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又休息了一天,身上已經不疼了,之前很明顯是疲勞過/度,所以身上纔會痠疼不止的,不過說實在的,其實這種事情對溫白羽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万俟景侯身/體裡陽氣太足,引發的狂躁不安,適時的把這股狂躁的陽氣發/泄/出去,這兩天万俟景侯的氣色也很不錯,尤其他的那個東西可比血和唾液要厲害的多,所以溫白羽並沒覺得精神萎靡,只是身上疼得不行。
溫白羽洗澡的時候看了看自己,脖子上和手腕上的淤青還沒好,簡直日了狗了,用這麼大力氣,手腕上的淤青還能把袖子拉一拉,但是脖子這個位置的淤青,除非戴圍巾,不然根本遮不住。
浴/室外面万俟景侯一圈兩圈的轉,推了好幾次門,發現門一直鎖着,又不好直接把門踢開,就只能一會兒起來轉一圈,怕溫白羽身上不舒服。
溫白羽拉開浴/室門的時候,万俟景侯正在外面轉磨,看到他出來,立刻湊過去,說:“能走嗎,我抱你?”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說:“已經好了。”
他說着一下撲到牀/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了,明天還要早起,於是拉開被子就鑽了進去,說:“你也快洗澡,明天還要出發。”
万俟景侯立刻進了浴/室,溫白羽有點困,迷迷糊糊聽着水聲,好像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万俟景侯竟然出來了,然後快速的拉開被子鑽進了他的被窩裡,抱住溫白羽。
万俟景侯欠身過來,輕輕捏着他的耳朵,聲音很溫柔,很輕,好像在哄孩子,說:“白羽,睡不着嗎?那咱們來做點別的。”
溫白羽一驚,汗毛都站起來了,立刻說:“我睡着了,我真的睡着了。”
万俟景侯還在玩着他的耳朵,說:“你累了?可是我感覺不舒服。”
溫白羽一聽,頓時翻了個白眼,這兩天裡万俟景侯總是以他不舒服爲藉口裝可憐,可是溫白羽覺得自己要是心軟/了,肯定就變成一次性的了,万俟景侯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見他不理自己,說:“可以嗎,白羽?我輕點,可以嗎?”
溫白羽被他問得腦袋都暈了,該死的万俟景侯不止用苦肉計,還用美/人計,溫白羽臉上通紅,昏昏沉沉的就要中計。
只聽万俟景侯說:“我這次輕點,不弄你那麼久,就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
溫白羽頓時一激靈,嚇得睡意全無,用被子把自己捲起來,伸腿去踹万俟景侯,說:“你給我滾,不行!絕對不行!四個小時都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立刻妥協,說:“那三個小時。”
溫白羽大喊着:“你以爲去菜市場買菜呢,還討價還價!”
万俟景侯又妥協,說:“兩個小時。”
溫白羽想了想,雖然仍然頭皮有點發/麻,不過這個砍價還是稍微可以接受的。
万俟景侯見他臉上有鬆動的表情,立刻將人一撈,摟在懷裡,笑着說:“你也舒服的。”
溫白羽說:“別說廢話,已經過了兩分鐘了。”
万俟景侯笑着說:“是是是。”
事實證明,万俟景侯就是三千年/前的襄王,因爲万俟景侯又說話不算數,到最後溫白羽連喊得力氣都沒有了,泄憤一樣在他下巴上咬了好幾下,咬的都是牙印,看他明天怎麼見人。
第二天六點多,天還是灰色的,就有人來敲門了,彭四爺的聲音在外面說:“你們起了嗎,下樓吃飯,要出發了。”
溫白羽渾身都疼,腦袋也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不過肯定睡眠不足。
万俟景侯已經醒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正在穿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万俟景侯氣色很好,而且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悶騷的氣場,好像比以前更帥了……
溫白羽看了幾眼,万俟景侯就轉過頭來,笑着說:“起牀嗎?”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說:“不起牀你揹着我走啊?”
万俟景侯走過去,彎下腰來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說:“我倒是願意,就怕你不肯。”
溫白羽:“……”
肯定是自己沒睡醒,竟然忘了万俟景侯的臉皮厚度。
溫白羽掙扎着進了浴/室洗漱,万俟景侯去給彭四爺開門,彭四爺笑眯眯的說:“一大早上我就聽鄒成一說了,說隔壁鬧了一晚上,這麼好的酒店牆壁都隔不住聲音。”
万俟景侯只是挑了挑眉,看起來氣色非常好,心情也非常好,說:“下次注意。”
說出來的話充斥着一股濃濃的得瑟感。
彭四爺說:“不跟你說廢話了,我們下樓吃早飯了,你們來了趕緊,別再開小差了。”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關了門,溫白羽正在刷牙洗臉,身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估計是自己睡過去之後,万俟景侯給自己清理過了。
溫白羽快速的穿上衣服,兩個人就下樓去了。
在電梯裡的時候,万俟景侯還要湊過來親他,溫白羽伸手抵着他,說:“電梯裡有攝像頭。”
万俟景侯這才作罷,溫白羽一擡頭就看到他下巴上有兩個牙印,一圈有點青,一圈好像有點破皮,肯定是自己當時咬的太重了,不禁“噗”的一聲的笑出來。
万俟景侯早上洗漱的時候也看見了,不過沒覺得怎麼樣。
他們進了餐廳,鄒成一眼睛是看不到的,但是其他人立刻就看到了那兩圈牙印,還有溫白羽脖子上新的吻痕,看起來是夠激烈的……
鄒成一笑着說:“溫白羽,你今天能走嗎,反正我時間多,不怕多等幾天的。”
溫白羽頓時在桌子下面伸手掐了万俟景侯的大/腿一把,但是万俟景侯腿上的肌肉太硬了,掐半天沒掐到,只好把手伸回來。
万俟景侯倒是左手伸下去,捏住他的手指,輕輕的揉起來。
溫白羽想甩掉他的手,自己可是右手,還要吃飯,但是万俟景侯就不鬆手,一直捏他的手指,還刮他的手心。
衆人都把兩個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吃了飯,溫白羽出了身上有點酸,其實精神很好,大家上了車,彭四爺的那輛越野車送去維修了,前機器蓋子撞成那樣,結果兩天沒修好,彭四爺正好就開了另外的車,不然之前那輛越野車是四座的,多了鄒成一和噫風就坐不下了。
衆人上了車,因爲之前彭四爺把車撞在樹上的緣故,所有人都極其反/對彭四爺開車,彭四爺覺得自己挺冤枉的,是有人在輪胎上做了手腳。
他們長途跋涉的從北/京開到濮陽,輪胎有點不堪重負,自然就爆胎了,並不是彭四爺開車莽撞。
不過衆人爲了生命安全着想,還是堅決反/對彭四爺開車。
彭四爺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最後當然是讓最穩重的噫風來開車,噫風把鄒成一小心翼翼的抱到副駕駛上,給他繫好安全帶,這才進了駕駛位,打火發動/車子。
鄒成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總覺得怪怪的,或許是昨天晚上聽了一晚上不隔音的“現場版”,所以腦子裡都是不該想的東西,只覺得噫風一碰自己,就有點發燙的感覺,不由的想起那次在廣川王墓葬裡,噫風和自己的親/吻。
鄒成一臉上有些燙,這個時候就聽到耳邊有風聲,噫風突然欠身過來,伸手附在他的額頭上,說:“少爺,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鄒成一被噫風一碰,整個人差點彈起來,撥/開他的手,說:“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
噫風笑了笑,發動/車子,說:“真是難得,少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鄒成一臉皮更是發燙,難道自己的表情真的這麼明顯嗎?
