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帶着羅絲離開停車場之後，花了2個多小時在城裡找人，原本以爲可能找不到了，結果在即將失望之前，在赫莫伏尼基區打聽到了他想要的消息。赫莫伏尼基區緊靠莫斯科河，而那個人所在的住宅就在距離新聖女公墓不遠的一棟居民樓中。
這裡的街道十分狹窄，道路兩側停放了不少汽車，只留下中間窄窄的車道。道路兩側有被綠色鐵欄杆圍起的花園和綠化帶，臨時停車位幾乎都被佔滿了。居民樓是8層樓，外表是泥灰色的，但由於歲月的侵蝕已經帶上了一點淺黃，可能是前蘇聯時期留下的建築。
好不容易找到個停車位停好車之後，李承志和羅絲走進樓道，這棟居民樓顯然有點年頭，樓道里的信箱還是老式的掛鎖，上面有房間和樓層編號，但沒有戶主的名字。
這種居民樓也不會有什麼看門人或者收發信件的人，李承志只好繼續打聽，總算是在頂樓找到了想找的人。這傢伙住在這麼高的地方，可能也有職業習慣的因素。兩人到了803門口，李承志敲響了大門，裡面的人很謹慎的先從貓眼看了看，然後才滿肚子疑惑的打開了門。
這是一個標準的俄羅斯人，淺色的頭髮和一張大臉，略高的顴骨和深棕色的瞳孔，嘴脣帶點厚實，鼻翼稍寬。他看起來大約有四十多歲，身高體壯，估計體重會超過一百公斤，腦門上光禿禿的已經沒有幾根毛了，沒打耳孔也沒有帶什麼飾品，脖子上掛着一條鋼鏈子。
“怎麼啦，象龜，你看到我出現好像並不開心。”
聽到李承志的打趣，綽號“象龜”那人也沒改變表情，只是盯着羅絲看了幾眼，悶聲問道：“她是誰？”
李承志看看羅絲答道：“一個朋友，值得信任的朋友。”
那人轉身走回房間，看他走路的架勢挺像一隻大狗熊，李承志和羅絲進來之後他也沒請人坐下，靠在一口櫃子邊上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找來的，我也不關心這個，我已經有好多年不沾那些東西了，打打殺殺的事別找我。”
“你別擔心，我這次來沒想請你出山，我也沒受僱於中情局之類的組織，你應該少看點美國式的特戰片。”
象龜似乎是放鬆了一點，扯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指指沙發說道：“坐吧，喝點什麼？”
“不用了，我只是來打聽點消息。”李承志不打算太乾擾別人的退休生活，雖然看起來這傢伙過的其實也不怎麼樣，“你知道莫斯科的地產大亨佩爾羅科夫嗎？”
“那傢伙誰不知道。怎麼？他得罪你了？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象龜似乎有點幸災樂禍，他摸摸光頭又放下手，從櫃子裡拿出一瓶伏特加拔下塞子灌了一口。他開櫃子的時候，羅絲冷眼看到了櫃子裡的一把手槍，顯然是上了膛的。
李承志一進門就看到了牆角堆積的幾個空酒瓶，看起來這傢伙還是
那麼頹廢，但這是他的選擇，李承志也不好說什麼，該說的話幾年前就說過了，現在再說也沒意義。
“準確的說，是他欺騙了我，給了我一個假消息，所以我打算找他麻煩。”具體的事情沒必要細說，李承志也不是那麼大嘴巴的人。
“那我好像幫不了你什麼忙。”
“別急着拒絕嘛，我記得海狸跟你一起回來的，他人呢？”
象龜沉默了一陣，灌了一口酒噴着酒氣說道：“他死了，前年被人打冷槍死掉的，至今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所以你白天也拉着窗簾？”
李承志的話刺痛了象龜的神經，他猛地把酒瓶砸在地上，清脆的玻璃破碎聲伴隨着碎片亂飛，酒液撒了一地，散發出一股濃厚的劣質酒精味道。
“我他媽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現在還能怎麼辦？海狸那個狗孃養的比我警覺多了，他還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大概是酒精的刺激，讓象龜精神亢奮起來，他說着說着就激動了，衝過來似乎打算動手揍人。但他還沒來得及跨出兩步，羅絲就後發先至伸腿將他一別，然後靈巧的一個翻腕擒拿將他壓倒在地。
李承志沒有制止羅絲的行爲，他對室內的酒精味很不習慣，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一股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很快就吹散了那股濃重的酒氣。
