
他說着,又轉頭去問雨渭陽,說:“你的朋友去哪裡旅遊的?”
雨渭陽說:“漠河。”
溫白羽突然有一陣眩暈感,漠河……中/國維度最高的縣。
万俟景侯聽了,點了點頭,說:“古書說燭龍在北面寒冷的山峰上出現,加上你朋友所說的建在天上,那麼就應該是那一帶附近的雪山。”
溫白羽說:“這線索也太少了,地毯式搜索?”
唐子說:“而且雨老闆不適合去那種地方。”
雨渭陽還要說話,唐子已經捏住了他的手。
万俟景侯靠在沙發上,說:“其實也不是無目的的找,雖然面積很大,也不一定在漠河,北面的寒山,也可能是長白山,也有人說燭龍其實是一種古人觀察到的活火山,如果按這個說法,長白山的概率就大一些。”
溫白羽一聽,泄氣的說:“哎,又多一種可能性啊,這怎麼找?”
万俟景侯笑着說:“其實雨渭陽不一定要去,唐子也可以留下來照顧雨渭陽,你們忘了,咱們可是有專門的官盜,勘測地形這個方面,他應該比咱們專/業。”
溫白羽一聽,睜大眼睛,說:“奚遲?”
万俟景侯點點頭。
溫白羽把奚遲叫來,給他說了說發現,奚遲拿着紙看了半天,說:“好嘞,我去找一找,有發現的話叫你們。”
因爲溫白羽的家實在太小了,裡面擠得東西太多了,奚遲拿了資料很快就離開了。
溫白羽這幾天一直在等消息,不過北面的寒山這個概括太大了,有人說在漠河,有人說在長白山,還有人說在大同,猜測太多,奚遲是有的好找了。
溫白羽趴在小飯館的櫃檯上,看着万俟景侯端着菜忙來忙去的,一到晚上進來吃飯的人很多,不過一進來立刻調頭要跑,万俟景侯就會毫無表情的說一句“歡迎光臨”……
然後那些人就不跑了,找個座位戰戰兢兢的坐下來,在万俟景侯的眼神下點了一大堆東西,兩張桌子都擺不下,吃了沒幾口就跑了,留下一堆錢。
溫白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又是跑到自己店裡吃飯的糉子吧?!
溫白羽狐疑的拿起手/機來,他和万俟景侯用的是情/侶機,一模一樣的,結果就拿錯了,万俟景侯沒有屏幕鎖,一打開就看到首頁上有一個app軟件……
——大糉點評網。
溫白羽好奇的點進去,心想着這不是之前來店裡的糉子說的軟件嗎,點進去之後又點了收藏,結果就看到自己的小店壽福樓。
點評人:徐州獅子山漢墓口味:5環境:5服/務:5
嚶嚶嚶,老闆小哥的身上散發着大糉子的氣息,難道他們已經合/體了?可是老闆小哥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表現,走路很正常啊!嚶嚶嚶難道說,老闆小哥天生是個尤/物,連大糉子的大丁丁都能應付得來!!嗚嗚嗚人家好傷心,老闆小哥看起來辣麼美味,他家的菜也辣麼好吃,大糉子竟然一個人霸佔老闆小哥!抗/議,老闆小哥是糉子圈的!
——大糉點評網·古墓圈第一美食點評網站
溫白羽:“……”
什麼叫尤/物!那是說自己嗎!還有大丁丁是什麼鬼!
溫白羽毫不猶豫的按了投訴,不過他已經忘了自己拿着万俟景侯的手/機,結果就變成了万俟景侯投訴這條評論,網站方簡直就是秒刪了這條抗/議的評論。
抗/議駁回,老闆小哥是大糉子的。
溫白羽氣憤憤的繼續瀏覽着app,結果自己的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子車。
溫白羽一陣激動,難道是薛柏想起來了?
他迅速的接起電/話來,說:“子車?”