就聽噫風繼續說:“少爺這種表情很可愛。”
鄒成一一口氣差點噎死,想要瞪噫風,但是他肯本就看不見。
一想到這裡,鄒成一突然有些失落,他的眼睛到底還能不能看見東西,再這樣下去,他都要習慣黑/暗的感覺了。
噫風就像看懂了鄒成一的表情,突然說:“少爺,彆着急,您會好起來的。”
鄒成一沒有說話。
溫白羽上了車之後,搖搖晃晃的又要睡着了,靠在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輕輕摸/着他的頭髮,溫白羽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万俟景侯的動作就跟摸小動物似的,但是意外的挺舒服,讓溫白羽很快就想睡覺。
莫陽笑眯眯的看着溫白羽,說:“你們感情還真好。”
溫白羽摸了摸自己淤青的手腕,心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彭四爺笑着對莫陽說:“咱們感情也不錯。”
莫陽沒理他,拿出地圖來看,歷/史上只記錄了衛宣公的荒/淫無度和醜/聞,似乎沒人注意他的墓葬在哪裡,或許是因爲怕太子伋真的報復他,所以下葬的時候也很低調。
公子朔繼位之後,也多次尋找太子伋和公子壽的墳墓,決定挖墳來解決後顧之憂,不過不單單是太子伋的屍骨不見了,公子壽的屍骨也不見了。
車子開了很久,已經將近中午了,他們開得並不快,因爲不能確定位置,所以一直走走停停。
中午的時候車子開到了一片稀疏的林子邊,溫白羽正睡得熟,突聽万俟景侯說:“停車。”
噫風立刻踩了剎車,把車子停下來,溫白羽一激靈,以爲遇到了什麼事情,立刻坐起身來,往窗外一看,竟然還沒天黑,而且雖然冷,但是太陽挺足,好像是中午。
車外的景象讓他覺得有點眼熟,而且還有一個燒黑的火堆,火已經滅了,但是很顯然這裡有人曾經生過火。
溫白羽越看越覺得眼熟,最後臉上騰的一紅,這不是他暈過去之前,和彭四爺莫陽露營的地方嗎,那時候溫白羽突然聞到香氣,還看到了一個白影,追進林子裡,就看到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喊了停車,自己打開車門,從車裡走下來,溫白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喊了他一聲,立刻也追下車去。
彭四爺顯然也發現這地方是他們之前露營的地方,他們一大早上醒來,發現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都不見了,彭四爺還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心裡有些擔心,但是沒想到等了一會兒之後,万俟景侯竟然抱着溫白羽回來了。
溫白羽身上蓋着万俟景侯的大衣,胳膊垂着,露/出來的小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跡,臉上也一副憔悴的樣子,眼睛都哭腫了。
這幅樣子讓彭四爺吃了一驚,原來兩個人突然消失不是遇到了危險,竟然是去做那種事情了。
溫白羽一回頭就看見彭四爺略有深意的眼神,老臉都感覺燙的厲害,沒地方放了。
万俟景侯說:“林子裡有東西,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
溫白羽立刻追着万俟景侯往林子裡走,說:“我跟你去。”
万俟景侯說:“你身/體行嗎?”
他說完,立刻迎來了溫白羽的一個大白眼,溫白羽說:“你以爲我是陶瓷做的?”
万俟景侯伸手攬住他的腰,說:“看來下次可以時間長一點兒,我還要努力。”
溫白羽:“……”
溫白羽/明智的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說:“你要去哪裡,林子裡有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你忘了之前的香氣?”
溫白羽怎麼可能忘,就是那種該死的香氣,溫白羽身/體裡都是正陽之氣,本身就比普通人火氣要大,再聞到那種氣味,溫白羽覺得當時自己那種反應,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万俟景侯說:“那隻狐狸還在林子裡。”
他們正往林子裡走,就看到一個白影,“唰——”的一下閃過去,万俟景侯說:“在前面。”
說着抓/住溫白羽的胳膊,快速的往前跑,溫白羽昨天晚上剛被万俟景侯折騰過,雖然第二次已經比第一次適應了很多,但是跑了一會兒之後,腿還是有點打顫,像灌了鉛一樣。
万俟景侯發現溫白羽喘得厲害,停下來,說:“還行嗎?”
溫白羽雙手扶着膝蓋,一邊擺手,一邊說:“等會兒,等會兒,讓我休息一下,要斷氣了。”
溫白羽喘了兩口氣,擡頭一看,哪還有白色狐狸的影子,万俟景侯說:“沒關係,狐狸的老巢肯定在這林子裡,咱們找找。”
溫白羽心想着,找狐狸幹什麼,雖然那狐狸身上能散發出一股蠱惑的味道,看起來並不是好東西,但是沒必要專門跑進來找啊。
万俟景侯在四周看了看,突然走到一個草叢變,用手將地上的雜草撥/開,竟然露/出一個大洞來。
溫白羽探頭過來看,洞裡黑漆漆的一片,看起來很深,看不到頭一樣,他只要一探頭,就能聞到一股極其濃重的香味,比那隻白色狐狸身上的香味都要濃重,嗆得他頭暈腦脹,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響,臉上燙的發燒。
溫白羽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股躁動,說:“狐狸洞?”
万俟景侯皺眉看了看,突然蹲下來,伸手捏起地上的土來,說:“黑土。”
溫白羽驚訝的說:“等等,這不是狐狸洞?是墓葬?可是裡面好大一股味。”
溫白羽說着,立刻直起身來,嗆得他咳嗽起來,說:“不行,不管是墓葬還是狐狸洞,咱們這樣不能下去,回去拿裝備和防毒面具吧,這個味道真難聞。”
万俟景侯站起來,就看見溫白羽的臉上紅的厲害,不禁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溫白羽頓時顫的厲害,驚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万俟景侯趕緊伸手過去摟住他的腰,溫白羽就感覺要窒/息了,万俟景侯身上的味道難以言喻,帶着一股強大的吸引力。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臉都紅了。”
溫白羽趕緊推開了他,扶着樹往回走,說:“是這個味道難聞。”
兩個人過了十幾分鍾從林子裡走了出來,溫白羽呼吸了新鮮空氣,感覺那股味道一直縈繞着鼻子間,簡直揮之不去。
衆人見他們出來,鄒成一說:“怎麼樣,去幹什麼了?”
万俟景侯說:“裡面有個洞窟,是黑土,下面或許有墓葬。”
衆人一聽,都覺得可能是衛宣公的墓葬,立刻都下了車,準備了一下,把後備箱的裝備搬出來,隨身帶着食物、水,還有照明工具。
溫白羽看見那些防毒面具,立刻說:“這個也要帶。”
莫陽好奇的說:“帶防毒面具?不是洞窟嗎,毒氣還沒散乾淨?”
溫白羽說:“裡面味太大了,沒有裝備下去一定會中毒的。”
鄒成一說:“什麼味?”
他說着,噫風已經把輪椅支起來,然後抱起鄒成一,放在輪椅上。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狐狸味。”
溫白羽:“……”
鄒成一笑了一聲,說:“怪不得溫白羽這麼大的反應。”
衆人準備妥當,把車放到一邊鎖上,確保檢/查好了,這才揹着行李往林子裡面去。
那個洞窟掩藏的很隱蔽,旁邊全都是雜草,蓋得嚴嚴實實,必須要把雜草全都撥/開,才能看到裡面的洞/穴。
洞窟很大,並不像衆人相像的那麼小,万俟景侯和噫風這種身高,只要微微低下頭,基本可以直立的走,溫白羽乾脆直着身就能進去。
還沒到洞窟口,就能味道一股奇異的香味,不能說這種香氣不好聞,但是這種香氣帶着一股蠱惑的氣息,讓人聞了會迷失心智,而且無端的臉上發紅,這就是万俟景侯所說的狐狸味。
溫白羽是陽氣太足,鄒成一是身/體最弱,還沒走到洞窟,聞到那股氣息就已經呼吸加重了,腦子裡暈乎乎的,臉上一陣陣的發/熱,胸口喘得厲害。
噫風低頭一看,就見鄒成一雙手使勁抓/住輪椅的兩個扶手,手背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殷/紅。
“少爺?”