“吹吹冷風對你的頭腦有好處，在非洲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慫樣。”
對於李承志的話，象龜嗤之以鼻，雖然他被壓的無法動彈，但不妨礙他繼續還嘴：“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在非洲我和海狸都被你救過，弄死我我也不恨你。”
李承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其他人情況怎麼樣，你有消息嗎？”
當初在北非打生打死的自由傭兵都是隨着任務的需要組織隊伍，李承志和象龜、海狸等人就是這樣認識的，塘鵝當初就是另外一個酋長僱傭的人之一，他們在北非轉戰了大約8個月時間，最後的結局也莫明其妙。僱傭塘鵝的酋長失敗後請了個殺手把他的對頭幹掉了，然後沒人肯付薪水，大家自然散夥。
象龜和海狸要回俄羅斯，他們聽說國內可以找到合適的工作，他們的年紀不小了，也該想想後路了。李承志繼續在北非混了將近一年，然後開始組建黑薔薇團，他和“巫師”是黑薔薇團最早的兩個成員，也是巫師向他建議回法國註冊公司。
象龜悶頭不說話，過了一陣才答道：“布魯斯、芭比、小阿拉伯，他們都死了。我只知道這麼幾個，其他的不要問我。”
李承志也沉默了一陣，這些人都是在北非認識的，綽號也都特別怪，“地獄布魯斯”總是愛吹牛；“芭比”皮膚很白眼睛很大，但他很不喜歡別人這樣叫他；“小阿拉伯”是也門人，年紀太小且名字太長記不住，大家都這麼叫他。李承志離開北非回法國的時
候，這些人還請他喝過一頓酒，想不到僅僅兩年就物是人非了。
李承志示意羅絲放開象龜，他靠在窗臺上說道：“你還記得塘鵝嗎？”
象龜從地上爬起來，剛纔羅絲按倒他的時候可不管地上有沒有碎玻璃，他的褲子上沾了不少玻璃渣還有酒液的污漬。他一邊拍打褲子一邊答道：“塘鵝？是不是跟你決鬥瞎了一隻眼的那個蠢貨？一頭的小辮子，那傻瓜，他還以爲他是古力特。”
“上個星期我看到那傢伙了，他現在混的不錯，你可能聽說過“慕尼黑懲罰者”，想不想去當個顧問？”
象龜有點猶豫，他以前也狠狠嘲笑過塘鵝來着，不過他到底是有點動心了，只是還有點拉不下面子。他拍完褲子，又揉揉手腕說道：“我想考慮一下，你確定他會聽你的？”
“這一點沒什麼問題，他現在很需要人手，我非常確定這一點。”
李承志當然能確定這一點，前幾天他和羅絲把懲罰者殺得人仰馬翻，塘鵝的部下全部死光，只剩下他孤家寡人。要不是金伯利替他做了說明，只怕塘鵝就要被公司開除了，現在他受命招收人員加以訓練，自然需要有經驗的人幫忙。
看看時間不早了，象龜也不好意思急着說這事，他訥訥的說道：“快到中午了，邊吃飯邊說吧，我去弄點菜。”
說是弄點菜，其實就是把現成的食物拿出來熱一熱，冰箱裡還有點薰魚和香腸，另外還有面包和果醬，飲料沒別的可選，只能喝伏特加了。象龜一個人生活不會做菜也被逼出來了，把薰魚、香腸、冷肉混合着一些菜葉子做了個大雜燴，三個人就藉着吃飯的機會聊聊天。
象龜瞭解到了塘鵝的處境之後也明白了，顯然這位“海盜船長”是急需訓練一批新手，而且還要繼續招募一些有經驗的戰鬥人員，所以他需要不少的幫手，只不過以顧問的名義罷了。
吃完了這頓寒酸的午餐，象龜也感到踏實多了，收拾完了餐具之後他略帶歉意的說：“ROLL，我很感謝你的幫助，佩爾羅科夫的事情，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有個傢伙肯定知道他的情報，我會把他的資料給你，剩下的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象龜提供的情報並不複雜，那人名叫亞歷山大·維斯里亞賓，這個奇怪的姓氏表明了他可能與猶太人有關係。他的住址離此地不遠，大概只有2條街的距離。象龜不打算出面，但他把這間房子借給了李承志，反正他馬上就要去德國了，閒着也是閒着。
李承志本來沒打算換住處，能省錢當然不錯，而且象龜這房子實在糟糕，滿屋子酒氣，真要住還得大掃除，暫時先留作備用好了。
維斯里亞賓的家在新聖女修道院東方大約200米的位置，從這裡可以看到附近的一所學校，這是一座12層高樓，有着灰色的外牆和細碎的拼接裝飾，一樓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