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走這條相同的街道,有七年了吧?七年了,香榭麗舍大道還是那麼地繁華,一間間精緻的櫥窗裡的商品,琳琅滿目,一道道高樓,鱗次櫛比地排列着。
街角的那家書店依舊存在。
高大的法國梧桐長出小小的綠葉,陽光的照射下,如手掌般的小綠葉,通透地脈絡清晰。
芸櫻漫步在街道上,微笑着欣賞着沿途的風光。那種仿若隔世的惆悵感,又侵襲而來,令她眼角泛酸。仰着臉,深吸口氣,將眼角的溼潤逼了回去,仰着頭,看着湛藍的天空。
司徒冽,你在嗎?
在心裡,她心酸地發問。
在嗎?真的在嗎?爲什麼這兩天,她又覺得一直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呢?!難以想象,這輩子,再無法見到他,似乎,她的心,一直在等待,等待他的出現,即使知道,他確實死了,但是,她的內心深處,仍然在自欺欺人般地,欺騙着。
堅強,她真的堅強嗎?芸櫻覺得,一點也不!如果不是因爲丫丫和媽媽,她可能早就隨他而去了!
在一間婚紗店的櫥窗邊,她駐足,看着櫥窗裡展示的精美婚紗,她的雙眸放出神采。然後,雙眸,漸漸地暗淡下去,被一片悽楚取代。
終究,她還是無法爲他披上白紗嗎?纖細的身影,站在婚紗店的櫥窗邊,就那麼孤獨地站着。
遠處,一株高大的法國梧桐下,司徒冽戴着一副蛤蟆鏡,遮去大半張臉,靜靜地看着站在婚紗店櫥窗前的她。
那道纖細的背影,令他心臟絞痛,尤其是在意識到她在看着什麼時,他的心臟更加狠狠地絞痛着。
莫芸櫻,不要再期盼了,孽緣,是孽緣呵……
造化太弄人,上一代的關係太混亂,以至於,令是兄妹的他們,相愛了……
其實,他很早就懷疑過芸櫻的身世,也一直找安城調查着,一直沒結果,那時他甚至也懷疑過……如今,無論怎樣,都無濟於事。
不後悔愛過,只怨命運太會捉弄人。
不一會,芸櫻走進了那間婚紗店,司徒冽一身黑色,站在大樹下,雙眸緊緊地盯着婚紗店。
店員爲芸櫻挑了款適合她身材的渾身,芸櫻換上。在鏡子前,她看着鏡中素顏穿着婚紗的自己,嘴角扯起一抹蒼白的笑。
還好不是很難看。如果再化化妝,盤盤頭髮,她應該也是一位合格的新娘。
只是,鏡子中,只有她一個人。
笑着笑着,眼淚墜落,她慌忙地找出紙巾,爲自己擦拭,還慌忙地找出手機,爲自己拍了張照片。
那件婚紗,她沒要。
從婚紗店出來,她又仰着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深吸口氣,繼續邁開腳步。
塞納河邊,一盆盆只要六歐元的天鵝絨等在架子上,期待客人的青睞。芸櫻路過,伸手,在它們的花瓣上輕輕撫觸。
在蒙馬特的廣場上,芸櫻欣賞着畫家作畫,他們幾個勾勒,便把人的神韻布在畫紙上。芸櫻也想起,他們也曾畫過一幅畫的,遺落在了那棟古堡裡。
遠處的角落裡,司徒冽一直在偷偷地跟蹤着她,她似乎還在懷念他們的過去,今天的她,幾乎走遍了他們曾經攜手走過的每一個地方。
後來,他看着她上了一輛觀光車,而那輛車的方向,就是城堡的方向!
司徒冽的心,猛地一顫!他擔心她真的會去古堡,那樣,他就可能會被發現!
芸櫻坐在觀光車上,一隻手拖着腮,手肘抵着窗棱,視線看向窗外。腦海裡,腦海裡閃現着他們手牽手遊玩的畫面,一顆心,又在悸動着,顫抖着。
司徒冽的車一直追隨着那輛觀光車,一路朝着古堡的方向駛去。
後來,他停車,打了個電話給古堡裡的管家,交代清楚所有的事情。他自己是不敢回去古堡的。只能坐在車裡,遠遠地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朝着古堡走去……
天色漸漸,火紅的火燒雲燒紅了西邊的天,古堡安靜地坐落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不遠處的薰衣草花田還未綻放,一片綠色。
但,閉上眼睛,她似乎能夠聞到那薰衣草的幽香。
漸漸地朝着古堡走近,遠遠的,只看到大門緊閉着。
彷彿是那曾經的快樂與甜蜜,對她關上了門。
一顆心,惆悵不堪。
“有人在嗎?”,在門口,她拍打着門扉,操着蹩腳的法語,大聲喊道,喉嚨有些嘶啞。
應該不會有人吧?印象中也不記得這棟古堡是否被賣了。應該像天城大廈的那棟公寓一樣,被他賣了吧?