噫風叫了鄒成一一下,鄒成一立刻從蠱惑中驚醒,渾身一激靈,額頭上熱汗滾下來,同時後背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剛纔有些沉浸在幻覺中,竟然想到自己被噫風赤條條的壓住,臉上又是紅,又是青的。
溫白羽一看就知道鄒成一也對這個味道反應很敏/感,立刻把防毒面具拋過去,說:“快點戴上。”
鄒成一手都軟的,防毒面具從腿上直接掉下去,噫風趕緊撿起來,撣掉上面的土,說:“少爺,我給您戴上。”
噫風說着,就半跪在鄒成一面前,給他戴上防毒面具,噫風的動作很輕,也很仔細,雙手蹭到鄒成一脖子的時候,鄒成一狠狠的抖了一下。
噫風輕笑了一聲,手背在鄒成一脖子上蹭了蹭,笑着說:“少爺,您體溫很高。”
鄒成一粗喘了兩口氣,說:“快走。”
衆人都戴好防毒面具,進了洞窟,洞窟裡面很安靜,黑漆漆的一片,衆人打起手電來,往前照着。
地面是土的,還有小石子,並不是很平坦,走了很遠的距離。
一直是土坯的洞窟,看起來非常簡陋,就像一個普通的狐狸洞一樣,但是這裡味道這麼濃郁,絕對不可能只有一隻狐狸,洞窟又這麼深,絕度不是簡單的狐狸洞。
衆人走了五分鐘,就見前面已經開始有分叉的洞窟了,分出了很多開叉,看起來就像一張大網,每個分叉都非常的深,通向不同的地方。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現在絕對不能分頭行動,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一條路往裡走。
這個最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用手電照了照,突然伸手把防毒面具撥下來,溫白羽看的心驚肉跳,這裡面氣味這麼弄,万俟景侯不會聞了之後發瘋吧?
不過顯然溫白羽的擔心是多餘的,万俟景侯聞了一下,立刻皺起眉來,又把防毒面具戴上,說:“這邊走。”
他選了中間的一條分叉,衆人立刻跟上來,這條分叉再往裡走,很快洞窟就變得狹窄起來,衆人必須彎着腰往前走,鄒成一的輪椅已經進不去了,只好把輪椅放在分叉口,然後讓噫風抱着自己往裡走。
衆人彎着腰往裡走了很遠,這條路比剛纔要長很多,很快的衆人就看到手電的光圈在洞的深處一晃,竟然發現了一個白色的東西。
白色的東西並不是狐狸。
因爲狐狸生性非常機警,而且異常狡詐,如果有手電晃過去,狐狸肯定會立刻逃跑,絕不可能呆在原地。
而那個白色的東西竟然還呆在原地,確切的說是依靠着土洞。
溫白羽用手電仔細去照,快步走過去,走得近了不由得吸了一口氣,說:“是一具骸骨。”
一具白骨癱在地上,斜靠着土洞,看起來是個成年人,但是隻剩下森森的白骨了,身上連個肉渣子都沒有。
万俟景侯用手電照了照那具骸骨,說:“骨頭上有啃/咬的痕跡,他身上的肉不是腐爛的,而是被啃掉的。”
他一說,溫白羽不禁抖了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些啃/咬的痕跡很密集,這句骸骨出現在狐狸洞裡,被啃得連個渣都不剩,狐狸雖然是食肉動物,但是一般只吃小型的動物,例如老鼠,都很少攻擊家禽,而現在竟然啃了一個成年人,想必這個洞裡的狐狸數量相當可觀。
鄒成一看不見,感覺到他們突然停下來了,立刻說:“怎麼了?”
噫風說:“沒什麼少爺,只是發現了一具白骨。”
溫白羽:“……”
溫白羽心說你也太淡定了,一具被啃爛的白骨,還沒什麼。
衆人繼續往前走,就聽溫白羽“嗯?”了一聲,用手電一晃,前面竟然橫七豎八的堆着四五具白骨。
因爲這個地方的洞/穴本身就狹窄,四五具白骨堆在一起,一下就把路給擋住了大半。
這些白骨都像之前的那具一樣,上面斑斑駁駁的都是咬痕,啃得渣子都不剩,而且這些狐狸竟然很會吃,所有的骸骨都是完整的,沒有一根骨頭掉下來。
万俟景侯看了看,說:“我發現了一個共同點,這些骸骨都是成年男人的骸骨。”
噫風笑着說:“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狐狸是看陽氣吃/人的?那我們就放心了。”
他一說完,鄒成一頓時笑了出來,然後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們這些人裡面,自然是燭龍的陽氣最足,然後就是溫白羽。
衆人小心的邁過那些白骨,繼續往裡面走進去,前面的路越來越窄小,衆人走起來都覺得有些費勁,尤其是噫風,他懷裡還抱着鄒成一,低着頭彎着腰往前走,就更是吃力。
衆人就這麼縮着脖子走了十五分鐘,感覺自己身上的肌肉都在痠疼,終於從洞窟裡走了出來。
洞窟前面接上了一個通道,衆人走進去,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墓道。
墓道是石頭砌成的,這條洞窟竟然像是一條盜洞一樣,從外面打進來,而且這顯然不是人挖的,肯定是狐狸打得洞,這些狐狸居然能把砌成牆的石頭打通。
衆人都走進洞來,沒想到洞窟下面竟然真的是墓葬。
這座墓葬看起來很宏偉,墓道的兩壁雕着壁畫,但是讓溫白羽奇怪的是,這些壁畫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壞,而且絕對不是自然損壞,肯定是故意的損壞。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個洞是狐狸洞,肯定不是人打出來的,但是狐狸沒有道理會損壞墓葬,這兩側壁畫,顯然都被刻意的砍毀了,盜墓賊的話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衆人紛紛用手電去照兩邊的壁畫,幾乎沒有一幅可以完整的分辨出來,看起來這兩側的壁畫應該是敘事型的,但是都看不清楚了。
莫陽疑惑的說:“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這些壁畫上,好像都是女人?”
他這樣一說,衆人才注意到,還真是這麼回事,反正能看清楚的幾個人物,全都是女子的形象,看起來有很多侍女。
衆人順着墓道往裡走,一路上都很安靜,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狐狸,除了洞窟裡的那些屍骨,也沒發現起屍的糉子。
万俟景侯又試着把防毒面具摘下來,皺眉說:“這裡的味道更濃了。”
溫白羽說:“難道狐狸在墓葬裡搭窩了?”
