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寶寶會沒事的,我也會沒事,母子都會平安。
護士給我換了衣服,把我送去手術室,出產房時,鄭大哥他們守在外面,看見我出來,鄭大哥他們撲了過來,鄭大哥心疼的目光一直緊緊鎖着我,我衝他笑了笑,示意他別擔心。
鄭大哥眼圈一紅,他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好好的。
我會好好的,我的寶寶也會好好的。
趙鬆站在邊上,對我微笑。
故人相見,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話呢,就要分開。
今天真的很感謝趙鬆,要不是他頂着趙家掌權人的身份,要求醫院爲我開綠燈,這些事也不會這麼順利,畢竟醫院這麼多產婦等着。
進了手術室,護士開始做準備,李主任也換了手術服,戴了手套,她的助手也在幫她做準備,我望着頭頂明晃晃的手術無影燈,心中居然平靜得很。
當一切準備好了,幾個護士怕我掙扎,死死的按住我的手腳。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動,靜靜的等着手術開始。
當李主任拿着鋒利的手術刀走到手術檯前,我感覺肚子隱隱作痛,渾身的神經也崩得緊緊的,小傢伙突然動了動,好像在鼓勵我。
“羅女士,手術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李主任溫和如春風的語氣,緩解了我一部分緊張,我深吸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
我以爲我做好足夠的準備了,可當鋒利的手術刀,劃破我的肚皮的時候,我痛得幾乎要大喊大叫,全身痙攣。
護士怕我掙扎,死死按着我的手腳。
我不會掙扎的,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堅持下去,我絕對不能動,不能影響醫生做手術,我的手指死死抓着手術檯的扶手,拼命控制着自己。
護士溫柔的鼓勵着我,讓我做深呼吸,可以緩解疼痛。
我做了,可是什麼效果也沒有。
太痛了!痛得我的腦子混混沌沌的,耳邊迴盪着李主任和助手的對話。
“注意產婦的心率!血壓!”
“止血鉗!”
“好!現在要打開腹腔了!注意防止小腸粘連!小心觀察血壓!防止大出血!”
我痛得臉色發白,全身繃緊,發冷,最後不停的抖,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疼得要死了,活不了了。
李主任一直安慰我,鼓勵我,她的聲音很沉穩很有力,給了我莫大的信心。
最後,我痛得麻木了,連身體都不像自己的
了。
手術有條有理,不緊不慢的進行着,我聽見李主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模模糊糊的視線裡,她抱出一個嬰兒,倒抱着他,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有些微弱。
我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想要撐起頭去看孩子,李主任讓我彆着急,她讓護士把孩子擦乾淨,又仔細給孩子做了檢查,這才護士把孩子抱到我面前,“是個男孩,重四斤二兩,身高46釐米,有些虛弱,但沒關係,現在醫學發達,以後會長好的。”
孩子皺巴巴的,臉紅紅的,很不好看,可在我眼裡,他是天賜的禮物,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寶寶。
聽見他的哭聲的那一刻,我身上的刀口都不疼了,此刻,看見他的那一眼,我眼淚嘩嘩嘩的流,我只覺得有了他,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罪都值了。
“現在要給你縫合傷口了,你忍着點。”
我用力點頭,縫合傷口沒有開刀疼,連剖腹的痛我都忍得了,何況縫合傷口,更何況我的眼睛一直看着孩子,連疼痛都減輕許多。
孩子安靜的躺在保溫箱裡,不怎麼動,不像在我的肚子裡那麼調皮搗蛋,大概是因爲早產,太虛弱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咕嚕嚕的轉,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我的心,頓時就軟了,脹脹的,熱乎乎的,好像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這個小傢伙充滿了,過去的艱辛,在這個小傢伙面前,不值一提。
縫合好刀口後,孩子在保溫箱裡呆夠了二十分鐘,李主任抱了孩子給我看了一眼,就親自送去了早產兒監護室。
我雖然很捨不得,可也知道他太小了,需要在早產兒監護室裡呆一段時間,也許半個月,也許一個月。
護士推我出了手術室,愛麗絲和趙鬆迎了上來,與護士一起推我去了病房。
我沒看見鄭大哥,便問他去哪了。
愛麗絲告訴我,鄭大哥跟着李主任去早產兒監護室了,之前在外面等我手術時,聽一個產婦家屬說網上有新聞,某個醫院的產婦生下孩子沒人看,孩子被人抱走了,鄭大哥就一直很焦心,孩子一出來,他叮囑愛麗絲和趙鬆照顧好我,就跟着去早產兒監護室了,全程盯着孩子。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我也聽過那些傳聞,也有些擔心會出現這樣的事,雖然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但鄭大哥幫我去看着孩子,還是讓我放心很多,不得不說,鄭大哥永遠知道我最在乎最擔心的是什麼。
李主任醫術高超,這場手術無驚無險,
一切順利,我的刀口也縫合得很完美。
到了病房,護士和趙鬆,愛麗絲一起把我擡到病牀上去。
這是醫院最好的VIP病房,單人間,還有廚房。
趙鬆告訴我,他給我訂了個最好的月嫂,就睡在這裡,24小時照顧我,話音剛落,月嫂就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
月嫂是個很麻利的中年女人,短頭髮,一雙眼睛特別有神,一看就很能幹,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大包東西,我看着她從那大包裡,掏出無數的東西,居然還有一個燉鍋,她衝我笑了笑,拿着燉鍋去了廚房,說要給我熬湯。
不只是月嫂,趙鬆還給我請了一個在業內很有名氣的產後康復師,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也來了。
“你做手術的時候,推你的人已經查出來了,是東盛堂的人。”
東盛堂?
我心一凜,“蔣爺要對我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麼?”
“不是蔣爺,是蔣二爺,那人是蔣二爺的心腹。”
蔣萱的爸爸?
我不懂他爲什麼要對付我,我肚子裡的孩子,不礙着他什麼事啊。
刀口很疼,想不通我就不想了,趙鬆讓我別擔心,他會繼續查的,這件事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我白挨這一刀。
我真誠的向他道謝,趙鬆笑了笑,“謝什麼?也是我沒做好安排,才讓你出事。”
安排?什麼安排?
我詫異的問趙鬆,趙鬆卻不肯說話了,只讓我好好養着,他留下好幾個人保護我,全都穿着黑西裝,戴着墨鏡,跟黑社會似的,在外面站了一排,把來往的病人家屬和醫生護士,嚇得走路都不敢大聲。
早產兒監護室那裡,他也留了人手24小時盯着。
趙鬆安排得很妥帖,雖然我們是朋友,可看他的安排,井井有條的,好像不是臨時起意的,倒像是經過訓練的,月嫂,產後康復師,醫生護士,他通通想到了,連奶粉他都讓人拿了好幾種來,有專用的早產兒奶粉,也有普通的嬰兒奶粉。
我覺得有些奇怪,月嫂,產後康復師,尤其是這種業內很有名氣的,至少要提前好些天預訂,不然是訂不到的,因爲這些人,都很吃香,可以說供不應求,而且,產婦生產,尤其是順產,又沒有固定時間的,所以,很多月嫂都是提前預訂,提早來家裡住着,以防萬一。
我的是突發狀態,請人很難請,可是,怎麼我手術纔剛做完,人就來了?
難道趙鬆很早以前就預訂好了?
(本章完)