“請問有人嗎?”,芸櫻再次拍了拍門板,大聲地喊道。她很想再進去看看,這裡,對她來說,就是曾經的天堂。
就在芸櫻絕望地要離開時,“吱呀——”門板打開,一位穿着歐式黑色傭人服裝的女老管家站在門口,看着芸櫻,恭敬地點了點頭。
“老管家!還是您!您還記得我嗎?!”,竟然是多年前的那位老管家!芸櫻看着管家,欣喜地問道,雙手已經捉住了她的手臂。
老管家看着她,慈祥地笑着,點了點頭,“芸櫻小姐!”,老管家恭敬地點頭,叫道。
“老管家,現在這裡還是您在看守嗎?我能進去看看嗎?”,芸櫻的聲音嘶啞,喉嚨哽咽着,眼眶發紅,雙眸裡甚至溢滿了水霧。
老管家看着她,恭敬地點點頭,然後,邀請芸櫻進門,在芸櫻進門後,老管家偷偷地鬆了口氣。她剛剛纔按照司徒冽的吩咐將房間整理好。
中世紀的古堡,一樓偌大的客廳裡,餐桌上還擺放着一瓶插花,司徒冽坐在餐桌旁吃飯的身影,一閃而逝……芸櫻走到餐桌邊,伸手,在桌子上撫了撫。
老管家站在一側,看到芸櫻那一臉落寞的神情,眉頭蹙了蹙。她不知道先生爲什麼和這個女孩分開,爲什麼先生又打電話叫她,不要告訴她他在這裡。
“老管家,我今晚可以住在這裡嗎?”,芸櫻轉首,看着管家恭敬地問道,在離開巴黎前,她想在這裡住一晚。
開也頭走。就讓她放縱一天,讓自己再沉淪一次吧!
芸櫻的問題,令老管家有些爲難,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愣了許久,只能點頭,表示同意。芸櫻在經得老管家的同意後,立即欣喜地上樓。
待她上樓後,老管家走到電話機前,打了司徒冽的電話。
司徒冽在聽說芸櫻要在古堡住下時,心,緊了緊。還好他提前叫管家將房間給整理了一遍。
“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對着手機,司徒冽躲在古堡後的一個角落裡,沉聲問道。
“小姐上二樓去了!”,管家對着話筒,恭敬地回答。
“今晚準備晚餐,好好招待她,不要暴露我的行蹤!也不要談起我,她問什麼,你都說不知道。”,司徒冽對着話筒,吩咐道。
然後掛斷了電話。
芸櫻推開那間臥室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飄着白色紗幔的拱形窗戶,窗臺上的那盆天鵝絨,令她心顫。沒想到,它還活着……
慢慢地走近,那張大牀,令她心酸,腦海裡閃現起司徒冽躺在上面的畫面,閉眼,淚水掉落……
記憶那麼清晰,思念那麼痛苦。
芸櫻走到窗前,伸手撫上盛開着的天鵝絨花,輕輕地撫觸着它的花瓣,微風拂過,一陣清香竄進鼻息,也有着淡淡的菸草味,屬於成熟的男性氣息。
“司徒冽!”,芸櫻轉首,看向身後,面的她的,是空空的房間!
“司徒冽,你在嗎?你在不在?”,芸櫻衝着空蕩蕩的房間,大聲吼道,然後,身體不自覺地滑落,蹲在地上,抱着雙膝,她痛哭出聲。
“你不在,你騙我!”,芸櫻無助地蜷縮着身體,坐在地上,痛苦地嘶吼道,一切,不過是她的念想,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早就離開了,早就死了,早就不存在了!
“你一直都不在,你爲什麼那麼狠心?!爲什麼那麼狠心啊?!”,她痛苦的嘶吼聲在偌大的房間裡產生了回聲,聲聲令人心顫,令人心疼!
司徒冽就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着蜷縮着坐在地上的她,成熟的俊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他就像是一個鬼魂,只能偷偷地看着她,躲着她,卻無法靠近,不能靠近!