鄒成一說:“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狐狸也是有靈性的動物,肯定能分辨出墓葬的風水,古代的時候有很多部落都用狐狸作爲圖騰,也有崇拜狐狸的,狐狸雖然狡詐,但是感官很靈敏。”
他們正說話,万俟景侯突然說:“別出聲,有聲音。”
万俟景侯一開口,衆人就都閉了嘴,立刻豎/起耳朵來聽,莫陽戒備的將桃木針夾在手指尖。
就聽到“吱吱……吱吱……”的聲音,起初聽起來像是老鼠叫,但是很快發現不是,竟然是類似於狐狸的叫/聲。
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万俟景侯朝衆人打了一個手勢,立刻慢慢走過去。
往前走了幾步,衆人就看到一個墓室,“吱吱、吱吱”的聲音從墓室裡傳出來,聲音很清晰,但是帶着一股發悶的感覺,似乎隔着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立刻把手上的手電滅掉,其他人也都悄悄滅掉手電,四周一下就昏暗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眼睛看不清楚的緣故,耳朵裡“吱吱、吱吱”的聲音就更清晰了,從黑/暗的墓室裡傳出來,帶着一股毛骨悚人的感覺。
万俟景侯貓腰快步的竄進墓室裡,悄無聲息的動作,快的像一個獵豹一樣,衆人只見他一翻身,立刻就不見了。
溫白羽趕緊追上去,就聽到那“吱吱吱吱”的聲音更清晰了,一個不是很大的墓室,墓室裡並排擺着六口棺/材,那吱吱的聲音就是從棺/材裡隔着蓋子傳出來的。
墓室裡除了六口棺/材,旁邊還有幾個託着石燈的小燈奴,燈奴全是侍女的造型。
從這個墓室的擺設來看,墓室裡葬的主人應該都是女子。
但是一下出現六口棺/材,這也挺滲人的。
而且其中一口棺/材還發出“吱吱”的聲音。
衆人對看了一眼,這裡面顯然葬的是女子,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什麼衛宣公。
他們要找衛宣公的墓葬,還要去找龍窟,本身又耽誤了幾天時間,溫白羽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直接出去得了,不過万俟景侯卻沒這個打算,指了指那棺/材。
衆人這個時候才仔細的去觀察那個棺/材,每個棺/材上面竟然雕刻着一張狐狸臉!
黑木的棺/材,狐狸臉是陽雕出來,整個臉尖瘦又突出,尤其是那一雙狐狸眼睛,狹長的眯着,似乎正盯着墓室的門。
狐狸的眼睛是鑲嵌的寶石,散發着淡淡的藍光。
溫白羽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些狐狸的眼睛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寶石,這種藍色的光芒,又帶着結晶的感覺,明顯是神鴉族人的骨頭。
鄒成一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一進墓是就感覺到了那股氣息,他是神鴉族的現任族長,雖然身/體已經開始走向衰敗,而且不敢貿然動用自己的力量,但是鄒成一的力量不容小覷,而且非常熟悉自己的族人。
六口棺/材,十二隻狐狸眼睛,一起散發着幽幽的藍光,全是神鴉族人的骨頭做成的,這麼明顯的氣息,鄒成一立刻就感覺到了。
鄒成一想要屏住呼吸,但是骨頭的刺/激對他很大,鄒成一的氣息明顯紊亂起來,透過防毒面具,漸漸的粗重。
噫風突然低下頭來,安撫的摸了摸鄒成一的後背。
就在這個空檔,衆人就聽見“轟……”的一聲輕響,六口棺/材中最靠裡的棺/材突然被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然後有一隻慘白的手,從裡面慢慢鑽了出來。
那隻手像是女人的手,纖細,好像柔荑,柔/軟的沒有骨頭,輕柔的鑽出來,像蛇一樣擺了擺,同時露/出纖細又雪白的小臂。
溫白羽“嗬——”的吸了口氣,這棺/材裡的女人,竟然保存的這麼玩好,女人的小臂透露着水嫩的光澤,就好像活人一樣。
“轟……”
女人的手不斷的推着棺/材蓋子,蓋子上那隻綻放着藍色光芒的狐狸臉也在慢慢的挪動,很快棺/材蓋子“嘭”的一聲就掉在了旁邊的地上。
從裡面直/挺/挺的坐起一具女屍來,女屍竟然沒有穿衣服,全身赤/裸的直起身來,一身雪白的皮膚,妖/豔的面孔,連頭髮和睫毛都根根分明,簡直就像活人一樣。
如果不是臉色慘白,嘴脣發青,而且眼神直勾勾的,溫白羽肯定會以爲這是被棺/材棺/材裡的大活人。
女屍坐起來,兩眼發直,根本就沒有眼神光,好像沒有/意識,但是卻對他們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意,隨即從棺/材裡爬出來,直勾勾的衝着万俟景侯走過來,扭/動着水蛇腰,對着万俟景侯呵氣,但是沒有鼻息,胸/脯也不會起伏,看起來並沒有呼吸。
溫白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女屍走過來了,不過目標是万俟景侯,溫白羽心想着万俟景侯這個爛泥鰍,竟然連女屍都勾引!
女屍的兩條胳膊好像沒有骨頭,突然擡起來,纏繞在万俟景侯的脖子上,而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卻一動都沒動,目光微垂,低眼看着身前的女屍。
女屍笑的異常嫵媚,不斷舞動自己的水蛇腰,做出曖昧的暗示動作,溫白羽一口氣頂上來,万俟景侯這個爛泥鰍,竟然也不躲,而且還“直勾勾”的看着女屍,似乎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
就在溫白羽氣憤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動了,他伸起手來,反而是按住了女屍的後腦,伸手插/進女屍柔/軟慵懶的頭髮中,好像隨時一按,就要和女屍親在一起似的。
溫白羽眼睛一眯,手心裡鳳骨匕/首突然露/出來,就在這個當口,万俟景侯的手一用/力,女屍忽然發出“啊!!!”的一聲淒厲大吼。
就見万俟景侯快速的抽回手來,手上握着一個像針一樣的東西,很細小的一截,但是那些“針”又散發着淡淡的青銅光澤。
與此同時,女屍大吼一聲,隨即身/體快速的擺/動,但是不像蠱惑,更像是抽筋兒,站立不穩,後退了好幾步,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一張美豔的臉轉瞬變成了尖銳的狐狸臉。
女屍頂着一張狐狸臉,伸手想要去抓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女屍的手竟然也變異了,一雙白/嫩的雙手迅速枯萎,瞬間變成了一雙乾屍手,在空中撓了兩下,整個人摔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衆人都被這個變故嚇傻了,低頭看着地上的乾屍,尖尖的狐狸臉,身上皮/包/骨頭,皮都是紫黑色的,噁心的讓人想吐。
溫白羽說:“怎麼回事?”
万俟景侯晃了晃手裡的青銅針,說:“建木碎片。女屍保存的這麼完整,是因爲建木碎片插在她的腦袋裡,一直在滋養這具屍體。”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次的這麼小?”
鄒成一趕緊接過來,放在手心裡摸,立刻皺起眉來,說:“是建木碎片沒錯,但是這截並不完整。”
噫風結果碎片看了看,還不到兩釐米,實在太小了,像針/刺一樣,不是樹枝的模樣,眯眼看了看,說:“這上面有切割的斷口。”
他說着,打開手電,照給衆人看,也虧的噫風眼睛這麼好用,竟然發現了這麼小的斷口。
溫白羽說:“有人把建木碎片給切開了?”
万俟景侯的眼睛掃了一圈墓室裡的六口棺/材,說:“而且看起來還切成了不少段。”
溫白羽說:“不是說建木碎片在衛宣公的墓葬裡嗎?這裡埋得顯然是女子,而且還切成這麼多斷,能不能拼回去啊?”
鄒成一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查到的消息的確是作爲陪/葬品,進入了衛宣公的墓葬,但是爲什麼會在這裡?