子車的聲音很着急,說:“溫白羽,我義/父的胸口有一個火焰的標記。”
溫白羽頓時一驚,又是火焰!真是陰魂不散。
子車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聽義/父提起過這個事情。”
溫白羽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和火魔有關,這個東西特別邪乎,你儘量看緊點你義/父。”
子車說:“我知道。”
溫白羽又說:“他現在還是什麼都想不去來嗎?”
子車嘆口氣,說:“嗯,什麼都不記得,他的身/體恢復很好,今天就出院了,醫生說到底什麼時候能想起來,還要看他自己。”
溫白羽“嗯”了一聲,剛想繼續說,就聽電/話裡傳出隱隱的後背音,好像是薛柏的,說:“子車?在給誰打電/話?”
溫白羽腦子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
子車說:“我要掛了。”
溫白羽說:“那個……等等……”
子車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你那個……你怎麼發現你義/父胸口有火焰的?”
子車那邊突然沉默了一小會兒,溫白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溫白羽痛/心/疾/首的說:“薛柏這個老流氓,你才十七歲!”
子車一陣無語,聲音有些不自然,說:“沒,我……還是掛了吧。”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溫白羽更是痛/心/疾/首,子車這反映絕對是自己猜對了!
過了兩天,奚遲就來找溫白羽了,笑眯眯的說:“我已經找到了大體方位。”
溫白羽說:“這麼厲害?”
奚遲說:“但是具體的還沒找到,還要過去再看看,我準備這兩天就走,你們來嗎。”
溫白羽說:“當然來了!”
他說着,看了一眼鍾簡,說:“哎,鍾簡他不上班嗎?”
奚遲笑着說:“鍾簡請假了,他不放心我自己去。”
溫白羽搖搖頭,感覺鍾簡被吃的死死的。
就好像……自己似的……
這種悲哀的感覺……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商量了一下,奚遲他們準備開車去,因爲還要勘測,可以隨時停車,有車也方便。
万俟景侯準備了一些裝備,三天後就出發了。
奚遲搞到一輛大吉普,鍾簡會開車,奚遲不知道哪弄來一個車本,溫白羽說:“你看起來像個未成年,怎麼開車,別被警/察攔下來!”
奚遲扔給他一個小盒子,說:“吃好昏車藥就行了,別吐車上。”
溫白羽頓時撇撇嘴。
鍾簡先開車,奚遲坐在副駕駛一直和他聊天,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似乎挺開心,就好像去旅遊一樣。
後來奚遲就困了,窩在椅子上,像小貓咪一樣睡着了。
鍾簡把車開進加油站加油,順便給他蓋上自己的外套,然後才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進來扣自己的安全帶。
溫白羽特別好奇,爬起過來,扒着前面的椅背,拍了拍鍾簡肩膀。
鍾簡回過頭來,溫白羽朝他招了招手,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鍾簡見他神神秘秘的,就探頭過去,溫白羽小聲的說:“我問你啊,你們倆……那個啥,做了沒有?”
鍾簡一聽,臉上頓時紅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然後坐正了啓動/車子。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他們,坐回去,揪了揪万俟景侯的胳膊,說:“鍾簡還沒吃掉奚遲,這也太能忍了,定力真好。”
万俟景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我的定力也挺好。”
溫白羽:“……”
溫白羽雖然吃了暈車藥,但是不管用,趴在万俟景侯腿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天色非常黑,已經不知道開到哪裡去了,總之外面非常冷,有“嗖嗖”的風從車門竄進來,風聲就像鬼夜哭一樣。
溫白羽坐起來,打了一個冷顫,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蓋着羽絨服!
他刷刷兩下將羽絨服穿上,抱着胳膊說:“咱們在哪啊,這麼冷,現在還是秋天吧,我的天,外面下雪了!”
奚遲笑着說:“少見多怪,你不是要找北面的雪山嗎。”
溫白羽說:“咱們要到了?”