明明朝思暮想的她,就在那裡,他卻無法靠近,只能這麼偷偷地看着。
芸櫻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後來,方靜瑜打來的電話,將她從痛苦中拉回。
“嗯,我今晚要住在這裡,不回去了,你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點!”,芸櫻對着話筒,對方靜瑜啞聲說道。
兩人又相互叮囑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芸櫻下樓後,管家爲她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而且是中餐。
芸櫻記得,這裡的廚師好像不會做中餐的……沒有再疑惑,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各種菜。
夜晚的時候,芸櫻在古堡外的草坪上坐了一會,後來,打雷了,下起了春雨,她淋着雨跑向古堡。
司徒冽站在某個房間的窗口,看着被淋着雨的她,心裡隱隱地擔心着。他知道,她的腿有風溼!他自己也是,此刻,膝蓋如錐痛般。
芸櫻上樓後,真奔浴室,放了一池的熱水,爲自己浸泡着。小手在坑坑窪窪的小腿上搓揉,這些傷恐怕是好不了了!膝蓋處傳來尖銳的刺痛,她皺眉,將腿泡進熱水裡,不斷地衝洗,以緩解那種疼痛。
洗好澡後,芸櫻在臥室的急救箱裡找到了風溼膏,她本以爲那膏藥該是過期了,但是,看着上面的生產日期,竟很近!QKXD。
這裡不是應該沒人來的麼?爲什麼會有一款近日生產的藥膏?芸櫻滿心疑惑着。
“嘶——”,塗抹着藥膏,皮膚傳來一股火熱的刺痛,那種疼痛,令她皺眉,倒抽口氣。
櫃子後,司徒冽屏息地看着她痛苦而蒼白的小臉,雙手垂在褲子邊,緊緊地握起。此刻,他多想衝上前,不顧一切地擁她入懷!
“司徒冽,好痛……”,芸櫻無力地倒在牀上,閉上眼睛,抱住他的枕頭,撒嬌般地說道。鼻息不斷地汲取枕頭的味道,屬於他的男性氣息竄進鼻子裡,令她的眼淚掉落地更加洶涌。
“司徒冽,回來看看我,好不好?好想抱着你睡覺……嗚……”,芸櫻緊緊抱着枕頭,痛苦地說道,她的話,令躲在櫃子裡的司徒冽也落下了灼燙的淚水。
有幾次,甚至要邁開腳步,衝出去。
妹妹!她是你的妹妹!
母親的話,父親的筆跡,DNA報告的結果,都在向他發出警笛聲!
他只能躲在角落裡,看着她蜷縮在牀上的身影,任由痛苦與無奈,啃噬着他的心臟。
“你不想我嗎?不想丫丫嗎?她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要我告訴你,她想你,她要快快長大,快快見到你!司徒冽!你爲什麼就那麼走了?!早知道我就不會讓你治療了,我寧願守着一個癱瘓的你,也不要失去你……”,痛苦啃噬着芸櫻的心臟,現在的她,只想發泄心中的苦。
芸櫻邊說着,邊流着淚,後來,抱着司徒冽的枕頭,漸漸地睡着了。
司徒冽過了很久,很久,才從櫃子裡出來,悄悄地走近,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在她的牀邊,他駐足,俯下身子,看着熟睡的她,濃黑的睫毛上,那未乾涸的清澈的淚滴,刺痛了他的心。
六個月不見的她,此刻竟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前,一顆心臟在瘋狂的跳動,渾身的血液在奔流,沸騰,司徒冽感覺,自己似乎又活了!就連那久違了的**,也在叫囂着!
渾身在顫抖,顫抖的長指輕輕地撫上她的臉。
“司徒冽……”,倏地,她的長指因爲她的叫喚,猛地收回,見她並未醒來,他的心,稍微安下。只是夢話,但她在夢中的呢喃聲,深深地打動着他的心。
再次俯下身,爲她蓋上被子,動作間,鼻息不斷地汲取着她的味道,一顆心,瞬間得到了填補。
這一夜,司徒冽坐在她的牀邊,整整一夜,在天微亮時,他悄聲離開。
“司徒冽!”
芸櫻醒來後,枕頭上,一片的溼濡,原來,她哭了一夜。夢裡,見到司徒冽了,她就坐在她的牀邊,他撫摸着自己的臉,她想碰觸他,然,手指在碰到他的身子時,他倏地消失了!
芸櫻坐在牀上,在看到自己身上蓋着的棉被時,雙眉緊蹙起,她記得,昨晚她好像沒蓋被子就睡覺的啊?
詭異,很詭異!難道是管家?!
芸櫻皺着眉,下牀。
“司徒冽,你不在這裡,是嗎?一會我就要回去了,後天回A市!”,站在窗邊,她對着那盆天鵝絨花,柔聲說道。
彷彿是對着司徒冽說的般。
芸櫻在下樓前,又去了書房。
她想將那幅畫帶回去。在書桌的抽屜裡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那幅畫,最後,令芸櫻覺得詭異的是,那幅畫竟然掛在書桌對面的牆上!
他和她相擁着站立着,栩栩如生的畫面……
芸櫻上前,將它取下,再看了眼書房,那張書桌上,還放着未抽完的一包香菸。芸櫻孤疑地走近,拿起香菸紙盒,在看到上面的生產日期時,一顆心,倏地一緊!