万俟景侯說:“看樣子這也是春秋時期的墓葬,等咱們找到主墓室看看就知道了。”
噫風說:“眼下解決剩下五口棺/材。”
剛纔“吱吱”的聲音已經消失了,六口棺/材其中一口打開了,另外五口都安安靜靜的,似乎並沒有起屍。
万俟景侯圍着這一排棺/材繞了一圈,說:“所有的棺/材都沒有封釘。”
他說着,低頭看棺/材的蓋子邊沿,伸手輕輕摸了摸,說:“這地方有磨損的痕跡,但不是硬/物的撬痕。”
溫白羽探頭一看,這痕跡倒像是伸手摸出來的,長年累月的摸在一個地方,木棺的花紋都要被磨平了。
溫白羽突然回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口棺/材打開,一個女人的手伸出來,扶在棺/材的邊沿。
他這麼一想,頓時睜大了眼睛,這些棺/材都沒有封釘,又有磨損的痕跡,難道是因爲裡面的屍體經常出來?
他想着,就聽一口棺/材裡發出女人的呻/吟聲,頓時後背嚇得發涼。
衆人也聽到了聲音,立刻戒備起來,就像剛纔一樣,那口棺/材的蓋子突然挪動了起來,露/出一條縫隙,一個女人的手從裡面伸出來,正好搭在棺/材的邊沿,也是赤條條的。
溫白羽說:“怎麼春秋時候下葬都流行不/穿衣服……”
溫白羽剛說完,就聽“轟……轟……”幾聲輕微的響聲同時響起,其餘幾口棺/材的蓋子都挪動開來,從裡面伸出女人的手臂,蓋子慢慢打開,一具具保存完好的女屍從裡面爬了出來。
五具女屍臉上媚/笑着,猛地向他們撲過去,万俟景侯離得最近,立刻閃身躲開,說:“拔她們腦後的建木碎片。”
其實万俟景侯說起來很容易,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因爲最先起始的女屍已經變成了乾屍,所以後面起屍的五個女屍都有些狂/暴,一上來就撲他們,根本不是剛纔的美/人計。
溫白羽陽氣很足,頓時被兩個女屍追趕上來,立刻閃身躲開,往後退了幾步,就看到噫風正不緊不慢的把輪椅支起來,然後將鄒成一放上去,還從揹包裡拿出毯子給鄒成一蓋上。
溫白羽頓時氣急敗壞的說:“噫風,你別偷懶啊,一人解決一個。”
他說着,女屍已經撲過來,鄒成一聽到風聲,立刻側耳仔細聽,說:“小心。”
噫風笑着說:“放心吧少爺。”
他說着,突然輕推了一下輪椅,輪椅快速的往後劃了一段距離,輕輕撞到墓牆邊上,女屍從鄒成一的面前直接撲過去,面露猙獰,頭髮忽然“嗖”的一聲變長,快速的去卷鄒成一的雙手。
鄒成一眼睛一眯,聽到風聲捲過來,立刻手上用/力一拍,扳指上的刀片一下劃了出來。
不過他的刀片還沒有派上用場,噫風伸手猛地一抓,捏住女屍的肩膀,就聽“嘎巴”一聲,女屍頓時哀嚎起來,發出“啊啊啊啊”的尖/叫/聲,肩胛骨竟然被噫風一把給抓碎了。
女屍尖/叫的同時,頭髮快速的卷出去,向後席捲,噫風伸手一抓,快速的反手一捲,女屍的頭髮一下被噫風纏在手裡,頓時被拽的腦袋往後一仰。
一個女屍撲向溫白羽,就算有防毒面具,溫白羽也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香氣,嗆得他頓時咳嗽了一聲,女屍頭髮一卷,立刻纏住溫白羽的雙手,万俟景侯眼睛一眯,喊了一聲“白羽”,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手心突然冒出一股火焰,頭髮被快速的燃/燒,女屍發出驚叫的聲音,立刻收回頭髮,但是因爲頭髮易燃,火焰仍然不滅,女屍在地上開始瘋狂的打滾。
溫白羽立刻走過去,找準時機一把壓住女屍,將她面朝下使勁壓在地上,溫白羽並不怕女屍頭上的火焰,伸手去摸索她的後腦,找那個被/插/進後腦的建木碎片。
女屍嘴裡“啊啊”的大叫着,彭四爺和莫陽正好解決了一個,回頭一看,就看到溫白羽動作不雅的壓住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然後在女人頭上摸來摸去的,如果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溫白羽是流氓呢……
溫白羽摸了兩下,立刻找到了插在女屍後腦的建木碎片,插/進了一半大小,還留了一部分在外面,溫白羽伸手一抓,拽住碎片的尾部,頓時就要把碎片拽出來,女屍更是發了狂的大吼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噫風的聲音突然響起,說:“當心,低頭。”
溫白羽來不及反應,就聽“呼——”的風聲,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打向自己,溫白羽立刻把頭一縮,伏低腦袋,那圓溜溜的東西幾乎是擦着溫白羽的頭飛了過去。
就聽“咕咚”一聲,那圓溜溜的東西飛出去,砸到了棺/材上,被撞得彈在地上,滾了兩下。
溫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一顆人腦袋!
噫風剛纔一手抓/住女屍的肩胛骨,另一手纏住女屍的頭髮,女屍頓時想要回身抓他,但是噫風左右手同時用/力,就聽“咔嚓”一聲響,女屍的肩膀被往下按,頭往上提,腦袋頓時撕下來飛了出去。
溫白羽眼看着那腦袋在地上滾了兩下,立刻濺出一片的血,腥臭的血跡濺在地上,女屍的眼睛圓張,嘴巴露/出尖尖的虎牙,舌/頭繃直,一臉的猙獰,好像死不瞑目的樣子。
溫白羽當即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不知道爲什麼,噁心的要命。
那邊彭四爺和莫陽制/服了一個,已經把建木碎片拔/出來,万俟景侯制/服了兩個,噫風拽掉了一個腦袋,溫白羽也制/服了一個,五個女屍全都倒在地上。
噫風紳士的走過來,笑着說:“不好意思溫先生,沒砸到您吧。”
溫白羽聽着眼皮直跳,就見噫風走過去,低頭撿起地上的女屍腦袋,然後動作優雅的在後腦摸了摸,就聽“嘶啦——”一聲,噫風一把將建木碎片拔/出來,同時手一鬆,把女屍的腦袋扔在地上。
溫白羽眼看着那腦袋在地上滾了兩下,眼珠子迅速的萎/縮,因爲脖子有撕/裂的斷口,從斷口處快速的擠出大量的血跡,一個美/女腦袋數秒之內就萎/縮成了一個乾屍腦袋。
溫白羽覺得自己平時膽子挺大的,但是看到這個場面,那股噁心的感覺一下又衝上來,溫白羽都來不及說話,立刻衝出墓室,將防毒面具一摘,摔在地上,然後快速的嘔了兩下。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衝出去,立刻也跟上去,扶着溫白羽,說:“怎麼了?”
溫白羽搖搖手,他只是看着覺得噁心,有點想吐,剛想站起來,轉頭就看見噫風正在用紙巾擦手,手上一片的血,拿下防毒面具之後,墓室裡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
溫白羽來不及說話,立刻又蹲下來乾嘔了好幾次,他們還沒來得及吃午飯,溫白羽根本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是胃部不停的痙/攣,嗓子也難受。
万俟景侯皺着眉,回頭冷冷的掃了噫風一眼。
噫風把手擦乾淨,無奈的提起那個腦袋,將腦袋扔進了開着的棺/材裡。
鄒成一說:“溫白羽怎麼了?不舒服?”
溫白羽吐得有點頭暈,但是什麼也沒吐出來,出了一腦門的汗,万俟景侯給他拍了拍背,也把防毒面具摘下來,說:“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咱們先上去?”