奚遲點頭,說:“快了,這地方還挺平坦,可以開車往裡走。你們都猜錯了,既不是漠河,也不是長白山。不過這地方離漠河不算遠,開個半天也就到了,雨渭陽的朋友在漠河聽到這個故事,還是挺靠譜的,而且這個山上有火山。”
奚遲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竟然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冷風灌進來,夾雜着大雪片。
溫白羽冷的哆嗦,万俟景侯把他抱在懷裡,溫白羽就覺得更冷了!別人都可以擠在一起取暖,唯獨和万俟景侯不行,越擠越冷!
奚遲笑眯眯的說:“空氣挺新鮮的,比北/京要好得多,當然了,比墓裡也要好得多。”
鍾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還記得奚遲是從墓裡走出來的。他躺在墓裡,並不是他死了,而是他累了,他找了兩千年,找到了自己那麼多次,每一次卻被懼怕着,或許奚遲確實是心累了,纔會躺在那裡等死。
奚遲笑眯眯的說:“哎,停車吧,天黑了,咱們在這裡過夜,扎個帳篷,做個篝火。”
溫白羽搖頭,說:“冰天雪地的,在那扎帳篷還不凍成冰棍,我在車裡睡。”
奚遲跳下車,說:“你可真沒情/趣。”
他說着,從揹包裡翻出兩樣東西,似乎是手套,但是是金屬的,一看竟然是金的,但又不像金的,因爲金的太軟。
像是隻爪子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很豪華,上面綴滿了寶石,還有反覆的花紋,確實是奚遲的作風。
奚遲把兩隻金色的爪子戴在手背上,就像時敘的武/器一樣,不過那是一隻。
鍾簡也下了車,熄了火,然後把揹包裡過夜用的帳篷拿出來,支在地上,開始搭帳篷。
奚遲就在旁邊轉了轉,然後看到一棵樹,伸腳踢了踢,兩手突然一動,金光一片,就見大樹的樹枝突然“嘩啦”一聲掉下來許多。
溫白羽看的瞠目結舌,原來金色的爪子就是幹這個用的,而且看起來很鋒利。
奚遲身量不高,而且很單薄,抱着一大堆樹枝走過來,搭了火,把樹枝擺起來,然後點上火。
在一片蒼茫中,一團火焰突然燒起來,顯得十分壯觀。
溫白羽也有些躍躍欲試,就拽着万俟景侯下了車,坐在篝火旁邊,鍾簡給他們分食物,他們車上放了一個小冰箱,帶了很多家裡做的菜出來,現在熱一下就能吃,感覺像野餐一樣。
溫白羽正吃着雞腿,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就看到遠處有燈光。
溫白羽“咦?”了一聲,說:“有光?”
奚遲眯眼說:“是車燈。”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地方也有人來?不會是衝着火精陵廟來的吧?”
他們說着,燈光已經進了,穿透了飄散的大雪,確實是一輛車,那輛黑色的車一下停在他們面前,然後車門打開了,從出來的人竟然是子車。
溫白羽詫異的說:“子車?”
子車也詫異的看着他們,說:“溫白羽,你們怎麼在這兒?”
副駕駛的車門也打開了,下來的人是……薛柏。
溫白羽說:“我纔要問你們啊,薛柏剛出院,你們到這深山老林來幹什麼?”
子車關上車門,說:“我帶義/父出來散散心,他說這一片很熟悉,所以就開車過來看看。”
溫白羽奇怪的說:“熟悉?”
薛柏並沒有理他們,因爲認識,就衝着溫白羽他們點了一下頭,似乎表示打招呼,溫白羽發現,薛柏自從醒了,就不像以前那麼翻/臉比翻書還快,但是一直冷着臉,誰也不理,只和子車說話。
薛柏打開手電,照了照四周的情形,皺起眉來,似乎在自言自語,說:“很熟悉……但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子車看見薛柏皺眉,說:“義/父,別太苛求自己了。”
薛柏深深的舒了口氣,看了看子車,然後從車裡拿出一件衣服給他披上,輕聲說:“你穿得太少了,手都涼的。”
薛柏這樣關心他,子車有些不習慣,他一側頭,溫白羽赫然發現子車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塊紅痕!而且非常新鮮,絕對是近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