“司徒冽!司徒冽!你在哪?!你給我出來?!出來啊?!”,芸櫻拿着那包香菸,忽然如瘋了般,在書房裡嘶吼道,一週逡巡下來,哪有司徒冽的身影?!
可是,爲什麼會有未抽完的煙!不是七年前的,生產日期就是上個月!還有藥膏,生產日期也是這兩個月!昨晚她明明沒有蓋被子睡覺的,竟然有人給她蓋了被子。還有這幅畫……
太詭異了!是他的靈魂嗎?!他的靈魂來找她了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的存在嗎?芸櫻的心,狠狠地顫動着。
抱着畫,拿着香菸,她下樓。管家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依然是中式的,她甚至聞到了紅豆粥的香味!
“管家,請您告訴我,這棟城堡平時有人住嗎?”,芸櫻沒有看向那些早餐,走到管家的面前,突兀地問道。
芸櫻的話,令管家心虛,“沒有,小姐,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看守着。”,管家沒忘記司徒冽的叮囑,恭敬地說道。
管家的回答,令芸櫻很不滿意,但也沒再問。
走到餐桌邊,坐下,嚐了口紅豆粥,不是他做的味道,就和昨晚那一桌豐盛的晚餐一樣,都不是出自他的手!
芸櫻吃完早飯後,正好接到了方靜瑜的電話,叫她早點回去。
帶着滿腹的孤疑,芸櫻離開城堡,在城堡門口,她仰着頭,看向他們的臥室,一道身影,一閃而逝!一顆心,狠狠地顫動了下!
那身影,就如那天看到的一樣!
“司徒冽!”,芸櫻又如同瘋了一般,衝進城堡,“司徒冽!司徒冽——”,芸櫻進門後,大聲地吼道,管家出來,疑惑地看着她。
芸櫻徑直地衝上二樓,“嘭”的一聲,她撞開房門,“司徒冽!”,對着一室的空寂,她痛苦地嘶吼道。
“司徒冽!你給我出來!我看到你了!出來啊!爲什麼不出來?!即使變成了靈魂,也可以讓我見見你啊!”,知道他是死了,或許她看到的就是他的靈魂吧,或許昨晚爲她蓋被子的,也是他的靈魂吧?
即使是靈魂,她也想見到他啊!
“司徒冽!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出來一下好不好?只讓我看看你,我求求你了——我想你——很想很想——”,芸櫻衝着一室的空寂,痛苦地嘶喊道。
就連他剛死的那會,她都沒有現在這麼痛苦過。
是不是最近承受地太多了,所以,她纔會如此思念他?!
“司徒冽,你出來,我需要你,真的需要你!”,她有很多事情想問他該怎麼做,沒了他,就像缺了一根主心骨般。
然,她嘶吼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任何聲音回覆她的叫喚。
後來,芸櫻深吸口氣,擦了擦眼淚,“我怎麼這麼傻呢?放心,不會了,不會再傻了!你死了!你已經死了!我該忘掉你的!我要重新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我要結婚!我要穿婚紗!我要成爲別人的妻子!我不要再一個人這麼累了!”,芸櫻痛苦地嘶吼,一顆心,很苦,很苦。
司徒冽就躲在櫃子後面,她的話,清晰地傳進他的耳畔,一顆心,被狠狠地撕扯着,聽說她要找別的男人,他的心絞痛着。
不!莫芸櫻!你是我的!
在心裡,他霸道地低吼!
但,他沒有權利擁有她!
芸櫻走了,帶着一顆破碎的心,推開厚重的門扉,留給司徒冽的,是一道沉重的關門聲。
芸櫻失魂落魄地走下樓,失魂落魄地出了古堡,一步,一步朝着站牌走去。
司徒冽一直躲在城堡的某個窗口,看着她漸漸地走向站牌,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奔涌而出。
如果真有那麼一個適合你的,愛你的男人,就嫁了吧……
在心裡,他顫抖着說道,說這樣地話,卻是在自虐。
他無法忍受她嫁給別的男人,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擁有她?她不過還沒滿歲,這麼年輕,不該守着他這個“死人”一輩子的。
邁開腳步,他一步一步地離開窗口。
站在站牌口,芸櫻看向城堡,隱隱約約的,她似乎又發現了那道身影!
風溼膏,香菸,被子,那幅畫……然後,她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着城堡走去,一輛觀光車從她的面前經過,她並未停下腳步。
不肯死心嗎?是的吧,隱隱地覺得他的靈魂就在那裡!
芸櫻回到別墅,管家驚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麼又回來了?!
芸櫻朝她點點頭,邁開腳步,上了樓……
“吱呀——”厚重的門板被推開,逆光裡,一道高大的無比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口,白色的紗幔舞動,如夢幻般……
“司徒冽……”,是夢嗎?還是,那是他的靈魂?
芸櫻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聲音很小,彷彿稍大聲,他就會消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