溫白羽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搖了搖頭,噫風的動作雖然的確有一點兒血/腥噁心,但是之前他們下斗的時候見過比這更噁心的,溫白羽都沒事,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了。
噫風把腦袋扔進棺/材之後,又任/勞/任/怨的把地上其他幾個女屍撿起來,也都扔進棺/材裡。
那具沒頭的女屍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扔進棺/材裡,就在這個時候,沒頭的乾屍突然動了一下,然後一下從地上越起來,衝着最近的鄒成一撲過去。
鄒成一聽到動靜,立刻擡手一擋,就聽“嘎巴”一響,乾屍伸過來的手指頭頓時被鄒成一扳指上的刀片劃斷了,掉在地上。
但是乾屍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都不停頓的撲過去,將鄒成一一下從輪椅上撲下。
“嘭!”的一聲響動,鄒成一從輪椅上掉下來,防毒面具被一下摔掉,乾屍的手指抓/住他的脖子,快速的拖着他向外衝去。
衆人聽見動靜,噫風頓時眼睛一眯,平日裡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股暴戾的神色,立刻追上去。
溫白羽蹲在墓室門口,還沒起來,旁邊守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轉,橫着一削,頓時砍在無頭乾屍的膝蓋上,無頭乾屍一下撲出去,手裡一鬆,將鄒成一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噫風趕上來,一把抓起地上的乾屍,劈手往墓道牆上發狠的一砸,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乾屍被砸在墓道牆上,牆壁頓時裂開一個淺淺的口子,那乾屍被砸得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散成這個樣子,絕對沒有再起屍的可能性了。
鄒成一被/乾屍拖得都懵了,防毒面具掉下去,頓時聞到一股濃重的香氣,又混合了乾屍的腐臭味道,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腦子裡頓時嗡嗡作響,脖子被/乾屍的手指掐住,乾屍只剩四隻手指,每隻手指都摳進他的肉裡,就像鷹爪一樣。
鄒成一摔在地上,正好磕到了腦袋,頓時“嗡嗡”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無數金星再轉,根本爬不起來。
溫白羽趕緊伸手扶着鄒成一,說:“你怎麼樣?”
噫風這個時候已經搶過來,態度強/硬的撥/開溫白羽的手,將鄒成一從地上抱起來,說:“少爺,您怎麼樣?”
鄒成一腦袋裡暈乎乎的,勉強的搖了搖頭,一搖頭就感覺更暈了,想要張嘴說話,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噫風立刻將輪椅扶起來,將鄒成一放在上面,鄒成一有些坐不住,斜靠着輪椅,頭依靠着半跪下來的噫風。
溫白羽站起來從墓室外面走進來,裡面的乾屍和腦袋已經都被噫風扔進棺/材裡了,並沒有太血/腥的場面。
溫白羽眼見鄒成一靠着噫風的地方似乎再往下/流/血,趕緊把揹包裡的止血藥和紗布拿出來,丟給噫風,說:“止血吧,他腦袋磕破了。”
鄒成一伸手摸了一把,怪不的疼,而且頭暈,腦袋砸在地上,好像磕破了,腫起來好大一塊。
噫風小心翼翼的扶着鄒成一的頭,讓他側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在鄒成一的傷口上撒上止血藥,幸而鄒成一的頭髮並不長,撥/開就能看到傷口,傷口流/血不是很多,藥米分撒上去挺管用的,就是腫的厲害,看起來磕的很重。
噫風把藥撒上,說:“少爺,疼嗎?”
鄒成一淡淡的說:“還行。”
說完了又補充一句,說:“頭暈。”
鄒成一受了傷,看起來像是腦震盪,肯定要休息一會兒,正好衆人都沒有吃午飯,肚子裡也感覺餓了,就坐在墓室裡休息。
溫白羽看着莫陽分食物,心想着幸好應把屍體都收進棺/材裡面了,不然要看着那些乾屍吃飯,他可吃不下去。
噫風給鄒成一包紮傷口,衆人聚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討論建木碎片的事情。
一共六個建木碎片,每個都比針還小,拼在一起應該能再組成一段建木樹枝,但是這些碎片都長得差不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拼,而且也不知道齊全了沒有。
對於建木碎片的研究,這些人裡面還是鄒成一最懂行,不過鄒成一現在暈的厲害,說話都費勁,衆人也就不打擾他休息,等一會兒再說。
莫陽拿了好多抽真空的食物給他們,然後又撬開了一個牛肉罐頭,溫白羽剛咬了一口餅乾,突然聞到牛肉罐頭的味道,頓時差點吐出來,說:“什麼味道。”
莫陽舉了舉手裡的罐頭,說:“五香的牛肉,怎麼了?”
溫白羽說:“是不是餿了?一股油碾子味兒。”
莫陽聞了聞,又遞給彭四爺聞了聞,說:“我聞着挺正常的。”
彭四爺也聞了聞,順口笑着說:“我纔買的,怎麼可能過期,你這反映怎麼跟懷/孕似的。”
溫白羽:“……”
莫陽臉上也頓時尷尬起來,用手肘撞了彭四爺一下,說:“說什麼呢。”
彭四爺立刻討好的用筷子夾起來一塊牛肉來,放在莫陽嘴邊,笑着說:“開個玩笑,別生氣,來吃個牛肉。”
彭四爺腆着一張臉笑,而且語氣裡全是討好和寵溺的口吻,莫陽有些不好意思,說:“你自己吃吧,我吃的話自己夾。”
彭四爺頓時一副受傷的表情,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下,莫陽果然就上套了,雖然表情很不自然,不過還是就着彭四爺的筷子把牛肉吃了。
溫白羽見他們這樣,不禁嘖嘖兩聲,然後偷笑起來,看向彭四爺,說:“你從墓裡帶出來的那兩顆員木果籽怎麼樣了,檢驗出來了嗎,還能吃?”
彭四爺一聽,有些嘆氣,說:“我讓人檢驗過了,從墓裡帶出來的員木果籽比咱們現在的茶籽要神奇的多,竟然有解毒的功效。”
溫白羽說:“那不是正好?”
彭四爺說:“早知道我就都拿出來了,現在只有兩個,雖然能解毒,但是我中的屍毒已經好幾年了,治不了本。”
莫陽說:“那也吃了,總比什麼都不吃的強,你最近咳嗽的不是很厲害嗎?”
彭四爺笑着說:“我這不是留着關鍵時刻再吃嗎,萬一突然咳血厲害了呢。”
彭四爺雖然這麼說,不過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反正治不了本,吃了是浪費,莫陽又要和自己去找什麼龍窟,龍膽一說根本就虛無縹緲,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員木果籽陽氣很足,而且有解毒的功效,還是留着以備不時之需纔對。
衆人草草的吃了飯,鄒成一沒吃東西就睡了,因爲實在太暈,如果不分散注意力,感覺自己一直在旋轉,就閉眼休息了。 WWW¤ттkan¤¢O
噫風走過來,看了看他們拼的建木碎片,皺眉說:“這些不全,之前少爺找到的古籍裡有這截碎片的圖樣,肯定有一片葉子。但是現在全是樹枝,根本沒有葉子。”
溫白羽說:“這裡六口棺/材都有建木碎片,剩下的碎片是不是在墓主的棺/材裡,畢竟這可是好東西,肯定會作爲陪/葬的。”
噫風沒說話,只是小心的將這些建木碎片用布包起來,然後放進盒子裡,蓋上蓋子,又裝進了揹包裡,這些東西每個都太小了,一段一段的,一不小心掉在地上都找不到。
衆人吃了飯之後準備休息一會兒,溫白羽吃了兩口,沒什麼胃口,昏昏沉沉的又想睡覺,靠着万俟景侯的肩膀。
万俟景侯說:“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着了?你睡了一路了,還能睡着?”
溫白羽頓時臉上一紅,測驗去看旁邊的彭四爺和莫陽,彭四爺和莫陽是普通人,尤其彭四爺又有內傷,剛纔和女屍纏鬥消耗了不少體力,兩個人靠在一起似乎睡着了,並沒有聽到万俟景侯的話。
而那邊噫風正在給鄒成一蓋上毯子,那兩個人離他們有些遠。
溫白羽說:“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和你說話。”
万俟景侯笑着說:“爲什麼?”
溫白羽說:“你這個爛泥鰍,剛纔還和那個女屍親/親我我摸來摸去的。”
万俟景侯說:“我那不是要拿建木碎片嗎。”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万俟景侯低頭過來,在他嘴脣上輕輕的吻着,說:“吃醋了?嗯?”
溫白羽更是翻白眼,心想着万俟景侯真是自戀,雖然自己的確是吃醋了……
溫白羽不理他,万俟景侯就不讓他睡,在溫白羽耳邊輕輕的呵氣,一股熱氣夾雜着沙啞的嗓音,万俟景侯笑着說:“白羽,想睡覺嗎?說喜歡我,說完了就讓你睡,好不好?”
溫白羽被他弄得一激靈,伸手揉/着耳朵,說:“好個屁。”
溫白羽發現自從万俟景侯得逞過一次之後,就隨時逼着自己說喜歡他,這種話怎麼可能一直掛在嘴邊上,但是万俟景侯就特別喜歡聽,而且毫無羞恥感,可能因爲說的人不是他!
万俟景侯根本不讓他睡,總在他耳邊說話,而且把聲音壓得非常低,溫白羽不堪其擾,別他說的臉上發燒,睡意全都跑沒了,反而身上興/奮的發/熱。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臉很紅。”
溫白羽沒好氣的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邊就咬,万俟景侯只是“嘶”了一聲,說:“我下巴上還有牙印呢。”
溫白羽說:“給你蓋戳,帶着戳還倒處惹桃花。”
万俟景侯又“嘶”了一聲,然後突然呼出一口氣,溫白羽聽着他的鼻音,頓時咬不下去了,後背一僵,立刻就鬆了嘴,万俟景侯的手背上有個紅色的印子,還帶着點溼,看起來溫白羽還沒咬下去。
万俟景侯看着手背上的紅印,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笑着說:“你一咬我,我就特別興/奮。”
溫白羽真想撲過去撬開万俟景侯看看他腦子裡到底是什麼構造的,說這種話非常自然,而且面部表情顯露/出一股自豪……
溫白羽乾脆不去理他,往旁邊挪了挪,和万俟景侯保持一定距離。
鄒成一已經睡着了,腦袋上的傷口止住了血,噫風給他用棉籤輕輕塗抹了脖子上的傷痕,眼看着鄒成一脖子上一圈血痕,噫風眼裡就隱藏不住的暴戾。
鄒成一在睡夢中似乎有些不安穩,可能感覺到噫風的手勁加大了,嘴裡發出一聲夢囈,噫風立刻回過神來,小心的給他擦着傷口。
鄒成一剛纔被女士拽着跑,防毒面具也被打掉了,吸/入了一股極香的味道,起初被腦震盪的眩暈感掩蓋住了,勉強睡着之後,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眩暈感退下去,一股燥熱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噫風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給他擦着脖子上的傷口,涼絲絲的藥膏加上淡淡的刺痛感,讓鄒成一渾身發/麻,一陣陣的打顫。
噫風見他出汗了,還不斷打顫,以爲是女屍上有屍毒,伸手摸了摸鄒成一的額頭,燙的厲害,而且呼出來的氣也燙人,臉和脖子都泛着紅色,連露/出來的手背都是紅的。
噫風的手蓋在鄒成一額頭上,鄒成一嗓子裡立刻無意識的哼了一聲,少年人的嗓音帶着一股情/欲,這一聲輕哼讓噫風都有些吃驚。
鄒成一很快睜開了眼睛,淡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裡面掩藏着清澈的冰晶,倒影着噫風的影子,但是鄒成一什麼也看不到,而且半睡半醒的沒有/意識。
鄒成一眼前一片迷茫,嘴裡喃喃的低喊了一聲,“噫風?”
噫風立刻說:“少爺,我在呢。”
鄒成一還沒醒過來,似乎沒聽見噫風回答他,又說:“噫風?”
噫風皺了皺眉,伸手拉住鄒成一的手,鄒成一的手立刻反握住噫風的手,掌心燙人。
鄒成一癱在輪椅上,快速的喘氣,熱汗滾下來,緊緊/抓/住噫風的手掌,眼睛亂掃,表情有些着急,說:“好熱。”
鄒成一說着,半張/開嘴,舌/頭抵在上堂上,使勁的喘氣,嘴脣和口腔因爲高溫,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噫風眼睛一眯,很快就發現了鄒成一的不對勁兒,剛纔那幾具女屍顯然是被墓主養在墓裡的,腦後插着建木碎片,顯然是想要讓這些女屍來捕捉獵物,然後爲墓主提/供。
那幾具女屍身上都帶着一股特有的香氣,就好像一種催化劑,鄒成一身/體本身就弱,根本抵/抗不住這種東西。
鄒成一握住噫風的手,將他使勁往前拽,伸手抓/住噫風的大衣,把臉埋在噫風懷裡,不斷的吸着氣,但是因爲聞到噫風身上熟悉的氣息,鄒成一反而更難受了。
鄒成一的喘氣聲太大了,而且很明顯,溫白羽立刻就注意到了,一擡頭,就看到鄒成一欠着身/體,眯着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雙手掛在噫風的脖子上,鼻子裡發出一聲聲的嘆息,主動尋找着噫風的嘴脣。
溫白羽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鄒成一這個臉色肯定是中招了,那個味道有多猛,溫白羽是體會過的,而且深有體會……
溫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對万俟景侯招了招手,万俟景侯知道他臉皮薄,就站起來,帶着溫白羽出了墓室,兩個人坐在墓道里。
他們剛坐好,很快的就看到彭四爺和莫陽也出來了,莫陽臉上通紅,彭四爺到笑眯眯的,對莫陽小聲說:“我也想在墓葬裡試試看,你覺得呢?”
莫陽更是臉紅,指尖桃木針一探,就要扎彭四爺,彭四爺趕緊攔住,說:“說笑的。”
雖然彭四爺說的聲音很小,但是万俟景侯和溫白羽的耳力都特別好,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万俟景侯側頭看了一眼溫白羽,又看了看手背上還沒有消下去的紅印子。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壓低聲音說:“我也覺得墓室裡不錯。”
溫白羽:“……”
万俟景侯繼續一本正經的說:“盜洞裡似乎也不錯,白羽,嗯?”
溫白羽現在只想拽掉万俟景侯的舌/頭,讓他永遠也別說話了。
雖然四個人出了墓室,但是並不敢走遠,就坐在門口地方休息,墓室又沒有門,裡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鄒成一似乎根本不清/醒,主動吻咬着噫風的嘴脣,還輕輕的吮/吸,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鼻子裡發出煽/動人呼吸聲。
噫風面上很冷靜,連呼吸都很平靜,被鄒成一輕輕的啃/咬着,眯了眯眼睛,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鏡,又揉了揉太陽穴。
噫風按住鄒成一的肩膀,鄒成一的嘴脣被/迫離開噫風的嘴脣,不滿的粗喘了兩聲,眼睛迷茫的亂掃着。
噫風嘆了口氣,說:“少爺,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鄒成一根本沒有回答他,只是嘴裡喃喃的說:“噫風……噫風……”
之前的疑問語氣已經變成了肯定語氣,但是不變的是,鄒成一還是叫着噫風的名字,一聲一聲的低喚着。
鄒成一很快又艱難的欠起身/體來,抓/住噫風的肩膀和袖子,埋首在他的衣服裡,深深的吸着氣,喃喃的說:“好難受,噫風……”
噫風手一鬆,把眼鏡扔在一邊,突然抓/住鄒成一的腰,將人一把按在輪椅上,眼神裡充斥着可怕的神色,低下頭來,壓住鄒成一的嘴脣。
鄒成一興/奮的摟住噫風的肩膀,噫風看着他,笑了一聲,輕輕擦了擦鄒成一額頭上的熱汗,說:“少爺,希望您醒了之後不會後悔。”
溫白羽從揹包裡翻出了兩個棉花,堵在自己耳朵上,結果發現這個辦法一點兒也不管用,照樣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最後只能把頭埋在膝蓋裡裝睡覺,本身是避免尷尬裝睡覺,不過過了一會兒溫白羽實在困了,就真的睡了過去。
等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枕着万俟景侯的腿身/體蜷縮起來,還蓋着万俟景侯的大衣。
旁邊彭四爺和莫陽也睡着了。
溫白羽頓時爬起來,看了看腕錶,竟然已經下午四點了!他睡了好幾個小時。
溫白羽一動,万俟景侯立刻就醒了,溫白羽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發現墓室裡面沒有奇怪的聲音了,呼吸聲也很穩定,溫白羽這才放心下來,看來不是誰都跟万俟景侯那麼禽/獸似的,動不動就一整夜……
彭四爺和莫陽也醒了,莫陽看了看腕錶,和溫白羽表情一樣,沒想到一睡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溫白羽做賊似的探頭往裡看了看,發現鄒成一睡着了,閉着的眼睛通紅,鼻尖也有點紅,身/體本身就瘦,此時透露着一股憔悴。
噫風就坐在他旁邊,衣冠很整齊,根本看不出來剛纔做了什麼。
溫白羽一探頭過來,噫風就發現了他,正好轉頭,溫白羽頓時有種被抓包的感覺,立刻縮回頭來。
噫風揉了揉太陽穴,把眼鏡戴上,輕輕晃了晃鄒成一,低聲說:“少爺,醒醒吧。”
鄒成一睡得昏昏沉沉的,女屍的香氣很消耗元陽,鄒成一本身就體弱,發/泄之後就更是虛弱,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不斷的做着夢。
一些記憶猛地席捲進來,好像做夢一樣,但是又比夢真/實,鄒成一猛地睜開眼睛,但是什麼也看不見,不過這次顯然是醒過來了。
鄒成一露/出一絲震/驚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脣,刺痛的厲害,還有點腫/脹的感覺,隨即臉上一陣發紅,又開始發青。
鄒成一嘴脣發/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句話也沒說。
噫風的面色也很冷靜,淡淡的說:“少爺,如果還是累的話,等上去再休息,他們已經等着繼續往前走了。”
鄒成一深吸了兩口起,聽着噫風冷靜的口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升起一股異樣,張了張嘴,嗓音卻啞的厲害,說:“你……”
他說了一個字,立刻就閉上嘴,不再發聲。
噫風走過來,推着他的輪椅,準備往外走,說:“少爺放心,我已經給您打理過了,沒有什麼異常。”
鄒成一雙手攥拳,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說話。
噫風突然停下來,俯下/身來,聲音很輕的在鄒成一耳邊,笑着說:“我知道少爺一定會後悔,您放心,我什麼也沒做。”
鄒成一猛地鬆了一口氣,他其實記不太清楚,只能記得開頭,自己因爲難受,主動纏住噫風,雖然他知道那是噫風,但是他的動作都是出於下意識的,鄒成一自尊心這麼強,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後面的記憶就模模糊糊了。
鬆了一口氣之後,鄒成一又莫名的憋了一口氣,他對噫風說話的口吻非常反感,噫風的冷靜和淡然也讓他非常反感,有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鄒成一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收起多餘的表情,被噫風推着出了墓室。
衆人見他們出來,溫白羽更是偷偷打量起鄒成一,鄒成一的臉色很平靜,噫風的臉色更是如常,這倆人誰也看不出來什麼。
不過鄒成一的嘴脣顯然腫了,嘴角有一點破皮,看起來很激烈啊,而且當時裡面的呼吸聲很重,別看噫風平時冷冷淡淡的,一副紳士模樣,但是當時那呼吸,就跟野獸似的……
大家知道鄒成一臉皮薄,自然就沒提這個事兒,衆人一起往前走,路上溫白羽問了問鄒成一建木碎片的事情。
鄒成一嗓子有些啞,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常,說:“衛宣公墓葬裡的陪/葬品,確實應該有一個樹葉,並不是光禿禿的樹枝,不過眼下也不能確定這個墓裡的建木碎片就是那個帶樹葉的。”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碎成這麼多斷了,還能用嗎?”
鄒成一笑着說:“這可是神器,不管碎成什麼樣,都可以復原。”
衆人往裡走,這個墓葬裡有建木碎片,看起來並不簡單,裡面的壁畫沒有外面破/壞的嚴重,可以分辨出來,這裡的墓主的確是一個女人。
墓道沒有任何分叉,只是越往裡走,那種香氣就越來越明顯,濃郁的幾乎能嗆人。
噫風怕鄒成一又被香氣影響,把防毒面具給他戴上。
他們停下來戴防毒面具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白影“嗖——”的划過去,一下消失在墓道前面。
万俟景侯眯眼說:“是狐狸。”
他說着,加快了腳步,往墓道深處走,那狐狸跑得很快,一下就消失了,但是墓道只有一條,很快就走到了頭。
墓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墓室,然而讓人震/驚的是,墓室的自來門竟然是被爆破開的,兩扇巨大的門已經漏了,滿地都是殘骸。
墓室裡面更是讓人震/驚,正中間一個棺槨,棺槨的蓋子上也有一隻狐狸臉,眼睛同樣是藍色的神鴉族人骨頭,但是棺槨被人打開了,蓋子扔在一邊,棺/材斜歪在地上,裡面的陪/葬品像河水一樣淌出來流了一地。
而棺/材裡的屍骨也被人拖拽出來,扔在地上,完全沒有他們想象中保存完好的樣子,女屍已經完全腐爛了,只剩下一堆骨頭。
珍貴的陪/葬品不計其數,但是像垃/圾一樣堆在地上被棄之不顧,這絕對不像是盜墓賊的做法。
溫白羽看着這場景,說:“這是在找東西?建木碎片難道被拿走了?”
万俟景侯搖頭,說:“應該不是專門找東西。”
溫白羽說:“那是爲的什麼?難道有仇?”
万俟景侯點頭,說:“恐怕真的是有仇。”
他說着,用龍鱗匕/首撥了撥地上的骨頭,其中一塊骨頭上竟然有很深的傷痕,看起來是利刃所致,如果不是尋仇,如果不是真的有仇,也不會把棺/材扒/開,還要在屍體上砍幾刀。
莫陽的聲音響了起來,說:“你們看這邊。”
衆人立刻聚攏過去,就看見歪倒的棺槨後面,竟然還歪着一樣東西,那東西形狀細長,有一人高左右,最上面掛着白色的絨毛。
溫白羽詫異的說:“白色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